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或书本网(www.bookben.cn) 幸好,未曾错过你 作者:子荛 第一卷: 成长 chapter1 初见   叶子荛第一次遇见林墨凌的时候,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种人,大概就是那种与生俱来,永远都特立独行的气场把她定牢在原地足有一分钟。美男子荛并不是没有见过,但大凡是学校的校草,都有一种文弱之风,绝不是子荛这种人消受的起的。说到这,叶峥风绝对是一脸无奈,对这个唯一的女儿,他从小立志当淑女来培养的,可是事与愿违,不知是基因变异还是咋的,子荛不说话时还勉强可以充当一回淑女,但在私底下,就无法伪装了,原形毕露”恐怕就是特意为子荛准备的。   叶峥风有时很无语,要说自己这几年道上打打杀杀的事情也很少亲力亲为了,娱乐城的事情也都交给阿强打理,努力维持一副谦和的样子,只是为了女儿的“培养”计划,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不过,看着女儿没心没肺的样子,他也甚是欣慰,因为他知道,子荛一生的道路,必定是一帆风顺的,因为他会把阻碍到子荛的因素一一清理掉。不得不说,黑社会老大的强势因子绝对是遗传到了子荛的身上,只是叶峥风一直“逃避”而已。   大概世界上真有命中注定这一说法,那次邂逅之后,子荛早把美男忘得一干二净了,毕竟生活中美的东西太多了,而且她又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记住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实在不是她的风格。所以,当她在金融工程课上见到这位仁兄时,微愣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暗暗想着真是应了那句人生何处不相逢。   真是一个妖孽男,才进来几分钟,教室里都沸腾了,想想以前灭绝师太上课时,那可真是一个鸦雀无声啊,大学课堂严重缺乏互动,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位强势的更年期女性的目光,人人避之不及。。。反观现在,在子荛的视线范围内,余光可瞄处,绝对是一片炙热的目光,女生们个个兴奋着,大概是在垂涎这位美人,而其他男同胞大概是自惭形秽,只能把杀人的眼光投向了美人。不过对子荛而言,羡慕嫉妒恨大概就是她最真实的心里写照了。   要说子荛可是一个绝代佳人,可她一直在埋怨老天爷为什么要给自己一女儿身,说到这,大家肯定奇怪,子荛这么一现代女性为什么会有那么深的根深蒂固的封建腐朽思想呢,其实私底下的狐朋狗友都知道,子荛是一个资深的腐女,简直可以用走火入魔形容,手机里有上千mb的bl小说,电脑里更有数不清的让人大为喷血的漫画,不过对子荛而言,这绝对是一种极致的视觉享受,比起听一场高雅的音乐剧,看一场芭蕾舞,有趣多了。子荛有时也不禁想到亲爱的老爸,如果他知道女儿在看芭蕾舞时一直昏昏欲睡,即使在偶尔应付老爸时也是在强打精神数台上有几只白天鹅时是何种感受,大概真的是要极度暴走。。。   妖孽男身上真有一种凌厉之风,且听以下的自我介绍你就有所感悟了,原来世界上真有这么拽,这么狂妄的人,“大家好,我叫林墨凌,刚才有幸见到大家的表现,真的是感叹当今大学何以沦落到如此地步,到底是我太优秀,还是你们太弱呢,我想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今后你们的金融工程就由我来给大家上,我不希望课堂气氛像坟地一样,当然也不想看到你们个个挺尸一样的坐在那里,do you understand?”。   震撼,绝对的震撼!!!   子荛不禁扶额,看来遇到强大的对手了,这位仁兄大概比灭绝师太更难搞啊!如果以后逃课出去看新番,在可预知的未来可行性实不不大!虽然子荛从小就有股不服输的气势,但是现在,内心深处还是深刻的感受到妖孽男的权威,子荛暗想,万事还是深思熟虑之后再行动好了。就这点而言,子荛绝对是一个审时度势的人,当然了,能屈能伸一直是子荛的优点。虽然老爸向来很宠爱子荛,但是绝对不会把子荛培养成一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也不会是一个有勇无谋的的莽撞之人。   随着课堂的深入,不得不说,妖孽确实有他的可取之处,深入浅出,切住重点,大家瞬间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一节课,多数人都已经折服了.......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妖孽男很准时的宣布下课,没有一丝拖拉,这点子荛是万分欣赏的,从小子荛就很讨厌那种拖堂的老师,对她而言,连时间都无法掌控,这本身就是一种无能,其实在某些事情上,子荛是很"执着"的。   这日回到宿舍,妖孽男绝对成了大家八卦的主题。萧萧大名萧晓,但大家一致认为萧萧这诗情画意的名字才适合温婉的她。在子荛看来,萧萧绝对是那种玩暗恋的女生,即使喜欢也绝对不会表露心声的。可现在看来,只是没有遇到好的对象而已,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萧萧现在绝对担得起八卦姐的称呼,而包括子荛在内的简白、何若也只能退居二线了。   三人不禁感叹道:“女人的潜力真的是无穷的........”话说这妖孽男今年已经28,比子荛整整大了10岁,可给人感觉确实很年轻,一点岁月的风华都没有,当子荛想到这词时,不禁失笑,这词用在美男身上真的是感觉怪怪的,一点都不搭。老祖宗绝对有他的先见之明,老早就发明了三个女人一台戏的说法,不出一个小时,美男的身份家世就都出来了。据说美男真的很有才,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才,据说当年是华尔街神童,资深的操盘手....当然了,美男也很有钱,是非常非常有钱,从他停在校园的那辆嚣张的跑车就能看出来。大家心里唏嘘不已,这年头有才有貌,财力雄厚的男人太抢手了。虽然大家都还在大学,但是不能否定对于美好事物的憧憬。   其实对于钱,子荛是没有多少概念的,用他老爸的话说,闺女一辈子都不用为钱发愁,哪怕是一辈子躺着都够花。不过,子荛并不是那种所谓的炫富女,乍一看,其实和普通人也差不多,只是多了一分与身俱来的气势,而这种气势正是背后的钱权势堆积的。对于那种炫富女,子荛一直都嗤之以鼻,通俗一点,就是一白痴!子荛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知足的地方,虽然从小没有母亲,但是老爸一个人的宠爱就足够了,虽然有时也会偷偷想想妈妈的样子,但是也只是一时而已,老爸占据了她生活的重心,使她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缅怀,而且孝顺的她也不愿意提起老爸的伤心事儿。说白了,子荛从小就不是一个悲春伤秋的人,对她而言,生活中几乎没有过什么大的挫折,除了陪老爸玩玩“淑女养成计划”,还真没有什么特别的“挫折”。   子荛从小就有一个人生理念,老爸贵为黑社会老大,子荛虽不至于成为一蛮横的大姐大,但是,一道上人员必备的专业素质她还是有的,如果有人威胁到老爸或是她重视的人,一定要他血债血还。子荛有时私下感叹,如果不是老爸不让她接触道上的事,她绝对是一名绝佳的有深厚潜力的继承人选,就凭从小在强哥手下练就的拳脚功夫,加上应对特殊情况的处理能力,她也绝对可以有一番作为的,说不定还可以把家族事业干的更好呢。在这点上,子荛绝对没有发觉自己用词的隐晦能力,家族事业,黑道专业素质,呵呵呵,只有她具备这种才能了!    chapter2 意外   这日,子荛和舍友去校内有名的“飘香居”。对于吃,子荛没有太多的要求,一是要色香味俱全,二是要干净卫生。所以相比学校其他地方,子荛是这里的常客,今日又因为遇见几个狐朋狗友,这个小店就更加热闹了。子荛总觉得老板娘对她们是格外的热情,大概是他们这群人的关顾为小店增收不少吧,子荛不厚道的想着。子荛像往常一样坐在靠墙的椅子上,眼睛不经意一撇,竟看到凌墨凌的身影,他一如既往嚣张的可怕,虽然美男的神情看的不大真切,但是子荛就是知道。上天好似为了配合她的想法似的,子荛看到了离嚣张男不远处,快步紧随的系主任,一物降一物,大概就是这种情形吧。系主任多叼啊平时,但目前显然不是美男的对手,不屑是对一个人最无形的打击了,而美男大概把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武器运用的炉火纯青了。美男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平时喜欢独处,不喜喧哗的人。来大学当教授,大概也只是穷极无聊的想法,绝对不是传闻中校长三顾茅庐的成果,子荛“固执”的下了定论。   子荛正在遐想着,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样子在别人眼中就是一花痴,大伙不禁感叹,强悍女也进入了思春的时代了。随着饭菜的上桌,子荛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可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感觉到擦窗而过的妖孽男瞥了她一眼,绝对是藐视的那种,子荛不禁愤愤然了。看着桌上勉强色香味俱全的菜,子荛总算从刚才的怪圈中走出来一点,否则真的要画个圈圈诅咒妖孽男了。环视一周,这帮狐朋狗友其中有不少是子荛的追随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不觉中就成了兄弟,哥们儿。沈奕是法律系的才子,那可是公认的校草,当他对叶子荛展开追求时,不知道击碎了多少少女的心。对沈奕而言,追求子荛并不是因色起意,毕竟世界上女人多的是,美女也很多,当然了其中也良莠不齐,大多是胸大无脑的花痴女,要不就是用金钱就很容易搞定的小人物。可子荛身上他却找到了一种气势,言行之间有一种让人难以言说的感觉,或许是一种睿智吧。对沈奕而言,叶子荛就是他生活中的挫折,子荛是一难以攻克的碉堡,虽然她表面上一副大大咧咧,和谁都哥俩好的样子,但只要谈情,绝对是拒你与无形之中。不知道多少人死在的这样的战术之下,因此在被子荛拒绝后,沈奕也只能暂时按兵不动,毕竟朋友处久了,难免不会有感情的升华啊!当然,如果他真的了解子荛的话,会为自己的想法追悔莫及的,稚嫩的孩子啊!   “子荛,最近学校有才艺竞赛,你有什么想法吗?”沈奕随意的问道。宋强,徐明几个明显的眼光瞬间炙热起来。   “想看我出洋相,门儿都没有,真是太不厚道了。”子荛笑骂道。   “ 再怎么说,起码应该对得起你这美女的头衔吧。话说咱们学校的四大美女都被你们宿舍占全了,不能光占名额不奉献啊!”宋强起哄道。   “话说宋哥,你对何若起了好久的歹意了,现在对我这么热情,不怕美女吃醋吗?”   “哪能呢?俺家若若是最贤惠,最通情达理的。”   “切,若若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的?”子荛亲昵的趴在何若肩上,撒娇的问道。何若看着子荛,一脸无奈之情。   听着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其他人也不禁失笑.....   一顿饭吃饱喝足之后,大家就“分道扬镳”了。当然了,不算临时叛变的若若。   大家不禁感叹重色轻友的家伙不要也罢!   “子荛,沈大才子可是对你一片深情啊,话说你准备把他雪藏多久呢?我们都快看不过去了。”简白在回去的路上八卦的问道。   “你要是喜欢,我就把他送给你如何?”子荛随意得勾着简白的肩膀,笑问着.......   “哼!什么是钟情你知道吗?沈大才子如果那么容易见异思迁,也不会对你执着这么久。况且我也不能给你添乱啊!”   “哈哈哈!”子荛大笑道“真想不到,简白你对我这么情深意切,要不以后咱俩凑合过算了!”   简白鄙视的看着没心没肺的子荛,心里唏嘘道:“她不是很萌两男之间xxoo吗?什么时候对女人也感兴趣了,看来应尽早远离危险源啊!”   回去的路上子荛不禁想起了妖孽男,暗自下定决心要报“一瞥之仇”,可转念一想,如果引起了妖孽的注意,那才是得不偿失呢。看来自己应该更低调一点,最好装装淑女,试想一在角落里默默无闻的女生,他那种严重缺乏耐心的人又怎么会注意呢?   当上帝听到子荛的心声时,预想到子荛即将面临的遭遇,哈哈哈大笑的飞过去了....   这天上课,子荛随着上课铃的响声匆匆忙忙的跑进教室,手上还拿着几杯打包的豆浆,主要是宿舍人太懒了,每天的轮流打早餐。若在平时,这没有什么,可子荛巡遍角落处,也没见到舍友的身影,再往前,还没有。子荛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真是那样,她下定决心,一定饶不了萧萧她们几个。真的是应了墨非定律,子荛终于在教室的正中央,讲台的正下方找到了“战友”。   临危不惧是子荛的优点,即使内心再紧张,她也有本事假装镇定。瞧瞧现在,踩着将近七厘米的高跟鞋,拿着几杯豆浆,一副悠悠然的样子,过道时还不忘对坐在旁边的同学说声:“借过一下,谢啦!”。将近一百多人的大教室,此时真的是鸦雀无声,不知为什么,现在子荛真的没有勇气看美人一眼,虽然顺利的到达了目的地,子荛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而且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就结束的。   一节课就在忐忑之中度过了,还有五分钟,子荛默默的祈祷,神啊!千万要顺利的走出这个教室啊!   当看着美人把笔记本放进电脑包的时候,子荛真的觉得上帝真的是善待自己啊,或许以后可以考虑皈依基督教或是天主教啥的,哈哈哈!   冰火两重天大概描述的就是子荛现在的状况。美人特意来到她面前,敲了几下桌子,甩下一句:“下课请到我办公室一下。”言毕,和往常一样嚣张的走了。   “子荛,你真的是太幸运了,妖孽男和你说话了,而且还指名要和你独处呢!”何若悻悻然道。   “是啊,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啊,说不定还能来一场师生恋呢,羡慕,嫉妒.....”萧萧处在遐想之中。   事实证明,在妖孽男的问题上,萧萧永远是不理性的,子荛暗暗地想。看着她们恨不得替她去的情形,子荛真的非常的无语。   “滚!我都没有找你们算账,你们倒是先来惹我了!说,这个地理位置,到底是你们哪个人的鬼主意,马上给我从实招来!”   众人的气焰一瞬间小了很多,何若却在这时很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句:“子荛,林老师应该等你一会儿了......”   看着眼前幸灾乐祸的众人,子荛瞬间感悟到自己交友不慎!   “一群小人,等我回来,绝对饶不了你们!”子荛丢下这句话,也嚣张的走了。众人感叹,子荛嚣张的样子和美男真有一拼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气场!所谓的命中注定!    chapter3 交锋   “十分钟.......”林墨凌看了一眼表,暗想:“真是胆大,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敢无视他到这个地步呢!”其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怎么会留意起这个小女生来。如果让大哥他们知道,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他呢。从小,林墨凌就是那种离群索居的人。大概真的是天生的,以前还不好意思“忤逆”老妈,可是近几年来,他越来越觉得要远离那些无聊的人,无聊的事。老妈总是唠叨他的人生大事,刚开始勉强听听,之后就是敷衍了,到现在就发展到了规避不及的地步,惹不起,咱总躲得起吧!所以林墨凌这几年一直是世界各地的跑,很少着家。即使回去,家庭也只是驿站,绝不做过多的停留。因此大哥他们暗地里猜想是不是在不经意间发生了什么质变呢!的确,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没有女朋友,这不禁让人浮想联翩啊。   其实林墨凌是那种有强烈的独立意识的人,说白了,就是不受他人意志的束缚。要说是什么门第之见,让他至今未娶,也还能理解。但是这么多年来还真没听说有什么风声,还真没听说他和哪个女的在一起过。林父有时也不禁猜想,不是他保密工作做的太好,就是另有隐情了。可对于小儿子的事情,他一向是很开明的。主要是儿子太优秀,真的不需要他去干涉太多,有时不免会少了许多为人父的感觉。毕竟身处高位,儿子不“麻烦”自己,难免也会感觉到稍稍的不爽.....   林墨凌不是说没有过女人,毕竟这这年龄还是处男就很说不过去了。周游世界也会遇到一些随性的事情,大家都是你情我愿,天亮之后说再见,对双方都好。大家只是各取所需,因此就不会有过多的纠缠。说到这,大家千万不要觉得林墨凌是没有担当的男人,其实这么多年来,他太想找一个他能为之驻足一生的女人。只是真的是缺乏机遇,女人太多,但是真正能让他心动的却几乎没有。他一直相信那种炙热的爱情,温顺贤良的女人并不适合他。和那样的女人在一起,他肯定会很快的感到无聊的,无聊了他就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为了不伤人伤己,所以一直没触及婚姻这个话题。   “咚咚!!!”   “迟到了还这么有气势。”林墨凌心想。   “请进!”   不得不说,现在的气氛真的很诡异。子荛进来十分钟了,林墨凌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这到底是玩的哪一出呢?   “忍!看谁笑到最后!”子荛暗暗告诫自己。   十五分钟过后,子荛很愤怒,林墨凌很淡定。   二十分钟过后,子荛同学终于按捺不住了,“死男人,最好被人xxoo了”。   美人好像听到她的诋毁一般,终于抬头正视她了。   “林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呢?”子荛“不耻下问”道。大概是发觉美男知晓了自己诋毁他,她心虚的酝酿了开场白。   “名字!”   “啊!?”子荛愈加不淡定了,难道以后要公然的打击报复她,这男人心胸也太狭窄了吧!   “说!”   “叶子荛!”虽然摄于淫威不得不说,但子荛也要在气势上赢他一回,否则心理真的太不平衡了。   林墨凌嘴角浮现出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笑意....   其实林墨凌原先并不打算为难子荛的,但是现在却下定决心不打算放过她。不是男人对女人的兴趣,毕竟对一小女孩,他还真没有什么想法。这样做完全是为改变一下自己穷极无聊的教授生涯。   “很好,你以后就做我的课代表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子荛脑海中立即出现了三个字“潜规则!”不是自我感觉良好,只是美男给人的感觉太诡异了,虽说自己不是国色天香,但也算是清秀可人吧,子荛真的再也淡定不了了!   不过林墨凌毕竟是腹黑级别,哪是子荛可以轻易搞定的。因此双方也就达成“共识”了。   从办公楼出来,子荛真想把林墨凌狠狠的揍一顿!或者拿皮带□一番........   当舍友听到这个消息时已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可她们的羡慕之情确实溢于言表的。看着她们的样子,子荛只好再次无语的上床睡觉了。。   这种时刻,沉默是金,这样才不会受到更多的刺激!   过两天就是周末了,子荛计划回家一趟。虽然她家在B市,但离学校A市也不过是两个小时的车程。好久没回家,老爸肯定想死她了!虽然老爸扬言让她假期再回去,平时好好学习,少回家,但是子荛是很孝顺的,不忍老爸受“相思之苦”,所以决定偷偷回家给老爸一个惊喜。   开心的生活,好好的读书,是目前为止叶峥风对子荛最大的要求。   这日,叶峥风正在娱乐城里处理一些事情,对他而言,现在的一切都是为了宝贝女儿准备着。当然,他从没想过让子荛继承家业,他会在有生之年安排好子荛的人生,这是他做所有事情的支撑。黑道会涉及方方面面的事情,有时也不乏和官宦人士虚伪迎合,生意场面上的事,就是这样,为钱拉的下脸,也是一个商人的基本要求,只有爱钱,你才能赚到钱!所以官场上的事他也知之甚多,有时难免暗地感叹,高门大院绝对不是普通人生存的地方。相比黑道的“纯粹”,有多少女人成了深闺怨妇啊,因此她是绝对不会让宝贝女儿和这些人有什么纠葛的.....他赚的钱已经够多了,子荛只需要自信的活着,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也不需要去迎合任何人!   处理完事情,徐强陪叶峥风在雅间歇着。在徐强看来,叶峥风是绝对的心狠手辣,只是这些年的刻意隐藏让人难免有所忽略。徐强从十几岁就跟着叶峥风了,可以说是叶峥风的半个儿子。在他心中,叶峥风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他不允许别人威胁到叶家半分。其实在徐强眼中,叶峥风真的是一个一百分的好爸爸,对子荛,真的是有时他也嫉妒的慌啊!想到子荛,徐强有时也真的是哭笑不得,在道上呼风唤雨的强哥其实私底下压根不是子荛的对手,这些年在叶峥风的要求下,对子荛进行了各项训练。对于这一点,徐强是举双手赞成的。毕竟,人需自救,当遇到危机时,如果没有应付能力,是一个致命伤。好在子荛的悟性也高,经过徐强多年断断续续的魔鬼训练,现在几乎没有什么人可以近身了。当然了,提起强哥,那绝对是子荛人生中“痛”!也只有子荛这种意志坚定,耐操耐练的人才经得起强哥的折磨。身处黑道世家,子荛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是必经之路,即使老爸再爱她,在安危问题上是从来不会有一丝的含糊的。而且在子荛的内心深处,不想成为老爸的负担,老爸只要放心地拓展他的事业就好,她不想因为她的事情影响老爸的决策。而且,她还设想有一天成为老爸强有力的后盾呢!不知道叶峥风知道女儿的心理,会多么的欣慰啊!   “铃铃铃........”单调的铃声,单调的人。这永远是强哥的真实写照!   “喂!哪位?”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难怪子荛一直调侃他找不到老婆呢!   “亲爱的强哥===”   徐强不淡定了,俯身在叶峥风耳边说了几句,就匆忙出去了。   “别告诉我你在会所啊!?”徐强觉得自己太了解子荛了,干了什么坏事儿他都有预感。叶哥早就放下话,不让子荛踏足会所,可私底下徐强不知为子荛隐瞒了几次了,大概两个手都数不过来!   “知我者,强哥也!话说你们男人可以来,我为什么就不行呢?男人嘛,无非为了钱权色.........”   徐强愈加无语了,说的也太直白了吧,这孩子!   在大厅一个隐蔽的角落处,终于找到了子荛的身影,一看到强哥,子荛就拉着他的胳膊问这问那的,诸如最近还没有女朋友吗?最近道上没什么麻烦事儿吧?老爸身体还好吗..........徐强一直觉得子荛对他的“终身大事”真的是很执着,每逢相见,必涉及,害的现在叶哥也深厚影响,不时对他旁敲侧击一下,搞得他很无语。对他而言,娶妻生子现在还不在计划范围之内,毕竟道上经常打打杀杀,虽然早已脱离了单纯的打手生涯,但是风云难测,谁又说的定呢?而且在他看来女人就那么一回事儿,会所的女人很多,千娇百态,环肥燕瘦,如果说单纯的解决生理需求,那是很容易的。除了强哥狠辣的手段,其实在子荛看来,还是一个很有魅力很帅的很有深度的男人!    chapter4 暧昧   傍晚叶峥风才进门就被子荛扑了个满怀。叶峥风不赞同的扬了扬眉,子荛随即撒娇道:“老爸,我想你了.....”这一招可是多年来子荛的附身符,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子荛早已摸清了老爸的脾气.....叶峥风才坐定,子荛又像一只小狗似的在他身上动来动去,叶峥风完全拿这个宝贝女儿没辙。其实今天阿强走的时候他就猜到大概了,只是不想揭穿女儿的小把戏,有时甚至觉得这也是一种乐趣,毕竟女儿惦记着自己,他内心深处还是很欣慰的。   “这段时间没出什么事情吧,和同学相处还行吗?”叶峥风严肃的问道。   “老爸,你可真逗,我在同学面前可是淑女一个呢,哪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况且您要对我有自信,我是那种让人随意欺负的人吗?!”   “呵呵。说的也是,对了,钱还够吗?过几天我再给你打点,有什么想买的就去买,知道吗?”   “前短时间我去了趟美国,给你买了几件衣服和鞋子,你试试看喜不喜欢。”   “一会儿把你许阿姨叫过来给你做好吃的。”   老爸絮絮叨叨的说着,子荛心里涌起了深深的暖意,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的孝顺老爸。   当子荛看到老爸给她买的衣服时,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不是说不好,只是真的不大适合她,看来老爸还没放弃“淑女养成计划”呢。相比公主,子荛更喜欢当女王。老爸的欣赏水平和她完全就不是一个风格!   看着漂亮的女儿,叶峥风心里一怔,真的感觉女儿长大了。   “爸!怎么样!漂亮吧!?”子荛毫不谦虚的问道。   “哈哈哈!我女儿最漂亮了,以后要找一怎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呢?对了,告诉你,在大学可不允许谈恋爱啊!那都是些很不靠谱的事情!”叶峥风命令道。   “爸,你说什么呢?人家可是喜欢温婉型的,像你女儿这种外表斯文,内心野蛮的可没人敢动!”   “好,这就好!”叶峥风肯定道。   其实在这一点上,子荛和叶峥风是不谋而合的,现在子荛还没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设想有一天真的遇到了,她就不相信自己的眼光难道就那么差劲,找的人入不了老爸的眼,这样的概率微乎其微啊!   在家里做了两天的米虫,星期一一大早,徐强就在叶峥风的命令下开车送子荛去了A市。   回去的路上,子荛和强哥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着。   “强哥,找时间咱俩切磋切磋吧!看看我身手现在如何?”子荛挑衅的对强哥说道。   其实大多数情况下,就实力而言,子荛绝对是处于下风的,怎奈子荛鬼点子多,强哥也颇为手下留情,因此子荛每次只是败给强哥一招半式。可是就这一点点差距,是子荛一生难以逾越的鸿沟。不过,女人嘛,不需要那么强悍,她经常自我安慰。   “对付你?!”每次面对这种单方面的挑衅,徐强都一笑置之,这次却让他想起了遗忘良久的事情。   “子荛,大学这段时间,功夫都荒废了吧!过几天我会派人过去,好好陪你切磋切磋。”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子荛算是深切的体会到了。欲哭无泪大概就是这种情景了。   送子荛到学校后,强哥交代了几句就驱车离去了,丝毫不做停留。没情趣的家伙,子荛暗暗骂道,其实她还想带强哥在学校溜达溜达的。   子荛一进宿舍,就被舍友包围了。颇有一番严刑逼供的架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子荛,刚才我可是看到一成熟男人送你来学校啊,你是坦白从宽呢还是。”简白说道。   “是啊,子荛。那男人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你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一个大人物了。”   “快说,现在不说,一会儿你可就没有机会了啊!”   面对众人的围攻,子荛快速的转动着脑子,突然灵机一闪。   “那个是我老爸的朋友,做餐饮业的,这不看我老爸的面子,这次来A市做生意顺便把我捎来的。你们不看他一把我送学校就走了吗?要真有什么□,哪会是这种待遇啊!”子荛义正言辞的说道。   经子荛这么一说,大家也觉得挺像那么一回事的,毕竟比起林墨凌,那个男人还是稍有逊色。   “对了,子荛,你爸是做什么生意的呢?怎么会认识这种精英人士?”何若疑惑地问道。   “哦,我爸是开旅店的,生意还行。以后你们到B市玩,我肯定好好的招待你们,成吗?”子荛心虚的说道,毕竟旅店和娱乐城的差别不是一丁点的大啊!   下午两点还有课,所以大家胡闹一会儿之后,就相继午睡了。   再次遇见林墨凌是几天之后,话说,子荛成了他的钦点之人应该是接触机会更多了,但是除了课上的相遇,还真没怎么见过他。每每想起课堂的情景,子荛就愤愤不平。每节课必与她交锋,如果说这种事情不是概率问题,那就绝对是故意为之了。 子荛觉得林墨凌就是他的克星,原本可以看看BL小说的,可是现在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美人的钦点。其实子荛真的是可塑之才,只是玩心太大,另外对于钱权没有强烈的需求,因而对凡事都很看得开,也就很少为难自己。当然了,子荛的成绩也是很不错的,大概属于中上水平,这种成果经常遭到舍友的嫉妒,毕竟是付出与收获强烈的不对等啊!   萧萧生日那天,在大家协商探讨下,终于决定在A市有名的酒吧“时光”欢聚一堂。   或许真的是巧合吧!包间里大家还在撕心裂肺的K歌,子荛觉得自己的耳朵真的是受不了这么高分贝的折磨,也不想再吸浓烈的二手烟,因此举手示意之后就退出了,本想在大堂静坐一会儿,不想却看到了林墨凌。昏暗的灯光,子荛其实看不大清楚他的脸,但是那个人身上特有的气质,却让子荛立马断定是他。子荛下意识的走近了他,不知为什么,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落寞,孤寂,虽然乍一眼就知道他是这种地方的常客,来这里无非就是寻欢作乐,可是子荛深深的觉得这个男人的内心是很多人无法靠近的,或许好多女人费尽手段也只是在外面徘徊,其实重要的是看林墨凌给不给那个女人机会了,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这样的男人太危险,冷酷无情又自私!   “看够了没有,难道你每次都喜欢盯着别人看吗?”林墨凌不带一丝感情的质问道。   “呵呵呵呵,比起我看美人,林教授夜场买醉才更有吸引力吧!”子荛挑衅道。   林墨凌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女孩,一头利落的短发,中性风格的衣裙,两只大大的眼睛直直的和他对视着,目光坚定,没有一丝的游离,害怕。要说在林墨凌遇到的女人中,迄今为止还真没有人敢这么和他对视。林墨凌坚信一点,坚定的眼神是一种诚实,生活中太多的女人经不起眼睛的考验,或许这正是自己一直追寻的却又苦苦无法找到的东西。   “我夜场买醉,那子荛你又是什么行为呢?我记得学校明令禁止学生出入娱乐场所,而且现在都应该快到门禁了吧!”   “你!!”子荛蓦然上前,抬腿就扫去,哪知林墨凌顺势一拉,两手抓住子荛的胳膊,狠狠一摔,子荛就倒在了沙发上。子荛气急又抬腿踢去,无奈林墨凌好像有先见之明,瞬时就把她整个人控制住了。   “哼!这么点身手,就想在我面前放肆!真是不自量力!”   “你这个王八蛋,大坏蛋!放开我!”子荛奋力的挣扎着,怎奈实力悬殊太大,一切皆是徒劳。   “你说我要是帮你摆平今晚晚归的处分,你该怎么谢我呢?”林墨凌在她耳边邪恶的说道。   子荛心动了,都怪今晚玩得太疯狂,都忘了门禁这么一回事儿。   看着子荛心动的样子,林墨凌心里一阵好笑,真是好玩的人儿啊!   “怎么说呢,你只要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你。”   子荛权衡利弊之后,暗想,权且当偷袭美人了,其实算起来也不吃亏。子荛随即在林墨凌脸颊处蜻蜓点水一下。   “这可不算,这根小狗舔一下没啥区别。”林墨凌道。   居然骂自己是小狗,子荛不平衡了。切,敢藐视我,想想平时看的限制级的漫画,而且经历了大学三年的生活,理论指导实践也足够了。虽说是自己的初吻,但是子荛现在完全的走火入魔了,只想着好好的羞辱下林墨凌。行动瞬间占领了上风,子荛突然翻身把林墨凌压在了身下,毫不温柔的吻上了他的嘴唇,又试探性的进行了舌头的接触,林墨凌哪容她退缩,狠狠的吻着怀中的人儿。两人仿佛是交战一般,攻城略地,誓要比个高下,两人浑然不觉周身的气氛越发的暧昧起来。    chapter5 梅园   子荛向来是行动派,可当一切归于平静之后,第一次她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慵懒的看着近在眼前的林墨凌,他今天穿的是正装,不过显然由于刚才的纠缠,现在的他领带半扯,西装扔在一边,袖口的扣子全部散开来,乍一看真有几分放荡不羁。此人大概真的是魔鬼,勾起人强烈的犯罪欲望,之后便随之沉沦。在这妖艳的面容下,在金钱和物质的欲望里,不知有多少女人前仆后继,万劫不复。   而林墨凌此时也在打量着她,漂亮的眼睛,固执的不肯服输的样子该死的迷人。她骨架纤细,腰肢轻盈,脸色微红,没有一个女人可以给他如此的震撼,这一刻,林墨凌感受到了一股炙热。   沉默了须臾,子荛不得不率先打破这诡异的气氛,“怎么样,还满意吗?”轻挑起美人的下巴,子荛无不挑衅的问道。   “嗯。”他缓缓了简洁明了的吐出这个字,活脱脱就是子荛想象中的那个语气,可却明显的给人淡然到有些倨傲的感觉。    “看来林老师是以羞辱我为乐!”子荛咬牙切齿的样子让林墨凌觉得甚是可爱,特别是刻意加重的老师二字,更让他哭笑不得。真的还是个孩子啊!林墨凌感叹。   “呵呵呵.....如果子荛非要在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现在就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你引起我的兴趣了,极大的兴趣!”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那天还是不欢而散了。可最后林墨凌霸道的话语却不时地徘徊在子荛的脑海中。   那日之后,子荛气犹未平,觉得这个林墨凌真是霸道,以后还是少惹为妙。有时恨不得诅咒他被发配到非洲去,最好与热带猩猩为伍,以免祸害人类。   而林墨凌,似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事情根本没有发生。其实对他而言,子荛还只是个孩子,他暂时不想给她过多的压力,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她的成长。同时他也颇为好奇,子荛还会给他怎样的惊喜。这小妮子这几次见到他,都毕恭毕敬的问声好,其实林墨凌知道,子荛是初生牛犊不畏虎,现在也只是“刻意漠视”之下暂时的收敛,她骨子里张扬任性的本质是丝毫不会有所改变。   对大部分女人而言,购物绝对是治愈心情的最好的方法。平日里,子荛也只是去一些精品店之类的地方,陶些小玩意儿。可现如今为了狂扫一番,“罕见”的出现在了梅园。与此同时,也遇到了一个生命中的劲敌。   子荛向来喜欢收集一些闪闪亮亮的超级可爱的东西,看着眼前一长排钢化玻璃柜被打开,黑色的丝绒上躺着一件件古雅的首饰,钻石、翡翠、红蓝宝石……在隐藏式射灯投映下闪着奇幻光彩,子荛不由的又兴奋了。是谁说过,钻石是女人永远的朋友,即使对子荛这种内心彪悍,视钱财为身外之物的新时代女性的代表,也抵抗不住如此的视觉诱惑。正吩咐店员把一紫色的超级卡哇伊的水晶小熊包装起来,一句孤傲的话语却不合时宜的飘了下来:“这东西我要了!”   一个所谓的楚楚动人的淑女,这是子荛对眼前人儿的第一印象。不知为什么,子荛觉得这个女人身上隐藏着很深的秘密,按理说,江南水乡的女子她也见过不少,好友萧萧就是。可眼前的这位却明显的给人感觉很不舒适。和外表毫不相称的跋扈的话语,更强烈的验证了这个女人文弱外表下的伪装。   “小姐,这东西已经有人订了,要不您再看看其他的....”店员善意的劝导。   “难道你怕本小姐付不起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大概说的就是眼前的人。   子荛心底蓦然升起了一股厌恶,俗话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可这话明显不适用于子荛,正准备反击,却看到不远处一气势非凡的男人朝他们走来。莫非是这女人的金主,或许还是个暴虐狂,长期压抑的生活使女人产生了人格分裂。   “西子,怎么了这是?”男子上前宠溺的摸着美女的头发。   大灰狼瞬间变身小白兔,美女立刻撒娇似的靠在男人身上,状似无辜的控诉道:“二哥,我看中了一玩意儿,可貌似有人要和人家抢.....”   贼喊捉贼大概也不过如此了。子荛到现在都没从美女的瞬间变身术中回过神来。   “貌似这位小姐不知道先来后到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的?!”子荛虽是对美女说的,却也抬眸似有似无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似有问罪之意。   男人眉梢微挑,一抹淡笑便悄然在唇边轻漾,虽不悦子荛出言无状,却也感觉颇为有趣,“在下顾唯衍,敢问小姐贵姓?”   难道是温文尔雅的“禽兽”,子荛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瞬间惊到了!   子荛也不咄咄逼人,便道:“免贵姓叶。”   顾唯衍看着眼前女子谨慎的样子,不禁诧异。刚才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现在却对自己避之不及,难道自己真有那么恐怖吗?顾唯衍第一次感觉到了疑惑。   “既然小姐对这玩意儿喜爱至极,那我的不计较了,夺人所爱可不是我的风格。”子荛状似无意的说道。   真是一柔中带锐的女子,言语中貌似恭维之意,实则是在指责西子无礼。西子虽然有时耍耍小姐脾气,那也只是一时兴起。谁不知道,顾家的小姐温文尔雅,知书达理。所以面对西子偶尔的错位,顾唯衍也只会有一股宠溺之情。在他看来。西子不知从何时起就有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了,谁也想不到小时的西子是大院的孩子王,干过不少坏事儿。大概女大十八变,终于找到了女性的自知。其实对这个妹妹,家里是万分宠爱的,出生将门之家的她,原本应该是随性至极,可现实是西子却懂事的让人心疼,这更让他有一种强烈的保护欲。   “二哥,算了,咱们回家吧,今天是爷爷的寿辰,迟到了总说不过去。”美女善意的提醒着。   子荛实在无意继续这场闹剧,其实起初还想一争高下的,可瞬间却失去了兴致,无聊的人,无聊的事,实在是不值得。    顾唯衍看着远去的女子,心里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女人会成为他此生的劫。   “二哥,你说爷爷寿辰我应该送点什么呢?”西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顾唯衍这才从思绪中走出来。看着眼前的西子,他瞬间又觉得头痛了,不知为什么,爷爷一直对西子不冷不热,即使西子刻意讨好,这么多年来还是没有改变。他也很诧异,久经沙场的爷爷为什么会为难一个小女生?难道就因为西子缺少将门之气。有时他也只能安慰自己大概是重男轻女的封建腐朽思想在作祟了 chapter6 共处   从梅园出来,外面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纤细的雨丝模糊了子荛的思绪。昏黄的灯光投射在隐隐的暮色中,照得雨丝格外明显,子荛任雨露滋润着,享受着这一刻的畅意。      恍然间,上方笼罩了一片黯色,空气中似乎浮动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清香,还夹杂些许淡淡的烟草味。特制的香料,让子荛煞是羡慕。      子荛猛地一抬头,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进入了眼帘,再向外延伸,不远处看到了他的威龙跑车,和他的人一样嚣张又可憎。子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按兵不动了。其实说真的,除了那次小小的意外,他们真的不熟,在子荛看来就是比陌生人多了几分“恩怨”而已。      忽然,他向前挪近一步,而子荛却脚步先于意识的向后退了一大步。不知为什么,下意识里觉得这个人有着强烈的危险气息,即使强悍如子荛,也不想与之有过多的纠缠。      “你怕我!”明显的是一陈述句,毋庸置疑的语气,却性感的让人抓狂。      “林老师,您在说笑吧!只有禽兽不如的行径才会让我却步,难不成,您真的在预谋什么?”子荛扫了他一眼,毅然决然的准备与他擦肩而过。      然而天不遂人愿,在即将成功之际,就陷入了美男的控制之中。      “我想我并不介意在雨中与你探讨这个值得商酌的问题,毕竟,凭我一己之意,即使有什么想法,也是很难变成现实的。” 子荛此时才发觉,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种人,即使出言不逊,也是那么的理直气壮,没有一丝胆怯心虚之态。这得需要多强大的心理建设啊!      子荛迄今为止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为难自己,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她再也不忍心拒绝美人的提议。逞一时之强,最终淋成落汤鸡,这么愚蠢的事,显然与她的智商不符。      刚坐定,就听到美男似笑非笑的话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子荛算是体会到真正的无语了,刀光剑影显然收效甚微,所幸她放开了心态,四处打量起来。      真是奢侈,子荛暗暗嗤之以鼻,这辆车绝对不下七位数。子荛其实很喜欢跑车,无奈老爸监视太紧,没有太多的发挥余地。虽然私下里偷偷的学过赛车,但毕竟有限,其实子荛悟性很高,加上那种孤注一掷的精神,其赛车生涯是很有发展潜力的,怎奈教练实在过于保守,着实很难满足她彪悍的需求。于是乎,也就搁置下了。      “没想到林老师还听这么高雅的音乐啊?”子荛按耐不住的虚心请教着。      “呵呵呵.....”对于子荛的挑衅,林墨凌一笑置之,以后有的是时间让她来逐步的了解自己,不能操之过急。      车缓缓的行驶到郊外,越进越深。林墨凌看着那柔和又清冷的轮廓,心跳渐渐加速,如果不是真的对她势在必得,他是断然不会让这一切悄然开始的。对他而言,需要的仅是时间。以他的骄傲,从不屑于强迫一个女人,他需要的强烈的,炙热的,不带一丝功利主义的纯粹的爱情。他知道,这一天或许还很远,但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着最终的相濡以沫。      看着眼前绿意盎然,到处彰显着寂静恬适的庭院。子荛瞬间迷惑了,这意境明显与林墨凌的嚣张气焰不符,在她看来,喧嚣繁华的都市落地窗更适合他。可眼前的人,景,却又那么的相得益彰。      “今晚就住这儿吧!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的。”林墨凌命令道。      子荛的好心情瞬间被他打断,不由得紧张起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得到他更得意的笑意。      “乖,我今天实在是没有精力送你回去了,这里房间很多,你可以随意挑一间。听话.....”林墨凌知道世界上没有人能抵御如此低姿态的他,这种自信他还是有的。其实,他也只是单纯的想要有人陪陪他而已,毕竟孤寂久了,也想找个伴。恰巧子荛得到了他内心的认可而已。      “那我自己开车回去好了,其实我开车技术很不错的,我保证....”子荛还未说完,林墨凌就甩手而去。无奈,子荛只好尾随其进了房间。      话说这美人的欣赏水平绝对上佳,全套的欧式装饰,精致的家具,一派奢靡之气。比起自己家里,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子荛禁不住诽谤着:“一大男人,这么讲究干嘛,难不成真有什么癖好?”      子荛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林墨凌的眼睛,看着与他大哥如出一辙的神情,真的不难琢磨这小妮子天马行空的臆想。      “这个洗手间你用吧,我用楼上那个!更衣室有全套的装备,你自便吧....”丢下这一句,林墨凌就随之消失了。      浸泡在热水中的身体总算有了些须快意,劳累了一天的神经也开始慢慢放松下来,变得有些恍恍惚惚。子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睡着了,直到她听到一阵狂乱的敲门声外加让人咬牙切齿的话语“我想多大的身子,一个小时总应该洗完了吧!难不成我家浴室太舒爽,把你震晕在里面了。”子荛愤愤起来披上浴袍走了出去。此刻的她,恨不得把林墨凌拎起来一顿胖揍。当然了,这只是想想而已。实力的悬殊,加之今天又寄人篱下,子荛也只能一忍再忍了。      看着刚出浴的“美人”,子荛真的是自愧不如。男生女相,其实更应该呆在合适的地方,子荛不淡定了,难以抑制的再次遐想起来。想到深处,子荛竟旁若无人的“自娱自乐”起来。      林墨凌一副明了的样子,看着眼前愈加放肆的某人,暗叹:“真是折磨人的小妖精。”      这一夜,意外之中,两人睡得都很香。大约八点钟时,林墨凌还在睡,子荛暗骂声猪,稍加整理之后就准备偷偷溜走。怎奈此时一阵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子荛一时间无所适从起来,原本计划自欺欺人的。可门外那人显然有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   如果是遇到其他女人身上,说不定随便找个房间藏起来就是了。可子荛的脑袋构造显然异于常人。对她而言,一切都光明正大,她和林墨凌之间可是清清白白,天地可鉴。为什么要营造一副金屋藏娇,捉奸在床的氛围呢?就这点而言,子荛真的有自己的“执着”。从小老爸就教育她要敢作敢当,不用说现在真没做什么,即便真做了什么,在她的字典里是永远不存在“遮遮掩掩”这个词的。欲盖弥彰这种道理她还是懂的。   猛烈的敲门声,惊扰了子荛,同时也惊醒了林墨凌。   看着酣睡初醒,仍处于迷茫之态的林墨凌,子荛内心深处升起一股无力之感。她求助似的拽了拽林墨凌的袖子,幻想着自己拥有瞬间转移之术,顿时消声匿迹。   显然,林墨凌并没有这个想法。   “没事,应该是我妈,这不周末吗?应该是顺便过来的。”林墨凌安慰道。   子荛愈加不淡定了,如果是其他人还好说,蒙混一下也就行了。可是妈妈这种级别的人物,她还从来没有应付过。       chapter7 变化      看着儿子房间里出现的陌生女人,林母瞬间震撼了,这是她做梦都难以预想到的事情。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儿子由于生性孤傲,世界上很少有什么人和事能被他认同,更不要说对方是一个稚气未除的孩子。眼前的女人,闪亮的眼睛和她对视着,没有一丝的躲闪和犹豫,这样的眼睛若放在一个男人身上,是很让人佩服和欣赏的,可是如果对方是一个女人,那么就显得过于锋芒毕露了。   在儿子的人生问题上,林母虽未表现的操之过急,但私下里也有自己的打算。高门大院的生活不是任何人都能适应的,她需要的是一个大家闺秀,贤良之人,能把儿子伺候的服服贴贴,同时也能“和谐”的处理好婆媳关系,显然,子荛并不是合适人选。身份未明,家世未清,个性鲜明,这样的女人实在让林母难以接受。   “阿姨,您好!”子荛虽也察觉对方的不友善,可是面对长辈,她也不想有所逾越。小时候她有过千万种对母亲的遐想,在她看来,应该是温柔慈爱,可是眼前的反差一时让她迷惑了,纵然是无所谓,心里也还是七上八下的。   “你好!”没有过多的言辞,看似客气,其实不过是一种漠视罢了。从小到大,子荛还从未遭受过如此“礼遇”,这一切处处提醒着自己的多余。她再也无法有片刻的停留,想及此就准备起身告辞了。   “对不起,我替我母亲向你道歉,子荛,从小到大我决定的事情,迄今为止还从未因他人的干涉放弃过,这一点我希望你牢牢的记着!”林墨凌即时的阻止了子荛的逃离,他对于女人之间的战争是最不耻的,另他意外的是母亲竟没给他留一丝情面。   看着儿子这样急切的维护一个女人,林母深受打击的转身离去。林墨凌其实也有一丝的不忍,可是他知道走出这个房门母亲就会重新振作,她毕生追逐的权势岂是那么容易放弃的,虽然已身处高位,但是外面的一切才是她永远的生活重心,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林墨凌从小就由一个秘密,从未与人分享过。在很小的时候,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掌控自己的人生,不惜一切代价。他从不甘愿做一颗棋子,去拓展他人的蓝图。高门大院的明争暗斗他见了许多,这更坚定了自己逃离的决心。起初刻意伪装的孤傲,之后适时的游走,逃离,现在的掌控于心,一切都皆在策划之中。大哥和二姐的遭遇,他是绝对不会重蹈覆辙的。     看着全身散发孤寂的林墨凌,子荛不自知的双手紧紧的环抱着他,没有多余的话语。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有相互温暖的两人深切的体会着对方的深情。   “其实林墨凌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叫人讨厌,还是蛮可爱的。”子荛在回学校的路上就这样百无聊赖地想着。不知怎么她的小心脏里头除了激动和高兴还有一点点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看着子荛小小纠结的样子,林墨凌皱眉望着她,直截了当的开口:“你想说什么?”   子荛不禁翘起嘴角,状似无意的飘出一句话;“那现在,咱俩勉强算是朋友了啊!”   林墨凌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子荛戏虐的话语着实让他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暖意。   不可讳言,遇见子荛,对林墨凌是莫大的惊喜,甚至一点犹豫都没有,就想呵护一生,这种感觉,这种冲动,是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宁缺毋滥,是他的人生信条,他从未想过将就,而子荛的出现无疑是上天对他最珍贵的赐予。   看着林墨凌久久的游离,子荛一锤定音:“既然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林墨凌宠溺的看来她一眼。   停在子荛宿舍门口,林墨凌暗想子绕还真是一点都不避嫌,不过这样的坦诚真的是难能可贵的。   子荛下车回头:“谢了,很多事情都是。”   林墨凌知道子荛说的是今早的事情,虽然无法预想未来,但是他知道,自己誓要呵护一生的人儿,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丝毫的,这是他对子荛毕生的承诺。相比甜言蜜语,他更喜欢实质的行动。   “别瞎想,我还是比较喜欢你没心没肺的样子!哈哈哈!”还未等子荛跳脚,林墨凌就疾驰而去。第一次,他有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一刻,两人都知道,有些东西渐渐在改变........   这日林母回到家里,愤怒之气还未平复,在这个家里还从未有一件事情脱离她的掌控,她心里这个憋屈,其实她还没怎么着呢,儿子就和她对上了,这真要娶进门,她当妈的威严何在。说起未来的儿媳妇,她觉得顾家的小女儿顾西她是很中意的,绝对是上的厅堂下得厨房的女人,又门当户对,她就不明白了墨凌怎么会在意起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甚者不惜让她威严扫地,不过她相信,最终墨凌会妥协的,男人嘛,难免受一时的诱惑,时间久了就会想明白的,再美的女人也有年华逝去的一天,真正重要的是女人背后的家族,权势.....毕竟这世间上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还是很少的,即使墨凌执意如此,她也会让这件事无疾而终的。   男人的年龄是以十年为计量单位,而女人呢,则是以天来计算。在爱情的道路上,男人是永远不吃亏的,单凭这一点,林母就由着必胜的把握。   看着老伴儿明显欠佳的心情,林浩楠踌躇了,要说这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不明白妻子为什么就要横加干涉。大儿子和女儿已作了前车之鉴,不幸的婚姻为什么就没有让妻子有所警醒呢。其实对于小儿子,他老早就决定放任自由了。说的不客气点,就凭墨凌现在的权势,他是想管也没有这个能力。钱权对于儿子就是过眼烟云,儿子如今的成就从未依靠过家里一分一毫。就凭这点,他也没有资格让儿子做丝毫的妥协。    权势什么时候是个头,他有时也不免感慨,对他而言其实对权势这种东西早已看淡了,如果说为了诠释这个词他奋斗了一辈子,那么身处现在的位置,他也不想更不需要去迎合任何人。门当户对,只是妻子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他想着抽时间劝劝妻子,毕竟有些事情真的是人力无法改变的,也不需要变。顾家孩子虽不错,但却缺少一种比肩而立的气势,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顾老爷子寿辰那天,林墨凌本是应该赴宴的,不巧却因为子荛而爽约了。对于这种重色轻友的举动,顾唯衍是很“不耻”的。他和林墨凌可以说是发小,要说这个大院还有谁值得林墨凌“惦记”,也就剩下顾少了。有时他也不免感伤,对于妹妹西子那种单方面的暗恋,他其实很着急,不用猜都知道,西子绝对不是墨凌喜欢的类型。可又不忍西子伤心,所以也会偶尔的为西子制造机会。虽然知道这是飞蛾扑火,可在西子的苦苦哀求之下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比起求而不得,不可求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翌日,两人在“时光”相聚。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顾唯衍发觉墨凌身上有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变化。似是游离太久的人生终于有了驻足的目标和理由。   “那天你没去,西子可是伤心死了!”顾唯衍毫不客气的“指责”道。   “呵呵呵....人生谁没有几件失意的事情,你如果聪明就应该去劝西子,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林墨凌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让顾唯衍适时的选择了闭嘴。   “好了,不说她,说说你吧,还真准备在大学祸害众人?”顾唯衍拿起一杯酒,调侃道。   “现在我才发觉这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长久这样也未尝不可啊....说白了,你今天找我来,不是单纯的慰问我吧!”林墨凌斜眼看着他,一脸了然的样子。   “呵呵呵,知我者兄弟也!这不最近公司准备上市嘛,找你给参谋参谋。”顾唯衍不知道应允的概率有多大,他知道这些年墨凌很少对这种无聊的事亲力亲为了。可他还是愿意一试,虽说是朋友,可他此时还是有一股忐忑之情。不是说墨凌不近人情,只是他鲜少对一些事展现热情,断然拒绝不是没有可能的。   “理由!?”   林墨凌兴趣缺缺的问道。   “朋友之间需要理由吗?”顾唯衍心虚了,理由太多,但实在是没有一条能撼动墨凌那彪悍的神经,这点认知他还是有的。   “呵呵呵,不错的说辞。”   林墨凌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慵懒的样子让顾唯衍痛恨至极。这种“要奸不奸”的时刻最让人难耐。    chapter8 极致   林墨凌略微向后仰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似有似无的摇曳着透明的高脚杯,偶尔晃动的红色液体,不安分的在杯壁上荡漾,又很快的逃避开来。谁都不知道此时的他在想些什么。   顾唯衍敢打赌,墨凌最近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按理说,钱,他不缺,女人,他更是兴趣缺缺,从未沉迷其中,再加上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可以说是深藏不露,无懈可击。顾唯衍至今都没有找到过他的弱点,在他看来墨凌一向是一副深邃的样子。今日的反常不免让他也第一次好奇起来。   “唯衍,过几天引荐一个朋友给你认识。”酒过三巡,林墨凌淡然的说道。   嘴边一丝来不及掩饰的笑意没有逃过顾唯衍的眼睛。   “女的?”顾唯衍八卦着,第一次,他发觉林墨凌还是具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的,这可比他今天来的事情重要多了。   林墨凌不置可否,又恢复到了往常高深莫测的样子。   “哪那么多废话,滚一边去。”林墨凌笑骂着。   “看在兄弟的情面上,透露点□吧.....”   看着顾唯衍谄媚的样子,林墨凌还真是感到一丝好笑,一向温文尔雅的顾唯衍,眼前这副八卦状要是让外人知道,还不让人大跌眼镜。   “如果现在闭嘴,上市的事情还有的商量。”林墨凌适时的掏出了杀手锏。   对付顾唯衍,绝对得一招毙命,这是他多年的经验。   果然,顾唯衍悻悻然的及时选择了闭嘴,可是却无法阻止他内心的各种揣测。林墨凌,最不缺的,其实就是女人的倾慕,女人对于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棘手,越是趋之若鹜,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或许这是第一次,林墨凌主动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兴趣,就凭这点,西子的追逐就不会有一丝的胜算。想起西子黯然神伤的样子,他也不得不承认,林墨凌确实是一个冷酷又自私的男人,从不会留给别人一丝的奢望。   能让林墨凌爱上的女人,顾唯衍迫不及待的想见识了。   这段时间,林墨凌时常带子荛出去玩,他们会去静逸的胡同,也会去喧嚣的会所,在子荛看来,林墨凌真的是一个很会玩会花钱的人。她被带进了一个极致的世界,有时他也会带她去奢侈的夜场,名副其实的纸醉金迷,一掷千金,到处散发着奢靡之气。子荛第一次觉得,花钱也是一种艺术。子荛不会故作矜持的在钱的问题上和林墨凌客气,在她看来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徒劳的,没有任何意义的。对于这种生活子荛很快就泰然处之了,那种淡然让林墨凌对她更增一分的欣赏。   当然了,子荛也会看似无意的送林墨凌一些精致的小玩意,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对此,他也只能一笑置之了。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这样的可人,他有时也不免疑惑。   近来,子荛越发对大学生活有了一种无力之感,好似做什么事情都没有挑战。她明确的知道自己应该找高人指点指点,而林墨凌无疑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就看你将来想要怎样的人生了。”林墨凌一语道出了问题的关键。   “这话作何解?”子荛不耻下问道。   林墨凌眉毛一挑,仿佛遇到一白痴的神情。   □裸的鄙视,子荛耐着性子期待着下文。   “现在的生活明显对你没有挑战,可是中国的大学堕落之气盛行,你无力改变,就只能随波逐流了。长此以往,感觉无聊是必然的结局。”林墨凌觉得自己的耐心大概都要耗尽了。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啊?”子荛继续纠缠不休。   “这很简单,如果你想出去读书,那么我会不吝给你引见下我在常青藤的导师;如果放不开现在的生活,那就只有我勉为其难的指导一番了。”大言不辞的口气再次的刺激了子荛的脑神经。   两种方法看似都没有可行性,她绝不会丢下老爸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国外的,衣锦还乡从未是她的梦想,至少现在不是。而老大的亲自教导,不知为什么,面对这个提议,子荛隐隐的感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以我的资质教导你这种级别还是绰绰有余的,不用担心。最起码,你也会成为半个天才。”林墨凌对子荛再次进行了人身攻击。   “呵呵呵....老大您太有自信了。”子荛心虚道,她隐隐的觉得慵懒的生活从这一刻悄然的远离自己了。   自此之后,子荛就生活在了林墨凌毫不留情的摧残之下。她这时才醒悟,林墨凌以前对她是多么的客气。以前自己简直可以说是沐浴在春风里了。   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对待战友要春风般和煦,对待敌人要寒风般凛冽。”这林墨凌,简直是把自己当成了最憎恨的敌人,迫不及待的要处置后快。   在林墨凌毫不留情的指责,怒骂中,子荛觉得自己越发强大了,除却学识,最终要的是内心,越发的强悍了。起初面对林墨凌□裸的指责,嘲讽,她还感觉有羞愤之意,有一段时间甚至对他产生了深深的惧意,可是不知从何时起,油然而生了一种折服与欣赏。她知道,这个男人会让他毕生难忘。   “回去把桌子上几分策划解决了!”林墨凌命令道。     像以往一样,子荛“心不甘情不愿”的再次踏进了书房。   “周扒皮,暴虐狂......”隐隐的词语落入林墨凌的耳中,却让他有一种成就之感。   子荛的确是可塑之才,潜力无穷,不出数月就有如此大的进步,这点林墨凌有着万分的肯定。他忽略了一点,任谁在他这种魔鬼训练中都会有极大的收获的,只不过不是每个人都像子荛这般幸运。   林墨凌郊外的别墅几乎成了子荛的御用住所,同一屋檐下,两人的感情急剧的升温,当然这不是爱情,因为他们都没有时间谈情,这种迥异的状态也只有他俩能泰然处之了。    熬了一夜的通宵,子荛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睡眼朦胧的出现在林墨凌面前。这么长时间了,越发没有了女性的自知,以一副邋遢之像出现在异性面前,这种事情,也只有子荛可以做出来了。   “像什么样子?”林墨凌挑眉不赞同道。   子荛越发的把自己当成了“姐妹”,最近林墨凌深刻的感觉这种状态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否则哪天才能把子荛娶回家呢?   “还不知谁是罪魁祸首呢?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瞧瞧,我都被摧残成啥样了?”子荛毫不客气的“指责”。   “那也要有人甘之如饴啊!”在口才上,子荛永远都不是林墨凌的对手,每天的争锋相对,丝毫没有改善这样的状况,林墨凌大概就是她生命中的克星了,子荛时常感慨。 chapter9 暗涌   嬉笑怒骂中两人继续维持着这种匪夷所思的局面。   子荛时不时的单方面挑衅下林墨凌,虽然知道这种行径幼稚之极,却耐不住去挑战老大的权威,虽每次都让她纠结万分,可她却真的是乐在其中。   这段时间下来,她对林墨凌有种莫名的信赖和佩服,虽说他如往常一样嚣张至极,但很多方面却也低调从容淡定。有时这种类似地下工作的情景也让她有些许的恍惚,她完全进入了一个极致的世界。   不知林墨凌是怎样善后的,对于子荛近段时间的销声匿迹,舍友时不时的电话慰问中竟没有表现出些许的疑惑。看来高手就是不一样,连谎言都这么的让人信服。虽然子荛也感觉这样做有点不厚道,但连自己都感觉稀里糊涂的事情,又怎能解释清楚呢?而且流言蜚语的力量是强大的,为了不使自己走进漩涡的中心,这似乎是最好的解决之道。生活中有时需要善意的谎言,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上帝会宽恕她的。   这样的生活,是一种最致命的诱惑,宛如一场饕餮盛宴,又如美丽的罂粟一样让人上瘾。而眼前的一切她几乎是唾手可得,唯一不同的是,她在绝望中被给予了信仰。   清早,两人像往常一样共进早餐,子荛一边往面包上抹浆,一边偷瞄着林墨凌,难得的连续几天他脸上都流露出了疲惫的痕迹。面对如此的迹象,她心里真的不是一般的爽,毕竟长期遭受单方面的蹂躏,即使强悍如她也想找一些报复的快感。   “叶子荛!”子荛抬头,看着那张不愠不火的脸,却感觉如此的真实,刚好能够安定人心。   “今晚陪我出去一趟,带你去见个朋友。”一贯的气势。   “你朋友,为什么要带我去啊!”子荛又不淡定了。   “带你去自然有我的理由,哪那么多废话!”林墨凌不得不承认自己最近脾气渐长。   带女人去见朋友,他从未做过,所以不懂,他不知道别人的经历,可是之于他,爱,就是如此,简单,直接。所以他不希望遭到拒绝。   看着林墨凌别扭的样子,子荛不禁失笑,爱意如此直接,却又不擅于表达,但这样的“霸道”却让子荛很是受用。比起大多数男人的花言巧语,口蜜腹剑,这样的男人更让人难以拒绝。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了。”子荛两手一摊,同样的“言不由衷”。   “穿漂亮点!”   林墨凌越发的可爱了。   “切,又不是去相亲,穿那么漂亮干嘛?况且我这可是自然美,返璞归真也不过如此了。”子荛觉得不时地逗逗老大还是蛮有乐趣的。在她的指引之下,林墨凌越发有回归人间之意了。毕竟高处不胜寒,一个人站在高处未免感觉孤寂,凡人自有凡人的乐趣。   林墨凌也不接话,这是那厮惯有的套路,对此子荛经常感觉自己胜之不武。   看着眼前的来人,顾唯衍真切的感觉到了狭路相逢。   真是有趣,子荛也有着同样的感觉,还真是“有缘人”呢。   “叶子荛!”   “顾唯衍!”   “幸会,幸会!”   迥异的气氛,让林墨凌诧异不已。   而一旁被明显忽视的顾西,无奈却只能维持温婉无害状。   林墨凌绅士的帮子荛把椅子移开来。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除却子荛理所当然的享受,其他人均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顾西艰难的控制着自己的笑容,这样的男子,骨子里向来是自负的,一直以来,她都努力的想靠近他,了解他更多更深,可是林墨凌丝毫没有给自己万分的机会,哪怕是客气的敷衍也没有过。可越是这样,她就越不受控制,步步沦陷,前方虽是一条死路,可是她却决心拿自己的一生来做赌注。   可是此时她才意识到,林墨凌不是没有柔情,只是他很吝啬给予。   “墨凌,怎么,不详细的介绍下!”顾唯衍率先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气氛。   “我学生,叶子荛!”言简意赅的回答,不给人留一丝的遐想。   “呵呵呵....”顾唯衍知道多说无益,就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了,来日方长,以后的机会多的是,况且他也很想自己发掘美女身上的魅力。   “叶小姐什么时候认识墨凌的”西子善意的问道。   “不久之前”子荛敷衍道,对于讨厌的人,她向来不留情面,亦不想浪费口水。   “叶小姐还真是厉害,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和一个陌生人走这么近呢?”西子不屈不挠。   要不说这世界真的是千奇百态,无奇不有。还真有人看不懂别人的脸色,要一味的自己找难堪。   “近不近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同一屋檐下,大概勉强也可以这么说吧!”女人之间的战争永远是这么的辗转来回,耐人寻味。   看着顾西陡变的面色,子荛有一种难耐的快感,大概最近被压抑久了,好不容易有人送上门来,这也就怨不得她的蛮撞了。   女人之间的敌意永远没有缘由,彼此看着不爽,你来我往间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这样上演了。   “这里的海鲜真的很不错,你们看看喜欢什么,尽管点,千万不要客气!”顾唯衍又一次的充当了好人,他有时也不免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别人的女朋友,人家都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自己这是瞎起什么劲啊!无奈,为了制止极有可能上演的武力相见,他又一次屈从了。   “子荛,最近我正在处理顾氏上市的事情,眼前这位就是顾氏的总经理。”林墨凌难得的开了金口。   压抑的气氛勉强有所转变,在还算和谐的氛围中几人对顾氏的案子都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当然除了花瓶女顾西。不是她愿意当木乃伊,实在是艰涩的专业词汇让她望而怯步,为了不颜面尽失,她也只能被动的作若无其事状。   一时之间,顾唯衍真的要对子荛另眼相待了。真是一个聪慧的女子,敏捷,简约,很多事情竟也能一语道破玄机。不得不说,这样的女人才能与墨凌匹配,同他比肩而立,却也不会让自己的光芒黯然褪色。   对于今晚的安排,子荛有着自己的想法。严格说起来,她与林墨凌原本生活在两个完全不相交的世界中,却因着偶然的意外,使彼此有了交集,进而一步步的走进了对方的世界,进入彼此的视线。其实比之爱情,更多的是隐约不明的暧昧。相比林墨凌的主动,子荛一直在踌躇如何像老爸汇报现在的境况,对于老爸的反应,子荛第一次不敢妄自揣测。   对于子荛的异动,叶峥风早在第一时间的得到了消息。他之所以不轻举妄动,是他确信子荛没有遭受丝毫的威胁。   林墨凌的资料放在他的床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翻了多少遍。毕竟这么优秀的人,对子荛,除了感情真的不会有所图。叶峥风知道,终有一天会有另一个男人进入子荛的生命,进而掌控她的生活,取代自己的地位。此刻他不得不承认,除却家世,这个人可以说是该死的合适。   强势的女儿大概需要的就是比之更甚的气势,这样生活才不至于乏味,没有挑战的生活明显不适合宝贝女儿,这一点他有深刻的认知。   什么时候会会面,这是叶峥风最近思考最多的问题。要带走他的女儿,怎么说也要经得起他的考验。   于此同时,对于儿子与子荛的同居,林母再也难以旁观。   外面的波涛暗涌,无奈两人均未察觉,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请听下回分解。  chapter10 交手   接到林母的电话着实不在子荛的意料之中,那次不甚和谐的偶遇之后,子荛还从未想过会受到对方再次的接见,最起码不至于如此的急迫。   大约同一时刻,林墨凌也接到了叶峥风的通知。   对此,两人很默契的都没有告知对方就独自赴约了。   相比子荛这边“和谐”的气氛,林墨凌那边展开了一场男人与男人的对话,目的明确,没有丝毫的试探掩饰。   “叶伯父,您好!”   其实子荛和叶峥风真的很相似,尤其是眼睛和性格。   性子直爽,不怒而威,眼神锐利,是林墨凌对叶峥风的第一感觉。   而林墨凌此时还算的上是温文尔雅,虽然叶峥风知道实质上他的眼神和性格必定不是眼前所见,但适时的内敛让他甚是欣赏。   叶父用锐利的眼睛打量着他,似在思考什么,比之女人之间随意的揣测,男人之间的较量显得简单直接。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后,方道:“林先生,我不管你和子荛现在发展都何种程度,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们之间不合适!”   “是我不合适,还是我背后的家族不合适,伯父不妨明说。”   没有丝毫的退缩,林墨凌直视道。   单凭这一点,叶峥风对他其实是很有好感的。   “林先生真是明白人,我在道上呼风唤雨多年,毫不客气的说对官宦人家无甚好感,我也知道你们这种家庭对婚姻大事很少有人能够自己掌控,大多也只是利益的结合。子荛是我的宝贝女儿,我不想因为你的一时兴起,让她受到丁点的伤害。”   林墨凌自然知道叶父的话意味着什么。   有些事,他从不会对子荛说。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说。   “叶伯父,想必关于我的一切您都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了。我从未想过为了家族做任何的妥协,以我现在的资本,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拿筹码来威胁我。这点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对于子荛,我也可以很诚实的说,对她,我很有感觉。我也不敢保证真的能相濡以沫,但不论是不是爱人,我必定会护其一生。这些话我第一次说,也会是最后一次。”   话已至此,无需多言。叶峥风这一刻真的希望子荛能与其相守一生。   这样的承诺,可遇而不可求。   两个男人之间的约定,更是一种信念。   而子荛和林母的会面显得就毫无新意,收效甚微。初始的相对无言,之后的试探性打击,到最后的不欢而散。这一切早在预想之中,唯一让子荛感到可笑的是林母竟会用钱这种卑劣的手段来对付她,如此看来林母的背后工作是相当的欠缺。   比之羞辱之意,子荛感觉更多的是一种倦怠,自从遇见林墨凌,总是有些无聊的人无聊的事,这点不免让她有些许的困惑。   之于林墨凌,她有的只是刺激,佩服,仰望,挑战,唯一没有的是爱情。   若真的要纠结于此,那有的也只是似有似无的暧昧。   这是条很长的道路,她知道,不是林墨凌不够优秀,而是她需要的是一种强烈的感情,显然对她而言火候还远远不够,她还很年轻,有很长的时间去追寻,去继续这场游戏。   一见钟情在她看来未免过于草率,能够找到彼此灵魂的伴侣才是她对爱情最高的要求。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从窗户洒进来,把房间映衬的更有一丝迷人的气息。子荛贪婪的环视着眼前的一景一物,不得不承认,内心深处真的有深深的不舍。可是她知道,人生的际遇本身就是如此,舍弃与争取,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介入让林墨凌和家人产生更多的嫌隙,她喜欢清晰的生活状态,因此哪怕是所谓的冲冠一怒为红颜也很难撼动她的此时的决定。他们其实有很多机会在一起,也有更进一步的发展空间,可是她更需要的是给彼此自由的时间和空间,一时的激情,她不想最终留下的是无尽的愧疚和悲伤。世界上有多少的情人最终变成怨侣,彼此消磨着对方,无限的埋怨像爬虫一样吞噬着彼此,这样的结局她不要,适时的放手无疑是一种明智的举动,留更多的时间来审视自己,才是当务之急。   柔和的阳光淡淡的洒进来,在子荛的轮廓上留下些许的阴影,她变了,眼光多了几分忧愁,不再是初遇时的单纯的喜欢和排斥,林墨凌推开门第一感觉就是如此,不知为什么,他有时隐隐的心疼。   回来的路上接到了母亲的电话,一味的嫌弃和指责,甚至夹杂若有若无的威胁。瞬间连原先的敷衍之情都消失殆尽,毫不犹豫的把耳机一甩就疾驰归来。母亲惯有的伎俩,不用想他都知道,凭他的了解,母亲必不会占丝毫的优势,可他还是按耐不住急切的心情。   “回来了....”子荛淡淡的开口。   “嗯。”林墨凌感到了丝丝不安。   “我想回学校住了。”   “理由?!”   “这样合理的提议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阳光下他的眸子瞬间的阴沉下来,嘴角微抿,连眼光都不屑给她。   子荛隐隐感到一丝隐晦的薄怒,希望是自己太敏感,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可生气的,毕竟自己打扰太久,总有一天得离去的。   “如果说是因为我母亲给了你难堪,那我真没什么可说的,一味的逃避并不是你的风格。想必你也明白,暂时的离开最多只是权宜之计,不能解决问题的根本。”   不可否认子荛速战速决的方式让他一时难以接受,可恶的是自己竟然没有合适的理由来挽留。   “其实也不是了,毕竟我还不至于那么地脆弱,三言两语就被人打发掉。我只是现在有点迷惑,对你,对我,都是。我需要时间来鉴定,需要事实来证明我们之间拥有的是真正的爱情。”子荛毫不隐晦。   “那么这就是我们两人之间的游戏?”   “呵呵呵,你要这么说也是可以的。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算都是我比较吃亏了。所以这场游戏规则应该由我来定。”子荛戏谑道。   习惯掌控周遭一切的林墨凌,此时觉得一时的妥协,并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达成共识的两人都深刻的意识到,一场爱情游戏的角逐即将开始,他们之间没有承诺,没有未来,有的只是棋逢对手的快感和对爱情的竭尽全力的诠释。   第二天一大早,林墨凌就把子荛送到了学校,一路上两人恢复了嬉笑怒骂,仿佛昨天的一切没有发生。   下车之际,子荛一脸狡黠的看着林墨凌,一看就知道在琢磨什么坏事儿。   林墨凌冷眼旁观,他倒要看一看这小妮子有什么惊人之举。   结果却真的让他哭笑不得。   子荛向他越靠越近,深情的仿佛要看进他的灵魂里,失神间却被她抬起下巴,女王般的来了句“不妨告诉你,我可是御姐控!”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   两人之间的较量就在这出其不意中缓缓拉开了帷幕。 chapter11 幕后   对于子荛的归来,舍友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窥视之意。一段时间没见,子荛身上似是多了几分的淡然和睿智,还有几分难以言说的神秘感。以前的她,永远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此时貌似虽是如此,言语间却透露着不失委婉的坚定,给人一副讳莫如深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众人感觉似是看不懂了眼前的人。子荛从未正面谈过自己的家世,每次涉及,也只是敷衍而过,对此大家向来是心照不宣,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他人涉足,或许家庭就是子荛的禁忌,尤其是在林墨凌若有若无的引导下,众人对于子荛豪门孤女,人前强颜欢笑,人后黯然神伤的形象已是笃定了。   眼前意气奋发的子荛更让大家坚信了自己的猜测。几个月的离别,定是孤军奋战,艰难万分,豪门的纠纷,财产之争,百年不遇的惨烈此时已涌上了众人眼前。   子荛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热情似火,却又小心翼翼的众人让她实在是难以把握。犹疑些许,好奇心占了上风的她终于忍不住一探究竟。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的眼神怎么都怪怪的啊!”   众人瞬时心虚,却依旧但笑不语。   子荛见状,终于抑制不住的要扑上前去武力威胁。   即将失控的局面终于在萧萧的妥协下暂时维持了平和。   “子荛,你没事吧!那些邪恶的贪婪的似吸血鬼一般的叔叔婶婶,舅妈舅婆,兄弟姐妹没有过分的为难你吧!”   神马!?   子荛终于再也淡定不了了!   “叔叔婶婶,三姑六婆,我家哪来那么多亲戚了!”   众人见状,一副戚戚然的样子,大多了然于心了。   子荛微动脑经,终于意识到众人对自己身份的新的认知----“卖火柴的小女孩!”   自己何以沦落如此悲苦之地,子荛甚是好奇,心里隐隐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最近为什么失踪啊!?”若若嘿嘿一笑,心虚的样子。   “求学!”   “解释就是掩饰,子荛,没事的,再大的事情也有我们姐妹帮你扛着,那些亲戚再想骚扰你,我们必定不饶他。”   众人点头附和。眼睛里俱是难掩的同情。   “Shut Up!”   “首先声明,我绝对不是小红帽,家里也没有狼外婆!至于你们脑袋里的东西,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谁是罪魁祸首。”子荛愤愤然的样子。   事实善待证明,众人小心翼翼的对这家伙投来一瞥,的确不像营造的假象,罪过的掩饰心虚,众人集体弃暗投明,重回八卦队列。   “我们还以为你是豪门孤女呢,子荛,赶快解解我们心中的疑惑吧!”   其他人深表同感,对子荛的答案表现出了难耐的期待之情。   子荛看着差点背过气去,不过为了一雪前耻,终于第一次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然,也只是相对的。   如果此时告诉他们自己的老爸事黑社会老大,不受控的状况显而易见,比之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凭着她对这群损友的深刻了解,子荛想想还是作罢了。   Balabala,balabala.......   子荛口干舌燥,她感肯定,这是自己最能言善辩的时刻。   闻之,沉默良久。   众人终于恍然大悟,子荛非但不是孤女,貌似还家世显赫,很受重视。至此,皆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林墨凌这个腹黑男,真想杀之而后快。可是想到现实实力悬殊,众人不得不放弃瞬间萌生的歹意。   咬牙切齿的瞪着这群乌合之众,微眯眼眸,良久,子荛终于愤愤然的离去。   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得上一场热水澡,能够抚慰她受伤的心灵。   这一刻,她也不得不想到妖孽男。   幕后黑手,这是她此时最真实的心灵写照。   归来几天了,子荛一直在处于与狐朋狗友的叙旧之中,久未相见,高兴之情溢于言表。林墨凌这段时间在美国处理点事情,恢复自由之身的子荛,拾起了以往的闲散,她不禁觉得,这种没心没肺的日子还是蛮不错的。   这天大家吃饱喝足之后,众人再一次的发现了萧萧的提前离席。初始,大家都未在意,可是次数频繁,连子荛这种粗线条的人也不免犹疑。按理说,大学里面谁不是混日子,有什么特殊的事情需要如此准时呢?佳人有约,显然不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怎能允许她曲径通幽。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对未知的事情永远充满了好奇,虽说私下探听不是君子所为,但在坐众人显然压根没把自己当君子,对他们而言,关心朋友显然上升不到窥探隐私的地步。   毛主席说过人多力量大,不出几分钟,就有情报传来。   不过,却让大家沉默良久。   “这件事情谁都不可以说出去,尤其是你那位朋友,好好关注一下,别搞得流言蜚语的。”子荛率先对沈奕命令道。   “ 嗯,知道,我会亲自交代的。”沈奕脸色紧绷,显然也没有从刚才的所闻中恢复过来。   乖乖女萧萧竟然被人撞见多次出入夜总会,最让人担心的是,貌似没有单纯的陪酒那么简单,众人对此皆有揣测之意,好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   稍安勿躁,对于此事,众人一致认为要找一个妥善的方法来处理,毕竟情况未明,贸然行事会让萧萧很难做人的,尤其是她这样一个柔弱的江南女子。   精致的装潢,优雅的摆设,营造出一种低调的奢华。这种不露声色的糜烂,让萧萧至今都难以适应。可是对她而言,这似乎就是唯一的出路。   幽幽的灯光从上一泻而下,四处散发着一种七彩光芒,璀璨的耀眼,却唯独没有照亮萧萧的眼眸。   来到这里已经将近一个多月了,此时她都难以相信自己会沦落至此,彼时她还是一个天真的对未来充满幻想的小女生,反观现在,眼前一片黑暗,她仿佛瞬间坠入了地狱,可是却可恨的必须置身其中。   一个多月前,父亲携巨款而逃,母亲悲愤至极,从此陷入昏迷。这一刻她才知道,人是如此的自私,一向对家人宽厚的母亲,却被人弃之如履。是啊,现在没有了利益的诉求,即便是对危在旦夕的生命,皆是表现出了强烈的漠视。   生活还要继续,不得已沦落红尘,萧萧悲痛之余也只能淡淡的自嘲。   看着眼前竟是靡魅的邀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眼前肆意招摇的身体,毫不掩饰的欲望,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如那些浓妆淡抹的女人一般,屈服于命运。   星星点点的灯光肆意的流连,到处一片暧昧之情。酒不醉人人自醉大抵不过如此了。   耳畔传来的下流的话语让她不得不回到了现实,陈晓,检查局的副局长,人前道貌岸然,私底下却是一副流氓嘴脸,好色之徒。她疲于应付,却难逃命运的安排。虽然心里很想把他一脚踹开,可是让父亲深陷牢笼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见到的,虽说是咎由自取,可显然感情战胜了仅存的理智,如果自己的牺牲能够换回幸福的家庭,她不能不试,对她而言这是惟一的出路。   夜还很长,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度过这样的几个黑夜,她知道终有一天,她的虚与委蛇将失去效力,最终男人会垂涎她的身体,她的更多。可笑的是,貌似现在唯一值钱的也就只有这样东西了,那天来临之际,即便随意找个牛郎,她也不会便宜了陈晓这个流氓,她暗暗下定决心。   翌日,在众人的追问下,萧萧不得不缴械投降。在萧萧的问题上,大家最终觉得开门见山是唯一有效的方法,毕竟时间每拖延一分,她的危险就多一分。   沉默良久,沈奕终于沉不住气了。   “说句不中听的话,萧萧你别生气啊!你爸这就是咎由自取,任何人都难以逃过法律的制裁,如果用你的牺牲保他的平安,这纯粹是扯谈。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何若不满的戳戳他的胳膊,示意他的措辞,可是内心深处对沈奕的说法百分之百的赞同。   “萧萧,要不咱们在想想其他办法,毕竟有我们这么多人帮你,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是啊!萧萧,你怎能肯定那人在得到美色之后还记得你们的约定呢?从开始,这就是一个不平等的交易,你可不要脑袋发热,逞一时之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慰道,甚至不惜威胁,想要让萧萧改变孤注一掷的牺牲。   可是对于萧萧,却难以找到救赎,遭遇这种事情他人再怎么亲近也是无法理解的,毕竟那是从小爱自己的父亲,她又怎么能弃之不顾,即使为了母亲她也不能放弃啊!   众人见多说无益,皆是一片沉默,似乎在思考怎样能够扭转乾坤。毕竟都是涉世未深的大学生,不得不承认,在恶势力面前除了一种孤勇别无其他。这一刻,大家都感受到了现实的残酷,钱权虽不至迷恋,可是此时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个好东西,有了它似乎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子荛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沉思片刻,终于开口。   “你和他上床了没有?”众人皆不满的看着她,一片质疑之意。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刻她也顾不了那么多。毕竟,这种事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是一辈子难以治愈的伤,萧萧尤甚。她要确保在萧萧的孤注一掷之后,不要再发生什么让人难以避免的悲剧。   “说!”   萧萧慢慢抬头,眼前一双明亮的眼睛,毫无鄙视之意,一如既往的直率,真诚。此时她知道,有了子荛这个朋友是何其有幸。有些事情即使逃避却也无济于事,难以否定它的存在。因为这是问题的实质,根源。现在自己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没有,不过应该也快了,他已经完全失去耐心了。”萧萧坦言。   “这样就好,还没有愚蠢之极。今天开始我就陪你去吧!不过主要目的是帮你赚些酒水钱,我知道你骄傲至极,定不会要我们的施舍。这种赚钱之道的确不失为一种快速方法,有我看着,也相对安全些。至于你爸,我会给你另想办法的。不过定是逃不了法律的制裁,看看能不能减刑什么的,毕竟你爸贪污的数目着实不少,能设法保住一条命就实属不易了。”   萧萧犹豫着没有说话,虽然她知道这已是最好的解决之道,可是却没有勇气应答。   “你必须发誓不会再在陈晓身上打主意,从此和他分道扬镳,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子荛没有丝毫的退缩,她知道事情的成功与否就在此刻,所以她不允许自己出现一丝的犹豫。后院失火,这样的事情她绝不允许发生,否则未来的鼎力相助又有什么意义呢?   沉默良久两人终于达成共识,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有子荛这个护花使者在,萧萧必定是出不了什么事儿的。毕竟那身手连身为男人的沈奕都感觉很有压力,对付夜总会那些不起眼的啰啰,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未央歌,A市最奢华的夜场,连子荛这种从小耳濡目染的人都不得不承认,真是一块奢靡声色之地。   眼前的排场,让她立刻意识到,这里的人必定是有权,有势,有头,有脸。子荛不禁猜想,在A市这种风水宝地,要经营这么大的场子,老板必是黑道白道都很混得开,就和老爸一样。真想见识一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镇得住这么大的场子,毕竟A是一直以来就倡导文明和谐的社会气氛,扫黄打黑比其他市严格多了,能在这种形势下如此的明目张胆,看来幕后来头真的不小啊!   突然感觉到萧萧的紧张,朝来人微微欠了欠身,“二爷!”   看着萧萧毕恭毕敬的样子,子荛才焕然察觉眼前的来人,强势的眼神,难掩的不可一世的气势,真和强哥有的一拼。不过强哥的容貌更胜一筹,子荛不免暗自揣测。   来人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朝萧萧略一颔首,却对子荛有难掩的打量之意。   “你来我这儿也大半个月了,恕我冒昧,这位是?”   “哦,她是我的朋友,望二爷也能给她一个机会。”萧萧忐忑不安道。   来人只是审视着子荛,让人捉摸不透。萧萧瞬时觉得自己的逾矩,或许真的是自己自作聪明了。留或不留,哪是自己能阻碍的。   “行,那就先和你推销酒水吧!要懂得进退,如果给我惹事了,后果自负。”   对于二爷的松口,萧萧很是诧异,想当初自己还是死缠烂打苦苦哀求考核之后才进来的,她不知道子荛身上有什么魅力,竟让二爷如此打破常规。   不得不说子荛的相伴让萧萧倍感安全,一些手脚难耐的客人在子荛不着痕迹中妥协了,毕竟姑娘多的是,这种事儿也图个你情我愿,大多数人也就重新搜索猎物了。   只几天的相处,让萧萧对子荛凭空多了些许的好奇。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子荛和这氛围很融合,简直可以说是游刃有余。即使没有恶意,萧萧还是按耐不住的猜想着,凭女人的第六感,她觉得子荛身上有深深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日同往常一样,外面劲歌辣舞,同样的纸醉金迷。相比外面的喧嚣,这顶级包厢里显得安静许多。今日遇到几个附庸高雅的客人,硬要拉她俩陪酒。萧萧显得忐忑不安,子荛却觉得未尝不可毕竟谁和钱过不去呢,这种事无非就是迎合他人喜好,强颜欢笑罢了。而且对方一看就来头不小,尤其是为首的那个显得风度翩翩,即使在这灯红酒绿中竟也别有一番韵味。   子荛打量顾衍南的同时,他也留意到了她。   说不出的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即使着装火辣,却难掩那单纯的气质,明亮的没有一丝贪欲的眼睛更让他有些微的游离。什么时候,会所竟来了这等人才,即使顾衍南常年流连花丛,却也难以拒绝这种迷人的气质。   “顾局,您看,由这两个女孩陪您,喝喝酒交个朋友,可好。”说话的是本市甚有名的地产大鳄,即使身家上亿,却也不得不与这政府人员虚与委蛇,眼前这位,一个月接触下来,却难以捉摸其喜好。最后不得不使美人计,毕竟有史可鉴。   “真是费心了。”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淡淡的回应,没有人知道这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了,男子满脸堆笑,还想解释几句就遭到了顾衍南的拒绝。   “周总,没想到您也好这口啊!”顾衍南不急不缓,似在凌迟对方一般。   “真是一个可恶的男人。”子荛不免感叹。她不自知的是,在这静逸的气氛中,话已脱口而出,此时尤显嘹亮。   众人的目光皆投到了子荛身上,此时她才恍然大悟,自己闯祸了。   言多必失,看来真的是如此。   子荛不禁扶额,感叹自己的大意。   想着擦肩而过的订单,周总怒火中烧,扬手就来一掌,却被顾衍南瞬时挡住了。   “呵呵呵,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言语中虽是满含笑意,眼神却锋利至极,任谁在这样的眼光下都难以镇定。   “顾局,我敬您一杯,为刚才的蛮撞略表歉意。”子荛连忙补救。   顾衍南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她的眼睛里,不知为什么,眼前的女子嘴上饱含歉意,却一丝都没有浸透到眼睛里,很少有人能在他的注视下保持镇定,而女人,她算是第一个。   “喝酒未免太缺乏诚意了,呵呵,不如换个方式。”顾衍南略带痞气的提议。   没防备的他猛地把子荛拉近,肆意的撩开子荛的裙摆,大手四处流连,眼睛里戏谑之情肆起。   不知为什么,子荛虽有隐隐的不安,却感觉男子不会更近一步,浩然正气,子荛从男子眼睛里看到了这四个字。   房间瞬间被打开,看着来人,顾衍南想不妨放眼前的女人一马,世界上还很少有自己感兴趣的人,这个女人,他有的是时间。   子荛此刻真的感觉流年不利,她死都没有想到强哥会来到这里,显然还和这个男人交情不错的样子。   “衍南,你也太急不可耐了,什么样的美女能入了你的眼呢?”渐近的声音,让子荛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消失了。   而徐强的诧异真的不亚于子荛,此时,人生第一次,他不知该如何反应,大脑第一次的停止了运转。    chapter12 偶遇   徐强的到来,让本就凝重的气氛变得更加耐人寻味,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眼前这个女孩和他颇有渊源,众人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子荛,暗自猜测她的身份,可这些人都不是凡人,简直可以说是已经修炼成精了,谁都没有打破眼前的窘迫,一个比一个藏得深,一个比一个懂得明哲保身。   “出去!”徐强眼睛深邃,燃烧着阴郁的火焰,忍了又忍,终于没有当场掐死子荛。他设想过千钟情况,却唯独忽略了眼前的这种。不得不说,这一刻,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子荛,同时反省自己,看来手下的工作真的太不到位了,竟出现了如此的错位。   他不得不重新考虑对子荛的安保事宜。   “哦.....”子荛低低的应答,再不敢造次,快速逃离了现场。其实她想说的是真她奶奶的流年不利,自己才走几次夜路,竟不走运的撞到了鬼。   离去之时,即使忐忑不安却也很难让人忽略背后一道锐利的眼光直视着她,而她没有意识到的是,此人不是徐强,而是子荛口中的可恶之人顾衍南,此时的他满眼的炙热,毫不掩饰,仿佛看着可口的猎物一般。   这一切却没有逃过徐强的眼睛,子荛这次真的玩大了,他不禁暗暗地想。天做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徐强这一刻恨不得把子荛拎到面前狠狠教训一番,否则她什么时候都不知道个天高地厚,总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东方不败。   “阿强,看来你和那个女孩关系匪浅啊。什么时候重新认识下,也好做个朋友。”顾衍南适时的开了口。不得不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显的对一个女人表现出如此的兴趣。   “滚一边去,我可警告你,别的女人你玩一玩就可以了,她,你还是早早断了那个心思吧。”徐强直接了当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在他看来,顾衍南还不至于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而拂了自己的面子。   “呵呵呵呵,当热当热,我可从不欺负良家妇女。”模棱两可的语气,以徐强对他的了解,此事断不会如此轻而易举的终结。凭男人的直觉,顾衍南对子荛兴趣不是一般的大,这也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两人交情一直不错,直到出现子荛这个意外,两人第一次因为工作以外的事情相互试探,甚至不惜争锋相对。徐强向来不屑于与官宦人家结交,可是这个顾衍南的确是个人才,深藏不露,别看他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实质上某些方面连他也不得不佩服,当说官场上的尔虞我诈,阿谀奉承,虚与委蛇,就让人难以招架,而他却在其中游刃有余,进退维谷,单凭这一点,他也交定了这个朋友。   诡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转,顾衍南不动声色的转移着话题,这是个明显的信号:“这个女人他要定了,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至此,徐强也觉得多说无益,就静观其变好了。而且凭他对子荛的了解,顾衍南断不会占丝毫的优势。思及此,徐强不免有小小的成就之感,毕竟子荛是他一手□出来的,即使强悍如顾衍南,也没有丝毫的胜算。   子荛在手下的带领下来到了徐强的御用之所,迅速的洗了个战斗澡,她不得不在心里暗暗布局,寻求最好的应对之策。不知为什么,她有很强烈的直觉,这一次,强哥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的。   草草了事之后,子荛急切的要把自己打扮成气质型美女。当她看着浴室外崭新的衣服时,顿时忍俊不禁。这简直可以说是面面俱到,竟然细致入微到内衣,她不得不感慨,强哥对手下的□真的太他妈到位了。显然大家也预料到了她即将面对的僵局,看着那些淑女型风格的衣服,她第一次觉得欣喜若狂,该死的对她味口。听着外面毕恭毕敬的问好声,子荛缓缓走下楼,乖乖的准备着伺机行事。   徐强别有深意的看着子荛,只字未言,却让她顿时胆战心惊,看来强哥越来越得老爸真传了,此时凛冽的眼神简直如老爸如出一辙。   没有直接武力相对,看来情况还没自己想象的恶劣,刚才的惊喜强哥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现在只不过是要故作深沉,吓吓她而已。   想到这,子荛立即顺势而为,紧紧的环抱着强哥,低声认错道:“强哥,你这次就饶了我吧,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淑女的瞬间变身,让徐强还未从刚才的落差中反应过来。   每次都用这一招,可奇怪的是自己每次必中。徐强知道这次的事情不同往常,容不得半点儿戏,缓缓地推开子荛,思量着如何组织措辞,对子荛进行一次情感教育。   这事显然应该由叶哥来做,可谁让自己从小当惯了老妈子呢?可是这件事又不容声张,如果让叶哥知道,子荛就死定了。从这点来说,徐强还是比较善良的。最终,徐强纠结了,不得不承认,这活可比砍人难多了。   “强哥,你想对我说什么啊!?”连子荛也不免诧异强哥的婆婆妈妈。   徐强最终决定采用开门见山的方法,毕竟在他的生活里很少有婉转一词。   “顾衍南,这个男人你绝对不可以惹,这样的男人不适合你。以后你尽量和他保持距离。”   这什么跟什么啊!子荛迷惑了。   看着子荛无辜的样子,徐强又是一阵无奈,都成别人的猎物了还不自知,看来自己不得不直截了当的说明了。   “这个男人对你兴趣很大,可想而知你们以后必定会有不少的交集,我不可能限制你的交往,对他我也束手无策,可是有一点你必须时刻铭记,绝对不可以和他上床!”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子荛被秒杀了。   强哥也太直白了,真是没情调的家伙。   “这个男人连我有时都感觉难以捉摸,有多少女人黯然神伤,为情自杀,我不允许你成为他后宫的一个...........”   子荛再也无法伪装镇定,这话说的是越来越没谱了。仿佛自己已显然要成为失足少女一般,强哥真的是太可爱了。   不出一会儿,强哥就把顾衍南的所有劣迹纷纷道来。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跟顾家真的是很有渊源,上次是顾二少和顾西,这次大哥也来了,赶明儿凑个全家宴,那可就齐备了。 chapter13 放手   那天两人可以说是促膝而谈,聊到很晚。子荛从不知道强哥的思想也可以如此的深沉,敏锐,所以说术业有专攻这话也有它的不足处。这也无怪强哥早在多年前就成为了老爸道上的代言人,狠,辣,睿智,一切的一切造就了他如今的成就。   对于子荛舍己救人的方法强哥也略加做了些点评,点到为止,因为以子荛的聪明这个道理她肯定能够明白,区别只在于做与不做。子荛的人生道路还很长,她有足够的时间来感悟,相比自己蛮横的干预,让她自己去选择不失为一种良策。毕竟,跌倒了,那种痛才会铭记于心。   这话是怎么说的呢,子荛虽表面上还在负隅顽抗,内心深处却该死的受到了影响。   “明摆着这就是一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表面上貌似是以你的牺牲来成就她的孝道,实则在外人看来不过是高高在上的施舍罢了。虽然你不至于有此想法,可这就是人性,为什么其他人没有介入此事,的确,不可否认他们的能力阻碍了他们的步伐,可此时你的强出头更给对方一种心理暗示,如今的潦倒与你的优越对比愈加强烈,这对其他人,尤其是一个女人,无疑是强大的致命伤。隐性的恨意必定会悄然弥漫,尤其是这几天的相处,你的无畏和她的懦弱更会形成强大的心理失衡,长此以往,后果不难预测。”   “可难道让我袖手旁观吗?这可不是我的风格。”子荛仍旧垂死挣扎。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好多事情对你而言,大多是愿不愿做,从未有可或不可,即使犯了弥天大错,也有人给你清理后路。这种强大的心理支撑坚定了你做事的步伐,可无形之中却给人以强大的心理落差。你要知道,人的内心是很微妙的,而且不难看出你那朋友远没有表面那么纯良,呵呵,咱们拭目以待吧,如果你执意如此,那就坐等结局好了。”   看着强哥一副了然的神情子荛不得不虚心请教,毕竟这种事情在强哥的职业生涯中压根就不足一提,求高人指点迷津,不失为一条捷径。   “话虽如此,可我也不能看着她狼人虎口吧!你也知道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哪是她这种女孩可以全身而退的。”   “呵呵呵,哪种女孩?既然她选择了这条道路就应该接受各种可能的结局。来到这里的人,谁没有一点苦衷,难道每个人都需请一个专属保镖吗!真是笑死人了!单纯,善良,我怎么就没有感觉到呢,我唯一看到的是那双对金钱权势□裸的贪婪之情,刚才对着顾衍南,怎么就没了你说的胆怯之意,反而是满眼的渴望,还真是发现了一块新大陆啊!”   强哥的话语最终被子荛无情的打断,她实在是接受不了这种毫无掩饰的直白,哪怕强悍如她,此时也不得不自我欺骗,其实事情或许没有这么复杂,只是遇到自己,一切就成了惊弓之鸟,强哥的保护欲实在太强烈了。   “不要再说了!强哥你未免太偏执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冷酷,试想,如果我陷入这种窘境,你还会如此吗?”   看着子荛抓狂的样子,徐强犹豫了,或许自己真的是过于心切,可是那双眼睛不会骗人,凭他阅人无数,又在声色场所长期摸爬滚打,可以说他比女人都了解自己的贪欲。可这一刻,他无奈的选择了沉默,子荛的执拗他是深有体会的。哼!当了□还要立牌坊,这样的女人他见多了,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   “算了,我也知道现在多说无益,马上停止这种愚蠢的举动,以你的聪明,必定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况且这种地方也不是你该来的,今天你有幸遇到了我,哪天说不准就直接撞在枪口上了,以叶哥的脾气,我也救不了你。”   “呵呵,强哥,没想到你还真是深谋远虑啊!这一点我还真没想到,不过我还是要提前申请一张免死金牌,要是真的哪天东窗事发,你一定不能弃我不顾啊!老爸虽然顽固,不过你的话他还是能听进去的。”预想未来道路坎坷,子荛很没骨气的耍赖道,先前的剑拔弩张好似压根没有过。对此,徐强再一次的觉得世上真的有一物降一物,对待这个小妮子,不知第几次的放弃了自己的原则。   “算了,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无非就是我多花点气力,有些事情你以后就会明白的,某些人你自以为相处好久,相知甚深,却是从来没有走进过对方的心,有些人哪怕只有一面之缘,你却是可以肝胆相照,无条件的去信任。眼睛,是永远不会骗人的。”   对于强哥最后饱含深意的话语,子荛仍是似懂非懂。对她而言,萧萧还是那个浑身散发一股淡然之气的人儿,起码现在,她还是愿意毫无保留的相信她。虽然强哥的话语不可否认的让她的内心起了些许的波澜,可是她还是愿意孤注一掷,即使结局不甚如意,她也不要半途而废。   深夜,萧萧辗转反侧,对于子荛彻夜的失踪,心里竟没有丝毫的担忧,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妒忌,即使再三否认,也按耐不住它的滋生。盘绕在脑海中的早已不是子荛的挺身而出,取而代之的是刚才她与顾衍南的激烈的调情,那一刻的她,如此的夺目,而自己却黯然失色,卑微至极。这种驱之不去的妒意,让她有了些许的不安。   此时的她早已察觉自己内心的游离,阴暗的一面一触即发。无论她如何的努力,如何的回忆着子荛的善意,可无法否定的是子荛刚才的举动无疑狠狠地灼伤了自己。   顾衍南,是那么地可望而不可及。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异于常人,即使左拥右抱,一副声色犬马之态,可却没有一丝的快意渗透到眼眸里。这个男人是那么地吸引人,好似一剂毒药,即使知道自己不是那个例外,可她却甘愿一试。加之顾衍南背后显赫的家族,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深夜中,她再也不用做丝毫的掩饰,尽孝道不过是冠冕堂皇的理由,隐藏在背后的是一个利欲熏心的灵魂。   枕头尽湿,丝丝的凉意鞭打着她即将陷落的灵魂,她知道这将是一条不归路,面对如此的诱惑,即使把自己出卖给魔鬼,她也不会更不该有丝毫的退缩。   其实她可以有很多选择,可太多是她无法掌控的,与其卑微一生,不如做一次赌博,即使输了,也不过是重新回到原地,还会坏到哪里去呢?现在的她奢望的也不过是一个男人的垂涎,仅此而已。她没有妨碍的任何人,为什么要错失良机呢?   萧萧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无疑是饮鸩止渴,把自己的一生依附于一个虚无飘渺的没有丝毫希望的幻影,简直可以说是愚蠢至极。可是她不允许自己有些许的犹疑,在她放弃思考之前,她暗暗想着,对也好,错也罢,这是自己唯一的出路了。   之后几天,子荛仍旧陪伴萧萧左右,可是那种隐隐的变化却是无法否认。她不止一次的劝说萧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且她物色的地方薪水绝对和这里不相上下,又是好多人梦寐以求的职业。她不明白萧萧为什么要断然拒绝。   而她的劝解之路还未有丝毫的进展,就被告知自己被辞退了。二爷是这么说的:“我们这个小庙,实在是容不下您这位大神,要是有个闪失,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叶小姐,您还是请回吧!” 直白的让人恨不得扇他一耳光。   不做过多无谓的挣扎,子荛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谁动了手脚。显然自己这几天的犹疑已消耗了强哥所有的耐心,而面对萧萧如今的失常,她瞬间觉得一切都没有了意义。与其自己拉开结局,不如适时而退,毕竟自己的委曲求全竟换得对方的冷眼旁观,这样的局面她不想再维持下去了。人需自救,即使亲密如萧萧,如今在她这里也没有那么多的面子,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对于子荛的放手,众人都没有做过多的评价。子荛的为人他们很清楚,如果不是萧萧做的太过,断不会如此。听说那个地方很容易让人改变,而萧萧也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罢了。人堕落真的很容易,虽然对于萧萧的现状子荛只字未提,可大家都是明白人,现今网络上这种事情比比皆是,就连系里面都有好多女生趋炎附势,出卖自己,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萧萧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心里虽有难耐的惋惜,可是毕业在即,大家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加之萧萧虽然看似弱不禁风,实则大家都了解,她不是一般的执拗,有时更是不顾后果的偏执。如今她执意如此,那么一切皆是徒劳,只能祈祷她不要输得太惨。   其实那天子荛离开前,特别托二爷好好的照顾下萧萧,可二爷只字未言,唯一让她记忆犹新的是那双充满深意的眼睛,与强哥如出一辙。看来真的是自己太过单纯了,从小生活在象牙塔的她,虽得强哥多年提炼,可是涉世未深,难免识人不清。对于萧萧,她也只能选择放手,毕竟人生的道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外人只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   这段时间,大家考研的考验,找工作的找工作,只有子荛一人无所是事,宿舍里一片冷清,毫无生气。对于子荛的这种状态,众人都调侃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出去走一走才知道了现实的残酷,大学真的是一个温床,把人麻痹太久,忽略了人性的善恶。   其实子荛大可以甩手回家,可是校园里还有她难以忘怀的人,林墨凌。自他去美国之后就失去了联系,连一个电话都吝啬给她,对此,子荛虽未向一般女人那样耿耿于怀,却也下定决心一定要讨回来。所以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不是没有它的道理的。   平静的生活终于被整房的玫瑰打破了,这日,子荛外出归来,竟见平日冷清的门前万人围观。这么说真的毫不夸张,她们宿舍四人素来是全校男生争相追逐的对象,无形之中也就成了女性公敌。除了宿舍失火,一时之间她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事情竟能让她们驻足。   当看着满屋的娇艳欲滴的玫瑰时,不得不说,饶是子荛定力这么强,也得惊诧到了。这么大的手笔,如此的浪漫,连子荛也不可脱俗的流连其中,暗自八卦着谁有如此的魅力。当看着签有顾字的卡片时,即使再迟钝,子荛也立即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对方的来意,如此的明显,而子荛是断没有心情陪他玩这场游戏的。   男欢女爱,无非就是如此。那晚的表现,似乎激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和征服欲,如今的殷勤,也不过是一种报复的手段,等自己成为他风流韵事种的一笔,想必他就弃之如履了,甚至连自己的面貌都未必会记得。   不知道他哪来的这种自信,料定自己会做他的入幕之宾,她料想以后这样的惊喜定会源源不断的送来,可是她没有想过拒绝,毕竟对于美的事物,她还是很欣赏的,尤其是不用花一分钱,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如果拒绝了,上帝都会替她惋惜的。而且这种招人非议的事情,她也做了不止一两次了,简直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信手拈来。   事情显然脱离了子荛的掌控,对方颇有几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姿态。看着宿舍里日渐珍贵的礼物,子荛不得不心虚了。看来自己真的注定做不了贪官,这才敛财万分,就经受不住良心的折磨。   再也不能任其发展了,子荛决定出其不意。   优雅的咖啡厅在暖暖的阳光下更添一丝韵味,子荛坐在窗前享受着这大自然的赐予,即使知道待会将会面临一场硬战,也不想辜负这片刻的悠闲。再怎么说,这强抢民女的事情,无论如何他还是做不来的,子荛百无聊赖的想着。   钢琴伴奏,夹杂着几分似有似无的流水之声,旁边三三两两的低声细语,另子荛有了几分深深的睡意。   推门而进的顾衍南,一眼就发觉了慵懒的子荛,还真有闲情逸致,未免太低估他这个敌人了。   明显的感受到了周围瞬间聚集的危险气息,子荛猛地一惊抬起头来,故作镇定的悄悄地打量着来人。   还真是一个斯文败类,人面兽心的家伙。看着眼前温文尔雅的顾衍南,子荛一时之间竟难以把他和心目中的形象联系起来。这么大的人了,还竟做些不靠谱的事情,子荛下定决心今天一定不能无功而返。   看着子荛明显不善的眼神,顾衍南第一次的觉得,被一个女人嫌弃,是如此的身心愉悦。他知道,自己已中毒甚深,可他甘之如饴。   如果说子荛是一杯毒酒,那么此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饮下,理由别无其他,因为她值得。   如果子荛知道顾衍南内心的想法,虽不致感激涕零,却也不会如此的打击人。   “你到底要怎么样?!”子荛直奔主题。   “呵呵...”子荛迫不及待的样子,更让他平添几分玩味儿,他原本就没想轻易放过这个女人,此时这个想法更加坚定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佳人难觅,你说这需要什么理由吗?”   对于如此的无赖之举,子荛恨不得踹他几脚。可这无异于火上浇油,此时镇定才是明智之举。   “怎么看,您都是百花丛中去,难不成您现在要为了我放弃整片的森林,提前申明,我可是善妒之人,觉不能容许丝毫的背叛的。这么一个危险之人做您的枕边人,您难道不怕半夜被暗杀了。”   “能死在子荛的刀下,做鬼也风流啊!” 这么死皮赖脸的人子荛还真是第一次见,在他面前,自己真的要甘拜下风了。的确,自己这种雕虫小技,实在无法糊弄到如此强悍之人。可以说,除了林墨凌,他是子荛生命中第二个劲敌。   “那我就明说了,这种事情,怎么说也得你情我愿,大家合则来,不合则散,真不带你这样的。你现在的举动已经严重的干扰了我的正常生活,如果说是因为那天的事情,那我已经道歉了,如果你还心有不甘,滋扰生事,那就真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呵呵,这个提议值得考虑。官场上的事情真真假假,还真是磨人心思,子荛还真是会体贴人啊!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大言不惭的口气简直让子荛背过气去。可知此时需要有多大的忍耐力才不至于把他暴揍一番。   “看来多说无益,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花的也不是我的钱。”子荛起身欲走,而顾衍南也未加阻拦。让人跌破眼镜的是,结账之后他竟尾随而来,这一刻子荛才意识到自己大概真的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对于这种可以为了女人一掷千金却丝毫不肯付出真心的人,她见得多了。好似女人都心存邪念,爱上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钱权。因此猫捉老鼠的游戏就此展开。高兴了就拿出来玩玩,不高兴了就看她们自相残杀。孰不知,男人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只允许女人爱他的人不爱他的江山,可他如果真的爱这个女人,如何又会如此的执着于他的江山。   天色渐黑,天意渐凉。子荛的逃离,每次都无极而返。直至后来,司机看到他俩都坚信是一对闹了矛盾的情侣,也就不扰人雅兴,疾驰而去了。   顾衍南脱下自己的衣服,准备给子荛披上,却被对方无情的打落在地。   “你少在这里献殷勤了!是谁害我回不了学校的,现在才懂得怜香惜玉,滚,不要再烦我了!”子荛毫不客气的指控对方。   难得的,顾衍南好似没有受丝毫的影响,捡起衣服,执意要披在她身上,子荛推推搡搡,折磨的顾衍南终于没了耐心。   “你是要自己穿上,还是要我代劳啊!我有很多方法让你就范,为女人宽衣解带这种事我早已熟能生巧了,如果你再固执己见,就不是穿衣这么简单了。”   □裸的威胁,毫不开玩笑的语气。看来男女之间的事情都是从好奇开始的,那晚真的是自己太过于蛮撞了,子荛深深的自责着。   看对方已失去了反抗之意,顾衍南温柔的把衣服披在子荛身上,第一次,他感受到了珍视的味道。   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这恐怕就是子荛那时的心理写照了。面对顾衍南的侃侃而谈,子荛的大脑仿似抵抗外物一般,竟丝毫没有进入脑袋里,此时的她想到了大洋彼岸的林墨凌,如果今天换做是他,她是否会拒绝呢,子荛心里默默的问之自己。 那天子荛最终做了妥协,在顾衍南的护送下回到了学校。面对对方的迟迟未去,锐利的眼光深深的盯着自己,子荛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   “你到底还有什么话要说啊!不说话我可是要走人了!”子荛先声夺人。   “今天过得很愉快,希望以后做个朋友。”   闻言,子荛转身就走,暗骂道真是有病。   男女之间生来就有力量上的差距,避之不及,顾衍南伸手紧紧的把她抱在了怀里,迟迟没有松开。   子荛挣扎无效,也就顺其自然了,只是楼前来来往往的人影,皆向她投来一抹了然于心,别有深意的目光。这一点让子荛很不舒服,搞得她好似富商包养的二奶似的,这种感觉真他妈的不爽。   思及此,子荛抬脚踹去,顾衍南疏于防范,竟被踹了个正着。这女人还真是把自己恨到了骨子里,脚上竟未留半分力气,饶是他这么个大男人,也一时间难以忍耐。   看着子荛潇洒的离去的背影,顾衍南竟觉得这样的女人太过美好,竟让他不忍碰触,把她拉到自己的圈子来。 chapter14 结盟   女人大概就是世界上最难捉摸的生物了,彼时只为要个有情郎,此时却愿钓个金龟婿。这种做法虽惹人非议,外人却也没有过多的立场去指责。男女之间的游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即使结局再坏,也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断不会妨碍到他人。   可是世事难料,前世千年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单从概率方面而言,在对顾衍南的攻克战中萧萧的胜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是女人最大的天性就是执拗,尤其是面对得不到的东西,更有一种孤勇,如果能突出重围,那么这黎明前的黑暗又算得了什么呢?   抱着如此坚定的信念,萧萧在未央歌的生活早已不是以往的盲目,每天的翘首以盼就是其意气奋发的动力。   众人均感觉到了她的变化,却也不足为奇。清高,孤傲,执念,这一切终究都要成为回忆,没有人能在这样的奢靡喧嚣之地独善其身。何况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这个年龄最经受不住的就是对金钱权势的渴望。麻雀变凤凰,这样的故事不是没有可能;虽也清楚一入侯门深似海,但比起日后的独守春闺,眼前的钱权更让人难以舍弃。   这几天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萧萧也没少见,中戏的校花,北影的翘楚,看着如此多的和自己一样为梦想追逐的人,萧萧心里隐隐的罪恶感慢慢的消失殆尽了。   在这销金窟中,哪个有权有势的人物不是左拥右抱,二奶三奶软香如玉。比起她们的人尽可夫,萧萧觉得自己高尚多了。不知谁给她的这种运筹帷幄,胜券在握的信心,可实际上这只不过是她自己营造的假象罢了。可她宁愿选择沉睡也不愿有片刻的清醒。因为梦醒之后的现实才是她最难以忍受的。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这个道理想必她是不懂的。   即便她的初衷再好,在外人看来也不过是银货两驿的游戏罢了,这样的一幕未央歌每时每刻都在上演。   这几天顾衍南来这儿的次数明显的减少了,每次来了也不是以往的快意盎然,平白的多了几分颓废之意。   众人皆说他为情所困,语气中不免有调侃之意。金盆洗手,浪子回头这样的戏码,大家摆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观望着这顾大少的热情能维持几天。   顾衍南显然早已忘记了萧萧这号人物,即使萧萧每次竭尽所能的凸显自己,期待着他的回眸一瞥,可是顾衍南是如此的吝啬,连丝毫的柔情都没有给她。萧萧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同的,可顾衍南漫不经心的样子让她有了一丝的怯意。她知道自己不能心急,否则会全盘皆输。   看着不远处的顾衍南,烟雾缭绕,朦胧了他的轮廓,却丝毫不掩其身上的霸气。这天在场的大多是顾衍南的发小,可即使身处同一大院,还是有鲜明的阶级之分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除了几个敢在他面前放肆,其他人即使醉意浓厚,也时刻注意着分寸,没有一丝的逾越。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玩家,把打牌搞得跟小型赌场似的,加之这奢靡的气氛,更加彰显了来人的显赫。   “衍南,过几天可是你那宝贝妹妹的生日了,什么时候大家找时间聚聚,毕竟我们怎么说也算是她哥哥,这么一美人,整天藏着掖着难不成真的是在防我们不成?”话音刚落,周围口哨肆起,场面瞬间的混乱起来。   看来这顾西真不是一般人物,最起码能让这在座的公子哥们哀声肆起,想必有她的过人之处。   “少惦记些有得没得!西子岂是你们这种人可以染指的!”顾衍南笑骂,其实这是实话,毫无敷衍之意,想起妹妹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虽说他很护犊,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过于书卷气的女人,反而缺乏了一种激情,不过这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想必妹妹这种豪门闺秀已成为不少家族联姻的最佳人选。   “顾少,您这可就太不近人情了,顾西有您罩着,即使借我们几个胆也不敢乱来啊!如果真能娶回家,那可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了。”说话的是展景延,嬉皮笑脸的瞎扯谈。在场的人谁不知此人是真正的浪子,一贯坚持宁滥勿缺,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此人如果不是占着拥有良好的家世,定是与地痞流氓无异,谁又会卖他几分脸面呢?对顾西的倾慕之情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不过对此大家都心照不宣了,顾家怎会让宝贝疙瘩受这样的委屈,下嫁给这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   听了展景延戏谑的话语,顾衍南神色一凛,淡淡的向对方扫了过去。此刻,没有什么比沉寂的气氛更加让人害怕。   “顾少,呵呵呵,我也就那么一说,我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断不会捉摸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展景延讪讪的笑着,心里满是懊恼之意,自己也就是动了下嘴皮子,就招致如此的难堪,就那顾西,娶回家当个摆设还成,要说享受,哪比得上外面的花花世界。而对顾西的执念,也不过就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罢了,得到手了,也就没意思了。   “衍南,想必顾西现在是出落的更加伶俐了,这生日的请帖,你可不能私自扣下啊!”   “是啊,这顾家的掌上明珠,必定如传闻中一样倾国倾城,怎么着你也应该体谅我们对美的欣赏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活跃着这早已凝固的气氛,希望顾衍南高抬贵手,放展景延一马。在座的人都知道,顾衍南不是一般的护犊,暗骂这展景延也太不注意场合了,如此的玩笑哪是他开得起的。   “呵呵呵呵,那是当然,回去好好准备下礼物,千万别拂了西子的面子。”顾衍南终于松了口。对此,众人皆是莫名的轻松。   萧萧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顾西,不知是怎样的女孩,竟会如此的矜贵,顾衍南不加掩饰的守护更坚定了萧萧结识西子的决心。   “萧大美女,不如赏脸陪我们玩一场如何?”   萧萧惊愕的抬起头,难以相信自己竟然有机会上那个台面。那是身份的象征,这段时间的相处,大家仿佛对她视而不见,可以说她已经低到尘埃里了。此时的点召在她看来就是上天的赐予,机不可失,虽说心里弥漫着一种无力感,可她还是要搏一回。   而从这一刻开始,灾难和幸运同时降临到了萧萧身上。虽说降降的融入了这个圈子,可事实上说白了也不过是供人消遣的高级玩物罢了,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对于众人的提议顾衍南不置可否,可落在他人眼中就别有一番深意了。素来不和陌生女人打交道的顾衍南,身边的女人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而此刻的沉默众人就权当是应允了。   大家都看出了萧萧的拘谨,旁边一人伸手把她推到了座位上,没给她一丝犹豫的机会。还有一人打趣道:“放心,输了算顾少的,有他撑腰,你怕什么!”   眼前的一切似乎来得太快了,让她有了些许的恍惚,其实一圈下来也无非就是打发时间,陪玩,陪喝,陪聊,十足的就是个三陪了。   其实对于麻将她并不精通,勉强可以说是刚入门。从小生活在江南水乡的她,只是偶尔见父辈们玩过这玩意儿,不过她那时心高气傲,哪会涉及这些玩物丧志的玩意儿。此刻想起,她一时觉得自己当时真的是过于天真了。   其实她知道,一圈下来自己着实输了不少,可顾衍南貌似没有丝毫的恼意,也是,这点小钱算什么,因为他们有更大的筹码。   萧萧正待放下一统,一股温热的气息就这样扑到了她的耳边:“不要打这个,侬,这样就对了。”看着顾衍南温文如玉的眼睛,萧萧一时的沉醉其中,再也难以自拔。   含情脉脉,郎情妾意,萧萧看来无非就是这种情景。可是有时眼见未必为真,在众人看来萧萧也只不过是无数女人中的一个,沉浸在自己的幻象中。在座之人其实都深谙此道,只不过不想打破这良辰美景罢了。   这天他们玩到很晚,到散场时,萧萧其实已经输了不少的数目,不过这也就不值一提了,试问谁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明摆着输了也只能自认倒霉,权当是孝敬顾少了。   那天之后,萧萧和这群人也降降的熟络了起来,大家在一起也不过是供人消遣,这事经历多了也就没那么排斥了。逗人笑不可怕,可怕的是使劲浑身解数别人也不给你这个机会。对此,萧萧是深有感触的。   在萧萧的努力之下,最终搞到了顾西生日宴的请柬,她盘算着如果能和顾西志趣相投,那么至少自己能在那群莺莺燕燕中脱颖而出,那自己进入顾家就指日可待了。萧萧没有意识到的是,这已不是单纯的执念,自己简直可以说是走火入魔了,利欲熏心,真的如此的可怕,没有给她一丝喘气思考的机会。   顾西的生日宴如期而至,萧萧置身其中,不禁感叹,原来侯门大院也不缺乏八卦,即使是窃窃私语,她也知道大家谈论的无非就是顾家少爷的风流韵事,昨天和这个模特,今天和那个明星,也不过如此。   萧萧放弃了结交贵妇的打算,此刻她需要的养精蓄锐,伺机出动。   随着舞曲的响起,萧萧条件反射般的看向了旋梯之处,的确是倾国倾城之态,顾盼生辉,缓缓而行,即使自命不凡的萧萧,也不可免俗的羡慕起来。顾西显然已习惯了他人的仰视,一曲下来竟是落落大方,毫无扭捏之态。   看着美丽的女儿,顾夫人欣喜之余,不免有着淡淡的感伤。虽已习惯如此,但再怎么说也是孙女的生日宴,连年的缺席在外人看来成何体统,此时顾夫人不由自主的埋怨起公公来。这个问题缠绕她多年,要说是重男轻女,可西子刚出生时公公也是乐的合不拢嘴,那种宠爱是无法磨灭的,可不知从何时起,竟走到了如此的境地。可对方毕竟是长辈,即使心里有怨也无处发泄,顾夫人也就只能加倍的爱来弥补女儿了。   周围肆起的掌声把顾夫人拉出了自己的思绪中,可眼前的衣香鬓影,在她看来都没有顾西出众,尽是些庸脂俗粉,那能比得上自己宝贝女儿的万分之一。   顾夫人的宠爱之意尽数落在萧萧眼里,天时地利人和,这顾西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啊!而这样的人如果能为自己所用,那自己真的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了。想及此,萧萧似乎已提前感受到了成功的喜悦。   生日宴说白了就是一场联姻聚会,顾西招呼来人之后,就尾随顾二少进了偏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萧萧不想错失机会,也就假意坐在窗前,掩人耳目的同时实行自己的窃听计划。   “二哥,你不是答应我会把他带来吗?可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顾西一副失望的口气。   能让顾家小姐感兴趣的人,萧萧也想一探究竟了。   “你也知道,他向来行踪不定,有时即使是我也难以抓到他的踪迹。而且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和他不合适,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顾唯衍显然已失去了耐心。   “可今天是我的生日,他也不来吗?难不成他还和那个女的在一起?林伯母可是说了,我才是她钦定的儿媳妇人选。”委屈之情听在萧萧耳中竟也升起几许怜香惜玉之意。   “说句不中听的话,你算什么?上次爷爷的寿辰,他还不是照样没来,西子,听我句劝,不要再在他身上花心思了,不值得,那样的男人你压根就要不起!”顾唯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却没有丝毫的起效。   “那是我怎么办?我绝对不会这样放弃的,即使我得不到,也绝对不会便宜了那个叶子荛的!”顾西此刻肯定忘了风度二字,瞬间歇斯底里起来。   “子荛!”萧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辗转几次,的确没错。里面仍在喋喋不休,可此刻,萧萧再也听不进去了,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上天也在给她创造机会啊。萧萧再也无法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跌跌撞撞的离开了窗前,此刻她可以肯定,顾西钟情的人是林墨凌,想到她和顾西终于有了利益的诉求,她旁若无人的笑了起来。而对于这个陌生的疯女人,大家也就视而不见了。   曲散人终,看着面前这个冷艳的女人,顾西一时猜不透地方的来意。   “顾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萧萧适时的提出了建议。   顾西未加多想,就尾随而去了。其实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来人在没眼色,显然也不会在此处和她动手。   “顾小姐,明人不说暗话,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此刻萧萧其实在赌,赌顾西的好奇心和忍耐力。   “请问你是?”顾西在外人面前一贯的温柔大方,毫无失礼之处。   “志同道合之人,不知顾小姐是否同意。”   顾西一时蒙住了,搞不明白这个疯女人在说什么。   看着顾西诧异的样子,萧萧一阵好笑。   “顾小姐只要知道你对林墨凌志在必得这就足够了,而你我之间的交易也就从此开始,这就看您的意愿了。”萧萧娓娓道来。   果然顾西沉不住气了,一刻钟之后,两人结为同盟,所以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尤其是两个执拗女人的联手,对于子荛不可以说不是一种压力。    chapter15 乌龙   人定胜天,萧萧从不相信命运一说,尤其是自己的世界坍塌之后,更让她坚信一切都得凭自己的努力来争取,哪怕手段不甚光明,但如果真的能扭转乾坤,谁又会在乎过程如何呢?现在的人大多急功近利,匆忙的步伐已难以停歇,只注重结果而忽略过程已是一种趋势,不过这也甚得萧萧的心意。   接到检察院的电话已有数日,萧萧却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有这么一个不堪的过往,实在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犹豫良久,她还是出现在了看守所中。父亲已不似往日的意气奋发,长日的逃亡生涯白了他的双鬓,不知为什么,萧萧觉得比起父亲,她才是最可怜的人。母亲的长睡无疑是一种逃避,可她,面对如此的重压,又该逃到哪里呢?   人言可畏,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流言蜚语,萧萧觉得自己真的是可怜至极。尤其是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更让她对身世清白有了强烈的渴望,可是这种事情要如何能够掩人耳目。每每想到此,萧萧就恨得咬牙切齿。   女儿的冷眼旁观实在不在萧父的意料之中,此刻他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悔意。   “你最近还好吗?”萧父艰难的开口,殊不知这需要怎样的勇气。   “还行吧,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冷漠的口气让萧父顿时心生怯意。   “你妈妈呢?”   萧萧的眼睛瞬间充满了浓浓的恨意,是如此的明显。   萧父一时被她打量的无所适从,他一时纳闷,向来乖巧的女儿竟会有如此凌厉的眼光,大概是自己的出逃给她造成了灭顶的打击,意识到此,萧父一时的无语凝咽。   “妈妈,你还有脸提她。既然你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让我们如何来面对这么大的灾难!”   面对女儿不加掩饰的质问,萧父愧疚之情愈加强烈。   女儿的话虽似隐晦,但萧父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立即就体会到了背后的深意。既然逃走了,那就永远不要再打扰我们,既然知道自己难逃牢狱之灾,为什么还要活着回来呢?   萧父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女儿的变化是如此的明显,竟让他难以招架。虽说自己罪不可赦,但法律都给自己赎罪的机会,为什么亲生女儿却对他如此的残忍呢?他知道,此刻无法怪罪女儿万分。这一切的恶果都是自己一手造就的,而相应的,他也应该有承担的勇气,这条路很艰难,但他一定会争取到女儿的谅解。即使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不要放弃。他已错过一次,不想再抱憾终身。   “我知道现在说对不起也没有意义了,可是这是我欠你们的,真的,除了这三个字我现在真的无能为力了。”   看着父亲满泪纵横,萧萧心底也有一丝的不忍。可是想到自己面对的困局,伸向父亲的手又一次的犹豫了。   “既然知道对不起我们,那么就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不想别人知道我有一个潜逃未遂的父亲,虽然这样的话有点大逆不道,但是为了我的幸福,可不可以不要说你是我的父亲,算我求你了。我再也失去不起了,现在是我唯一的机会,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来阻碍,绝不!”   看着逐渐疯狂的女儿,萧父再也没有了待下去的勇气,有些事情自己意识到是一回事,而从至亲之人口中直白的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虽然两者相差无几,可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宁愿选择自欺欺人,也不想坦诚以对,或许适时的逃避不失为一种中庸之道。   从看守所出来,萧萧知道自己已没有回头路,事已至此,再也没有了放弃的缘由。   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语无疑重伤了父亲,可是这是无奈之举,谁不想合家欢快,尽享天伦之乐。可是,这一切都被他自己亲手抹灭了,没有一丝的犹豫。萧萧脑海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争斗不休,一个是善,一个是恶。可最终邪恶占据了上风,孰不知,是她的内心早已固执的倾斜到了天枰的另一端。几个月前为了让父亲免于锒铛入狱的想法早已灰飞烟灭,即使她此时想起来,也不过之嗤笑一声而已。所以说,女人变坏真的很容易,前提是看她承受的起多少的诱惑。   相比萧萧生活的如此的“春风得意”,子荛就显得平淡多了,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也不过是搞出了一起乌龙事件而已。   面对子荛的无所是事,叶峥风顿时觉得与其在学校随意游荡,倒不如回家和他联络联络感情。子荛常说比起自己,强哥更合老爸的心意,实在是太了解老爸的需求了。这话一点都不假,这不叶峥风还未授意,强哥就把子荛拎回来家里。   其实子荛还想多待几天的,可强哥的一句话明显的勾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   原话是这么说的:   “当然了,在你的问题上我一贯坚持民主作风,最终的选择权还是在你的手里。不过叶哥最近貌似和一个人很熟络的样子,至于对方是谁,连我都隐瞒了。算了,如果你执意留校,我就先回去了。”一副漠不关己的样子,让子荛恨不得狠狠的踹他一脚。   这么大的军情,竟然拖延到此时,如果在古代,早给他一个贻误军情的罪名了。   “强哥,你说对方是女的?”子荛八卦的问道。   “男的还能聊那么久,叶哥一向惜字如金,哎,连我也难以置信。”强哥瞬间变得痛心疾首,仿佛遭到莫大的打击一般。   “哎,你说老爸要真给我找一小妈,我该咋办啊!”   “这就要问你了,不过这么多年了,要有早就有了,而且以我的了解,叶哥旁边一直没有什么特殊的女人,难不成是暗道陈仓,不过这也不大可能啊!”   如果叶峥风知道此时自己以成了八卦的主角,不知作何感想。   “老爸的保密工作一向做得很好,强哥,你落伍了。”子荛同情道。   “要我说也不像,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按理说以我的敏锐,不可能这么迟才察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八卦着,最终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把两人都震住了。   “莫非是老爸的旧情人,外加一个私生子!”   子荛话一出,两人都久久的陷入了沉默。   对于这个结论,两人都是该死的认同,却又一时难以消化。   最终强哥打破了这种僵局。   “子荛,别怕,即使私生子回来,也撼动不了你在叶家的地位,我对你可是相当的看好的!”   “强哥,你这是什么跟什么嘛!”强哥的话让子荛一时哭笑不得。   “难道你还坦然接受不成,大方的都不像你了!”   “难不成在你心目中我就这么小气!…说不介意是假的,不过如果老爸执意如此,我也就只能投其所好了。当然了,如果对方真的不堪入目,就怪不得我手不留情了。”   “呵呵呵,也是。至今为止我还没见你遇见几个对手呢?即使那女人再强悍,也定是你的手下败将!”强哥适时的宽慰子荛,毕竟这个消息让自己都难以接受,更不用说子荛了。面对即将被分割的父爱,任谁都难以忍受。   “呵呵,说的也是。你说这女人也太他妈厉害了,忍辱负重多年,终于要苦尽甘来了。”子荛心里很明显的失衡了。   “淡定淡定,这可不能还未对峙就先乱了手脚。”   其实这种事情的概率有多大,就凭叶哥多年对子荛的宠爱有加,几率几乎为零;可如果从近期的不合常理的举动来看,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的。这一刻,强哥也迷茫了,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叶哥就太让人心寒了。即使亲近如他,也无法认同。   两人最终相顾无言,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回到家,叶峥风第一时间的感觉到了两人身上的诡异。   子荛扑到他身上,紧紧的环抱着,久久没有说话。   叶峥风扫了徐强一眼,似有询问之意,第一次,徐强眼神游离,似是充满了对他的不满。   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叶峥风敢断定,问题一定在他身上。到底是什么呢?他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感受到女儿深深的不舍之意,叶峥风再也按耐不住了。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让两人变得如此失常。   “你说!”命令的语气,让徐强一时难以招架。   这事搞得,该如何组织措辞呢?徐强一时的犹豫了。   “说!我的话从不重复第二遍!”看着徐强欲言又止的样子,叶峥风的眼神更加狠戾了。   如此的目光,让徐强再也无法承受。算了,豁出去了,总要弄个明白的。   “叶哥,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一个私生子啊?!”虽是疑问的语气,听在旁人耳中却是如此的肯定。   “胡闹!”叶峥风看着两人,誓要两人坦白一切。   随着两人的娓娓道来,叶峥风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哈,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笑的事情吗?好似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过呢。   这一刻的啼笑皆非让两人俱是懊恼不已,还笑,要不是他把事情搞得那么隐晦,哪会出现这样的误会啊!而罪魁祸首此时却笑得更加的让人抓狂。   这场闹剧最终是以这样的话语来结尾的:   “我叶峥风的孩子只有一个,也只会是你。这是是不会变的,也不允许变,这一点子荛你必须时刻记着。”   看着老爸坚定的眼神,子荛突然对先前的无端猜测有了些许的歉意。   “老爸,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其实我并不排斥你给我找一个小妈,不过我不允许有另一个人来分享这独有的父爱,那会让我很不安的。”   子荛的诚实让叶峥风更加的心疼起了宝贝女儿,而这种罕见的强势的语气也让他涌起了深深的暖意。   “不会有其他人,这个家永远不会有外人进来,你就是老爸唯一的宝贝。”叶峥风轻轻的拍打着子荛的后背,这一刻,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   徐强看着眼前的父慈子孝,欣慰的离开了。其实叶峥风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来养,虽未言说,却让他感受甚深。男人之间的交流有时并不需要言语,而女人大多都是听觉动物,需要靠语言来验证自己的重要性,不得不说,这种天性也成了大多数女人的致命伤。   当两人得知那个与老爸相处甚密的神秘人是林墨凌时,给他们的惊讶丝毫不亚于先前对于私生子的猜想。   老爸什么时候跟林墨凌认识了,还这么的亲近。最近吝啬到连电话都不给她打一个,却有这闲情逸致来消遣老爸,子荛觉得这背后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无论子荛如何的旁敲侧击,叶峥风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这更加增强了子荛的好奇心。   这天叶峥风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子荛凭着敏锐的手脚抢到了手,对于女儿这种强盗行径,叶峥风真是有着深深的无奈。   特定的时间特定的时刻,绝对是妖孽男打来的。   “喂!”   对方明显的一愣,显然没有从女声中缓过神来!   “子荛!”肯定的语气,喜悦之情弥漫开来。   “哼!您老人家还记得我啊?”明显的口是心非的样子让叶峥风真的拿这个宝贝女儿没辙了。   “呵呵呵.....这不是遵从岳父大人的意思嘛!适时的冷却,好给你更多的自由去选择。”   一如既往的欠扁的口气,却也一如既往的对她的味口。   “你和我爸到底在搞什么阴谋,千万不要拿我当说辞啊,我还不至于笨到这种地步。”   “有些事情不让你知道是为你好,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   “听你这口气,莫不成你和我爸有生意上的往来。你让我想想,莫非是在帮我爸漂白生意。”   叶峥风瞬间诧异的看着她,满脸的不可置信。   子荛给了对方一个了然于心的眼神,淡淡的开口道:“老爸,这可是小说常有的套路,难不成你还和他品茶聊天感叹生活啊!”   听筒里传来浅浅的笑意,   “这些事情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现在还没有能力涉足其中。至于什么时候有这个资格,还待我考察再做决定。”   “呵呵,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我想你了。”直白的思念之情脱口而出,连子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快了,这场游戏我是绝对舍不得退出的。”戏谑的话语里饱含深意。   真是个闷骚男,直接说舍不得我难道会死人吗?子荛恨恨的想着。   看着女儿明朗的笑容,叶峥风觉得自己的选择真的太对了,这种棋逢对手的快感,强男强女的对决才适合她。 chapter16 狠戾   对于老爸的退意,子荛可以说是相当认可的,毕竟道上的事情千变万化,谁都无法预测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而在这最辉煌的时候选择退出,再花重金来漂白,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加上林墨凌的介入,子荛敢确定老爸必将重新打造一个叶氏王国,他的霸业绝不会就此打住,毕竟一代枭雄又怎会甘愿做一介平民。   此刻,子荛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忙碌的身影,哎,好似整个家里除了自己无聊至极,其他人都是一副斗志昂然的样子。子荛无力的把自己埋在柔软的沙发里,脑袋枕着双臂,茫然的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步伐。   刚从书房出来的叶峥风看着女儿一副穷极无聊的样子,不赞同的扬了扬:“你这几天是越发的懒散了,要不出去走走,否则这样下去迟早要发霉了。”   子荛仍旧摆出鸵鸟状,汲取着沙发的每一丝的温暖,哼哼唧唧的不肯起来。   “要不老爸您就通融通融,让我去娱乐城呆几天吧!”   叶峥风不知道为什么女儿总是执着于此事,虽说他明令禁止子荛出入娱乐城,可私底下不知多少次的瞒天过海,对此,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身边出了徐强这个叛徒,很多时候他也就一笑而过了。   不过既然宝贝女儿主动提起来了,那他也就不能视而不见了。   “哼,不要以为你和阿强那种小伎俩能瞒得了我,你老爸我还没有糊涂到如此地步。”   闻言,子荛睡意全无,瞬间坐直身子,掩饰着些许的尴尬:“老爸,您真的是太神通广大了,简直就是料事如神,了如指掌.....”   听着女儿那堪比滔滔之水的溢美之词,叶峥风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宠溺的看着女儿,这一刻,他觉得子荛是他一辈子做得最正确的选择。   叶峥风的宽容让子荛又小小的放肆了起来,这小妮子还真的是给你发阳光就敢灿烂。   “老爸,我很好奇,林墨凌那么一个不可一世的人,你怎么和他能谈得来呢?”子荛适时的发表了自己的困惑。   看着子荛一脸的兴趣盎然,叶峥风第一次觉得真的是女大不中留。   “呵呵,他倒没你说的嚣张跋扈,相反真的是深得我意。据理力争,进退有礼,实在是一个人物。”   听着老爸对林墨凌不加掩饰的欣赏,子荛不由得嫉妒起来。   “老爸,主要是你和他相处不久,还未发现他腹黑的一面。而这个人又擅于伪装,所以您一时被蒙蔽了。您不知道,私底下,他是多么的狂妄,自大,每天都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我可是深有体会啊!”   “哈哈哈,你这小妮子也的确得好好治治,否则就真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了。至于其他的,我倒觉得是其次,况且人家有这个资本,难不成还要藏着掖着。”   叶峥风的话差点把子荛噎住,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好似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呢。看着老爸已明显的胳膊肘往外拐,子荛不得不适时的泼盆冷水。   “老爸,您不会多想了吧!我和林墨凌八字都没一撇呢,况且我才不喜欢那种狂妄自大的人,如果每天活在他的毒舌下,那我不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对于女儿明显的口是心非,叶峥风不置可否。现在年轻人的那些事情他也搞不明白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好似是一场游戏。不过,要想娶她女儿,必定得有林墨凌一般的担当才行。从这点来看,叶峥风不是一般的看好林墨凌啊。如果顾衍南知道自己面对如此的劲敌,面对这种棋逢对手,旗鼓相当的较量,不知是喜是悲呢?   而对于顾衍南最近的骚扰,子荛毫不客气的把他拉进了黑名单,这种不知拒绝为何物的人,子荛向来不会手下留情。虽然貌似归于平静了,可这场追逐只不过刚刚开始而已,哪允许有人临场退出。就如歌中所唱的;“人生就如一场折子戏,去留全都由不得自己.......”   在顾衍南这个圈子里,其实大多的婚姻不过是利益的结合,表面上再怎么举案齐眉,比翼双飞,也无法掩饰现实的相敬如宾。   无疑两个人都是输家,如果说谁更胜一筹,那必定是男人了。利益的权衡之下,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就束之高阁,而他还似以往的夜夜笙箫。女人因为这世俗的压力,道德的约束,只能独守春闺。好一点的生个一儿半女,巩固自己的地位,最不幸的是这种,别的女人睡了她的男人,她还要忍辱负重的养育那个女人的孩子。不过,可怜人也必有可恨之处。时时权衡着利益,却埋葬了自己的年华,这样的人也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   西子生日宴后就明显的心情不佳,原因可想而知。对此,顾衍南也是有心而无力。有些东西,是你的终究跑不了,不是你的即使抢到手也不会如意。   面对妹妹的固执,顾衍南内心还是很心疼的。可这林墨凌也不是泛泛之辈,他有这个资本和能力来拒绝,这点两家人都心知肚明。现在的挣扎在他看来真的是徒劳。除却最终的难堪,此时他还真想不出能有什么收获。   顾衍南向来是乐观主义者,可是面对西子的恋情,却是出奇的没有丝毫的信心,因此也没有丁点的支持与相助。预见的结局,为什么还要当一个推波助澜的人呢?   想起前几天和母亲的对话,对于这些人的不屈不挠,越挫越勇,他真的是难以理解。   虽然母亲说的推心置腹,可他却仍是爱理不理的样子。   “阿南,你不要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可是你妹妹,你能不能有点身为兄长的自觉啊!”   如果对方不是他妈,可想而知他早就暴走了,哪受得了这种磨磨唧唧,尤其在这件事上他有着自己鲜明的立场,不介入,不反对,不支持。誓要把“三不”政策贯彻到底。   “妈,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总不能把墨凌给你们绑来让你们联络感情吧。就算我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啊!”嬉皮笑脸的样子看得顾夫人直摇头。   “滚一边去,少这么吊儿郎当的。西子可是你亲妹妹,这件事你必须给我郑重一点。”   顾衍南倒也诚实;“妈,男女之间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墨凌明摆着就对西子无意,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您老要不另觅他人吧。”   话音未落,就被顾夫人毅然打断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说西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而且两家又是世交,这哪点配不上他了?”   看着母亲难得的时常,顾衍南赶忙的抚慰着。   “妈,这件事情本身就不是这门当户对这么简单,说白了就是妾有情,郎无意。墨林压根就不爱西子,您就别瞎掺和了。”   顾夫人虽知道儿子的话不无道理,可是又不忍女儿伤心,而且这爱不爱的暂且不重要,结婚了自然而然就有感情了,她就不信林墨凌能把一大美人当了摆设。   看着神色凝重的母亲,顾衍南不免感慨,母亲向来温柔贤惠,进退有度,可是遇到西子的事情难免就有些沉不住气,护短这没有错,可是这种不计后果的宠爱,在他看来真不是什么好兆头。如果林墨凌真的这么好对付,为什么都快三十了还没有结婚的迹象。两家虽是世交,可林墨凌常年在国外,所以比起和弟弟的惺惺相惜,林墨凌和他不过就是点头之交。顾衍南一时觉得母亲真的是找错人了,舍近求远,这样低级的错误竟然也会犯。   孰不知,这也是顾夫人的无奈之举。在这个问题上,顾衍生也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用他的话说就是,正因为贵为朋友,所以才不会介入林墨凌的私事,这是对朋友的尊重,也是做人的基本原则。尤其是男女之间这种敏感的问题,他更是避之不及。   面对两个儿子的拒绝,顾夫人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对此事两人都是如此的固执,竟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一叶障目,大概就是眼前她的状态了。   其实西子最大的筹码就是林母的青睐,虽说现今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已不流行了,可是在这高门大院还是司空见惯的。单凭这点,她也要如了西子的愿。   这段时间,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萧萧和西子走的越来越近了,简直可以说是亲如姐妹。就连顾衍南这个决定置身事外的人也发觉了。对于两人的一见如故,他并没有进行丝毫的干涉,虽然知道萧萧这个女人野心很大,但断是没那个胆量伤害西子的。至于其他的事,女人之间,无非就是逛街,聊天,聚会,就权当陪西子解解闷好了。   他远没有想到的是,两个看似娇弱的女人,正在策划一场场的阴谋。如果顾衍南能够预知后事,他此刻必定会让这个女人尸骨无存。所以说,有些事情,真的只是一念之差,就铸成大错。   这天,子荛终于在叶峥风的默许下进了娱乐城,准备大肆的玩一番,她才刚溜达几圈就看到了浩浩荡荡的人群,追随着强哥的脚步,真是给人一种现场火拼的势头。   子荛一直都知道强哥得老爸真传,是那种不怒自威的人,即使现在远远地看着,她都能感觉到如此强大的气场,让人无法忽视。   为什么如此卓越的人才成天干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呢,真是可惜了那俊美的面容和健美的身材,子荛不禁感叹。   以徐强的敏锐,瞬间发觉了他人的窥视。待看清来人时,真的是满心的无力。   看来强哥在这里真的是德高望重,只随意的一摆手,身后的众人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简直就是在玩快闪。   “子荛,你这胆子也太大了点吧!这么明目张胆的抛头露面,就不怕有什么风声传到叶哥的耳朵里?”   在这个问题上,子荛第一次的理直气壮道:“呵呵,强哥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这次可是特赦的,老爸见我无聊至极,就恩准我小小的消遣一下。”   子荛一脸镇定,不似有假。看来,这小妮子磨人的功夫是越发的厉害了。   “你给我好好的就在下面呆着,吃的喝的我待会命人拿来,可千万别生事。”   面对强哥的苦口婆心,子荛并不领情。   “强哥,不要搞得你好似很清白的样子,这个场子除了顶楼我没去过,其他地方你可没少带我去。”   以往的血泪史瞬间浮现在了徐强的眼前,哎,天地可鉴,哪次不是在她的胁迫下同流合污的。子荛耍赖的手段那可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   “强哥,你刚才真的是太帅了。带那么多手下干嘛?莫不是真的要去砍人?”   面对子荛的不屈不挠,徐强真的有种冲动想把她丢出去。   “哦,上面场子里出了点事,我正准备去料理一下。”话音刚落,他就深深的自责起来,对于这难得一见的奇遇,子荛必定会兴趣十足的。   果不其然,子荛赖在他身上,誓要和他同进退。其实对于子荛的安危他倒是没有丝毫的担忧,毕竟自己的地盘上,哪个不要命的敢动子荛一根毫毛,这得问他的枪同不同意了。   可是显然那种混乱的场面不大适合女孩家观看,而且道上的规矩,动辄就见血,即使强悍如子荛也未免承受的住这种惊吓。如果这事让叶哥知道,定不会轻饶了自己。   在子荛的再三保证只静静观看,不滋扰生事之后,徐强终于同意了她的提议。他知道,以子荛爱玩爱闹的性子,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与其让她偷偷摸摸的暗自行事,倒不如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放心些。   子荛一路追随着强哥上了顶楼,看着强哥不苟言笑的面容,她顿时觉得强哥真是专业到家了。情绪如此收放自如,真是不得不甘拜下风。   虽然子荛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看到眼前的一切还是深深的震撼了她。想她怎么也算是在未央歌历练过,此时却真的如一初出茅庐的孩子被如此的奢靡吓傻了。与其说是一会所,不如说是一极尽奢华的宫殿,这一刻,子荛真的能够理解为什么好多男人为钱权奔波一生,单为了眼前这醉生梦死的享受也是值得的。   显然这里刚经历过一场颇为壮观的打斗,可是即使一片的狼藉也丝毫无法掩盖背后的奢靡。   “谁能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知是哪些不懂规矩的人敢在这里撒野?”凛冽的话一出口,就见一个跪地求饶起来。   还真是一窝囊废,子荛唏嘘不已。   子荛敢断定,如果此人不是如此的懦弱,强哥说不定会饶他一马,可显然这人没有这个意识。   “徐爷,您饶了我吧。念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我一条狗命吧。”   悲怆的语气,让子荛也不禁动容。   弱肉强食,这是大自然亘古不变的法则。对于强哥的冷漠,子荛没有丝毫的指责,毕竟,这是一条不归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如果没有如此的手段,又怎会护老爸的周全。悲天悯人本也没有错,可是得看清自己的立场。   强哥眉宇紧蹙,瞬间一脚踹飞了仍在苦苦哀求的人,一如既往的狠戾。   “你说说,这是第几次了。以前忍你是给你几分面子,撕破脸面谁都不好看。不过这次竟敢砸了场子,说,谁给你的胆子。趁现在还有时间,你好好考虑下想要怎样的死法,我肯定随了你的心意。”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那人歇斯底里的犹在挣扎,虽已面无血色,却还不忘解释。   事情大概就是洽谈生意时,对人家的业务员因色起意,谁料在场的员工里有人家的男朋友,一场闹剧就应运而生了。无非就是调戏良家妇女外加英雄救美,这么简单的事,硬是解释了这么久,这人真够蠢的。   子荛不禁对那个女孩感兴趣了,毕竟如果不是有家族庇护,她现在应该也是在夹缝求生吧。   这一看不要紧,当看清蜷缩在墙角的人儿时,子荛真的被惊到了。   竟然是若若,她不是还在A市吗?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   昏暗的灯光模糊了子荛的双眼,下一刻子荛才发觉,原来另一个被制伏在脚下的男人竟然是沈奕。   来不及多想,子荛就冲上前把若若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何若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好一阵才缓过来。   面对子荛的失控,徐强向手下示意之后就退出来了。虽然还想给这几个人点教训,可是看着子荛和对方关系匪浅的情形,他也不想做过多的纠缠,会所的权威固然不容侵犯,但是此时孰轻孰重,他心里还是有数的。就凭子荛先前的镇定,他也得考虑放了那几个不重要的人物,权且当是一种嘉奖好了。 chapter17 释然   看来强哥刚才的狠戾作风把何若吓得不轻,待他退出后,良久,何若才晃过神来。   子荛小心的宽慰着,一时又诧异若若什么时候和沈奕在一起了,看来在自己隐居生活时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子荛,你认识刚才那个凶神恶煞的人吗?”何若小心的询问着。   对此,子荛也无意隐瞒,毕竟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如果刻意回避就显得太不够朋友了。   “嗯,不过他其实平时还是很斯文的,今天是例外。”子荛笑答。   想着和斯文丝毫沾不上边的男人,何若还是不禁的一沭,她无法想象如果今天没有遇到子荛,会是怎样的情景。大概会死的很惨烈吧,她不禁暗想。   这时一直沉默的沈奕也开口了。   毕竟子荛和这么一人物在一起,他也是十分的好奇的。   “子荛,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呢?”看着单纯如斯的子荛,他实在是无法把她和那个毫不手软的男人联系起来。   “呵呵,他是我一朋友,其实也没有那么坏了。只不过,你们今天撞到了枪口上,其实私底下他还是很和善的。”   两人均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主要是刚才的视觉感太强烈了,显然两人还处在震撼之中。想着那双连杀人时也丝毫没有变色的眼睛,这样的人还和善,真是天大的玩笑!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两人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逐渐平静了下来。   “子荛,你没出什么是吧?萧萧一个已经足够了,你可不能再滩这浑水啊?!” 何若急切的语气让子荛莫名的心里一暖。   “呵呵,怎么会呢?别胡思乱想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们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知道子荛无意回答,何若的笑容有一点点的僵硬。   感受到若若瞬间的拘谨,子荛觉得自己有点不近人情,其实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知道是迟早的事情。   “若若,其实我也无意隐瞒,只不过有时我不知如何开口。实际上,这个娱乐城是我爸开的。”   两人再愚笨,也立马察觉了子荛背后的深意。   一瞬间,若若就把子荛扑了个满怀,满是羡慕的笑意:“子荛,没想到你还真是深藏不露,怪不得那次你竟敢陪萧萧待在未央歌呢,原来有个这么厉害的老爸啊!”   何若的话语让静逸的气氛变得欢快起来。   女人啊,永远都是如此。对此,沈奕深表无奈。   “若若,你只需要记得,无论如何我还是我,这就足够了。”   子荛的坦白让两人都很欣慰,想起大学的朋友,走的走,散的散,变的变,现在能在一起的也就这仅有的几个了。   说起这些人,子荛对他们的现状有了极大的热情。不知除了眼前两人的恋情,还发生了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   原来简白已回了老家,据说正准备考公务员,而宋强他们几个开了间工作室,现在正风生水起呢,而若若和沈奕侥幸进入了本市的顾氏集团,据说也是过五关斩六将才争取到的这份工作,表面看似风光,实则就是一小业务员,免不了的还要陪吃,陪喝,陪聊。今天就是这种状况,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乱子。   说到宋强,子荛就不可免俗的八卦一番。   “若若,你什么时候和宋强分了的,怎么会和沈奕勾搭一块了?”   子荛话音刚落,沈奕就嚷嚷起来:   “子荛,你这话说的就伤人了,什么叫勾搭,我可是千辛万苦才追求到手的。”   虽然知道子荛和沈奕清清白白,不过之前他对子荛的追求那可是众人皆知,其实对于沈奕对自己的感情何若还是有几分的不确定的。此时看着沈奕明亮的眼睛,何若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其实对于两人的过往,何若没有丝毫的介意,这世上谁没有过去,何况自己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而且真要摊开来说,两人压根就没什么过往,除了沈奕单方面的几丝情愫,干净的就是一张白纸了。   “你难道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吗?你和宋强现在还好吧,没有什么血腥事件发生吧?”子荛对此有着深深的好奇。   “滚一边儿去,那都什么时候的风花雪月了,你还拿来说笑。况且我和宋强还真没走到什么地步,别琢磨那些没用的,我们现在可和谐着呢。”   看着两人夫唱妇随的样子,子荛一阵的摇头。   那天几人自然而然的聊到了萧萧,让子荛没有想到的是,她竟有如此的雄心壮志。   “你不知道,她现在可牛着呢,和我们董事长的女儿可热乎了,简直都要出双入对了。”在萧萧的问题上,何若难得的出口不饶人。   看来萧萧的变化真的很大,即使众叛亲离,也要削尖脑袋往豪门里钻,自己还真是小看她了。   “呵呵,顾西,还真是一丘之貉。”子荛不禁失笑。   “子荛,你什么时候认识顾家小姐了?”何若不免感到好奇。   “仅有一面之缘,说不上结交。”   子荛笑靥满面,对萧萧的行为看不出有丝毫的芥蒂。   对于萧萧攀高枝的做法,何若很是愤愤不平。想想大家以前是怎样待她的,可她现在却显然想和他们这些人划清界限,几次在公司的偶遇,对方仿佛当她似陌生人一般,每每想到此处,她就无法释怀。   “算了,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人各有追求,咱就当没认识这个人,犯不着和她置气。”沈奕再一次的安抚着女朋友,他不知道的是,女人之间的事情永远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对每件事都坦然接受,那也就不叫女人了。   对于沈奕的说法子荛是相当的赞同,一味的耿耿于怀只能证明你还在乎那个人,对自己,除了徒增恼意,别无其他。   有些人永远都是生命中的过客,尽早的释然才是可取之策。   那天,几人聊了好多,聊到深处不免感叹,成长的道路上注定存在风风雨雨,悲欢离合,幸运的是,真正的友情一直伴随着彼此。    第二卷:锋芒 chapter18 端倪   飞机在长长的跑道上滑了一段时间,终于慢慢停稳。看着外面的灯火辉煌,人烟冉冉,林墨凌第一次有了回家的感觉,仿佛倦鸟归巢一般。   举目四顾,虽然这淅淅沥沥的雨给这夜晚平添了几分萧索和寒意,可他的心里暖暖的,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似乎连这僵硬的水泥地也不似往日的冰冷了。   今早,子荛就嚷嚷着要来接机,虽不知这话到底有几丝真假,林墨凌却有了满满的期待。   机场大厅里密密麻麻的人影,不过想要在其中搜寻风华绝代的身影却也不是难事。环视一周,林墨凌就在转角处找到了百无聊赖的人儿,这还真是打击人,虽不至翘首以盼,可最起码也不至于穷极无聊到用玩手机来打发时间吧。   以子荛的敏锐,自然感觉到了对方的注视,可还未有进一步的反应,来人就大步流星上前把她抱在了怀里。   一瞬间时间定格在了此处,明亮的灯光,来来往往的驻足,注视,让这一刻暧昧的一塌糊涂。连子荛也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久久不想醒来。   两人不知怎么走出的机场大厅,看着林墨凌脸上明显的倦怠,子荛莫名的心里一疼。   “话说为我爸卖命固然是水深火热,不过你也不用表现出这样一幅残花败柳的样子来控诉吧。”   没好气的把子荛推上车,林墨凌不冷不热的瞥了子荛一眼:“真是让人心寒,你说你不心疼我也就算了,怎么好再消遣我呢?”   虽知他一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过此时沙哑的声音,虚弱无力的样子让子荛再也不忍心刺激着病美男。   “要不去我家吧,我让阿姨给你做一些好吃的,你这病弱的样子我还真看不爽。”   “不去,直接去帝锦,不瞒你说,刚才你的提议让我想到了古代入赘一词,这说什么我也不能屈服啊!”   明显的欠揍的语气,却让子荛不禁失笑。这什么跟什么嘛,亏他有这个想象力。   “干嘛去酒店啊,多没有人情味,想你这多年历练,怎么说也能随便过一个旖旎之夜吧。”   “呵呵呵,也行,我今晚实在折腾不行了,要不就和你凑合算了。”   子荛正待反驳,可看他明显精神不济的样子,也只能暂时休战了。   最终,子荛还是送他去了酒店。劝说未果,主要是对方立场坚定,态度明确。对于他这类似小孩子的行径,子荛愣是没辙了。   宽敞的客厅,整面的落地窗,柔和的月光撒落进来,这样的浓情蜜意,良辰美景,子荛实在不忍心打破。而且,让病美男独守空房,也实在是过于残忍了。   而对于子荛的决定,林墨凌也未加阻挠。倒不是说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如柳下惠般坐怀不乱。主要是今天太累了,连续一个多月的征战,交锋,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消耗精力的活。加上今天的辗转奔波,实在是现在即使他有心也无力了。况且强悍如他,还不至于去强迫一个女人,比之要她的人,他更要得到她的心,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这夜,两人相拥而眠。清清白白,没有一丝的逾越。   第二天,子荛一直睡到自然醒,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钻进来,一时之间,她没有反应过来身在何处。浴室里传来的水声瞬间打破了她的恍惚,子荛惊坐起来,下意识的掀开被子,还好,内衣内裤尚在,看来自己的定力不是一般的好,子荛不免暗自佩服起自己来。   随意披了件被单,子荛也准备去清理一下。熟知子荛的人都知道,她有一个怪癖,就是每时每刻都要保持清爽干净,否则她真的会坐立不安,食不知味。   犹自游离九霄的子荛没想和来人撞了个满怀,还好林墨凌眼急手快,及时的抓住了某人。看着子荛毛毛躁躁的样子,林墨凌不免皱了皱眉:“多大的人了,还这样跌跌撞撞的,不让人安心。”   深呼吸一口,子荛虽悻悻然,却也不想服输:“还说我,要不是你这样神出鬼没的,我怎么会差点跌倒。”   果然,在这种时刻和女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子荛盯着对方良久,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好似这嬉笑怒骂就成了两人贯有的模式,平淡中夹杂了几许温馨。   林墨凌这时淡淡的开了口:“你再这样盯下去,即使强悍如我,也难免会不好意思了。”   果然还是毒舌依旧。   子荛愤愤离开现场。   而林墨凌此时却不是一般的高兴,不是第一次醒来有佳人相伴,可是对象变成子荛,却让他难以抑制的心情愉悦。   打电话让助理送两套衣服过来,懒散的往沙发上一靠,此刻林墨凌的内心出奇的平静,满足。   子荛沐浴出来,看着沙发旁的两个袋子,在林墨凌的示意下,拿起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个。   这不看不要紧,此时就是强悍如子荛也囧的要命。精致的衣服,合适的尺码,让她难以想象的是竟然还配有全套的内衣,细致到如此地步,子荛的脸莫名的发热了。   “怎么,不合适?”神情自若的语气,可子荛就是知道他实际上不安好心。   “当然合适了,你那么经验丰富,怎么会出现如此的偏差啊!”   虽然早就知道这女人的头脑构造异于常人,可此话一出,还是把林墨凌瞬间震住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小妮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享受战果之后,子荛镇定自若的移步而去。出奇制胜,扭转乾坤,此时子荛真的不是一般的爽。   片刻之后,全身清清爽爽,淡雅幽香,再加上这甚合心意的衣服,子荛此刻真的是胃口大开。   清粥,小菜,小笼包,这是子荛的最爱。没想到美人还有这份心思,此刻子荛也不得不小小的感激一下。   相比子荛的狼吞虎咽,林墨凌就显得优雅斯文多了。子荛知道林墨凌向来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最多也就凑合喝一杯牛奶,而这还是在二人的同居生涯中被子荛逼迫接受的。想到他昨天病弱的样子,子荛不得不善意规劝一番: “你这个习惯真的得改改,你难道没听说过长此以往,容易得胆结石,低血糖,反正你如果不想英年早逝,就听我的吧。”   相对子荛的苦口婆心,林墨凌就淡定多了。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在净化身体。”林墨凌不禁调侃,其实看着那油腻腻,黏糊糊的东西,除了没有食欲,相反还有一种莫名的反胃。   “就你这妖孽,难不成还想得道成仙不成。咱还是现实点吧,别再负隅顽抗了。即使真的有什么因果循环,你也犯不着这么折腾自己啊,要知道人生在世要及时行乐。”   美人的反应的直接甩手而去,看着美人的坚决抵制,子荛顿感路漫漫其修远兮,她发誓,一定要让美人改掉这个恶习。   那天上午两人稍作休整之后就前往了叶宅,对此,林墨凌的说法冠冕堂皇,   “毕竟让人家的女儿彻夜未归,怎么着也得登门谢罪一番。”   这样的理由子荛半分都不信,妖孽如此的懂得人情世故,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看着那双深邃的不见底的眼眸,不似故作深沉的样子,子荛觉得林墨凌的拜访定不似那么简单,其中必定暗藏玄机。   才刚下车,子荛就看到了杵在门口的强哥。   看来老爸对林墨凌还真不是一般的欣赏,竟让强哥来亲自接驾。此时的子荛茫茫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黑道漂白这水有多深,谁都不知道。不过,显然道上必定会引起一场风波,各方利益的权衡,不知道林墨凌会有怎样的计谋。   “林先生,叶哥已在书房等你了。”看来除了自己一个人徘徊在外,其他人早已涉身其中,统筹布局了。   子荛本想尾随其进去,却被强哥拉住了脚步。   “瞧你这傻样,在自己家里还这么沉不住气。有些事情,不想让你接触,自然有我们的道理,你只需要信我就好了,我断不会让叶叔叔出半点意外。”   看着林墨凌罕见的面色凝重,子荛也不再坚持。既然老爸和他都有意隐瞒她,那她也只能暂时做一个局外人了。   林墨凌才进去,徐强就忍不住对子荛的夜不归宿进行了一番拷问。   “瞧这身上穿的衣服,难不成真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对于强哥的敬业,子荛显得很无奈,抬腿踹他一脚道:   “你思想难道就不能纯洁一点?这事你也好意思问我。”   对于子荛的质问,强哥显得十分的镇定。   “呵呵,虽说这事微乎其微,不过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叶哥也想得知一二,这不揣摩圣意之后,我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你都快成老爸肚子里的蛔虫了。”   子荛懒得再理他,率先进了门。   相比两人的这儿的快意,书房就是另一番情景了。   对于地产公司的筹建和上市事宜,眼看就要成功了,没想到却传出了私贩毒品,洗黑钱的丑闻。   幕后黑手不难猜测,同样强悍的两人,对于这功败垂成是绝对不会让其变为现实的。   此刻,叶峥风点着一支雪茄,稀薄的烟雾缭绕在他周身,却难掩他的肃杀之气。    chapter19 勇气   对于这种突生的变故,林墨凌只用两句话就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如若不能敲山震虎,那必将后患无穷。虽是一场祭奠,却好过有朝一日成为呈堂证供。”   典型的林墨凌的作风。   周围虽烟雾缭绕,却丝毫没有隐匿他的神情。   叶峥风看着对方,若有所思。   无疑,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对林墨凌有了更近一步的了解。   睿智,狠戾,绝决,亦正亦邪。   难得的是对感情执着,甚至有点孤注一掷。   这样的性格如果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很可能走入极端,甚至罔顾了人生。   可如果出现在这样一个男人身上,那无疑是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优势。   有这样的人相助,自己的权势帝国必是指日可待。   而子荛有这样的人相伴一生,足矣。   楼上两人步步为营,暗自布局,准备展开一场血雨腥风。   楼下,子荛早已难奈不住,如坐针垫。对于老爸和林墨凌之间的秘密,她真的十足的好奇。如果说道上没有什么波澜,又何以进行这样的密谈,如此的掩人耳目,尽管这个人就是她。   几欲偷窥一番,无奈却处在强哥严密的监控下,这真正的是有心无力了。   强哥如柱子似的杵在那里.....   两人大眼瞪小眼,仿佛在进行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真是别有一番趣味。   当叶峥风和林墨凌走出书房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番情景,真真叫人啼笑皆非。   对于女儿的无赖之举,叶峥风对徐强也深表同情。   “子荛,你又欺负阿强了,怎么说他也算你半个师傅,这古人言要尊师重道,你没有领悟几分,起码也得表现的含蓄一点吧。”   对于老爸多次类似的指责,子荛是半分都没有进入耳朵里。师傅,呵呵,真是笑死她了,真不知道每次和她狼狈为奸,瞒天过海的那个人是谁。   “老爸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这叫哥俩好,这样才容易增进感情嘛,如果太规矩了,难免感觉生分,这样强哥会不好意思的。”   “况且,我又没绑住他的手脚,他坚持要待在这里,也就怪不得我了。”   “算了,你永远有你的歪理,我真说不过你,不过今天墨凌在这里,你可得给我收敛收敛,别让人笑话。”   叶峥风话音刚落,就见子荛煞有其事的把矛头指向了林墨凌。   “喂,林墨凌,我这样会很失礼吗?难不成你也是这么想的?”   被这样连名带姓的质问还是生平第一次,周围哪个人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谦卑有礼,不过此时对于子荛的无礼却也没有想象中的不可接受,相反倒是多了几分趣味。   “呵呵,这我可就不好说了,无非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纵然是上升不到那个高度的。”   真是精辟,看着林墨凌嘴角那抹很轻很淡的笑意,对如此识时务的人子荛决定暂且放他一马。   “老爸,你听到了吧,您就不要每天教训我了,害我现在觉得,在您心里强哥显然比我重要多了。”   “那是,阿强可比你懂事多了,你要是有他的万分之一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对于这个宝贝女儿,叶峥风有时真的很头疼。   “呸呸,少说那些不吉利的话,老爸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父女俩你一言我一语的,真是羡煞了旁人。   离别之际,子荛提议择日要带林墨凌去领略下中华民族的美食文化。对于林墨凌这种典型的崇洋媚外,子荛誓要修正一番。   对于子荛的提议,林墨凌没有做过多的评价,不过此时的沉默在子荛看来就成了一种默许。子荛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他大开眼界,改变他的蛮夷思想。   这日从叶家出来,漫无目的的溜达下不想却已到了傍晚,林墨凌敏锐的发觉车后有几辆车紧紧的跟着,全黑色的车窗,好似融在了这夜色中。他微一皱眉,当下心里便了然了。看来这些人还真不打算放过他了,烦躁中无奈的按下了通话键:   “喂?”   “二少,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首长命令今晚的家宴您务必得参加。”语气恭敬却没有丝毫的退让。   “怎么,难不成你还把我绑回去不成!”   这一刻,几米之外,即使有车窗的掩护,也抵挡不了这种不寒而栗。   “二少,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话音未落,却见前面的车疾驰而去,真正的风驰电掣。   林墨凌知道,即使今天不回去,也躲不过明天,后天。对于母亲的执着,连他都不得不佩服。在母亲心里,一切都是利益的结合,而爱情也只不过是披了一层冠冕堂皇的外衣。他不知道,到底是荣华富贵背后的惊涛骇浪改变了母亲,还是任其膨胀的私欲铸就了今天的局面。   这晚,林墨凌最终出现了。   其实对于这种全家聚会的日子,一贯都没有他的身影。今晚的现身,真是难能可贵。   林母看着林墨凌,似乎很满意。   此时林墨凌冷眼旁观,没有只字片语,一时间气氛迥异起来。   许若兰不愧是贤良淑惠,对于林墨凌和家里的嫌隙她虽也略知一二,身为大嫂的她却也不得不起身相劝。   “墨凌,快坐下,难得回来一次,别杵在那里,让下人看了笑话。”   对于这个大嫂,林墨凌其实了解不深,只知道她忍辱负重,定也过的不易,当下也不想给她难堪,就顺势而坐了。   看着他的服软,众人都是一片欣慰。   “墨凌,听说你最近都待在美国,什么时间也带二姐出去奢侈一把。”   说话的是林家二小姐,要说这个家里林墨凌和谁比较亲近,也就是眼前这位了。虽生性火辣,却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他曾经问过二姐,为什么不试图反抗,哪怕舍弃这一切,也未尝不可。   二姐的话现在都言犹在耳:   “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家族赋予的,脱离了它我将变得一文不值。虽说喜欢我的人大有人在,可是哪个不是看上了我身后的权势。我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虽不说呼风唤雨,却也真没什么不知足的。古人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姐真的没有勇气去做这个赌注。比起满盘皆输,就这样安于现状,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这样的话语他虽不敢苟同,却也真的是无法反驳。他不知道这样值不值,或许这就是仕族女子的宿命,从古至今皆是如此。反抗不得,也不想反抗。   “二姐,不要说玩,哪怕是想移居美国,我也一定满足你的心愿。”   “别说些有的没的,你二姐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哪比得了你的悠闲自得。当务之急是赶快要个孩子,你说这都几年了,怎么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呢?”林母显然对那次的冲撞还未释怀。   “妈,瞧您说的,这哪是说有就有的。况且我们还年轻,总会有那么一天的,您也就甭瞎操心了。墨凌他国内外的忙活,都累的瘦了一圈,您就别和他置气了。”   这一说,林母还真的觉得宝贝儿子憔悴好些,当下也就好言好语起来。   “墨凌,就是有再大的事情,也是身体重要啊!你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凡事都一个人扛着,有什么困难就和家里说一声,这不就解了吗?非要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对于林母的话,林父也深有此意。   “是啊,墨凌,你妈这话说的对,虽然我们都知道你能够独挡一面了,但是在中国这个地方,人脉权势还是很重要的,这些东西你是避无可避啊。”   那天可以说是合家欢乐,唯一不和谐的是林墨凌并未留宿,而是和二小姐到了帝锦。   “墨凌,刚才那么多人我也不便问你,你这次真的是认真的?”此刻她也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女人,能让弟弟这么的孤注一掷。   “这次,姐,你这话也太伤人了,好似我历史很丰富似的。”   对于弟弟的控诉,她也很无奈,让她欣慰的是,也只有在她面前,弟弟才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得了,你什么人我还不知道,虽不像你姐夫那般劣迹斑斑,但也没有那么清白吧。”   听了二姐的话,林墨凌莫名的沉默了。   稍许,终于按捺不住了心中的疑问。   “姐,你知道吗?其实世界真的很大,你还有很多种选择,为什么一定要安于现状呢?或许以前是真的没得选,可是现在只要有我在,断不会让你受什么委屈的。当断不断,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一辈子有多久,谁也说不准。虽不至朝生暮死,却也容不得这样的浪费,人活一世,不就图个舒心自在吗?你今年才32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真的不想看你就这样孤独终老。如果真的狠不下心,那就让我来帮你做决定吧。”   良久,二小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不知为什么,自己的内心真的出现了些许的向往,想和弟弟一样快意人生,可现实却又那么的无奈。   “姐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当初我没有选择离开,现在,以后也永远不会。虽说你姐夫爱玩,可大院里谁不是如此,不说远的,就说你大哥,还不都一个德行。不过,最起码还没有人敢骑在我的头上,毕竟我才是光明正大的那一个,其他人,不过是见不得光的玩意。”   二姐的话里透着难以察觉的悲凉,林墨凌不懂,为什么到了这个境地还要如此的执着,难道真的是权益蒙蔽了双眼。否则聪慧如二姐,为什么还要这样的屈服于命运。   “你也知道,对于这种无聊的人,无聊的事,我很少干涉。可你是我最在意的家人,而且今日也不同往日,有时权势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只不过是你一直被其迷惑罢了,难道你甘愿被它牵制一生?”   林墨凌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迷了她的心智。   看着弟弟即将失控的样子,她真庆幸,家里还有这样的例外,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她知道,这背后定是异常艰辛,可是如今,无论是钱,权,势,对弟弟而言都一文不值。因为他有这个资本,足以傲视群雄。此时她也不得不后悔自己当时的软弱,可是现在一切还来得及吗?   “姐,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可是比起你的人生幸福,其他一切都是浮云。如果现在是子荛,即使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她也必定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呵呵,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一特别的女孩子。什么时候有时间让我见见,看看什么样的人儿能让你有这么高的评价。”   明显的转移话题,林墨凌知道再多的话语也是徒劳,就只能期待上天的奇迹了。   “她啊,容貌尚可,风韵犹存,最重要的是有一种勇气,暂且称之为孤勇吧,让你觉得和她在一起永远都不会乏味。遇到她我才知道,她就是我一直寻觅的例外。”   一直以来,她都想知道到底怎样的女人才能配上如此优秀的弟弟,此刻这浓浓的爱意,连她也不得不羡慕,这个女人是何其的幸福,能让弟弟决心护其一生。这一刻,她第一次那么渴望有一个人也能如此的爱着自己,或许自己真的困在牢笼太久了,失去了飞翔的勇气。 chapter20 惊喜   那天二姐走之前意料之中的提起了顾西,虽然知道她并没有恶意,却显然是受人指使。这个姐姐自己还了解多少,他不知道,或许在自己游离世界之时,一切就早已注定了。   的确,有些话,有些事,说的人多了自然会有人当真,顾西如此,林母如此,两个显赫的家族亦如此。   说句不客气的话,就自己这么多年世界各地的跑,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其中也不乏世家小姐,可是哪一个都好过顾西。不是说她真的这么不堪入目,实在是目的太明确,试想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这种□裸的图谋,可她白痴的连掩饰都不会。纵使如今搞得满城风雨,那又如何,他在与仕途隔绝的那一天就知道,自己并不需要一个八面玲珑,四处逢源的妻子,这种婚姻的坟墓,他还没高尚到要埋葬自己的地步。   直至遇到子荛之后,他才知道,这种纯真,勇敢,高傲,自爱,狡黠,一切的一切才是自己毕生追逐的。对于两家的微词他虽也有所了解,可是如今的局面是顾西一手促成的,与他又有何干。况且对这个不谙世事,故作矜持的女人,要不是看在顾家的面子上,断然不会有丝毫的交集。至于遗憾,人生谁没有一点不如意呢?而且他知道,顾西并不似表面那么纯良,这种野心勃勃的女人哪会如此的弱不禁风。对于两家暗地里的指责,听多了,自然会感觉烦,他还没有想过要把时间浪费在如此无聊的事情上呢。而这种不屑一顾,其实就是对女人最大的无视,就如凌迟一般,让人难以琢磨。   这天子荛如约给林墨凌打来电话,强烈要求要带他出去见见世面。不知为什么,小妮子虽然笑意绵绵,他愣是感觉到背后有不小的阴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对此,林墨凌不知道的是,自己真的是极大的纵容着对方。如果他肯给别人如此的机会,那么现在也不会孑然一人了。   所有人都知道林墨凌最讨厌吵闹,喧嚣,可对于子荛的叽叽喳喳他却没有觉得有丝毫的不妥。看来真的是因人而异,这么多年,他只是固执的把别人排斥在自己的人生之外而已。   车子驶向了盘盘错错,错综复杂的小路,降降的把高楼大厦抛到了脑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极具古典情怀的亭台楼阁,真正的是赏心悦目。   “侬,到了。就在这里,怎么样还入得了眼吧?”   明显的炫耀,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环境尚可,就不知道菜色如何了?”   “切,一会定随你的心意,让你这蛮夷之人也开下眼界。”   “没想到你开车还挺彪悍的嘛,这么小的人,竟有如此的定力。”   “呵呵,那是当然,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只是你一味的鄙视我而已。况且在我老爸眼皮底下,我不得不收敛一些,要不一个不小心连这仅有的权力也被剥夺去,到那时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话毕还不忘做一副哀怨状,真的是叫林墨凌哭笑不得。   “得了吧,看叶叔叔对你这么宠溺,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要设法给你摘下来。别把自己说的这么惨,好不好?”   “切,你当我真是梦幻女主啊,还天上的星星,真是笑死人了。比起那些东西,还是珠宝首饰更容易收买我。记住啊,以后要想贿赂我,一定要价值连城,我最讨厌那些拿着几朵破花满街跑的男人了。”   “呵呵呵,你还真是独特,女人不都爱花吗?怎么你却有如此特殊的癖好?”   “滚一边去,什么叫癖好啊!你不知道,对女人而言钻石是最好的朋友,那些爱花的女人只是相对比较矜持,你又如何能确信,在私底下她们没有这种欲望呢?”   嬉笑怒骂中,两人进来屋。   还真是别具一格,任谁都猜不出这是个地道的川菜馆。楼阁里随意的摆放着几张檀木桌椅,满目的雕花,随处可见的古董,还真不是一般的奢靡。   转瞬间,只听到一声洪亮的声音:“子荛,真是好久不见。刚才打电话说要过来,你吴妈早在后面帮你张罗了。”   向来喜欢幽静的林墨凌,被震的一阵的耳鸣。   定神一看,原来是一位儒雅的中年人,丝毫看不出竟是一个厨子。   “你好,我是子荛的朋友,林墨凌。”   初次见面,吴叔就觉得这人甚得心意,看来这小妮子的眼光不是一般的好啊。   “小伙子,我可告诉你,这可是子荛第一次带男人过来。哈哈哈!”豪迈的笑声,丝毫和这儒雅的气质不符。   “吴叔叔,你说什么呢?赶快说说,今天准备了什么东西,好让我解解馋。”   “好,好,我这就去后面看看,你们先进包厢坐坐,马上我就过来。”说罢,就如一阵风的离去了。   “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实在想象不到如此儒雅的人竟是这样的豪放。”   “呵呵,那是必须的。实话告诉你,吴叔叔以前可是我爸的幕僚,这不,多年前遇到了吴妈,就金盆洗手过起了这神仙眷侣的生活,真是羡慕死我了。”   子荛拖着林墨凌进了包房,只见身穿旗袍的小姐婀娜多姿的拿着一套明显价值不菲的餐具走上前来。   还真真的是别有一番风味。   “怎么样,惊诧到了吧。我就说你一定会喜欢的,这么多年我四处寻觅,还真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和这媲美的地方。”   林墨凌略一沉吟,这小妮子还真是每次都给自己带来不一般的惊喜。   这时一阵香味传来,只见刚才的侍女手中拿着一墨色的托盘,上面隔着两个白瓷小碗,碗里真正的是精致到了极致,如此的清新淡雅,让林墨凌也莫名的有了胃口。   “呵呵,今天本来要带你体验这里地道的川菜的,不过我一向悲天悯人,不忍让你受如此的折磨,所以就让吴妈做了清淡的食材。”   “怪不得今天电话里我就感觉目的不纯,不过你如此的体贴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嘴上虽不饶人,却早已心花怒放。   “瞧你说的,好似常年被我蹂躏,今个儿才享受到了主人的特权。我有这么蛮横吗?我感觉向来对你还是很温柔的。”   对方撩了几勺入口,虽未多言,子荛却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喜爱。   子荛一时欣喜,也就开动了,一阵狼吞虎咽看得林墨凌直摇头。   “你这人也忒没劲,美食当前还如此的绅士,告诉你,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如此的矜持,咱俩谁跟谁呢?”   “哈哈哈!”林墨凌差点被呛到,还真是一点都不含蓄。   今天这餐吃的是相当的畅快,吃饱喝足之后两人就被吴叔请过去追忆起往事,枪林弹雨,刀光剑影,如火如荼,看着眼前的吴叔,实在是难以想象此人当年也是黑道叱咤风云的人物。这样的快意恩仇,让两人均有着深深的敬仰。林墨凌此刻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会给子荛毫不逊色的极致的人生。    chapter21 阴谋   林墨凌归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顾西的耳朵里,此刻,顾西站在窗前,回想起自己这么多年的追逐,竟是没有任何的记忆,除了自己一味的单方面的付出,她还真不记得两人之间到底说过些什么,或者是做过些什么,唯一印象深刻的大概就是林墨凌每次毫不掩饰的无视了。   不得不承认,这种强烈的不对等让她真的心酸至极。可是,很早以前她就知道,林墨凌不喜欢喧嚣,黏糊,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定力才强迫自己不去好奇,不去慌张,不去质问,不去黏糊,一切都只是为了显得更简单纯粹一点,可是这一切皆是徒劳。   她应该是怨恨他的,可是这么多年的执着,从未停歇的脚步,早已让她没有时间审视这段感情,从未想过到底自己扮演了何种角色,也忘却了自己到底有没有遗憾和后悔。有时她也忍不住埋怨上天的不公,即使是个钢铁这么多年也该捂热了,可是想到现实的残酷她也只能安慰自己说是因为爱惨了林墨凌,才会饱受这种磨难。   窗外寒风凛冽,吹乱了她的发丝,也让这个本就白皙的女人更加的缺乏血色,萧萧刚推开门,就被这种诡异的感觉震住了。   美丽的不可方物女人,才更容易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这一刻,萧萧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过人的眼光,能够找到这样一个志同道合,惺惺相惜的合作伙伴。   “怎么了,不会这么快就被打败了吧。这么容易认输,可真不像是顾家小姐的魄力。”   顾西蓦然回首,没来得及掩饰自己的雾气萦绕。   “你怎么才过来,墨凌前几天回来了,可是却丝毫没有想到我的存在。听说他现在和那个叶子荛还是不清不楚的。”   “呵呵,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一定的,即便他们结婚了,又代表什么,不过是毫无价值的废纸而已。对于每个人追逐幸福的权力,任何时刻都不能轻言放弃。”   看着顾西沉默不语的样子,萧萧不禁唏嘘,还真是一个愚蠢的女人。   “萧萧,你说我有多少胜算呢?我从未想过墨凌竟会如此的执迷不悟,这么多年人来人往的,他的身边并不缺乏女人,可是这些都没有给我造成威胁,可恨的是今日不同往日,这个叶子荛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够让他如此不顾两家的颜面!”   “西子,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过就是一时的诱惑。说句难听的,世界上哪个男人不花心。华音流韶,红颜易老,林墨凌此时对叶子荛的执着也不过是暂时被迷惑罢了。等到梦醒,也不过就那么一回事,再美的女人也不敌这权势的结合。”   萧萧的话让顾西浮现了一丝的希望,好像这麻木的心又有了争夺的激情,看来,萧萧这个女人也并不是一无是处,时不时的鞭策自己也未尝不可。   从小生活在这权势争夺的官宦之家,没有谁比他们更加了解人的欲望,野心。其实萧萧的这点小心思又怎么能逃得过她的眼睛。两人也只不过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罢了。况且这种身份卑微之人都妄想嫁给大哥,还真是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此时两人均是各怀鬼胎,看来这预见的内讧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萧萧,什么时候大家找时间聚一聚,到时把大哥和墨凌他们都叫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呵呵,林墨凌这么宝贝叶子荛,又怎么会带她前来呢?而且你大哥最近貌似挺忙的,不知道给不给你这个面子。”   “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原先不是说过叶子荛是你的大学同学吗?凭你对她的了解,这人的身家背景如何?要真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人家,说什么林阿姨也不会如了她的愿的。”   对于子荛的家世萧萧以前并不了解,只知道母亲早亡,从小就和父亲相依为命。据她所说家里开的酒店,可是那次在未央歌,明显觉得她背后隐藏着很深的秘密,是啊,谁能想到如此清纯佳人竟对这灯红酒绿如此谙熟,甚至是得心应手。直到子荛被那个全身狠戾的男人带走之后她才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看来子荛怕是早已沦落红尘了,游走与各个身份显赫的男人间,这也就顺理成章的解释了她平日的洒脱和与收入严重不对等的消费,而林墨凌也不过是她的另一个目标罢了。   听了萧萧的描述,顾西难耐的兴奋起来。就是林家再开明,也定不会要一个烟花女子,这还真是自绝后路啊。还真以为这段不堪的过往能够瞒得了大家吗?真是傻得可爱。   想到此处,顾西就迫不及待的打通了林母的电话,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怎会不善加利用呢。   “林阿姨,我是西子,您有时间吗?雅阁又出来了不少新款的衣服,穿在您身上肯定很漂亮,要不一会咱们去逛街好了。”   “呵呵,西子就是知道心疼人,你说这么大个家,能和我这老太婆谈得拢的也就是你了,赶明嫁过来我就不寂寞了。”   “林阿姨,您说什么呢?能和您成为一家人才是我的福分。那我就这样定了,现在就过去接您”   看着西子兴奋之情,萧萧也不免打趣道:“看来这林夫人对你是另眼有加啊!早就把你当成儿媳妇来看待了。就凭这点,你还发愁什么呢?只要能哄得住这个婆婆,你还怕抓不住林墨凌。”   “那是当然,林阿姨从小就当我是亲生女儿一样,说什么也得向着我呀!”   那天,林夫人听了顾西的述说之后,差点晕厥过去。尤其是萧萧在一旁的煽风点火,更让她确信了这件事真实性。   原先还觉得不过就是一小户人家的女儿,没想到背后竟有这么大的玄机。还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似光明正大,谁能想得到隐藏如此之深,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女人。   这样的狐狸精进了家门,如此败坏门风的事情,还不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料。那样,自己的一世英名也就毁于一旦了,真不知是什么迷了墨凌的心智,竟为这样一个女人不惜威胁她。   来不及多想,拿起电话就给林墨凌拨了过去,心里暗自发誓,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定要让他和那女人一刀两断。   无风不起浪,什么事情能让母亲如此的失了分寸,如此的急招自己回去,以林墨凌的敏锐,不禁暗想,莫不是子荛的家世被母亲知道了。呵呵,若真是这件事,那就能够解释母亲的急切了,的确黑道和官宦人家的结合,任谁都会跌破眼镜,不过在林墨凌看来却是百年不遇的绝配了。 chapter22 风波   到达大院时,显然有人已经等候多时。   “二少,夫人已在书房了。”家里的阿姨见他回来紧忙提醒,一脸的欲言又止皆被他挥手打断。   “不用担心,无非就是有些琐事要谈。”不急不缓的语气,满眼的波澜不惊。   这个书房他来的次数不多,却一如记忆中的冰冷空旷。虽一切都井井有条,却也让人了无乐趣。的确,只有这样的环境才能彰显绝对的威严。   “墨凌,你这是越发没有规矩了,进门都不记得打声招呼。”书房深处飘来的话语让本就凝重的气氛更添一丝的诡异。   “呵呵呵,这是什么大事,非要搞得小题大做,这一点可真不像您的作风。”   “那你说说什么是大事,难不成真要等到沦为笑柄的那一天,你才能知道个轻重缓急。”看着儿子一脸的莫不精心,林母再也无法保持平日的涵养。   “妈,您这说的哪根哪啊,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   “你不要再给我装蒜了,今天西子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了。就叶子荛那样的不干不净的人,还妄想嫁入豪门,真是不知道个天高地厚。”   “妈,你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难听。什么叫不干不净,如果因为叶叔叔的事情,那你大可不用担心,我自有打算。”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维护那个女人,你说到底是什么迷了你的心智,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前你就算是万分的不愿意也还不至于如此的忤逆我,可如今,还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妈,我不知道顾西和你说了什么,但是我的个性你也知道,我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改变过。”   “墨凌,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就她那样一个风尘女子,无非就是看上了你的钱权,你怎么放着顾西这样一个家世清白,干干净净的女孩子不要,非就如此的执拗。”   “好了,咱们都适可而止吧。话不投机半句多,再说下去大家都难堪。”   “你还知道什么叫难堪,如果真的让这样的女人进了家门,那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难堪。这人言可畏,光是流言蜚语就能让人身败名裂,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家族。”   “妈,你和子荛就只有过一面之缘,怎么就如此的否定她呢?说句不好听的,女人娶进门来最终与之同床共枕的人是我,只要我不在乎,和其他人又有什么相干呢?你就别瞎掺和了。您要真待见顾西,就把她塞给大哥好了,反正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还真真是辜负了西子的一片深情。算了,我也不想多费力气,今天我就把话撂这里了,你唯一要做得就是服从。”   闻言,林墨凌转身就走,第一次觉得母亲是如此的不可理喻。虽然知道其中必有什么误会,但是面对母亲的威胁,再也无法做丝毫的停留。如果真的如大哥般任由摆布,还真是太不了解他了。   “铃铃铃.......”   单调的铃声回荡着,许久才挂断。可停留片刻,却又响了起来,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执着。   不用多想都知道是顾唯衍这小子,也只有他有这样的恶趣味了。   “喂,什么事?”明显的口气不耐烦。   “怎么,今天被老佛爷召见,受了不少刺激吧。”一副欠揍的调调。   “有话快说,一大老爷们,装什么深沉。”   “呜呜呜,还真绝情。这不我料想你现在肯定是心情不佳,所以即使知道是撞在枪口上,也不得不舍命陪君子啊!”   林墨凌没有过多的言语,就挂断了电话。   此时的流光一如往日的糜烂,看着刚刚进门的林墨凌,顾唯衍抑制不住的走上前,誓要八卦一番。   “瞧你这颓废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饱受蹂躏呢。”   弦外之音,不明而喻。   “滚一边去,我今天可没心情让你消遣。”   林墨凌作势向来人踹去,顺手拿起一杯红酒,坐定之后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怎么,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般模样,值得吗?”看着林墨凌闲散到极点的样子,顾唯衍也难免有些许的好奇。   仍是久久的沉默,却呈现出一副难得的认真思索的表情。   此时,顾唯衍也唯有苦笑耸肩。认识这个人显然也不是一天两天,对于他的处事方法也早已熟知。眼前这个天生就是唯我独尊,我行我素,丝毫不会顾及旁人的想法,只要他决定的事情必是要坚持到底的。   或许就是这样懒懒的,万事不关心的样子,才会让女人越加趋之若鹜,蠢蠢欲动。就如西子,即使知道没有结局,却也甘愿自寻死路。   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和妹妹都为爱情神伤,此刻他也难得的追忆起了过往。   爱情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好似熟悉,却又是如此的陌生。或许多年前也拥有过,可今生如果再想体验,不知又是怎样的千山万水了。   蓦然回神的顾唯衍,对于自己刚才的失神不禁一阵自嘲。今个儿自己是怎么了,竟想起了前尘往事,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爱情,说白了也不过是相伴彼此,就是清晨的呼吸,亦或是午夜的相拥。真不知道,就这么一点点的快乐,他们怎么就不能放过我。”   对于好友的对爱情独到的见解,顾唯衍不置可否,却也不得不指出现实。   “你所说的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小幸福。对于我们这种身份,婚姻都是双方挑选的结果,是权势的结合,如此固若金汤的婚姻,才是双方都乐见的结果,这也是寻常人家无法理解的。”   “呵呵,没想到你也如此的顽固腐朽,这般独到的见解到真是让我不得不叹服。”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此刻有多不待见我。其实我也就这么一说,就凭你这么强悍,除非是有人替你去洞房,否则还真是回天无力了。”   “哈哈哈!”林墨凌难得的开怀大笑,经顾唯衍这么一搅合,心中的郁闷还真是消减不少。   “看在咱们是兄弟的份上,你就和我说一次实话,西子,真的就是一丝的机会也没有了吗?”虽知道结局早已注定,顾唯衍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我和顾西,如果说她不再整出什么幺蛾子,勉强还可以做个朋友,至于其他的事情,不该发生,也绝对不会发生。”   都是男人,话已至此,也没必要再探虚实。对于妹妹无望的爱情,心中不是不惋惜,可是既然是她执意如此,也就谈不上可怜了。   “算了,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墨凌,你也太不够意思了,顾氏正值上市之际,你说怎么可以撒手不顾呢?我知道你讨厌这些酒桌上的事情,可是没有你我们真的是压力很大啊!”   “就别给我在这里装委屈了,顾氏的权势那么大,上市是迟早的事情,况且华尔街的资深银行家都做了你那的职业经理人,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不知道,房地产这块肥肉有多少人虎视眈眈,最近风声四起的叶氏,也不可小觑啊!这黑道起家的叶峥风,还真是一人物,如此的顺风顺水,真不知道背后有怎样的人物出谋划策。”   看着林墨凌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上了顾唯衍的心头。   如果真的如自己的猜测,未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坎坷了。 chapter23 重任   这天黎明的曙光才揭去了夜幕的轻纱,天才刚破晓,子荛就被徐强带到了叶峥风的办公室。   “强哥,你是不是嫉妒我这段时间的闲散啊,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能等我睡醒再说吗?”   对于强哥的无赖之举子荛毫不客气的指责道。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个大懒虫吗?不用说是叶哥,就连我也看不下去了。每天无所是事,再这样下去真要得软骨病了,真不知你是怎么过来的。”   两人推推嚷嚷着来到了叶峥风的书房。   此时子荛才惊醒过来,老爸向来很少让她接近书房。这种军机要地一向是与她无缘的,今天这是怎么了,竟会如此的破例。   面对子荛的质询,徐强也是一脸的无可奉告。   此刻子荛局促不安的站在叶峥风的面前,一脸迷惑的看着端坐在书桌后的叶峥风:“老爸,您不是一向不让我接近书房吗?今天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叶峥风紧紧的盯了她良久,似在做一个两难得决定。在子荛即将起身询问之际,他终于开口了:   “子荛,你回家也差不多一个多月了,如果不想在这么懒散下去,就马上收拾收拾,和阿强去A市吧。”   子荛越加的不解:“老爸,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莫不是道上发生了什么风波,你让我跑路啊!”   面对子荛的如此专业,叶峥风真的是一阵无语。或许女儿真的是父亲前世的情人,才会如此的天生相克,如此的纵容和宠溺。   “我说过多少次了,一个女孩家应该文雅一点,别开口闭口就是一股江湖习气。”   “爸,还不是您把我搞糊涂了,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您怎么会让我和强哥一起走啊!我不管,我是不会丢下亲爱的老爸的,大不了我们拼了,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绝对不行。”   子荛上前环抱着叶峥风的脖子,撒娇道。   面的女儿天马行空的猜想,叶峥风不得不直接了当的说明问题的实质:   “道上安静的很,起码还没什么人敢在我面前撒野。我这段时间反复思索,还是决定让你插手娱乐城的事情。你这孩子天生就勇敢,坚强,能屈能伸,虽然善良却也不失霸气,这样的人是无疑是管理娱乐城的绝佳人选”   叶峥风的话语无疑就是一晴天霹雳,没想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竟然真的成了现实,子荛不禁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老爸,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是一向都不允许我插手道上的事情,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而且您不是决定要漂白了吗,怎么还会把手伸向A市呢?”   面对子荛接踵而至的问题,叶峥风和徐强不由得望天,深表无奈。   “道上的事情想要金盆洗手本身就非易事,我虽然一直想要你置身其外,可你毕竟是我叶峥风的女儿,难保有人不作他想。与其让人攻其不备,还不如让你早早涉足,况且徐强他们都会帮你的,只要你开口,绝对不会有人拒绝你,他们都会誓死效忠的。”   从书房出来已一个多小时了,子荛还是无法揣摩透老爸的心思,可是她知道她定不会让老爸失望,如果这是老爸的希望,她定会竭尽全力的。   从那天中午开始,徐强就定时精神抖擞的出现在子荛的面前,美其名曰是唤醒她早已生疏的技能,实则是进行一场地狱的折磨。面对徐强如此的强势,除了被他无情的操练,子荛还真的是无能为力。   子荛也不时的开玩笑道:“强哥,老爸那天的话我可是言犹在耳,还说什么誓死保卫啊,你这明摆着就是□裸的打击报复啊!”   对于子荛的指控徐强只字未言,被吵到头疼时也不过是翻个白眼,随即变本加厉的对其进行更深刻的教育。   看着自己被彻底的无视,子荛真的是不知该作何感想,也只能感叹自己生不逢时,而又身单力薄。被蹂躏到极致时也只是叫嚣徐强是个超级大变态,嚷嚷着有朝一日定要一雪前耻。   这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理念徐强不是一丁点的鄙视,而秉承着多年来此时不报更待何时的彪悍思想,子荛的生活愈加失去了光彩。   虽说从小就接受过这种地狱般的磨练,按理说对徐强的卑劣手段也有了深刻的认识。可人的惰性真的是很容易滋生,这段时间的闲散已让子荛一时难以适应这种天堂和地狱的转变。遗憾的是,面对她的血泪控诉,叶峥风却也只是一味的保持观望态度,连最后一丝的希望也断绝在了这淡定之下,子荛也就只能接受这惨烈的现实了。   终于十天之后,子荛摆脱了这种魔鬼训练,踏上了前往A市的征程。   一时之间子荛真的感觉自己是脱胎换骨,斗志昂扬,不过比起面对这个铁面无私的教官,尽管未来的一切还是未知,她却顿时淡定了。   两个小时之后,两人顺利到达了A市。强哥真的是做什么都彪悍至极,未作任何停顿就直接前往了娱乐城,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看着眼前这座摩天大厦,子荛顿时炯炯有神了。老爸还真是雷厉风行,一点都不掩人耳目,这么大的阵势,这背后得多大的钱权交易啊。   对于子荛的疑问,徐强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对他而言,对于这些龌龊的幕后交易,如果叶哥没有指示,他是绝对不会让子荛涉及的。谁都知道,这事一朝沾染,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显然娱乐城已准备就绪,看着眼前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子荛觉得老爸的决定真是太英明了。比起一直活在老爸的庇护之下,这样的生活才更具有挑战性。相比温室的闲散,子荛对即将面对的一切充满了期待。   两人才走进大堂,子荛就见六七个着装劲霸的黑衣人走上前来。对于这种名副其实的打手,子荛还真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真不知道这些人是否也经历了如她般的浴火重生。   “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沉不住气,我的教育还真是失败的很啊!”   徐强毫不客气的踹了她一脚,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你要是敢失了分寸,看我怎么收拾你。   面对强哥的如此的恨铁不成钢,子荛也不敢轻举妄动。   “徐总,您来了。”领头的人是徐强的得力手下,说不客气点也算是徐强的闭关弟子了。   “嗯,过几天就开业了,安保工作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强哥您尽管放心,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断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真不愧是强哥的得力弟子,言语之间竟有几分的相似。   “这位以后就是会所的总经理了,以后事情无论大小皆由她掌控了。”   子荛还未有过多的反应,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大家好,我是叶子荛,今天我既然置身此地,那么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为了以后的生意兴隆,钱财满贯,希望大家能够相处愉快。”   看着眼前的这个大美女,众人皆是困惑,到底是什么来历能够让强哥如此的礼遇。不过想来身份必是不俗,否则以强哥的冷清,怎会流露这种百年难遇的温情。虽不易察觉,却难逃这些人的训练有素,火眼金睛。   随后在强哥的带领下,子荛把会所里里外外的逛了个遍。   不得不承认,比起未央歌,这里真的是顶级的奢侈和享受。   二十五层的规划,提供全方位的形态各异的奢靡之旅。   即使见识广阔的子荛,此刻也不得不傻眼。 chapter24 前奏   游弋于棋局之外的人永远都不知道棋手的艰辛,这几天置身其中子荛才明白做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并没有想象中的容易,尤其是徐强让她大权在握之后她才醒悟,那日强哥的话真的是暗藏玄机,表面上美其名曰是大事小事都得经她过目,看似位高权重,实则真正体验之后才知道徐强压根就是把自己当牲口使唤了,没有给她丝毫喘气和犹豫的机会,就替她做出了选择。   纵使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可是不能否定的是,这娱乐城真是一个观测人心的好地方,虽然现在还未正式开业,可也不乏有先睹为快的权势之人,子荛每天随心所欲的看着这形形□的众生百态,不得不说真的是感悟很深。   学以致用一直都是子荛的优点,几日的虚与委蛇之后,子荛深知自己在气势方面无法和强哥企及,于是就大打亲和牌,用她的话说就是笑得都快脸抽筋了。虽然过程是辛苦的,不过结果却是喜人的。不过几日功夫,大家就被这个性格直爽,毫不造作,进退有礼的女人折服了。   而时间也在这忙忙碌碌中飘过。   这天子荛才刚进会所,就被一优雅的旋律吸引住了,纯洁的装束,灵巧的十指,柔美的琴声,如果说不是和眼前的人如此有渊源的话,子荛真觉得此刻倾泻而出的琴声堪比天籁之音了。   女孩似感受到了来人的驻足,待看清楚之后,女孩难以自制的手足无措起来,似在酝酿一番开场白。   看着女孩惊惶无措的样子,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了子荛的心头,她饶有兴趣的朝这个脸色苍白的女孩走了过去,步伐坚定,静静的看着对方,脸上浮现出一抹让人难以揣摩的笑意。   “子荛,这么巧,没想到你也来了这里。”   女孩的强自镇定没有逃过子荛的眼睛。   还真是一娇小柔弱的美人,如果两人素未相识,子荛还真要被这纯净的外表所欺骗了。   “是啊,好巧。怎么,您不早就结交了贵人吗?如今怎会辗转到这里了?难不成未央歌那个庙太小,没有您的容身之处了?”   面对子荛的咄咄逼人,萧萧心里不禁的忐忑起来。可是,转念一想,她叶子荛凭什么站在这里如此的藐视自己,说句不客气的,大家都是一类人,谁比谁高贵多少,无非就是她比自己手段更加高明,傍了个来历神秘却满身贵气的男人,   她也不过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子荛,瞧你这话说的。我俩不过就是彼此彼此,你不也沦落至此,又有什么资格这样看着我呢?”   “呵呵呵,不知我以前做了什么事,竟给你如此的错觉,我俩到底是不是一类人,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明白。”   子荛轻轻的扬起了嘴角,似在玩一场游戏。   “怎么,难不成你还能阻止我待在这里,你要知道,我可是经过重重筛选,李经理亲自任命的。”   听了萧萧的话,子荛还真的是啼笑皆非,这女人还真是越来越活回去了,不知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还是真的脑袋过于愚笨,此时此刻竟还看不清事实,存如此的侥幸心理。   “是吗?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你被解雇了。虽说我做事从来不需要理由,可是今天我就暂且破次例了。”   子荛的镇定自若让萧萧难免暗自揣测起来,难不成有什么事情被自己遗漏了,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丝毫的头绪。   “你.......”   “理由很简单,我们这里需要的是红牡丹,您这清纯佳人白玫瑰实在是找错地了。”   回答她的是久久的沉默。   “怎么,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刚才说的不明白是吗?此刻对我而言这不过就是一场游戏,而游戏规则由我来定。虽说我一向对猫捉老鼠的游戏很感兴趣,不过你这我见犹怜的样子实在是让我散尽了胃口,你唯一需要知道的就是,你出局了。”   其实子荛本不想做到如此的绝情,可是来人如此高的姿态,在加上想起何若那时的不愤,如此的狗仗人势,还真怪不得自己了。子荛本也不是柔弱之人,而萧萧如此的狼子野心,把她留在身边终究是个定时炸弹,什么时候让大家魂飞魄散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道理子荛不会不懂。   看着萧萧毅然离去的身影,李经理适时的走上前来,女人之间的斗争不是没有见过,可是像这样干净利落,雷厉风行,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此时,凭白无故的从心里对子荛多了几分的佩服。   “叶总,您看,这位琴技也不错,您要是觉得可以,我立即就去安排。”   “嗯,一切就由你来决定吧。”   子荛随意扫了一眼花名册,秦小悠,不错的名字。此刻,子荛告诫自己一定要勇往直前,不能因为屁大的点小事影响了自己的大业。   回办公室没多久,徐强就推门而入。看着强哥的一身干劲,子荛也不免升起了一股激情。看来自己的奴性真的很大,完全是拜服在强哥脚下了,对于强哥如此大的影响力,子荛不禁宛然。   “开业的请柬都安排好了吧?A市的权贵务必到齐,一个都不能少。”   子荛鼓鼓腮帮子,强哥也太瞧不起人了,这点小事都值得千叮咛万嘱咐。   “知道知道,从古至今,官商本就是一家,我断不会有所遗漏的。”   所以说,话永远不能说太瞒,此刻子荛才惊觉有一件事情被她搁置许久。   “说!”   强哥的敏锐真的让子荛不是一般的无奈。   “就是,你也知道,因为我的缘故,林墨凌和家里有一些嫌隙,你说我们如今冒然邀请林家,不会有什么不妥吧。”   “这你大可不用担心,林顾两家是A市威望显赫的世家大族,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都有其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些官宦之人最懂得笼络人心,断不会因为你这点小事弃大局于不顾。如今,顾家已安排妥当,林家岂有缺席的道理。”   “可是,我该怎么做呢?直接送去请柬吗?”   “呵呵,以你和林墨凌的关系,大可走个捷径,这个万无一失的方法,就看你做不做了。”   看着徐强高深莫测的样子,子荛顿时觉得这个人真的不是一般的可恶,虽然她一向也是这么认为,可是此刻尤甚。   “强哥,我发觉你完全是以折磨我为乐。”   “呵呵呵,此时才觉悟,我真不知道该说你迟钝还是什么了?”   “滚!”   对于子荛的口不择言,徐强多年来就练就了刀枪不入的功夫,此刻这种状若未闻真是让子荛恨得咬牙切齿。   犹豫片刻之后,子荛终于打通了林墨凌的电话。是啊,放着这捷径不走,纯属是自虐了。   “嘟,嘟,嘟.....”   对于林墨凌单调如初的手机铃声,子荛不得不承认,他的品味真的是很特殊。   大概和强哥一样,是为了营造一股高深莫测的氛围,对于两人的做法,子荛真的是不敢苟同。   “喂,是我。”明显的尚未睡醒的语气。   “你这绝对是□裸的炫耀,你不知道我这几天被强哥折磨得,都快成卖火柴的小女孩了。”   “呵呵呵,世界上有你这么幸福的卖火柴的小女孩吗?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面对林墨凌如此的断定,子荛瞬间不淡定了。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没有体验过强哥的威力,就算是个彪悍的男人,也很难在他手下活过来。”   “所以说,女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你不也越挫越勇,越发强悍了吗?”   “切,可是你要知道大多数男人都喜欢小鸟依人型的。”   “这点,你大可不必担心,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喜欢的。况且就你这身材,完全可以当做是一只内心彪悍的小鸟,滥竽充数还是可以的。”   “滚,算了,不和你贫了,我找你可是有正事的。”   “说!”   “过几天不是开业嘛,你打探打探口风,看一下你爸妈可以来吗?”   “你还真是聪明,这到是条捷径。”   “我这还不是为了会所的营业额吗?失去了林家这棵大树,我可要伤心死了。”   “真是个小财迷。”   “那你这到底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这事情你不过是没有看透而已,这种官商齐聚的场合,断没有不去的道理。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了,有些事看似复杂,实则不然。”   “你说的什么呢?刚才强哥也和你一样说了一堆耐人寻味的话,你们这些人还真是没有意思,老是说一些让人似懂非懂的话。”   “呵呵呵,以你这么聪慧,必定是懂,只不过是暂时不想懂而已。”   明显的话中有话,如果是从前,子荛一定要探个究竟,可是此刻她不想这样做,就如林墨凌所说的,有些事,不是不懂,而是不想懂。   会所开业的日子如期而至,子荛一大早就精心打扮,誓要武装到牙齿。   徐强再一次的看了下表,暗自感叹女人真是个麻烦的生物。   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穿衣打扮上,真是让他难以理解。   虽说不是没有过女人,可是等待女人着装的确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如果此刻里面的人儿不是子荛,他定不会停留分秒的。   精致的妆容,典雅却不失时尚的紫色旗袍,一个女人能把紫色穿的如此的大气,此刻,徐强也不得不叹服。   “怎么样,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倾国倾城。”   看着强哥眼里毫无掩饰的欣赏,子荛不禁想要捉弄他一番。   “什么破衣服,值得你花这么长的时间,真是麻烦死了。”   明显的言不由衷,可是最让子荛感到诧异的是,一向强悍的强哥竟然脸红了,子荛比发现新大陆还难以置信。   “强哥,不会吧,你竟然脸红了,真是百年难遇。”   子荛作势拿出手机就要拍。   无奈,实在是学艺不精,还未得逞就被强哥拿走了。   “哈哈哈哈!强哥,你这是□裸的摧毁罪证,我一定要告诉老爸,他肯定也会笑死的。”   “你敢说出去一个字,我现在就让你死个瞑目!”   看着子荛小人得志的样子,徐强第一次有把她杀之而后快的想法。   “呜呜呜,人家好怕,我可禁不住吓得,你你......”   看似语无伦次,实则是在挑战徐强的极限。   看着强哥越加阴郁的脸色,子荛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玩火自焚。   “强哥,我刚才肯定是产生幻觉了,您这么彪悍的人物,怎么会脸红呢?”   竭尽所能的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主要是子荛很有自知之明,如果现在笑场,真的就死定了。   经过这场小小的闹剧,子荛的心情真不是一般的好。   此刻,看着眼前人烟冉冉,灯红酒绿,子荛好似看到了源源不断的金钱,心情真是爽死了。   “子荛”   暮然回首,子荛真的觉得人生何处不相逢。   也是,顾衍南出现在此地,实在是太正常了。 chapter25誓言   “子荛,你还真真是深藏不露,此刻连我都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啊!”   “顾先生又何出此言呢,您能大驾光临才是我莫大的荣幸,我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罢了,又何足挂齿呢?”   “叶小姐真的是太谦虚了,您这么个大美人往这一站,不知折煞了多少人的眼睛呢,您要知道,比起那些庸脂俗粉,您当之无愧是艳压群芳,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人早已败在了您的石榴裙下。想必以叶小姐的自信,这个评价还是担当的起吧!”   两人礼尚往来,真正的是做到了笑里藏刀。   子荛真的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着了什么魔,按理说自己和他交情也不深,除了先前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还真想象不到有什么理由值得他如此的争锋相对。言语间看似恭维之意,实则竟似咄咄逼人,好似自己是他红杏出墙的妻子,真正是笑死人了。   “彼此彼此,比起顾先生的百花丛中过,我这真的是不足一提。”   子荛笑意宛然的环视了下四周,示意对方周围的蠢蠢欲动和芳心暗许。   不料,顾衍南对这一切仿佛置若罔闻,最可恶的是,他竟欺身上前,让此刻的气氛更加的暧昧而神秘。   “叶小姐,您难道不知道过分的谦虚就成了虚伪了。能让林墨凌如此的倾心相向,您又何须如此的故作姿态呢?”   “你!”   “怎么,恼羞成怒了?你既然能把林墨凌拿下,手段自是不一般,女人嘛,无非就是为了房子,车子,票子,既然如此,又何必对我的追求如此的故作矜持呢?要知道,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我见得多了去了。”   面对如此的羞辱,子荛再也无法伪装淡定。   猛然拽着对方的领带,抬腿就是一脚。   温润的气息萦绕在顾衍南的耳际,彪悍的话语却让他忍俊不禁。   “记住,下次再敢出现在我面前,绝对让你死个明白。”   众人皆被这浓情蜜意所蒙蔽,谁都无法想象背后的血雨腥风。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犹是那副讳莫如深的口气,子荛再也不想和他纠缠万分,转身就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美人女王般的身影展露无疑,对此顾衍南此刻真的不知该作何感想了。   比起早上得知子荛竟然就是妹妹所谓的情敌时的惊诧,此刻他要淡定多了。   妹妹感情道路的坎坷,顾衍南不是不知道。对于那个众说芸芸的女人,他也只是一贯的不屑,对他而言,这个人是谁都没有关系,毕竟在这个圈子里,想要攀龙附凤的人多的去了,关键是最终是否能够得逞。可是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这个先例,因此对于这个女人他也只是一如既往的当做笑话听了,孰不知,却在这不经意间遗漏了最重要的信息。   回头想想,的确是自己太过疏忽了。能让林墨凌特殊对待的人毕竟有她不同寻常的地方,只是历来和林墨凌交往不深,也就没有掺和这件事。   “真是个贱男人。”   虽然子荛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显然顾衍南刚才给她的刺激太大了,此刻她越想越不愤,真后悔没有再多踹他几脚,真是便宜他了。   “怎么了,谁惹你了?咬牙切齿的好似要杀人的样子。”   看着已在身前的林墨凌,子荛觉得这真是邪门了,一个大男人,走路都没个动静,真是太玄乎了。   “有事吗?”明显的口气不善。   “当然,不过这话应该问你才是。难得看你这样磨刀霍霍,我还真好奇谁有这个本事把你逼到这个程度,哈哈...”   “滚一边去,你少幸灾乐祸了,还不是因为你,就知道妖媚众人。”   面对子荛如此的指控,林墨凌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对于如此有特色的评价,如若不坦然接受,怎对得起子荛的一片苦心。   “你这女人,可是得把话说明白点。我这才进会所,都没来得及和众人寒暄,怎么谈得上蛊惑众人呢?”   子荛真的就不明白了,林墨凌向来孤傲,平日里别人都不敢与之多言,怎么到了她面前竟会如此德行呢,而且照这样下去,绝对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成为众矢之的,好似在他人心中我就是个红颜祸水,专门贪图官宦人家的权势了。”   闻言,林墨凌很是正经的思索了片刻。   “呵呵,我到是第一次发觉你如此的在意别人的眼光,不过有一点我得纠正一下,红颜祸水,你觉得你搭得上边吗?”   “切,就知道你没什么好话,我这纯粹就是自虐了。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从小就没心没肺的,断是不会为这些流言蜚语和自己过不去。对了,你认识顾衍南吗?”   “嗯,不过也不是太熟,顶多就是比陌生人强一点。怎么,别告诉我你口中的贱男人就是他?”   “真聪明。我倒是好奇了,看你和顾家二少哥俩好的样子,怎么会和顾衍南如此的生疏呢?”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也知道我向来对仕途之人没什么好感的。”   “切........”   好在两人理智尚存,没有过多的纠结这些无聊的事情。   两人与众人一阵寒暄,可以说把中国文化的高深莫测发挥到了极致,当然不能否定因为有林墨凌这个存在而使之大打折扣。不过总得来说,成果是喜人的,如果忽略掉林墨凌与生俱来拒人千里的萧杀之气,子荛今天可以说真的是功德圆满了。   周围恭维,炫耀,迎合,可以说真的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形形□的人物顿时让子荛觉得人生也不过如此,看似复杂,实则抛却外面华丽的虚伪的外衣,也就很容易看得明白了。的确,在这样的场合中真的很容易洞察人心,随着逐渐僵硬的笑脸,子荛觉得自己的道行是越发高深了。   “怎么样,还好吗?”   林墨凌很合时宜的表达了自己的慰问之情。   “还好,我现在终于明白其实我爸也挺不容易的。那么大岁数人了,常年活在这样的虚伪迎合中,不过,好在现在站在这里的人不是他,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   “你说对了一点,的确,叶叔叔是身经百战,周旋在各种场合中,着实不易。可最重要的一点你忽略了,此时如果叶叔叔置身此地,必是别人来阿谀奉承,毕竟以叶叔叔现在的身份,认识他的人肯定不在少数,余下的就是竭尽所能想结识他的人了。从这个角度来看,叶叔叔要幸运多了,毕竟他如今已是呼风唤雨,不需要主动去迎合别人了。”   “嗯,这话我爱听。要不你就多说几句,让我高兴高兴。”   对于这个无耻的要求,林墨凌理所当然的选择了无视。   子荛再接再厉,又一次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在林墨凌看来,真要成好奇宝宝了。   “林墨凌,为什么你对于他们的恭维丝毫不动容呢?按理说,就算是为了林家的面子,你也不应该做的如此绝决啊!”   还真是一针见血,不得不说,这段时间子荛真的成熟不少。   “这倒是个好问题。你要知道,人们正因为有利益的诉求,才会置身于此。而我,早过了这个年龄,以前热衷这玩意无非就是为了获得自由,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也就不会那么执着了。至于家族的利益,自有别人来成全,我断不会受控于此的。”   “切,不要摆出那种老气横秋的样子,你才多大啊,如果总是这样了无生趣,那活的多没劲啊。”   听了子荛的话,林墨凌畅怀大笑。这小妮子真是越发的厉害了,竟有如此的洞察之力,看来自己真的是没有看错人。   “你说的也对,不过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就不回那么无聊了。你每天都会给我带来惊喜,你说这样的生活怎么会无味呢?”   对于林墨凌的溢美之词,子荛真的受之有愧,自己只不过是寥寥数语竟让他有如此的感觉,真是把她惊到了。   “你说我俩这算怎么一回事,友情有余,爱情未满。有时候我都搞不明白,你我之间到底是什么多一点。”   面对子荛如此的直白,林墨凌也不得不坦诚。   “什么都好,无非就是一种感觉,为什么非要把它定义为爱情才对呢?或许其他一切都是未知,但有一点我们可以确定,即使最终做不成情人,咱们也是永久的朋友。”   “也对,我们是永远的朋友,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两人紧紧相拥,似要上天铭记这一刻的誓言。 chapter26 魔障   这几天子荛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每天乐呵呵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高兴似的。对于子荛这种没出息的表现,徐强自是要调侃她几句:   “怎么,这点小钱就把你乐成这样,别跟刚进城的村姑似的,一副土包子样,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子荛对徐强时不时的语言攻击显然已经有了很强的免疫力,即使再多的鄙视也能保持岿然不动,可以说真的到了云淡风轻的境界,犹自一人陶醉在这日日的车如流水马如龙中,享受着成功的喜悦。   哲学有言,透过现象看本质,子荛可以说这段时间在这方面有了很深的造诣。   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人群,但凡能踏进这里的可以说都自命不凡,个个都那么多金,阔绰,还真是极致的视觉享受。当然也不免有人顶着很瘆人的长相却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二百五似的,左拥右抱,意气风发,还真觉得那些美人的投怀送抱是冲着他的英俊帅气去的。对于这种典型的暴发户行为,子荛也只是一笑置之,毕竟这种人虽有伤大雅,但却不能否定其对会所的贡献。   除却每天的把酒言欢,虚情假意,故作殷勤,有一件事还真是不能不提。   毕竟娱乐城这种地方,无非就是一个顶级的玩乐享受之地,这里是男人的天下,却更是少不了女人的润滑。即使这种事图个你情我愿,加上外围赫赫的保镖,一般人也不敢乱来。不过这终究是常态,难免有些醉酒之人或是清醒却假借酒意闹事之人打破这常规。   那天华灯初上,向来镇定的李经理却表现出一副急切切的样子,子荛略一询问才知道大厅出事了。据说是一个身手不凡的女人把本市检察长的儿子给打了。子荛原想着充其量不过就是风流债,可听到秦小悠这个名字时却也让她兴趣勃勃。   这个女人她只是寥寥数面,却让她记忆深刻。   子荛也从未想过在这样的风尘之地,有这样一美人,清纯脱俗,却又柔中带刚。   不过这厉害的身手却也让她大吃一惊,毕竟这也太玄乎了,子荛一直以为世界上和她一般强悍的女人肯定是稀缺动物,此时看到如此震撼人心的一幕,子荛难免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意。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看着那男人满地找牙狼狈至极的样子,子荛真觉得这女人真他妈对她的味口。因此这次打人事件子荛也就一语定音:“男人女人嘛,无非就是这么一回事,你看着场面或许颇为壮观,可保不准人家有啥恶趣味,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   后来两人成为朋友时,秦小悠想到这一幕,也不免打趣道:   “你还真厉害,一句话就把这刘公子的名声毁于一旦了,明显的杀人于无形,你说以后你让他在男人堆里怎么混啊!”   对此子荛也毫不谦虚:“呵呵呵,不看我是谁,还真把我这当妓院了,就他那一脸的肥猪样,倒贴都不会有人要的。”   之后两人的友情急速升温,所以说女人真的很难捉摸,一次偶遇竟迅速的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对此,徐强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在调查对方的身家背景之后,那份防范却不知不觉中转变成了怜惜,只不过神经大条的他从未察觉。   一段时间的相处,以子荛多年的女性直觉,觉得秦小悠身上必定有很深的秘密,从她时常不经意间还未来得及掩饰的忧伤的眼神就可以猜个大概。不过她永远不会像强哥那么鲁莽,对于窥探朋友隐私这种做法,她是永远不会触及这个底线的。   这日,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子荛想着把何若那些狐朋狗友都叫出来聚聚,对于这些爱玩爱闹爱疯的朋友,如果不让他们来娱乐城玩物丧志一番也太不够意思了。   彼时何若还在格子间犹自和那些恼人的数据混战着,在接到子荛的电话时,可以说是欣喜若狂。得知子荛早就来了A市,却迟迟没有露面后,电话里就嚷嚷着要她好看,大概真的是得意太深,忽略了不远处那抹意味深长的目光。   子荛向来很勇于承认错误,这不为了显示自己的赔罪之意就相约在顾氏的门口相见。   显赫,气派,壮观,看着眼前的双子大厦,子荛真的觉得怪不得人家都说林顾两家是本市的翘楚,单凭这阵势就让人不敢小觑。   “子荛,我在这儿!哎,真是憋屈死我了!”   人未到声先来,这一贯的气势让子荛不禁宛然。   “瞧你这刚脱离苦海的猴急样,你要知道隔墙有耳,如若落人口舌,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何若连走带爬的坐上了副驾驶座: “你不知道,这可是比资本家还黑的地方,外人眼中我们是人人羡慕的白领,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实际上充其量也不过就是高级打工仔罢了。”   看着何若一脸的愤慨,子荛不禁调侃道: “瞧你一向是妇唱夫随,怎么,今儿沈奕没和你一块啊?”   “切,快别提了。这不,办公室恋情真他妈不是人玩的,搞得就和一地下党似的。这事除了几个要好的人知道,哪还敢到处张扬啊!”   “也是,的确是有点不近人情了。按理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害你们这大好青年都沦落为剩男剩女,也真是缺德。”   子荛也不免为何若打抱不平,对于这丝毫没有人道主义的条例,更是觉得能搞出这玩意的人真是太有创意了。   子荛的话才出口,何若就表现出一副八卦的样子: “瞧,听听这口气,我们这些剩男剩女,难不成你现在名花有主了?让我猜猜,莫非还在继续那场师生恋啊!”   “都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别瞎起哄了。你要知道,和林墨凌在一起,绝对得有强大的内心,否则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俗话说解释就是掩饰,对于子荛如此急切的撇清自己,何若觉得背后定有玄机。   “好了,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这么急不可耐。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就说我们这万众瞩目顾大公子,不也是那么让人难以掌控吗。”   子荛稍作停顿才反应过来何若口中的公子是顾衍南,毕竟平时都是顾大少的叫,这凭空出来公子这么文艺的称呼还真是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听你这么一说,这顾衍南还真是一祸害,白白辜负了你们这些思春少女的心啊!”   “滚一边去,少把别人掺和进来。只萧萧那瘆人的眼光,谁还轻举妄动呢?”   子荛倒是好奇了,这萧萧什么时候和何若搞一块去了。   “你也就别瞎猜了,这不,萧萧和我们顾氏千金是闺蜜,从后方空降到我们销售部做了销售总监,搞得公司里乌烟瘴气的。”   子荛倒没想到萧萧竟有如此大的能耐,这顾西也是,把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留在身边,真真是“遇人不淑”。   “就她那伎俩,也无非就是削尖脑袋往顾家钻,其他幺蛾子倒也不至于。”   “说的也是,表面上是一销售总监,实则也就是一公关人员,不过这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你这话也忒损了点吧,搞得人家娘胎里就这股狐媚样。难不成,你们俩有什么过节不成?”   “其他倒没什么,只是她瞧我的眼光真是让人毛骨悚然,真不知道我这么一平民老百姓,有什么可防的,这女人大概真是走火入魔了。”   两人最终对于这个话题都很悻悻然,一致认为这个思想和行动都很诡异的女人还是不惹为妙。   殊不知,有些事情避无可避,或许真的就是命中注定的魔障了。 chapter27 梦魇   顾西这天一大早就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了,迷迷糊糊中看了眼来电显示,原来是萧萧,一时之间不加掩饰的厌恶之情显现无疑,对于这个女人,本质上她是很排斥的,那种随处彰显的市侩之气,真是让她很是反感,尤其是打着她的名号肆意妄为,真真是利欲熏心到了极致。   调整好心态,深呼吸几次之后顾西终于按下了接通键。   虽说萧萧这人有诸多劣迹,不过现在还时机未到,毕竟能如此了解叶子荛并能为她出谋划策的人真的太稀缺了,单凭这一点也得让自己更加隐忍一些。   “喂,大清早的有什么事吗?”   即使已极力压制自己的语气,可是只要是有心之人都能感觉到她的不善。而聪明如萧萧就更不可能忽略这一点了。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有朝一日的翻身仗也不能不去迁就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这就是现实,即使认为对方比起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可不能否定的是家族这个优势就是自己最大的致命伤,身份阶级的差别是自己难以逾越的界限,或许大多数人都甘于命运的安排,屈从于现实了,可是她不同,正因为对自己的处境有着深刻的认知,才不能这样凑合过一辈子,人活一世不就是去追逐吗,如果连理想都放弃了那还活什么劲呢?   所以同为女人,尤其是某些方面很相似的两个人,既然都明白自己的所需,那必定不会轻易的撕破脸面,即使内心真的恨得咬牙切齿也仍然得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而暂时处于劣势的萧萧就更应如此了。   “怎么着,起床气这么大啊!大小姐,要不是有重要的事情我哪敢扰您清梦啊!”   此刻听着萧萧明快如初的语气,顾西很是鄙视,还真是自己养的的一条狗,想到这一点她很是畅快,虽然说在林墨凌的事情上自己饱受挫折,不过比起眼前举步维艰卑贱至此的这位,不得不说还是很幸运的,毕竟自己不用处心积虑的来改变自己的出身自己的一切,因为在很早以前她就知道,这些东西绝不允许别人来剥夺,定会用毕生来捍卫。爱情没有了还可以再找,可是出身改变了就真的是出局了,如果连玩一场游戏的资格都没有,那才是真正的可悲。想着电话另一端的人,此刻顾西暗暗地告诫自己,这些年的努力不能白费,一定要淡定如初要在这个家里是生存下去。   “说吧,到底什么事,如果是为了我大哥,我真的劝你千万不要操之过急。”   “瞧你说的,我哪有那么大的野心,顾大少谁不知道,哪是我这种人可以掌控的。”   “好了,明人不说暗话,在我面前也就不用掩饰了,毕竟我哥娶谁对我来说都一样,所以对于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制止的。”   萧萧即使知道顾西此刻也不过是糊弄自己,可是却难以自拔的沉浸在了这即将收获的喜悦之中。或许,纠缠于“爱情”的女人大多都是这样,她唯一没有意识到的是,自从自己踏上这条坎坷的道路,一直都在重复做两件事情,那就是欺人和自欺。   “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过了,言归正传,我可是发现最近林少和叶子荛走的很是近,要说逢场作戏也就罢了,可你我都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你可得上点心啊。而且奇怪的的就连你大哥二哥都老往会所跑,真不知道这个叶子荛到底有什么能耐,让人这么着魔。”   “那还用猜吗?你不知道多管齐下吗?一个林默凌哪够用啊,要是有朝一日吹了,还不是前功尽弃啊!没想到这女人这么有心计,你说这到底如何是好呢?”   面对林墨凌的事情,顾西每次都显得有点沉不住气,也难怪,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是个人都得乱了阵脚。而接下来的未雨绸缪就更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了,而萧顾两人的结盟就是最有利的证明。可是俗话说得好,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不知道顾西之于萧萧,或是萧萧之于顾西,最终到底是谁愚弄了谁!人总是被眼前的一切所蒙蔽,或许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两人都是注定的输家。   “这事就得你自己捉摸了,男人嘛,尤其是林墨凌如此强势的人,如果没有必胜的希望,那就只能自己动手去争取了。说不客气点,比之随之而来的权益,这女人的矜持算的了什么,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是想想如果跟一个平凡的人窝囊的过一辈子,你甘心吗?而联姻这种事,即使预料到以后的相敬如宾那又如何,男女之间激情能维持多久,最终女人能靠的上的无非就是背后的权势。”   不得不承认,萧萧的话还真的是说到顾西心坎上了。没错,即使没有萧萧的指点,她也是这么想的,毫不客气的说其实这是顾西根深蒂固的想法,只是这些年她过于自信了,总是觉得别人不过是林墨凌生命中的过客,她才是他的终结者,可是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乾坤变换,成了那个所谓的过客。   每每想到此,顾西也不得不感伤。   “你说的固然有理,可是你也知道,我现在连在他身边的借口都没有,而且墨凌一向是飘忽不定,我也抓不住他的动向啊!”   “这你就多虑了,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要本末倒置了。虽说林墨凌不好掌控,可是我看林夫人对你可很是上心,如果能让两个家族都认可你是林家的儿媳妇,那到时林少的意思又有谁会在意呢?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你权衡一下,虽不是胜券在握,那也差不多啊!”   “你的意思我也懂,可是具体怎么做才好呢?如果这件事让爷爷知道了,那肯定又对我所有不满了。”   顾西很少和外人谈自己的处境,尤其是这种尴尬的待遇。可是由于身边没有几个朋友,而她毕竟也还是一个小女生,难免藏不住心事,所以无形之中也就对萧萧抱怨了几次。这种豪门世家重男轻女的事情,萧萧倒觉得是意料之中的,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事情远没有表现这么简单。水有源,事有因,不过对于这种豪门的纠葛她也不想搀和,现在耽误之急事如何谋上位。她不知道的事,无形之中自己忽略到了一个重大的阴谋,错失了一个强大的武器。   “好了,话已至此,其他事情就看你自己了,我也多说无益,毕竟真正涉身其中的是你,成功与否就看你的造化了。”   顾西再想多言,就听到了嘟嘟的响声,此刻看着拉的严密的窗帘,她浮现出了深深的无力感。或许只有在这阴暗的环境中她才会允许自己如此的脆弱,外人看来这顾家千金必是呼风唤雨,万般宠爱,可是真相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年来,无数次的梦魇,无数次的惊醒,她不知道自己能维持几何。   她多么希望那年的事情只是一个假象,多么希望那个男人不要再打扰自己平静的生活,可这也只是一个梦而已。   虽然大整个家族都以为爷爷只不过是嫌弃她是个女孩,可是只有她知道,真相远非如此。毕竟小时候爷爷毫无掩饰的宠溺不是假的,而那种刻意的疏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也是那个男人出现不久吧!   这些年,她刻意的欺骗自己,没有谁会来揭破这个秘密,没有谁会来剥夺自己的一切,可是前几天自己隐约感觉到了那人的踪影,每次都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虽然一直在安慰自己是出现幻觉压力过大了,可是这充其量也不过是掩耳盗铃而已。如果真的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那自己如何是好啊!其实对于林墨凌的执着,连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深入骨髓的爱意还是寻找下家的计谋。这样的问题她不会多想,更不愿多想。如果结局美满,那即使过程肮脏又如何。她不止一次的告诫自己,结婚之后必定会竭尽全力来爱林墨凌,补偿也好,愧疚也罢,即使有朝一日事情败露了,只要自己意志坚定,有哪那么容易撼动呢?   那天的事情至今为止都历历在目,那个口口声声称自己是他女儿的男人,成了这些年她最大的恐惧源泉。每次梦魇之时,她都明显的记得就是这个男人在追逐她,即使四处逃逸也难以摆脱。这些年她一直知道,要想摆脱这一切就必须努力的掩人耳目,与她而言就好比一场生死相搏的大事,如果不能善终,那就会无异于玉石俱焚。她不知道,为了坚守固有的一切,到底会多大的牺牲。   仔细思索,这萧萧倒真的是与自己不谋而合,或许真的是本质上太过相像了,所以对于萧萧的攀龙附凤的做法倒真没有十足的鄙视之情,相反倒是有点感同身受。唯一的异同不过是一个追寻一个坚守,孰不知这守护是何其的不易。常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看来现在真的不能再这样固步自封等待上天的垂帘了。   人需自救,顾西一直都很坚信这一点,此刻犹甚。   这几日,子荛一直都沉浸在和何若等人的醉深梦死之中,这样说真的没有丝毫的夸张,用沈奕的话说真是要赛神仙了。对于沈奕这种言辞,子荛直骂他没出息。可显然别人都不这么认为,毕竟在这样的销金窟中,如果不是子荛的慷慨,在座的人哪怕是穷其一生都难以涉足,思及此,众人皆认为子荛够义气够哥们,嚷嚷着再有这样的机会,千万不要忘了这般狐朋狗友,对此,子荛也只能哭笑不得。不过看着众人玩的不亦乐乎,子荛的心里真的是出奇的畅快。   不过在这几日的玩闹中,大家都收获甚多。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结交了秦小悠这样的美女。男人对于那种浑身散发神秘之感的女人大多没有多少抵抗力,更不要说是这样一个尤物了。   面对众人的垂涎,秦小悠很是淡定的说了一句话,简短直白,却让众人如五雷轰顶,皆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不得不说,即使强悍如子荛,也被当场惊诧到了。思觅良久,都觉得这个消息真的是非一般的难以消化。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竟然是一个单亲妈妈,这世间还真是无奇不有,没有做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这样一个重磅炸弹下来,如果真的还有人没有丝毫的退缩,那真的是稀有动物了。   看着众人神色迥异的样子,秦小悠一阵好笑,对于这样的神情,她已经过于熟悉了。起初还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这么些年下来也就淡定了,毕竟这是自己的选择,有时夜深人静时也会反问自己,到底后不后悔,可是至今都没有找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那人的声影大概真的已经模糊了,或许真的应了那一句话,世间没有忘不掉的事情,在美好的东西也有烟消云散的一天。   子荛向来都没有窥视别人隐私的癖好,可是此时却难以抑制的蠢蠢欲动了。而那副极力掩饰却又兴致勃勃的神色,在秦小悠看来真的是哭笑不得。   那晚曲尽人终之后,两人很有默契的来到了露台。在这整面的落地窗前,即使夜色深沉却难以掩饰这绝美的容颜。看着对方镇定而清醒的眼神,子荛真的觉得从心里佩服起来。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你就不能稍微的含蓄一些。”   对于秦小悠的笑骂子荛很是不谦虚道:“你就别卖关子了,赶快说来给我听听。”   话音刚落,空气瞬间就凝重起来,一时之间,周围安静到可怕。   秦小悠显然陷入了思绪之中,子荛一时之间很是不安,或许自己真的太过鲁莽了,只顾着自己的好奇,却忽略了别人的过往。   “算了,你就当我没说,你看我…”思及此,子荛不自觉的捏了捏拳。不过歉意还未说出,就听到了对方的回应。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也早已过了青春萌动的时候,现在想想也就是一场镜花水月了。相爱却不能相守,这样的事情何其多。”   “为什么不可以呢?只要两个人坚定,即使重重险阻又如何?”   “是啊!只要相爱,一切都是其次。可是这种严重的不对等在后来就变成了我的梦魇,我只是不想他以后后悔,如果两人的努力最终换来的是一味的埋怨和指责,这真的是我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啊!”   “那他知道有这个小孩吗?你难道不会后悔吗?孑身一人,难不成你还在等待什么?”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事已至此,即使再相见也只会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其实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是悔还是不悔,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自己无数次,可是一直都没有答案。何况这对我而言都不重要了,毕竟生活中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哪有闲情来追忆这些无聊的往事。”   可以说那天和小悠的谈话让子荛感触良多,以前她一味的认为相爱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却远非如此。爱情是什么,能让一个女人甘愿如此的隐忍,即使离开了还是这样的执着。小悠虽然说这一切都已经是过往了,可是子荛觉得不是这样,能让一个如此优秀的女人如此坚守的,那必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情,或许真的是太过绚烂,才如此的让人难以忘怀。 chapter28 过往   今天的例会一如既往的波澜不兴,虽说这顾氏上市在即,可是相比起初的焦头烂额现在大家都安逸许多了,毕竟结局是注定的,大家对此都心照不宣。顾氏这样有浓重的政治背景的企业,上市手续无非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商场沉浮无一不是如此,如果能攀上政府这样的高枝那就无异于囊中取物了。   而唯一有别于往日的大概就是坐在主位的顾唯衍,好似被什么事情控扰良久。尤其是百年不遇的满脸的凝重更让大家捉摸不透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顾总如此的神游九霄,大家一时间有了满腹的疑问。   对于众人的疑惑顾唯衍显然也察觉了,可是他也第一次的没有了答案。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财务报表,除了心烦意乱真的别无其他。他知道,定是什么事情扰乱了自己的耐心,可是却不能承认,更不愿承认。   思绪回到了几天前的那个夜晚,如果说这世界上真的有什么事情是顾唯衍难以预料的,那定是与秦小悠的重逢了。呵呵,其实也算不上重逢,充其量也不过是顾唯衍单方面的追逐。一袭白衣,一如记忆中的飘逸美丽,顾唯衍一直都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是那一刻他才知道,先前的一切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在看到那个记忆中的身影的那一刻,他明显的感觉自己心跳如初。   对于自己这样的反应,顾唯衍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对于这个没有心的女人,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魔还是怎么,竟该死的想要拥入怀中。想起多少个深夜的孤寂,多少次醉生梦死之后的惊醒,这一切都要都是拜秦小悠所赐。当初是谁说要给他时间等待一个结局,可是在自己的孤身奋战中收获的是什么,除了欺骗唯一剩下的就只是多年的逃逸。   被自己挚爱的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如此的挥霍自己的感情,每每想及此,顾唯衍不是不恨的。可是,只有他知道,内心深处除了恨意,更多的竟然是希望他日的重逢。秦小悠失踪之时,他不是没有找过,一度以为是家人做了手脚,那时甚至不惜和家里撕破关系,可是当他知道一切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时,一瞬间好似以往的信仰都坍塌了。从那时起,他就告诫自己千万不能付出真情,在这男女博弈之中,要想不被伤害就必须让这种机会降为零。这么多年,他自认为自己做的很好,除了平日里的逢场作戏也就是面对子荛时难得的怦然心动了。相比大哥的直白,在对待子荛的问题上他一直都保持着一种低调的态势,以前还能欺骗自己说朋友妻不可欺,可是见到秦小悠的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他喜欢的不过只是一个影子罢了。   最近顾唯衍彻夜难眠,萦绕在脑海中的皆是当初的海誓山盟。想起秦小悠当初的不告而别,如今却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到底是谁给了她这样的胆量。   不得不承认的是,她不过是仗着自己爱她罢了。   对于好友的失常,林默凌顷刻间就发觉了。只是秉承一贯的闲事莫理的风格又一次的保持了沉默。可是显然这次是逃不过了,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看着顾唯衍夜夜的烂醉,展露无疑的悲痛,就算冷漠如他也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好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值得你这样的折磨自己。”   这夜酒醒之后,林默凌适时的道出了自己的疑问。   良久的沉默更让林默凌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思绪几秒,一时之间竟也了然于心了。   的确,在他眼中,顾唯衍虽说向来都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可是或许也只有他知道这只是种逃避的方式罢了。有些事情难以忘怀却又抓不住,这就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任由自己自生自灭,二是寻找新的玩意麻痹自己。显然顾唯衍选择了后者,大概大家都知道,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即使很渺茫,但也好过无望。   秦小悠的事情他虽不能说略知一二,却也知之甚多。其实他一直都很好奇,到底是怎么一个女人能让好友这么多年都难以忘怀。对他而言,爱情要不得一点的牵强,如果不能全身心的在一起,那不如不要。感情这个东西最纯粹了,如果掺和和些许的杂物,那他宁愿舍弃。   “怎么,难不成有她消息了?”   此刻的沉默就是一种默认。到底是争取还是放手,林默凌觉得这定不是自己可以插手的事情,而且凭他对顾唯衍的了解,必是有一场巨大的风波。放手,看似容易,可是如果都像相像中那么简单,那就不会有这么多年的纠缠了。   “因为是好兄弟我就奉劝你一句,如果还爱她,就不用计较那么多。唯有坦诚相见才是解决之道,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那么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此刻看着顾唯衍的落魄,林默凌真的觉得这女人的破坏性是如此的强烈,持久性更甚。想起那天子荛那句友情有余爱情未满,一时之间觉得自己真的是任重而道远,要拿下这个小东西看来还得有些时日了。不过他不急,如果说林默凌一向缺乏耐心,那么这场爱情的长跑就是他有生之年最具耐心的一次了。   常言道,这人算不如天算,前几天子荛嚷嚷着要给他介绍一位新朋友,对此他很是不以为意,毕竟这小妮子经常花样百出,因此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太当真。尤其是像她那种随时都可以称兄道弟的豪迈,更让林默凌哭笑不得。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机缘巧合,那么此时林默凌真的对这个秦小悠刮目相看了。多年的失踪,如今却出现在这烟花之地。以他对顾唯衍的了解,此事必不会轻易终结。   可是这几秒的出神在子荛看来却是相当的不爽,所以说这手脚永远先于脑袋,还未等林默凌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腰上猛地一痛,还真是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子荛故作无辜状,温婉的挽着林默凌的手臂,仿佛刚才犯罪的那个人不是她。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林默凌永远都不是子荛的对手。   “怎么样,小悠姐漂亮吧,我就说回眸一笑百媚生就是为她准备的。你说要把这样的女人娶回家还不赚翻了!”   对于子荛的调侃两人均表现的很淡定。   “你好,秦小悠!”   “林默凌!”   不知为什么,秦小悠感觉这个男人的目光很有深意,可是具体是什么感觉竟也一时之间难以言喻。   “好了,你不要总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你真以为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强悍能经得住你如此有深意的注视啊!”子荛适时的制止了林默凌状似无意的失礼。   对于林默凌的时常,以子荛的心性势必是丁点也藏不住的。   这不得着小悠去洗手间的空隙,子荛就抛出了自己的满腔疑问。   “说!你和小悠不会有那么一腿吧!这样饱含深意的目光就连我都难得一见呢?”   子荛浑然不知自己满身的醋意,不过听在林默凌耳中却是出奇的受用。   “什么叫一腿啊!瞧你这措辞,不过有一点你说的不错,我和他还是颇有渊源的。”   这句话无异于一个重磅炸弹,让子荛一时之间竟也难以消化。   渊源,难不成这小悠的孩子竟是眼前这位的,神啊!这到底是哪门子事啊!   看着子荛一脸的纠结,林默凌不禁莞尔。不用想都知道这小妮子脑海中无异于天马行空,必定是什么事情都能让她扯在一起的。   “好了,停止你的猜想吧!你脑海中的那一切都和我没有丝毫的关联。”不想再浪费时间,林默凌立即做了定论。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虽说对于林默凌的话是百分百的信任。不过还是喜欢装腔作势一下,否则自己颜面何存。   “就你那小脑袋,还能有什么好的猜想吗?把我想成一个风流浪子这算是客气的!”   “难道你不是吗?据我所知,你的历史可是很丰富啊!毫不掩饰的说都可以写成一本厚厚的书了。”   其实对于林默凌的过往子荛并不介意,毕竟对方比他大将近十岁,在这一段的空白中如果要求对方依旧守身如玉真的是太不近人情了。而且子荛是一个不喜欢追溯过往的人,如果说自己真的能够和林默凌携手,那么自己就是他的现在和未来,至于其他的女人只能活在他的过去了。如果说连这个自信都没有,那么从一开始就不会给对方以希翼。   “少没良心了。我承认以前过的的确很荒唐,但是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   “嗯!”不知为什么,子荛很自然的给了对方回应。或许对于两人之间的定位,自己心里早有了定论,只是被忽略掉了。此刻,子荛瞬间意识到这个男人竟真的对自己有了如此大的影响,竟让自己不忍伤他分毫。   对于秦小悠的事情子荛最终没有过多的追问,在她看来上一次的事情已经很失礼了,感情无论对哪个女人都是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而每个人也有她保持静默的权力,如果通过其他途径去了解就难免有窥视之嫌了,而一向光明磊落的子荛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说实在的,在这芸芸众生中相交成为朋友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尤其是这种成年人的友谊更是不可多得,在子荛看来,既为朋友那必定会相互尊重,如果连这点起码的礼节都没有,那这场友谊注定是不堪一击的。不得不说这个理念虽说不是什么高深的哲理,却也有很大的可取性。如果世间大多数人有这样的觉悟,那肯定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悲剧发生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得不说,秦小悠能交到子荛这样的朋友是她最大的幸运。而谁又能想到在不久的将来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在秦小悠和顾唯衍的爱情博弈中,子荛有着难以泯灭的功劳,不过这也只是后话了。 chapter29 秘密   顾唯衍一直都没有期望秦小悠归来的消息能够掩人耳目,当然也从来没想过要在这件事情上做任何的隐瞒,事实上他已做好了随时被老爷子召见的心理准备,可是真正到来的那一刻,内心深处却有一股难以言语的悲哀,或许可以说是第一次他隐隐理解了秦小悠逃逸的缘由。是啊,有家族如此的庇护,即使是一个侯门深处的女人也难以招架,更何况是秦小悠这种单纯的心性了。   此刻回想一下,当时大概自己真的太忙于应付家里的压力了,虽然对于秦小悠的忐忑有所察觉,可是当时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种常态罢了。或许那时她就下定决心要远离他的生活了,仔细想来也真的是无可厚非,毕竟就那几天的事情连他都疲于应付,而小悠的压抑更可想而知了。   顾唯衍丝毫没有意识到原先的恨意早已慢慢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各种麻痹自己的借口。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秦小悠真的太过美好,尤其是那一抹白衣,更唤醒了他多年隐匿的炙热。   兵来将敌水来土掩,对于即将面对的家族拷问,他竟没有丝毫的不安。是谁说过,一个人内心的强大足以支撑他的一切,即使前方坎坷不平却难以抵挡这种来势汹汹的气势。   失而复得,这几天顾唯衍脑海中经常重复着这样的字眼,虽说一切还尚在待定中,但在他看来这已是上天给他最大的恩赐了。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不是秦小悠的逃离,而是在她逃逸之后自己竟不知到何处追寻。他下定决心这次定不会让对方从自己手中逃掉,何去何从,这不是命数,而是靠自己去争取的。   想及此,顾唯衍发觉自己的脚步也瞬间坚定了,看着门口等待已久的警卫,他竟对即将上演的戏码充满了期待。   “二少,快进去吧!”   扫了眼来人的脸色,顾唯衍顿时不禁嗤笑,这人显然也感觉到自己即将面对的窘境,虽说和他无关紧要此刻竟连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哎,这年头,谁都是人精,一个个都像是奔着奥斯卡去了,一个比一个能装,一个比一个隐忍。看来,以后得想法子脱离这大院的束缚了。想及此,顾唯衍不能不佩服林默凌的先见之明,看来自己先前的爱情赌注注定会输,未雨绸缪,如果自己能尽早的意识到这一点,或许他和秦小悠之间就不用兜这么多圈子了。   看着眼前的这阵势,顾唯衍顿时颇感无奈,看来这是要逼自己招供了。   “二哥,你快说句话啊。”顾西明显的心虚的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顾唯衍的身后。   其实这些年家里对于秦小悠的事情也早就淡忘了,也绝对没有闲情搞什么暗中调查。而此时的局面大多应该拜顾西所赐了。确切一点是源于她背后的谋士萧萧,那日萧萧和她说二哥这短时间频繁地光临会所,表面上看似去消遣,可是暗中观察之后竟然是源于一个女人。   女人,大概顾西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敏锐性,尤其是听萧萧绘声绘色的描述之后,她才确定对方的身份。   对于二哥的情感问题,顾西并未想过要涉足,可是深思熟虑之后她还是决定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母亲,毕竟这个家里最疼爱自己的就是母亲了,如果能长期的保持同一战线,那即使事情败露的那一天母亲也肯定会顾念旧情,难以舍弃她。常言道,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为了自己长远的利益,此刻她不得不舍弃了宠溺她的二哥。   “说!那女人是不是回来了!我们也不想再为这件事情大动干戈,在外面你怎么玩都可以,可是绝对不要妄想娶进门来!”   顾唯衍还未开口,顾夫人就摆明了自己明确的立场。   的确,这在大多数世家子弟看来无异于上天的垂帘了。能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又不会影响到家族的利益,这样的计谋,这样的头脑,也只有常年涉身其中的人能有如此的智谋了。   可是,他有他的骄傲,有他的坚持,尤其是面对秦小悠的事情,他绝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妥协。   “妈,小悠她不是别的什么女人!她将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子!”   此刻顾唯衍不想多言,更不奢望别人的理解,真真是横了心想要遵循自己的意愿。   对于儿子如此狂妄的目中无人的话语,顾正楠很是不爽。这还真真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好儿子,在一个女人的问题上如此的纠缠,真是让他失望之极。   “哼!”顾正楠越想越气,随手拿了个杯子就劈头盖脸的甩过去。   情势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看着面色凝重的众人,顾唯衍愣是一动没动,执拗的没有丝毫的松口。   “爸,您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专制,五年前我已经错过了一次,现在我决不允许这样的悲剧再次上演,我现在把话撂在这了,你们谁都别想着动她,否则什么事情我都做得出来!”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在这个家族还尚属首次,看着丈夫即将爆发,顾夫人赶忙挡在了儿子面前。   “唯衍,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啊!真不知道个天高地厚,赶快给你爸道个歉!”   “是啊,哥,你就赶快说句话啊!”面对这即将失控的局面,顾西也难以抑制的紧张起来。   顾唯衍看着眼前的家人,一时之间真的是百感交集。真不知道自己是幸还是不幸,外人看来,他们这种世家子弟是何其的风光无限,可是这背后的代价又哪是常人可以承受的。   “爸,您也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心存执念,我们已经浪费了那么多年,我真的再也输不起了。”   他停顿了一下,没有忽略到众人眼中的责备,惊愕,失望,可是这话不得不说。   “这么多年,我也想过要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听从你们的安排,就这样过一辈子,毕竟如果对方不是她,那对我而言就不会有丝毫的差别。我也想过要放弃的,可是突如其来的重逢,你们让我如何置之不理。”   顾唯衍语气中的悲怆和坚持,让家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   终于,一直没搭话的顾老爷子打破了此时的平静。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唯衍,你和我来书房!”   如果说这个家里顾正楠是权威,那么着顾老爷子的话就无异于圣旨。虽说顾老爷子已退休多年,但是常年在政坛巅峰的交锋更让他在这个家里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此刻,顾唯衍也很难捉摸透老爷子的心性,如果说是因为自己的事情,那大可在这当场解决,能够动辄到书房,那必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了。   刚进书房,顾老爷子就把一个档案袋丢向了他。   看着封面上的绝密二字,顾唯衍一时也纳闷起来。   在顾老爷子的示意下,他疑惑拿出了里面的资料。   夏中林,这是什么人物,需要爷爷如此的特殊对待。   顾唯衍还未提出自己的疑惑,就被爷爷的话语惊诧到了。   “夏中林,也就是顾西的亲生父亲,这件事我需要你帮忙调查下去,我绝不允许这种狸猫换太子的事情在我顾家一直存续下去!”   “这,这.....爷爷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顾唯衍顿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也难怪,即使换作他人毕也是同样的反应。   这件事真的是太玄乎了,从家里出来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可是他还是难以消化这样的重磅消息。   “其实这件事情我大可以自己直接调查下去,可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是人老了吧,不想再让这个家里徒增悲伤,也就中途搁置了。可是最近,又有了这夏中林的身影,对于这件事我要的是当年的真相,更要你找到真正的顾西!”   “我不是在和你谈交易,不过如果这件事办成了,你的事情定不在话下。无官一身轻,尤其是这几年看清了好多事情,对于这权势的纠缠也就不会如此的热衷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不想做过多的干涉,可是唯独顾西这件事我终究是不能释怀。”   爷爷的话语不时的萦绕在自己的耳边,虽说他不想相信会有这么狗血的事情发生,可是眼前铁证如山,想要否定又何其难啊!   相比这件事情给他带来的震撼,其实这些年顾西的隐忍莫名的让他背后涌起一股凉意。按爷爷所说,这顾西多年前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却能够暗中隐藏这么多年,对此,顾唯衍真的是有着莫名的感觉。   毕竟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妹妹不是假的,而且这感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果单纯的因为这血缘就隔断彼此的联系未免太过残忍,可是想到顾西这么多年的隐忍,他真的很是不舒服。这其中暗藏的欺骗和虚伪,想想都觉得让人难以接受。   如果母亲知道如此的真相,不知道能否承受这样的打击,可以想象,这件事情如果被揭穿,无异于是晴天霹雳。以母亲对顾西的溺爱,要她情何以堪啊!   思前想后,顾唯衍终于决定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真正的顾西,顺着爷爷提供的这些资料必是能够寻些蛛丝马迹,而真相之后的面对,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大概世界上真的有血缘这种说法,当得知自己的亲生妹妹流落在外时,即使尚未谋面,顾唯衍内心深处竟也有着深深的期待。如果有人现在指责他的冷酷无情,那他定不会有任何的异议。毕竟自己现在的举动无异于把顾西推动风头浪尖,也打破了她多年努力的维护。可是现在,没有什么能够阻拦自己调查的脚步,即使单纯的为了查明事情的真相,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所以说男人都是理智的,这话一点都不假,即使面对这即将到来的风起云涌也能当断则断。当下,顾唯衍真的能明白这些年爷爷对顾西的刻意疏离。俗话说不知者不罪,而顾西的作法无疑把自己推向了难以扭转的局面。欺人者自欺,顾西的这步棋看来真的是太疏漏了。一步错,则满盘皆输,如果此时顾西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然败露,真不知她会有如何的反应。 chapter30 故人   是谁说过这个世界上不缺乏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此刻,看着坐在眼前的秦小悠,看着那柔和却又很清冷的轮廓,第一次顾衍南觉得秦小悠的确有她的可取之处。不可否认,这岁月并没有让她的容颜有丝毫的折损,相反却有着让人难以忽视的韵味。   呵呵呵,顾衍南不禁嗤笑,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什么时候两人彼此面对时忐忑的人竟然成了自己,而对方却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或许是一种歉疚吧,毕竟当初的事情做得的确是有点不地道,即使秦小悠把他千刀万剐那也丝毫不为过。生活中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顾衍南刻意回避,如果真要细数的话,就当属眼前这个了。至今顾衍南都无法弄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没有任何凭证,可是单靠男人的直觉,有些事情就不言而喻了。因此这些年来对秦小悠有着隐隐的歉意,内疚。按理说自己这么多年来百花丛中去,受伤的女人并不在少数,如果每个人都需要顾衍南去缅怀的话,那他肯定活不到今日,毕竟再强悍的内心也经不住这样的轮番残虐。而唯一的理由大概就是其中掺杂了顾唯衍的缘故。   留意到对方直直的盯着自己的眼神,顾衍南瞬间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   “咳咳咳....”清了清嗓子,好似下定决心似的,顾衍南打破了眼前的宁静。   “秦小姐,久违了!”   秦小悠并没有马上回应,如果说刚才她表现的有点像刺猬的话,在听到对方话语的那一刻,她有了些微的迷惘。还好,凭着最后一丝的自制力,秦小悠终于把自己才从即将掉进的回忆中拉了出来。   “顾先生,您找我并不是叙旧这么简单吧!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和您并没有过多的交情啊!”   秦小悠知道自己有着些许的失控,微微发抖的手让她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此刻,秦小悠真的很想甩自己一巴掌,五年来,为什么在面对顾衍南时竟没有丝毫的改变,表面的镇定或许可以欺骗对方,可是只有自己知道,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忐忑不安。   毫无察觉的捏了自己一下之后,秦小悠才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秦小姐,有些话说出了你必定不信,可是对于当年的事情我还是欠你一个歉意。”   看着对方瞬间惨白的面色,顾衍南一时之间觉得自己或许太过残忍了。可以想象这大概是她多年来努力磨灭的痕迹,却被自己这样直白的放在了台面上,如果说还有更好的方法的话,顾衍南会选择放她一条生路,可是显然至今为止还没有其他的出路。   “顾先生,您真的是高看我了,我和您并没有什么渊源,又何来歉意一说!”   “秦小姐,今天来我并没有什么恶意,有些事情如果你想让它永不见天日,那顾某必定不会有丝毫的堦越。我来只不过是给您提一个建议,仅此而已。”顾衍南说的很淡定,很坦然,仿佛真的如他所说,真的就是一个建议这么简单。   秦小悠虽说对顾衍南不甚了解,可是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相信如此的说辞。   “呵呵呵,顾先生何出此言呢?如果说是因为我回到A市让您感到不安的话,那我真的无能为力了。我只是一个小市民,只想平安的生活,断不会有什么痴心妄想。”   顾衍南微蹙的眉头很好的泄露了他不满的情绪。   可是这已经不是秦小悠能够理会的了,如果说时间的沉淀让她改变了什么,那么就是不和以前一样胆小,怯懦,卑微。起码增添了一些拼搏的勇气。   以前常听人说,惨痛的教训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对于这样的话语,秦小悠一向是嗤之以鼻,直到自己感同身受之后才理解了这背后的深意。   秦小悠的反应让顾衍南觉得自己真的很滑稽,真不知道自己在顾忌什么,如果说真的想解决问题,那么大可以一声令下,让眼前的人再一次的销声匿迹。可是今日不同往日,大概真的是生了什么恻隐之心,不想再做到这么绝。   “秦小姐大概是误会我的意思了,事不过三,其实我对于棒打鸳鸯的事情也没有那么热衷,当初只是迫于无奈罢了。说实话,你和唯衍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合适....”   顾衍南还未说完的话语就被对方打生生断了。   “是啊,没有什么不合适,只是门不动户不对罢了。如果顾少今天来只是想回忆这些过往的话,请恕我无法奉陪了。”   说罢,起身就准备离开。   “唯衍知道你回来了,我或许也只是想看看对于那段无望的爱情,你还稀罕不了!”   这是那天顾衍南说的最后一句话,即使现在想起那天的语无伦次,毫无章法可言的对话,他都不相信自己参与了这一场谈话。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那么对于那两人的事情他大可以卖个顺水人情,那天他的初衷也是这样的,可是之后竟然鬼使神差般的改变了立场。到底是为什么,歉疚,弥补,即使上帝也难以理清这混乱的思绪。   同样被扰乱思绪的秦小悠却没有逃过子荛的火眼金睛,在子荛看来,小悠真有那么一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从未像现在一样的浮躁,时常。出于对姐妹的关心,子荛及时的表达了自己的慰问。   “小悠,你没出什么事吧?难不成是会所哪些臭不要脸的人骚扰你了,敢动我家小悠看我不找人废了他!”   不得不承认,这子荛真有安抚人心的潜质,一句话就把对方逗乐了。   秦小悠知道,能够交到子荛这个朋友是何其的幸运,或许只有看着子荛没心没肺的样子,她才恍然发觉这世间还是很美好的。而在子荛的影响下,她也会感觉自己充满生机活力。   “你这人还真是,放着林大美人不关心,竟操些没用的心!”   “瞧你说的,我可不是那种有异性没人性的人,况且林美人这几天被我打进冷宫了,毕竟这长日的召见难免让他得瑟起来!”   “哈哈哈哈!子荛你真是太有才了,要是这话传到林美人耳中,到时候死的是谁就不知道了。”   看着眼前的子荛,秦小悠有了隐隐的羡慕,虽然子荛对于感情的事情还有着些许的迷茫,不断地揣测,验证,思考,可是这种棋逢对手之后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爱意,或许真的是旁观者清,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只有动心了,才会消磨时间玩那些不痛不痒的游戏,虽然外人难以理解,自己却显然乐在其中。当然,不可否认,子荛有着自己的单纯,追逐,可是这些在林默凌的坚定之下,又何足挂齿呢?等待她的,很显然是一个炫目的未来。   反观自己,这命运是何其的讽刺。   与其怨天尤人,倒不如说是自己的胆怯,使自己进退维谷。真真是天意弄人,可是当初她也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而已,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巨变,除了逃避,还能怎么样呢?   子荛显然知道小悠必是有着难以言说的心事,可是此刻显然也不是很好的时机,或许真有一天小悠会自己走出来,勇敢的去面对,而现在唯一需要的只是时间。   想及此,子荛给了小悠一个狠狠的拥抱,这种力道却让小悠有了深深的满足,顷刻间失声痛哭,泪流满面起来。   常年的逃亡生涯中虽说也遇到好些心地善良,慷慨相助的人,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这深深的一抱,仿佛倦鸟归巢一般,瞬间找到了一个发泄点,长久的委屈和不甘都化作了此刻的泪水。   虽然子荛不知道小悠到底遭遇了什么,但可以肯定必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才让她如此的崩溃。不难想象,必定和秦小衍的身世有关,此刻子荛脑海中竟然出现了孤儿寡母这四个字,同时也对小悠有了深深的同情。大概女人真的是感性的,面对如此的阵势,子荛也不能免俗的感伤起来。   到底是哪个臭男人忍心抛弃如此可人的小悠呢?真是个挨天杀的,要让她知道是和谁,一定好好地惩治一番。 chapter31 审视   对于小悠的爱情坎坷子荛其实煞是好奇,可是出于对朋友的尊重也就不做过多的纠缠了。生活中有些事情可以拿来分享,可是有些是万万不能去触及的。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尤其是在会所观看这世态炎凉之后的子荛更懂得有些事情不可为,最好适可而止。谁都有懵懂的时候,亦或是情窦初开时期,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小悠此时的境遇必是年少时期埋下的苦果,可是这又如何,年少轻狂,谁都没有立场去指责。   不过到底是谁造就了如今的境遇,什么样的故人能让她如此的大失方寸,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唉!大概是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和谐了,上帝才来插这么一脚。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子荛也只能拿这句话来安慰自个儿了。   大概人性真的就是如此,想到小悠的特殊遭遇,子荛瞬间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从小的锦衣玉食,顺风顺水,在大多数人看来真的是要羡慕的七窍流血了。尤其是假想自己和小悠一般,有个5岁大的孩子之后,只是些许的遐想就让子荛一阵阵的毛骨悚然。   不知道为什么,子荛对于小孩的恐惧性真的不是一般的强烈,缘由真的不知从何说起,大概真的只是一种感觉吧。   单从这点来看,上帝造人真的很是奇特,看这众生百态,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力量才造就了这样的形形□。   相比子荛对待这件事情的淡然,徐强的表现就不免让人浮想联翩了。   子荛知道,强哥随时都在面临着各式各样的战争,危险防不胜防,这也就造就了他的冷酷,狠戾,而这种特性在外人看来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恰恰是这种拒人千里的不近人情在面对男女情感问题时,就毫无疑问的成了这人生必经道路上的绊脚石。这并不是子荛的凭空想象,毕竟子荛从未见过强哥有过什么长久的感情,身边的人虽也是来来往往,却一样的没有定性,有时子荛也会感慨,如果强哥没有走上这条异于常人的道路,是否会如普通人家一般老婆孩子热炕头,享受这份家庭的温馨。   如果说子荛以前还有些许的妄想的话,那么在不断地面对强哥强势的手段之后也就断了这个念想,毕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可以接受这种毫无结局的感情。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只是小说中的遐想,而面对现实,人们往往理性很多,特别是女人。   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都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轨迹。这种结局其实并不让人诧异,相濡以沫的故事必然很震撼人心,可是世上也有那种一生独处的人,就比如老爸。如果说能让男人对着世界上的女人都断了念想,那必定是曾经爱的非常深刻,以至于其他的女人都成了过眼云烟。子荛一直都很笃定,强哥势必也会走上老爸的老路,唯一不同的是不曾经历过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情。直到那天捕捉到了强哥百年一遇的不寻常。   那天子荛无意间感慨着这世间竟有如此多的薄情郎,不带任何的感□彩,也没想过去评判任何人,却意外地收到了对方的回应。   “的确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没头没脑的话,也没有特定的标的,子荛却奇异的和某些人对号入座了。   “强哥,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言?”   相比子荛的急不可耐,强哥却是一如既往的但笑不语,好似从未参与这个谈话一般,只是直直的看着她。   当然,如果就让时间在这静默中流失,这完全不是子荛的风格。   话题是对方挑起的,而玩不玩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尤其是这简单的几个字就扰乱了子荛的心绪之后,就更不会让这样的机会稍纵即逝了。   “强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要不稍微给我透露一下,稍微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听言徐强眼中的玩味更甚了,“子荛,看来你这段日子真的是太闲了,竟会对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如此的热衷,看来我得重新考量下你的发展潜能了。”   不知为什么,就这短短的一句话,就让子荛有一种全身发毛的感觉。   “强哥,不要试图转移话题啊!如果再这样我就得考虑下什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会所里的人很多,女人更多,难不成你还去了解每个人背后的过往,这也太玄乎了。而且,不要否认,你这种做法就是纯粹的试图掩盖事实。”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对于子荛的这种审视,强哥完全能泰然处之了。不过,内心深处还是有感于她的敏锐的。   徐强眼神闪亮,半晌却突然笑了笑,突然欺身过去,“丫头,人的好奇心过剩真的不是什么好的事情。有些事情不告诉你自有我的缘由,你不用懂,更不需要去懂。”   子荛瞬间有点怔住了,这样似曾相识的情景,这样耐人寻味的语气,还真是该死的熟悉。   这强哥也真不只是着了什么魔,竟也学会了林默凌的这种调调。   那天的事情可想而知肯定是无疾而终了。唯一无法掩饰的是,徐强第一次的审视起了他对小悠的感觉,这样的触动,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却也更加让他好奇。   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爱情,肯定上升不到这个程度,如果这要一个词来形容,那应该是一种温暖了。   而强哥这种欲盖弥彰的态度也让子荛这段时间无聊的生活瞬间的有了动力。要知道,如果能够一举解决几个大龄男女的人生问题,那子荛真的是功德无量了。特别是能够把强哥这个滞销的男人推销出去,那种成就感想想就很是那么一回事。当然,这一切也得随缘,不能操之过急,不过能作为一个旁观者,静待事情的进展,也是很满足的,尤其是期待这样的□上演,更是让人兴致盎然。   这段时间,子荛和林默凌见面次数可以说真的是寥寥无几,好在有人很有先见之明,很早就发明了手机这个玩意,即使身处世界各个角落也对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没有丝毫的影响。   其实对于林默凌这几天的无影无踪,子荛还是能够理解的。   尤其是看到这几天的财经头条无外乎都是“叶氏VS顾氏,谁能成为今年的地产新鳄!”   当然也有人另辟捷径,更加的袭人眼球,“叶峥风即将涉足地产界!独家报道幕后的权势交易!”   记得那天刚好看到这个标题时,子荛觉得这个记者真的很是个人才,简直就是个天才,如此的明目张胆,固然能赢取很多的关注,可是这背后的代价是什么,子荛真的不敢相像。这么多年来虽未见过老爸大动干戈,可是敢在这关键时刻扶了老板的意,那必定会死的很惨的。虽说为了钱权做这样的报道并不为过,可是这种毫不掂量自己的举动,敢在黑道老大面前做这样的秀,真真是死有余辜了。   老爸向来是一个敢做敢当的人,也一向是愿赌服输。可是如果就因为这样的无中生有就功败垂成,任谁都无法释怀。子荛虽对这件事情有些许的恻隐之心,却在听到林默凌几句话后,瞬间就坦然了。   “这样的事情可做可不做,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并不适用于所有人。敢有这个胆量做这样的事情,就应该像个爷们一般承担即将面对的后果!这个世界是很公平的,由于膨胀的私欲把让自己走上一条绝路,这样的人并不值得同情!”   不过对于对方的结局子荛还是很好奇的,断手,断腿,挑断脚筋......   想想就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   “有时候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子荛此时的有感而发在林默凌看来却是一种最愚蠢的想法。   “子荛,既然你已经介入了叶叔叔的事业,那就应该努力去适应这一切。这样消极的话语,我不想听到第二遍!”   电话一端的子荛但笑不语,因为此时真的没有任何的理由来反驳。的确,在自己踏上这条道路开始,就应该放下这该死的负罪感。否则自己总有一天会发疯的。   “子荛,你要知道,他这种手段无非就是利用大众的窥视的心理,这样的人背后定有强大的势力去支撑。叶叔叔的做法无非就是敲山震虎,并不是单纯的针对他一个人。”   想到这小妮子必是要钻牛角尖了,林默凌无奈的只能再一次的充当着知心大姐的角色。   “好了,不要说了!我又没有说什么,更没有去指责我老爸的做法,怎么说我也是个女人,你就不能容我稍微有点恍惚吗?”   子荛很少流露这种小女人心态,不过仅这唯有的几次就让林默凌触动心弦。   “是谁每天一副黑社会大姐大的势头,嚷嚷着自己是女权主义,现在难不成想要玩角色互换了?”   “滚!”   不得不承认,林默凌这句很是玩味的话语让子荛瞬间变得轻松起来,这还真的是一物降一物,林默凌真是她命中注定的劫数。   面对叶氏如此的势不可挡,尤其是得知幕后的军师竟然是林默凌之后,顾衍南很是诧异。虽说和对方交情不是很深,可是仅用脚趾头想想这哥们绝对没有善良到助人为乐的地步。相比对顾氏的公事公办,林默凌此刻的做法就有点耐人寻味了,毫不夸张的说在叶氏上市这件事情上绝对是肱骨之臣,付出了不少心血。可毕竟这叶峥风黑道起家,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而身为官宦子弟,对这样的事情更应该避之不及才是,怎么会如此的亲力相助呢?思前想后,也就只有一个理由了,而且必定是这个理由,叶子荛!   还真是红颜祸水,能让林默凌这样孤傲不逊的人做到如此地步,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真的很有手段,很与魅惑性。   呵呵,是啊,魅惑,不说别人,就连自己都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虽然每次对方脸上都是那种明显不待见的神情,可自己就是这样贱,一次又一次的去挑战,去创造机会。   想及此,顾衍南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真的是忙的焦头烂额,不管是顾氏上市,还是秦小悠,仔细想来竟有几日没见子荛了。   不过他不急,是他的总跑不了,时间还长,而他也有这个耐心和信心,抱得美人归! chapter32 孽缘   这日子荛刚踏进会所就见李经理神色匆匆的迎面走来,以子荛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向来是一个很懂得分寸的人,简单一点就是无论大事小事从未让子荛有过丁点的难堪,而这样的人也最懂得明哲保身,从不会为不相干的人或是事影响到自身丝毫的利益。子荛虽然不喜欢这种阳奉阴违却又野心勃勃的人,可是又不能不承认强哥的眼光还是很精准的,知人善用,而人性的黑暗却也没有妨碍对方像狗一般的对他誓死效忠。   “叶总,有件事我不知道当不得说?”   看着对方眼冒精光,子荛暗想这件事情自己必定是牵涉其中,才让对方如此的犹豫不决。   “说吧!”   子荛单手扶额,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就是前几天有人暗中打探秦小姐的消息,我看您和秦小姐关系不错,就一直犹豫着当不当讲。”   “知道对方是谁吗?”   “好像是受聘于顾家,不过具体我就不知道了。”   闻言,子荛不禁感叹这世界真的是太小了,怎么什么事情都搅一块去了。   “好了,你去吧!这件事情不要声张,小悠那里我自会和她说的。”   思量再三,子荛终于走到了大堂。巡视一周,终于在吧台前找到了小悠的身影。   “借酒消愁,真的有用吗?”   除了保持沉默,小悠唯一的回应就是那嘴角溢出的似有似无的笑意了。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种自嘲。   似乎看出了子荛的神色不同寻常,片刻之后小悠迟疑的问道:   “怎么了,遇到什么难以处理的事情了?”   “呵呵,瞧我问的,你被这么多人宝贝着,哪还需要我瞎操心。”   小悠的声音不似以往的明快,子荛一向认为小悠就是最强悍的小强,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失了那份淡然,可是现在这种破罐子破摔的语调,还真是让子荛很是诧异。   “到底怎么了?搞得好似走到绝境的样子。人不八卦枉少年,说来听听,说不准我还真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闻言,小悠的笑容一滞,唯独那一双眼睛里隐隐流露着一种悲伤。   “帮忙,这件事谁都帮不了我。都说自作孽不可活,子荛,你知道吗,我就是他妈的活该,沦落到现在这样完全是自找的!”   看着对方崩溃的样子,子荛很是心酸。   “你也别怪我多嘴,我本也无意掺你的情感问题,毕竟即使亲密如朋友,也无权过问你的隐私,尤其是知道那段过往必定不是那么纯粹之后,我也就只能静观其变了。可是你知道吗,刚才李经理和我说,最近有人在调查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回事啊?如果对方有恶意,这件事情就得从长计议了。”   得知自己被人调查之后,小悠好似有几分的清醒,之后更多的就是难以言喻的忐忑。   眼前仿佛交织着过往的一幕幕,清晰的让人窒息,尤其是那个该死的迷乱到极致的夜晚。得到了从未想过的,却失去了自己一直努力争取和倾注满腔爱意的人。这些年,她一直到在想,如果当初能遇见这种结局,那她绝对不会再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造就自己数年的狼狈不堪。   “小悠!”看着对方显然的游离,子荛用力的摇了小悠一下。   “子荛,看来我真的不大适合在这个城市呆着,我只不过想要一份宁静,为什么他们就不刚过我呢?我从未想过要回到这个让我充满心伤和回忆的城市,可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我自问从未想过伤害任何人,也从未伤害过。可是即使这样,我也妨碍到其他人了吗?”   “你说的其他人,是指顾家吗?”   虽然小悠神情悲怆,可是相比再一次的逃离,子荛宁愿她能够真正的面对现实。   “你知道些什么?谁告诉你的?”   小悠对于子荛的话语显得很是慌张。   “冷静一点,我只知道调查你的人来自顾家,仅此而已。就和我刚才说的,我不会去干涉你的隐私的,可是相应的我也不想看到你再一次的选择逃亡。你确定你真的要这样一逃再逃,永远受控于人吗?”   子荛的话小悠并不是不懂,大概真的是惊慌过度,都忘了自个儿来A市的缘由了。   本想着在这庞大的A市,自己和顾家身份悬殊,在这千千万万的人中,定是没有相见的可能,没想到这人算不如天算,到底是逃不过这命运的安排。   “子荛,不用担心,我不会离开,起码现在不会。我生命中唯一的亲人就只剩下小衍了,我再也不能失去也失去不起了。”   那天谈话之后,子荛才知道为什么强哥会说小悠是一个命苦的女人。如果说情感道路上的悲惨是缘由的话,那么秦小衍小朋友就注定也小悠此生源源不断的磨难。   女人之所以称之为女人,是因为她有他人难以比拟的母性。这种纯粹的亲情能够让她面对一切困境时都勇气十足,却也让她一辈子都束缚其中。   虽然艰难,却又甘之如饴。   就如小悠一般。   子荛并不是刚刚得知秦小衍小朋友的存在,以前听小悠无意中提起过,却一直都没有机会见个面。按理说,女人都喜欢在他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宝贝,唯独小悠不同,现在想想才感受到了小悠的不得已。   的确先天性肾炎这种病史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谈资,而以小悠的骄傲也绝对不会以这个获取别人的施舍,哪怕这种同情是善意的。   子荛此时才觉得小悠不是一般的执拗,事情有轻重缓急,说实话她并不认可小悠这种做法,尊严比起生命,孰轻孰重,但凡有点理性的人都会找到正确的答案。   缘由可想而知,只是不想和顾家有过多的牵涉,可是生命诚可贵,子荛觉得小悠势必会在这无奈的现实面前低头,只因为她是一个母亲。   世间有人会被仇恨,过往的纠缠迷失了双眼,可是她最终会发觉,孩子才是重中之重,这点从小悠回归A市就可以看出来,虽然她一直都在否认自己的动机。   子荛想顾家得知小悠的回归必定是如鲠在喉,否则也就不会有这样的暗访了。第一次,子荛觉得这官宦人家还真是可恶,把一个女人逼到这种境地,还真是枉费了表面那副道貌岸然。想及此,子荛对于顾家更多了一分的讨厌。但凡有点头脑又和顾家有点交情的人只要稍微转下脑袋就知道,这是无外乎就是顾唯衍和顾衍南,不过缘于顾衍南的诸多劣迹,子荛觉得他的嫌疑就更大一些了。   对付顾衍南这种花花公子,子荛向来是很敷衍的,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着也不能做的太过了。   可是此时,心里仅用的那几丝敷衍也消失殆尽了,仅剩的也只有那种厌恶之情。尤其是有小悠这个先例之后,子荛对待顾衍南的执着更加的无视了,毕竟自己还没有想过要粉身碎骨,当然即使有这种勇气,对象也绝对不是这个负心汉,薄情郎。   面对子荛的冷漠,顾衍南是深有感触。原想着难不成是自己这段时间的消失让子荛耿耿于怀了,可是当看到子荛那种杀人的眼光时,他才觉得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眼前的歌舞升平,灯红酒绿,糜烂之气,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子荛很是不淡定。   尤其是顾衍南身边环绕的温软如玉,更让她有种杀人的冲动。   看着子荛逐渐暗淡的脸色,决然的目光,顾衍南再也按耐不住,与其在这磨耐性兜圈子瞎捉摸,不如开门见山,一探究竟。   那些肥环燕瘦在得到顾衍南的示意之后,相继走出了包房,虽然表面很是愤愤不平,却没有人敢拂逆他的指示。因为大家都知道游戏规则,能够有幸参与已是一种荣幸,又怎么会得寸进尺,有些许的堦越呢?   如果不是忌惮于她的身份,子荛早被这些女人尖锐的目光杀死不知几次了。   这些女人虽然看似温婉,实则远没有表面那么纯良。呵呵,也是,能在这里当小姐的人,怎么也和纯良搭不上边。   祸害遗千年,还真不是盖的。看着顾衍南饶有兴趣的眼神,子荛也不再故作姿态,仿佛女王一般的坐在了临近的座位上。   而顾衍南就那样坐在,手上夹着一根香烟,任凭这青烟袅袅,仿佛在等待对方开口一般。   浓烈的烟味让子荛有点不舒服,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思绪。   斟酌再三,终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顾衍南,我希望你在对待秦小悠的事情上适可而止,不要欺人太甚。”   如果说这世界上谁敢一次有一次的挑战顾衍南的威严,耐心,那定是眼前这位了。   不过这咄咄逼人的言语并没有让顾衍南有丝毫的不悦,起码表面如此。   “这话我就不懂了,如果是命令,我想你找错自己的位置了,如果是建议,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从未想在这件事情上有过多的纠缠。”   不知为什么,顾衍南的话让子荛很是火大。想着一个女人为了他沦落到背井离乡,却又因为不得已的苦衷归来,而他这种云淡风轻,好似一切真的成了过往,想想就替小悠不值。   “如果说顾少已经放下这前尘往事,又为何要派人来纠缠小悠呢?甚至不惜重金聘请私家侦探,顾少,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顾衍南噗嗤一笑,玩弄着手中已过半的香烟,淡淡开口:   “叶子荛,不要试图试探我,如果说我真的想要纠缠下去,定不会假他人之手,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至于所谓的侦探,别说,我还真不知道。毕竟顾家家大业大,难免有些人按耐不住,想要翻这旧账。不妨告诉你,我和秦小悠也只是有过数面之缘和一次错误的纠缠,仅此而已。”   显然,顾衍南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说谎,也没有丝毫的掩饰躲闪,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更让子荛觉得这简直就是一场孽缘,却让很多人牵涉其中。   一次错误的纠缠,阴谋还是偶然,谜底最终会有揭开的那一天。   却不知道又见会有怎么的血雨腥风。    chapter33 繁华   是谁说过,要想在这世间有所建树,就得守得住繁华耐得住寂寞。仔细想来,子荛顿时觉得自己的道行尚浅,尤其想起那天和顾衍南的较量,更觉得自己有点鲁莽,有点沉不住气。尤其是那日朦胧暧昧的灯光,加上顾衍南浓厚却又颇具深意的话语,让她一时之间竟然迷茫了。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较量,永远是一种角逐,就如古人所言犹抱琵琶半遮面,在这似真似假若有若无中或许要的就是这种言不明道不破的朦胧美。而女人对于异性的好感都有得天独厚的敏锐性,即使强悍如子荛也不例外。在大多数人看来,顾衍南定是一贯的雷厉风行,或许从未在任何事情上有过两难的抉择。因此顾衍南近段时间这种异于常态的做法让子荛真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子荛向来很有自知之明,也从未有把自己和温婉贤淑这样的词汇联系在一起的先例,从未想过做过谁的贤妻,良母。对于高门大院的生活也从未有过任何的向往,遐想,更确切一点,世间灰姑娘的故事或许每天都在上演,子荛却从未想过招惹这虚无缥缈恍若镜花水月的繁华。说不客气些,即使自家不是享有盛誉的豪门世家,却也不是木门,因此断不会为了那状似闪耀的光环委屈了自己。   此刻,子荛坐在咖啡厅里,精致的装潢,优雅的曲调,加上面前袅袅升起的几缕青烟,却没有让她的心情有几分的舒缓。   她颓然的放下了勺子,从这整面的落地窗看去,在这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无一不是急促紧凑的脚步,真不知道这生活,到底是为生而活,还是为活而生。   “想什么呢,有什么事情能让我们家小强颓废至此?”   突如其来的话语,一贯欠扁的语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腹黑。   “说!你是不是故意找茬,按理说赴美人约怎么也得有点时间观念。”   子荛显然对于林默凌的迟到颇有几分微词。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毫不掩饰的话语让坐在对面的林默凌差点把刚入口的咖啡喷了出来。   “得了吧,你充其量可以说是姿色尚可,就不要硬把自己往美人堆里放了。”   “你今天纯粹是故意给我添堵,看我.....”明亮的瞳眸,夸张的语气,加之故作生气的姿态,却是那么的光彩照人。   或许是林默凌那种淡淡的笑意,静默的等待,让子荛很是烦躁的心情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可是却也一如既往的嘴不饶人。   “下次要是再迟到了,我肯定一分钟都不会等你的。”   语气嚣张却夹杂了几丝的撒娇,闻言,林默凌这段时间的积郁顿时倾泻一空。   “子荛,你要知道,世间这大大小小的事情存在就有它的必然。”   林默凌说的很是随意,一贯波澜不惊的语调,不知为什么,看着对方的凝视,子荛脑海中瞬间浮现了两个字“干净”   虽然子荛知道林默凌断不会和这个词有丝毫的沾染,就如自己永远都不会温婉贤淑。   或许一年多来两人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在一些事情上从未挑明,却懂得这背后的深意。   对于林默凌的建议子荛没有做声,而林默凌也仿佛只是单纯的建议,丝毫没有等待她回答的迹象。   子荛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场爱情游戏中备受蛊惑,人生难得一知己,或许有的人穷其一生也找不到那种志同道合,臭味相投的人,可是子荛很幸运,林默凌虽然在有些事情上一贯的强势,却也懂得尊重自己,从未让自己有过些许的难堪。比起顾衍南毫不妥协却又故作暧昧的行径,子荛更喜欢光明正大,开门见山。   有人说在爱情的道路上,从未缺乏过飞蛾扑火,破茧成蝶,此刻看着林默凌了然的神情,子荛第一次的觉得一种东西叫蠢蠢欲动,或许对自己一贯的漫不经心太有自知之明了,第一次子荛有了想要放手一搏的感觉。   “这几天叶氏上市的事情很累吧,媒体上写的沸沸扬扬,伯父没有找你什么麻烦吧。”   林默凌虽然状似往常一般的潇洒,淡然,可是眼底极力隐藏的怠意却没有逃过子荛的眼睛。   “这事你不要担心,如果我连这些事情都处理不好,那还算男人吗?”   闻言,子荛噗嗤一笑:“这和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关系,你要知道,但凡是人就得遵循自然规律,哪怕是为了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也要注意休息啊。”   “漂亮?你用词还真是精准。”微微蹙起眉头,最终却只是白了子荛一眼:“要不是你今天拉我来这破咖啡厅,我至于休息不好吗?”   “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也就白操那份心了。”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看着对方眼底的青黑,子荛很是心疼。   “好了,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相信我,就我这强悍的身体,断不会英年早逝让你当了寡妇。”   “呸呸呸,少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不过也是,就你腹黑到这种程度的人,阎王爷不敢收的。”   林默凌恰巧瞥见她极力掩饰的担忧,沉默几许,忽然就那么的笑了:“过段时间咱们去外面玩一番,知道你这人儿喜新厌旧,想必对于会所的事情早就厌烦了。到时候这大千世界,定让你肆意潇洒一回。”   “喜新厌旧,你用词也很精准,你就不怕我对待感情也喜新厌旧吗?”   “宁滥勿缺,宁缺毋滥,你表面看似随性,却只是表象,仅此而已。”   “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了解我。”   “彼此彼此。”   “滚!”   之后毫无技术含量,豪没营养的话语,让子荛的心情顿时轻松起来,看来这美人除了养眼,还有排解忧愁的功效。   那天林默凌秉承良好的绅士风度要送子荛回家,却被子荛断然拒绝了,理由如下:   “瞧你这残花败柳的样子,咱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我原想送你回去的,可不巧和小悠有约,要去看她家的宝贝儿子。”   两人分道扬镳之后,子荛未作任何停歇就前往了小悠的住处。不知为什么,小悠那宝贝儿子很是喜欢子荛,总是嚷嚷着要和子荛玩,几天下来,子荛还真发自内心的喜欢上了这个孩子,虽然肉墩墩的,却是该死的可爱。尤其是那一双明亮却放桃花的眼睛,让子荛真的是哭笑不得。   或许女人真的有第六感,或许也要得益于强哥多年的训练,子荛第一时间就发觉自己被人跟踪了。   透过后视镜,虽说后方的车忽近忽远,忽左忽右,可是这种极力掩盖却难逃子荛的眼睛。、   叶峥风很久以前就对子荛说过,永远不要低估敌人的危害性,尤其是自己孑身一人时,更加不能逞一时的孤勇。现在看来叶峥风还是有先见之明的,子荛只是下意识的警惕起来,游刃有余的在车海中穿梭,到了滨江大道之后就顺势朝会所开去。   子荛看的电影屈指可数,却唯独迷恋好莱坞的谍战片。可是当自己有朝一日真的成为电影中被坏人追踪的冤魂时,子荛还是感觉到了阵阵的诡异。   叶峥风在A氏怎么说也算是呼风唤雨,还从未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对子荛有如此的举动。想想近来这道上也没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子荛更觉得这件事情不同寻常了。   把危险因素扼杀在摇篮里,这是徐强一贯的做事风格,如果仗着自身的强大无视一切,任其滋生,这是最愚蠢的人的做法。   尤其是对于子荛的安危,哪怕是有一丁点的苗头,徐强也断不会有丁点的疏忽。   看着强哥雷厉风行而又狠戾的神情,子荛很是无语。   “强哥,你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我这不是人还在这里吗?”   “说的什么混话,最近没惹什么事吧?说!”   “没有”子荛知道如果自己调笑下去,定不会全身而退,强哥定要让她身体力行的体会到什么叫珍爱生命。   虽说外人看来强哥无非就是念老爸的知遇之恩才对子荛如此的重视,可是子荛知道,这份呵护不是假的,如果说有什么东西可以重要的用生命去守护的话,那其中的缘由就不需要有任何的猜忌。   子荛从小就喜欢那种光明磊落,恩怨分明的人,尤其是强哥,虽然在黑暗中游走多年,却丝毫没有沾染杀戮的戾气,当然也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强哥有意识的避免在自己面前大开杀戒,可是即便如此,子荛也觉得即使强哥拿着砍刀,在她心目中也是完美的,更不用说是平日那些无伤大雅的惩戒了。   或许这么说有点讽刺,更有点冷血,无伤大雅的惩戒对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逃逸之徒恐怕也是血腥恐怖的,可是这就是游戏的规则,无规矩不成方圆,这并不是子荛罔顾生命,而是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而子荛恰恰是那种很护短的人,绝不会去质疑自己的爱护的人亦或他们所做的事。   “查!一定要给我查出幕后主使,到底谁有这个胆量和叶哥为敌!”   对于手下模棱两可的查询结果,徐强很是不满,扬言即使是把A市翻个底朝天也要查出这幕后之人。   子荛不是没有见过强哥的气势,可是常日里无非就是猫捉老鼠,断不会向此时这样乱了心绪,动了心弦。不得不说,子荛很是感动。   “出去吧!”   原本战战兢兢的手下终于得以从这极度压抑的气氛中逃离出来,不禁有一种重生的感慨。   “何必发那么大的火呢?你也不要老是生气,对身体不好。”   子荛觉得自己真的可以改行了,一天之内不止一次的强调他人注意身体,子荛暗想,如果自己是一名医生,那绝对是一个悬壶济世的好医生。当然这只是她的遐想罢了,试想,有谁敢把生命交给恩怨如此分明的人呢?那简直就是找死。   “这段时间我会派人私下保护你,记住别动那些来历不明乱七八糟的东西。”   “嗯,强哥你别担心了,就那几个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或许不信我,但总不至于不相信自己多年的教导吧。”   “呵呵呵,也是。兵不厌诈,切忌我刚才说过的,别让什么人钻了空子。”   “嗯。”   “吃的喝的都要注意些,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我有那么笨吗?”   “不要试图脱离我的掌控,后果你自己明白。”   “嗯。”   “凡是警惕些,别成天大大咧咧的和谁都能成为朋友。”   “你现在是完全把我当一小孩整了。”   “在我眼中你永远都是孩子。”   “我要死了,看看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别倚老卖老了,你才比我大多少岁。”   “奈何我人生阅历及其丰富。”   “连女人都搞不定,还阅历丰富?”   “你难道没见我身边女人来来去去,从未缺过吗?”   “那只能说是经验丰富,充其量也只是解决需求,断然上升不到感情的高度。”   “这你就不懂了,要是我和每个人都谈感情,那我早被压榨死了。”   “你就贫吧!”   “话说为什么你对我的人生问题就这么感兴趣呢?”   “这社会上正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不安定因素才实现不了和谐的,你说这男人和女人如果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还有那么多情杀,仇杀吗?”   “那显然你是找到归宿了,林顾到底是哪一个?”   “滚!没想到你也这么八卦,刚才还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呢!”   “切忌,这几天凡事注意些,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我已经如此强悍了,您老对于我的杀伤力和抵御力可不可以有点信心啊!”   “呵呵,也是。”   “滚!”   强哥离开之时意外地留给子荛一句话:“我只是希望你永远不要像我这样。”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子荛却懂了,更是再一次的感动了。   永远不要像他那样,子荛知道,强哥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的职业生涯,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加不会。强哥的话语无非就是想让她脱离这种枪林弹雨这种随处不在危机。或许真的是多年置身其中才让他有如此的感悟,而游弋在这黑暗和黎明之间更让他对于这条道路有着深刻的认知。因此,正因为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守护的人走上同样的不归路。   或许其中有人为之卖命,牺牲,舍弃,可是相比这一切的一切,尤其是对于一个女人,更需要的是一份安逸,一份宁静,一份温馨。   当叶峥风得知子荛的遭遇时,意外地除了震怒,倒是少了该有的震惊。徐强追随叶峥风多年,这样的不同寻常自不会逃过他的眼睛,可是第一次的他沉默了,没有去追寻缘由,他知道,叶哥想告诉他的时候自会告诉他的,可以说叶峥风除了是他的大哥,更像是他人生的信仰,因此他此刻需要做的只是保护子荛的安全。   对于今天的失约,子荛很是诚恳的和小悠表示了自己的歉意,也向秦小衍小朋友表示,一定会加倍的补偿他,来年给他办一个风风光光的生日。   小朋友刚开始还有些许的失落,可是听到子荛的提议之后一下子就变得欢快起来,对此,子荛也只能扶额,感叹着小孩的纯真无邪。   挂断电话之后,子荛很是想念林默凌那种永远都运筹帷幄了然于心的气势,可是想到他今天流露出的倦怠,不禁迟疑了。   犹豫之中,却见“美人”这两个字在手机屏幕上不停的闪动起来。   一时之间子荛心情大好。   “说,是不是在我身边安排了眼线,否则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马上给我从实招来!”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电话那端传来了隐隐的笑意,低沉却有着极强的蛊惑性:“你真是太聪明了,你身边何止一个我的眼线。”   “切,你如果有精力做这些无聊的事情,那我以后就要倒着走了。”   “这段时间小心一点,不要每天就知道傻乐。”   所以说这人啊,真的是言不由衷,还真的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本事,明明关心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了就让人一口气喘不上来。   “滚,说的我好像是傻姑似的。”   “呵呵!”   “好了,就这样吧,别搞得像是要生死离别一般依依不舍了。我挂了!”   “保护好自己。”   “嗯。”   “过几天送一辆改装车给你。”   “我那车好着呢。”   “安全性不够高。”   “切,你这明显的是在鄙视我的品位。”   “听话。”   不知为什么,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子荛心里涌起了阵阵的温馨。   子荛一向以为只有那些海誓山盟惊天动地的感情才算是真正的爱情,可是此刻心底的这股暖流却让她对以往的认可有了质疑。   “你也是,注意休息。即使是替我老爸卖命,也得悠着点来。”   “叶叔叔听到这话肯定会很欣慰的。”   “滚,你这人完全就是个妖孽。”   “这个问题我觉得不值得讨论,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不就已经知道了?”   为了不当场气绝身亡,子荛果断的挂了电话,这厮完全就是来找茬的。   而电话另一端的林默凌,对于子荛如此任性的举动也只是宠溺的笑了笑。 chapter34 羁绊   子荛被跟踪的事情完全在林默凌预料之外,对于子荛的安全问题他一向觉得都不是问题,毕竟有叶峥风这么一个强悍的老爸,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而江湖恩怨,爱恨情仇,这些自有它应有的约束,断不会有如此鲁莽的举措。   他不是没有想过母亲在这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何种角色,可是直觉告诉他,母亲虽然对于他和子荛的事情颇有微词,但断不会做如此无聊之举。毕竟子荛和母亲也有过几面之缘,虽说每次都闹了不愉快,但正因为这样母亲才没必要多此一举,做跟踪这样的事情。   想到家里,林默凌刚刚有点舒缓的大脑又难耐的疼痛了起来,可是这一切最终都会解决的,因为他有这个自信,更有这个能力。   这么些年,身边无数的前车之鉴,告诫他如果脱离家族的庇佑他绝对不可能安身立命。   可是这些威胁对于林默凌而言简直就是一个笑话,除却他多年努力的成就,这样的事情对他而言无非就是如何取舍,就是这么简单。有的人拿婚姻去换取家族的佑护,有的人却宁愿舍弃这些宁愿享受凡人的温馨。不过这两条道路他都不会选,对他而言,要江山,也要美人。不是野心勃勃,而是在他看来要让自己爱的女人过的幸福必定要有一定的财富做奠基,谈钱并不俗气,因为在婚姻的殿堂里需要的是男人的抉择而不是女人的追随。贫贱夫妻,那也只是美好的假象而已。同样困窘的两人不是不想改变,不是没有过诱惑,只是这样的成本太高,根本不是一般人负荷的起的。   母亲就是很好的例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加之政治利益的结合,让这场婚姻给人感触更多的是一场交易。当然不能否定这多年风雨相随,相敬如宾的亲情,可是这也只是一个假象罢了。犹记得那天一向优雅的母亲突然变得歇斯底里,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也难怪,爱都是自私的,尤其对女人而言,尤其是步入婚姻的殿堂之后,只觉得她就是丈夫的唯一,无论身心。这显然已变成了她的信仰,因此更容不得丁点的瑕疵。   或许是他父亲掩饰的太好,更因为责任心让他常年的忠于家庭,忠于这娇妻幼子。可是却无法磨灭深爱之人在他心中的记忆,所以才有了那张珍藏的照片。虽已泛黄,却恍若珍宝似的珍视它。   或许也是母亲太过骄傲,奢求太过,连父亲仅剩的记忆也妄想剥夺。   那也是第一次见平日相敬如宾的两人争吵的面红耳赤,完全失去了长日的涵养。   那也是第一次他知道,原来不深爱的两人也能过了这一个又一个的年年岁岁。   那也是第一次的他告诫自己,要谨记这前车之鉴,定不会埋葬自己的婚姻。   在他看来,父亲在这件事情中并没有任何的过错,如果真要追究的话是这官宦人家的宿命罢了。   最起码,家里红旗不断家外彩旗飘飘在他们这个圈子屡见不鲜,而父亲的忠贞就更显得难能可贵了。   他不知道母亲有什么值得埋怨的,对两人而言,婚姻就是一把双刃剑,伤人伤己。而母亲却独独忘了自己不是唯一受伤的人。而太过执着,对于两人而言无异于是捆绑到将近窒息的枷锁,得不到,却又逃不开。   他不禁的想到了子荛,如果是她又会做怎样的抉择。虽未验证,可是他坚信,子荛要的只是简简单单却又独一无二的幸福,断不会置身于这样常年的猜忌和自怨自艾中。因为这样复杂的生活不适合她,如果说的更确切一点,她定不屑于这样的纠缠,更不屑于这样的委曲求全。   当然这也注定了在这场爱情的追逐战中,自己显得有几分的被动,可是这种受制于人在他却真正的甘之如饴。   回想这段时间面对的漫天飞舞的谣言,除了疲惫更有几分的不镇定。   不为什么,只为着一己之私,护子荛于周全。   官宦子弟以权谋私,这才是真正的一笑抵千金,报纸上虽未严明,可是有心之人,尤其是这高门大院中的人精,早已按耐不住的想要看好戏了。   绘声绘色的描述,有板有眼的好似是自家子弟败坏名声,加之蜂拥而至的试探,让林父再也无法保持静默了。   要知道,旁敲侧击之中有多少人是真挚的关心,又有多少人是隔岸观火,唯恐天下不乱。   几天之前,站在父亲的书房里,他从未觉得自己有那么的清醒过,内心深处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十多年的努力,溃于一朝,这样的事情决不能发生!”   现在想来他就是凭着那独有的孤勇,这么多年来才得以有着如今的话语权和选择权。   林默凌自认为很善于识别人心,可是对于自己的父亲,他一直都了解,却也不了解。   军人都有的霸气,强势,自我在父亲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尤其是坐上了这军区首长的地位,更可以想象他的迅猛,狠戾。要想在多年的政治斗争权势之争中步步为营,定是个手段高明,思维敏锐的人。   可是另一方面,尤其在对待母亲的咄咄不休时却是一如既往的退让,隐忍,宽容。   那天的夜色很浓,书房里静寂的仿佛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墙上的挂钟滴滴滴的走着,让那一刻更加的寂寥。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两人谁都没有率先打破那一刻的静寂,有的只是男人之间的对视,角逐,深思。   大概过了半晌,林父狠狠的把桌上累积的报纸朝他丢了过去,“看看你做的好事!为了一个女人搞得这样鸡犬不宁,你还真是厉害!”   “那也好过抱残守缺,掩耳盗铃。”   林父一时之间被这简单的几个字噎住了,竟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去反驳,愤怒之余随手就把桌上的墨锭扔了过去。   林默凌没有丝毫的闪躲,任其砸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闷的一声,显然父亲震怒之极,使劲了全力。   “你这样做是要毁了你还是毁了这个家,真正是让我失望之极!”   “为了这个家难道牺牲的人还不够吗?大哥,二姐,包括您,难道您还想再次的导演一场遇见的悲剧吗?”   “悲剧?现在的流言肆起才是家族真正的悲剧,你说,你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要我们整个家族给你陪葬才满意吗?”   “爸,您可不可以讲点道理,这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得商事谋划,当然我不否定给家族带来了一些负面影响,可是以您的权势智谋会让所谓的灭顶之灾发生吗?这就和外面的危言耸听一样,您不是反对我参与这件事情,而是因为对方是子荛罢了,我说的对吗?”   难得的,林父久久的沉默了。他惊诧于儿子的敏锐,更多的却是觉得对方在挑战自己的权威。   可以说在三个孩子当中,林默凌是他最看重的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更难耐的是一手创造了自己的辉煌,做到了真正的独挡一面。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儿子正在努力的脱离这个家族,寻找自己的那一份安逸,潇洒。   其实对于林默凌的事情他一贯是放任自由的,哪怕是常年的逃离在外,在他看来更多了几许的欣赏,因为这个孩子身上有他当年没有的勇气和智谋。   而那种孤注一掷的想要掌控自己命运和自由的做法,更是他上半辈子亦或是一生都独缺的东西。   正因为自己有着感同身受的体验,他才不想束缚这唯一的向往自由的孩子。当然这也只是以前,如果对方不是叶子荛,如果对方不是那个人的女儿,那么这一切他都会置之不理,绝不会横加干预的。   可是生活中没有如果,有的只是一个又一个残酷的现实摆在了自己面前,以往的一切仿佛像影片似的在他脑海中掠过,虽然好多画面都已经不清晰了,可是那一抹笑容一如记忆中的蛊惑人心。   或许这真的是宿命,父辈延续至今的无法言说却又刻骨铭心的恩怨情仇注定要成为林默凌的阻隔,可是,这一切,即使强悍如他,也回天无力,更何况是有着命运羁绊的两人了。   看着显然陷入沉思的父亲,林默凌又一次的觉得父亲真的是难以捉摸的一个人。习惯于运筹帷幄,却单单对他很是放任,因此对比刚才父亲强势的话语和此刻的沉默,如此鲜明的转变让林默凌心底涌起了几丝的危机感,不是因为着家族的阻碍,而是源于父亲脑海中的东西,记忆,亦或是隐藏多年的秘密。   可是两人同样很有默契的没有道破,或许大家都知道,有些东西既然已经成了秘密,那就得它让永不见天日,否则接踵而至的波澜是谁都无法承受的。   那日离开之际,林父问他,为什么顾西不行。   是啊,无论家室,外貌,交情,好似大家对于这样的金童玉女都翘首以盼,乐见其成。   可是,对他而言,要的只是那一个人而已,别无其他。   “那为什么母亲就不行?”   这是那天两人的最后一句话,林默凌知道父亲永远都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或许在他内心深处,穷其一生也想找到这个答案,可是显然都失败了。   林默凌一向认为自己敢爱敢恨,对于子荛也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势在必得,因为他认为感情来不得半分的牵强。可是那天从书房出来之后,在黑暗之中审视自己良久,他第一次的选择了带着虚伪而又自欺欺人的盔甲,虽然很是疯狂,可是这又如何,为了得到挚爱之人,不用说是上一辈的恩怨情仇,即使是逆天又如何呢!   不过他也第一次深刻的感悟到了求而不得和不可求的区别。如果说因为父辈的恩怨让两人逐渐升温的爱情搁浅,那绝对是上天对两人严峻的考验,而后果他也不敢想象。   林默凌对自己很有信心,可是子荛向来是一个很护短的人,爱憎分明,如果面对上一辈的恩怨情仇,会做怎样的选择呢,亡羊补牢还是坚定的和他站在一起,他一时之间也没有了答案。   其实今天在咖啡厅里,林默凌的怠意更多的不是缘于肉体,而是精神,看着子荛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那一刻他迷茫了,如果是以前他大可以把父辈的过往挖个水落石出,之后再开诚布公的商讨两人的爱情走向。可是,实际上他犹豫了,或许他害怕输,更输不起。   话说子荛自从无缘出席秦小衍小朋友的生日之后,心里难免有些悻悻然。总觉得自己的行径伤害到了这个单纯的孩子,当然了这也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或者也是她摆脱连日来幽居生活的借口。这天在和强哥强烈交涉之后,她终于得以摆脱后面无时不在的追随者。当然以子荛的聪明自然不会忽略掉强哥的老谋深算,不过眼不见为净只要不要妨碍到自己的正常的社会交往,管他是保镖还是隐者呢?   虽然有点任性妄为,可是为了这难以捕捉的风吹草动就搞得如此的阵势,未免有点草木皆兵小题大做了。   对于这隐存的危机,不能坐以待毙,束手就擒,更不能失了那份镇定,从容。或许对大多数人而言他的本能是趋利避害,害怕危险,更害怕死亡。可是对子荛来说,与其这样战战兢兢的等待着不知何时落下的刀子,倒不如冷静的去面对。因为等待是最可怕的,尤其是无望的等待和猜测。   再次见到秦小悠时,对方显得有点尴尬,不知道她得有多大的自制力才能装作如此的若无其事。   显然这种努力失败了,任谁都可以看出她和眼前这个男人关系匪浅,尤其是那状似无意的眼神碰触中,蕴含了太多的深意,熟络中夹杂着些许的陌生。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子荛想到了几个字,咫尺天涯。   而这个认知也让她决定重新审视眼前这个顾家二少,顾唯衍。   不知在这样俊朗的面容下面有着怎样的阴暗,私欲,伤害,野心。   “叶阿姨!”秦小衍张开双臂就向子荛扑去,咯咯的笑得很开心。大概小孩的世界都是纯真的,此刻对于几人之间的揣测没有丝毫的感悟,只是感觉到自己被忽视了。   子荛被秦小衍搞得猝不及防,也不知为什么,本能的想要后退,却被小衍踉踉跄跄的步伐再次的定格在了原地。说来也怪,和这孩子相见没有几次,却好像很投缘,小衍好像真的是特别的喜欢他,从来也不认生,每次总是嚷嚷着让她抱。可是直到现在她还是难以消化对方投怀送抱,当然准确一点只能说他勉强扑到了子荛的小腿。   不过这个姿势还真的是让人忍俊不禁。   看着子荛束手无策的样子,秦小悠再次的无可奈何。她不止一次的拿这件事调侃,不过子荛的回答永远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压根就不是当贤妻良母的料,所以自然是惧怕小孩这种闹闹的生物了。而且我从小就害怕毛毛虫,小孩的身子软绵绵的,所以也不能怪我想要闪躲啊!”     对此秦小悠除了一笑置之,还真的是别无他法了。   也因为这么一个小插曲,秦小悠与顾唯衍重逢的尴尬也淡去了不少。   不过表面的淡然终究是一种假象,没有人知道方才见到顾唯衍的那一幕让她一如既往的心跳加速了,除了脑袋里的嗡嗡直响,唯一留下的就只有静默。   顾唯衍的来访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可以说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刻,如果说是宿命,那么顾唯衍就是她此生的劫数。   不可否认那一刻的她慌乱无措,毕竟经过这岁月的蹉跎,经过这多年的隐逸,以往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更令人讽刺的是,相比他淡漠目光中残留的那一抹温存,秦小悠觉得对方内心深处的恨意恐怕是更胜一筹,强烈而又疯狂。   没有人会相信,那一刻的她除了紧张更多的是一种释然,焕然间觉得心头一松,仿佛萦绕已久的什么东西也跟着落了地,真正的是道不清言不明。   看着小悠失神的样子,子荛很是恨铁不成钢,本着为了避免这凭空多出一雕塑的善意,加之一旁顾唯衍熟门熟路一言不发走进屋的背影,子荛狠狠的踹了小悠一脚。   还好小悠之后的举动没有让子荛失望,坚定的步伐最终战胜了眼中的犹疑。   此刻子荛知道两人需要的是一场私密而又开诚布公的谈话,而她也自知自己的多余。   对于这个顾家二少,子荛一直很纳闷他怎么会成为林默凌的至交,两个完全迥异的人,关系竟似堪比亲兄弟了。或许这就是男人之间的友谊吧,热血,执着,坚定。   子荛和顾唯衍只能说不过是萍水相逢,最多也只是一个很熟悉的陌生人。会所的莺莺燕燕声色犬马让两人甚是熟络,可是子荛好像从未看懂过这个人,表面上永远都是一副吊儿郎当,游戏人生,却永远都掩盖不了眼中的创伤。   第一次看到他,子荛就知道这个人背后肯定有着很深的故事。   他和顾衍南不同,因为他害怕爱情,更因为他即使醉生梦死而那丝笑意却丝毫没有浸到眼睛里。   顾衍南是强势的,炙热的,可是子荛觉得这更像是一场征服的游戏,他需要的仅是自己的臣服。         第三卷:深渊 chapter35陷阱   chapter35陷阱   顾衍南大步的从酒店出来。凌厉的神色,冷漠的气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念,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他俊朗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司机老张恭敬的面容上带着的几丝担忧和诧异,顾衍南难耐的轻轻的皱了皱眉,昨晚真的喝太多了,他从未想过借酒消愁这样低劣的戏码会在自己身上上演,可是昨晚的一切却没有因为酒精的麻痹有所消散,仿佛是愈加清晰了。   想及此,顾衍南觉得真的很是讽刺。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这样的事情他从小就耳濡目染,屡见不鲜了。可是本着顾老爷子强势的作风,顾衍南在这方面还是很有保留的,从不招惹不该招惹的女人,也从不招惹任何类似良家妇女的生物。尤其是对于那些攀龙附凤的行径一向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却怎料终究没有躲过几年前的暗算,弥乱。   想着昨晚顾唯衍恨不得要杀了他的眼神,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伤感多一些还是自嘲多一些。   多年前他就知道,自己有有着与生俱来的任人沦陷的资本,尤其对方是一个女人。   而他也向来游刃有余,真正做到了百花丛中过去,片刻不沾身。   直到有了秦小悠这个例外。   如果不是上一次的相遇,顾衍南都要忘记世间有这么一个女人的存在了。   可是一切真的恍若是上天注定的,至今他都没想明白,他和她之间怎么就有了那一个激情暧昧的夜晚。   初始,他觉得不过就是女人的伎俩,见多了,也就不足为奇了。或许唯一的感触只是惊诧于对方的勇气,竟然敢置他于如此尴尬的境地。   最终,随着对方的逃逸,这一切都成了一个迷,却也让原本亲厚的兄弟之情存有了难以逾越的隔阂。   那一刻,他才感觉了女人的杀伤力,持久性。而昨晚顾唯衍的愤怒也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女人。   “你这个混蛋!”   顾衍南知道一个男人的自尊,更知道弟弟对秦小悠深厚的融入骨血的爱意,因此对于弟弟那一刻狠戾的拳头也就任之放之了。   踉跄的脚步,满嘴的血丝,加之身上强势的拳脚,顾衍南知道除了沉默别无其他,只因为对方是自己的至亲,更因为这件事自己做的的确欠揍。   不知到底过了多久,顾唯衍终于平静了下来,颓废而阴郁。   时间在这一分一秒中过去,仅剩的只有这让人难耐的静默。   直到顾唯衍起身离开:“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狠戾决绝的语气,即使强悍如顾衍南也不禁的心中一颤。   “滚!都他妈给我滚出去!”   闻讯而来的酒店经理摄于他阴郁的眼神和浑身散发的危险的气息悻悻然的离开了。   毕竟但凡长点眼的人都知道,这样的人不能惹,也不敢惹,此时的劝解无异于在太岁爷头上动火,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秦小悠,算你狠!”   高浓度的酒精也没有麻痹他心中深刻的恨意,或许他的人生太顺了,也从未想过会栽在一个女人身上。虽然他知道这个女人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可是或许只有这种强烈执拗才能缓解几丝心中的积郁,那也就怪不得他的是非不分了。   大概是为了舒缓他的酒气,老张自作主张的把车窗降了下来,毕竟在少爷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少爷如此的颓废,不修边幅。   初春的早晨,和煦的晨光,夹杂着几缕的微风,一切本该是惬意的,却怎奈心中抑郁难解。   “少爷,您没事吧,要不我下去买些解酒药?”老王再一次的向后视镜扫去,终究难抵心中的担忧,深深吸口气之后提出来自己的建议。   “不用了!直接去局里!”   此刻除了单位,顾衍南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容身之处了,虽说有那么多的莺莺燕燕,却没有一个落到他的心里。   而家,他是万万不能回去的,除却尴尬,好似真的所剩无几了,尤其是以老爷子的敏锐必是要弄个水落石出的,到时候不管事情进展如何必是不容易收手了。虽然昨晚他信誓旦旦的要把秦小悠千刀万剐,而此刻这几缕有些凉意的微风让他有了几分的清醒,自己这样的举措无异于自掘坟墓,把这仅剩的兄弟之情推向万丈深渊。   努力的回想着那一夜的纠缠,却同样的无迹可寻。   对于女人,顾衍南从未有过执着,从未失去过理智,更从未沉溺于肉体的纠缠中。   因此更加确定了那一夜必是有心人导演的一场阴谋。   谁有如此的胆量,真的是拭目以待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好似完全脱离了顾唯衍的掌控,以往即使是对于大哥棒打鸳鸯的做法有所芥蒂,可是却也从未想到背后竟然有如此惊天的秘密。   这件事情无关风月,涉及到的不过是一个男人的尊严,仅此而已。   兄弟,手足,还真的是可笑至极!试问这个世界上会有哪个至亲之人给对方以如此的难堪。   从小,对于顾衍南他是很敬仰的,甚至有几丝的崇拜。毕竟相比自己的从商的道路,通往仕途的顾衍南无论是从任何方面都显得那样的难以企及。有时候,这更像是一种膜拜,能在那样黑暗的,尔虞我诈之中混得风生水起,除却家族的庇护,他本身的魅力是无法泯灭的。   虽然从小就知道大哥比之自己更像一个玩家,却从未想过辗转之间与秦小悠有了难以释怀的纠缠。   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的兵戎相见。   或许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相比以往的执念,顾唯衍瞬间觉得也许他今生注定没有那个福分和秦小悠白头偕老。   认识他的人,无一不在劝解他,女人无非就是那么一回事,何必独恋一枝花!   所有的人都认为秦小悠不过是贪恋顾家的权势,如果真的爱到深处,又怎么如此轻易的舍弃,甚至不告而别!   所有人也都认为是她不好,是她心怀不轨,最终搞得人财两失!   对于这样的说法,他不是没有过怀疑,不是没有过怨恨,却终究难以抵挡心中的爱意。   直到今天的真相大白。   车窗外的风景急速的闪过,顾唯衍一手紧紧的握着脖子上挂着的那个钻戒,一如当初的闪亮璀璨,却又是那么的讽刺。   或许在这场爱情中自己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毕竟任何人在大哥的映衬下都会失去光芒,这样的相形见绌,落在一个女人眼中,结果可想而知。   可是即使到了如今这个境地,他还是想要知道当初的真相,妄想她只不过是有着难以告人的苦衷,委屈。   虽然知道自己的做法无异于自取其辱,可是那种内心深处的不甘是难以掩盖的。      这日,子荛回到家中,面对着这古朴优雅却也丝毫不失时尚感的装修,又一次的感慨于老爸的与时俱进,深藏不露。   此时叶峥风坐在一双人沙发上,上身穿了件Dior新款的衬衫,微垂着头,双腿交叠姿势优雅又有不失霸气的研究着一份文件。   之所以用研究这个词,是因为都一分钟了,叶峥风竟然丝毫没有意识到子荛的存在。   面对如此良机,子荛怎会让它错失,动了动手腕,抬腿就朝对方袭去。   说时迟那时快,以子荛多年来的敏锐竟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只见眼前人影一闪,老爸已经身形笔直的站在了沙发的另一侧。   虽然早就知道老爸身手不凡,怎奈多年来深藏不露,对于她时不时的挑衅也只是命令强哥和她切磋,如今看来,老爸的身手已经不是矫健敏捷能形容了。   “你这孩子,搞什么突然袭击,要是不小心误伤你怎么办?压根就是胡闹!”   对于子荛的做法叶峥风很是无奈,真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这么多年总是执着于让他显露身手。   “老爸,我真的是崇拜死你了!”   子荛嚷嚷着就往叶峥风身手扑去,仿若一直无尾熊一样,挂在了叶峥风的身上。   看着宝贝女儿这么弱智的表现,叶峥风顿时觉得自己很有义务教育她一番。   “这么大了还这么黏人,以后嫁人了看谁会这么容忍你!”   “切,敢娶我的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既然爱我那就得接受我的一切。而我自认为当不了贤妻良母,所以断不会委曲求全,更做不了那种小媳妇样。”   不知为什么,子荛的话虽糙,听在叶峥风耳中却是无比的自豪。   因为他知道,女儿虽然独立却不自我,偶尔的一些小任性根本是无伤大雅。   “真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把我的宝贝娶回家?”     “林默凌如何?”子荛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的脱口而出,或许真的是在潜移默化中,自己已经认可了那个人的存在。    叶峥风的沉默让子荛一时之间摸不清了头脑。   凭她多年来对老爸的了解,此时的沉默,更像是一种拒绝,否定。   子荛自认为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淡然,即使心里紧张到不行,也很少在面上表露出来。可是此时她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涌溢着一种难耐的不安。   “坐!”   叶峥风并不是没有看到女儿的时常,可是有些话,有些事,不得不说。   子荛并不是第一次的和叶峥风对视,可是却是第一次的目光闪躲,游离。   “老爸,你这是干嘛,搞这么严肃,害我都有点紧张了。”   “我只问你一句话,对于林默凌,你是势在必得吗?”   犹豫良久,子荛终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对于感情的事情什么叫势在必得,唯一知道的是我和他在一起很舒服,很轻松,虽然他有时不免毒舌一些,可是却让我很是舒畅。”   “如果让你在我和他之间做选择,你会选择舍弃哪一个?”   叶峥风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如此残忍的话,或许真的是形势所逼,或许是他太急于确定亡羊补牢,悬崖勒马,是否还来得急。   如果说刚才子荛是紧张的,此刻的她更多了几分的慌张。   一个人的人生道路上必将面临无数种抉择,可是却没有眼前这个令人震撼。   “我绝对不会抛下老爸的。”   子荛紧紧的抱着叶峥风,好似对方会马上消失一样,那种不舍,即使强悍如叶峥风也不免湿润了眼角。   “好了,我也就这么一说,瞧你这反应也太没出息了。”   或许真的是人老了,心软了,长年累月的嗜血狩猎终究不敌此刻的温情。尤其是这个紧紧的拥抱,让他一时之间不想再做过多的纠缠。   往事如烟,以往的一切已随风飘去,即使脑海中残留着当初的记忆,却也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的模糊了。而能够抓住的,也只是女儿的幸福。   相比再一次的痛失,叶峥风更难以忍受子荛眼中的悲伤。   虽然知道这样的做法必将后患无穷,却也好过让子荛为上一辈的恩恩怨怨痛失所爱。   正因为自己经历过,了解不得已放手的痛苦,因此更不会让这样的事情重蹈覆辙。   如果上天真的要责罚,如果那个人真的要鱼死网破,那他也甘愿与对方同归于尽。   虽然叶峥风对于这件事最终表现出来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看在子荛眼中,那就是一种掩饰,更像是一种妥协。   长长的走廊上因为没有开灯显得分为的幽暗,不过这样的氛围更适合一场隐秘的谈话。   或许也是潜意识里预料到强哥对于老爸的忠诚度,因此对于对方的守口如瓶,子荛没有做过多的纠缠。   “如果有可能的话,就尽早抽身吧,此时的全身而退也好过未来的纠缠不休。”   熟悉却又霸气的语气,让子荛的眼角涌满了泪水。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终于失控于他的讳莫如深,子荛一阵蛮力止住了对方即将离去的步伐。紧紧地抓住对方的胳膊,坚定的眼神中夹杂着几分的哀求。   “我唯一知道的是此时的放手对你是最好的选择,如果真要有一个缘由,你就当是一种宿命吧!”    看着子荛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徐强心里也有着深深的不忍,从小到大,自己之于子荛,亦兄亦友,总想着如何去呵护她,却从未想过逼她做出如此艰难的抉择。   其实他是知道的,以子荛的聪慧,即使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能猜出些原委,此刻的她只是一味的逃避罢了。   女人终究是女人,尤其是对待感情,更缺乏果断决绝。   不过,他有信心,在叶哥和林默凌之间,结局是注定的,因为从始至终子荛根本就无从选择。   对于林默凌,徐强自是有着男人之间的欣赏,可是也仅此而已。   朋友,至交,徐强认为自己并不需要,也从未渴望过。   在他看来,自己的存在只是为了保卫叶家,保护子荛。   这是他的职责,亦是他一生的使命。   对于叶哥和顾家的恩怨情仇他其实是一点都不清楚,也不需要去知道。他唯一确信的是叶顾两大家族必将掀起一场风波,无关儿女情长,有的只是两个位高权重的男人间迟来的一场较量。虽然这幕后策划之人尚且还未查明,但鹬蚌相争的结果是什么,除了坐享渔翁之利,大概更多的是想看到双方的两败俱伤。   子荛和林默凌之间是否还有新的转机,新的出路,这个外人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可以确信的,倘若两人都不去执着于过往,不去期翼于未来,就这样似是而非,掩耳盗铃,那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理想永远是遥不可及,虚无缥缈的,相比两人的强势,或许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子荛躺在床上的时侯已经将近深夜了,第一次她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期间来了几个电话,显然是林默凌打的,歪着脑袋想了良久,最终她还是选择了面对。   而且可笑的是那时竟然有一种大义凛然,慷慨就义的感觉。   “在做什么?”   林默凌的话语一如既往的简练,但声音中却夹杂了几丝的深沉,而那种惯常的懒散也不见了踪影。   “准备睡觉了。”   “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你什么意思?”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对于林默凌的这种挑衅,子荛从未想过自己会有那么好的忍耐力,竟没有像往常一样的直接炸毛。   “那你想要我说什么呢?”   “我只是想知道,在你的人生中有什么东西是不可以舍弃的。”   想到今天老爸的试探,强哥的告诫,一时之间子荛真的分不清这些真真假假了。   最终那场谈话还是无疾而终了,或许两人都没有想好应对之策,才更加的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两人如孔雀般骄傲而又强势,谁都承担不起鲁莽的代价。   此刻能做的也只是默契的不去追究上一辈的过往,而对于这种半斤八两的举措,两人均有着深深的无奈。   那晚挂断电话之后,子荛就把自己隐匿在了房间的阳台上,第一次,感觉自己胸口仿佛有一根刺,深深的刺痛着自己的内心。   就这样,从午夜一直到黎明,直到天际的那一抹曙光,子荛才察觉自己竟然这样孑然一身的在这里坐了一整夜。   直到听到家里的阿姨在外面叫她:“小姐,老爷叫您下去吃饭呢!”   子荛的心一紧,强打着精神拉开阳台的门,不想泄露自己丝毫的倦怠:“刘阿姨,你下去告诉老爸,我一会就去,让他不要担心。”   刘阿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显然欲言又止,却摄于子荛强势的目光,最终没有道出心中的疑惑。   “那好,小姐您早点下来,老爷吩咐下人给您准备了您最爱的糖醋鱼。”   说完就静静的离开了。   其实不用子荛伪装,只那两个深深的黑眼圈就能知道昨晚她定是一夜无眠。   对于刘阿姨的这种举动,子荛不得不承认,她向来是很满意的。知道不该问的永远都不问,从未窥视过主人的私事,即使心中好奇难免,却知道懂得分寸,懂得进退。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淡然,才会过五关斩六将,最终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从小,家里的阿姨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个,叶峥风也从未害怕子荛有任何母爱的缺失而往家里带一堆的女人。   现在看来,正是这种自信,正是这种强势,才让子荛能够有了这种豁达的气质。   当然,昨晚的失常是一个意外,她只是需要时间来沉淀,来思索两人的未来。   整整一天,子荛的头都很痛,而老爸对于昨晚的事情仿佛正如他所说的一样,没有做过多的询问。   子荛却也不得不感动于这种无形的关怀。 chapter36出游    chapter36出游      那天之后,子荛觉得自己真的需要好好的出去透透气,否则她最终都会死在自己假想的那种猜忌试探之中。虽然林默凌说会给她时间,在以后几次的谈话中也很有默契的丝毫没有触及到任何的敏感话题,每天也只是嘘寒问暖,无聊的消磨着时光。   可是两人也都知道,这样的妥协只是一时的,这种暂时的安逸欺骗不了对方,更欺骗不了自己。   想通之后,子荛很有出息的准备携伴出游以廖解这段时间的烦躁。   看到子荛明显的精神不济,脸色苍白,秦小悠不出所料的吓了一跳。   对于这种天之骄女,尤其是有这么多人的守护,小悠从未想过子荛也会有如此落魄的一面。   “得,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我现在也没找到答案,你问了也是白问。”    小悠眼神中展露无疑的担忧让子荛心里莫名的一暖,却也不想让朋友因为她这破事徒增烦恼。   她身上承受的东西太多了,爱情,家族,世俗,孽缘,这一切的一切,已超过了一个人的负荷,更何况眼前是这样一个纤弱却坚强的女人。   小悠虽从未说过那天和顾唯衍谈话的结果,可显然是不欢而散了。   其中的缘由,可想而知。   对此,子荛不得不佩服小悠的勇气,是什么样的支撑让她选择了坦诚,这几天子荛也难免感慨,如果自己有着小悠半分的勇气,那么她也不会选择逃避了。   子荛身边的朋友很多,可是要在其中找一个结伴出游的人却也着实不易。   生活的负担,现实的压力,日日的奔波,不是每个人都有子荛这种幸运,这种潇洒。   而相比前段时间的草木皆兵,强哥对于子荛的任性也只是沉默半响,却最终没有做任何的干涉。   朋友是什么,肝胆相照,两肋插刀,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何若就算的上是子荛的至交了。   不改以往的八卦,还是大学时的那种没心没肺,却也让子荛某名的轻松,卸掉了连日来浑身的伪装。   “瞧你这副我见犹怜的摸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上掉下的林妹妹呢。”   何若的这种毒舌这种口无遮拦,子荛多年来深有感触,也从未觉得对方有一丝的逾矩。   女人之大概真的就是这样,气味相投,惺惺相惜,只要走得到对方的内心,那就是一生的知己。   “你还别说,真有不少人起初以为我是淑女范呢!可真是笑死我了!”   “就你那样也和淑女搭得上边,明明就是一孙二娘,怎么就那么就有欺骗性呢?上天何其不公啊!”   言毕,还不忘抚胸,真正是笑煞了子荛。   “滚一边去,少给我丢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有啥癖好呢。”   这句话还真是结结实实的说到了何若的心坎上,犹自没有丝毫的收敛,眼中的狡黠亮的炫目:“知我者子荛也,这么多年的隐藏,终究让我等到了你的回心转意!你说这是天意呢,还是天意呢?”   得瑟的样子,真是让子荛恨得咬牙切齿,无奈却碍于周围人暧昧的眼光浑身武艺毫无施展的机遇。   之后的几日,相比惊诧于头等舱空姐的礼遇,子荛连日来的挥金如土,潇洒畅快,才让何若第一次真正的认识到子荛的阔绰。   虽然心底早有准备,却也在真正见识到时惊沙到了双眼。或许这就是真正的千金一笑,子荛虽然犹自一副大大咧咧玩的不亦乐乎的样子,但是多年来的好友不是白当的,那种藏匿在灵魂深处的惆怅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不过现在子荛难得的玩的畅快,她也就再一次的充当损友,陪她吃喝玩乐了。   疯疯癫癫冲子荛嚷嚷着自己现在陪吃陪喝陪玩,还真成了一名副其实的三陪了。   对此,子荛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有时兴致来了倒也不免调笑她一番:“就你这身板,这气质,这容貌,想要当我的温软香玉,还差一点吧!”   怎奈偷鸡不成蚀把米,何若的一句话就让她顷刻间缴械投降了。   “是啊,说到这温软香玉,我怎么比得上林美人呢?”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随着这几天的游玩,看着这古朴的乡土人情,子荛一时之间仿佛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而前段时间的慌张烦躁也仿佛失去了踪影。   这几天,两人辗转于各个古镇之间,这种远离世俗的喧嚣,超脱尘世的安逸,让两人沉溺其中不想醒来。   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人们安逸的笑容,满足的神情,对于这种纯粹的不掺和任何物欲单纯,子荛真的感慨良多。   尤其是长期游弋于会所的奢靡喧哗,此刻的静寂更加的触动了子荛的心绪。    爱情是什么,看着街头阳光下相互搀扶的老人,看着他们的相濡以沫,子荛突然觉得,这里的人是那么的富足。 而那些在权势中挣扎的人,终其一生都难以感受这样的温馨。   看着好友眼中与日俱增的明快,何若知道,子荛那种与生俱来的俯仰众生的勇气又回来了。   而且从心底,她为子荛高兴。因为这种勇气是最令她欣赏的,也恰巧是自己最缺失的东西。   一个月之后,子荛终于鼓起勇气回到了A市。本想先送何若到家之后再前往会所,无奈却被对方极度的鄙视了。   “切,咱俩谁跟谁呢,不兴这种场面化的东西,改天请我去会所堕落一番那才真正的合我心意呢。”   “得,就这么定了,到时把你家沈奕也叫来,大家也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出来聚一聚,别整天藏着掖着仿佛见不得人似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房价这么贵,市场行情又这么低迷,就他一个小小证券经纪人还不舔着脸皮求东求西把多点的钱揣着腰包里。有时我看着也挺心疼的,可结婚总得有房子吧,难不成还跟他睡大街吗?我可不兴这样的行为艺术。”   子荛从未察觉到何若会陷入如此的窘境,其实想想也正常,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朝九晚五,也怪不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了。   “若若,笑一笑嘛,别这么严肃,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倒是认识一些重量级的人物,改明儿我给你引见一下如何?”   “呵呵,就你心好,到时再说吧,反正我和他的问题也不当是一个房子那么简单,就顺其自然了,你能把自己的问题解决了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有什么问题?”子荛不由的一阵心虚。   “这就应该问你自个儿了。”   “切,别搞那么高深莫测好不好,一点都不像你了。”   “得,我走了,你就好自为之吧,要是敢再把自己搞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若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打是亲骂是爱,这话就权当是你对我的关爱了。”    由于方才的难舍难分,当子荛真正到达会所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了。    大厅里一如既往飘逸着旋律优美的钢琴声,远远看着小悠明显忘我的弹奏,子荛顿时觉得豁达不单纯的是一种心境,更是一种真正的面对生活态度。    定了定思绪之后,子荛起身往会所深处走去。    谁都知道,叶氏向来以奢靡,喧嚣,弥乱著称,可是却很少有人知道在这走廊的深处却是一副别有洞天,简直可以说是进入仙境一般。    古朴的陈设,典雅的装束,加上弥漫在空气中淡淡的清香,这一切的一切都和外面的喧嚣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也更让人沉溺其中,久久都不想离去。    推开木质的门框,想到即将面对的人,子荛突然对于自己内心那种莫名的紧张感到了一种无奈,毕竟是自己太自私了,没打一声招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确做的有点不地道了。   两人从未约好这次的相见,可是子荛就是有这样的自信,林默凌一定会在这里等着她的归来。   清淡的酒香中夹杂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却也激起了子荛心底的丝丝的波澜。   子荛一直都觉得,会吸烟喝酒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先比那些文弱书生的儒雅干净,像林默凌这样具有危险气息的男人才能激起女人心中那纯粹的罪孽。   仿佛吸毒一般,想要沉沦其中,不想醒来。   “回来了?”   淡淡的语调,丝毫分辨不出言语中的喜怒哀愁。   “嗯。”   子荛本想像以往一样潇洒调侃一番,却怎奈话语仿佛哽在了嗓子里,尤其是看着对方的波澜不惊,更让她不知如何言语了。   林默凌独自坐在这昏暗里,自己也数不清这是第几次的妥协了。比起初始知道她出走的怒火和失望,此刻的他要显得淡定很多。   一天天的等待,一次次的告诫自己是最后一次的踏足,却最终又日复一日的驻足于这里。     当他知道她不告而别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就出现了几丝的犹疑,是他太过信任她了,还是她从未信任过他,连一句简单的道别都没有,仿佛陌生人一般就销声匿迹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动用自己的权势去追溯她的踪迹,可是这样的事情他从不屑于去做,用这样的手段去追逐一个女人,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   其实他不介意她是否爱的比自己多,也不介意她面对过往的恩怨情仇时的慌张无措,可是他一直都觉得,只要让他像朋友一般陪在她身边,他也就暂且的知足了。可是事实看来,自己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陌生人,或许更是一个避之不及的仇人之子。   想及此,他真的不能不心伤,试问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左右他的情绪,又有哪个女人能让他陷于这样的境地,或许也就只有叶子荛一人了。   其实几分钟前他就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他多么希望那是坚定清晰的,可是显然事与愿违,自己的爱意在恩怨情仇面前显得是那么的一文不值。   “默凌!”   看着凌默凌隐藏在昏暗中的阴郁,子荛顿时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对于对方的沉默,子荛本能的想要去碰触对方,想要触摸那一丝的温暖,不料却被林默凌突然站起来,狠狠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他的手指很炙热,同时又有几丝的狠戾,即使强悍如子荛也难免感觉有几分的痛楚。   “痛,你弄疼我了!”   林默凌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对于朋友,他向来是礼遇的,更别说对方是一个女人,还是他心中所爱之人。   可是看着对方毫无歉疚的眼神,顿时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做法真的是可笑至极。   “我只是难以相信你会这样的不告而别,一段时间的独处,你必定是想好应对之策了。或许你现在已经有答案了,或许我现在也只是那个所谓的熟悉的陌生人了吧。”     颓废却又咄咄逼人的话语让子荛莫名的心疼起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没有不稀罕,更没有想到过放弃,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样的突变而已。    事实上,对于过往的恩怨她没有丝毫的了解,虽然那天老爸极力的掩盖,可是她就是知道必是牵涉到了上一辈的恩怨之中。    空气中紧张的气氛让人窒息,看着面色阴沉到骇人的林默凌,加上他那种凉凉的仿若洞察一切的目光,子荛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此刻任何的语言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尤其是在自己思绪未明的情况下,比之凌乱无章可循的辩解,一个深深的拥抱更让人慰藉。   起初有点抗拒有点僵直的身体终于在对方的坚持,柔情,不安中放松了下来。   “以后不要再这样不告而别了,任何事情不是逃避就可以解决的。等你到我这个岁数,就会知道,逃避是最无济于事的,它不会让你抽身而出,相反却会让本就复杂的事情变得更加的缭乱。”   很多年后,子荛每每想起那天的情景都觉得记忆犹新,仿若发生在昨天一般,历历在目,却怎奈两人终究没有逃得过宿命。   情深不寿!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古人的话语仿佛真有它的预见性,当两人最终都遍体鳞伤之后,除却放手,别无他选。   那天谈话之后,两人仿佛重新找回了以往的默契和潇洒,虽然不能否定有些东西的变化,可是两人都下定决心去抵御这命运的抉择,最起码不能死的这样不明不白。   对于双方父亲的守口如瓶,他们都有着自知之明,从未想过从两人口中寻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可是让他们意外的是,当年的事情仿佛被人刻意销毁一般,几周追寻下来竟还是如初始一般的无迹可寻。   这样的结果必是有心人刻意为之的,以两人的聪慧,敏锐,立即感觉到了一种潜在的威胁。   就在事情一筹莫展之际,有人却悄悄潜伏在了他们的背后,暗暗布局。   糜灯,酒绿,缭乱,加上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   嚣张的气焰,淫荡的嘴脸,暴发户的挥霍,在这歌未央中,此人显然已成为了座上宾。毕竟,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样的客人见怪不怪了,只要兜里揣了钱,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谁都难以想象最近在歌未央分外阔绰的男人就是顾西的梦魇。此刻他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背后深意或许也只有局中之人才了然了。   相比几月之前遇到夏中林的骇人,恐惧,不安,顾西现在显然淡定许多了。   这样的男人,无非要的就是钱,也正是因为他的贪婪,才让顾西紧绷的神经逐步的放松下来。   世界上能够用钱摆平的事情本就不是什么大事,而此刻他们是拴在一根绳的蚂蚱,谁敢肆意妄为,都将注定最终的鱼死网破,徒劳无功。   而这样的道理,她懂,夏中林更加懂。   可是她却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多年前自己侥幸摆脱了夏中林的控制,彼时的他纠缠于黑社会的日日追杀才不得不选择逃亡生涯,可是多年之后,她是否还有那样的幸运,能够全身而退,更或者,此刻利欲熏心的夏中林,以她的财力是否还养得起。   毅然决然的从自己的基金账户上支取大笔的现金,这样的做法,是否可以掩人耳目。   她唯一的信念就是要保住她所拥有的一切,而她也深深的知道,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她一步步的坚守到今天,并非偶然,无论是对林母的甜言蜜语,还是面对爷爷的刻意讨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亲手捍卫的结果。   她也知道,与其在这件事情上自乱阵脚,倒不如步步为营,窥视机遇,利用一切该利用的人,达到自己的目的。毕竟辛苦捍卫这么多年了,临了,临了,让别的女人捡了便宜,这样的事情她绝不允许它发生。   而夏中林这个亡命之徒,如果稍加利用的话,那倒是省了她不少事了。   可她显然忘了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    chapter37暗欲   chapter37暗欲   “臭婊子,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摸你几下怎么了,老子还没睡你呢!”   污秽的话语,跋扈的口气,加上一旁小姐低声抽咽的声音,顾西进入包厢的第一感觉就是一阵阵的恶心,尤其是想到此时发情的那只猪竟和自己有着血缘的牵连,顾西不禁阵阵的反胃。   包厢里的灯光昏暗,弥乱,显然这个男人是想做什么好事来着,抛却其他杂念之后,顾西不得不承认,这还真是一个进行隐秘谈话的好地方。   看着地上梨花带雨的女人,顾西一阵烦躁,摆摆手示意对方离开。   稳了稳情绪,斟上一杯红酒,脸上笑意绵绵道:“夏先生,您还真是兴趣盎然啊!”   看着对方装逼的样子,夏中林瞬间觉得还真他妈是他的种,血液里一样的肮脏!   “老子几年没玩过这样的美人儿了,还真是一个骚货,惹得老子都热血沸腾了!”   “好了,今天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呢?”   有些事情看到是一回事,真正的自己感触到是另一回事,顾西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制止这个色老头的满目遐想,她定是要直接呕吐出来了。   “呵呵,宝贝女儿,我不也是实在走投无路了吗?你也知道最近手气有点背,就想找你解下燃眉之急了。”   恬不知耻却又那么的理所当然。   在顾西的世界里,从未见过如此恶心的男人,男人待她向来是彬彬有礼,毫无堦越。而如今这种鲜明的对比,即使已经数月她还是难以适应。   “你当我是印钞机啊!上月才给了你不少的数目,你让我去哪给你张罗钱呢?”   如果不是有把柄在他手里,顾西真相一耳光扇死他。   “你别跟我玩花样,惹得老子急了,看你还怎么端你的千金大小姐,到时候就你这败落得凤凰,就是出来做鸡都没人要!别他妈的给老子在这端架子。”   夏中林显然被顾西的推脱惹急了,其实这样不怨他,一个亡命之徒,别说是顾西,就是天王老子挡了他的财路,他也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好了,我想办法给你筹就是,用的着这么蹬鼻子上脸吗?对了,我交代你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那小贱人还真不死心啊!”   “乖女儿,这样就对了嘛,父女之间还说什么你我呢,大家有财一起发,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快说!”   顾西觉得自己上辈子定是造了什么孽,上天才会如此的惩罚她。   “你说叶子荛那丫头啊,还真有点不简单,以老子这么多年的道行,硬是被人察觉了,这不最近风声正紧,歇了几天吗?”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顾西对于这个答案虽然不满,可是她深知自己还没有破罐子破摔的资格,惹恼了眼前的人,她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小贱人有什么好,值得默凌如此的执拗!”   古人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顾西从未察觉自己的口德近段时间直线下降,或许真的是太累了,而在这个龌龊的男人面前她不需要过多的伪装。   “女儿啊,不是我说你,男人多睡几个女人又如何,别他妈搞得和你老妈一样,还真相信什么守身如玉的鬼话,你也就别再这事上费神了,多搞些钱才是最实在的!”   顾西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厚颜无耻,自从这个男人纠缠上自己之后,生活仿佛成了一场噩梦,最可恨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那天顾西再三保证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筹集到钱之后,夏中林才放她离开。‘   成为别人的傀儡,任人摆布,这样的生活顾西不要,她不止一次的想着真要到了那个鱼死网破的境地,那她绝不会坐以待毙,定会让对方消失个干干净净。   有时顾西也不免回忆,在她的人生中,什么时候是最无忧的,大概就是十岁之前了,显赫的家室,全家的呵护,理所当然的享受,每每想及此,顾西都觉得天意弄人,因为在她十岁之后,她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无限的等待和捍卫上。   而对于这种充满戏剧性的生活,她不免想到一句名人的话,怎么说来着,戏剧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   这句话在顾西看来纯粹就是瞎扯谈,其实人生的韵意很深,岂是区区戏剧可以表现的。   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这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看着神色匆匆的路人,顾西心里颇有几分感慨。   大多数人的人生就是这样的来回奔波,没结婚的憧憬着能在这城市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结了婚的为了柴米油盐,为了孩子的学费,奶粉费,乱七八糟的即使再大的热情也会被消失殆尽的。   顾西无法想象如果自己也成为其中的一员会是怎样的情景。   天之骄女,这原本注定了她原本不该为这世俗的一切担忧,也注定了必将成为豪门贵妇,每天所做的事情无非就是学会如何取悦丈夫,每天打打牌,逛逛街,做做美容,在这惬意的生活中需要费点脑力的也只是如何的在丈夫和小三之间获得平衡。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其实不管是小三还是小四,充其量也只是男人业余的玩物,万万是不会威胁到自己这种正宫娘娘的地位的。   可是原本注定的这一切,现在竟然需要她费尽心思的去争取,时不可待,尤其是在夏中林出现之后她更加懂得了分秒必争的寓意。   尤其加上萧萧这位同盟者的添油加醋,顾西更觉得即使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这一切,她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对于顾西这种贸然的闯入,前台小姐显然有点惊慌失措。   今天可是她第三天上班,如果随意放一个陌生人进去,那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尤其是这段时间总有一些千娇百媚的女人来找顾总,每个人都说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可是没有一个人得到了顾总的召见。   看这女人长的也就算是中等,尤其与那些肥环燕瘦比起来,总觉得过于凌厉了。   这样强势的女人,顾总肯定不会喜欢的。   “我什么时候在这个公司需要预约了?”   跋扈的语气,嚣张的气焰,让前台一时之间陷入了众人的围观。   而在这众多的眼神之中,萧萧其中之一。   “瞎了你的狗眼了,这可是我们顾氏大小姐,狗眼不识泰山的东西!”   “她那说的原本就是自个儿吧,谁是狗,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大家对于萧萧这种谄媚的做法都表现出来极大的厌恶,偶然接触的眼神中都显露了极度的蔑视之意。   毕竟但凡能够进入顾氏的人都是业内的佼佼者,因此对于萧萧这种明显的皇亲国戚就充满了莫名的敌意。   “皇亲国戚,还真是笑死我了,充其量不就是咱顾大小姐的一条狗,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呢!”   何若对于这种司空见惯的办公室斗争很是云淡风轻的说了这么一句。   大家听后,顿感这句话实在是太精辟了。   毕竟和一条狗去计较,也太掉份了。   “大小姐,您今天怎么来这了?不会是穷极无聊想那我们大家开刷吧?”   萧萧一瞬间就就察觉到了顾西神情有那么一丝的忧愁。   “这不顺路来这里玩玩嘛,每天呆在家里都快发霉了。”   “你这明显着就是赤裸裸的炫耀,你的这种福分那可是我们百世修不来的。”   “那可说不准啊,女人完全有她能够稍加利用的资本,在顾氏待到现在,总接触过不少的权势显赫之人吧。而且以你的姿色,难道真没有暗送秋波的人?”   “你少拿我开玩笑了,我这种身份地位,哪能高攀的起呢?”   “你这种想法就不对了,如果能真的抓住男人的心,还要那些虚名做些什么?房子,车子,票子,这些可比一个所谓的名头实在多了。”   而萧萧之后的沉默,在顾西看来无非就是太过钟情于大哥,还真的是一叶障目了。   “大哥那就没点啥动静吗?”   “哎,你也知道,顾大少本就很少来公司,而那些花天酒地我也找借口去了几次,可是那么多的温软香玉,顾少那会注意到我这种小人物呢!”   言语之前有着说不出的悲伤。   看着萧萧苦闷的样子,顾西一时之间也很是感同身受,两个女人,同样在爱情的道路上黯然失意,单凭这一点就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走吧,咱们出去玩乐一番,排解排解这郁闷!”   对于大小姐的这种慷慨的提议,萧萧很是爽快的答应了。   虽然是上班时间,可是萧萧很懂得孰轻孰重,在她看来,陪这位千金玩乐远比呆在这严肃的办公室里收效丰厚。   “对了,你不是还要找顾总吗?”   离开之际,萧萧很是善意的提醒了对方一句。   “算了,改天再来了,也没什么大事,无非就是领我妈的圣旨叫我带他回家吃饭,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几个礼拜无影无踪了。”   “这就奇怪了,顾总这段时间完全就是一块冰山,搞得整个公司的人都紧张兮兮的,生怕得罪了这位大神。”   “是吗?我还以为二哥很好相处呢,原来还有这么冷酷的一面,改天我定要去会会他。”   “你跟他肯定不同了,有着血缘的羁绊,哪是我们这些凡人可以相比的。”   “走,今天不逛街了,咱们去喝一杯,看看这借酒消愁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看着眼前叶氏的招牌时,萧萧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不成顾西今天就是专门来闹事的。   这可真不是一个良策啊!   显然这个时段这是会所的高峰期,看着一旁灯红酒绿中的人声鼎沸,台上的劲歌辣舞,萧萧再一次的祈祷上天这位姑奶奶千万不要闹出什么大事来。   毕竟周围浑身素黑,身形彪悍的保镖不是一个摆设。   “走,咱们今天不醉不归,听说这叶氏很是奢靡,我今天倒是要开开眼界了。”   是谁说过黑暗中易于引起人原始的罪欲,看着花灯之下衣着鲜亮随意挥洒这浑身激情的人群,顾西顿时按耐不住的想要置身其中。   这种强烈的视觉的刺激,诱惑,是顾西从未见过的。   良好的家教,让她从未酣畅淋漓的肆意的宣泄过。   虽然早就听说过这种激情弥乱的夜生活,可也只是听说而已。   萧萧想着怎样能劝这位姑奶奶回心转意,毕竟出了点什么事情不是自己可以担待的。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在那暧昧糜烂的人群中,萧萧竟然看到了子荛的身影。   乌黑的头发,魅惑的眼神,舞动的极致的身姿,显然和一位年轻帅哥在贴身热舞。   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太清那位帅哥的面容,可是从顾西瞬间僵直的身体看来,对方定是林默凌无疑。   舞池里的口哨声,叫嚣声,原本人满为患的舞池里,此时由于两个人的极致挑逗,大家都停下来舞动的步伐,甚是自觉的向外围散去。   两人周围瞬间空出了一个圈,也让这种视觉效果越发的强烈了。   不得不说,还真是一对璧人,同样绝美的容颜,不可一世的孤傲,加上刻意为之的暧昧,仿佛遗世独立,只为对方而舞。   萧萧早就知道子荛的不凡,可是看着舞池里那个倩影,一股嫉妒还是不可控制的涌上了心头。   萧萧也早就知道顾西不是子荛的对手,除却显赫的家室,她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而以林默凌的孤傲,定是不屑于家族的庇佑的。   顾西的胜算有几分,现在看来,定是注定要失败了。   一场舞下来,两人都热汗淋漓,心中积郁良久的烦躁也仿佛被甩掉了。   当然,如果忽略不计那两道不善的眼光的话,今晚就真的完美了。   以两人的敏锐,其实早就发觉了来人的不善,毕竟欣赏和窥视还是有差别的。   “怎么,不过去打声招呼吗?把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晾在那里,你舍得吗?”     看来子荛的今晚的兴致还真是出奇的好,陪她玩一玩也未尝不可。   “我过去当然可以啊,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你懂的。”   欠扁的语气,可是却该死的受用。   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的印上一吻,直白的眼神中有着赤裸裸的玩味。   两人均不知此刻的深情,落在顾西眼中更像是一种挑衅。   “顾西,你今天怎么来了,唯衍他们呢?”   “默凌哥,你以前都叫我是西子的,怎么现在反而越来越生疏了。”   发嗲的语气,柔弱的神情,还真他妈的是一个戏子。   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子荛觉得如果不是自己道行还不错,肯定要笑煞当场了。   “只是一个称谓而已,顾西你真要这么较真吗?”   玩味的语气,不得不承认,这林默凌还真是一个冷酷之人。   以前萧萧也只是听说林家二少很是孤傲,此刻看来,那些话并非是空穴来风了。   林顾两家本是世交,此刻为了搏佳人一笑,竟然如此羞辱顾西,看来这子荛的功夫还真是了得。   仿佛知道萧萧心中所想一般,子荛故意挑衅的朝她一笑。   女人,还真是上天缔造的最神奇的物种。   她们之间的敌意可以毫无缘由,相似的她们之间的友谊也来的莫名其妙。   就好比顾西之于子荛,和子荛之于小悠。   如此的南辕北辙,林默凌顿时庆幸于自己的男儿身,不用在这相互试探中来寻求刺激,满足。   “亲爱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可不能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啊!”    不得不说,女人天生就是一个演员,暧昧的眼神,加上耳边的吐气如兰,即使忍耐力超强的林默凌也显然有点失控了。   是谁说过薄唇的男人比较寡情,看着两人恍若无人的离去的背影,尤其是看着顾西的尴尬,萧萧顿时觉得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而林默凌定是其中最绝情的一个。   顾西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携手而去,此刻周围的音乐声,男人女人间的调戏声,可是她仿佛失聪一般,萦绕在脑海中的唯有叶子荛那一抹鄙视的微笑。   第一次,顾西强烈的意识到自己在林默凌心中,没有丝毫的地位,甚至可以说是一文不值。   倘若不是如此,那他怎会让她如此的难堪,丝毫不留一丝的情面。   从会所出来,子荛终于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尤其是想到顾西气的发绿的面容,那种感觉岂是一个爽字可以形容的。   “行了,多大点事,值得你这样兴奋,我说你至于和她计较吗?”   起初的故作严肃最终在子荛无辜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切,你可要认清这个现实啊,咱俩可是同流合污,如果我算是主犯的话,那你定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得,好男不跟女斗,咱们换下一个话题。”   “哼,什么叫做好男不跟女斗,你瞧不起女人啊!”    为了尽快的制止这场毫无水准的谈话,林默凌毫不客气的把剩下的话语结束在了深深的拥吻中。    起初的惊讶,到最后的投入,其实这并不是两人的第一次接吻,却是最深情的一次。    深情到让子荛难以抑制的沉醉,沦陷。 chapter38执念   chapter38执念   这几天子荛的生活好似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她也不再执着的去搜寻叶林两家的恩怨情仇。   毕竟有些事情太过执着,并不是什么好事。   或许真的也是时机未到,连日来的追寻竟然毫无进展,对于这个结果,子荛从内心深处是很满意的,不管是有人刻意销毁一切,还是真的就如表象那般石沉大海了,这一切都已不是她凭一己之力就可以掌控的。   唯一让她深有感触的是,经过这次不大不小的波澜,她又一次的确定了林默凌对于她的重要性。   不知道其他女人是如何定义爱情的,是激情似火,是淡雅清新,还是一种内心深处的感动。   这个问题子荛百思不得其解,或许真的只是因为他就是他,不是别人!   相比子荛这边的静观其变,林默凌那边就显得有点急不可耐了。   林默凌曾旁敲侧击的问过大哥和二姐关于林叶两家的过往,可是显然,他们也大多是一知半解,只隐约知道似乎和一个女人有关。   看来还真的是红颜祸水,林默凌一时难以想象像林父这样一个懂得明哲保身的人,当年是怎样的冲冠一发为红颜。   如今一切都成了过往,原本该灰灰湮灭的,怎耐却成了自己人生中意料之外的障碍。   那天大哥的话言犹在耳,对于林默凌的那种执着,他深深的表示了自己的不屑。   “知道女伴和女友的区别是什么吗?像叶子荛这种人物是永远都得不到家里的认可的,这也就注定了她的身份永远都得不到晋升。你现在完全是当局者迷啊!”   “想来大哥对于这种当局者迷也是感触颇深吧?”   “这你就不懂了,女人之于男人,不能否定总有特殊的那么一个,可是也仅是特殊而已。有些事想通了也无非就是那么一回事,其实现在想来,结婚也没啥不好的。”   “怎么,这么多年的流连花丛,终于意识到大嫂的好了?”   林默凌不禁调侃道。   “得了吧,要真有那么一天,我死都知足了。”   “这种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你不觉得累吗?”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其实这种政治联姻它往往是利大于弊。结婚也就象征着你完全自由了。你看我,无论在外面怎么胡来,只要你大嫂不吭声,老爷子虽然心有不满,可最终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毕竟当事人都没啥介怀的,他瞎掺和什么劲呢?”    看着林默凌兴趣缺缺的神情,林镇南真有点恨铁不成钢。   毕竟他是一个过来人,今个儿穷极无聊就当是指点迷津了。   “得,我知道你这神情是什么意思。不屑于这样的生活是吧!我还真就告诉你,这才是真实的生活,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情意绵绵,这才是人生。你哥我虽然是个爱玩的,可是咱从来不招惹良家妇女啊,女人嘛,你给她房子,车子,票子,她也就该知足了,别那么大的野心,巴望着要你这个人,就咱这种身份,她要的起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咱呢是各有各的人生。我从未对你的生活指手画脚,那么相应的,你也不要在掺和我的私生活。今天的话就到此为止,好吧!”   “怎么,还真的恼了?哥也就这么一说,放心吧,棒打鸳鸯的事情我也不屑于做,整个家族拥有掌控权的人也就只有你了,别说你是我亲弟弟,现在就一陌生人我也得成全他的自由,是不?你哥我这辈子算是和这玩意无缘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这话我爱听。”   “得,就冲这句话,我再提醒你一句,顾家那小妮子可没那么单纯,能把咱妈都哄得喜笑颜开,还真是个人物。这样工于心计的女人,实在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啊!”   对于大哥这种游戏人生的态度,林默凌真的是不敢苟同。   不过有一句话算是真的说对了。   顾西,这个女人远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自己一直都知道。   当然如果他知道今晚母亲的召唤这么别有深意的话,他是万万不会摊这滩浑水的。   气质高贵的套装,优雅的姿态,满目的期许,林默凌不是第一次见顾西这样光彩耀人,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其实比起对方的面容,她身上的华服更人给他印象深刻。   毕竟一只四处张扬的孔雀,即使淡漠如他,也难免逃得过这种刻意的招摇。   “默凌哥,你回来了。”   乖巧的语气,得体的话语,可是听在林默凌耳中却那么的虚幻。   如果子荛在这里,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她一定会潇洒的来一句:“她妈的,就会装逼!”   林默凌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直率的女人,偶尔的爆点粗口,在他看来亚根本无伤大雅,反而还有那么一丝的可爱。   “愣在那里做什么呢?还不赶快坐下,别辜负了西子的一番好意。”   林母对于顾西的殷勤没有丝毫的不满,说来也怪,要是其他女人送上门来,她肯定是要低看的。   可是这个顾西却是出奇的深得她意,除却家族,利益的纠葛,顾西的温婉贤惠也很让她欣赏。   “默凌哥,我做了你最爱吃的几个菜,第一次做,多多担待!”   “西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呢?能让你亲自下厨,是他几辈子的福分。现在这社会,很少像你这种上的厅堂下得厨房的女孩了。”   “阿姨您千万别那么说,我可从没想过要做一个女强人,能在家相夫教子,才是我期望的人生。”   “难为你有这样的平常心,阿姨我都自愧不如啊!”    看着两人的亲密互动,林默凌就纳闷了,怎么一向精明的母亲,竟会着了这小丫头的道。    林默凌匆匆扒了几口白饭,就起身回房了。   桌上的菜分毫未动,这样的难堪,顾西即使再自我安慰,脸上也难免挂不住。   “西子,你别伤心,看我一会怎么教训他。”   对于儿子的这种无礼,林夫人也很是诧异,这种事情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一时之间她也怔住了。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即使犯了再大的错,还是要维护的。   尤其在未来的儿媳面前,更需要这种威严。   “阿姨,您千万别这么说。其实默凌哥也没做错什么事情,是我前几天不小心惹他生气了。”   “是吗?默凌这孩子向来孤傲,你也别介意。”   “还是林阿姨对我最好了。”   顾西破涕为笑,撒娇似的抱着林母。   “傻孩子....”   一场精心安排的饭局竟成为了一场闹剧,顾西就不信这个邪了,有着林阿姨的支持,她还就拿不下林默凌。   林默凌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就匆匆准备睡下了。这段时间为了查明真相,着实费了不少精力。   此刻他真的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可是显然有人不让他如愿。   “起来,瞧你今天干的好事!人家一个女孩子,脸上哪挂的住!”   见林默凌无动于衷,林母气愤不过的上前掀他的被子。   “得,得,我这就起来。我说您能出去一下吗?我怎么说也得换身衣服是不?”   欠揍的语气,却缓和了刚才紧张的气氛。   在林母的记忆中,林默凌很少向他撒娇,而刚才状似无意的一句话却也触动了内心深处的那种母爱。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我就纳闷了,顾西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孩怎么就入不了你的眼呢?”   “妈,瞧您这话说的,世界上优秀的女人多的是了,难不成我都娶回家不成?”   “别给我装疯卖傻啊!好好说话,别像你大哥那样把人生当儿戏。”   “妈,我就这么跟您说吧,顾西真的不合适。您这么一精明的人都着了她的道,我可是不屑于招惹这种女人。”   “哎!反正我说什么也是白费劲。这段时间我也反思了一下,人生在世也就这么几年,妈也不想逼的你连家都不回了。”    对于母亲的示弱,林默凌可以说是惊大于喜,要知道母亲的执拗和手段他是深有体会的。   儿子的惊讶显然没有逃过林母的眼睛,此刻不知道是该无奈还是伤心了。   或许真的是自己太过于强势了,才让丈夫和儿子一个个都远离了她。   可是其中的苦衷谁又能知。   如果不是她的强势,不是她的坚定,这个家早在多年前就散了。   “我只是觉得争了这么多年,要强了这么多年,身边的人反而离我越来越远,现在亡羊补牢总好过将来的孤家寡人。”   “妈!”   “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也不用安慰我,妈还没软弱到那种需要你来安慰的地步。今儿顾西的事也全怪我,以后我也懒得做这个媒人了。不过,那孩子还是很不错的,找时间去道个歉。”   一向作风强硬的母亲竟会做这样的妥协,林默凌知道,必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这件事一定是一件震撼人心的大事。   一夜好眠,清晨林默凌洗了个战斗澡之后就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是非之地。   老爷子前几日出去访问了,而今天正是归来之日。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不是想要逃避,只是单纯的不想听那些老生常谈。   可是,显然天不遂人愿。   父亲大人早已静候多时了。   “早!”   “早!”    判若无人的翻着报纸,根本让人无从揣测他的深意。   “少爷,您这是要出去吗?夫人一大早的就在厨房张罗了,您忍心让她白忙活一顿。”   说话的人是林家的生活秘书,赵阿姨。   侍奉了林家两代人,可以说所有的青春年华都奉献给了这个家族。   林默凌向来是打心眼里尊敬这位长辈的,而经她这么一说,如果自己在执意离开就难免有点说不过去了。   “是吗?难得见妈下厨,怎么着也得捧捧场啊!”   说话间就往厨房走去。   林默凌的出现显然让林母有些手足无措,本来就对做饭没啥天赋的她急忙赶对方出去。   “出去,出去!没看我在这里忙活吗?一大活人杵在那里,别影响我的进展。”   “难得能见您下一次厨,这不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林默凌作势就准备掺和进去。   “君子远离厨孢,没听说过吗?这厨房重地哪是你能来的地方!”   最终林默凌还是放弃了想要帮忙的想法,其实真实的情况是越帮越忙,直接被林母给轰出去了。   对于今早的这个小插曲,林母心里有颇多的感慨。尤其是刚才母子俩的其乐融融,让她多年来僵硬的内心变得柔软了起来。   在她这么多年的人生中,对于事业,她看得太重,太重了。   尤其是作为这样一个世家大族的主母,如果不想像其他深闺的女人一般,一味的等待丈夫的垂帘,那就只有自己努力去争取让男人无法远离的资本。   圈内的前车之鉴太多了,与其等待被对方抛弃,倒不如自己争取一把。   这么多年,她原以为自己赢了,可是却没想到自己还是争不过那个已故的女人。外表风华无限,却隐藏不住满目的苍凉。她那一刻才知道,自己从未真正的拥有过,而她也不想再这样战战兢兢的生活了。   这么多年,她的生命中没有丈夫的挚爱,没有儿女的承欢膝下,更没有家庭的其乐融融。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这样坚守一生的,可是现在她后悔了,年华已去的她,能够抓在手里的只有亲情了。   丈夫,她是注定抓不住了。   可是儿子,是永远都不会抛弃自己的。   想到此处,林母难免感到很是讽刺。如果自己肯早一点放手,早一点正视自己的话,那么此刻说不定已是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了。   可是现实终归是现实,老大常年拈花惹草,日日的不着家。结婚数载,也没添个一儿半女。   老二终归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而林默凌更是让她头痛。整个一异类,都三十出头了还不考虑结婚的大事,真不知道整天瞎折腾个啥。   想来自己还真的很是失败,纯粹是瞎忙活了大半辈子。   除却权势,什么都没得到。 母亲何以有如此大的转变,林默凌很是诧异。   而林父的眼神也是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   他知道,母亲的执念过深。   如今的转变,他实在不得不把缘由和父亲联系起来。   现在这个多事之秋,以他的直觉,定是和上一辈的恩怨脱不了干系。   或许他可以从母亲这里打开一个缺口,以此唯契机,揭开上一代的恩怨情仇。   毕竟有这样的事情阻隔在自己和子荛之间,如果不尽早解决,最终定会成为一根刺,藏在两人心底,无声的消磨着彼此的炙热。   这样的情况,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让它销声匿迹。   不过有些事终究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林默凌虽然常年游离在外,却也对于这种权势的制衡从小耳濡目染。他还不至于唐突的去找母亲要答案,如果没有百分的胜算,他是不会这样率性而为的。   而且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让母亲再去回忆那段极力掩埋的往事。   爱的太过执着却始终无所得,他知道,母亲心里必是怨恨的,而他也需要给母亲时间,等到她真正有勇气遗忘的那一天,再去捅破那张窗户纸。   顾西从未想过林默凌竟会主动的邀请自己,心中激动难耐,竟而一大早就在镜子前忙活,挑选着到底那套衣服更有韵味。   对于女儿的这种儿女情怀,顾母很是无奈。   尤其是看着满地狼藉,更是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我的女儿穿什么都漂亮,乖,身上这件就很大方得体,我想比起你的衣着,默凌更看重对方的时间观念。”   “可是,这件会不会太过随意了。” “你又不是去参加面试,穿那么正式干嘛?而且我要告诉你,自信的女人是最美的!试着放松一点,把这个约会当做是享受,而不是一个负担。”     “我也知道啊,可是这是默凌哥第一次主动约我,心中难免紧张啦!”   看着女儿急切的样子,顾母心里除了无奈还有几丝的忧虑。   林默凌无论从家族,学历,外貌,谈吐,都算是男人中的佼佼者。   更重要的是他有着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事业,相比单纯的依附于家族的那些二世祖,这样的男人更加的袭人眼球。   可是万事都有它的两面性,这也就注定了这个男人的不可一世和孤傲不逊。   和这样的男人共处,那么对方必须能够势均力敌。   显然,西子不是这样的女人。   从刚才的慌乱就可以看出,她缺乏了一种气场,一个太过殷勤的女人,一个太过小心翼翼的女人,林默凌不会喜欢。   虽然这样的认知让她心里很是不爽,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看着女儿满目的兴奋,她也顿感无力了,她不止一次的想要坐下来劝说一番,可是最终却从女儿炙热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如果这是她追逐的,那么身为母亲的她,起码要给她一个追逐的机会,即使最终失败了,也愿赌服输。 chapter39谈判    chapter39谈判      十点四十分,顾西的座驾稳稳的停在了流光的门口。A市最奢华的酒店,光顾过多次,却是第一次的激动难耐。   门童训练有素的拉开车门,看着眼前的富丽堂皇,顾西一时之间竟难以揣测对方的用意了。   感应门缓缓拉开之后,顾西瞬间就被眼前的阵势惊呆了。   据她所知,流光向来是人声鼎沸,生意兴隆的。   可是眼前除了林默凌竟是空无一人。   此刻顾西是欣喜的,虽然无法揣摩对方的心意,但是此刻这种阵势只要是一个女人就会沦陷其中,难以抵御。   讽刺的是,欣喜之后,顾西就感觉到了一丝的尴尬。   相比自己的正式着装,林默凌就显得有些放荡不羁了。这种强烈的差异让顾西瞬间手足无措起来,林默凌随意流露的那种霸气和不羁,那种从容,是她永远都难以拥有的。   “坐!”林默凌适时的解了她的尴尬。   “默凌哥!”   不知为什么,听着林默凌平淡如常,没有一丝波澜的语气,顾西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隐隐的觉得这次的相约远不是自己期望的那样。   秉着满腹的疑问,在侍应生退出之后,顾西终于有机会提出了自己的困惑:“默凌哥,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不知是错觉还是真有其事,顾西觉得此时的林默凌有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没什么,只是为昨天的事情和你说声对不起。”   淡淡的口气,其中的诚意有几分,顾西不知。   “默凌哥,您这是做什么?那天也怪我唐突了。”   林默凌的歉意并没有让顾西的不安缓解几分,相反却让她更加的坐立不安了。   “你觉得男女之前的爱意能保持多久呢?”    “如果是我爱的人的话,我想会是一辈子的。”    “一辈子有多久,谁都不知道,这样空泛的誓言,你觉得有几分的可信度。”   “只要坚持,会长久的。”   “你要知道,爱情最不需要的就是女人的坚持了,相比女人盲目的追随,更需要的是男人的主动。”   “默凌哥,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呢?”   “我想以你的聪慧应该懂得。”   “默凌哥,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的,我不甘心。”   “男女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甘不甘心,只有合不合适,我给不了你未来,所以只能请你放手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可以等的,我不在乎时间有多久,也不在乎你心中是否装的其他人,真的,你相信我。”   “可是这些东西我在乎!”   “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是因为叶子荛吗?”   “是,但也不全是,即使没有她,你也难以走进我的生活。”    “那是因为你不给我一个机会,一次都没有,我认识你快二十年了,可是却从未走进你的内心,一直在外面徘徊。”    “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听说过一叶障目吗?不要再在我身上耗费时间了,你要的我永远都给不起,也不会给。”    在顾西的记忆中,好似林默凌从未和她说过几句话,而今天却是最多的一次,如果换做以前,她定是欣喜若狂,可是此刻却是那么的滑稽。    她不甘心,多年的守望,就被这寥寥数语踢出局。    心里的失落可想而知,可是她却遗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此刻的她也仅仅是不甘心而已。    其实对于林默凌她一直是夹杂着一种特殊的情感,该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五分的心虚,四分的敬仰,一分的爱意。    在黑暗中游走的灵魂永远都让她难以自欺欺人,尤其是夏中林的归来更让她时刻提醒着自己身份的卑微。    她一直都知道,这样的她永远都难以和对方比肩,因此外人看到的是她的痴颠,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常年来骇于东窗事发的心虚。    顾西不知道在这跌跌撞撞中自己是怎样回到家里的,看着眼前的富丽堂皇,看着庭院中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她第一次的脚步犹疑了。   从这里到庭院不过百步之余,可是此刻在顾西而言,却仿佛是从南极到北极,从富裕到贫瘠,只要想到这样的过渡她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她难以想象,如果事情真有败露的那一天,疼爱她的家人是会心存芥蒂还是一如既往呢?   这样的险她不敢冒,更不能冒。   父母,兄妹,此刻这一切的一切,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呢?   “这孩子,愣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进来呢?”   犹豫间,顾母已来到了她的身旁。   此刻是进是退,顾西完全没有时间去思考,对她而言,不能露出一点的蛛丝马迹引起母亲的怀疑才是当务之急。   “妈!”   哽咽的语气,作势就往顾母怀里扑去。   顾西从小就知道,如果这个家里有谁是自己可以信任依赖的,毫无疑问是母亲。   她不敢想象,如果连母亲都失去了,她的胜算还剩多少。   从小她就眷恋于母亲的温暖,可是彼时的依赖却变成了此刻的致命伤,因为这种可怕的习惯早已让她失去了生存的本领。   从小就当做豪门淑女培养的她,学习的无非就是上流社会的礼仪,学会如何相夫教子,如何识大体,顾大局。   谁能想到彼时的得心应手此刻却成了她的枷锁,如果自己有一天被驱逐出这个圈子里,那么仅有的一技之长也注定要束之高阁了。   而自己如果想要一直骄傲的活着,像样的活着,就得稳稳的抓住眼前这棵救命稻草,在这样强势的捍卫下,谁又规定错误的开始必定是错误的结局呢?   “好了,宝贝,是不是默凌说什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从小就是那个冷性子,说话也不中听。况且这话又说回来了,这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难找,可是两条腿的男人却遍地都是,虽然林默凌是很优秀,可也犯不着这么欺负人吧!”   顾母越说越气,一方面生气于女儿的一厢情愿,另一方面气愤于林默凌的毫不留情。   女儿家都是要脸面的,虽然不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以林默凌的孤高,他的目空一切,必是不会虚与委蛇的。    “西子,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看着被母亲扶进来的顾西,看着对方苍白的脸色,顾唯衍如往常一般道出了自己的关怀。   可是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谁又能分辨的出呢?   顾唯衍一直都知道,对于林默凌,顾西是有野心的,可是前段时间他才知道,对这个家,她的野心更大。   紧紧的握着本不该拥有的,奢望着难以企及的,这种妄想,渐渐的消磨了他的不忍,他的耐心,他的犹豫。   “二哥,你不用担心,我休息一下就好。”   看着顾唯衍渐渐的变得有几丝复杂的神情,顾西简直要窒息了。   自己一向做事都很小心谨慎,定不会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可是此时二哥的眼神,让她不得不怀疑。   二哥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从来都只是一味的袒护,可是此刻却变成了一种研读。   “那就好好回去休息,别搞那些有的没的。一会儿让刘妈给你炖点鸡汤,好好的补补,即使是有再要紧的事,也得注意身体,是不?”   关切的话语,让顾西迷惑了,或许真的是自己太过紧张,才会觉得每个人都不怀好意。   顾西觉得经过那么多的事情,自己必定是辗转难眠,百感交集的,可是却出乎意料的那晚睡得异常舒畅,或许真的是太累了,长时间的紧张兮兮,总有体力不支的那一天。   如果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如果不是不想伤母亲的心,顾唯衍是绝对不会和顾衍南再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   可是正因为有着血缘的羁绊,才让他无法做到决绝。   仇人相见分外眼明,其实对于顾衍南的恨意,早没有当初那么深刻了。   犹记得那天秦小悠一味的坚持说这只是一次意外,错不在任何人,只怪这命运的安排。   屈从于命运,他从未想过,可是当顾衍南也置身其中时,他才知道男女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天涯海角,固然没有人会束缚自己的脚步,可是内心的牵绊,是谁都难以自欺的。   顾小悠给他的痛,他原本打算放手,因此才一味着期待着两人的重逢,可是却不知,即使重逢也注定是个死结。   “公司的事情还顺利吧,有什么需要的我让手下的人去打声招呼。”   “不用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成熟男人,更该用成熟的手段去解决问题,逃避,怨恨,只会让结果更坏。   虽然还心存芥蒂,但是比起老死不相往来,这对于顾衍南而言已是最好的宣判了。   “嗯,不过就是南山那块地叶氏也盯上了,如果单纯的想要分一杯羹也就算了,可是显然他们野心远不止于此。”   “叶峥风的确是个人物,这么多年能在道上呼风唤雨,岿然不动,不得不佩服啊!”    “老爷子的意思是?”    “静观其变!”    这些年,对于道上的事情,顾家虽不能说了如指掌,却也是略知一二的。叶峥风,仅仅这三个字,就足以让人胆战心惊,缘由可想而知,多年的厮杀,注定了叶峥风的稳,准,狠!更不要说他手下的那些玩命之徒了,因此如果没有太大的利益的纠葛,没有人会想和这样的人为敌,除非你想鱼死网破。   而随着这两年A市地产的兴隆,叶氏也难免按耐不住,想来大展宏图。   这样的阵势,一般人玩不起,也不敢玩,整整几十个亿的投资,稍有闪失就会毁于一旦。   可是这一切对于叶氏家族而言,只是杯水车薪,不值一提,毕竟这样的大财阀,军火,毒品,赌场无不涉及,而他到底拥有多少资产,是任何人都难以想象的。    子荛在接受叶氏地产首席总经理的职务时还是犹豫了好久的,她不明白,叶氏有那么多的从华尔街请来的职业经理人,老爸为何偏偏让她亲自上阵。    任人唯亲,子荛不信。    在子荛眼中,老爸向来是知人善用,即便是如此,也不似表象那么简单。    和那些在华尔街常年厮杀人相比,子荛很是有自知之明,自己无论是从理论还是实践上都还显稚嫩。    相比让她和这些资深人士打交道,子荛有时也会很不厚道的想,自己更适合去接强哥的班,虽然像她这样的淑女拿着砍刀的确有损形象。    尤其是得知老爸竟然请林默凌做她的幕僚后,子荛更不淡定了。    这背后的深意,即使她老僧入定的苦苦冥想,也必猜不透老爸的心思。    子荛原以为自己的职责无非就是露露面,必要时应酬一番,怎奈,老爸的最终目标竟是要把她打造成新时代的女强人。    此刻子荛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财经杂志上对于顾唯衍的专访,照片上的顾唯衍俊朗帅气,加上恰到好处的冷漠睿智,即使看惯众多美男的她,也瞬间被迷住了。媒体是怎么称呼他的呢?A市地产新贵,钻石王老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相比眼前他的意气风华,子荛愣是从他眼中看出来些许的忧伤。    缘由,无非就是情场失意了。    如果说不是听到外面渐近的脚步声,子荛恐怕要在这观看一下午的美男了。    子荛故作严谨的拿着办公桌上的计划书细细的钻研起来,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神情,真是让林默凌哭笑不得。   “得了,不要再装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装的!”   子荛愤愤不平道。   “能把计划书拿反,这世间也只有你具备这种才能了。”   闻言子荛煞有其事的看了下手中的策划书。   怎奈,一向聪明的自己竟然着了他的道。   “你!”    看着林默凌若无其事的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放在嘴里,子荛觉得和这样的人做口舌之争,实在是浪费体力。   林默凌从来都不避讳在她面前抽烟,当然,也只是偶然的几根,并不上瘾。   看着眼前的烟雾缭绕,子荛很是好奇,这东西到底有多大的魔力,竟让每个男人都爱不释手,即使强悍如林默凌,竟也未能免俗。   “累了,抽一根解解乏。”   对于子荛心底的小九九,林默凌的道行,一眼就看出来了。   子荛其实真的很想尝试一下,人家常说快活赛神仙,真有那么神奇吗?   可是她终归没有这个勇气,她还年轻,不想直接被林默凌拍死。   “你说我爸完全是以摧残我为乐了,娱乐城的事情才刚结束,就让我再一次的走马上任了,完全是把我当牲口了!”   “牲口可比你好养活多了!”   “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知道你没有什么好话。”    林默凌很少去这样执着的注视一个人,尤其对方是一个女人。    此刻的子荛一身素雅却不失时尚的套装,纤纤玉腿,不堪一握的腰身,加上被他注视到不好意思的那一抹红晕,林默凌的眼中此时再也装不下其他东西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更不要说眼前这个可人了。   “喂!你再看下去我可是要收费的!”   子荛虽然被对方注视的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她叶子荛是什么人,怎能就这样轻易的败下阵来!   “真是个小财迷!”   林默凌宠溺的摇了摇头,对她,他永远都有着很好的耐心。   这段时间,子荛几乎和林默凌可以说是朝夕相处,当然也有重大的发现。   不要看他总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其实他比谁都精明,完全就是一个物尽其用专门剥削劳动人民的资本家。   林默凌对于这种评价,权当欣赏了。   “没想到我这个众所周知的优点,直到今天你才发觉。不知道是我太隐忍了,还是你太迟钝了?”   看着对方得意的笑脸,子荛又一次的狠狠把他诽谤了一番。    不过不得不承认,林默凌很有他的手段和能耐,才几天下来,董事会的那些元老无一不对他赞不绝口,和自己的徒有其名相比,他才是真正的名副其实。    有时,子荛还会有一种感觉,林默凌留在叶氏完全就是大材小用了,当然她可不会和林默凌讲,否则对方定要成为史上最骄傲的孔雀了。   这天下午,A市政府代表团对于叶氏的工作氛围,员工情况都进行了严密的考察。   子荛觉得他们本想有意刁难的,怎奈却在看到林默凌的那一刻起一致倒戈了。   一阵寒暄过后,代表团终于被忽悠走了。   子荛本以为一场酒桌文化定是必不可少,毕竟这些官场上的人精,私下中饱私囊也是常态。   这次之所以这么容易放手,定是碍于林默凌的面子。   看着瘫倒在沙发上毫无形象可言的林默凌,子荛不止一次的觉得对方真是一个异类。   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刚才还一副人模狗样的假正经,现在却是这样一副颓废的姿态。   “林总,您就不怕突然有人闯进来,有损您的形象?”   “没有我的命令,谁敢冒然进来,这样的规矩都不懂,还留他做什么!”    上天作证,子荛真的不是一个崇尚暴力美学的人,可是此刻她真的想把对方拉起来狂揍一顿。 chapter40强悍      子荛不知道林默凌是怎样从中斡旋的,可是他真的做到了,叶氏和顾氏最终达成了合作意向,共同开发南山这块风水宝地。   看来在这天朝上国,权势这玩意远比金钱效用深广。   也难怪从古至今都不缺乏那种买官鬻爵,毕竟金钱是有限的,而权势这东西如果能让人稍加利用,那必是有着源源不断的财富。   想到此处,子荛不免诧异,以老爸的富可敌国,为什么对于仕途敬而远之呢?如果单纯是因为黑道世家触及到了这个社会的敏感,可是手下那么多的干将,随意安插在一个政要部门,对老爸而言也不过就是小菜一碟。   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子荛觉得不耻下问,虚心请教下身边这位大神。   拥有着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智商,如果不经常拿出来用用,岂不是太可惜了,子荛不厚道的想着。   “以叶叔叔的睿智,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而且你怎么就能一味的肯定,他没有这么做呢?”    意味深长的话语,玩味的眼神,让子荛更加的好奇了。   “难道真的有?你和我透露一下吧!”   “我想你有在这八卦的时间,倒不如去准备下明晚顾氏的晚宴你该如何应对,就你这道行,去应对政界那些人精,我想还是有些困难的。”   “不是还有你吗?”    话一出口,子荛就有点懵了,几秒钟之后她才缓过神来,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习惯了对方的存在,更习惯了依赖对方。   “这么说,也对。”   此刻如果林默凌去找下镜子的话,肯定不会忽略掉自己嘴角的那一抹难以抑制的笑容。   而相比叶氏的平静,顾氏那么就有点水深火热了。   原本在大家看来这南山必是顾氏的囊中之物了,怎奈途中竟杀出个叶氏财阀。   不出片刻这个消息就被穿的沸沸扬扬,上至集团高层,下至扫地的阿姨,尤其是看着随处可见的窃窃私语,此刻何若终于知道谣言的可怕了。   其实对于这种道听途说的消息,何若向来是一笑置之的。可是如果能在几分钟之内就以火箭般的速度传遍整座大楼,这个可信度就值得深思了。     其实今早一来公司,何若就隐隐的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   简直可以说是诡异。   大家虽说都在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可是个个都心不在焉,状似无意的向部门的走廊处瞄去。   听说部门老大也被召集去开会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可想而知如果不是有重大的人事调整,那就是公司有着重大的决策了。   可以说早几天前,大家已经听到了传闻,说顾氏很难独享南山。   “老大!”   在大家的翘首期盼中,部门主管乔正东终于缓缓的出现了。   面色严肃到有几丝的阴沉,他抬头环顾下四周,目光缓慢的扫过众人,不知为什么,何若觉得他在看向自己时貌似多停留了那么一秒钟。   果不其然,女人的第六感的确有它存在的必要性。   “何若,你来一下!”    无奈何若只能尾随其后,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走了出去。   “老大,您找我什么事?”   “坐!”    乔正东摆摆手,示意何若不要那么紧张。   “顾氏和叶氏合作在即,我想着派你去做顾氏相关的公关事宜,你觉得如何?”    “顾氏和叶氏真的合作了?”相比对方的委以重任,何若觉得这个合作项目简直是迅速的让人感觉诡异,没想到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嗯!我只想问你,有意向去做这件事情没?”   乔正东的话语很是慎重,竟没有从中找到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说真的,何若自认为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自己不要说在顾氏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就是在部门里也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老大什么时候对她另眼相看了,竟让她去独揽大局,背后的深意何若不得而知。   “老大,您也知道我才来公司没多久,我恐怕难担此重任啊!”   “这没什么,经验可以慢慢积累嘛!可是这机会可是稍纵即逝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执意要让自己去,可是何若最终还是答应了,正如他所说,机会稍纵即逝,因此她更需要去把握。   从办公室出来时,外面早已沸沸扬扬了,显然大家都已知道顾叶两家的合作。   何若装作镇定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刻意的忽略掉了大家眼中的疑惑,此刻她需要静下心来想一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把自己推到了这风口浪尖上。   她可以想象的到,当明天任命真正下来之后,大家是怎样的反应,除却好奇,肯定大多数人会纳闷:“她何德何能堪担此重任呢?”   何若不相信这件事是纯属巧合,隐约中她觉得自己被人利用了。   而对方是谁,平静片刻之后,她终于有了点头绪。   那晚何若做完手头工作之后就想去探个虚实的,怎料有人早已亲自送上门来了。   不是没有想过对方是她,只是她不懂,缘由何在。   尤其是一向光鲜亮丽,找准机会拼命往上爬的萧萧,何以会把这个绝佳的机会让给自己。   “有时间吗?找个地方咱们坐一会吧!自从毕业之后好似从来没有叙过旧了。”   言语尽显惆怅,可是听在何若耳中却是出奇的讽刺。   “叙旧,我倒不知什么时候咱俩熟络到这种地步了?”   “那就聊聊现在,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好奇今天发生的事情吗?”    之后两人来到了一处静逸的茶馆,因为已经暮色已晚,茶馆中的人寥寥无几。     “一杯龙井。”    “绿茶,谢谢!”    如果说一个人的肢体语言最能流露出她的心性,那么此刻何若不得不对萧萧刮目相看了,举手投足间随意彰显的妩媚,不知道要羡煞多少男人的眼睛。   大学时候,何若觉得萧萧充其量就是眉清目秀,断不会把她和妩媚这个词联系在一起,谁能想到才不到两年的光景,那种诱惑竟会深入骨髓。     此刻她轻轻的微抿着一口茶水,何若知道她在磨着自己的耐心。   显然她打错了算盘,何若有着足够的耐心等待她娓娓道来。   毕竟真正着急的不是她,充其量自己只是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了,可是萧萧不同,如果不出她所料,萧萧就是那么布局的人。   终于,十分钟之后对方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涵养。   “若若,看在咱们大学四年同窗的份上,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  “靠!我没有听错吧,你还有用得着我的一天。”   何若本想变本加厉的讽刺一番,怎奈看着萧萧楚楚可怜的神情,很没出息的竟然心软了。   同窗四年,固然不假,可是现在剩下的情谊,谁都说不了到底还有几分。   “发生什么事了?实在不行就找顾大小姐帮忙吧,毕竟我们这种小人物,即使有心也无力啊!”   “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帮我。若若,求求你了。”   哽咽的语气,梨花带雨的神色,何若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   否则以她的骄傲,怎会如此的苦苦哀求自己。   即使当初误入红尘,也没见过如此的悲怆之情。   “我起码得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如果你够了解我,就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样我才会知道到底该不该信你。”    “看来你现在对我是没有丝毫的信任了?”     不知是不是真的,萧萧的神情中夹杂着几分极度的自我鄙视。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了何若的心头。   “你想知道缘由,好啊,我就告诉你,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当初在未央歌陪客的视频被有心人掌控了,艳照门嘛,我也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无论多么坚强的女人,面对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要奔溃的,钱,权,这一刻和名誉比起来真的是不值一提。   因为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如果事情暴露,就意味着遗臭万年。   这样的痛楚,何若虽无法感同身受,但是她从小就知道四个字,人言可畏。     “你需要我怎么帮你?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做不来偷盗的事情。”     “如果像那样轻而易举的话,我还会等到现在吗?”   听了这样的话,何若真的不知道是该哭该笑了。   “我想你和子荛这么熟悉,肯定知道她身边有一个人叫徐强?”   不知为什么,何若觉得这个名字仿佛是似曾相识。   “他是黑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他肯出手相救,我想没有人会不买他的面子。”   “所以呢?”   “你只需要让子荛帮忙吹吹枕边风,好不好?” 何若此时真的有点啼笑皆非了,真不知道上天到底捉弄了谁。   萧萧神情中难掩的不屑显然把子荛当做了那种女人,其实以她的聪明,本不该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的,所以说这才真的是天意弄人。   如果她知道子荛真实身份的话,不知道做何感想了。   大概会是悲大于喜吧。     第二天一上午,子荛几乎是在浑水摸鱼中度过了,毕竟现在合作的事宜才敲定,还未进入实质性阶段。而且子荛还未想好自己在其中应该充当什么样的角色。   想来想去子荛觉得就现阶段而言,还是花瓶最适合她,不费力,不费脑,最多不过就是笑到脸抽筋而已。   这不,为了表示自己对于这次合作的重视,子荛特意挑选了一件成熟稳重的改良式旗袍。   看着镜中的人儿,子荛第一次觉得自己可以和端庄两字搭上边。   尤其是配着绾了的头发,稍显冷艳的妆容,更添了几分成熟女性的韵味。   独自欣赏之余,子荛没有想到此时竟然会有人推门而入。   让子荛稍显尴尬的还有,来人竟然是林默凌。   “那么惊讶干嘛?莫非你还以为是别的什么人?”   不得不说,即便现在,林默凌还没从刚才的惊艳中回过神来。   端庄,贵气,优雅......   子荛虽然被这种炙热的眼光看得有点脸颊发热,却也很是受用的微笑着接受了对方的赞许。    那天晚宴的规模的确很大,除了市领导和一些商界名流之外,让子荛有点诧异的是竟还有当红一线明星前来助阵。   在一片镁光灯和热情的簇拥下,尽显千娇百态。   那种炫目的光亮,子荛觉得没有一个女人拒绝得了这种赤裸裸的诱惑。   之后的寒暄期间,不乏有人过来搭讪,可是林默凌的手一直都坚定的揽着她的腰,淡淡的婉拒着对方的倾心。   一圈下来,子荛接受了无数的羡慕,嫉妒,试探,猜忌的眼光,她深刻的了解到此时自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毕竟这种并肩而立,这种气势相当,这种无言的认可,不是身着华服就可以得到的。   短暂的寒暄之后,就到了千篇一律的开场白。    此刻不得不承认,顾唯衍之所以被称为商界新秀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那种镇定自若条理分明自信踌躇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加上他身后有着雄厚的政治力量的支撑,子荛觉得,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上天的宠儿。   就如身边的林默凌,即使生性冷漠,却难以阻碍人们上前套近乎的步伐,这种欲盖还羞的欲望,这种谄媚的奉承,不知背后隐匿了多少利益的纠葛。   衣香鬓影中,子荛好像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瞧那挤眉弄眼的样子,虽然隔了一段的距离,虽然灯光闪烁迷离了她的双眼,可是子荛就是笃定对方是何若无疑。   侧首和林默凌交代几句之后,子荛就从这随处可见的虚伪的迎合中逃了出来。   “终于能够让我意淫一下三十岁以后的子荛了。”    看着对方捉摸的眼神,加之嘴角煞有其事的笑意,子荛作势就向对方攻去。   “姑奶奶,我求饶,我求饶。”    何若最害怕的就是被别人搔痒,每次都是别人还未动手她就已经感觉到那种难以忍受的折磨了。     “切,我为了你不惜把林美人留在众多的垂涎之中,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啊!”     “得了吧,就你家美人那副生人勿进的姿态,大家顶多也就小小的意淫一下罢了,谁还敢做过多的遐想呢?”   “说的也是,不过看到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神我还是挺不爽的,恨不得把她们的眼睛都挖下来。”   “最毒妇人心啊,你不是总说美得东西要大家分享吗?”   “切,那是以前好不好。我现在恨不得在他身上盖着我的御用之章,也省的他出去拈花惹草了”   “我想有这种担忧应该是林美人才对,你难道没看到刚才顾大少看你的眼神,别提有多炙热了。”   “好了,好了,不提他了,整个一斯文败类,看到他我就烦。”   “人家可怎么惹你了,让你这么大动干戈的?”   “讨厌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   “呵呵,这样的思想的确彪悍。”   “说吧,今天找我什么事?”     “这你都看出来了,厉害!”   “我是谁呢,这么多年的狐朋狗友可不是白当的。”    让子荛诧异的是,萧萧竟然会把心思打到何若身上,或许就是笃定她不会不念同窗之情,不念当初的姐妹情谊。    “子荛,你不会不帮忙吧?”     看着子荛久久的无语,何若弱弱的试探了这么一句。   子荛向来是恩怨分明的人,想想当初萧萧做的那些破事,即使子荛如今撒手不管,也没有什么需要质疑的。当然,内心深处她还是希望子荛能够不计前嫌,帮她这么一回。毕竟这样的事情,搁谁身上都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啊。   “你说呢?”   “我们的子荛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要不就再破例一回,我发誓,仅此一次。”   “好了,好了,你就别给我灌迷魂汤了,容我再想想。”   “这可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姑奶奶,万万等不起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况且人家张柏芝不也活得好好的吗,怎么搁她这就如此的娇贵了?”   “你这是答应了?”    “谁说的?”   “那你至于这么损她吗?”   “切,不要搞得好似很了解我似的。”   “不是好似,是事情,好不好?”   ......   这天的宴会直到凌晨1点才结束,看着林默凌几许的醉意,子荛主动承担起来车夫的职责。   “不会喝就别喝,谁逼你了吗?”     看着对方脸色苍白的样子,子荛心里很是不忍。   “这你就不懂了吧,有时候自愿和逼迫往往只是一念之间。”   如此精辟的话语,子荛一时觉得如果当初萧萧有这样的觉悟的话,是否还会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你说,男人是不是都有一种处女情结?”     “什么?”   无怪乎林默凌有点转不过弯了,实在是转折太快,没有一丝的过渡,加之今天又有几分醉意,让他一时之间有点懵了。   “那种有特殊情结的男人大概是还未受过现代文明开化,我想比起处女的稀缺,这样的男人才真的是稀有动物。”    “那如果说女主遭遇类似于艳照门的事件呢?”    “这就要看是谁了?流言蜚语和相濡以沫,就要看他怎么选择了。”   “呵呵...”   “怎么笑的那么诡异?”   “千万不要瞎想啊,我这点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同样的,你也要相信我的承受能力远比你想象中的强悍。” chapter41拘留      由于这段时间忙着与顾氏合作的事情,子荛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来会所了。   其实对于萧萧的事情,子荛远没有表现的那么冷漠能够撒手不管。借用一句很俗的话来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不过其实对于强哥是否肯鼎力相助,她还是有几分的怀疑的。   既然出来玩,那就要玩得起!   别他妈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诸如此类的话语,子荛不是没有想过。   而强哥的这种人生哲学,子荛觉得自己可以理解,但却不能赞同。   果不其然,得知子荛的来意之后,瞬间孙强的眼神中透露出了几丝的危险来。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就立马给我滚蛋,要么后果自负。”   那种浑身散发的隐忍的气势,子荛知道此刻他没有在开玩笑。   被人这样的威胁,如果换做是别人,子荛必定让他好看。可是现在,她也只能再接再厉的劝解,希望能扭转这个局面。   “强哥,你就帮帮她了,一个女孩子遭遇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来求你啊!”   “走投无路,好啊,那么我就给她指点一下,拉开窗户往下一跳,一切自然就解决了。”   淡淡的语气,仿若如踩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子荛一直都知道强哥的冷酷,却没有想过他会如此的极端。   “你!不要以为除了你,就没有人会帮我了!”   子荛气急败坏的险些要暴跳如雷了。   “好啊,你走出去看看,有谁会那么不识好歹的敢管这件事情。”   徐强冷冷的看着他,半眯着眼睛,和对方这么多年的交情,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子荛最清楚了,此刻显然强哥真的动真格了。   的确,谁会为了这么些无关紧要的风流韵事和强哥为敌呢,那他肯定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怎么?不嚷嚷了!叶哥固然会容忍你的任性,但他绝不会容忍你的无知。”   “可是你让她一个女孩子以后怎么活呢?对你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是在她而言却是比生命都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酷!”   “这样的话我不想听到第二遍,马上给我滚!滚!”    在子荛的记忆中,不管自己如何的任性,犯了多大的错,强哥都没有责备过她,更何况是如此的暴怒了。 她不懂,在她看来这件事情无非就是举手之劳,可对方为什么就那么吝啬呢?     看着夺门而出的子荛,徐强感觉都了几分的疲惫,他不是真的吝啬到连一个小忙都不帮,而是他需要对方学会如何的抉择。   萧萧,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与子荛之间的纠葛他也知道个大概。   如此忘恩负义的女人,他见的多了,永远都不知道感恩,更不知道求人的姿态。   因此他绝对不会让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戏码在子荛的身上发生。   他太知道一个利欲熏心的女人,除却利益,她根本不会把任何事情放在眼里。   而这辈子,值得他花心思去守护的女人恐怕也只有一人,那就是子荛。   无关爱情,有的只是多年前的承诺和感恩之心。   因此也就注定了刚才的失控。   那天子荛傍晚的时候才回到家,不出她所料,徐强也在场。   作为老爸的贴身保镖,这种形影不离的确是无可厚非,而多年来子荛也已经都习惯了。可是此刻子荛却有了一股恼意,尤其是想到下午的争执,子荛更是巴不得此刻他消失的无影无踪。   “爸,我回来了。”    打了招呼之后,子荛就径直穿过客厅往楼上走去,完全把徐强当做了透明人。   对于这样的举动,徐强没有丝毫的尴尬,只是对着叶峥风略带询问的眼神,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刘嫂,去叫子荛下来吃饭!”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叶峥风短短的几个字,就让两人再也无法逃避。   大约过了几分钟后,子荛终于悻悻然的下来了。   其实她很想抗旨不尊的,可是她太了解老爸的固执了,尤其是在她身上,一贯奉行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政策。   草草的扒拉了几口白饭之后,子荛就准备闪人,怎奈在老爸严肃的目光中她最终还是舍弃了这样的想法。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谁能告诉我一声!”   看着两人闪躲的眼神,叶峥风很是无语。大概真的老了,年轻人之间的事情也难以捉摸了。   “这么大的人了,还搞这些冷战的游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们哪有.....”   听了老爸的话,子荛也深感自己的行为有点幼稚了。   可是谁让对方今天对她大吼大叫,让她好没面子。   “对于你这种单方面的幼稚的表现,少把阿强牵涉进去。”   “老爸,瞧您这话说的,这未免也太偏心了。刚才强哥还不是那么小气,没有和我说话。”   子荛小声的嘟囔着,还不忘狠狠的瞪了强哥几眼。   对于女儿这种幼稚的做法,叶峥风最终只有无奈的起身回房了。      而独处之中的两人,尤其是徐强总有那么几丝的尴尬。   对于这种木头人,子荛深刻的懂得如果自己不主动出击的话,预想的结局就是要在这整晚的相对无言了。   这个闷骚男,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女人趋之若鹜。   “强哥,你这是真的打算不和我说话了?”      戏谑的话语终于让对方稍微的舒缓了几分。   “闪一边去,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切,就你这样子,以后可怎么追女朋友啊!情侣之间的吵架是在所难免的,你总不成一直这么被动吧。”   “哪个不要命的女人敢和我吵架!”   如此彪悍的人生哲学,子荛觉得除了强哥这世间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强哥,那个......”   此刻的欲言又止,其中的寓意显然两人都心知肚明。   “子荛,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她既然选择了,就应该有勇气去承担后果,世界上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为她的这种利欲熏心去买单。”      “可是,人难免失足,总不能连一次改过的机会都不给她吧。”   “失足和预谋是有区别的,到了这种境地竟然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求人的姿态,这样的人压根就不值得丁点的同情。”   “你怎么知道?”   “你说呢?”    其实强哥的话真的可以说是无可反驳,这种透彻的见解,是她最缺乏的东西。   可她也只是一个女人,有着自己的恻隐之心。   相比强哥口中错误的抉择,其实在子荛看来自己根本就是无从选择。   子荛不是没有想过像老爸求助,可是成功的概率有多大,她实在不敢想象。     这么多年来,她从未想过强哥会拒绝自己的请求,以前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不待她开口,强哥早已吩咐手下去摆平了,因此面对强哥如此直白的拒绝,她不是不失落的。   而如今,沉默还是另觅它法,以子荛的执拗,可想而知了。   那天之后,她和强哥又恢复到了以往的生活模式,子荛知道以强哥的敏锐,必定能猜到自己的锲而不舍,可是却仿佛默许似的,没有做任何的评论。   对于强哥此刻的不闻不问,子荛从心底是充满感激的,因为她知道,如果对方刻意地去制止,只需要一个指示,那么她在这件事情上将寸步难行。   更甚一步,或许还会无意中成为推波助澜的人,让那本该掩盖的秘密提前的暴露于众人的视线中。   期间,何若状似无意的询问过事情的进展,可是她却无法给出任何答复。什么叫做身不由己,她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了。   思量再三,子荛把身边凡是有可能帮得上忙的都想了个遍,经过排除之后,好像最终就只剩下林默凌了。   事实上这也早在预料之中,毕竟身边的狐朋狗友大多数都能力有限,而最有可能帮忙的强哥还该死的置之不理,因此最后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林默凌一人身上了。   每每想来,子荛觉得自己很是失败。其实她一直都看不起那么依赖于家族庇佑的二世祖,怎奈自己也是其中一员,尤其是这几日的四处碰壁,更让她对自己有了深刻的认知。   因此,她也不得不佩服林默凌的勇气,也更加的理解为了自由定是经历了难以描述的艰辛。   当然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听完自己的来意之后,林默凌的表情可以说是和强哥如出一辙。   唯一的区别恐怕就是林默凌此刻的表情更加的难以捉摸。   此刻他上身向前倾斜,眼睛悠然的看着她,满眼的揶揄。 “你到是说就话啊!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呢?”     其实子荛此刻的心虚不是没有道理可言的,毕竟和强哥比起来,林默凌更显孤傲,尤其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着实的打击人的信心。   “你想知道为什么一向对你放任自由的徐强,怎么会一反常态,置之不理了吗?”   “不吝赐教!”   “在这件事情上,不论是你还是当事人显然都没有看清自己的地位,为了权势不惜出卖自己的她,竟然妄想让你来给她收拾这个烂摊子,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不需要的就是救世主,你可以救她一次,但是以后呢?况且她怎么就知道受制于人的把柄只有这么一个!”   “我只是就事论事,你去揪扯那么远的事情干嘛呢?”   “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可以否定它的存在的,就和那些艳照一样,难道你觉得只要毁了它,就可以让她的人生重新改写吗?这也太幼稚了。”   “难道你的意思是让我袖手旁观。”   “我只能说言尽于此,至于怎么做,就看你的抉择了。”   “抉择,你难道不知道我根本就是无从选择吗?如果可以的话,你以为我想摊这滩浑水吗?”   “那就不要去摊!”     子荛虽然很是气愤,但是她清醒的知道现在的格局,如果自己就这样转身离去,恐怕就真的只能坐以待毙,让一切都公诸于众了。   “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个忙你到底是愿不愿意帮。”   其实子荛在说这句话时是很缺乏底气的,可是她还是要做这个尝试,她想赌一把,如果不问渊源,对方会有多大的概率来帮自己。   可惜她终究还是赌输了。   子荛不知道别的男人对于女友的请求是否会选择拒绝,可是林默凌真的就这么做了。   或许是早已预料到了这种结局,子荛并没有过多的失落。   第一次她觉得男人和女人的世界是那么的不同,不论是思维方式还是手段的决绝。   从公司出来之后,子荛已在高速公路上漫无目的的徘徊了两个多小时,仿佛着了魔似的,想要一直开到边际,可是边际在哪,事实上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游离,其实在子荛的生活中是屈指可数的。   更多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向何若去解释,因为此时任何的解释都显得牵强。   谁会相信以她如今的地位,会在这件小事上束手无策。   子荛捉摸的随意找一个酒吧潇洒一回,怎奈车后紧紧追随来势汹汹的警车扰乱了她本就杂乱的思绪。   对方显然势在必得,子荛一时之间有点纳闷了,自己向来是良好市民,怎会遭遇如此的群追不舍。   才下高速,子荛就看到四辆警车从对向车道上快速的朝她夹击过来,此刻这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如此的天罗地网,让子荛更加的迷惑了。   子荛取下太阳镜,随手扔在了中控台上,一脸静默的等待对方的动作。   果不其然,几乎就在一瞬间,几辆车的车门同时打开,从上面下来七八个身着制服的警察,顷刻间就把她团团包围住了。   当前的一个警察拿着枪,厉声喝道:“下车!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识时务者为俊杰,子荛知道此刻除了束手就擒,别无他法,毕竟对方手里的枪不单单是拿来唬人的。   对方对于子荛此刻的镇定颇感意外,毕竟一个女人,骤然面对如此大的阵仗,最缺乏的应该就是这份胆魄。   “小姐,有人举报您私自贩卖毒品,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子荛除了诧异,迷惑,更多的就是觉得滑稽了。   “贩毒?警官您确定没有搞错吗?”   如果说此刻她都没一丝的惶恐之情的话,那么就让对方深感任务的艰巨性了。   对于这种老油条,他们见得多了,故作无辜,假装镇定,无非就是为了混淆视听。   “有没有可不是您说了算,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如果真的是有人虚报,到时我定会给您一个公道的。”   子荛无奈之下还是被对方带走了,毕竟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搞清楚自己怎么就成了毒枭了。   这事业太他妈玄乎了。   话说这还是子荛第一次踏入警局,不过像这种政府机关不都很有油水吗,可是眼前的楼房却显得有点破旧了。   陈旧的桌子,寥寥无几的人影,此刻的楼内显得有几分的空旷。   没做过多的停留,子荛就被对方带到了审讯室。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审讯员都对嫌疑犯有一种天生的蔑视,不过其实仔细想想也就不足为奇了,毕竟在这个地方呆了这么久,整个人早已变得麻木不堪了。   程序化的做了一些询问之后,子荛终于在对方重复性的问答中失去了耐心。   “请问,您一定要把我当做犯人来审吗?十点九分我在做什么,拜托,你以为我无聊到那种程度去偷窥自己的生活啊!?”     “小姐,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行,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只要怪怪的老实交代了,我们也懒得过来过去的折腾。”   子荛还真不知道一个小小警局的审讯员就可以如此彪悍。   “警官,法律面前最起码也得讲究证据吧,你怎么就如此肯定我的罪行呢?”   好巧不巧的,这时就有人推门而入,手上拿的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是她随身携带的包包。   “证据,这么说只要有证据您就会俯首认罪吗?”    说话间就从她的包中拿出了一袋粉末状的东西。   子荛对于这个从未陌生过,毕竟娱乐城那种地方鱼龙混杂,这种东西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包里,这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警官,您不会单凭这个就给我定罪吧?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是哪来的。”     “事已至此,你还想狡辩!铁证如山下你还妄想负隅顽抗吗?”   “我需要请律师来!”   子荛两手一摊,不做无谓的挣扎。   此刻她知道,任何的解释都是徒劳的。   不知是不是自己淡漠的态度惹恼了他们,之后子荛被带到看管室时竟被带上了手铐。   最让她气愤的是竟然连自己打通电话的要求都成了奢望。   A市的执法竟然乱到如此地步,子荛还真是要刮目相看了。   看着眼前小小的黑房子,子荛粗略衡量了下,应该不超过八平米,空间狭小到只能放一张床的地步。   尤其是满眼的铁栏,子荛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笼中鸟,不过她不急,因为她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明天的血雨腥风。   呵呵,或许不用等到明天,因为老爸的耐心远远不会那么久。 chapter42震怒 当叶峥风得知子荛被请进警察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勃然大怒是必然的,哪个不要命的家伙竟然敢把手伸向他的宝贝女儿,他还真该见识见识了。  雷厉风行是叶峥风一向的作风,特别是在子荛的问题上,那是半秒都不能耽搁的。 十多辆车就这样浩浩荡荡的朝目的地驶去.......  而今晚对于守夜的警察来讲,应该都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虽说警察和黑道是命中注定的天敌,但是叶峥风早已脱离了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刀口上舔血的生涯,如今的他一方面在黑道上呼风唤雨,另一方面却成为了商界财阀,这样的传奇人物,如果能有幸瞻仰一番,对任何人而言都将是毕生难忘的。。  当然前提是他们没有招惹这个嗜血的男人,因为相比对传奇人物的好奇,此刻他们更应该感受到自己生命的岌岌可危。  尤其是分区队长苏昇昌。  如果他知道这一票生意竟然会引来这样的弥天大祸的话,那他是说什么都不会答应那个不情之请的。  官职和生命,孰轻孰重,这点掂量他还是有的。  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原想着不就是还一个人情,怎知竟会让自己陷于这样的处境。  “苏警官,您私自关押我的爱女,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叶峥风其实懒得和这些人纠缠,只是他不明白现在的警察为什么想象力会如此的丰富,竟然怀疑子荛贩毒。  这真是他这辈子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  “叶先生,法律自有它的公道,现在物证齐备,您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和律师商妥。”  “律师?我想你有点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不急不缓的语气,讳莫如深的样神情,那种随意流露出的危险气息,让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越发的凝重了。   就在双方对峙期间,一个高昂的声音在门边响起:“叶先生,手下的人不懂事,望您海涵呢!”   来人正是分区所长孙志强,本来老婆孩子热炕头一个温馨的夜晚竟被一通电话扰乱了。   这帮小兔崽子还真是不长眼,竟做出如此不知轻重的事情,此刻如果不是外人在场不好发作,他早上去狠狠抽他们了。   如此的峰回路转,阿谀奉承,让在场的警官无一不心惊,老大今天这是怎么着了,竟会如此的低姿态,再怎么说这也是政府的地盘,那叶峥风再怎么厉害也不至于在这里大开杀戒吧!   “您这就客气了。”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在外人看来这应该就是一种妥协了,可是在孙志强这个人精看来,叶峥风远远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尤其是此刻那种从姿态到神情随意彰显的压迫感,映衬着那一抹犀利的眼神,更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亡羊补牢,虽不知到底有几分可取性,但是立场还是得表明的。    孙志强赶忙向手下使了个眼神,示意对方赶快放人。    “叶先生,望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和那些小兔崽子一般见识,您看成吗?”    叶峥风闻言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和言语。    想要就此息事宁人,还真是痴心妄想。   他倒要看看,谁有这个胆量,欺负到自己女儿身上了。   大概不到五分钟,子荛终于重获自由了。   此刻她不得不感慨老爸的神速了,否则让她在那个牢笼里住一晚上,那还不得憋屈死。   别的不说,闷热的天气加上肆意嚣张的蚊子,就足以让她夜不能寐了。   看到女儿疲惫的样子,尤其是看到子荛手腕处明显的红色印记,叶峥风当场杀人的心都有了。   狠戾的目光直直的就向对方射去。   “叶先生,这,这.......”    孙志强想要解释,可是事实胜于雄辩,此刻他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爸,走了....”子荛虽然对于今天的事情也很是不忿,可是更多的是她不想因为自己让老爸再次的大开杀戒,毕竟老爸隐退多年,这种静逸的生活着实来之不易。   看着子荛略带恳求的眼神,叶峥风怎会不知女儿心中所想,也罢,今天就到此为止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他自有主张。   想要息事宁人,现在看来还有点为时尚早呢!   “老爸,你不要那么凶好不好,我还是比较怀念你平日儒雅的样子。”   一出警察局,子荛就拽着叶峥风的手臂使劲的晃着,撒娇的样子让在场的人都有点忍俊不禁。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哪里知道呢,今儿出门肯定忘看黄历了,楞是整出这么一怪事来。”子荛嘟嘟囔囔的不忿道。    “好了,这些事你就不要担心了。回去好好的休息下,其他的事情老爸自有对策。”    老爸既然都这么说了,子荛知道再多的劝解也是徒劳,因为她懂得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捍卫和守护,在这个认知面前所有的话语都无济于事。    而另一边的苏昇昌已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忙准备跑路了,他深刻的知道,以叶峥风的雷厉风行,找到他,也只是顷刻之间。   “昇昌,你这是做什么,如果说单纯的因为今天的事情,你远不必这样慌张,叶峥风虽然狠戾,但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看着这遍地狼藉,孙志强真的搞不懂一向稳重不畏强权的苏昇昌怎会如此稳不住阵脚,竟会像龟孙子一般脚底抹油准备溜之大吉。   “孙哥,我,我....”    此刻对方唯唯诺诺吞吞吐吐的样子,让孙志强顿感大事不妙。   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人,虽说不是百分百的了解,但最起码大体还是清楚的。   “说!今天的事到底有什么蹊跷,别和我说是有人故意整什么幺蛾子!”     沉默有时也代表一种无奈,孙志强心里也大概了然了,一时之间怒其不争劈头盖脸的就朝对方攻去。   “孙哥,你一定要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啊!”   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尤其是一向清高自傲的苏昇昌竟会做到如此的地步,此时孙志强真的觉得这命运还真他妈的玄乎。   怎么愣是整出这么一招。   “说吧,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你还试图遮遮掩掩的话,那么就是阎王都帮不了你。”   断断续续的,孙志强终于整理出了个大概,还真是造化弄人,多年前欠的一份人情,如今却需要生命来偿还。   “哎!你怎么会这么糊涂,该有的理智和原则暂且不说,怎么不了解缘由就这样仓促行事呢?”   “孙哥......”   此时的苏昇昌早已泣不成声,那种绝望是他的警察生涯中从未有过的。   “你走吧!能走多远走多远,不要再回来了。或许隐姓埋名还能保你一命。”   最终在孙志强的帮衬下,苏昇昌改头换面准备逃亡国外。   毕竟以叶峥风的只手遮天,留在国内就意味着一辈子的躲躲藏藏,他还年轻,不想就这样的了此余生。   黎明还未到来,苏昇昌就在孙志强的掩护下来到了机场,护照,现金,机票,一一准备就绪之后,孙志强就催促他赶快离开。     “孙哥,真的谢谢你,如果还有来日,我一定回来看你。”   孙志强闭了闭眼,艰涩的说:“走吧,最起码这两年之内不要再想着回来了。”   摆摆手,就转身离开了。   毕竟是自己的得意门生,如今沦落天涯,心中的不舍只有他知道。   那天苏昇昌最终还是没有逃掉,离别的失落,这种斗转星移的变化,让他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也就忽视了那颗小小的银针。   在他晕倒之前,仿佛看到一抹姣好的身影,和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   机场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可是竟没人注意到此刻发生的一切。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美女影卫,怎会露出丁点的蛛丝马迹。   车子转来转去,以苏昇昌残留的意念,和他多年的职业生涯,他深刻的认识到自己被人绑架了。   对方是何人,可想而知。   兜兜转转之后,终于他被人像仍破烂一般毫不留情的扔在了地上。   刚硬的水泥地,即使是一个七尺男儿,也难免有些难以承受。   来人毫不留情的扯下了他眼睛上的黑布,阴暗破旧的仓库,他见过很多,没想到自己竟也会有深陷其中的一天。   昏暗的灯光也丝毫的没有让那人的气势有一分的缩减,不用看也知道,如此强大的气场,除了叶峥风,别无他人。   “苏警官,您这是做什么?是需要执行什么绝密任务才如此的改头换面吗?”     说话间就把护照和机票毫不留情的扔向了火堆中。   灰飞烟灭,苏昇昌不知道自己是否也会和这些东西一般顷刻间就化为灰烬。   一个强烈的信念支撑着他,要活着,要活着。   看着对方像狗一样的朝他爬来,叶峥风淡漠的瞟了他一眼,眼中的不屑,足以让对方任何的生存期望都成为奢望。   “苏警官,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的,说不准我一高兴会放你一码。”     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此刻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生命而是随时可以踩死的蚂蚁。   “夏中林,是夏中林!”   对方显然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了,几分钟之后,叶峥风终于了解了个大概。   夏中林,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前段时间的跟踪事件也必是出自他手了。而对于这两人之间的恩怨他才没有闲情去了解呢。   森冷的气息让苏昇昌顷刻间就陷入了绝望。一股冷冷的寒意从内心升起,那种感觉一瞬间侵入了四肢百骸,让他忘记了挣扎,忘记了求饶。   他本能的竭尽所能的想要凝聚最后一丝的意志,可是最终却失败了。   仿佛四肢都被麻痹一般,不听使唤。     “叶哥!”   徐强原想询问是否放他一码,却在看到叶峥风不屑的眼神时及时的住嘴了。   也是,这样的窝囊废,活着也是浪费社会资源。     示意手下之后,徐强就护送叶峥风离开了。   不出一个小时,夏中林所有的资料就被摆在了叶峥风的面前。   “夏中林,45岁,十五年前就职于环宇国际,也就是顾氏的前身,之后卷入帮派纠纷,逃亡数年。今年一月份才再次出现在A市。目前游手好闲,却与顾氏大小姐顾西来往甚密。”   “阿强,这件事你怎么看?”    显然这件事的背后隐藏甚深,或许还夹杂了十多年前的不可告人的隐情。   “这样的无名小卒,竟会让顾大小姐如此青睐,如果说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中,我倒想不出有什么其他的缘由了。”   “查!一定要给我查的水落石出,敢在我眼皮底下动手,就得承受的起这后果。谁敢妄想伤害到子荛一分,那我必要他用一生来偿还。”   “是!”   子荛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想必是有了老爸的授意,谁都没有来惊扰她。   匆匆洗漱之后,子荛就朝楼下走去。   大概真的是睡了太久,虚无的脚步,感觉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刘姨一个人在摆弄着那些花花草草。   见到子荛下来,立即就迎上前去:“小姐,您饿了吧!刘姨我早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样样都是您平日里爱吃的。”   “谢谢刘姨了,对了,我爸呢?”       “凌晨的时候就在徐先生的陪同下出去了,具体的我也不好多问,老爷只是嘱咐我给您准备丰盛的午餐,其他的就没有了。”   “哦,我知道了。”    惬意的享受了丰盛的午餐之后,子荛就驱车前往的了叶氏,她可不是那种娇娇女,一场莫名的突发事件就宅在家里修身养性。    十分钟之后,子荛就现身于叶氏大楼前,不得不承认,她的开车技术是愈发彪悍了。    连她自己都佩服自个儿,穿梭于车海中,游刃有余,这种激情需要胆量,更需要技术的奠基。   “子荛!”   好巧不巧的在停车场竟遇到了熟人。   子荛第一次这样饶有深意的审视着何若,典型的白领职业女装的装扮,却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风情。   真没想到,工作中的若若,竟也是这样的撩人心弦。   “好了,看你那赤裸裸的目光就知道没安啥好心思!”   看着子荛揶揄的目光,一时之间何若强势的气势瞬间消减了大半。   “我这个样子看起来是不是真的很奇怪啊?其实我也觉得不大合适,可是又害怕随意着装给公司丢了面子。”   状似严肃的欣赏良久之后,子荛就朝何若身上扑去,这种突如其来的袭击,饶是何若,也愣是没晃过神来。   “若若,你真的是太让我惊艳了,真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   “得!你就别寒碜我了,一会好好给我美言几句我就谢天谢地。”   “这话从哪说起呢?”   闻言,何若很是不客气的白了子荛一眼,随即道:“象牙塔的公主怎么会了解我们这劳苦奔波的人民大众啊!”   真别说,此时的何若还真有一愤青范儿。   子荛哈的干笑了几声,随即打断了对方的卖力表演:“你给我再演的逼真一点哈,再忍耐一分钟,别笑,别笑啊!”   不说所料,顷刻间对方就破功了。   “滚,你这也太煞风景了,人家好不容易故作忧伤一回,竟被你给搅和了。”   “得了,得了,少说那些没用的,瞧你这阵势难不成代表顾氏来洽谈的?”   “洽谈倒说不上,那时我们老总的活,哪轮的上我这种小人物啊,我无非就是过来跑跑腿,接洽接洽。你也知道,现在女公关不好当啊,尤其是有林美人那种铁面无私的人镇守在这里。”   “得了,快走了!现在我说不准,不过如果迟到了那你就真等待他的铁面无私吧。他这人时间观念可不是一般的强啊!”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进了叶氏的大门。   因为正午刚过,大厅里并没有什么人,几个前台小姐这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见子荛过来,先前的闲散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无懈可击的笑容,恰到好处的声线,同为女人,何若真的有些自愧不如啊。   “叶总好!”    “嗯。”简短的应答之后子荛就径直向电梯走了过去,一如她的干练的着装和一贯行事风格。   不用看也知道何若小心思,的确和这么写漂亮温婉的美人比起来,自己有时候也难免觉得自惭形秽。不过,那玩意儿,实在太需要技术含量了,她还不想去挑战这艺术的极限呢。   叶氏的大楼和顾氏相比,显得有几分的肃穆,不过也更加的气势磅礴。在这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还能够有如此大的阵势,可想而知叶氏财阀的强大了。   “若若,你发什么呆呢?一会要见谁,我帮你和对方打声招呼,省的你来回跑。”   此时,何若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神,哎,这也怪不得她,自己一小老百姓,难免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哈哈。   “是公关部的王经理,子荛你认识吗?”   “貌似见过一次,得,我一会吩咐人带你过去。”   何若微笑的看着子荛,好像在想什么,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快别拿那饱含深意的眼神盯着我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咱俩谁跟谁啊!”   “呵呵呵,子荛你难道就一点都不避嫌吗?我可听闻叶氏的程序是很严格的,我其实已经做好在这守株待兔一下午的准备了。”   “难道你没听说过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吗?简直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   五分钟之后,何若就在一位美女秘书的引领下前往了王经理的办公室。   想想自己进入职场也将近两年了,如此的礼遇,竟还是第一次遇到。   想着如果不是子荛的通融,自己今天又岂会这么顺利,一时之间心里有着满满的感动。 chapter43黎明   “发什么呆啊,杵在这准备给谁当门神呢?”   林默凌其实在走廊处就看到子荛的身影了,显然对方一直在神游九霄,否则他这么一大活人站在旁边,怎会宛然不知。   “给我闪一边儿去!”   “心情不好?”明显的是陈述的语气。   “你看出来了?”   “那还用说,明摆着的,跟我说说,谁惹你不高兴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愤恨不平的眼神,还真有点让林默凌难以消化。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办公室。   唯一异于往日的是,子荛不再找他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而是独自一人坐在了角落里,明摆着要对他这个大活人视而不见。   这种小女人姿态,看在林默凌眼中就别有韵味了。   “行了,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呢?”   对于对方的明知故问子荛更不买账了。   其实子荛并没有对那天林默凌的拒绝耿耿于怀。   毕竟每个人的做事原则不同,她也从来都不是一个胡搅蛮缠,不知轻重的女人。   可是下午在看到何若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的感觉愧疚了。   就如何若所说的,他们只不过是奔波劳碌的小老百姓。而自己竟然连这么一个小忙都帮不了,真是讽刺。   的确,子荛此时的沉默就是一种默认,而对于这个话题她也显然没有再谈下去的兴趣。   林默凌没料到子荛竟会对这种小事如此在意,当然他知道她在意的不是自己的拒绝,而是这件事情她的束手无策。   “好了,高兴一点。我只能说我试一试,毕竟我一正正经经的生意人,对方未必会卖我面子。”   闻言,子荛诧异的抬起头来。   因为在她的概念中,这件事情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只因为对方是林默凌。   仅这三个字,就代表了他的强势。     “真的吗?”   瞧瞧这变脸的速度,都赶得上专业人士了。   “你说呢?”   “哈哈哈,林默凌,真没想到你还有放弃原则的那一天。不要太谦虚了,有你出马,就是阎王都要卖你面子的。”   “我怎么觉得我在你面前一直都很没原则可言。”   “怎么会,您也只是偶尔的展露一下你隐藏好久的同情心罢了。”    听了子荛的话,林默凌不禁嗤笑出来:“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其实林默凌知道徐强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如此的决绝,因为起初自己和他的想法还真的是不谋而合。斩草除根,把一切隐匿的威胁都扼杀在摇篮里。     可是显然在这件事情上他们都存在了一些偏差,因为他们的这种做法无异于拔苗助长。人生的阅历是别人无法复制的,这种感悟是需要子荛自己切身体会,而不是单纯的营造一个顺境。   尤其是看着她今天明显的不在状态,更让他决定让她主宰自己的人生。   毕竟有着叶峥风和徐强的照拂,也不差他这么一个了。   他更希望的是看到子荛能够真正的独挡一面,因为这样才不会往顾此生。   “噔噔澄!”   “进来!”   “林总,南区政府今晚设宴,你看要不要参加?”   “也好,你就替我安排下吧!”     “知道了,林总,那我就先出去了。”    得体的礼仪,姣好的面容,看着转身离去的王秘书,子荛顿时觉得公司还真的是美女如云啊!    以往林默凌总是不屑于这种酒会,可是显然子荛缺乏这种历练。官场的阿谀奉承不可否认是一本厚厚的人生哲学,如果能深得其道,不可谓是人生的重要收获啊!    “今晚准备下,和我一起去参加南区酒会。”   “你这明摆着就是命令我!”   “知道就好。”   不要看凌默凌总是那种散漫慵懒的样子,其实子荛知道,本质上他是极具攻击性的,就如一头蛰伏已久的猎豹,任意的窥探着自己的猎物。   正如老爸经常说的,如果对某些事物有了欲望,抱着志在必得的决心,那么就得改变平日里不屑一顾的姿态。   毕竟,把酒言欢只是一时之态,喧嚣之后,就到了收获的时刻了。   而且在中国,做什么事情都脱离不了四个字,那就是人情世故,更何况是要赚的个钵满盆满。   酒会地点是一家私人会所,不张扬,却也不俗气,典型的官场谨慎作风。     不过让人新奇的是,里面真正是曲尽通幽,别有洞天了。   饶是子荛看到眼前的景象也不免咂舌。   “太腐败了!太腐败了!”   “呵呵..”    两人在领班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典雅清幽的阁楼,开阔的视野让在场的官员立即察觉到了他们的身影。   “林总,幸会,幸会!”     说话的是一个油光满面,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不知自己想象太丰富还是怎么,子荛觉得把对方和猪相提并论都觉得贬低生物。因为此时的月光与那人半秃的头顶还真是交相呼应,那种协调根本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为了避免自己不当场笑喷,子荛状似无意的故作观赏之态,毕竟这良辰美景,她怎好辜负。   “这位小姐是?”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猪头的龌龊心理,不过碍于林默凌的面子,谅他也不敢肆意妄为。   “这是我们叶总的女儿,叶子荛!望大家以后多多关照下。”   “哦,原来是叶峥风的女儿,还真是虎父无犬女,厉害,厉害!”   终于一阵寒暄之后,大家就入座了。   这些人还真有把黑的吹成白的,白的吹成黑的的本领,子荛此刻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巧舌如簧。   不过看着林默凌很是游刃有余的样子,子荛也顿时觉得淡定了。   毕竟像林默凌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都坠落凡间了,更何况是她这么一个大俗人呢?   想及此,子荛不自觉的咬了下嘴唇,决定也来个宾客尽欢。   这种甚是小孩子气的举动,让林默凌不禁失笑。   “王局长,我也敬您一杯,希望大家合作愉快!”   言毕,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叶小姐真是爽快!以后有什么事哥给你担着,千万不要客气!”   子荛真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幸亏刚才就一饮而尽了,否则岂不是要当场笑喷。    只能说这个人的脸皮实在是太厚了,在这方面她不得不俯首称臣,刚败下风。     一席下来,子荛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酒,反正兜兜转转的,定是喝了不少。   怪不得老爸总说官场的人比他这混黑道的干净不了多少,此刻子荛才感觉这话真的是太精辟了,真他妈的各个都是笑里藏刀。   不过这权势还真是个好玩意,或许有人穷其一生想好追求的东西,在别人而言,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那么简单。毕竟权势的作用在其中起了多少推波助澜的作用,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没想到你这小小的人,酒量竟然这么好,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回来的路上,林默凌煞有其事的调侃着。    子荛子时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戏谑,不过却也是兴致来了,随口回道:“你也不错啊!没想到一向清冷的林总竟也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    “平易近人?”林默凌皱了下眉头。    “你觉得这词儿合适吗?我怎么觉得是形容六七十岁的老人的?”    “呵呵呵...”    子荛自知失言,掩嘴傻笑起来。    暮色阴沉,车里没有开灯,林默凌虽然看不大清子荛脸上的神情,可是却能感觉到对方浑身散发的倔强和那种韧性。      即使身着华衣,也没有让那种独特的气质隐去半分。    “你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      “切!无聊的家伙!”    柔和的音乐声,寂寥的马路,幽暗的车厢,两人均感觉到了一股温馨与祥和。    淡淡的感觉,却让人回味无穷。    或许幸福真的只有这么简单,仅仅只是一种满足。    顾西得知子荛竟然全身而退的消息后,除了不可置信,更多的其实是一种嫉妒。    涉毒这样严重的事情,叶子荛竟会在一夜之间就摆脱罪名。幕后的高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她就不明白了,一个涉嫌涉毒的女人,为何他还要如此的维护。    不问缘由,就选择去相信对方。    而这种信任,是她十几年来从未敢奢求的东西 。    “宝贝女儿,当爹的今天告诉你一句真理,这世间除了钱其他他妈都是假的,你要再这样的执迷不悟下去,咱俩就都去喝风啊!早晚顾家会发现你是个冒牌货的!”    “闭嘴!”    “怎么?嫌老子说话不中听是吧!别他妈真觉得自己是什么玩意,你也不过就是我夏中林随意宣泄之后的产物!”    “你!”    “怎么!不服气是吧!得!要不咱去顾家搞个明白,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还别他妈的不识好歹了!”    随意的谩骂,侮辱,顾西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对方几时。可是现在,除了忍耐,还能如何?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只警告你一句,没我顾西,你是一分钱都拿不到的。”    “我就知道宝贝女儿是个明白人,放心吧,我还不至于断了这最后一条财路。”男人讪讪的说道。    谁能想象,这样一个龌龊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顾西真的有种自嘲的感觉,两人不见面还稍微好些,起码满目的繁华掩饰了内心的自卑,可是就是此时此刻,这种感觉是任其如何隐藏都难以磨灭的。    想想她顾西这么多年来,用尽了所有的智慧,途径,力量来捍卫自己的身份,她知道自己争取的是一种贵族的姿态,正是这种姿态造就了她显赫的生活。    而这样的人生,谁舍得放弃,又有谁会甘愿放弃!    夏中林告诉他的那些话,虽然不中听,其实仔细想来还是有些道理的。这段时间,她经常在梦中惊醒,她越来越害怕,穷其一生她也得不到林默凌的认可。她更害怕,在事情暴露之后,她还没给自己找一个维系这显赫人生的裙带。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不免怀疑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再继续这战斗。    或许真的不能再这样的鼠目寸光,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否则等待自己的就真的是流落凡间了。    象牙塔的公主怎会允许自己散落凡尘,因为那里没有她的王子,更没有她的王冠。    夏中林拿到钱后,得瑟的又准备去吃喝嫖赌,怎奈半路竟遇到了当头一棒。    等他醒来的时候,见到的就这这样一幅阵势。    阴暗的屋内,一个身着黑衣煞是俊朗的男人安逸的坐在一边,身旁围着十几名手下,那人含着一根雪茄,冷眼睨了他一眼,随后慵懒的问道:“你就是夏中林?”    “是...”    如果说这么多年的逃亡生涯让夏中林学会了什么,其实最多的就是对危险的敏感度。    他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自己可以惹的。    因为那种饶有深意的笑容,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笑意,反而是一种深深的颤栗。    “你和顾家大小姐有什么渊源吗?”    一瞬间,夏中林愣住了,他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话题,更没想过该如何去接话。   “怎么?难不成顾家大小姐看上你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是真的。”   周围的人闻言哈哈的大笑起来。   “不是,不是....”   犹豫间,黑衣男人使了个眼色,后方的得力心腹气势汹汹的像似看着玩物一般的朝他走来。   当然,谁都无法忽略对方手中的利刃。   气氛陡然的变得严峻起来。   随着对方步步紧逼,夏中林最终退无可退。   “大哥,您就绕我一条命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您就可怜可怜我吧!”   话音刚落,所有的人好似听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似的,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强哥,这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说我是先从哪里动手好呢?”   夏中林大惊,把目光投向了为首的那个黑衣人。   在场的人都知道,那种眼神,是一种求生的意味。   “说!”   凌厉的语气,冷酷的神情,或许抉择真的只是这一瞬之间了。     白花花的刀子越逼越近,夏中林都可以看到那尖锐的刀锋。   可是还未等自己有所反应,就感觉脸上一热,随之而来的是那种灼心的刺痛。   “大哥,饶命,饶命!”    夏中林不顾一切的挣扎着,好似只要迟一秒钟自己就会万劫不复一般。   “饶命?我倒不知道你在我在我这里有什么面子?当然,我也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最后一次!你要知道机会稍纵即逝,应该怎么做,我想你心里有数吧?”    波澜不兴的语气,却让夏中林知道自己别无他选,他知道,如果自己放弃这次机会,意味着就是尸骨无存。   “顾西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当年在仁爱医院我一时鬼迷心窍就......”    “强哥!你说这畜生是不是给吓傻了,竟如此的痴心妄想。顾家大小姐是他女儿,那我就是她爷爷了!?”    “哈哈哈哈!”     徐强摆手制止了手下的起哄,沉思几秒钟之后,郑重的确认:“你说的是真的?”      “大哥,我所说句句属实,我该说的都说了,求您给我留条活路吧!”    俗话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徐强知道此刻夏中林的话语定是属实的,这也无怪乎顾大小姐对他如此青睐了,看来还真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想及此,徐强顿时笑了起来,却带着一种冷酷而又狠戾的愉悦:“我既然说要放你一马,那定不会食言的,不过为了略表心意,我还准备送你一件东西。”    随即向旁人做了一个手势,“不要害怕,这可是价值连城的,我想你穷其一生也未必有机会享受着奢侈的玩意儿。”    待夏中林看到对方手里的针管时,一瞬间,他真的感觉天崩地裂了。虽说自己混混噩噩这么多年,可是他从未想过要沾染毒品,因为他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   踟蹰之间,那人早已把药水推进了他早已麻木无力的手臂。   “据说这玩意很少有人能抵制住它的诱惑,不过我这人还是比较慷慨的,只看你愿不愿意做这笔买卖了?”   夏中林眼中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他知道以自己卑贱的身躯,不得不答应。   徐强慢里斯条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简洁大方的薄片上赫赫的写着三个字“顾衍南!”   “我想他会有兴趣知道顾西的一切的,而且以他的慷慨定会保你一生无忧!”   呵呵呵,当然会一生无忧了,话说死人还有什么忧愁呢?不过以顾衍南的狠戾,怕要是让对方生不如此才对,真不知道对他那个宝贝妹妹下不下了手了?想到这,徐强又是一阵的愉悦,实在不能怪他心狠手辣,谁让顾大小姐竟敢欺负到子荛的头上呢?冤有头债有主,这种家事就让顾衍南去头疼好了,否则他那种波澜不惊的生活过了太过于乏味无趣了。   想来自己还算做了一件善事呢,不说让顾家感恩戴德吧,最起码揭开了一个二十多年的弥天大谎,让对方欠他一个人情也未尝不可。 chapter44败露   顾衍南听到内线电话中名字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是哪个走投无路的上访者,瞎猫碰死耗子误打误撞到他这了。   可是听对方的口气好像又不是。   尤其是那句话更勾起了他难有的好奇心。   “顾总,我有着顾大小姐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知道您有没有这个兴趣呢?”   “带他进来!”   顾衍南冷静的命令道,说实话,他还真想看看他口中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其实他想着无非就是些儿女间的风流韵事,在他们这个阶层,实属常见。   不过他倒是想知道自己一向乖巧的妹妹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毕竟那一片痴情被无视难免会行为举止疯狂一点。   就权当做大哥的关心妹妹一回罢了。   来人看上去有点苍白无力,走路都一缓一缓的,好似浑身拿不出一分的力气。   顾衍南冷眼旁光,饶有兴趣的等待他的下一步举动。   夏中林沉吟片刻,终于从贴身衣服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毕恭毕敬的呈了过去。   “这是?”   顾衍南的眼神一戾,抬眼就向对方质问去。   实在是对于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太厌恶了,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充其量不过就是些艳照影碟什么的,大家玩玩没什么的,可如果遭有心之人利用,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想他顾衍南的妹妹,何时被人威胁过。   “顾总,您误会了!”夏中林显然明白对方的猜忌,赶忙解释道。   “这里面是一张出生证明和DNA验证,有位大哥说我只要把这个给您,您必会保我下半辈子无忧的。”    “哦?”   顾衍南慵懒惬意的拿出文件夹内的东西,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神却瞬间充满了震惊。   十几分钟后,夏中林志得意满的走出了顾衍南的办公室,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想着刚才大赚了一笔,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终于也让他梦想成真了。     或许他真的太不了解顾衍南这个人了,如果事前哪怕是探知了一知半解,那他就不会为了这笔意外之财最终搞得锒铛入狱了。   而此时的顾衍南显然还没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他深刻的认识的这件事并非是空穴来风,因为没有人会付得起这个欺骗的代价。   “铃铃铃!”     “顾局,有位姓徐的先生来电,您看用不用帮您接进来”    敏锐的秘书显然已经感受到电话另一端的冷酷气息,因此小心的斟酌着措辞,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炮灰。    “接进来!”    或许真的是直觉,顾衍南很肯定对方是徐强无疑。    如果不是身份使然,那两人定会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    “顾少,我送您的礼物还满意吗?”    顾衍南稍微的迷糊了一下就立马晃过神来,原来幕后之人竟是他啊!   “我倒不知徐先生什么时候对我顾家的家事感兴趣了?”   语气中虽带调侃,不过更多的是一种质问。   “顾少,您这话说的可就有点严肃了。我想您与其有着时间质问我,倒不如回去好好教导一下您的宝贝妹妹,世界上不是什么人她都可以惹的!”     话中深意不言而喻,以顾衍南的聪慧又怎会不知对方的意有所指,   挂断电话之后,顾衍南感觉很是疲惫,真没想到这狸猫换太子的戏码竟然就活生生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边。   人能够保持惯有的生存方式,可以说是一种福分。尤其是他们这些士族门阀,这种生活方式更代表着一世的显赫与荣耀。     他不知,对于他这个宝贝妹妹,这样的福分能够享受到何时。或许真的是自己忽视了,一向文弱的小丫头竟也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什么叫偷梁换柱欲盖弥彰。   以前也有人状似无意的提醒他,你家西子别看表面上文文弱弱的,其实也是一个很有计谋的女人。现在仔细琢磨着,倒是真有几分道理了。   本质上顾衍南是一个极其冷酷的人,或许在这件事情上顾唯衍还会有几分的犹豫,可是显然他不会。   这种偷龙换凤,颠倒是非的事情,他绝不会容忍在自己眼皮底下持续下去。   政客最不缺乏的就是这种冷血,失去血缘的牵绊,现在这兄妹之情又能拿什么东西来维系呢?     夕阳的余晖把整个房间映照得一片昏黄,如果说顾西有幸见到顾衍南嘴角那抹饱含深意的笑意的话,那么此刻她除了胆战心惊,更多的可能是落荒而逃了。   俗话说不知者不罪,可她这种竭尽全力的掩饰一切的做法显然现在已经成了一种罪证。   顾唯衍接到顾衍南电话的时候,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尤其是此刻,看着浑身寂寥而又充满危险气息的大哥,他一时也摸不准对方的心思了。   “来了!”   “这么急把我叫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顾西这事你知道吗?”    闻言顾唯衍愕然半晌才晃过神来,他知道既然大哥都这么问了,那必是已经对这件事情很是了然了。    “嗯。”   其实说真的,对于这件事情,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定夺。   每次鼓起勇气想要拆穿对方的时候,却又被家庭的那种温馨阻碍了脚步。   他不知道,母亲是否能承受起这样的重击。   看着顾衍南阴暗的表情,顾唯衍知道他肯定是因为自己的隐瞒而动怒了。   片刻之后,顾衍南扬起脸冷冷的笑着:“唯衍,你说我们该如何给宝贝妹妹一个惊喜呢?”   饶是顾唯衍,此时也感觉有点不寒而栗了。   好多人都说,大哥是一个冷酷的政治家,此刻他才发觉,除却冷酷,他还有一丝的残忍。   “怎么?心怀不忍?”   顾唯衍的犹豫表情全然落在了顾衍南的眼中,他不懂,此时此刻了,对方为何还心存疑虑。   “大哥,我接不接受这个事实无关紧要,可是妈呢?你让她如何承受这个打击,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竟是别人的骨血!”     “这也是迟早的事,难不成要让她一生都在欺骗中度过!”   “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如果能找到真正的顾西那妈还能有个慰藉,倘若不能呢,你让妈怎么活?”顾唯衍叹一口气,虽说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必然性,可是让他去把这件事情公诸于众,那种后果他不敢想。尤其是想到妈对顾西的宠爱,比之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样的打击面前,更多的是她愿不愿意承受。   从天堂到地狱的距离或许也不过如此了,顾西虽然在这件事情上有些居心叵测,可是设身处地的想想也能够理解。   顾衍南诧异失声笑道:“怎么?难不成你还心存妄想!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这样的事情从来都不缺乏人去做,而你,我希望不要成为其中一员。此刻的怯懦,保不准会成为余生的遗憾。”    那种讽刺的冷笑,让顾唯衍无法不回到这现实中来。   “你打算怎么做?”   “你说呢?”    顾唯衍知道这三个字的重量,不知为什么,此刻出现在他脑海中的竟是毁灭这两个字。   这日,顾西和萧萧在商业大道上一阵闲逛,又一次的从一家奢侈品店出来之后,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的朝两人使了过来。   暗色的车门打开之后,从上面下来的竟是顾衍南的私人秘书许正东。   “小姐,大少爷请您过去一趟。”     这种礼遇对于顾西来说还真是破天荒的,虽说自己是他的妹妹,可是平日里那些肥环燕瘦千娇百媚的环绕下哪还会记得他这个文弱的妹妹呢?     其实这也是玩笑的话了,实际上她只是摄于大哥的威严,无法和他过于亲近罢了。   “大哥说过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顾西无力的在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是那件事情啊!   她觉得自己近段时间越来越疑神疑鬼了,简直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就连一向温煦的二哥在她看来也变得深沉了。   “没有,小姐快上车吧,少爷说不定已经等不及了。”   “那好,许哥,咱们走吧!”   和萧萧叮咛几句之后,顾西就上车了。   车子沿着旁边的林荫大道急速的向前行进着。   许正东专心的开着车子,一路无语。   不要说,从侧面看上去,许正东道和大哥有几分的像似,尤其是那种严肃和不苟言笑,怪不得能成为大哥的得力助手呢?   他们来的地方是一个私人会所,此时顾衍南正玩味着一杯红酒,暗红的液体在透明的杯子里晃动,衬着顾衍南棱角分明的外表,更让顾西觉得大哥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大哥!”   顾西不明的有点心慌,她明显看到对方嘴角的那一抹轻佻的嘲讽。   简直同二哥那次的笑容如出一辙。   顾西顿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心虚。   不!一定是自己太神经兮兮了,顾西不住的安慰自己。   “知道找你来做什么吗?”   顾衍南放下酒杯径直的来到了她的面前。   顾西很久没有像现在一般忐忑不安了,尤其是在自己的亲人面前,她一向是收放自如的。可是此刻,顾衍南那种仿佛要看进她灵魂深处的眼神,那种探索,那种玩味,让顾西再也无非淡定了。   “大哥,你那么看着我做什么,搞得我都紧张了!”   可是现实往往是最残酷的,顾衍南显然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只是那眼中的玩味更甚了。   “傻丫头,紧张什么。我无非就是给你看些宝贝,瞧你这点出息,哪像我们顾家的女儿!”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顾西似乎觉得对方话中有话,可是却也只能强自镇定。   “大哥,什么东西啊,我都好奇的等不及了。”   “真的要看?”   一句简单的询问,竟让顾西下意识的想要后退,或许真的是潜意识里她发觉了一丝的危险气息。   尤其是顾衍南眼里有他看不懂的光芒,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猎人,看着自己的猎物垂死挣扎。   顾西知道,自己从未看懂过这个大哥,可是也从未想过竟会有此刻的深不可测。   顾衍南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顿了顿,回过身来却用力的托起了她的下巴,眼眸深处隐藏着一股狠戾。   “大哥!”   顾西惊讶异常,如此近的距离,过于亲密的举动,让她更加的不安起来。   她挣扎着想要后退,可是除却下巴上传来的剧痛,别无所获。   的确,她忘了,大哥可是柔道高手,就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会是他的对手。   见她这样,顾衍南却又很快的放开了手,眼神里充满了嫌弃的意味。   顾西早已没有勇气待下去了,她知道,那抹嫌弃的目光里的深刻寓意。     想及此,顾西转身就想匆忙逃走。   不料,却从四方出来几个黑衣装束的男人。   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别无可逃。   显然顾衍南早已撒好了渔网,只待收网了。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西转身质问,她知道自己缺乏底气,可是却想做最后的生死一搏。   “什么意思,西子不早就明白了吗?”寻思几秒之后,顾衍南又说:“哦,错了,我应该这么说,西子你不是十多年前就明白了吗?”   “什么?”西子诧异的看着他,目光中有着少有的执着。    看看,多么无辜的眼神,柔弱,娇态,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欺骗的手段。   他本不想把事情做得如此绝情的,可是听到顾唯衍说顾西早在十几年前早已知道真相,那种被欺骗被玩弄的疯狂的意念就充斥了他的头脑。   敢把整个顾家玩转于手掌之中,整整得意了这十几年,这样深沉的心思,连他都不敢与之相比。   “自己看吧!”     顾衍南甩手把桌上的文件仍到了她的面前,有几张从她的眼角滑落,险些灼伤了她的眼睛。   屋子里一片寂静,静的仿佛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顾西缓缓的蹲下去,闭了闭眼睛,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拿起地上的文件。   或许是她踟蹰太久,顾衍南板起她的身体,狠狠的就摔在了沙发里。   眼神里的暴怒,让顾西再也难以抵御。   “怎么,不敢看了?你不是一向善于伪装吗?都二十多年了,怎么现在不敢了!说!”   他的眼睛眯起来,好似随时准备掐死她一般。   一瞬间,恐惧席卷了顾西全身,想她这么一个温室花朵,这样的阵势还是头一遭。   更何况,对方是自己一直敬畏的大哥。   “你让我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我要回家,你放开我!放开我!”   歇斯底里的样子哪还有往日的大家闺秀的风范。   “回家?哈哈哈!你还真是痴心妄想,再次愚弄大家吗?我告诉你,你这辈子就打消这个念头吧!有我在一天,你就永远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顾西突然间就跪在了他的面前,失声痛哭起来:“大哥,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啊!”   一副枯死之态,可是几秒钟之后,好似又想起什么似的,眼神瞬间的明媚起来。   “怎么,我的顾大小姐,想到什么拯救自己的办法了吗?”   顾西没想到,大哥竟会如此的不念旧情。   的确,她是假的,可是那二十几年的感情难道都是假的吗?   殊不知,正因为这二十几年的欺骗,才让顾衍南如此暴怒,如此的不留情面。   顾西没有言语,只是脸色越来越苍白,仿佛随时会晕倒似的。   不过这种弱不禁风,在顾衍南看来更多的是一种装腔作势。   “得了,不要再继续装了。暂且你现在这里呆着,你要知道,如果你妄想逃出去,后果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怪不得那么多女人说大哥冷漠薄情呢,现在看来那只是一种含蓄的说法了。   “大哥,你不可以把我关起来,我要去找妈,你放我出去!”   想到自己要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顾西猛烈的挣扎起来,像一只陷入绝境的豹子,想要突出重围。   “你趁早给我断了这个念想吧!还想恬不知耻的扒着顾家不放,你做梦吧!”   说完,顾衍南就决绝的离去了。   大概难以接受着残酷的现实,顾西在顾衍南走后就沉睡过去了。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空无一人,呆愣了几秒之后,她才醒悟过来,原来自己早已被人囚禁了。   她不会傻到不知道,此刻的静寂只是一种假象,房间的四周还不知隐匿了多少的看守呢。   看着天花板发会儿呆之后,顾西真的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她知道,顾衍南把自己囚禁起来无非就是不想自己去像妈求情,可是这唯一的救命稻草,唯一的希望,顾西哪能就这样舍弃。   她不甘心!   从被顾衍南软禁的这天起,顾西就千方百计的想要逃出去。可是凭一己之力,又怎逃得过顾衍南的手掌心呢?   每日里,三餐都会有人定时的送来。     想来是因为顾衍南的命令,其中竟没一人敢和她交流。   尤其是那种小心翼翼的监视的目光,更让她深感绝望。 chapter45风雨   得知顾西身遭囚禁的时候,顾唯衍顿时间真的是百感交集,他没有理由去指责大哥的做法,如果说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缺乏应有的勇气的话,那么现在除了沉默,除了静观其变,还能做什么呢?   大哥说的对,一味的怯懦,这样的后果他难以承担。   血缘的割裂加之顾西一味的掩饰,这一切因素带来的后果注定是永远都无法消弭的隔阂。   而今事态的发展,虽说有点残酷,但最起码是真实的,相比生活在虚伪的欺骗之中,如今的放手一搏才是上天注定的进程。   因为它让一切丑陋,肮脏,欺骗都浮现在了水面之上。   更因为它否定了所有的自欺欺人。   “唯衍,你说西子这孩子还真不懂事,出国玩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我商量一下,一个女孩子家孑身一人,要是出点什么事让我怎么活啊!”   顾夫人担忧的眼眸从顾唯衍身上扫过,眼中夹杂着明显的责怪意味。   “妈!西子都那么大的人了,你总不成整天把她栓在身边吧。总有一天她要学会独立生存的,保不准哪一天远走高飞也不是没有的。”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混账话!什么远走高飞,我们家西子就是嫁人也左右脱离不了这世家大族,到时还不和在家门前一个样儿!”   顾夫人微微颔首,仿佛沉浸在日后的子孙膝下的天伦之乐中,眼神瞬间变得温和起来。   而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   顾唯衍顿时真的有股冲动想要撕裂这一刻的假象,可是最终还是犹豫了。   匆匆找了个理由,他就仓促的离开了。   他不知道自己如果多停留一分钟,还能不能再次做到置若罔闻。   姓顾,到底代表着什么呢?这几天里顾西一直的在重复着这个问题。   其实答案早在十几年前她就烂熟于心了。   毫无疑问,在这姓氏的背后,代表了她十几年来的娇身冠养,万千宠爱。   可是此刻这一切就要和她擦肩而过了,这种不甘,除了她,又有谁会了解,谁会感同身受。   “砰,砰.....”顾西回过神来,原来是阿姨来送午餐了。   不知为什么,她从对方拘谨的眼神中愣是看出来几丝的不屑。   “顾衍南,算你狠!”她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那种从内心深处而来的耻辱和不甘让她下定决心一定要逃离这个鬼地方。   此刻的她早已走火入魔,如果她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其实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正因为这么多年的偏执,她忽略了亲情是不能用来算计的,何况还暗藏了十几年之久。   这也无怪乎顾衍南要做到如此的绝情了。   顾西又一次的看着眼前的落地镜,镜中的人儿除了几分的消瘦,更多的是一种阴郁和颓废。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顾西深刻的知道,这样的日复一日,迟早会消磨掉她的风华,她的骄傲。   幸好她的脑子还不算笨到极点,她还不至于妄想能在顾衍南的眼皮底下逃出去。     是谁说过,如果有机会那么就要善加利用,相反,如果没有,那么就得不择手段的创造机会。   幸运的是,顾西深谙此道。   “哎!哎!”顾西故意的呻吟起来。   果不出所料,还在厨房里忙碌的阿姨听到她痛苦的呻吟声,拔脚就朝她奔过来。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那一脸的惊慌让顾西阵阵的窃喜。   “肚子疼....” 顾西故意加重了呻吟的声音,以至于额头都出了几分的冷汗。   “这,这...”犹豫几秒之后,阿姨惊慌失措的大喊起来:“来人呐,快来人呐!”     顾西偷偷的瞅了一眼房门,果不其然,四个彪悍的保镖倾巢而出。   “救命,救命!”羸弱的气息,苍白的脸色让为首的人最终决定把她立刻送往医院。   当顾西千方百计辗转几次之后,她终于拦了一辆出租车决然而去。这也正应了那句话,有些事情看似艰难,可是倘若有心为之,也是轻而易举的。   那一刻她只想到了孤注一掷,寻求母亲的庇护。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的举动竟然会让顾衍南更加的狠绝,竟让她顷刻间从顾家的族谱中销声匿迹。     当然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因为她注定是一个囚徒,等待着刽子手的宣判。   车子终于行驶到了大院前面,出乎意料的是,除却门口屹然耸立的警卫,还有另外四个人的身影。   高大威猛,垂手而立。   顾西那一刻才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确就是一个被宣判了死刑的犯人,除却绝望还是绝望。   眼眸死死的盯着几步之遥的警卫,那人的置若罔闻更让顾西有着阵阵的讽刺。   “小姐,我们已经等您好久了,您还是回去吧!”   为首一人毫无感情的建议道。   此刻顾西的双腿没有丝毫的力气,信念的坍塌让她根本迈不开半步。   薄薄的一扇门就把她和以往的显赫,尊贵,权势隔绝开来。   顾西知道,如果自己就这样无力的走开,那么输的一定会是自己,也只能是自己。   瞬间她紧绷的身子奋力冲向了门的另一边,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让在场的人也不禁的一颤。   正当几人纠结着是否应该把这顾大小姐直接打晕交差了事时,却被一个意外的声音打乱了他们的阵脚。   “西子,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说话的人正是林默凌的母亲,这不才从单位回来就见到顾西奋力挣扎的样子。   “林阿姨!”顾西哽咽的扑到了林母的怀抱。    紧紧的环抱着对方,仿佛找到一颗救命稻草一般。   “这孩子,你别哭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阿姨给你做主!”   说实话,看着顾西悲伤的神情,林母不禁的一阵怜惜。   可是除却怜惜,这种事情到底应不应该插手,她一时之间竟也犹豫了。   敢在大院门口有如此作为的,背后定有高人的支撑,尤其是那警卫置之不理的样子,更让林母觉得这件事远没有表现那么简单。   在这高门大院之中,本也不乏一些让人很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能够把顾西牵涉其中的,她竟也一时间猜不透了。   “林阿姨,我要回家.....”   悲怆的语气和那种可怜巴巴的神情让林母决定帮这孩子一回,毕竟顾西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了,不管发生什么事,见她这样的恳求自己,她也是于心不忍啊!   “好,我们回家!”   为首那人本欲出手相拦的,最终还是被林母威吓的眼神镇住了步伐。   想着顾少知道此事的反应,他深感寒戾。   让他意外的是,顾衍南得知此事时只是很简单的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追随顾衍南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笑里藏刀。   顾家客厅   顾西不知道自己在这站了多久,她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脚尖,竭力的压制着自己想要扑到母亲怀中失声痛哭的举动。   因为她早在刚进门时就看到了背手而立站在落地窗前的顾唯衍。   只那一眼她就知道二哥也早已离自己远去了。   那一刻的他薄唇紧抿,表情淡漠到有着阵阵的阴沉,全身的肃穆让顾西很是心惊。   或许也是因为这种捉摸不透才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这孩子,站在那里干嘛?过来啊!”顾母还以为是顾西担心自己还在为她的不告而别生气,也就顺势给她找了个台阶下。   听了这话,顾西再也忍不住哽咽的开了口:“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就原谅我吧!”    顾母看着也是阵阵的心疼,心想这段时间没有自己的陪伴女儿定是吃了不少苦,上前就把女儿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就在两人母女情深的那一刻,顾唯衍优雅的转过身来,表情似笑非笑,那种捉摸不透的眼神让顾西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她祈求的看着对方,脸色煞白煞白的,直直的盯着那人的眼睛。   顾唯衍看着脸色苍白神经兮兮的顾西,忽而就眼带笑意的慢慢的朝她走来。   顾西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身子不禁的一僵,她知道对方眼中的玩味代表着什么,或许她真的低估了这个二哥的绝情,也高看了自己,竟会认为他异于大哥,在这件事情上会有几分的不忍。   想到那人正高高在上的朝自己走来,想到自己的命运被别人随意的玩弄,自己竟连一丝选择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一时间顾西再也难以抑制内心的不安,竟然不受控制的大哭起来。   “西子,这是怎么了?宝贝,不哭,不哭。不管宝贝做了什么事情,妈都不会责怪你的。”   对于顾西的异样,顾母一时间竟手足无措起来。她愣是想不明白,顾西如此大的情绪起伏,到底是为什么呢?   如果说单纯的是因为愧对她,自责于这次的不告而别,远远不需要这样。   顾母的安慰,竟让顾西越发的哭的厉害了,似要把内心的痛楚,悲伤通通的发泄出来。在场的人,或许除了顾唯衍,谁都不知道,其实那些眼泪中仅有的只是深深的不甘。   “唯衍,你这个当哥哥的愣在那做什么,也不过来安慰下西子。”   看着儿子置若罔闻的站在那没事人一般,顾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要说这个家里除了自己就属二儿子和西子亲密了,如今怎么做到这样的冷眼旁观呢?   “妈,这话您可就说错了!您要不问问西子,看她需要我怎么安慰她。”   “你这孩子,说话阴阳怪气的做什么,这么大的人了,竟也不知道当哥哥的职责!”   “妈。不要说了,都是我不好。”   顾西拽了拽林母的袖子,撒娇的说道。   看着顾西那虚伪的嘴脸,顾唯衍想着就是因为她此刻的这种举动才玩弄了大家将近20年,这样的耻辱,让他如何能做到再次的置之不理,袖手旁观。   “哥哥?顾西小姐,我倒要好好的问下你,你这种身份又如何担当的起我顾唯衍的妹妹!”   顾西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了,顷刻而出的冷汗让她再也站立不住,一时间竟瘫软在地上。   “唯衍,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不知轻重!我倒要问问,如果顾西担当不起你的妹妹,这个世界上又有谁可以呢?”   顾母大声的质问起来,声音中有止不住的颤抖。仿佛要竭力的压抑着自己心中的猜想似的,她第一次这样的厉色起来。   不知为什么,或许也是母亲的天性,让她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妈!那我就告诉你,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女人,这个你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子,都是一个残次品!” 顾唯衍冷冷的睨着顾西,尖锐的话语如刀子一般的倾泻而出。   他慢里斯条的走到早已瘫软在地的顾西面前,杀人般的眼光让顾西再也无处躲藏:“顾大小姐,我倒要问问,您对我刚才的评判是否赞同呢?”    就在两人对峙之际,身后传来下人焦急的声音:“夫人,夫人!您醒醒!”   顾唯衍暮然回首,匆忙抱起母亲就向外奔去。   看着大家一片慌乱,顾西艰难的起身追随出去,却被车上顾唯衍浑身的狠戾镇住了脚步。   抬眼往车子远去的地方看去,一时间顾西泪流满面。   到现在她都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真的沦落到如此的境地了。   蓦地,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拔腿就往医院的地方跑去。   她知道,母亲定不会忍心看着自己这般的狼狈。   千里奔波,她需要赌这么一把,因为她知道,如此的孝心顾母怎么忍心舍弃呢?   夜已深,犹自可以听到外面乌拉乌拉的声音。顾母直直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谁都不知道此刻她心里想着什么。   悲痛欲绝,顾正楠知道,这个打击对妻子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此刻的这种默认更多的是一种自欺欺人。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顾正楠的话语终于让顾夫人有所反应了,她慢慢的把目光移到丈夫身上,眼角的泪痕,忧伤的眼色,却没有让她的气势有所消减:“到此为止?你的意思是想要继续这个错误呢,还是妄想要对西子做什么?我告诉你,有我在的一天,你们谁都别想动西子一根汗毛!”   决绝的语气,让顾正楠一时也竟不知如何对答了。   说实话,这件事给他的震撼并没有多大,或许他早在多年前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了。   那年,老爷子对顾西态度的陡然转变,就让他心怀疑虑。可是看着妻女和乐融融的样子,他也就抑制住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毕竟事已至此,做什么也终究是徒劳。   后来的那么多年中,他隐约也知道老爷子慢慢的也放弃对亲生孙女的追查,毕竟有些事情如果有人刻意隐藏,那么就注定如石沉大海一般让人无迹可寻。   直到前段时间,一个叫夏中林的男人的出现才让他又升起了一种殷切的期待。   或许这就是一个契机,老天可怜他的宝贝女儿沦落在外这么多年,终于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了。   “那我们的女儿呢?你难道就不想想她流落在外这么多年,过的好不好,会不会受到欺负,有没有父母亲的关爱....”      说着说着,他的眼睛也湿润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二十多年的骨肉亲情,哪是说断就能断的。”   仿佛再也承受不住似的,顾夫人扭转身子,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好,不说了。你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顾正楠拍拍妻子的后背,语带倦意的默默的离开了病房。   才出病房就看到不远处拉扯的几人,当看到来人时,不自知的他眉毛紧蹙。   看着走上前来的顾正楠,顾西一阵的心虚,弱弱的开口道:“爸爸!”     “嗯!”   这个简单的应答让顾西不禁一喜,因为这代表了对方对她的承认,更代表了以往所有的荣耀,身份,地位都没有离她远去。   顾正楠静静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孩,那眼中的窃喜并没有逃过他的双眼。那种竭力的酝酿出的谦卑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或许想要掩耳盗铃的人也只是他一人而已,别人早已磨刀霍霍,想要大展身手了。   “跟我来一下!”    顾西蓦然抬头,最终却也只能尾随其而去。   最起码,她还没有失去全部的机会。   二十几年的父女情深,此刻,顾西面对自己这个所谓的父亲时,她第一次的发觉自己竟然忐忑不安,甚至还有几分的恐惧之情。   “坐!”     顾正楠单手一扬,示意对方不要那么拘谨。   随后,充斥在顾西耳中的就是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西子,事已至此,你想怎么解决呢?或许你也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近段时间总是频繁的约见那么叫夏中林的男人?”   闻言,顾西瞬间的颤栗起来。   满脸的苍白落在顾正楠眼中也有几丝的不忍。   “罢了,罢了,你先去看看你母亲吧!”   话音刚落,顾西就如临大赦一般,仓皇而逃。 chapter46黑暗   “顾衍南!你他妈是不是疯了!想死也不要带我一起啊!”   即便此时子荛还有几分的心有余悸,她难以想象如果刚刚真和扑面而来的那辆大卡车相撞,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怎么着?大不了我陪你一块下地狱,你怕什么!”   顾衍南略带痞气的说着,浑身渲染着浓烈的危险的气息。谁都不知道,那种随意流露的自嘲到底是为什么。   “这你可就说错了,我年纪轻轻地,可不想就这么英年早逝,而且还是和你这个祸害在一起。那我得多亏啊!”   闻言,顾衍南笑的越发的开心,他并不言语,只是眯眼紧紧的盯着她。   “停车!”子荛总结陈词,想要结束这诡异的一刻。谁知道今早自己是发了什么神经,竟然答应和顾衍南 一块去视察南山项目。   这可倒好,人没去成,反倒差点赔上一条命,你说这气不气人!   顾衍南扫了扫犹自生气的子荛,嘴角浮起一抹似笑非笑:“我劝你最好给我消停点,否则我不能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和这个人说话的结果除了气死自个儿,子荛此时还真想不出有其他什么益处。   丫的整个就是一祸害!   眼不见为净,为了不把自己呕死,子荛最终对他的言行选择了彻底的无视,吝啬到连一丝余光都不屑付出。   不知为什么,她感觉顾衍南今天很是不正常,虽然她从未认为此人正常过,可是明显的今日犹甚。   “在想什么呢?不会是暗地里诽谤我吧?”   十几分钟的沉默之后,顾衍南终于开了尊口。   其实不说是子荛,连他自个儿都觉得今天真他妈的反常。   子荛咬牙愣是没有吐出一个字来,这个祸害不就是要诱惑自己开口吗?她就不遂他愿!   等两人到达南山时,遍地都是一副生机盎然。   大概是因为资金雄厚,已经有不少地方打好了地基,而不远处几辆高耸的吊车也很是忙碌,工人们斗志昂扬的神情让子荛很受感染。   施工方负责人看到两人的到来,殷切的带领他们视察工程的进度。   子荛耐心的听着对方详尽的讲解,心里不由的有阵阵的心虚,因为那些专业术语对她而言无异于是天马行空。   想她一金融专业的高材生,和这些工程建筑哪沾的上边呢!   正不知所措时,顾衍南不知从何处找来一个安全帽递给她。为什么只有一个?子荛正在犹豫时,对方就不耐烦的倾身向前,三两下就帮子荛戴上了帽子。   “谢谢!”   “客气什么!一会到了施工重地可是要紧随我身后,别没心没肺的闯点什么祸!”   话虽说的不大客气,可是言语间流露的关心的意味让子荛很难忽视。   没想到这祸害也挺关心人的嘛,当然如果语气能在温和一点就更完美了,子荛暗暗的诽谤道。   越往深处走,路上的障碍越多,子荛真庆幸自己穿了运动鞋,否则都不知道被绊倒几次了。当然这也不排除顾衍南不时的搀扶和帮忙。   子荛一时间竟难以揣测对方的心思了,尤其是那饱含深情的眼眸让她的心顿时错乱起来。   两人从工地出来之后,顾衍南提议一块去吃午饭。子荛本想毫不犹豫的拒绝的,可是话到嘴边愣是说不出口。   或许今天受了点对方的小恩小惠才于心不忍吧,子荛暗想。   吃饭的地点隐藏在闹市之中,青砖黑瓦,深宅大院倒还真是符合顾衍南的身份。   顾衍南犹自带她走过临水的长廊,丝毫没有理会擦肩而过的那些千娇百媚愤愤不平的眼神。   “顾少!您可千万别告诉我,这是您的御用后宫?”   疑问的语气,可是从她口中说来就是一种毋庸置疑。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呢?说说看,我倒真想听听你独到的见解。”   顾衍南的微笑还似刚刚一般,可是子荛愣是察觉到一丝的不同寻常。怎么说呢?总觉得那丝笑容背后夹杂着几丝的危险气息。   想想刚才自己的言语,大概真的是有所擮越了。   子荛自知失言,一路上也就犹自欣赏着院中的景色,不要说,此景还真是独到,翠竹,假山,楼阁,流水,真不知是何人搭配出如此的奇景。    入座之后,一身着旗袍的浑身散发古典韵味的江南女子在一旁优雅的表演着中国古老的茶道。   袅袅青烟,淡淡香气,两人均为说话,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安逸。   “衍南!你既然来了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好让我给您准备准备!”     来人在看到子荛的那一瞬间就顿住了脚步,当然眼睛里还有来不及掩饰的诧异。   “林怡,这是我朋友叶子荛,有什么好吃的喝的都张罗上来,想她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说罢还哈哈哈的大笑几声。   子荛狠狠的瞪了顾衍南几眼,这话说的,好似自己是饿死鬼投胎,让她一个女孩子家好没有面子。   林怡低声应答一声后就转身离开了,不知是不是子荛的错觉,从这个离去的背影中,子荛想到了一句话,心不甘情不愿。   背后的缘由,只要明眼人都能明白,更不要说在灯红酒绿中辗转的子荛了。   不过这顾衍南的眼光还真是好,刚才叫林怡的那女孩,从各方面开看都可以说是无懈可击,和顾衍南超级登对的。   “想什么呢?怎么着,看了一美女顿时感觉自惭形秽了?”   子荛抬手就要打去,却在看到对方深情的眼光时及时的收手了。   一时间子荛不由的脸色阵阵的犯热,殊不知这一抹红晕最终成了顾衍南心中的一抹永远都难以消除的朱砂,即便那时的顾衍南已没有了一丝的奢望。   子荛闪躲的眼神,顾衍南不加掩饰的炙热,林怡再次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诡异的一幕。   凭她的直觉,这个女人定是在顾衍南心中有着旁人不可及的地位。   她静静的布置着琳琅满目的菜色,一切都妥当之后,又静静的退出去了。   她深知自己能够长期呆在顾衍南身边的原因就是她的识大体,顾大局。她从不当面去妄加揣测别的什么女人,正如刚才一样。   这世间的情爱无非就是你情我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也正因为她从未奢求过顾衍南的真心,才能待在他身边长达七年之久。   此等情分,她定会牢牢的抓在手中。   虽然她深知自己做不了对方的唯一,但却要做最有深明大义,最淡雅的那一个。   这样他的心中,或许还会留一丁点的地位给自己。   而此时的子荛也只是毫不客气的享受着眼前的顶级美食,因为她知道什么叫做言多必失,尤其是面对今天这个很是时常的男人。   在子荛大快朵颐的同时,顾衍南只是静静的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那种寂寥,让子荛很是心惊。   她没有蠢到去劝阻对方,因为她知道,顾衍南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有喝醉的时候,大概永远都是举世皆醉他独醒。   吃饱喝足之后,顾衍南提议要送子荛回家。   放在平时,子荛肯定是乐得轻松。   可是此刻看着顾衍南明显虚浮的脚步,她一时的犹豫了。   吃一堑长一智,难道还想好重演上午的惊险吗?   不!绝对不行!   “怎么着?害怕了?”    顾衍南怎会不知道子荛心中的犹豫,一时不由的觉得很是好笑。   “倒也不是,您就算不爱惜我的生命,总得珍惜珍惜自个儿吧!”   “这你倒真说错了,千万不要低估自己在我心目中的分量。”   似真似假,似笑非笑,让子荛一时间竟也捉摸不透对方了。   不情愿的上车之后,子荛牢牢的抓着安全带,神经紧绷,两眼直直的盯着前方随时可能撞上的不明物体。   “瞧你这点出息!”顾衍南斜睨她一眼,看着对方形如僵尸的样子,一时间阵阵的好笑,就连近段时间的抑郁仿佛也倾泻一空了。    到达目的地之后,子荛觉得自己不得不重新审视顾衍南了,如果起初那种虚浮的脚步是真的话,那么这个人的自制力不知该有多强了。    “今天谢谢你了!”子荛笑眯眯的说道。   顾衍南自然知道对方指的是中午那桌丰盛的午餐,也就笑着接受了子荛的谢意。   子荛没有意识到的是,一向水火不容,争锋相对的二人竟也会如朋友一般,相处,交谈。   “子荛,刚才送你回来的男人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顾氏的大少爷吧!”     才推开门,这么一句富含寓意的话语就扑面而来。   老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子荛一时的纳闷。   “老爸,您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刚才您在窗户那边监视我啊!这都什么年代了,您真是太有才了!”   “最近顾家有一场大的波澜,你可给我离顾衍南远一点。”叶峥风对于子荛没大没小的话挑了挑眉,最终也只是无奈的随她去了。毕竟自己从小纵容的结果,这能怪得了谁呢?好在这种纵容也造就了如今的父女情深。   “波澜?老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快给我说说!”    八卦果然是女人的天性,就连子荛也不例外。    “快说说嘛!您怎么能忍心勾起我的好奇心之后就起身离去呢?”子荛不停的晃着叶峥风的袖子,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定让叶峥风又一次的觉得无语了。   “这种无聊的事情,去问阿强吧!我想他比我了解的更多。”言毕,叶峥风就快速的转身离去,毕竟八卦这种东西和他黑社会大佬的身份太不匹配了,想想还真是不由得一阵恶寒。    当子荛得知顾家的秘密的时候,不可以说不震惊。    虽说她对顾西这个女人很是不爽,可是此刻,还是不免的涌起了几分的怜悯之心。   “觉得对方可怜了?我倒也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徐强嘴角浮现出一抹很是诡异的笑容,似乎对于接下来的谈话很是玩味。   “什么秘密?”   看着子荛亟不可待的样子,徐强觉得自己还真是教育失败,怎么就没把子荛培养出如他一般的定力呢?   “知道为什么对于顾西这件事情,顾家两兄弟要做到如此的决绝吗?”   “是因为顾西长达十几年的欺骗?”   徐强摇了摇头,而随后抛出的话语无异于是一个重磅炸弹,让子荛很是心惊。   “如果说有人买通顾老爷子的贴身看护,把所有的药物都换做致人痴傻的毒药,倘若你作为顾家人,会对如此歹毒的人手下留情吗?”   “什么?竟会有这样的事情!怪不得人家总说最毒妇人心呢,连自己的爷爷都不放过。”   “这话你可就说错了,比起顾氏带给她的权势,尊荣,一条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命算得了什么。”   “这种事情你怎么会这么了解呢?”   “呵呵,你倒是忘了我是靠什么吃饭的了。”徐强朝子荛宠溺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这顾西也真是太不自量力了,想想顾老爷子是什么人物,枪林弹雨,血雨腥风,岂会栽在这小妮子的手里。”   “不要告诉我,顾老爷子对于这件事一直都了然于心?”   “你说呢?”   答案不言而喻,子荛不禁的佩服起来这个尚未谋面的老人,这种敏锐和隐忍,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   而子荛此时才知道原来一直隐藏在顾西灵魂深处的是一种无休止的对权势的欲望与捍卫。   人生还真的是世事无常,她不知道如果自己处于顾西那样尴尬的境地的时候会做何举动,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会为了一己的私欲把灵魂出卖给魔鬼。得与失,其实只是在一念之间。钱权固然可以让一个人富有,但人生还有更多值得追求的东西,譬如自由。过于痴迷钱权,只会让自己陷身欲望的深渊,失去人本性的纯良,永生背负着道德的枷锁。    第二天一大早,子荛就被告知去参加一个市政府举办的慈善活动。美其名曰是为了造福民众,实则还不是为捞一把油水,谁都知道,钱一旦落入官方的腰包,那么能真正用到实处的概率定是微乎其微了。子荛向来是想保持一贯的不过分曝光的低调原则,委婉拒绝的。可是那些人精又怎会轻易放过叶氏这么大的财阀,看着对方殷切的目光,子荛也不好做过多的推辞。无非就是要做到宾主尽欢,倒也不是什么不能妥协的事情。 想来顾家在这件事情上也很有大家风范,起码现在,顾西还未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柄,还未沦落到人人皆可指手画脚的地步。    静观此时此刻,大家还沉浸于一贯的静逸,八卦,奢靡之中。    抿了一小口香槟之后,子荛不由得把视线移到四周,让她意外的是,在这样的地方竟也能和林默凌狭路相逢。   这厮还真不知什么叫做低调,一身Dior新款的全黑色修身男装,把那种孤傲不逊的气质简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大概女人对于这种难以攻克的异性更具有征服欲,悄悄眼前那赤裸裸的恨不得把林默凌据为己有的眼神,让子荛还真是感到不小的压力。    “丫头,又捉摸什么坏事呢?这眼珠子直溜溜的转着,不会哪个人又不幸的沦为你玩弄的目标了吧?”     说话间,林默凌已走上前来。    让子荛诧异的是,紧随而来的还有一大帅哥,怎么说呢?比起林默凌来可以说是毫不逊色,尤其是那种得天独厚的气势,更是如出一辙。   “你好,林默风!”   哇哇!没想到今天还见到家长了,子荛暗自庆幸还好刚才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让她情何以堪呢?     “你好,我是叶子荛!”   “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叶小姐可比照片中的人还漂亮好多!”   这话还真不是虚与委蛇,林默风第一眼看到子荛就觉得她很是独特,一身中性及膝的米色连衣裙,长长的睫毛,飘逸的黑发,略施粉黛却丝毫不逊色于那些艳丽鲜明的装扮。   林默风心里其实一点都不惊讶,这种意气风发,势力相当,不愧是弟弟中意的人选。   “叶小姐,你这可就见外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大哥如何?”   说实话,这个自信扎眼的女孩还真是对他的胃口,这一刻他也不得不佩服起弟弟的好眼光了。   “林大哥!”   明亮的眼光,没有丝毫的躲闪和扭捏之态,让林默风此刻又对弟弟多了几分的羡慕之情。   寒暄几句之后,林默风就转入了其他政府人员的左右逢源之中。   看着林默风远去之后,子荛顷刻间就原形毕露,转身就对颐指气使的对林默凌道:“我饿了,给我拿点甜点过来,记得我不要草莓味道的哦!”   恶作剧般闪亮的眼神,让林默凌还真是不知如何拒绝。   在这个女人身上他已经破了多少例,可以说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就好比现在的跑腿的事宜,要换做从前是别人连想都不敢想,可他却做得甘之如饴。 chapter47谋面   子荛略带几分醉意的倚在雕刻精美的餐台前,不得不说,这林默凌还真是上的厅堂下得厨房,就说此刻那挑选食材的优雅身姿,眉梢淡淡的笑意,那种顾盼生辉让子荛都不由得陶醉了。   的确是应了那句酒不醉人人自醉,也难怪大家都对着世间极品趋之若鹜了。   想到这极品美人已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子荛不免一时兴起,在众目睽睽之中竟倾身向前一亲芳泽。   眼中的狡黠,让林默凌不禁轻笑出声。   宠溺的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却不料招来对方强烈的鄙视:“我怎么总感觉你这个动作像是摸一只哈巴狗呢?”   “这个嘛,大概是我口味异于常人吧!”林默凌故作沉思,不紧不慢的说了这么一句。   “切,你这人拐弯抹角的本领也不赖嘛,我还以为你一直是不食人间烟火呢,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恶趣味。”    子荛咬牙切齿的死死的盯着对方说道,殊不知她需要多强的耐力才没有上前报复一番。   “给,你最爱吃的水果沙拉。”   “切,这你可就错了,我这人最喜新厌旧,现在最讨厌的东西就是这玩意儿了!”   子荛抬头,挑衅的响对方看去。   “得了,给个台阶就赶快下吧,我想你今天来这应该不是为了讨论你的个人品味吧?”    林默凌用深邃的目光略带笑意的凝视着她,眼中的意思很明显,赶快见好就收吧,误了大事就不要怪我恕不奉陪了。   “切,这人真的是太深藏不露了,他怎么知道我今天参加这慈善活动别有居心的?”子荛暗暗地纳闷了。   想及此,子荛狠狠的夺过餐碟丝毫不顾及旁人诧异的眼光,大力的剜了一大勺就放入口中,冰凉,香甜,清新,不得不承认,一口下肚,还真是惬意。   “怎么着,吃饱喝足之后应该干点正事了吧?”林默凌很是不怀好意的建议着。   哼!去就去!反正今天来了也从没想过要空手而归,现在又有高人相助,何乐而不为呢?   怀中杂七杂八的心念,子荛尾随林默凌走向了走廊的深处。   满以为林默凌定会直接推门而入,不想,最后一刻对方有意的回过头来,叮嘱道:“一会进去自然一点就好,以我的预想顾老绝对会对你另眼相看的。”   “什么?” 子荛正待详细的询问,对方却早已推门而入。   “顾爷爷,好久不见啊!”    从子荛的视角看去,一个满头白发却又很是矍铄的老人闻言大笑着走上前来。   “你这臭小子,还好意思来,我还以为你早把我这老头字忘的一干二净了!”   面前的这人和传闻中的并不一样,温文尔雅,慈祥柔和,并不似人们所说那般淡漠孤僻。   子荛暗自嘀咕了这么一句,随即满含笑容毕恭毕敬的向对方问候道:“顾爷爷,您好!我是叶子荛!”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短暂相接之后,子荛并没有在对方略有深意的凝视中败下阵来,没有言语的狭路相逢,却让顾衍昇对面前这个女孩很是欣赏。   “臭小子,找了女朋友也不带了给我瞧瞧,说吧,如果不是这次的事,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顾爷爷,您就不要再消遣我了,就绕我这么一次吧!”    看着两人很是熟络的互动,子荛瞬间觉得自己修行很是欠火候,林默凌如此的耍宝,让她真的是忍俊不禁。   “坐!坐!”   大约是怕子荛尴尬,顾老爷子紧忙招呼她坐下。   “谢谢!”子荛心里有股奇怪的气流涌过,对于顾老爷子这种细微的关怀很是感激。   初次谋面就有如此的礼遇,子荛知道,对方定是卖了林默凌的面子。   “叶小姐,不知我们是不是在哪个地方见过,不知为什么竟给我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   “大概她长得太大众化了,才让顾爷爷有如此的感觉。”   子荛还未回答,林默凌就突如其来的插了这么一句。   闻言,子荛恨恨的瞪了对方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是明显:“再敢这样拆我的台,我肯定要你好看!”   “臭小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顾爷爷,没关系,就让他一个人自我娱乐吧!”听着顾老爷子故作威严的话语,子荛马上把自己从刚才的心猿意马中抽离出来,状似无辜的说了这么一句。   “哈哈哈哈哈!好!好!小妮子你这个性格和我倒是真有一拼呢!以后要是被默凌欺负了,爷爷给你做主!”   不知为什么,顾衍昇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和自己很是投缘,尤其是刚才的三言两语中更让他觉得这个女孩似曾相识,那种特殊的感觉,仿佛内心深处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催促他探知更多。   “顾爷爷,您这就真的太偏心了!难道我这十几年的深交竟抵不上如今的一面之缘吗?”   略带笑意调侃的话语,那种半是正经半是调笑的语气让在场的人不禁莞尔。   “臭小子!” 顾衍昇在大家的调笑中最终只能无奈的笑骂了这么一句。    这次的会面,让子荛很是感慨,尤其是得知顾老爷子的真实身份后,更让她多了几分的钦佩和好奇。   十几年前政坛呼风唤雨的人物,一贯巅峰驻足的人,却也有如此温文尔雅,平易近人的一面。单凭这,子荛就觉得对方很是个人物。   更不要说对方竟然还是画坛中炙手可热却极其隐秘的大师卫风。   所以说,这世间之大,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的。   相比子荛的唏嘘不已,林默凌就显得很是淡定了,不过有一件事情他倒是很想问个一二,虽然他知道这个做法不是很明智,可是最终还是耐不住压抑已久的好奇心。   “子荛,你说叶叔叔怎么独独对顾爷爷的画如此的欣赏呢?”    话虽婉转,可是却怎能逃得过子荛的火眼金睛。   白了对方一眼,随即道:“你是想说像我老爸这种黑社会老大,这种做法有点附庸文雅,是吗?”   “呵呵!”   干笑两声之后,林默凌倒是真不知作何回答了。   见他这样尴尬的神情,子荛很是无语。   其实说真的,连她都不明白,为何老爸竟然会对卫风的画作情有独钟。   毕竟老爸的确离儒雅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不过这些都是其次了,只要老爸喜欢,她定不会让老爸失望的,尤其是叶峥风即将到来的五十大寿,她更要竭尽全力的讨来卫风的这幅新作。   老爸曾今说过,卫风的画张张都有着很深刻的寓意,有的竟也似警示名言般让人深受影响。   子荛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大概是自己艺术细胞欠缺吧,最终盯着墙上的画作良久之后,她无奈的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俗话说术业有专攻,缺乏点文艺气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之后的一天早餐时分,子荛无意间就把自己和顾衍昇的初次相逢和叶峥风八卦了一番。   叶峥风听后,沉默良久,尤其是听闻子荛说顾衍昇的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后,嘴角似乎是挑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当然,这或许是子荛的错觉。毕竟老爸对卫风长达十几年的喜爱不是假的,所以说只能是自己有点神经兮兮,外加眼神模糊了。   实际上那天早晨子荛还想要探个究竟的,无奈恰在那时手机没命的响了起来。   来电的人是小悠,子荛还未开口说话,就听到那端一阵急切的哭声:“子荛,小衍刚才又晕过去了!医生说除了换肾,没有其他办法了,我这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小悠,你先别急,我马上就过去!”   子荛匆匆的和叶峥风点头打个招呼之后就冲出门去,她知道,这次小衍晕倒情况定是恶化了,否则以小悠的骄傲,定不会麻烦自己,更不会如此绝望悲怆的语气。   大概十几分钟的车程之后,子荛就到达了医院。一路上,她想了很多,闭着眼睛她都能想到小悠手足无措的神情,想来现在不是逃避的时刻了,毕竟不论从何种角度去看,小孩子都不应该牵涉到大人缭乱的纠纷之中,更不应该承担失去生命这种沉重的代价。   她暗暗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让小悠坚强的面对这一切,毕竟时不待人,而小衍的病情更是不能有丝毫的耽搁了。   子荛看到小悠的时候,是在加护病房的走廊上。此刻的她蜷缩在地上,无助的样子让子荛的心不由的一颤。   认识小悠将近一年了,这是子荛第一次见她如此绝望的样子,子荛不由自主的上前就把对方紧紧的搂在怀中。那种随之而来的僵硬,冰冷,颤抖,让子荛顿时间湿润了眼角。   而此刻的小悠,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暖和关怀之后,更是紧紧的抓着子荛,那种力度仿佛要把对方灼伤一般。   子荛对此并不介意,她深深的理解对方,此刻的小悠只是想抓住点什么东西,来些微的缓解哪怕是丁点的疼痛。因为生活中,现实中,她能够抓住的东西太少了。更可悲的是,竟然连她仅有的亲人上天也自私到想要剥夺去。   这种悲痛,子荛深知自己永远都没法做到感同身受,因此也更加的怜惜起小悠来。   子荛把早已浑身瘫软的小悠从冰凉的地上扶着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此刻的小悠面色苍白,满脸泪痕,满目悲怆,尤其是看到玻璃另一侧浑身插满管子的小衍,她竟是虚弱到只能紧紧的贴着子荛的胸口。   此时从重症病房走出一名年轻医生,片刻迟疑之后,严肃的对她俩说道:“病人的情况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动容的眼神,子荛知道其中的寓意是什么,的确,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了。   想及此,子荛狠狠的把小悠拉了起来,那种力道,仿佛要让她认清现实一般:“小悠,你去找他吧!毕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这最后一丝的希望,你应该懂得!”   闻言,小悠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变得没有一丝的血色,人也仿佛没有了直觉一般,似乎陷入了外人难以介入的世界。   “对!对!我一定要救小衍!一定,一定....”几分钟之后,小悠重复的嘟囔着这几句话,就往医院外冲去。   好在子荛反应及时,狠狠的把她拽了回来:“你这个样子要去做什么!就这样横冲直撞的,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小衍以后指望谁呢!好了,你先去梳洗一下,我帮你联系顾衍南,一会儿我亲自送你过去。”   在小悠进去洗手间梳洗的间隙,子荛从走廊尽头的水房中接了一杯开水,她觉得此刻小悠最应该做的是坐下来认真的想想如何应对待会儿的场面,亦或是一场未知的谈判。   “嗯?先喝口水吧!”   子荛强制的把水杯塞到小悠手中,热气袅袅映衬着小悠的满目红肿,那种随意流露的不堪一击,让子荛真的难以想象,这么多年的难以言说的压力,她是怎么走过来的。   而待会即将到来的谈判,她又该如何处之呢?   仿佛是感受到子荛内心的担忧和怀疑一般,小悠瞬间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直视着子荛:“不用担心,我就算是跪下来求他,也没什么,不为其他,只为让让小衍好好的活着,这就足够了。”   说这句的时候,子荛感觉小悠好似脱胎换骨一般,又回到了以往的坚强,勇敢了。   说实话,此刻她不得不佩服小悠,试想如果自己处在如此的境地,未必有她如此的担当。   小悠前往和顾衍南会面场地的时候,其实她还是有一些紧张的,虽然已经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但是那种漂浮的脚步骗不了自己,或许她真的太怕对方拒绝了。   尤其是毫不犹豫的拒绝,那她更是没有丁点的奢望了。   大概上苍还是怜悯小悠的,实在不忍这样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孩忍受这离别之苦,所以才难得的厚待她一次。   可是仅此一次,就足以让小悠在余生中虔诚的感谢上苍了。   听了小悠的来意之后,顾衍南的回到简单直接:“为什么不早说!我会马上安排医生准备手术!”   小悠的震惊可以说是无以复加,因为那一刻她满目的诧异和难以掩饰的雀跃让任何人都无法忽略。   仔细回想顾衍南说话时的表情,子荛觉得自己其实对于这样的结果到没有丝毫的诧异,排除其他的猜想,单以这顾衍南的骄傲,又怎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置之不理呢?更何况是在此危急时刻。   虽然一切在预想之中,不过,子荛还是对于顾衍南有几分的钦佩的。这样的担当,在现在的社会中,真的太稀有了。   顾衍南算起来也是第一次正式的见这孩子,虽然早就得知他的存在,可是出于对小悠的尊重,亦或是更多隐匿的缘由,让他对于这个儿子也只是停留在照片上而已。   毕竟一次错误的结晶,对于他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倒也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无非就是一笔赡养费,倒真正牵涉不到感情家庭这一方面。   当然,这也只是在从未谋面的情况下。此刻,看着昏睡之中,浑身插满管子的小孩,顾衍南不可能不动容。   “对不起!”顾衍南严肃转身和秦小悠说道。   那种发自内心的悲痛,自责,让小悠一时的手足无措起来。   毕竟俩人都深刻的知道,孩子,只是一场阴谋的产物,可悲的是至今为止俩人均未了解到事情的始末。   “不用这么说,这件事上谁都没有错。”其实此刻,小悠已不再怨恨任何人,因为小衍的一线生机,对她而言就是仅有的一切。而正是那抹希望的曙光,让她顷刻间对于好多事情都释怀了。   过往之所以为过往,就是因为它无法改变,更无法泯灭。而自己能抓住的,也只有这眼前上天的恩赐了。   而她此刻也再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思考和顾家两兄弟间的纠葛,她只是一个平凡到普通的女人,她太累了,现在除了好好的守护着宝贝儿子,她还真没有其他的念想了。   医院病房   这几天来,顾衍南可以说为了小衍的事情更是忙东忙西,看着眼前明显异于常态的顾衍南,子荛的眼神经常出现一丝无名的涣散。   虽然自己只是一个身外人,可是那种对生命的珍重,对于血缘的牵绊,,让子荛对于顾衍南很是崇拜和欣赏。   或许这就是一种血缘的牵绊吧,亦或是是人天生的本能。   而这种本能,却让子荛很是感动。   “子荛,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张罗,你就别每天特意过来了。”    子荛没想到一直在旁忙乎的顾衍南会突然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来,更由于先前的恍惚,竟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   顾衍南好似对于子荛的这种失神很是理解,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后就起身走出了病房。   子荛顺势尾随其出去,她知道,顾衍南必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和她单独聊。 chapter48意念   夜已深,医院的走廊上显得有几分的寂寥,除却不远的值班处一名打盹儿的护士,此刻似乎只剩下了两人的脚步声。   子荛就这样静静的尾随着顾衍南,这种静逸的气氛,让她感觉到有些许的不真实,似乎自从两人相识至今,还是第一次的如此和谐。   前面的人蓦然驻足,子荛没想到顾衍南竟半途中来这么一茬,恍然的抬起头后就对上了顾衍南那抹难以言明的视线。   不似以往的漫不经心,更没有那种一贯的似笑非笑。   此刻的他,多了几分的威严和严肃。   “说吧,什么事?”子荛最终还是率先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气氛。   顾衍南却也没有立即接话,只是直直的盯着子荛,仿佛是探寻一般,竟让子荛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   就在场面失控的时刻,对方终于开腔了。   “这几天,谢谢你了!”   淡淡的语气,子荛却知道其中的诚挚和坦然。   不过,难不成专门找她出来就为了这种小事。靠!真是太不靠谱了,子荛随即暗骂了一句。   “不客气!”   话才出口,子荛无端的感觉有几分的不对劲,立马又加了一句:“我和小悠是好朋友,这些事都是应该的。”   不知为什么,子荛觉得顾衍南那一刻有面色好似阴沉了几许。   不过,或许也只是一种错觉了,毕竟这家伙连日来奔波在医院和单位间,难免面色不佳了。   而此时的顾衍南暗暗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儿,他似乎从未这样仔细的打量过对方,随意撩起的头发,略带倦意的面容,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秦小悠有这种肝胆相照的朋友,可以说是她这辈子的福分了。   想到刚才子荛毫不留情的想要和他撇清关系,顾衍南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这小妮子,近日来虽不似以往的兵戎相见,却无端的好似面对他时多了几分的拘谨。原因不难猜想,难道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急切,让对方心存介意了?   “顾少!你找我出来不会只是为了这一声简单的对不起吧?”    感受到对方骤然的深情,子荛再也按捺不住,转移起了目标。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了。就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我想知道夏中林现在身在何处,这个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以你顾少的权力,做什么事还不都是轻而易举,怎么会让我介入呢?”   子荛真的是诧异了,毕竟这种小事对于顾衍南应该只是小菜一碟了。   “人我定会找到,但是现在时间紧迫,我不想再耽搁下去了。”顿了顿之后,又说:“我想以叶叔叔在道上的势力,结果定在辗转之间了。”   子荛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对于顾西的事情她真的不想做一个推波助澜的人。   虽然子荛从小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善类,当然事实上也不是。可是不知为什么,对于顾西她无端的有一股怜悯之心。   即使她知道对方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想说什么,就说吧!”仿佛是猜测到子荛心中所想一般,顾衍南主动的提出这个建议。   如果子荛知道此刻的顾衍南眼眸阴沉,神色冷厉,外加那种赤裸裸的骇人的狠戾,那么子荛绝对不会幼稚到流露出对顾西的一丝的怜悯之词。   “顾西,她也只是一个被骄纵坏了的大小姐,你真的准备要赶尽杀绝吗?”   子荛试探性的询问一番,心中无数的疑问还未出口就在顾衍南陡然直视的目光中消失殆尽了。   不可否认,这一刻的顾衍南,那种嗜血的目光,让子荛真的退却了。   “怎么着,你觉得她很可怜?这样一个蛇蝎心肠,不知感恩的女人,你说我还需要留丝毫的情面吗?”   仿佛怒到极致,顾衍南狠狠的锤了墙壁一下。   浑身上下散发而出的戾气,让子荛只能静静的站在一旁,屏息的看着顾衍南。   这一刻,子荛有了一股恼意,试问如果是自己,也绝对不会饶恕伤害到自己至亲的人,或许自己到时会比顾衍南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及此,子荛觉得自己刚才的做法很是欠妥,的确,不论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找不到一个能够宽恕顾西的理由。   镇定之后,她一步一步缓缓的走上前,把顾衍南犹在墙上的手臂拉了下来。   这种唐突的举动,让子荛有些许的不自在,为了掩饰自己的那种尴尬,子荛欲盖弥彰的说道:“好了,夏中林的事情我会尽快给你通知的。还有就是,刚才真的是我冒昧了,对不起。”   歉意才出口,就看到顾衍南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良久之后,对方才缓缓开口:“没什么,回去吧!”   子荛那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了,对于她这几日的早出晚归,叶峥风还真的颇有微词。   “女孩子家,不要成天夜不归宿,现在的治安啊,保不准发生什么难以弥补的意外。”   闻言,子荛差点噎着自个儿,这也太好笑了,从老爸口中听到治安二字,怎么愣是不对盘呢?   把眼神移到一旁的徐强询问之后,不料对方竟也和她有同感。   什么叫做心有灵犀,子荛此刻才发觉自己和强哥还真是挺志同道合的。   “哎,饿死了,饿死了!老爸,您老就让我吃饱喝足之后再教训我吧,到时候我绝对是言听计从,深刻反省自个儿去!”   耍宝的样子,让叶峥风只能皱皱眉头作罢了。   “人是铁饭是钢,你可别告诉我你也赶什么减肥潮流吧?”看着宝贝女儿这几天的明显消瘦,叶峥风有点不淡定了。   “哪能呢?虽说现在男人都喜欢骨感美人,不过我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很有自信的!哪需要费那精力去整些有的没的。”看着老爸严肃的眼神,子荛讪讪的赶忙解释道。    当然,对于她这个回答,让坐在一旁的徐强嘴角多了几丝难耐的调笑。    “好了,好了!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没。”为了不被强哥当场揭穿自个儿,子荛急切的逃离了客厅。    减肥这事,男人当然不理解了。大概这种乐趣只有女同胞们才会有一股惺惺相惜之意。    匆匆的扒了几包零食之后,子荛就准备回去睡觉了。心里小小的埋怨了一下,这老爸也太不够意思了,知道自己这几天夜夜晚归,还不提前让阿姨张罗点吃的。呜呜呜,看来老爸是对她这种毫无规律可言的生活习惯再也无法容忍了。   叶峥风当然没有忽略到子荛走出厨房时刻意营造的委屈,可怜,无辜样。哎,这孩子,还真是被自己惯坏了,怎么永远都长不大呢?   其实他忽略了一点,在他眼中,宝贝女儿永远都只是一个需要呵护的孩子,因此也就造成了这种时不时的唏嘘。   “强哥,老爸准备虐待我,你竟也狠心沉默不语吗?”    看着一旁置若罔闻的徐强,子荛突然计上心来,想要捉弄其一番。   “好了,你这一招用了多少次了?要我可怜你,你不觉得每次被你无端捉弄的我才是最可怜的吗?”    对于这种指责,叶峥风不置可否,而这种明显的默认,让子荛更加的不淡定了。   “老爸,你给我评评理,我哪里敢欺负强哥啊!哪次不是他说东,我不敢往西,他让我站着,我永远都不敢坐下!”子荛还欲究其罪状,无奈说着说着自己竟不好意思的哈哈哈大笑起来。   骤然活跃的气氛,让徐强顺其自然的想到了一个词,温馨。   大概这就是家吧,从小出生孤儿院的徐强,从未对家庭的感觉做过一丝的设想,但是他知道,只要有子荛这个活宝在,叶家永远都会如此刻一般温暖。   “强哥,你在想什么呢?千万别告诉我又想着怎么调教我吧?”子荛蹦蹦跳跳的扑到徐强身后,很是自然的环抱住了对方的脖子,撒娇的问道。   “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徐强连头都没抬一下,缓缓的抛出了这几个字。   “强哥!我真是太崇拜你了!你还真是料事如神,高瞻远瞩,深谋远虑.....”   “直接说!”徐强对于子荛这种时不时的阿谀奉承至今为止还的是没有习惯,或许自己真的有点跟不上时代了,闲暇之时他也只能暗暗的安慰自己。   而坐在一旁的叶峥风仿佛了解徐强的苦衷一般,怜悯的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明显:“自求多福吧!”   “强哥,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所以说想让你帮忙找一个叫夏中林的男人。”   子荛深知时机已成熟,也就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意愿。   “夏中林?”沉思几秒之后,徐强又问:“千万不要告诉我,是顾衍南找你帮忙的?”   虽说是疑问的语气,可是他眼中却是一种笃定。   “呵呵,你怎么知道啊?”仿佛被人看透一般,子荛讪讪的笑道。   “得,这个忙我帮!夜深了,你早点上去休息吧!我和叶哥还有些事情要谈。”   “强哥,你真的是太好了!”子荛兴奋之余,上前欲做一丝热情的拥抱,却被对方急切的闪开了。   不忿之余,子荛转身和叶峥风道声晚安后就匆匆上楼休息了。大概真的连日来的疲惫让她忽略到了叶峥风和徐强两人眼中那一谋耐人寻味的目光。   “叶哥,你说这顾衍南到底是什么意思?先不提他和顾唯衍之间的烂事,你说他不会真的对子荛有什么心思吧!”   “这样家室不清的人竟也想和我的宝贝女儿有什么瓜葛,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了!”    那种威严和狠戾,即便是长期追随其身边的徐强也不禁一颤。    也怪不得叶哥会这么生气,就顾衍南那种凌乱不堪的私生活,哪配得上如此单纯干净的子荛呢?    子荛不同于别的什么女人,这顾衍南就是在有能耐,也不要妄想用自己与身居来的权势禁锢子荛,因为这样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虽然顾衍南的狠戾决绝他深有体会,可是此次他似乎是忘了,他徐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论起嗜血无情,舍他其谁!    林家书房    林默凌从未想过想来高高在上骄傲温婉的顾西会在他脚下声泪俱下。    说实话,顾西此刻还能完好无缺的出现在自个儿面前,他不是不诧异的。    按理说此顾西不算是被囚禁,最起码也应该是幽居了。可是却毫无征兆的跑来和自己求助,看来这小妮子真的不简单了。    起码落败的她还能勾起母亲的一丝怜悯之心。    母亲此时的这种举措林默凌不是不懂,无非就是想要看在多年青梅竹马的份上帮衬顾西一把。    可是,林母显然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青梅竹马?这么幼稚的玩意,他怎么会玩呢?   “默凌哥,你这次一定要帮我说说情!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我肯定改,只要不被逐出家门,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看在林默凌淡漠到无动于衷的样子,顾西哭的更加的悲怆了。    那种发自内心的绝望,让她忘记了一贯维持的优雅,端庄。   “你走吧,顾家的事我不好介入,更不会介入!其实你此刻抽身也没有什么不好,那些钱,权无非就是身外之物,只要你有这个勇气,最终都可以凭自己的能力赚回来的。”    记忆中,林默凌对于顾西向来都是客气敷衍的,这倒是为数不多的几次恳切的长谈,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境况中。    “默凌哥,看着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就帮帮我吧,我做那些事情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害怕到想要常年毒害自己的亲人吗?顾西,我原本以为你即使骄纵却也是一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却唯独没有想到会如此的暗藏祸心,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个忙我帮不了,更不会帮!如果你还想未来拥有一线生机的话,就不要再做这些徒劳的挣扎了,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更不要说你干的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相信我,舍弃这一切的荣华富贵之后,你才能真正的去赎罪,去救赎!”   “呜呜呜呜!”面对这种毫不留情的指责,顾西再也难耐的瘫倒在地,她不懂什么叫救赎,更不懂什么叫自由,她只知道未来的道路代表着卑微,耻辱,肮脏!    “你这孩子,要我说你什么好呢?这般冷酷倒真不知是跟了谁了!可怜天下父母心,真不知道你顾阿姨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    林母望着顾西虚浮无力的背影,一时间感慨颇深。   “妈,您的意思难道是叫我成全顾西,犹自让她做顾家的千金大小姐吗?您是不是搞错了,现在不是我不给她机会,而是顾家兄弟不放过她,您不要本末倒置好不好!”    “好了,好了,你们这些孩子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这西子也是,竟会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不过现在的结局还真是可怜那孩子了。这高门大院,这样的做法其实也无可厚非的,一个二十多对的女娃,定是乱了分寸了。” 林母对于儿子的这种置身事外无奈的摆了摆手,仔细想来也是,她现在就是有心也无力了,以顾老爷子的深谋远虑,如果不是要赶尽杀绝又怎会忍耐这么多年呢?如今既然动手了,定是不会留一丝的情面了。   哎,还真是天意弄人,只是可怜了顾西那孩子了,其实除了那件混账事,这孩子从各方面来讲都是极其优秀的。   现在定是在这圈子里呆不下去了,也难怪顾夫人近日来茶饭不思,犹思过甚了。毕竟是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孩子,从小就含在嘴里,握在掌心,虽然做了这么件不可饶恕的大事,却也终归是自己一手疼出来的孩子啊!   女人啊!无非就是这样,相比男人对于血缘的重视,女人更加珍视日复一日的亲情。真不知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今生竟要承受如此的巨变。   其实对于顾夫人而言,真正承受的东西远比别人相像的要多。原先总想着即使没有血缘的羁绊,可怎么终归也是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可是看着丈夫和儿子狠绝而又丝毫不可斟酌的架势她一时间竟看不透彻了。这些本该是自己能够全心依赖,推心置腹的人竟然她顿时觉得陌生起来。此刻的她,脑海中游荡的不是顾西的不堪的手段,相反更多的是母女间的和乐融融,那种刻骨铭心的母女亲情,是那些不置身其中外人断然无法理解的。   此刻的她,所求的不多,只希望让顾西时刻的停留在自己身旁,这就足够了。可是这一切似乎真的是妄想,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公公严肃而又狠绝的眼神中灰飞烟灭。    看着窗外绿意盎然的梧桐树,她脑海中瞬间出现了四个字物是人非。曾几何时,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在树下享受着午后的休憩,现在想来,那一刻,好似真的离自己很遥远了,似乎竟过了千年之久。 chapter49不堪   “妈!”低不可闻的声音打断了顾母的遐想,她缓缓的转过头来,强自镇定几秒之后最终还是压抑不住那种早已泛滥的母爱,倾身把顾西抱到了怀里。   喉咙的哽咽,让此刻的气氛多了几许的悲怆。   “妈!妈!”顾西顷刻间眼中泪水肆意,除却初始的愕然,她有的是一丝难以抑制的窃喜。   一遍一遍的呼唤着对方,或许是出于本能似的,她脸上浮现出了几抹难以掩盖却稍纵即逝的笑容。   当然,只有她自己知道,除却窃喜,内心中更多的是无力和茫然。   她知道,这次的事情远不是获得顾母的认可就可以全色而退的。   “西子,我的孩子!”顾母由于情绪激动,身子微微的颤动着,就连出口的声音也蕴含了几丝的颤抖。   沉浸在深情中的顾西完全忽略掉了门口早已驻足已久的身影。   顾唯衍嘴角的那抹意味深长的嘲笑击溃了她所有的念想,顿了顿之后,她缓缓的离开顾母的怀抱,战战兢兢的说道:“哥!”   顾母暮然回首,看着儿子骤然暗沉的眼神,她真的满心的失望和不解。   “你这哥哥是怎么当得,西子和你打招呼呢?你怎么完全无动于衷啊!”   她不知道的是,对于她的这种指责,顾唯衍早已百炼成钢,刀枪不入了。是谁说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绝对不要因为一时的疏漏,造成今生难以弥补的悔恨。   久久不见顾唯衍的回应,顾母状似无意的环顾了下四周,故作坚强的说道:“对了,这段时间都没给西子添置一些东西,你这当哥哥的也忒不负责了。”   顾母这种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态度狠狠的激怒了顾唯衍,他脚步坚定的走上前去,镇定的说道:“妈,你看着我!”   看着儿子眼中的那种势在必得,顾母瞬间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皆是徒劳。顾家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不问缘由,不问过往,只要触犯到他们的利益,定会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我要去休息了,随便你们了,西子不在我也没什么活头了,你们看着办吧!”低低叹息之后,顾母转身缓缓的离开了。   “妈!”看着母亲徐缓的脚步,顾西顺势就要跟上去,提足之际就被顾唯衍狠狠的拽了回来。   “怎么着?还想出去献殷勤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很是得意是不是?”   咄咄逼人的质问吞噬了顾西千百个想要解释的念头,仿佛被对方猜中内心的诡计似的,她不禁的阵阵的窒息。   “怎么?不说话了!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狼心狗肺,我倒想真正的大开眼界一番!”   闻言,顾西害怕的想要退后一步,却被对方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不用担心,我顾唯衍一向都有洁癖,动你,我还真怕脏了我的手!”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满了顾西的全身,她奋力的扑上前去,紧紧的拽着对方的裤脚,声泪俱下的哀求着:“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我没有想过要利用谁!我只是舍不得这几十年的母女情意!”   话未说完就被顾唯衍狠狠的一脚踹开了。   顾西瞬间想的了自己此刻的样子竟和那些沦落街头的乞丐没有丝毫的区别,仿佛是被这自己的这种遐想吓着了似的,顾西顷刻间脸上充满了惊惧之色。   果不出她所料,顾唯衍接下来的淡淡的话语,那种掌握生死大权的气势让她再也不敢有一丝的念想。   “马上给我从这里滚出去!记住,不要让我看到你和顾家再有过多的纠缠,否则后果你懂得。想想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青春年少的女孩子去吃牢饭,你说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呢?”   顾西难以置信的注视着他,眼中的惊惧越发的明显。   “不!不!你不可以!”   “不可以?”顾唯衍饶有趣味的玩弄着这几个字,眼中刀锋锐利:“那我就让你亲身感受下,我到底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看着顾西想要蜷缩向后的身体,顾唯衍一时兴起,俯身抹去她睫毛上的泪珠又轻佻的抬起了她的下巴,一字一顿的说道:“瞧你这花容月貌,我怎么可能忍心让你沦落街头呢?不过我倒是给你找到一个好去处。”   贴身亲亲的在对方耳旁说了三个字,却让顾西浑身难以抑制的战栗起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想你对此应该不会有所质疑吧!”顾唯衍高高在上的抛下这么一句话后就潇洒的离开了。   独留顾西一个人在这深沉的恐惧中难以抽身。   其实之后顾唯衍到底说了什么,并没有钻进顾西的耳朵里,此刻只有三个字不断地萦绕在她的耳旁,仿佛在回放一般,一次又一次,吞噬着她的体力和思绪。   即使在事情暴露的那一天,顾西也没有像此刻一般百感交集,此刻的她除却无望,痛心,恐惧,更多的是有一股满腔的恨意。   夏中林,顾唯衍竟然残酷到让她回到夏中林身旁,混混噩噩的过完自己的余生,这种狠戾,她直到现在都难以置信,对方竟会做到如此的不留情面。   她承认自己的肮脏,诡异,可是这一切和顾唯衍的狠绝比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了。   那种内心深处陡然而升的恨意,让她瞬间咬牙切齿起来。   大概真的是被这种强大的落差迷惑了心态,她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内心变得愈发的疯狂了,那种竭尽变态的贪婪,怨念,吞噬了她的整个灵魂。   此刻她全然没有认识到正是自己不计后果的所作所为才肆意的挥霍掉了家庭所有的包容和忍耐。   她从未觉得自己对于顾老爷子残酷的做法有所不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要不得丁点的心软。她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十几年来原以为自己是一个精心布局坐享其成的人,没想到无意间早已成为了别人的瓮中之鳖,只待时机成熟就毫不犹豫的毁灭掉。   顾西只身一人恨恨的走出了顾家的大门,她没有去像顾母哭诉,求情,因为她深刻的知道顾唯衍是绝对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而事实上她也不着急,凭着顾夫人对自己的深刻情怀,再次的相见只是辗转之间的事情,甚至都不需要她去布局,想及此,顾西绝望的心底蓦然有了一股成就感,毕竟这顾夫人还在自己的阵营中,就凭这一点,她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认输。   她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人生就是一场赌博,输赢只在一念之间。唯一的区别是有的人输了就爽快的离场,绝对不赖桌子,而有的人却一次又一次的去做赌注,最终直至输的一无所有,更甚者早已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   而她顾西,注定做不得那么潇洒,因为她永远都接受不了如此强大的落差。更不愿意余生都卑微的活在别人的怜悯亦或是幸灾乐祸的嘲弄之中。这么多年上流社会给了她一个深刻的认知,败落凤凰不如鸡,她绝对不允许自己成为任何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柄!   这次离家,她很有骨气的什么东西都没拿,内心深处有一个强烈的信念支撑着她,她绝对会再次的回归的! 真不知说她到底是自信呢,还是过于自负了!     此刻夜已深了,周围华灯初上,第一次顾西深刻的感觉到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自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仿佛落在人堆里就一点都无迹可寻了。   抬头望了望黑暗而又寂寥的天空,她死死的压抑着眼中肆意而起的泪水,暗暗的发誓:“哪怕是不择手段,也定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孰不知,她此后的种种做法,早起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笑话。   更甚的是,她这个人,才是最大的笑话。   顾西离家之后,顾唯衍满以为自己会开心,满足的,可是此刻的他却深感纠结。那种无法言语的情感,竟让他一时间难以招架。   他从未否认过自己的做法很是残忍,可是事实上他真的别无他选!   “默凌,你说我他妈怎么就那么倒霉,摊上这么一个女人?”看着眼前林默凌犹自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顾唯衍一时不忿狠狠的夺下对方手中的高脚杯,顺势就甩到了墙上!顷刻间,稀里哗啦的声音引起了众人的探寻和猜忌。   不想这一摔,还真把心中的郁闷发泄不少。   “我说你至于这样吗?其实顾西离开远远是利大于弊,相比助纣为虐,让她学会独立生存也未尝不是一个善举。”   顾唯衍侧头扫了他一眼,“说的轻巧,你不知道,为着这事,我妈差点要把我给活剥了!要不因为我是他儿子,现在很可能就尸骨无存了。”嘲讽的口气,让林默凌很是一惊。   “看来这段时间你还真是受了不少的折磨,自从那件事后就很少见你这样颓废自嘲,我还以为你转性了呢!”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顾唯衍还真想考虑下找这哥们儿出来到底是排忧呢还是专门给自己添堵了。   “别那么高深莫测的看着我,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那种掌控权的,你就别消遣哥们儿我了。”顿了顿之后又道:“对了,就你这整天闷葫芦的样子这叶子荛受得了你吗?在你面前还不跟剥了层衣服似的,永远都没有自己的秘密。”   “呵呵,您老人家还是自求多福吧,兄弟我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看着好兄弟为情所伤的样子,林默凌一时间很是庆幸,庆幸自己和子荛之间没有那么多纠缠的过往,似乎除却两家上一辈的恩怨倒也算平坦了。   片刻的静默中,顾唯衍又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默凌,你知道自己的魅力在哪吗?为什么那么多的女人对你趋之若鹜?”顾唯衍显然已经喝多了,自言自语的说道:“权势自不用说了,更多的是你有一种势不可挡的难耐的气质,拒人千里却又颇具神秘感,你倒说说看,什么样的女人能拒绝的了你呢?”    “说句发自内心的话,兄弟我对你除了佩服,更多的是羡慕。尤其是看着你和叶子荛并肩而行的样子,我总在想我他妈怎么就没有这种好运呢?深爱的女人竟然和大哥有了一个孩子,呵呵,你说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狗血的事情吗?”    “好了,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林默凌显然知道为何顾唯衍会如此的失态,试问,换做是他,也定是做不到如此的坦然的。    尤其是想起那天在医院中看到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那一刻他都不忍心打破那种温馨,更何况是顾唯衍了。   看着挚爱的女人,敬仰的大哥,有着血缘牵绊的孩子,这一切的一切均暗示着对方,他在他们之间,只是一个身外人,一个过客。   或者可以说的更残忍一点,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他虽未亲身感受,但那种滋味定是苦涩不堪的。   “回去,回哪去?”看着对方神志不清的样子,林默凌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因为一切的劝解和安慰最终都会无济于事。   哪怕小衍是世间任何一个男人的孩子,那么两人间的关系还有一线生机,可是残忍的是,当事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大哥。   这样的错乱,更因为牵涉到血缘的羁绊,让本就缭乱的境况一发不可收拾了。   对一个男人而言,什么是底线,即使顾唯衍过得了自己那一关,可以不计前嫌的和秦小悠在一起,但是家族的认可,兄弟情谊,这剩余的东西该如何处之呢?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选择坚持,那么牵涉其中的人几乎没有一个可以做到独善其身。   “走了,要不去我那将就一晚!” 锤锤对方的肩膀,林默凌率先起身把顾唯衍扶起来离开了夜场。   回程的路上,顾唯衍好似清醒了许多,亦或是他一直都很清醒,只不过是想难得醉一次,糊涂一回。一路上他直直的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字未言。   第二天清晨顾唯衍醒来之后,林默凌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劝他:“如果你真的非她不可的话,那么就带她远走高飞吧!只要你舍掉周身的一切,那么即使再大的压力也终究都会成为过往。人活一世,难得疯狂一次,随自己一次心意也未尝不可!”   其实林默凌辗转了一夜之后,才决定做这样的建议,起初的犹豫在听到对方梦中含糊的呼唤时就消失殆尽了,那一刻他知道顾唯衍对于秦小悠定是爱到骨子里去了,这样的深情,难道还不值得放手一搏吗?即使孤注一掷也好过余生的悔恨!   “谢了!”回味良久之后,顾唯衍拔腿就跑了出去,此刻的他片刻都等不及了,他知道自己不是单纯的冲动,林默凌的告诫让他顷刻间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活着就要对得起自个儿的心意,相比未来的流言蜚语,痛失所爱更让他难以接受,他深刻的认识到,自己对于秦小悠是永远都不愿意放手的,准确来说是永远都放不了手,否则这种执念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丝毫的消散。    顾唯衍几乎是疯了一样的冲出房间,想要表明自己的心意,不想这种仓皇中竟把特意前来拜访的子荛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随意甩下几个字之后,顾唯衍头都没抬顷刻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仿佛中了什么魔障似的,那种拼命三郎的样子让子荛还真不是丁点的诧异。   “哎,这顾二少到底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子荛满眼八卦的做起了好奇宝宝。   看着对方一副不欲多言的神情,子荛笑着耸耸肩:“ok!我不问了!”随即想起什么似的,又补了一句:“哼!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测个大概!”那种志得意满的样子,让林默凌很是无语。   “今天怎么一大早就到我这了?可千万别告诉我闲得慌,无意间就溜达过来了。”    闻言,子荛嘟嘴不忿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恋啊!来这里,自然是任务在身了。”   “说说,我还真想知道有什么事情是你解决不了的?”   闲散的走到整面的落地窗前,沉默几许之后,子荛悻悻的开了口:“你知道夏中林吧!”   显然子荛熟知林默凌对于这件事情的认知度,毕竟身边有顾唯衍那么一个藏不住话的人,他想要装作一点都不知情那简直就是零概率的事件了。   “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扯在他身上了?”   “哎,一言难尽了!”子荛的嘴角浮现了几许的嘲笑,随即摆摆手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可是我总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在无形之中推波助澜,让本就不明朗的境遇变得更加的糟糕了。”   “怎么,顾衍南拜托你什么事了吗?”林默凌的了然那种强烈的洞察力让子荛又一次的觉得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的?” chapter50犹豫   林默凌沉思几许之后,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即使你不做,也会是其他人,这件事情不会因为你的参与或是弃权而有丝毫的转折。其实对于顾西,与其煎熬的等待不知何时落下的刀子,倒不如早点脱身,寻求自己的一旁天空。”   道理是这么说,可是即使作为一个局外人,子荛还是觉得这件事显得办的有几分的不妥。如果说几天之前她对这件事情尚且有几分的疑虑,可是在那天得知夏中林的境遇之后,突然间那种疑虑变成了否定和拒绝。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顾家的做法都有的仗势欺人的嫌疑。她不想承认,却更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从昨天晚上无意间得知夏中林的惨况之后,她就变得有点心绪不宁。当然对于这个肮脏卑劣的男人,她不会有丝毫的怜悯,可是要把本已就伤痕累累,走投无路的顾西故意的推到这样一个亲人身边,同为女人,她怎么都无法做出这个决策。   她知道,对于一个从天堂坠入地狱的天之骄子而言,这样的举动无异于是把她推向更加深不可测的绝境。这种纷至沓来的噩耗,不管换做任何人都承担不起。   看着子荛难为的样子,林默凌上前把她狠狠的搂在了怀中,正色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我本不打算让你涉身其中的,可是既然这件事情让你这么为难,那么我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十分钟的长谈之后,子荛终于知道为何顾家兄弟要如此急切的把顾西推入火坑了。放长线钓大鱼,如此大的诱饵,还怕当初精心布局偷梁换柱的人不浮现出来。这个计谋不可谓不高明,而这种决绝的手段定会让这件事情的进展事半功倍。   而顾西,其实只是一颗棋子,本质上她的荣耀卑微与否说实话顾家还真不在意,以顾家的权势,哪会怕养这样一个吃白饭的人呢?   以子荛的聪明,自是立马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而至于在这件事情的终结之时顾西是否能够安身立命,远不是她考虑的范畴了。一个连亲生父亲都要加害的人,一个不屑于卑微血缘羁绊的女人,如此的毒蝎心肠,那她还需要犹豫什么呢?   一时间,子荛很自然的想到了萧萧,怪不得人总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今看来还真的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鸟择良木而息,固然勿需指责,可是如果残忍的伤害到身边人的利益,更甚者竟然罔顾至亲的生命,那就真的是没有任何理由来饶恕对方了。   对于子荛的豁然开朗林默凌早有所料,因为子荛从未让他失望过。懂得自保,知轻重,明大义,只有这样的女人才值得他一生来守护。   同情心泛滥,过于圣母的女人,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欣赏的。   见到林默凌嘴角淡淡的那抹笑意,子荛睨一眼之后半开玩笑的调侃着:“林默凌,我就奇怪了,像你活的这么透彻的人,永远都那么的高深莫测,有时会不会感觉活得很没劲,很无趣啊?”   对于这个评价林默凌略作思考之后含笑应允。   不过对此他倒是也有自己的见解,的确高处不胜寒的生活他早已厌倦了,疲劳了,幸运的是上天给了他如此大的恩赐,让他的人生突然变得有所追求,有所期许了。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自己逐步对于眼前这个女人有了强烈的占有欲,尤其是顾衍南一次又一次的窥视之后,他强烈的感觉到什么叫做势在必得。   可以说他第一次想要真正的去拥有一个女人。   想到这份上,林默凌全然不觉自己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虽然还是一味的优雅淡然,却又无法掩饰的蕴含了几丝的急切和纠缠。   当然神经大条的子荛自是没有发现林默凌眼中多了的几许波澜,因为她早已被对方此刻那种要死不活的淡定模样惹得差点跳脚了。   “喂!你要是再这么深沉下去,小心真的深思过甚,未老先衰啊!”   闻言,林默凌犹自高深莫测的上下打量了子荛几眼,随即无比镇定的说道:“不用担心,你所担心的事情是永远都不会发生的。”   “切!不要搞的你很懂我似的,难道你不知道女人心海底针吗?”子荛亲亲的推了对方的胸脯一把,调笑着走开了。   环顾了下林默凌的这单身公寓,子荛觉得还真的很是他的风格,干净,简洁,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可是每次都给她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子荛正欲提些许的建议,不料好死不死的电话铃声恰巧响了起来。   “铃铃铃!”一如既往的单调的铃声,让子荛还真是阵阵的无语。   不得不承认,林默凌在某些方面还真是执着,子荛知道这还欣赏无关,对方看重的是仅是简洁而已。   “喂!”   “....”   “嗯,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林默凌的声音有着男人特有的醇厚,可是却因为夹杂了那种似有似无的慵懒让那音质更加的迷人了。怪不得那么多的女人对于这个男人趋之若鹜呢,毕竟所有的女人都抵挡不住这种难以言喻诱惑。   其实林默凌早已发觉了对方注视的眼神,挂断电话之后,他轻笑的抬起头,眼睛微微眯着,状似无意的说:“走吧,顾老爷子召见,既然你也在这了,就一块去吧!”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太冒昧了吧!”   子荛扭捏的推辞着,她不知道林默凌为何会有这样的建议,除了上次的一面之缘她还真想不到自己和顾老爷子有何渊源,也真找不到任何理由冒然去登门拜访。     “不会的,顾爷爷对你可是赞赏有加的,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顾爷爷对一个人一见如故呢。”    话已至此,再扭捏下去就真的不是她了,说实话,听到对方的赞赏她竟有了一股难以掩饰的窃喜。    这是子荛第一次走进这高门大院,虽说她也算得上是一个见惯风浪,阅人无数的人,可是此刻看着如此严谨肃穆的深宅大院,还是感到了些许的不适。    很早以前子荛就知道自己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有着游戏人间的本钱,更有着与生俱来的骄傲尊贵。    她一向以为自己在面对任何境况时都能够淡定自若,泰然处之,安之若素。      可是第一次她发觉自己错了,不是由于恐惧,而是因为那种随处彰显的格格不入,冷漠和压抑。    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可以随意潇洒人生,可是在这侯门大院之中的女人,需要舍弃多少自由和自我,才能够换来安逸和显赫。她不是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舍弃自我之后换来的只有迁就,怨恨,阴骛,而能够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就仅剩下那种虚无缥缈的富足,尊贵了。    单凭院落中随处可见的戒备森严,子荛就深刻的感受到了这种警戒之下绝对的威严和权势。   顷刻间,她深深的不安起来。因为她深知自己,相比爱情,她更难舍弃的是自由。    子荛的不安一一丝不落的落入了林默凌的眼帘。    暗叹一口气之后,林默凌紧紧的搂住了对方的腰身,那种坚定的力道,让子荛逐渐的镇定了下来。    其实他之所以执着的让子荛前来并不是想要让她融入这样的世界,纯粹也只是一个简单的拜访罢了。顾老爷子难得对子荛这么欣赏有加,做个朋友也未尝不可啊!    大概政客的家总有一股低调的奢华的韵味,看着眼前的古朴安逸的楼阁,子荛真的不知该作何感想了。    蓦然半响后,就见一个衣着严肃的男人走上前来:“呦,默凌你来了啊,赶快进去吧,老爷子都等好一会了。”    说话的人是顾老爷子的生活助理,看着与林默凌比肩而立的子荛,说实话,那种眼神的纯净,程亮,怪不得林少会这么宝贝了。    前段时间的风风雨雨他也知道个大概,那时总觉得无非就是一个女人罢了,这样的例子在这豪门大院中早已屡见不鲜了,此刻看来,自己真的是太早的下定论了,这女人,还真有她独到的地方。    “走了,进去了!”林默凌不着痕迹的拉着子荛的手不急不缓的走了进去。    这绝对不是子荛想象中的顾家的样子,虽然奢华,但却平白的有着几丝让人压抑的寂寥。    除了刚才接应他们的人,偌大的房子里竟没见到其他人的身影。    仿佛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王秘书礼貌的走上前来解释道:“哦,是这样的,市长这几天出去考察了,而夫人有几分的身体不适就去郊外疗养了。您这边请!”   显然,对方刻意地回避了顾西的事情,看来这人还真是个人精,怪不得能够成为顾老爷子的得力助手了。   子荛其实并没有和老人接触的经验,可是出奇的,竟和眼前的这位老人很是投缘。 对方有着一双睿智的眼睛,那种刚毅和坚韧并没有让他显得冷酷威严,反倒是有几分的温和儒雅。   当然,这也可能是她的错觉。毕竟就和老爸说的一样,但凡走在政坛巅峰的人,比之他们游走在黑道之中的,干净不了多少。   “来,丫头,别站着,来这边坐!”看着子荛略显拘谨的样子,顾老爷子热情的张罗着让对方赶快坐下。   “顾爷爷,听说您喜欢喝茶,这些是我在默凌那剥削的,现在就算是借花献佛了,您不会介意吧?”   如此直白而又孩子气的话语,让顾林两人均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丫头的气质,还真符合他的口味,颇有几分将门之气了。   很自然的,他想到了顾西,其实他也从未想过要致对方于死地,怎奈这个女人太不安分了,利欲熏心再也让他无法忍耐了。   如果她有子荛一分的气度,那么即使不是顾家的孩子,又如何!   所以说,人生这种机缘,还真的很是玄乎!有的人只需要一念之间就可以惺惺相惜,有人却几十年都形同路人,只能说这注定是上天的安排了。   “哎!”林默凌宠溺的拍了拍子荛的肩膀,示意让她坐下。   那种肆意流露的温情,让子荛一时间竟也不好意思起来。   而一旁的顾老爷子竟忙活着问子荛要吃什么水果,喝什么饮料。   “顾爷爷,您这也太偏心了吧!仔细想想我从小到大来这数百次了吧,好似您从未对我如此的关切过!”    看来顾老爷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喜欢子荛,林默凌知道这就是一种缘分,他很欣喜,也很骄傲。   “臭小子!找打是不!”   之后几人一阵寒暄,一刻钟下来,子荛真的不能不佩服顾老爷子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度和超脱。     大概是常年来官场的锤炼,让他有种独特而又内敛的气质,给人的感觉,根本不像一个60多岁的老人,睿智而又热情。   聊了一会之后,顾老爷子竟提议要两人陪他下棋,这还真是哪壶不想提哪壶,子荛在这方面还真的很是欠缺的,除却技艺不说,最重要的是很缺乏棋品。   她正想开口婉转的拒绝,不想林默凌竟在一旁火上浇油:“顾爷爷,您这可真找对人了,子荛的棋艺很独特,我捉摸着您下了一辈子的棋恐怕都没遇到过她这样的对手!”     “是吗?那我还真是拭目以待了!”顾老爷子的眼中流露出几许的期待和好奇。   “顾爷爷,您千万别听他胡说,他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子荛紧忙解释道。    顿了顿之后又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这人在下棋方面真的很缺乏造诣,要不我陪您玩其他什么的?”   “走了,去下一局!你们年轻人的玩意儿我可折腾不起!”说话间,就起身往内室走去。   让子荛没想到的是,这内室暗房深处竟是一素雅幽静的书房,看来这顾老爷子的品味还真是怪异,竟会有这样独特的想法。   四周悬挂的书柜,满目的书籍,纯白的地毯,古朴的书桌,明亮的灯光,在顾老爷字率先入座之后,子荛也不得不在他对面坐下。   而立在一旁的林默凌,怀着戏谑的心态,犹自等待着接下来的对弈。   悄悄的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之后,子荛就进入了棋手的角色。   几手过后,子荛就清楚的了解到眼前的人显然在这方面的造诣相当高明,自己虽说学艺不精,可也是第一次如此落败。   另外,顾老爷子的思维也是相当的敏捷,几乎不用思考就可以杀她个措手不及,更痛苦的是丝毫不留情面。   放在从前,子荛早就悔棋了,可是显然在这样一个痴迷而又精湛的老人面前她还不敢有些许的放肆。   不到半小时,子荛就被对方杀的片甲不留,看着子荛沮丧的样子,顾老爷子轻轻地敲了下棋盘:“棋艺尚可,但定力不够!”   闻言,子荛尴尬的抿嘴一笑,这顾老爷子还真是一针见血,竟然一局下来就能揣摩透对方的心性了。   “你怎么看?”   顾老爷子随即把视线移到了林默凌的身上。   “深有同感!”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子荛有着深深的挫败。   这家伙,还真不知道委婉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呵呵呵,丫头,你也别灰心,要是你有这个兴趣,我这老头子随时都可以指点一番的。”   “顾爷爷,子荛这丫头可没想过要做专业选手,您这不为难她吗?”    哎,您老终于说了句人话了!   子荛暗暗嘀咕道。   “呵呵,也是,现在的年轻人啊,有几个还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我倒是忘记了。”顾老爷子说着很是惋惜的笑了起来。   从书房出来之后,顾老爷子就嘱咐王秘书带她四处逛逛,说是和林默凌有事要谈,让她担待一些。   子荛自是不会有丝毫的介意,也就兴致盎然的仔细的观察起了这高门大院。   一路走来,这附近的房子大多数都是筵席了那种古朴典雅,却不失大家风范。   不知道为什么,子荛脑海中一直在重复着两个字,牢笼。   或许从小老爸就教导自己,切忌和官宦人家打交道,相比权势,自由更难能可贵。   用老爸的原话来说:“我叶峥风的女儿,永远只需要为自己而活!断不会受那些窝囊气!”     看来,几十年的教育早在潜移默化中深入子荛的内心,那种不适,那种排斥,大概真的是一种自我保护吧。   王秘书不紧不慢的跟在子荛的身旁,说实在的,他还真有点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女孩,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刚才那眼神分明就是一种不屑与逃离。他见多了女人对于权势的炙热的眼神,那种孤注一掷,即使身为男人的他有时也难免感慨。对于那些前仆后继,趋之若鹜的女孩,他早已从最初的同情,变为了现在的冷漠和嘲讽。   而子荛的出现,让他对于女人的抉择有了崭新的认识。 chapter51玩味    在这巨大的宅邸中转悠一圈之后,子荛真是顿时间百感交集。    想这顾家坐拥巨大的权势和财富,家里竟是冷冷清清,毫无生气可言。    毫无疑问,就凭顾家在政界呼风唤雨,想必定不缺乏一些马首是瞻的人。可是这些表面的光环之下又隐藏了多少的私欲和算计呢?    这样的家族,可以仅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把两个毫无干系的人联系在一起,最后即使落得个相继如宾两看生厌,也要竭力的去维护那仅有的尊严和荣耀,仔细想想还真是好玩,就为了那头上的光环,有无数的人趋之若鹜,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    而这样的事情,对于子荛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禁忌,她还是不碰为妙。    实在是她只是一个平凡的追求自我的人,玩不起这些阴谋诡计,猜忌陷害。尤其是想想刚刚下棋时顾老爷子随意流露出的让人很难忽略的凛冽杀气,虽说对方毫无恶意,仅是出于本能,可是这在子荛眼中才是最可怕,最致命的。    正当她不耐烦于这样的遐想时,身后传来阵阵的脚步声,暮然回首,原来是林默凌。    第一次他的眼眸深沉到让子荛无法去探知,虽然子荛知道林默凌已经尽力的想要收起了一身的戾气,可是那种浑身散发的阴郁还是让人难以忽略。   “走了!”林默凌摸摸她的头,转而温婉的揽在她的腰间,轻声说道。    子荛的身子一颤,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对方僵硬的手臂,那种强抑的情感让子荛一时间迷惑不已。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子荛伸手用力的揽着对方的腰身,关切的询问着。    此刻,她只有借着这掌心炙热的力道,表示自己的关切之情。    “没什么,走吧!”    林默凌笑着俯身淡淡的轻吻了下子荛的额头就欲离去。    这样淡漠的口气中,子荛还真是无法猜测到底是一如既往的不经心亦或是真的遇到了棘手的事情,让他伪装了这副淡定。    子荛眼露疑惑,却最终没有再次的探寻。    一路上,子荛状似无意的偷瞄了下正在专注开车的林默凌,看着对方情不自禁微微蹙起的眉头,她不禁暗暗叹道,看来这天真的要变了,能让林默凌失去那副惯有的淡定,那该是多么棘手的事情啊!   林默凌将子荛送回了叶宅,淡淡的道了声再见之后就驱车而去。   看着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车影,子荛一时间竟也摸不准到底该怎么做了。不过,她知道,林默凌最需要的东西就是她的信任。     而当林默凌风驰电掣般的驱车前往单手公寓后,不出意外的被两个混血男子堵在了电梯口。   “林少!我们老大想要见您一面!”开门见山的要求,林默凌却没有丝毫的意外。   毕竟作为那个人的得力助手,早已筵席了他的雷厉风行,势在必得。   想及此,林默凌淡淡的笑了起来:“也好,隔日不如撞日,想来老朋友也是时候会会了。”   那种浑身流露出的凛冽之气,让紧随其后的黑衣人均是一惊。   的确,能让老大如此用心对待的敌人,想来定是不凡之人,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彼时的刎劲之交,竟会沦落到多年的视而不见,又到如今的刀锋相见。   伸手推开房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个负手而立的男人,不经意间瞟见对方手指上的扳指,林默凌暗暗一惊,没想到多年不见,对方竟会到达如此权势的巅峰。   大概是感受到来人的注视,对方缓缓的转过身来,笑着开口道:“默,多年不见,有何感想啊!”   那口一贯浓重的意大利口音,让林默凌的思绪不由的回到了7年前。   当年年少轻狂的他迫切的想要逃离家族的庇护,更加迫切的想要独挡一面,因此他毫不犹豫的加入了当时意大利的精英青训营。说白了,也就是西西里岛大佬陪练得力手下的阵营。其中的残酷可想而知,而也就是在那里,他认识了西索,辗转之中竟也成了生死之交。   两个自命不凡而又天赋犹甚的年轻人,凭着那股狠戾最终获得了大佬的赏识,欣喜之余竟没想到权势的背后等待他们的竟是兄弟相残,其中的缘由谁都料想不到竟会是因为一个女人。   可是这一切,真的是发生了。即使现在想来,他都犹自记得艾薇倒在他怀中浑身鲜血,飘然远去的情形。   那一刻的诧异,不甘,难以置信,让两人第一次的怒目相向,兵戎相见。   想来这人生还真是讽刺,在那一次的葬礼之后,两人就形同陌路,再也没有出现在对方的生命中。   当年的追名逐利,年少轻狂,锋芒毕露,现在想来大概就是因为这一切的一切把艾薇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而之后两人相互的指责,怨恨,比之这个早逝的生命,实在是不提也罢。   反观两人现在的得天独厚,光芒四射,谁能想到在彼此的灵魂深处还有一个难以置信的阴郁呢?   而这个两人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枷锁,桎梏,更造就了此刻难以消弭的仇恨。   “好久不见!”林默凌强压住肆意流出的思绪,静静的看着对方的眼神。   “看来你如今过的真不错,真没想到一向寡情的凌默凌竟也有深陷情海的那一天!”   “你这话什么意思?”闻言,林默凌瞬间警觉起来。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西索寓意颇深的看着对方,状似无辜的抱怨着。   看着眼前痞气十足的男人,林默凌真的很是挫败,他想过千万种两人对弈的方法,却唯独没有想到竟会把子荛牵涉其中。   “记住,不要试图在子荛身上做什么,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冷酷狠戾的语气,让西索诧然失笑,他知道这个女人就是林默凌的底线了,可是不知为什么,看着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守护意味,他突然觉得这生活未免太平静无奇了,大概真的应该找点有趣的事情做一做了。   试想这世间有什么比摧毁对方想要用生命来守护的人来的有趣些呢?   林默凌当然没有忽略到西索眼中的那一抹玩味,那种兴趣盎然,也的却是符合他的本性,就如当年一样,谁会猜到这青训营中的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竟然是黑道大佬的私生子,妄图混入其中,换取有朝一日的报仇雪恨呢?   那一刻的震惊,林默凌直至现在都记忆犹新,不可否认的是,真正让他难以释怀的并不是好友对于身世的隐瞒,毕竟这是个人私事,对方并没有那样的义务和盘突出,可是让他难以置信的是,西索竟然会拿自己亲生妹妹的生命来做赌注,去复仇,亦或是赢取那一瞬间权势巅峰的快感。   更可恨的是,他也涉身其中,却终究无法避免这注定的悲剧。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了!”   那天离开之际,身后轻飘飘的丢下这么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语,林默凌知道这是一种挑衅,可是他显然忘记了,事不过三,以他如今的权势智谋,定会护子荛于周全,人生最大的讽刺就是一错再错,而他,断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叶氏别墅   这天是叶峥风50岁的生日。   当林默凌挽着子荛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众人心里一阵的唏嘘,好一对金童玉女,仿佛从仙界走出的一对璧人,让人再也难以移开目光。   看着大家眼中毫不掩饰的赞赏,子荛毫无谦虚的欣然接受。她从不去想这样赞赏最终有几分的真心,有几分的迎合,她知道自己要的只是两人的并肩而立,独挡一面。   “子荛,你今天真的是太漂亮了!”徐强一身纯黑色的西服走上前来,含笑称赞道。   “强哥,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我以前很邋遢,不漂亮吗?”子荛的眼睛略带笑意的紧紧的盯着徐强,仿佛要在对方身上钻出一个洞来。   “汗!你这鬼丫头!怎么总拿我寻开心?”   徐强看着林默凌犹自一副老僧入定的淡然神情,摇摇头,无奈的转身离去了。   “哈哈哈!”看着对方又一次的落荒而逃,子荛早已把刚才强装的矜持丢到了九霄云外。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自己早已成了别人眼中的猎物,欲杀之而后快。   此刻的西索慢里斯条的轻轻的玩味着手中的高脚杯,那一抹暗红,让他颇感兴奋。   尤其是看着不远处那一抹纤细的身影,那一刻的眉梢含笑,顾盼生辉,快意畅然,他瞬间荣升一股想要毁灭的暗欲。   不可否认的是,就在这稍微的驻足间,他心里已了然,这个女人身上有什么魔力竟让林默凌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   一瞬间,除却毁灭,他竟也有一丝的羡慕,对方那种肆意的笑容,强势的气场,尤其是那种极具感染力的温暖,让他情不自禁的想都了一个词,阳光。 想来自己长期活在阴郁里,从未有过这样的奢求,可他林默凌竟妄想要这一抹的温暖,还真是可笑至极。     仿佛对于危险有着天生的感应一般,子荛蓦然回首,落入眼中的竟是一抹轻笑,随之那人轻挑酒杯,朝她略带笑意的颔首示意。   子荛茫然的盯着对方,如果不是对方那副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目光,子荛还真觉得对方是一个难得的美男了。不同于林默凌的孤傲,怎么说呢?大概是多了几分的不可捉摸,深不可测,外加几分的危险气息。她不知道的是,那是一种狩猎者的志在必得的嗜血气息。   说句实话,在这衣香鬓影,美人如玉的场所,来人还真有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况且老爸何时认识这样一个混血美男了,她怎么没有丝毫的印象呢?   子荛转身想要询问林默凌,却不想对方早已浑身阴郁的走上前去。那一刻的他,是子荛从未见过的,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美男必定和林默凌有所渊源。   来不及多想,子荛尾随其走上前,眼含询味的在两人脸上来来去去,仿佛要找到丁点的蛛丝马迹。   “我说过的,咱们还会再见面的!”美男微微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扬眉淡淡的轻笑着说道。   林默凌闻言面色一滞,周身的不容侵犯的狠戾的气息愈发的明显起来。   “我想我那天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美男看了一眼林默林的神色,置若罔闻的转移了话题,“请问这位小姐该如何称呼呢?”   子荛一时间竟没晃过神来,她实在是没想到一瞬间对方竟把话题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这种骤然突变,尤其是看着两人争锋相对的神情,还真是让她难以消化。   “叶子荛!”   子荛不卑不亢的答道。   闻言,对方陷入了深深的思绪,久久没有回应。   这在几人对峙之时,身后传来叶峥风爽快的笑声。   子荛不禁回头,看到叶峥风与徐强正并肩走来,徐强一脸的似笑非笑,凭着十几年来自己对强哥的了解,此刻的他定是十分的危险的。   究其缘由,可想而知,定是眼前这个来历不明,蓦然出现的男人了。   叶峥风走上前来伸手搭在西索肩上:“小子,如今衣锦还乡,荣归故里,有何感想啊?”     “叶叔,这还要多谢您当年的照拂了。”   这一声叶叔,让在场的人无一不呆立住,这到底是哪跟哪呢?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子荛暗地里瞥了眼林默凌,显然对方和自己一样,丝毫没有意识到有这么一茬。暗暗的扯了扯对方的衣角,状似无意的凑到林默凌的身前,低声询问道:“你说我爸怎么会和这假洋鬼子扯一起去了?”   闻言,林默凌嗤的一声差点失笑出声,心中的紧张阴郁排解不少。   的确,相比此刻这种诡异的气氛给他带来的诧异,他真正在意的是西索是否对子荛心存恶意。   而子荛看到美男不经意扫过他俩的视线,犹自那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笑意,让子荛莫名的不安起来。她略略侧首向一旁,却不想听到了林默凌的耳畔低语:“有我在,别担心!”     短短的六个字,就让子荛有一股莫名的心安。大概这就是一种依赖吧,不知不觉中,自己早已习惯了林默凌的这种独挡一面。   那天的生日宴叶峥风过的很是畅快,子荛事后才知道,原来西索竟然是墨姑姑的孩子,也难怪老爸如此的欣喜了。   想起小时候伴随父亲左右的墨姑姑,子荛一时间竟有几分的缅怀。她知道,除了作为老爸的得力助手,默姑姑之所以能数十年如一日的陪伴老爸身后,大概真逃不过情这一个字了。原本以为终能修长正果,却没想到在自己7岁那年,默姑姑竟然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更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想过要去问父亲,可是每每话到嘴边,最终都放弃了。想来,老爸对于此事也很是心痛,她怎么忍心触及老爸的伤心事呢?   一个人静静的游荡在叶宅的花园,子荛没有注意到的是,此刻竟也有人如他一般夜不能寐。   想来,这个男人在老爸心中的分量之重,以老爸的谨慎,这么多年,倒真是头一次的留外人夜宿叶宅。   看着一身黑衣,浑身阴暗的西索,子荛一时间真不知该作何感想。   “子荛,陪我去一个地方如何?”平静的语气,却让子荛无法拒绝。大概对方天生就拥有一股蛊惑性,让子荛无法漠视他这一刻的心伤。   子荛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带她来到了叶氏祠堂。   里面供奉着德高望重,誓死追随父亲的得力手下。   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那个无字碑竟然是墨姑姑的。   子荛抬头,询问的看着西索,仔细看来,西索的面容还真的和墨姑姑有几分的相似,那种阴柔,俊美,就连那种气韵都仿佛和墨姑姑如出一辙。不同的是,对方的身上多了几分的狠戾和强势。    “呵呵,你觉得难以置信吧!”西索看到她的表情,冷冷一笑,继续说道:“我想现在,除了你父亲,这世间再没有人记得我母亲了。只是这一个无字碑,供奉在叶氏祠堂,母亲倘若在天有灵,必定要心痛了。”   子荛不知道老爸和墨姑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好妄加揣测。只是听到西索此刻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语,让她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应答了。   子荛思索一下之后,点上一炷香放到西索手中,朝着这无字碑拜了几拜。   “不管我父亲和墨姑姑当年有什么渊源,既然都有尘埃落定,就不要再过多的执着于过去了。”   子荛直直的盯着对方的眼睛,耐心的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回去了!”西索仰头望着远处暗沉的天空,淡淡的说道。   “墨姑姑和我父亲相识,能够成为至交本就是一种缘分。不过,你要是妄想因为过往去伤害我父亲,那就不要怪我手不留情。”   子荛率先走出祠堂,对于子荛的警告,西索并未做任何的回应,那天两人一路无语。唯有彼此间的静寂,仿佛要吞噬对方一般。  chapter52对峙   “叶哥,那小子如今强势回归,您不得不防啊!”   “这倒无碍,当年的事情早已尘埃落定,我想即使他今日再想追究,也不会冒然下手的。”叶峥风递给徐强一杯红酒,不甚在意的说道。    看着叶峥风兴趣缺缺的样子,徐强一阵猴急道:“叶哥,今日不同往日,刚才我早已让人暗中调查了,以他如今的权势和身份,咱们如果静观其变无异于是坐以待毙!”    “也罢,你就见机行事吧。关于他的事,以后也不要和我报备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当年墨隐虽辜负我在先,但死者已矣,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把后辈牵涉其中,就当是报答十几年来她对我的好吧。”   叶峥风摆摆手,示意对方此事就此作罢,不想再做过多的谈论。   徐强本欲再做劝谏,无奈最终也只能静静的退身离去。   其实他知道,以叶峥风的睿智,养虎为患这样简单的道理他不会不懂。只不过牵涉到故友,竟有所犹豫了。   对于当年的事情,他其实也只了解各大概,毕竟当时他也年幼,对于大哥和墨隐之间的恩怨也只是略有所闻罢了。唯一让他诧异的是,墨隐那样一个云淡风轻的女人竟也会因爱生恨,最终伤人伤己,让叶哥永生都无法原谅她。   真不知这到底是谁的过错了!   或许谁都没有过错,只是一己的私欲,执念,极端,把双方都推向了万丈深渊。唯一不同的是,墨隐还能借死亡来得到救赎,可是叶哥就只能活在常年的悔恨和自责之中。   可以想象,这么多年的人生中,如果没有子荛的相伴,叶哥定是失去了所有活着的理由。所以说西索他没有理由怨恨任何人,这世间的生存法则想来他早已看透,如若他真的还想拼死一搏,那就要看他徐强答不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子荛强打起精神走下楼去,今天是小衍动手术的日子,作为小悠肝胆相照的好友,她定是要前去为她加油了。   不想,在走廊的拐角处竟看到了和父亲言谈甚欢的西索。   显然对方也早已看到了她的身影,殷切的打了声招呼:“早!”   “早!”想起昨晚两人的交锋,尤其是看着他此刻爽朗的神情,子荛顿感对方的深不可测,一股莫名的心烦涌上心头,最终也只能敷衍的应了一声。   “过来吃早饭吧!”叶峥风翻了翻手里的报纸,抬头命令道。   “不了,爸,我今天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闻言,叶峥风慢慢的敛起笑容,正欲教育其一番,不想却被西索抢了先。   “正好,我也吃饱了!要不我送你过去吧。路上顺便帮你去买点早餐,你觉得如何呢?”   看着老爸愠怒的样子,子荛不禁一阵后悔,也是这段时间自己朝九晚五极其不规律的作息,怪不得老爸今天不放过她了。   “老爸!对不起了,就这一次好不好,今天小衍要动手术,我总不好缺席吧!您就笑一笑嘛,您这么严肃看的我好害怕的。”     子荛环抱着叶峥风的脖子做最后的挣扎。   “害怕?你字典里还有这个词吗?”   叶峥风闻言诧然失笑。   “老爸,这你可就猜错了,您千万别低估您的威慑力,就我这弱小的心灵还是承受不住的。”   “好了,去吧!我还真是拿你没辙了。记住啊,这是最后一次,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看我怎么收拾你!”   “遵命,老大!”言毕,子荛就如一阵风的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看着早被自己宠坏的女儿,叶峥风阵阵的无语。   “叶叔叔,那我也走了,改日再叙。”   西索礼貌的向叶峥风告辞道。   “嗯,改天见!”   西索走出叶家大宅的时候,哪还有子荛的身影,唯一出现在视线中的就是那辆疾驰而去的红色跑车。   红色,这么张扬的颜色,倒也和子荛的个性甚是匹配了,只不过她这种肆意还能持续多久,想及此,西索嘴角浮现出了一抹冷酷的笑意。   或许,那根本算不上是笑,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种毁灭的欲望。   军区医院   “小悠,你别担心,小衍这么可爱,断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况且以顾衍南的权势,定是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嗯!”仿佛是为了肯定这种说法似的,小悠坚定的点了点头。   看着身穿病服的一大一小的两人,子荛真的打心眼里很是佩服顾衍南,他的这份强势的抉择,可以说给了小悠又一次的生命。   想了想之后,子荛毫不迟疑的走上前去,用力的握着对方的手,道:“一定要好好的!”   闻言,顾衍南的目光闪了闪,依旧不急不缓地:“借你吉言!”   两人正对峙着,不想这时竟有人推门而入。子荛抬头一看,竟然是顾西。相比她的诧异,顾衍南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要复杂好多了。   说真的,子荛本不是一个斤斤计较,耿耿于怀的人。可是看着眼前衣着鲜亮的顾西,子荛还真的难以有一丝的恻隐之心。   想来多日不见,这女人定是遇到了贵人。   否则落魄至此的她,何以能够承担得起那一身的奢侈呢?   只是此刻她出现在这里,到底寓意何在,一时之间,子荛竟也真的猜不透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顾衍南面色冷酷,直直的质问着对方。   “听说你今天做手术,我只是来看看,难道也不可以吗?”无辜娇弱的语气,还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怎么着,难道是气愤不过,来看我到底死没死?”   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顾衍南,子荛还真没想过要去做任何的劝阻,此刻的作壁上观才是上上之策。   “你怎么这么想我,我...”顾西不知道的是,她此刻的词穷更笃定了她的心怀不轨。   “滚出去!”不做过多的纠缠,顾衍南冷冷的下了驱逐令。   看着顾西黯然神伤静静退出的身影,子荛不禁调侃道:“顾少,您还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还真是一点旧情都不念啊!”   “怜香惜玉,试问我该怜谁,惜谁呢?对一个弑父之人,你难道还妄想她心存善意,对她心存怜悯吗?”   子荛没有料到顾衍南会如此的反应强烈,惊愕之余,小声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好好休息吧,千万别因为刚才的事情扰了心性。”   从病房出来之后,子荛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走廊处那一抹亮丽的身影。果不出她所料,这顾西今儿是来找她的。   随着脚步的临近,子荛还真的有点佩服眼前的这个女子,不出数日,竟然已经找到了回到上流社会的踏脚石。   想来顾西之所以千方百计的想要重新回到上流社会,子荛暗自猜测,其中除却金钱的诱惑,那种彰显的身份才是最大的缘由。   毕竟对于这种权势的追逐,古往中外,概莫能外。   可是她好似真的忘却了一个致命的因素,被顾家驱逐出门的她,除了勉强的靠出卖自己来换取那一身的荣华,其他的念想终归只会成为妄想。   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笑话。而以那些深谋远虑的人精,谁会把整个家族变为侯门大院的笑柄呢?     这样的前车之鉴,有顾西一人足矣!   “叶子荛,你知道我最怨恨的是什么吗?是你的这种得天独厚,这种唯我独尊,这种肆意妄为!”   诧异于顾西的骤然爆发,子荛状似无辜的笑道:“我想顾小姐今天找我出来不仅仅是来表达这一腔的愤慨吧!”顿顿之后,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略带歉意的补充着:“哦,刚才是我口误,应该是夏小姐才对,您说是吗?”   话音刚落,顾西眼中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仿佛要把子荛撕裂一般。   对此,子荛淡然一笑,扬手比划一下:“我想如果您没事的话,麻烦您向后转,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否则落得个两看生厌,就是自讨没趣了!”   略带讽刺而又不留情面的话语让顾西的身体颤了颤,最终她还是强抑心里的那股不甘,妥协道:“叶小姐,就请您高抬贵手,放我父亲离开A市吧!”   如果不是知道顾西弑父的事情,此刻子荛还真要被这一副悲怆的神情迷惑了。   “呵呵,好一副父女情深,怎么,几天不见,竟然也学会了父慈子孝,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我求你了,就让他离开A市吧,我保证,他再也不会回来不会妨碍的任何人的!”   “不妨碍任何人,顾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些龌龊的想法,怎么着,有这样一个父亲让你很丢脸,很没面子是吗?所以千方百计的想要脱离他。俗话说,最毒妇人心,我今天还真是大开眼界了!”   “就当我求你了,真的,仅此一次,我真的不想再活在梦魇中了。你就当是可怜我,好不好!”   “我还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在我这里有这么大的面子了?难不成是我无意之举,给了你什么错觉吗?”   看着顾西失声痛哭的样子,子荛其实早已不耐,比之在这里和她哭天喊地,倒不如去求顾衍南,毕竟真正牵制夏中林的人是他,不是吗?   子荛再也没有丝毫的耐心做片刻的停留,径自一人转身离去:“我想你应该知道,顾衍南才是掌握生死大权的那个人,就恕我无能为力了!”   话音刚落,顾西就颓然倒在地上,子荛没有忽略到对方脸上的那抹绝望,可是对此她真的束手无策,怪就要怪她以前做事太不计后果了。   其实钱权,这一切无异于是镜花水月,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只是执拗至此的顾西不想看透罢了。   子荛此刻真的很感谢老爸,多年来一直教育她要独立,要有着自己的生存之道,不得不说,这一点上,老爸真的很是深谋远虑。   因为比起失去,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毫无谋生之力,这个致命的缺憾定会把本就走投无路的人逼向万丈深渊。   成佛,成魔,只在一念之间。   子荛回去之时,顾衍南才刚被推入手术室,看着紧紧的盯着手术灯的小悠,子荛一阵无奈,上前狠狠的搂住了对方的肩膀。   “别担心,会没事的!”   小悠微微一笑,反手紧紧的握住了子荛的手。   两个多小时之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看着率先走出来的医生,本已虚脱的小悠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一阵风似的扑了过去:“医生,小衍没事吧!”   小心翼翼探寻的语气,让子荛真的很是感慨。   “哦,手术很成功,不过这几天会被送往加护病房查看!”简单的陈述了手术结果之后,医生就匆匆离去了。   “子荛,你听到没,手术成功了,你听到没?”欲哭欲笑的样子,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样的深情,这样的母子情深,又有谁会不动容呢?   “我知道,我知道!”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这种说法似的,子荛狠狠的掐了下小悠的胳膊,提醒对方这并不是一场梦。   医院里,两个疯疯癫癫拥抱欢呼的女人,让大家不由的驻足,感受着这一刻的生命的救赎。   从医院出来之后,子荛就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告诉林默凌,不想映入自己耳畔的竟是对方沙哑的声音。   匆匆挂断电话之后,子荛就马不停蹄的前往了林默凌的单身公寓。   “叮当,叮当!”   “门没锁,自己进来吧!”   无力的语气,让子荛一时间难以判别对方是否已病入膏肓。   此刻的林默凌正靠在偌大的沙发上,左手扎着针,正努力的与身上的虚脱无力奋战着。听到门口的响动,他缓缓回头。   看着子荛不加掩饰的担心,心疼,林默凌嘴角浮现了一抹浅浅的笑意,却让子荛莫名的心安。   “早就和你说过要注意身体,怎么着,终于把自个儿整成一病美人了!有何感想呢?”   明显的言不由衷,却让这一刻的气氛变得愈加的温馨。   “还凑合!”   欠揍的语气,子荛暗自下定决心不和一病弱之躯一般见识。   缓缓走上前去,却不想看到了对方手上一块块的青黑。   “这是哪个庸医给你扎的针,要我知道一定要废了他!”   盯着林默凌泛青的手背,子荛难以抑制的很是心痛。   “昨晚西索和你说什么没?”   如此急剧跳跃性的转折,子荛还真是一时间没有晃过神来。   这么一说,子荛还真忘了这一茬,猴急的坐到林默凌身侧,炯炯有神的望着对方:“你和西索到底有什么过节呢?马上给我从实招来!”   经她这么一说,林默凌故作沉思状,却最终犹自一副无可奉告的耸耸肩,让子荛差点跳脚。   “靠!玩我呢!”子荛狠狠的推了对方一把,蓦然想到对方带病之躯,满眼歉意的对林默凌笑了笑。   无辜的神情,别说还真有几分的逼真。   “你知道吗?西索竟然是墨姑姑的儿子,我和你和你说啊......”   女人的八卦天性让她终于没有按捺住对这件事做丝毫的隐瞒,实在是对方的心思太难猜测,她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人来出谋划策。毕竟,有些事情,真的拖不得,更伤不起。   一刻钟之后,子荛早已说的口干舌燥,完全是把她老爸的发家史,情仇史,外加励志史说了一遍,当然其中的真实性有待考究,可是显然这墨隐和叶峥风之间的恩怨可信度真的很高。   看着林默凌在这么劲爆的八卦下犹自一副淡淡的神情,子荛暗想这哥们儿不会被烧傻了吧!     小心翼翼的摸了下对方的额头,不料却被林默凌狠狠的鄙视了。   “与其在这里做些有的没的,倒不如给我去倒杯水来!”     “靠,不早说呢!”   子荛悄悄的低估一句,连忙领命奔向厨房。   匆匆喝完半杯水之后,林默凌干涩的嘴唇终于有了几分的滋润,子荛暗想,这丫的,难不成自己今儿不来,他就把自己渴死不成!   仿佛猜到子荛心中所想一般,林默凌饱含寓意的看了她一眼:“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脑袋中的那些东西纯属扯谈!”   “哼!自大狂!”   子荛没好气的等他一眼。   “以后离西索远一些,保持距离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坏事。而且那个人的阴郁和狠戾,不是你可以承担的起的。”   子荛一时间竟有点跟不是他的思路,刚才还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怎么现在竟然松口了:“你怎么会如此的了解他,不过那人一看就心思不纯,我断不会和他有所牵涉的。”   林默凌挑挑眉,轻描淡写的说道:“我想以我和他十年的兄弟之情,对他定有着足够的认知。所以千万不要任性到去陪他玩一场游戏,因为你输不起。”   子荛很少听到林默凌会如此的“赞赏”一个人,对于他的告诫她无法反驳,可是两人都难以忽略的是,有些事情远不是自己想要脱离其中就可以的。 chapter53伺机   接下来的几天,子荛倒真的再也没有见过西索的身影。好似那天他眼中的那种强烈的恨意和寂寥完全是自己的幻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销声匿迹才让子荛感到很是毛骨悚然。因为以她的直觉,深感这样的男人的偏执,轻易放手本就必定不是他的风格。   这日,子荛才参加完顾叶两大家族的中期会议,心情尚好的她哼着歌悠然的走出了叶氏大楼。不想,才下台阶就有一辆车疾驰而来,伴随着极度刺耳的声音堪堪的停在了她的脚边。子荛本能的想要闪躲,不想由于背后的台阶竟险些摔倒在地。   定了定神之后,子荛愤愤的抬起双眼想对方看去,竟然是西索。对方嘴角有着轻微的笑意,仿佛刚才的莽撞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无阻挂齿的小游戏而已,此刻的他玩味的看着子荛,好似对她这一刻的狼狈很是欣喜。   “你他妈开车不长眼睛啊!哦,不对,准确的来说你是想蓄意杀人对吗?”   在对方玩味的笑容中,子荛再也无法假装镇定了,恨不得冲上前去狠狠的抽他几个耳光。    “丫头,这么生气做什么?我只不过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至于这么大动肝火兴师问罪吗?走,上车,我带你出去兜兜风。”    这样的强词夺理,黑白颠倒,子荛真的气的肺都要炸了。尤其是看到对方眼中隐含的那种压抑的杀气,让子荛真的很是震惊。   看着子荛无动于衷的样子,西索的侧眉一笑,微微叹了一口气之后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逐渐逼近的脚步,子荛想到没想抬脚就朝对方攻去。狠戾的攻势,敏捷的动作,两人你来我往大概过了二十几招的样子,无奈男女力量悬殊过大,子荛最终还是落了个下风。   “你到底想做什么?”子荛咬牙切齿的质问道。   看着子荛义愤填膺的容颜,因为愤怒而乌黑发亮的眼眸,西索瞬间涌起了一股玩味,倾身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让本就相贴的身体更加的暧昧起来。   “你知道吗?在我见过的女人中,你的身手算是很好的了。很可惜,你遇到的对手是我!”   闻言,怀里的人儿奋力的挣扎着,“你这个可怜虫,难道只会用倚强凌弱来寻求快感吗?真是讽刺!”不料西索原先略带笑意的脸的陡然突变,狠狠的捏住子荛的脸颊,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记凌厉的掌风。   毫不留情的力道,子荛几乎站不稳,无奈却受控于人只能生生的受了那么一记。嘴角的血丝让子荛深刻的铭记了这一刻的耻辱。     不想随后西索竟轻轻的摸索着她的面颊,一上一下,好似在回味着什么。那一瞬间,那一刻的冷意,让子荛不禁的颤抖起来。   这种无形的压力,子荛虽竭力想要摆脱却最终都不能如愿。   尤其是在西索逐渐诡异阴霾的眼神下,子荛深深的感受到了什么叫恐惧。深邃到不见底的眼眸,嗜血的杀气,子荛不知道自己到底触犯了他哪个逆鳞,需要他如此的羞辱。   “你看够了没?可以放开我了吧!”虽然努力让自己镇定,却终究难以掩饰声音中的颤抖。   西索冷笑了下,“害怕了?没想到叶峥风的掌上明珠竟也会如此的怯懦。”他的手,轻轻的摸索着子荛的腰身,继而又俯身吻去了子荛嘴角的那一丝血迹。   子荛努力的用手抵着他的胸膛,虽然她知道自己是徒劳无力,却终究不想再和这人有丝毫的牵扯。   “知道吗?我从不打女人,可是却在你身上破戒了。你不妨给我记着,他叶峥风加诸在我母亲身上的罪责我一定连本带利的都给讨回来!”    说罢,狠狠的把子荛甩到了一边,就驱车离去了。   子荛从未想过自己会经历这样的意外,这样的耻辱,愤愤的握紧拳头,第一次子荛觉得一个人可以卑劣到这种地步。可是今天也怪自己技不如人,活该受这样的欺辱。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子荛正在前往娱乐城的路上,这一刻的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老爸和墨姑姑有着多大的恩怨,需要西索如此的怀恨在心。   低头一看,竟是林默凌。   子荛丝毫没有和他提起刚刚的遭遇,毕竟如此的耻辱,哪还有脸哭诉埋怨。最重要的是,当务之急是得查清当年的恩怨情仇,最起码摸清敌人的底细,也才好做进一步的防范。   而她不知道的是,对于西索的这种强势回归,林默凌早已和徐强统一战线,强强联手了。   子荛来到娱乐城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强哥,随手召唤了一个小弟询问过后,子荛才知道原来强哥竟然和林默凌出去了。   想来定是有什么谋略,否则也不会另觅它地,掩人耳目了。   子荛知道这一刻的自己肯定万分狼狈,为了不让老爸察觉异样,子荛决定在自家的会所做一次spa,全身心的放松一下。   这还是子荛第一次点招自家会所的按摩小姐,看着对方妩媚风情而又摇曳的身姿,子荛顿感浑身舒爽,看来欣赏美的事物还有排解郁闷的功效。   美人的技术十分了得,手劲张弛有度,不出几分钟子荛就深感通体舒畅,安逸的仿佛要进入了梦乡。   而飘逸在空气中淡淡的香气更加深了子荛的睡意。   不知道过来多久,子荛突然觉得身后的力道变得不一样了,原先柔滑的指尖变得有几分的粗糙,却另有一种妙义。那种温柔而又娴熟的手法让子荛慢慢的沉醉其中不想醒来。   不想背后那人低低一笑,却让子荛蓦然惊醒,诧异的回过头去。   当看清来人时,子荛浑身一震,羞涩的拉起旁边的毛巾就欲遮盖住自己。   “乖,躺下。”对方轻轻一笑,大手犹自力道均匀的揉捏着子荛的身体,不带一丝的情欲。   “你怎么手法如此了得?”这样的境地子荛想不出到底该如何应对,只能以这句无关痛痒的话来作为开场白。   “我曾和清迈的一位瑜伽大师学过一年。”   背后的手指从下往上,渐渐的游弋到了子荛的肩膀,那种男性特有的粗糙质感和指尖略微的烟草气息让子荛莫名的沉醉其中。   这一刻的子荛,有着一种奇异的美,毫无防备,眼神迷离,只是安详的享受着这一刻的静寂。如果不是脸颊那几抹红红的印记,那么这一刻就更加的完美了。   “今天的事情,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再次遭遇了。”林默凌轻轻的抚摸着子荛的脸颊,眼带狠戾的说道。   听了这话,子荛轻轻一笑,天旋地转,就把身后的林默凌压在了水床上。   深情的对视,那一刻的熠熠生辉,足够两人铭记一生。   子荛情难自禁的慢慢的靠近林默凌的嘴唇,由最初的玩味到之后的强势,仿佛要找到那种势均力敌的感觉一般,两人浑然不觉那一刻的自己差点擦枪走火,直到被门外刻意加重的脚步声打断了这一刻的炙热。   “哼,还真是扫兴,不用想都是受了强哥的指示。”子荛悻悻的摆了摆手,抱怨道。   “呵呵呵,徐强能忍到这一刻,想来也是他的极限了。”   调侃的语气,让子荛哈哈大笑,上午的阴霾仿佛一倾泻一空了。   而本欲试图掩饰脸颊淤青的子荛,在见到叶峥风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老爸早已一切都了如指掌了。   “子荛,过来!”不容置疑的语气,子荛还真的真的有点摸不清楚父亲心中的怒气。   上午的画面一幅一幅的在她脑海中闪过,仿佛要把她吞噬一般。怨恨是必然的,可是事急从权,她不想因为这次的意外打乱老爸的步伐,更不想让原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不是想要逃避,只是她深刻的知道墨姑姑在老爸心目中的分量。即使两人最终刀刃相见,但并不能否定墨姑姑的常年追随。   “爸,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西索如此的难以释怀呢?”     子荛紧紧的搂着叶峥风的腰身,执着的询问着。   陡然的静寂,子荛知道,这件事情大概是老爸生命中的禁忌了,可是她却坚定的想要知道一切。因为她不能给西索任何机会来伤害老爸。   “哎!当年的事不提也罢。不管什么恩怨,也都随风而去了。西索这孩子太过于偏执,又因为满腔的仇恨才迷失了他的双眼。”顿一顿之后,叶峥风又道:“子荛,你只要知道,在老爸的心目中你才是重中之重那就足够了。老爸这一辈子也没少沾染无辜的鲜血,多一些有何妨呢?你墨姑姑的情谊虽不容忽视,但是如果西索真的执迷不悟的话,老爸也只能选择兵戎相见了。”   “爸!”子荛再欲追问,却见叶峥风无奈的摆摆手,不欲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   而一旁的徐强也暗暗的摇头示意子荛莫要再做过多的询问。   看着老爸缓缓离去的步伐,子荛真的一时间说不准自己是什么感觉。落寂的背影,不经意间流露的悲伤,子荛没想到西索的事情竟会让老爸如此的神伤。   担忧的看了一眼楼上,子荛最终也只能叹口气和徐强前往了寂寥的庭院中。   昏暗的灯光,静逸的气氛,不知为什么,子荛觉得那一刻的自己分外的软弱,大概真是不忍于老爸艰难的抉择吧。   驻足身侧的徐强对于子荛的怯懦深有体会,不要说是子荛,就连他这个常年游走于黑暗中嗜血的人都不想让叶峥风走上这条决裂的道路。他比子荛更深刻的知道墨隐在叶峥风生命中的地位。无关情爱,虽说最终恨意占了上风,但是以大哥的磊落和义气,必不想把晚辈牵涉其中。   这也是他佩服叶峥风的地方,光明磊落,对兄弟更是肝胆相照,生死与共。而他的追随,在他发觉叶峥风的这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之后,也就更多的变成了一种信仰。   “子荛,我只能告诉你,你墨姑姑对大哥而言,是战友,更是仇人。而那种感情也是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大哥也有他的苦衷,对于当年的纠缠你还是不要做过多的询问了,以免勾起大哥心底的创伤。”   徐强拍了拍子荛的肩膀,郑重的嘱咐着。   “嗯,我知道了,强哥。”   子荛是了解徐强的,她知道,如果不到迫不得已,强哥绝对不会和自己要求什么,大概他感受过太多的身不由己,所以才不忍让老爸也卷入这样的僵局中。   魅夜   麦克觉得,叶子荛这个女人天生就是老大生命中的魔障,或许也可以简单的称之为祸害。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老大如此阴郁的面色,特别是在老大强势的掌控大权之后,这种明显外露的情绪更是少见了。   他不知道叶子荛到底有什么魔力,可是凭他的直觉,这个女人大概就是老大心目中一直讳莫如深的存在了。   显然,叶子荛对于老大已是毫无印象了,不知道这个分叉对于她来说,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了。   “麦克!”沉静在昏暗灯光下良久的西索终于有所动作了,“越南那边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一切皆在掌控之中,不过最近道上似乎在盛传,叶氏的徐强好似对金三角这块肥肉也很有兴趣。”   “是吗?”西索挑了挑眉,熟悉他的人都应该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征兆。   “大哥,你千万别烦我,您好不容易再次踏足中国,除却仇恨,我想您或许可以凭自己的心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   鬼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做如此的劝谏,汗,实在是接受不了中国人的含蓄文化,既然心里惦记着,又为何不能顺手牵羊,一箭双雕呢?   闻言,西索真的有点忍俊不禁,挥手打断了他进一步的胡扯:“出去吧!”   这么多年的明争暗斗,杀伐抢掠,刀锋相见......他也向往那种平凡的神仙眷侣,世外桃源的生活,可是他注定毕生都为仇恨而活。这是他一生的信念,也是唯一活着的理由,试问,这样的境地,要他如何打破!   西索再次慵懒的靠近沙发了里,缓慢而又坚决的把注射器中的药水推进了自己的血管,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如果没有这些玩意儿的陪伴,他该如何度过一个又一个静寂的黑夜。   让他没想到的是,惯常的药性仿佛消减很多似的,因为上午的一切不停的回荡在他的脑海中,拼尽全力却也挥之不去。   好似一切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他的初衷本不是这样的,可是在听到那一声可怜虫的时候,脑海中极力叫嚣的愤怒,让事态变得一发的不可收拾。他从未否认自己复仇的决心,却也没有想过要把子荛牵涉其中,虽然他知道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麦克,给我带个人上来!”极度的烦躁让他迫切的需要东西来慰藉,而此刻,女人应该最好的药物。他从不认为女人是毒药,当然除了那个多年来让自己午夜梦绕的身影。   洁白的肌肤,柔弱的面容,精湛的技术,想来早已被调教良久,才会如此的谙于此道。   谁都想不到的是,此刻疯狂取悦对方的女人就是消失已久的萧萧。   天知道她得知自己即将服侍这样一位帅气多金权势优渥的男人时是多么的兴奋。这段时间以来,她不停的游弋于各色的男人之间,却终归还是没有得逞,而今天,上天似乎第一次的垂怜他,让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士出现在了她的生命中。   她知道,自己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念想已随着顾西的落败完全的成为了妄想,想想那前车之鉴,萧萧瞬间觉得身份地位这一切都比不上金钱来的实在,侯门大院中的尔虞我诈她不想做过多的涉足,她可不想落得和顾西一般,最终被人弃之如履。   西索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深沉而沙哑,他再次粗鲁的把身下的女人摆成难耐的姿势,狠狠的冲刺着。   在床底之间,他从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此刻的他,一手按着对方的腰身,一手掐着对方的臀肉,直直的冲撞着,不让对方有一丝的退怯。   萧萧的呻吟声越来越大,不知廉耻的屈身想要碰触对方的嘴唇,寻求片刻的慰藉,不想却被对方一耳光扇的倒在了一旁。   强烈的耳鸣,滚烫的脸颊,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屈辱,可是她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委屈和不满,毕竟此刻的她也只是一个任人肆意发泄的玩物罢了,其实仔细想想,这一刻的她是幸运的,最起码在她情人的生涯中,早已遭受过常人难以忍耐的凄楚和屈辱。   先前的兴致早已被这一刻的变故打击的无影无踪了,西索看着身下颤抖的身体,突然心底涌上阵阵的恶心,“滚出去!”   看着眼前神色突变的男人,萧萧只能怯怯的抽身离去,匆匆披了件浴袍她就逃命般的离开了卧室,她知道,如果自己多呆一刻,恐怕等待她的只是横尸荒野了。   因为,那个男人眼中流露出的那一抹杀气是如此的强烈。 chapter54风雨   “默,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西索点着根烟,看着窗外寂寥的天空,淡淡的开口。   “这样的夜色,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静默几许之后,林默凌波澜不惊的回应道。   “看来,你身边势必会有人来取代她的地位了,当初的一切你应该早已忘了吧!”嘲讽的语气,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方。   “你呢?”    挂断电话之后,林默凌犹自站在窗前良久,抬头远望,他暗叹一口气,或许这样的夜色不管是他还是西索都将毕生难忘,同样的一天,同样的夜色,记忆中纯真的少女却在那一刻永远的飘然而去。   魅夜   同样漆黑的夜色,不同的是他的周身烟雾缭绕。他或许永远都没有林默凌的那种自控力,只能用烟雾来麻痹自己。他狠狠的将犹未燃尽的烟掐灭。不知几时起,他早已忘记了疼痛是什么感觉。大概真的是心麻痹了,再也无法去感触常人的痛楚。不可自拔的他想起了那日逝去的妹妹,苍白的脸色,满身的鲜血在白衣的映衬下是那么的触人心弦,直至现在他都无法忘记那一刻血色的绚丽。   他慵懒的拿起身侧的手机,淡淡的开口:“我同意你的提议。”   记得那件事发生不久之后,林默凌曾经很郑重的问过他,后没后悔过?   “罪魁祸首的那个人是你,我为什么要后悔!”当时的他不停的叫嚣着,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说给对方听,还是说给自己。那一刻的他紧握双拳,手臂的青筋暴起,内心深处只有一个声音,他并没有错,为何要悔!   可是这么多年来,没有人知道他内心深处的伤,深埋在心灵一个角落的暗黑,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种痛楚。   以生命为代价换取的权势,如果他不能救赎的话,那么他就要用这种权势毁灭一切。   手中的电话被他狠狠的甩在了一边,或许从来都没有人告诉他,这种执念,只会让他更加难以自拔,连带把身边无辜的人都牵涉其中。   之后的几天,子荛过的有点意志阑珊,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林默凌和强哥正在谋划着什么事关重大的事情,她没有去过多的追问,因为她知道他们的隐瞒必定有着应有的缘由。   这天下午,百无聊赖之际子荛终于找了以前的狐朋狗友出来消遣这压抑的生活,她迫切的想要抓住一点真实的东西,即使是颓废到极致的毫无营养的调侃。   让她意外的是,何若的一枚重磅炸弹简直要震翻了全场,比之日本海啸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若,你不是瞎掰吧!萧萧那么骄傲的人竟也甘心当人家的情人。”   沈奕直直的指着女友问道,实在是之前若若并没有和他透露过分毫,也难怪他如此诧异了。   “你这么惊讶做什么?充其量她也就是重操旧业罢了。”抿了几口红酒之后,好似想起什么似的,急忙补充道:“情人?你也太高估她了,不过就是被人随意丢弃的玩物,你不知道,她做的那些勾当早在私下里被传的沸沸扬扬了。”   “哎,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你说她怎么就不能安分点,平平凡凡的活着,非要赚这个皮肉钱?”   先前在大学中狠追过萧萧的徐明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的确,在他心目中,萧萧就堪比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先前的卖身为父他并不介意,可是如今显然已被这物欲的世界剥夺了灵魂,仔细想想还真是有点不是滋味。   “怎么着,徐明,你不至于到现在还不死心吧?做兄弟的我奉劝你一句,事已至此,这已不是单纯男性尊严这么简单,事实上即使你愿意抛弃一切不理会这流言蜚语,萧萧也未必会理会你一眼。”   沈奕深知哥们儿的心思,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哥们儿往火坑里跳,是不?所以说这忠言逆耳,话糙理不糙。   “呵呵,沈奕,你别添乱啊!你就让他碰个头破血流,到时不用你说,人自个儿就悬崖勒马了。况且咱徐哥又不吃亏,无非就是奉献点力气罢了。”一旁的若若笑意浓浓的提议道。   在场的人在这惊世骇俗的语言下差点笑喷了。   子荛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的笑骂:“若若,我今天才发觉,咱们这一堆人里最毒舌的原来是你啊!”   其他人皆有同感,感叹着这何若还真是越发的具有腹黑的潜质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试问在坐的谁有这个气魄。   看着徐明悻悻然的样子,沈奕赶忙岔开话题,“子荛,最近个人感情生活如何啊?莫不是还和那小子在一块啊!”   “怎么着,看不惯我俩的地久天长啊!”子荛伸手哥俩好的锤了下沈奕的肩膀,千娇百媚的调侃着。   “这哪能呢?哥哥我还不就盼着你好吗?哪天要是事成了,千万别忘了请哥哥喝杯喜酒。”   沈奕还想说什么,却见女友若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不明所以的他只能讪讪的笑了笑。   “我们俩现在好着呢,你就别瞎操心了。”子荛俯身在若若的耳畔说道。   看着子荛明亮坚定的双眼,何若很是欣慰。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过往的一切终归抵不过两人的情深。   说来也是,以林默凌的骄傲强势,对什么都势在必得,子荛也断不会成为例外。   那天几人玩的很high,分道扬镳之后子荛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溜达着,仿佛是注定的一般,最终她晃晃悠悠的还是把车停到了林默凌的公寓前。   让她诧异的是门竟然没上锁,推门而入之后,竟看到了一个很是文雅贤淑的女人。   显然对方也发觉了她的存在,略带询问的向她看了过来。   “哎,子荛,你怎么来了?”     看着子荛呆愣的样子,林默凌起身走上前,宠溺的把她拉到了身旁。   “你好!”   子荛伸手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你好,我是默凌的二姐,你千万不要误会。”   对方柔柔的语气让子荛对于刚才的猜测很是不好意思。   讪讪的笑了笑,随即子荛求救似轻轻的拽了拽林默凌的衣角。   林方柔被子荛孩子气的举动逗得忍俊不禁,随口招呼着:“来,坐这里,不要拘谨。”   “........” 实在是第一次的受到林家人的礼遇,子荛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落座之后,子荛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看眼前这个温婉贤淑的女人,对方身上散发的极具书卷气的气息让子荛很是钦佩。如此优秀的女子,不知哪个男人有幸抱得美人归了。   “早就听默凌提起过你,原想着寻个时间见个面的,可这臭小子非得藏着掖着,生怕我会棒打鸳鸯似的!”   “姐!说这些做什么呢?”   林默凌笑容可掬的向对方摆了摆手。   “你别介意,我没别的什么意思。这男女之间的事本就图个你情我愿,子荛,如果不介意的就把我当做姐姐,以后有我照拂着,看他还怎么欺负你!”林方柔柔声的嘱咐着她。   “那姐姐你说话算数啊!以后林默凌再敢欺负我,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子荛深感这个女人很对她的胃口,也就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   看着早已统一战线的两个女人,林默凌真的深感无语,这女人还真的很难捉摸,才一面之缘就能做到如此的惺惺相惜。 一个多小时就在这其乐融融中过去了,闲聊过后子荛才知道,眼前这个温婉的女子原来还是A大汉语系的教授,一时间子荛又荣升起了深深的敬仰之情。实在是比起对方的辉煌,自己真的有点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了。   而子荛之于林方柔也是个特殊的存在了。虽说早就听过此人的大名,可是说真的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简短的闲谈之后林方柔终于知道为什么弟弟会对这个女人如此的执着了。说实话,这样的女人,谁会抗拒,又有谁会忍心舍弃。更别说是历尽千帆,大权在握的林默凌了。   这样一个强势而又纯粹的女人,任谁都难以抵挡她的魅力。有那么一刻,她对眼前这个快意人生的女孩很是羡慕,暗暗叹口气之后,她剩下的唯有对两人深深的祝福了。   不管家里对于这件事情采取何种角度,她定是要站在弟弟这一边的,不为其他,只为弥补自己人生的遗憾。   林方柔临走之际,很是热络的招呼子荛有时间去她家里做客。说平日里家里也就她和孩子,无聊的紧,让她陪她过去说说话,唠唠家常。   对此,子荛很是欣喜的接受了。看着消失在门前的那一抹倩影,子荛难耐得八卦道:“默凌,你姐姐这么优秀的女人,你姐夫还不赚翻了?”   不想林默凌却迟迟没有回应,相反眼中好似涌起了一股怨恨和鄙视。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看着对方明显不郁的脸色,子荛深知自己失言,忐忑的问道。   “哦,没什么。无非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是想想挺替我姐不值得,守着那么一个形同虚设的婚姻意图要了此一生,有时还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到底是什么迷了她的心神。”   可以看得出林默凌对于他这个二姐感情很是深厚,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肺腑之言了。   “看着方柔姐姐这么豁达潇洒,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子荛不禁的感慨道。   “好了,不想他们了。左右都是自己的选择,如果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外人说再多也是徒劳。”林默凌轻抚她的腰身,不急不缓的来了这么一句。   想来他也是千方百计的劝阻,最终都徒劳无功了,因此才会有如此的感慨吧。   “哦,对了,默凌,今天我见到何若的时候她说叶顾两大家族首次合作需要拟定一个楼盘的代言人,想探听一下你的意向,看看谁合适。”   随后子荛满脸好奇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实在是她迫切的想知道,俯览这中国娱乐界,到底哪位有幸之人能够入得了这位老大的眼。   “呵呵,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也知道我对这些八卦的东西从未涉及的,要不就全权交给你吧,我想以你的阅历应该不难找出一名合适的人选。”    “你这话什么意思,搞得我好像每天不务正业似的。”子荛不满的向对方挥了挥拳头。   林默凌顺势握紧子荛的拳头,饶有趣味的又来了一句:“其实你做这些事情倒也可以说是专业对口,况且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你把这个叶氏整垮了,叶叔叔定也很乐意交这笔学费的。”    忍无可忍,何须再忍。子荛闻言毫无征兆的就向对方袭去,不想连对方的衣袂都没碰到。   哼!子荛还就不信那人能不漏出一丝的破绽,随即又掀起了又一场的战斗。   战局是激烈的,结果却是恼人的。没想到这哥们已经练就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想想自己也算是强哥的得意门生,可现在看来却在对方身上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尤其是想到前几日和西索的比试,让她更加的郁闷了。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其实她远不需要有丝毫的介意。毕竟林默凌和西索早已不能归咎与人类了,起码不是正常的人类。   “好了,比起常人你已算是身手矫健了,你又不去当柔道高手或是搏击冠军,没必要练就到那么强悍的。”   汗!想想那些肌肉横生,油光兮兮的赛手,子荛还真有点庆幸自己没有在武学造诣方面做过多的研究。   不过想到西索强悍的身手,子荛还真是不是丁点的郁闷,哎,自己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一个大魔鬼了。   子荛吊儿郎当的往沙发上一扑,可怜兮兮的控诉着:“这老天爷爷太不公平了,怎就造就了男女如此大的体力悬殊呢?”    闻言林默凌嘴角浮现出几许轻微的笑意,慢慢的走上前来,郑重道:“西索他这人本不坏,只是过分的偏执罢了。以后见着他,见机行事就好,不要给自己过多的压力。”   林默凌没有告诉子荛自己正和徐强做着一笔巨大的买卖,如果事成,那么对于西索,必是一个史无前例的打击了。   个中凶险,他从未言说,这件事情早已不单单是恩怨两个字可以解释的。   这世间,有人选择撕破脸皮,刀刃相向,因为他们有着独挡一面的实力:可悲的是,那些身份卑微的人只能选择同仇敌忾,即使同盟者在她眼中连活着都是可笑的存在。   这是顾西出事以来她们的第一次会面,其实萧萧从未想过和这个伪千金再有什么纠葛,可是这世事难料,为了更好的生存,只能退一步了。   “西子,好久不见啊!”     纯洁无害的笑容,堪比影后的演技,任谁都想不出如此单纯的面容下有着一颗肮脏无比的心。   当然,顾西知道。   或许以前的她涉世未深,可以被眼前这个女人利用,可是经历过从天堂到地狱的骤变,任谁都会学会一些识人的技能,更何况是长日游弋于欢场的她。   “是啊,的确是好久不见了。真没想到此时此景,你还记得我这个朋友。”   看着眼前言语凌厉的顾西,萧萧竟然有了一丝神思恍惚,“朋友难道不是一辈子的事情吗?哪会说不做就不做了。”     萧萧一脸茫然的反问这顾西,声音中随意流露的无害的浅笑,让顾西不得不重新去审视这个女人。眼前这个娇柔的面容,底下到底隐藏着什么,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一探究竟。   “说的也是,对了,今天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吗?”顾西并不觉得此次的会面只是喝茶那么简单,利欲熏心的感觉她感触至深,而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权力的欲望,绝对逃不过她的眼睛。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她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了。   故作姿态的寻思半晌,萧萧终于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这有一桩大买卖,就不知西子你感不感兴趣?”   顾西慵懒的往椅子上一靠,从容优雅的看着对方。她不想失策,如果表现的太过于急切,那么在这场谈话中岂不是要落于下风了。她不管两人的结盟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她决不允许自己成为被人利用的人偶。   那样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了,就是蠢不足惜。   而在顾西的浑若无事下,萧萧也只能和盘托出,毕竟这笔买卖,顾西可以不做,她却是非做不可。   那日,两人走出咖啡厅时,眼中都充满了狂热的激情,看来此次的结盟深得两人心意,而在这狂热背后到底是什么呢?谁都料想不到,由于这次谋划,竟把好多人都牵涉其中,有的甚至成为了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悔恨。   可叹的是,人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否则,也不会在这场阴谋中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或许也是那些天之骄子太过于自信,太过于藐视敌人了,才铸成这样的大错,可是当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早已为时已晚。不过,这一切的一切也只是后话了。   chapter55花痴   子荛才把车停到流光门口,远远的就看到本在台阶处的何若见到她立马快步前来:“子荛,你怎么才来啊!你知道我刚才看到谁了?保你猜不出来。”   神秘兮兮的语气,让子荛还真是哭笑不得。   白了何若一眼之后,子荛弱不经心的说道:“得了,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楚承安吗?又没有什么三头六臂,你至于这么花痴吗?”    何若嘿嘿一笑,还欲八卦,不耐却被子荛紧紧的拉着她直接奔向了电梯口。   熟料争分夺秒可是何若的优良品质,电梯里何若巴拉巴拉的和子荛说着这楚承安真人有多么多么的帅气,优雅,妖艳.......   对此,子荛也只能置若罔闻。   终于,顶楼到了。否则子荛还真保不准自己在若若的强力凃害下还能保持几许的镇定。   才踏出电梯,早已见衣着古典优雅的侍者走上前来,“小姐,这边请!”   穿过静逸奢华的长廊之后,终于见到了今天的主角。   对方起身,很有礼貌的伸手和她问好。   “我是楚承安,你好!”他的声音纯粹空灵,加上那一副妖艳却又纯净的皮囊,怪不得刚才若若会如此的兴奋了。   “你好,这位是?”大约是察觉到自己刚才的直视太过无礼,子荛微微的把目光移到了楚承安身侧一位干练的女性。   “哦,这位是我的助理,方晓晓。”    客套的寒暄之后,几人相继落座,开始了今天的正题。    可以说双方对于那天的洽谈基本上都很满意,当然除了价格还有待商酌。    楚承安虽说是新一代当红的明星,可是根基远远比不上那些资质深厚的艺人。而他提出的价码,显然超出了子荛的预料。   “楚先生,您何以认为自己担当得起这样的价码呢?”显然,若若也是被对方的狮子大开口给吓着了,才出言不逊的质问。   “我想叶小姐之所以找上我,必定是心中有数,我到底值不值得这个价位,您不会不知道吧!”   “呵呵,那您可以告诉我,您到底有什么魅力堪当此价呢?”子荛倾身向前,缓缓出口。   “市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顾叶两大家族开发的楼盘主要是针对单身贵族吧,而我,绝对是此次代言的绝佳人选。”    的确,他说的并不无道理。家世清白,与之知名度明显不相称的极少的绯闻,更重要的是这是他踏足娱乐界接的第一个代言。   谁都难以置信,楚承安竟从未接受过任何代言,毕竟放着这极度敛财的机会不做,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了。   而这一点,也是子荛看重他的最重要的原因。   可以想象,如果这次的合作成功,定会声名大噪。     “合作愉快!”子荛率先伸出手,满含笑意的为此次会谈画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合作愉快!”   子荛没有忽略到若若诧异的眼光,好似她是败家子一般。待楚承安等人离开之后,何若才急不可耐的提出了满腹的质疑。   “子荛,你是不是疯了,就算是林浩这样的大明星也不会这样的漫天要价啊!”    看着她不可思议的眼神,子荛瞬间升起了捉狭之心,“怎么办啊!我刚才也是一时间被美色蛊惑了,这可如何是好!”   “子荛,我这次可是被你给害死了!你要我回去怎么交代呢?完了完了,李总肯定非骂死我不可。”胸脯,转念一想之后,又说:“我看你哪里是被美色蛊惑了,明明就是脑袋被驴踢了!”   “嗤!”子荛虽然有着心里准备,还是差点把才入口的柠檬汁喷了出来。   若若真是太可爱了,子荛心里开始狂笑,没想到若若发起怒来仍旧那么好看。   “你!”若若嗲怪的伸手指着故作忧伤的子荛,无奈最终也只能一个人坐在那生闷气。   “好了,好了!”子荛觉得如果再玩下去就有点过头了,“其实,这个价格虽然超出了点预算,不过整体而言还算是志得意满。”   子荛巴拉巴拉的和何若解释着自己的看法,而一旁的何若仿佛迷糊灌顶一般,对子荛的深谋远虑有了深深的佩服。   “小样儿,没想到你在林大美人身旁学会不少计谋哦!”   “那是,那是!”子荛欣然接受。   她知道一分价钱一分货,而想想日后的钵丰盆满,子荛一时间真的很是畅快。   当然,如果那天在子荛志得意满的走出流光后没有遇到顾西,那么今天可以说过的很是畅快了。   偶遇,子荛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显然这位昔日的顾家大小姐对自己很是青睐,所以才不惜“自降身份”的来到她的面前。   她手里紧紧的攥着一个文件夹,眸中烟雾缭绕,犹豫良久之后好似终于鼓足语气走上前来。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子荛总感觉顾西每次找她都似乎很是不善,怎么说呢?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此刻自己早已千疮百孔了。虽然对方在竭力的隐忍着,不让眼中的那丝恨意流露出来,可是显然,这种恨意早已刻骨铭心,如果连自己都无法欺骗的话,又怎会做到掩人耳目呢?   “顾大小姐,我就纳闷了,为什么这段时间你总是喜欢这样不期而遇?我可不记得和您有什么交往啊!”   先发制人,她就不信自己如此的讽刺之后,对方还能没脸没皮的赖着不走。   可是显然她又一次的猜错了,因为,比起钱权,一时半会的屈从,亦或是稍微的舍弃自己的尊严那又如何呢?反正顾西早已不在乎这些了,说句不中听的,就是她想要找回以往的名誉,也是没有一分的可能了。   既然事已至此,那么为何还要努力的维系那仅剩的可笑至极的尊严呢?相比之下,还是做一点更有意义的事情才对得起自个儿。   “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吧!”温婉无害的话语,目光里也早没有了那一霎的恨意。   “呵呵...”子荛嗤笑几声,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顾西,你知道我生平最痛恨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你这种言不由衷,虚伪奉承的行径!您不妨现在照照镜子,你眼中哪有一分的求人的姿态。说白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可以要求我和你哪怕是一分钟的闲谈。”   随着子荛咄咄逼人的话语,顾西脸上努力维持的笑意最终还是崩溃了,此刻她的面容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凶神恶煞,狠狠的扬起右手中紧攒的文件夹就扔到了子荛的脚跟前。   “顾小姐,你这是做什么?”站在一旁的何若恨恨的质问着。   “我做什么?叶子荛,今天我就打开窗户说亮话,是,我现在不再是顾氏的大小姐,可是你别忘了,顾夫人可是对我青睐有加,我还不妨告诉你,你脚下的这份文件就是叶顾两大家族对于楼盘代言人的亲笔授予权,所以说,你还真别狗眼看人低。”     如此蛮横的语气,何若正欲上前制止,怎奈子荛云淡风轻的制止了她的举动。   状似无意的扫了下脚下的文件夹,子荛笑了嫣然的靠近顾西身前,似笑非笑的说道:“既然顾大小姐都甘愿被别人任意践踏了,我叶子荛又有什么不敢做的呢?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试试看。”   走出一步之后,子荛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悠悠的说道:“对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个代言人我早已选定了,而你,没有一丝的机会。”   “切,这顾西是不是发疯了!”回去的路上,何若恨恨的嘀咕着。   子荛长长的叹一口气,寻思良久之后才道:“我本想放她一码的,可是显然这人太过不识好歹,又怎能怪我不留情面。”   闻言,何若嗤的一声笑出声来:“得了,搞什么深沉呢?谁不知道你这丫头一贯的做事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嘛!”   子荛和何若来到叶氏会议厅的时候,大屏幕上正放着楚承安出道以来相关影片的视频剪辑。这消息也难免传的太快了吧,子荛不得不佩服这现代通讯,一个多小时之前双方才协商妥当,此刻这些风投评估专家就在这研究了。   远远地看着大银幕上不断变化的身影,子荛暗想,这楚承安还真是上镜,可以说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完全做到了无懈可击。   “叶经理,您要再凝视下去,咱们今天这会议开是不开呢?”温润低沉的语气,让子荛陡然意识到自己的失常。   “我这不是在发觉这位仁兄的市场价值吗?”子荛恨恨的向对方瞪了一眼,这家伙,还真是不给自己留一分的情面,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把自己的花痴行径揭露出来,还真是不解风情。   “哦?那不妨叶经理给大家说说,这楚承安的价值所在了。”林默凌状似无意的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夹,随后又把视线移到了子荛的脸上,朝她露出了一个倍感温馨亲切的微笑。   “我想,以楚承安出众的外表,加之如今的炙手可热,做个把的代言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而且,不知道大家注意没,这可是他出道至今第一次代言,其中的商业价值就不言而喻了。”    子荛毫不避讳的说着自己对于楚承安的欣赏之情,全然没有顾及到在座除林默凌外脸上讪讪的表情。    本着兢兢业业的原则,子荛把自己对于楚承安的了解滴水不漏的和盘推出。真不知说她是不是太过迟钝了。    “今天下班之前给我最终的分析结果!至于叶经理的这部分工作就麻烦何小姐代劳了!”林默凌最终忍无可忍,起身交代几句之后,就把犹自陶醉其中的子荛拉了出去。    众人均是一副了然的神情,耸耸肩,还真觉得有点啼笑皆非了。   “哎哎!你拉我出来做什么!发什么疯啊!”一出门,子荛就挣扎着质问道。   “哼!我要是任你花痴下去才真是发疯呢!”林默凌咬牙切齿的恨恨的说了这么一句。   “哈哈哈哈!”看着对方脸上不经意间泛起的那一抹红晕,子荛最终还是没忍住,不由的畅快的大声笑出声来。   “林默凌,你说你是不是吃醋了?”修长的手指不可置信的指着对方,玩味的等待着林默凌的缴械投降。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林默凌恨恨的笑骂一句,顷刻间就倾身上前狠狠的稳住了子荛的嘴唇。   仿佛狂风暴雨一般,让人沦陷其中不想醒来。   子荛傻傻的不时的睁开眼,看着意乱情迷的林默凌,她心中很是欢喜。对于这种独特的认知,子荛从未想过要去否认。想想这林默凌,这么多年来被多少人仰望,迷恋,可是终究因为他站的太过遥远,这份痴恋最终都成了一种奢望。   可是此刻,相濡以沫的两人,如此真实的触及,尤其是林默凌如平凡男人一般的意乱情迷,让子荛真的深深的感到了一种幸福。   “啊!”仿佛是感觉到了子荛的心不在焉,林默凌毫不客气的在她腰际掐了一下,随后又毫不犹豫的攻城略地。   子荛本想抬脚偷袭一番,怎奈最终还是沉浸在了那一刻的激情中。     林默凌身上大概真的有一种奇特的蛊惑人心的力量吧,子荛后来暗暗的猜想着。   第二天一大早,子荛还在迷迷糊糊的垂死挣扎着,怎奈就在那一刻手机执着的响了起来。之所以说是执着,实在是对方毅力真的太过强悍,竟然能在子荛的刻意忽视中犹自肆意的响了又响。   “喂!请问是哪位?”迷迷糊糊的子荛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之所以礼貌的问候,实在是她知道对方绝对不是林默凌,毕竟那家伙从来都不会有这么好的耐心。果不出所料,来人真不是他。   “叶小姐,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我想请您喝杯咖啡,可以吗?”   “可以,可以。”胡乱的点头答应之后,子荛蓦然惊醒。   “请问您是?”子荛略作无奈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如果自己没听错的话,对方竟然是顾夫人。   “香榭咖啡厅,上午十点不见不散。”    子荛真的傻了,她原想着询问几句的,怎奈对方早已挂断了电话。“嘀-嘀-嘀”的盲音响彻在耳畔,子荛发泄般的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最终还是身不由己的起身洗溯去了。   看来自己真的是睡傻了,扑来几扑冷水之后,子荛才晃过神来,顾夫人此次的会面必定是为了顾西了。   试想这世间,除却落败的顾西,谁又能让她如此的上心呢?    子荛才踏上香榭的阶梯,就见衣着优雅的服务生笑容可掬的走上前来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我和顾夫人有约,麻烦您带下路吧!”淡然回她一个笑容,子荛就起身往里面走去。   以子荛的敏锐,很快就察觉到身侧的服务生一直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虽然她极力的克制,可是那种窥视的目光,又怎能逃过子荛专业训练过的感官呢?想都不用想,这位女士心里肯定在捉摸着自己这么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孩怎么会和市长夫人有什么渊源呢?    香榭走廊尽头的雅间里,如果不是顾夫人太过强烈的探视的眼神,子荛还真要沉浸在这古朴典雅的氛围中了。   “夫人,我先出去了!”先前的侍女恭恭敬敬的把一旁的茶具摆好之后,欠身而出。   包厢里本就安逸的气氛变得更加的寂静了,昏黄的灯光的映衬下,谁都想象不到,此刻外面竟然是青天白日。   “顾夫人,您好!”虽然知道对方还在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自己,可是对方毕竟是长辈,就算是看着顾老爷子的面子上,她也不想让此次谈话太过难堪。   “嗯!坐吧!”让子荛诧异的是,对方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感情,可以说是冷静到了极致。   毕竟不论出于哪种原因,她都应该对自己怒目相向才是,大概真的是被这些深宅大院的长辈们轻视惯了,子荛并不奢望对方对自己有一丝的礼遇。   抬眼看去,想来这顾夫人还真是驻颜有术,都四十多岁了,还风韵不减。更让子荛诧异的是眼前这个女人高贵,淡然,而又典雅。如果子荛没有猜错的话,对方身上还有着一股盛气凌人,当然不是自视甚高的那种,而是一种得天独厚彰显的将门之气。   即便在此刻这昏暗的灯光下,都没有让那气势有些许的消减。   “叶小姐对于茶艺有什么看法吗?”顾夫人优雅的摆弄着眼前的茶具,安之若素的静静的沉浸在此刻香气四溢的袅袅升起的青烟中。   “恕我直言,对于茶道,我是没有一丁点的研究。”    对方并没有做任何的回应,仿佛此次的会面真的只是单纯的喝茶一般。   一刻钟过后,子荛感受到对方再次的审视着自己,唯一不同的是眼中多了一丝的锐利。   “叶小姐,我今天来的目的我想你应该是心里有数的,其他的事情我可以置之不理,可是西子代言的事宜我却是非管不可!”       chapter56拒绝   当顾夫人很是护犊情深的强势的来了那么一句之后,子荛一时间心情很是复杂。   对于这种母女情深她深感理解,还有几丝难以抑制的同情,可是顾夫人的要求她却真的不能满足。   想必顾夫人也是被亲情蒙蔽了双眼,或许也是耐不住顾西的百般哀求,才如此鲁莽的约她出来了。   而这种盲目的付出竟让她连最基本的危机意识都丧失了。想这官宦人家,必是深刻的了解人言可畏这四个字的涵义。而纵观现今媒体的捕风捉影,为非作歹,想要在其中泰然处之,谁都没有这样的能耐,和这样的淡然。   而她顾西,本身就是一个敏感的存在,亦或是隐晦的阴谋,试想找这样一个人来代言,如果不是自掘坟墓,子荛还真想不出其他什么结果了。   内心里,她真的不想拒绝这样一个母亲的要求,可是回归现实,只要是一个有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拒绝这种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提议。   “很抱歉,顾夫人,恕我不能答应您的要求。”子荛犹豫一下之后,还是直接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踟蹰给对方以一丝的希望,毕竟这丝奢望连顾衍南都不屑给,更何况是她一个外人呢?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顾夫人想必也是在家族中四处碰壁,最终不得已才找上她的。   可是她忘了,作为叶氏的继承人,她没有丝毫的义务来满足她的这份奢望。   “叶小姐如何就敢故此笃定顾西会输呢?”   “顾夫人,恕我直言,您刚才的这句问话,已经证明她没有丝毫赢的可能。”   直直的看着对方的眼睛,子荛知道此刻的自己很是残忍,可是她又能如何,她给不了对方任何希翼,那就只能直面这随时都将到来的风波了。   “叶子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不妨奉劝你一句,在中国这个红色政党统治的天朝中,即使你父亲再有能耐,也逃不过政府的刻意侦查。”   子荛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忽略了眼前的这种。   实在是活这么大,从未被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威胁过,也难怪她一时间不适应了。   子荛无所谓的笑了笑,最终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顾夫人,您虽然记得家父是以什么起家的,可是您显然忘记了致命的一点,能在这黑道呼风唤雨,家父必定有他过人之处,否则哪会有这几十年如一日的岿然不倒呢?”   想了想,子荛又道:“至于您刚才所说,我想您不会不知道一荣共荣一损俱损吧,官商勾结,想想顾家也铁定是脱不了干系的。而以我父亲强硬的手段,我毫不夸张的说,一小时之内就可以把所以的罪证都公之于众,那样惨烈的局面您愿意去接受吗?”   犀利的目光蓦然向子荛投了过来,显然对方想说什么,可是最终话到嘴边又欲言又止。   显然,这种鱼死网破顾夫人并不乐见,她刚才也只是威胁下子荛罢了,怎料,对方远远没有她想的那么怯懦。可以说完全是继承了黑道世家的狠戾,果断,敏捷,她真的赌不起,为了顾西赔上整个顾家,这样的罪孽她背不起。   仔细想想,叶子荛的话真的不无道理,本来对于西子踏足娱乐界她就不甚同意,可是最终还是在满腔的愧疚下含泪答应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她真的无法想像假若由于自己的一己之私把整个家族都赔进去,她将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晚节不保,这是他们这种政治世家最忌讳的。身边不是没有过这种例子,浑然倒塌的不仅仅是权势,更多的是要承担万年的诟骂,真正谈得上是遗臭万年了。   而这种险,普天之下,谁敢去冒。   “谢谢!”那天子荛临走之时,顾夫人显然已经没有了初始的强势,而这一句谢意虽让子荛很是诧异,却也对于这个顾夫人很是欣赏。这样一个独特的女人,识大体,顾大局,知轻重,怪不得能成为顾家的当家主母了。   “不客气!”     子荛推门而出,不想正撞上了风尘仆仆而来的顾衍南。想来对方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西装革履,又回到了以往的不羁。   点头示意之后,子荛起身离去。   顾家客厅   “胡闹!”顾老爷子狠狠的震了震身侧的拐杖,印象中,自打嫁入顾家,公公还是第一次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   “爸,您就把西子接回来吧,我保证,只要让她在我身边,其他的事情我都依你,真的。”   顾老爷子犹自置若罔闻,说真的,他一向认为这个儿媳妇是知轻重缓急的,怎耐这次这事做的实在是让他失望至极。   吹胡子瞪眼的对视良久之后,顾老爷子最终一锤定音:“你有这时间安置顾西,还不如多花点时间找找自己的亲生骨肉。血浓于水,你不会就这样任自己的骨血沦落在外吧!”   闻言,顾夫人不可抑制的颤了颤身体,不可否认,纵然对于顾西她虽然有着自己的怜惜,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内心深处更多的是想念自己的亲生骨肉。有时也不禁的奢望,她能够有幸遇到一个好人家,少受点苦,少遭点罪。   看着母亲悲怆的神情,顾衍南不禁上前把她狠狠的搂在了怀中。   他知道,这种血缘的牵绊,母亲必定不会淡然处之,可是他更希望,对于这件事情,母亲不要再因为顾西的原因一味的逃避下去。   毕竟,想要找回这失足的亲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衍南,你说我这次真的做错了吗?”   夕阳的余晖洒满了整个落地窗前,顾衍南用那种复杂的眼光的看着母亲,最终他还是选择了遵从自己的内心。   “妈,您为什么总要把所以的精力都放在一个试图残害爷爷的外人身上呢?您难道真的不想有家人重逢的那一天吗?”   这是这么大以来,这是顾衍南和母亲说的最重的话了。他知道,自己的一字一言都鞭策着母亲的内心,可是他不能有丝毫的退怯,因为他决不允许母亲再次的被顾西所利用。   “女儿?”闻言,顾夫人喃喃的重复着这个词,那一刻顾衍南知道,母亲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她一直都选择自欺欺人罢了。   顾衍南知道,今天爷爷把这件事如此郑重的放到台面上,那么家里的所有人,都将用毕生精力来获取家族的团聚。   而母亲,也不会例外。   而她心中对于顾西的那一丝的执念,如果她不忍心斩断的话,那么就不妨让他来代劳了。   只是杀人不过头点地,对于顾西这个心思复杂的女人,他绝不会让她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死去。这个游戏虽说是顾西开始的,可是她定不会排斥这个哥哥去参谋一番吧。   毕竟多个人,尤其是他这样深谋远虑的人,游戏肯定会越来越精彩的。   随着顾叶两大家族对外宣布楼盘代言人之后,楚承安可以说一瞬间成了当下的话题人物。各大媒体蜂拥而至,有的甚至在顾氏和叶氏大厦前守株待兔,妄想捕获哪怕是与这次代言的相关的蛛丝马迹。可以说其中的商业价值不言而喻,而媒体的驻足和他们适时的夸大其词,捕风捉影,也让这次的商业谋划取得了丰硕的成绩。    可以说认识楚承安半月有余了,可是子荛还是觉得这个人身上有很大的谜团,毫不隐晦的说起初子荛完全是惊艳于对方俊朗的外表,而这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子荛真的觉得对方的确是个人物。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以他如今的炙手可热竟没有丝毫的蛮横,除了做好本职工作之外,他从未提出过任何过分的要求,当然这些要求对于有些明星而言就算是顺手牵羊了。    那种随意流露的从容,低调,淡然,让子荛真的很是刮目相看。    尤其是身处这样的是非之地,在这样风口浪尖之上,这样的淡然要需要多大的修为啊。    “叶经理有什么事吗?”    大约是自己数次若有若无的探寻,让他最终忍无可忍了。    呵呵,想来他也不是第一次察觉自己的窥视,况且人都欣赏美的事物的权力,而且子荛是什么人啊,岂会因为这一句话就心生胆怯,此刻她不动声色的把直视的目光缓缓的移了开来,若无其事的顾左右而言他:“没事,没事,我就是闲得慌,私下打量一番罢了。”    顿了顿,又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哦,大概是你生的太过俊朗了,所以我无意间多看了几眼,你不会介意吧?”    这样的辩词,换做是任何人也注定是哑口无言,毕竟这种无赖的行径,不是任何人都擅长的。   “你---”   此刻的楚承安早没了当初洽谈合约时的淡定和自信,他张口欲言,可是话到嘴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林总,您好!”   正在调戏着美男的子荛在听到这一声礼貌的问候之后诧然转身,不知什么时候林默凌早已站在了自己身后一米之余,那可真是糟糕了,想必刚才自己的强词夺理他可是听了不差分毫了。   “你来在这里做什么?”子荛笑意嫣然的迎了上去。   林默凌玩味的上下大量了子荛一翻,嘴角浮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没想到你的口才是日益见长啊,你说是不是源于我的功劳呢?”     显然楚承安很是识趣,没有留下来观赏这两人的打情骂俏,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两人还真是一对冤家了。   察觉到楚承安离去的身影,子荛还真是有着一点点的尴尬,“你还真是神出鬼没的,瞧!美人都被你给吓跑了!”    “走了,叶叔叔让我来寻你,商妥一些事情。”   “什么事啊?快点给我透露一下。”子荛笑意盈盈的挽着林默凌的手臂,八卦的问道。   “这么大人了,还没个沉稳。去了自然就知道了,你需要这么急不可耐吗?”   子荛差点被这句话噎得喘不过气来,暗暗地深吸了几口气:“你不知道人都有着好奇欲吗?你当谁都能和你一样未卜先知啊。”     而对于子荛的指责,林默凌就权当是赞赏照单全收了。   忍无可忍回头再忍,对于林默凌的毒舌子荛深深的信奉这样一条原则,子荛自认为自己的口才并不差,可是在两人的交锋中竟也只要为数不多的几次打了个平手,想想怎么能让她不郁闷啊!   不过后来她也就逐渐的淡定了,毕竟林默凌这种天才本身就是非人类了,而自己这样一个珍爱生命的人,又怎会和他斤斤计较,否则真不知道要折损自己多少寿命呢。   千想万想,虽说子荛心里已做了无数种设想可是在听到老爸命令的时候还是被震撼了。   金三角,这样一个敏感的地区,子荛一时间还真想不明白老爸让自己去这个地方到底是意欲何为。   按理说,老爸虽然被迫无奈偶有涉及毒品交易,可是远远没有到了和这些臭名昭著的毒枭打交道的地步,难不成在自己不知不觉中错过了什么?子荛忐忑不安的把视线移到了叶峥风的身上。她不想让老爸游离的太远,因为她深刻的知道这样的行径会担当多大的危险,除却以生命为代价,还或许会搭上手下众多兄弟。   如果子荛记得不错的话,缅甸越南境内毒品盛行的地区几乎都被军阀所把持,而老爸什么时候竟然结识了这些反政府武装势力,子荛真的不敢想象。   不知道的是,其实早在二十几年前,叶峥风就已经机缘巧合结识了当时缅甸炙手可热的大毒枭阮笃坤。那几年缅甸正在战乱之中,而阮笃坤更凭借自己强硬的手段和远大的计谋,一时间竟掌控了境内毒品源地掸邦,本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不想由于利益纠纷加之内讧不断最终被迫逃亡中国。而叶峥风也就是在那时候慷慨相助,才奠定了他如今大佬的地位。   虽说十多年没见面了,可是刎劲之交,又怎会随着这岁月的流逝而淡忘呢?   叶峥风此刻的思绪已经回到了多年前兄弟间的肝胆相照,看着他迷离的眼神,一时间子荛还真不知如何去探寻这件事情的缘由了。   说实话,不仅仅是子荛有这样的疑问,其实在场的人无一不诧异叶峥风的决定,此去凶险难料,为什么他要如此执着的让子荛前去呢?   林默凌正待说些什么,却见叶峥风朝他摆了下手,他知道,这次的决定定是叶峥风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这次阿强会陪你一起去,一路上有他的照拂我也就放心好多了。”叹口气之后,叶峥风转身驻足在了落地窗前,他的眼神游离,那一刻谁都不知道他的内心在想着什么。   “爸,我不同意。强哥可以说是您的贴身保镖,试问如果他远行的消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那您怎么办?不要说您可以以一敌百,可是世事难料,总有防范不到的时候,到时候您让我怎么办!”     “胡闹!这件事就这样定了,谁都不要再说了!”毋庸置疑的语气却让子荛深感此次的远离好似一场逃亡,否则老爸何以让她远走他乡。   “爸!其他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依你,对于这次缅甸之行我可以不问缘由,可是您必须答应让强哥留在你身边,否则我哪儿都不会去的!”   “你!”闻言叶峥风正待发火,不想却被林默凌抢了先。   “叶叔叔,子荛的顾及也不是没有道理。要不这样,就让我陪同子荛吧,我必会以我的生命来守护她的。”   坚定的语气,深刻的爱意,让叶峥风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他。   子荛没有想到林默凌竟然会做到如此的境地,除却内心的震撼,她更多的是一种感动。   可是显然现在真的别无他法了,以老爸的固执,这个折中的办法或许还能让他接受自己刚才的提议。   “爸,林默凌的身手您又不是不知道,况且我也不是什么软柿子,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您就让强哥陪伴左右吧,否则您让我如何安心离去。”     “罢了,罢了!”你们看着办吧,叶峥风最终摆摆手,独自一人起身上楼了。   落寞的背影,让子荛一时间百感交集,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老爸才会有如此的行径,毕竟一点征兆都没有,她不得不去猜测其中的缘由。   “子荛,叶哥的意思是让你们明天一早就出发,我已经指派了十多个得力助手随你们一同前去,一定要记得随时保持联系啊!”   林默凌也没有想到事发如此突然,竟是片刻都不能多加的停留,以他的敏锐他不敢去设想,到底是怎样的缘由,让他如此的亟不可待。   第二天一大早子荛踏上了前往异国他乡的征程。这是她不是她第一次远行,却是她最摸不着头脑的一次。   “不要多想,叶叔叔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想以叶叔叔对你的疼爱必定觉得这是一个万全之策。铤而走险有时也未尝不是一种放手一搏的手段。”   轻轻的把子荛耳侧的发丝捋了捋,林默凌郑重的宽慰着犹在迷茫的人儿。 chapter57异国   几经辗转之后一行人来到了一孤老的山城,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更让这座很是诡异的古城弥漫了一种寂寥的气氛。   “咱们先找个地方暂且住下,之后再找人打探这阮笃坤的情况,毕竟冒然拜访实在不是上上之策。”    初来乍到,尤其是想到即将谋面的人是这的大毒枭,而个中凶险他早已有所计较,因此他断不会让子荛草率行事的。   “嗯。”子荛点了点头,就招呼手下今儿先暂且找一家旅馆住下。    站在竹木结构的老屋的窗前,看着满目的青石板的道路,寂寥的街道上时不时穿梭着几辆军用吉普车,子荛知道这些身着迷彩服的军人必定和阮笃坤有着不小的联系。   “看到了吗?他们每个人手里的端着枪,所以不管任何时刻千万不能意气用事,知道吗?”   虽然林默凌对于子荛的自制力很有信心,可是此刻他还是不得不做提醒。   “嗯!我知道了,绝对不会鲁莽行事的。况且我也很想知道老爸这么做的用意,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这样的决绝。”停顿几秒之后,子荛又道:“不知为什么,我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老爸这次肯定有什么事情隐瞒与我。”    “你是在怀疑叶叔叔要做什么孤注一掷的事情吗?”林默凌其实从未做过这样的猜测,因为叶峥风不会不知道,自己在女儿心目中的分量,因此断然不会以身试险,不给自己留半分的后路。   如果是这样,那么子荛对于他这个父亲除却思念,恐怕更多的就是恨意了。   正因为子荛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所以才绝对承担不起这样的诀别。   这个道理,他作为一个局外人已看的如此的清楚,叶峥风更不会不知了。   看着窗外沉浸在迷雾中的山城,一片冷清,寂寥。林默凌不禁微微的蹙起眉毛,一时间他也很是期待为这次的行程,虽说他对于叶峥风执意派子荛前往此地很是不解,可是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如果能和阮笃坤强强联手,那么西索毕竟大失元气,恐怕他的这场复仇之路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平坦了。   晌午时分,先前派出去的那个探子终于归来了,不幸的是,此次的探访竟没有任何的收获。仿佛这里所有的人对于这个阮笃坤很是敬畏,竟是没有打探出丝毫的消息。   “下去吧!”林默凌微微一笑,挥挥手示意对方退下。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不出一刻钟定会有人请他们上山。   毕竟他们这么一行人出现在这孤寂的城镇,又怎么会逃离了阮家的眼线呢?   果不出所料,不出几分钟十几个身穿制服的军人就来势汹汹的狂扫了他们的住所,对方个个紧握着枪杆,一脸的严肃戒备让人觉得只要一有异动他们必会毫不犹豫的开枪走火。   林默凌深知他们很是忌讳生人,摒退一干手下之后,林默凌缓缓的从脖子上摘下了那个随身携带的信物。   显然这个东西在他们眼中很是神圣,毫不夸张的说,在场的人看到这个挂坠之后一改刚才的嚣张,仿佛在膜拜圣物一般,个个的变得虔诚起来。   子荛探寻的看着林默凌,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老爸携带多年的吊坠,又如何会处在在此处呢?   想想小时候,自己对于这个吊坠很是好奇,有一日竟乘着叶峥风酣睡之时偷偷的四处把玩起来,不想却遭到了老爸的训斥。这大概是记忆中老爸第一次如此严肃的训斥了,此刻看来这小小的吊坠必是承载了好些故事,好些纠缠的。   “请两位这边走!”为首的军官竟然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这个震撼远远比前一刻的惊诧还让人不可理解。    林默凌和子荛交换了个眼神,携手尾随那人走下了竹楼。    车上两人眼睛都被蒙了黑布,想来这些人还是很小心翼翼的,虽然信物在手却也不轻易的放松警惕。    如此训练有素,林默凌不得不佩服。    一路上颠颠簸簸,凭着林默凌常年的野外生存经验,他们大概是开往了峡谷深处,他不动声色的轻轻的揽着子荛的腰身,全身警戒,以防任何的意外发生。   终于,经过大概五个多小时的行程之后,车停了。   眼上的黑布很合时宜的被人除去,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古老优雅的庭院,硕大的藤蔓紧紧的环绕在整个庭院的外围。   进了院门,穿过中厅之后,就看到了排成两列负手而立的黑压压的一些人。     此刻的这种沉默其实真的是一种煎熬,看着眼前沉浸在烟雾缭绕中的中年人,那种强势探寻的目光,狠戾的气息,让子荛真的猜不透此刻对方在想着什么。   显然这个吊坠对方是认识的,否则也不会有着长久的沉寂,只是她拿不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终于那人起身上前,不动声色的炯炯的看着她,那样深沉的眼神里,到底暗藏了什么,谁都猜不透。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静默中那人突然的拿出一支手枪对住了子荛的太阳穴,子荛哪会料到会有如此的陡变,可是此刻她知道这是一种试探,如果对方想杀她的话绝对不会等到现在的。   “你胆子倒是不小!”大概是惊诧于子荛的淡然,那人豪迈的称赞道。   “阮叔叔,初次见面还请您多多关照。”黑白分明的眼眸,在这幽静的深谷中更显纯净,阮笃坤心里暗暗的叹道,这叶峥风还真是个人物,竟把一个小女子培养出这样的胆魄和定力,说实话他真的是不得不佩服。   犹自饶有兴趣的盯着对方的淡然的神色看了一会儿,突地,他轻声一笑,表情瞬间变得炙热起来:“得!就凭你这句叔叔,我也得把老叶托付的事情给办妥了,子荛,你说是不是啊!”   说完,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   不可抑制的子荛向林默凌投去探寻的目光,他所说的托付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对于这件事情老爸要一直守口如瓶呢?   显然林默凌也猜不透其中的深意,可是如果不出他所料的话,在这里,子荛必将有着重大的收获。这已经不单单是一种求生的技能了,看来叶叔叔应该是已经做好了让子荛执掌大权的准备。   而这一切的诱因是什么,他绝对不会相信会是因为西索的出现,他隐隐的感觉到,这事情的背后必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   那天晚上,两人就被安排住在了庭院的阁楼里,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阮笃坤竟差人送来了当地的民族服装,子荛暗暗的想着自己或许会在这里呆很长的时间了,否则对方怎会如此急切的要求她入乡随俗。   子荛饶有兴趣的捡起床上叠放整齐的衣服,淡雅的颜色,好似有点类似于中国的旗袍。   果不其然,看着镜中异于往日的自己,子荛还真感觉有几丝的异样。   左右开叉至腰部,极尽合身的上衣配着飘逸的裙摆把子荛娇小玲珑的身段衬得更加的优美,不知是不是子荛的错觉,好似都可以看到开叉下似隐若现的白皙小腹,缅甸人都这么开放吗?子荛一时纳闷了。   “噔噔噔!”    突地,门口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那声音渐行渐近,子荛蓦然转身就看到一个弓着身子缓缓走上前的男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应该是阮家多年的家仆了。   “叶小姐,主人请您一去。”     那人始终低着头,卑微的等待着子荛的回应。   “林先生呢?你看到没?”   子荛不得不感叹于阮笃坤的细微,不管是今天伺候自己的仆人,还是眼前这个恭敬的下人,都说了一口流利的汉语,虽说有些发音不是很准,可是此刻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人久久都不言语,子荛突然意识到,这些多年来臣服于主人脚下的家奴早已失去了自己的思想,又怎么会冒然解答一个陌生人的疑问呢?   无奈子荛只能起身尾随其而去。   一路上,那人都弓着身子卑微的前行,似乎除却这种姿态他已失去了自己所有的认知,这样日复一复年复一年的下来,也难怪他们有如此强的奴性了。   一时间子荛感激很是酸楚,可是这就是他们的生活,他们或许从未想过要有所改变,更不想改变。   路上她还遇到了几个皮肤黝黑的小孩子,嘴里咕哝着她听不懂的语言,欢快的跑来跑去。小孩子纯真的笑容让子荛刚刚酸楚的内心有了些许的消减,毕竟这就是他们的生活,外人或许觉得难以置信,可是这世世代代他们也这样过下来了,还一如既往的安之若命。   “您请进!”    子荛蓦然回神,才发觉自己已经驻足在了一个典雅气派的竹楼前,那人犹自卑微着身子掀起门帘,恭请她进去。   让子荛诧异的是,林默凌竟然也在这里。显然他已经来了很久,此刻正和阮笃坤探讨着什么。见到她出现在门口,林默凌缓缓起身,径直的走到她身边,亲昵的搂住了她的腰身。   这样的动作并不是第一次做,可是看着阮笃坤饶有兴趣的目光,子荛还是不可抑制的身体微微的有点僵了僵。   “子荛,过来坐吧!”随手间他还摆弄着桌上的茶具,青烟袅袅,不知是什么茶,竟然会如此的飘香四溢,连站在门口的她都感触得到。   两人相继落座之后,林默凌不着痕迹的拍了拍她的手,其中的含义子荛当然是懂的。   “阮叔叔,这是什么茶呢?竟会如此的沁人心脾。”   子荛不客气的端起身前的茶杯一口就喝了下去,果真是淡淡盈香,让人很是喜欢。  “子荛,你这可是暴敛天物了啊!这可是缅甸当地的贡茶,你这种牛饮,你让阮叔叔怎生是好啊!”     闻言,子荛还真的给愣住了,半晌之后才讪讪的笑了笑:“阮叔叔这么宽宏大量,又怎么会和我这个小女子计较呢?况且喝茶讲究的是个畅快,又何必在意那些繁文缛节呢?”   “哈哈哈哈!”不想在这畅快的笑声之后,阮笃坤瞬时就用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盯着她,那种深不见底的眼眸让子荛真的觉得眼前这人还不是一般的喜怒无常,情绪多变。   “林先生,叶峥风托付我的事情我必定不会食言,以后的事就不在我的掌控范围内了。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覆水难收,既然这是你们的选择那么就不要给自己后悔的机会。因为在我的地盘上,从来都不需要怯懦的逃亡者。”    那天之后,子荛几乎没有任何机会和阮笃坤见面。她不知道老爸和阮叔叔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可是显然至今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就只剩她一人了。   犹记得那天寒暄过后,阮笃坤单独把林默凌留在书房好久,回来之后林默凌对于两人谈话的内容从未提过只字片语,一贯而来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什么隐瞒,想来形势严峻所以对方才会对于此行的目的如此的讳莫如深了。     可以说,如果除却心中的那些猜测和隐隐的不安外,山里的日子还是很惬意的。每日起床后,迎面而来的就是清新的夹杂着植物特有的芳香的气息。偶尔的她也会和山里的小朋友一起游玩,虽然存在着语言障碍但是一点都没有妨碍到那一刻的欢快。在这里,女人的地位很低,主掌着一切的闲杂的日常琐事,洗衣,做饭,带小孩。而男人,大多都出去巡逻,做生意,血拼,杀戮。   而子荛是这里唯一一个允许进入阮笃山书房的女人,当然以子荛强大的自保意识,她万万不会傻到不请自来。   毕竟,这里在外界看来就好似才狼虎穴,而这种说法也定不会是空穴来风。   阮笃坤显然也看出了子荛的拘束,偶尔他会特意派手下请她去书房,没有丝毫避讳的和手下讨论着道上的血雨腥风。   对于这种特殊的待遇子荛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毕竟自己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陌生人,而以阮笃坤的老谋深算,她不得不怀疑对方的别有用心,欲擒故纵。   “子荛,今天我带你去看这世间的最美丽的花朵。”他的脸色很平静,好似真的只是单纯的带她出去观赏一般,可是子荛就是知道,对于他的任何提议自己似乎都没有拒绝的权力。   “好啊!听说这罂粟花是世间极美的花朵,说实话,我倒也很有兴趣去开开眼界呢。”   子荛迎视着阮笃坤深沉的眼眸,她早就有一种预感,来到这极乐之乡,她的人生必将发生重大的变化,或许旧日的子荛将会永远的成为过往,毕竟任何人面对闻名海外的大毒枭的如此盛情的邀请,这个世间能有几个人可以抵挡的住这种强烈的诱惑呢?况且她从不认为,自己还可以有其他什么选择。   难道这就是老爸的托付,子荛真的很是怀疑,老爸和阮笃坤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密谋。   子荛缓缓的跟随着阮笃坤的脚步,亦步亦趋的终于来到了诱惑之源。那一刻,阳光明媚,漫山淡紫,雪白,嫣红的花朵摇曳在暖暖的熏风中。硕大的叶子,奔放而妖冶,子荛几乎可以隐隐的感受到那种甜中带苦的气息弥漫了整座山。   看着眼前艳丽到极致的罂粟花,子荛不由得感叹着这造物主的神奇。蓝色,红色,紫色交相呼应,硕大的花朵在阳光的映衬下真的别有一番风味。此刻子荛终于知道为什么罂粟花的话语是死亡之恋了,这种强烈到引领人走向毁灭的极致的诱惑,这种浪漫到极致的销魂的快感,怪不得有人甘愿舍弃生命要享受哪怕是瞬间的销魂了。   “子荛,我的大半生中几乎日日和这些妖冶的花朵相伴,却始终对它怀中一种虔诚的敬仰的心态,你知道为什么吗?”     无可否认,阮笃坤的这句话没有丝毫虚假气息,外界传言她杀伐抢掠,嗜血成性,却有着这样强烈的敬畏心理,子荛真的想不明白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或许,真的是世间就有着这样矛盾的存在,子荛真的没料到对方会对如此发问,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迟迟没有等到答案,阮笃坤当然知道子荛心里在盘旋什么,嘴角不禁的漾起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喃喃自语道:“中国有个成语好似叫做遗臭万年,可是你知道吗,我的一生都奉献给了罂粟神灵,如果不是为了养活这毫无生存能力的穷苦百姓谁都不会轻易踏上这条不归路,如果有朝一日缅甸经济发展了,那么我的后代必会和这漫山的罂粟花一起消亡。”     那一瞬的震惊子荛真的难以言喻,这样的誓言,这样的气魄,任谁都不得不折服。   “阮叔叔,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我老爸这些年和您还是来往甚秘吗?老爸执意让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您就和我说说吧!”   看着眼前略显儿女娇态的子荛,沉默几许之后,阮笃坤最终还是开口了:“就如你所说,我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 chapter58惊醒   可以说那天子荛算是真正的领略到了什么叫做花开不败,子荛深知自己一生中都无法忘怀那遍地的罂粟花给自己带来的震撼,更不会忘记在那一刻阮笃坤言语对她的触动。   当然她不会天真到认为以阮笃坤那么一个位高权重,嗜血如命的人会屑于和自己这样一个小女子吐露心声,可是事实上,他真的这么做了。   抬手看看表,此刻已经是接近午夜了。放眼望去,今夜可以说是月色溶溶,在这样静寂的近乎空灵的夜色中,简直要幻化了人的双眼。   如果那一刻阮笃坤拒绝解答她的疑惑的话,那么此刻她定会兴趣盎然的欣赏着这满目的风华,可是这终究只是一个假象,是谁说过有时被蒙蔽远远比了解真相更容易让人接受。不管是自欺欺人也好,是逃逸也罢,起码自己的内心是平静淡然的。   而熟知真相的子荛,却再也无法保持一贯的淡然了。   敛了一下心情,子荛转身,把手里还未燃尽的烟随意的甩在了一旁的烟灰缸里,子荛自认为自己是一个随性的女人,可是这却是她第一次的用香烟来麻痹自己。   苦涩的味道,呛人的浓烟,子荛暗暗苦笑,这缅甸的烟草业未免也太过落后了,堂堂大毒枭的官邸竟然连一根像样的香烟也不供奉。停顿几秒钟之后,子荛又缓缓迈步朝隔壁的楼阁走去。   抬手推开门出去,像往常一般,门口恭恭敬敬的蹲着几名卑颜屈膝的女侍,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为首一人很是尊敬的说了句:“叶小姐!”   闻言子荛瞬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她薄唇微动,淡淡的吩咐道:“我去隔壁一下,你们就自行歇息吧,不用等我了。”   众人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恭敬的退了出去。如果起初她们对于这位女客还有所生疏的话,那么一段时间的观察后她们发现,眼前这人看似很随意,可是却很注重自己话语的权威性,就和他们的主人一般,那种深邃的不容置疑的眼神,任谁都无法不依言行事。   随着众人的离开,院落中变得更加的寂寥了,或许真的是自己太过伤感了,不由的竟想去了那句独在异乡为异客 ,每逢佳节倍思亲。今晚虽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可是她真的很是想念老爸。   窗外月华很盛,却依旧难以掩盖子荛此刻苍白到极致的脸色。   林默凌对于子荛的出现,没有表现出一丝的诧异,其实今晚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子荛一贯都是强势,潇洒,明亮的,因此此刻她毫无血色的面容让林默凌不禁的感到一阵阵的心悸。可恨的是,这样的痛楚,子荛必须承担,因为人需自救,此刻即使是千言万语也不能消减她内心的那种深深的恐惧,不安。   林默凌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安静无比的气氛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两人的心。   “阮叔叔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此刻的子荛没有一丝的防备,更没有一丝的抵御能力,她只是执着的希翼着对方的否认。即使知道这样的概率几乎是微乎其微,她也想要任性一回。   林默凌没有一丝躲闪的眼神,让子荛顷刻间所以的幻想都破灭了,那坦然的目光,无一不在提醒着她此刻自己的自欺欺人。   其实她知道,阮笃坤的话的确是真的,那样一个自恃清高的人又岂会糊弄她这样一个小女子呢?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殊不知此刻子荛除了恐惧,不安,更多的是满腔的怒气。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在颤抖着,即使紧握双拳也不能让内心的那满满的恐惧有一分的消减。   月光渐渐的滑落下去,时光静静的流走,这一分一秒的静寂却在印证着子荛满心的无力感。   林默凌走到她身旁,修长的双手狠狠的把她低垂的头抬了起来。那种力道,仿佛要被扼杀一般,子荛终于从自己的遐想中回过神来。   “子荛,你要知道,叶叔叔之所以把你送到这里,除了想要放手一搏,更多的是不想让你受到任何的牵连。他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去做赌注,却不忍让你受到哪怕是一丝的委屈。”    原先的惊慌失措却在林默凌掷地有声的话语中恢复了惯有的清醒。   “可是,我是他的女儿啊,我并不是住在象牙塔的公主,为什么要选择让我一人独善其身呢?难道他不知道,我身边的亲人只有他一人了,如果他有什么不测,让我如何原谅自己!”   她狠狠的质问着对方,虽然她知道此刻的歇斯底里完全是一种徒劳。   当一件事情已经到了进退维谷的地步,那么结局无非就只有两种:要么坐以待毙,要么拼死一搏。   而以叶峥风的强势,他无疑会选择第二种。   苟延残喘的活着,在他的生命中,从未有这样的设想。   只是他没有想到,林默凌对于子荛的爱意早已深入骨髓,竟然甘心把自己的灵魂交予魔鬼。这种牺牲,这种决绝,他远远没有想到。   那天两人前往缅甸之前,其实叶峥风和林默凌是有着一场单独的对话的。叶峥风从不否认,那一刻他只是想要做一个试探,看看眼前的男人到底可以为子荛做如何的取舍。结果让他很是欣喜,却也真的让他百感交集。   因为他知道,以林默凌的孤傲不逊,定是不屑于做这些不干不净的交易,然而让他诧异的是,林默凌对于子荛的爱意远比自己相像的深的多。   称其是深入骨髓,也远不为过了。   他从未告诉过林默凌具体的执行计划,唯一只说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他不忍心让自己的显赫的基业毁于一旦,却更不忍心让宝贝女儿来做如此污秽的交易,因此只能采取权宜之策,寻找一个得力干将来守护自己的江山。当然这也只是以防万一,虽然说他一向都是自信的,甚至还有点自负,却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毕竟这一次林顾两家的强势出击也着实让他很是吃力。   再加上西索的煽风点火,阴谋诡计,他真的不得不采取这样的计谋。    “叶哥!我...”话未出口就被叶峥风挥手打断了。   他知道阿强要说什么,可是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不会让阿强意气用事。   从收养他第一天起,叶峥风就知道不要说是他多年的追随,就算是要他的性命,阿强都必定不会有一丝的犹豫。   如此的血性男儿,如此的得意将才,他更不会让他做无畏的牺牲的。   这种至纯的黑色,更让他对于阿强的劝谏断然拒绝。   他为他做的已经足够多了,早已超过了当年的救命之恩,所以他不会让阿强再做任何的牺牲。   尤其是他和林顾两家的恩怨情仇,也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罢了。又怎么会把外人牵涉其中呢?   况且他叶峥风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又岂会束手就擒!   黎明,风凉如水。   沐风的阁楼,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凭栏站着。简单的纯白色的民族服装,就这样倾泻而下,虽然领口紧锁,但是有心之人却难以忽略锁骨处深色骇人的两排牙印。那种痛楚,林默凌此刻都能感触到。可是这又如何,如果能让子荛发泄一番,就是再多的痛楚他也甘之如饴。况且事实上,本就是自己有所隐瞒了,他从未低估过叶峥风在子荛心目中的分量,却也是第一次的知道是如此的重要。   大概真的是怒到极致了,才会用这种孩子气的做法来泄愤,可是该面对的终归要面对,因为于她这是一种命中注定,而他亦然。   此刻,他身上的压迫感太过浓重,门外欲上前服侍的侍女只能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不敢有丝毫的冒然行径。   而他满身散发的森冷,寒冽,让睡意蒙蒙的子荛觉得很是诡异。   头痛的厉害,子荛随意的狠抓了下自己的头发。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一时纳闷起来。   几秒钟的沉思之后,她不可自已的笑了笑,那股妖凉,让她也不禁的一颤。   林默凌看着犹显柔弱的子荛,看着她那一张想要竭力镇定的脸颊,不知为什么,他心底涌起一种异常的平和,这种油然而生的感觉让他再一次的验证了这个女人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只要有她的相伴,自己变得狠戾嗜血又如何?况且他本就不是纯良的人,又怎会在乎外界的流言蜚语呢?   而且,他从不认为自己的选择是一种自我牺牲,更多的,他认为是一种成就。   “还痛吗?”修长的手指轻柔而又缓慢的触摸着他的肩胛骨,眼中不由的流露出了满满的心疼。   “你说呢?”他露出一个邪恶而又安抚的笑容,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那么子荛准备拿什么来偿还呢?”   她笑了笑,明亮的眼睛直视着他。   “我自己,好不好?”   两人都知道,她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以身相许?”林默凌邪恶的笑了笑,如果子荛没看错的话,那一瞬间,他眼中仿佛闪过一丝的震怒,可是也仅是一闪而逝。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子荛缓缓的抱着对方的腰身,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提议,她只知道,此刻她讨厌内心深处的那种不安,漂浮,烦躁.....    “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林默凌的隐忍最终没有成功,此刻他怒气四溢,狠狠的把偎依在他身上的子荛甩到了床上,那一刻他眼中的愤恨让子荛瞬间惊醒,自己这件事做得真的太欠揍了。      林默凌其实真的很少动怒,从小由于他的桀骜不驯,因此对于很多事情他都很是不屑,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自由而练就的那一身绝好的伪装性。印象中他唯一的一次勃然大怒就属艾薇逝去时,他和西索的那次大打出手了。   因此,在外人眼中,林默凌从来都是深不可测的。那种淡然,镇定,谁都难以猜测他的内心。   可是多年后的今天,他又一次的动怒了,所不同的是,这一次,是他挚爱的女人。    “对不起!”子荛轻咳一声,不得不承认,她对于刚才的行为除了歉意,还有不可言喻的羞愧。   不同于以往的调侃玩闹,她知道刚才自己的行径真的太欠奉了,竟然妄图用一时的激情来缓解自己的不安。这种逃避,她从未有过,也难怪林默凌会如此的震怒了。   林默凌就站在她眼前,短短几公分的距离,却让子荛胆怯了。   她低下头,想要躲开他压力感极强的视线,转念一想却觉得自己简直是一缩头乌龟,此举除了让事态更加的复杂,还真的想不到如何的益处了。   坚定的脚步,明亮的双眼:“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   怯怯的去拉对方的手,“你要是实在生气的话,不如揍我一顿好了,我保证绝对不还手的。”   他笑了,低头倾身上前:“你只需记住,这场战争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就行了!”   字里行间的坚定,让子荛蓦然一惊,她知道这句话背后的承诺,更知道即将付出的代价,“你不会后悔吗?”   “为你,我从不悔!”   箭在弦上,两人都早已没有了回头路。于他,他要守护挚爱的女人;于她,她要保护挚爱的父亲!   两人都有着深刻的认识,这是一条不归路,它是纯黑色的,任何回头的念想都只是奢望。因为只要回头,那就会是一条必死的道路。而源于人的本性,他们定不会傻到要罔顾自己的性命。   那天,两人携手去见了阮笃坤,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阮笃坤心里蓦然一紧:“看来,他们已经做了决定了。”    其实出于私心,他实在是不想让子荛涉身其中,可是他也知道一切的劝解都最终只会徒劳无功。   他太了解叶峥风,而他的女儿显然也继承了他孤注一掷,他的永不服输。   暗暗的叹了口气,“子荛,你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吗?开弓没有回头箭,显然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淡淡的声音,却暗含警告。   子荛不会不懂,他的担忧,不管是出于父辈的情谊,还是别的什么,那一刻子荛为这样的关怀很是感激。   “阮叔叔,我别无选择!”   周围瞬间宁静。   阮笃坤深邃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她,片刻之后:“好!不愧是叶峥风的女儿!”   他瞬间起身,从脖子上摘下一个玉观音:“子荛,这是我多年来随身携带之物,虽然我从不信佛,却愿它保佑你一生平安!”     “谢谢你,阮叔叔!”   子荛看到她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又听到了他平淡却极具威慑力的话语;“叶氏要想和我阮家长期合作,那么作为继承人的你就好好给我表现一番吧!”    林默凌足够聪明,也足够清醒,他清醒的知道阮笃坤这句话的分量。这样的男人,他从不给任何人丝毫怯懦的机会。   既然她是他宿命中的诱惑,那么连带那一份注定的罪孽也不妨一起承担了吧。   “阮叔叔!您应该知道叶叔定不会同意子荛涉身其中的,而我,可以替她承担一切!”   子荛真的无法形容那一刻的画面,两个同样孤傲不逊的男人的对峙,那种强烈的压抑感,远远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住的。   其实她早就料到林默凌不会让她轻易的去涉足这些肮脏的事情,因为他本质上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因此断不会让自己挚爱的女人去背负不属于她的罪责。   她更知道,林默凌早已决定孤注一掷,或许还未来缅甸之前他已做好了抉择!   她还知道,林默凌应对任何事情,都注定是一个高手。而她,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势力相当的陪伴者!   “合作愉快!”最终两个男人终于达成了一致,他们都知道,这次的握手代表着什么,除了一如既往的钱权利益的纠缠,也不能忽视砍断西索这条亚洲线路给他带来的威慑性。    如果说亚洲毒品源地有十分的话,那么阮笃坤定是要占其中七分,设想失去这样一个毒枭大鳄,对于西索无疑不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啊!     那一刻子荛恍然大悟了,老爸执拗的让自己前往缅甸其实也只是让她眼观耳鸣,去体会这血雨腥风,这人性的暗黑。他要的,不是一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女儿,而是一个能够独挡一面,能够把握自己人生的强悍的智者。   子荛不好去质疑老爸的决定,她唯一感受到的是,老爸一如既往的深刻的爱意。如果不是为了让自己如往常一般肆意的活着,那么老爸必定不会做这个两难的决定了。因为他知道,这种肆意,这种随性,支撑在背后的是心灵的强悍,外加头脑的聪慧。而这种能力,除了在实战中切身感悟,谁都无法强制灌输。   很显然,叶峥风的这盘棋又一次的胜出了!  chapter59上阵   丹枫迎秋,落叶飘零,不知不觉中,在这里已经呆了2个多月了。   看着台阶下清一色神色凛然的守卫,和那个艰难的匍匐前进的卑微的侍者,子荛又一次的感叹着阮笃坤的狠戾无情。   此刻的他,闭着双眼悠闲的躺在竹椅上,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可是子荛就是知道,此刻的静逸实则代表着生杀掠夺的大权,尤其是四处蔓延的肃杀的气息,更让人凭空增添了几分的敬畏之情。   许久,阮笃坤缓步走下阶梯,他姿态儒雅,可是眼中却没有一分的宽恕之情,因为他的视线连一丝都没放在想要求饶的人身上。   所以的人都被他的淡漠的气势所震慑了,此刻匍匐在地的那个人也不敢有丝毫的妄动。   终于,他开口了。   可他的这种淡定的言语,在子荛看来更像是凌迟处死。   “你叫什么名字?”   “阿来.....”   “谁派你来这里的?”   “......”   “怎么,你不想说是吗?”阮笃坤反问出声,他的唇角微微上扬,不知是讽刺还是不屑。   “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如果还是不想说,那就一辈子都不要说了。”   淡漠的语言,终于让那人惶恐的抬起头来。   下一秒,阮笃坤突然狠狠的抬腿把他踹了出去,身体与青石地板的碰撞,更因为他的蛮力而发出巨大的响声,沉重,骇人。   如此阴晴不定,杀伐狠戾的男人,让子荛又一次的一颤。   “你说,西索给了你多少价码,让你竟敢独闯这龙潭虎穴。”   阮笃坤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上的扳指,淡然等待着对方的回答,如此强烈的转变,怪不得外间传言他是一个喜怒无常,阴晴不定,高深莫测的男人了。   那种随意渲染的慵懒之色,让人仿佛有一种错觉,此刻跪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生命,而是卑贱到连猪狗都不如。   “.....五十万美金.....说是事成之后就把我移民到意大利.....销声匿迹....”吞吞吐吐的话语却不知充满了多少的无奈。   阮笃坤突地笑了起来,慢里斯条的说道:“五十万?看来你还真是廉价,既然这么少的价码就可以获得你这条烂命了,那么我还有什么值得顾忌的呢?”     那人突地瞪大双眼,满脸的惊恐,骇人!   “知道吗?我原还想着放你回去给老朋友带句话的,不过现在想来还是尸体最有说服力了,你说是不是啊?”     居高临下的眼神中夹杂着冷漠,狠戾,嘲弄.....   摆手示意之后,一声沉闷短促的枪响,那人就瞬间倒在了地上,红色骇人的鲜血,死不瞑目的眼神,这是子荛第一次见到杀人的场面,意外的是除了有几分的恶心,倒真没有过多的惊惧。   原来,传言真的是对的,任何威胁都阮氏家族的人都会以死谢罪。   就如此刻,一个生命,一场杀戮,只在转眼之间。   子荛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悲天悯人的人,可是这也是她第一次的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身亡,就如一场观摩一般,除却欣赏,真的什么都没做。   看来,人都是会改变的,不仅是自己,还有经常彻夜晚归的林默凌。   其实子荛真的不明白老爸为何要把林默凌放在如此尴尬的地位上,林家毕竟是官宦人家,如此的不避嫌,子荛不得不猜测老爸是刻意为之。或许老爸只是想要试探一番,到底林默凌为了她能做到何种地步。     她不是没有问过林默凌,这样和家族为敌,到底会不会后悔。   “我这么做其实更多的是给叶叔叔一个顺水人情,当然也不排除中间有你的原因。可是子荛,有一点你千万不要忘记了,我和西索的恩怨也注定了我最终将会选择这条道路。”   子荛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这种说辞,可是却又无法从对方脸上找到丝毫的蛛丝马迹:“可是即使是因为西索的存在,你也没有必要走上这条不归路,难道不是吗?”   “傻丫头!”林默凌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语重心长的说:“你难道真以为叶叔叔会把他所有道上的基业都让我掺和吗?你要知道,他最终要的是你的一世无忧,一生平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最终这所有的一切都将会交予徐强,毕竟他才是最适宜的人选,毕竟术业有专攻。我想他其实早就有想法让徐强继承自己的衣钵了,相反对你的委任更多的是想让你更快的成长,能够独挡一面。”    他的手指温柔的抚摸着子荛的头发,可是那漆黑而又深邃似海的眼眸却让子荛不知道他的话语中有几分的真假。   子荛仔细的盯着他的双眸,茫然的问他:“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呆呆的看着对方,那一刻,子荛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很像水,静寂的让人不由自主的心安,却也让人觉得很是捉摸不透。她知道林默凌其实是残酷的,否则这段时间也不会通过阮叔叔的层层考核,真正的开始接手帮派事宜,她不知道他狂风卷起波涛汹涌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可是毫无疑问的是,那双手必定也沾染了不少的鲜血。   或许这就是林默凌得天独厚的致命的吸引力,无数的女人对他趋之如骛,即使最终被吞噬,摧毁,沉沦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子荛,你知道吗?我林默凌这辈子从来都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更不会舍弃自己丝毫的原则,成为别人的傀儡。你要相信,终有一天我会全身而退和你去游历世界。”   听了林默凌的话,子荛不由的低下头,不可抑制的手指跟手指缠绕着,她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于她而言,林默凌能为她做如此的牺牲,她是感激的,可是另一方面,她却不想让他为她舍弃太多。   “怎么,你不相信吗?”林默凌扑哧一笑,忽的就把身上的上衣拽了开来。   赤裸的身躯,让子荛一时的诧异不已。   这到底是哪跟哪啊!   “过来,你仔细看清楚了,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一刻,子荛的心跳的很快,思维也不由的变得很是迟钝:“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你的美色,怎么...”   话未说完,突地林默凌伸手用力一拉,子荛就不由自主的跌进了他的怀抱。   林默凌看着她,好笑而又坚定的一字一言道:“你仔细看清楚了,我后背上有没有你们叶氏的族徽?”   一句话猛然唤起了子荛的记忆,她不可置信的颤抖着手去观测他的后背,不肯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对于子荛的这种忐忑,期望,林默凌不由得感觉有几分的好笑,却也对于她的这种担忧很是欣喜。   一分多钟之后,子荛复又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喃喃自语:“真的没有,真的没有。”     林默凌怎么会不懂,她言语中的不安,害怕。   “过几天我们就启程回国,我想你现在已经有足够的勇气和能力来面对即将上演的一切了。”   闻言,子荛诧然抬头,略作思考之后,轻轻地说:“的确,是时候该回去了!”   三天之后,两人携手向阮笃坤辞行。怎么说呢?那一刻,阮笃坤的脸色好似有一丝的耐人寻味,那种神情子荛不是第一次见到,却从未了解过其中的深意。   直到踏上归国的班机,林默凌闲暇之时才百无聊赖的告诉她,阮笃坤之所以对她青睐有加,除却父辈间深厚的交情,其实真正的原因恐怕要归结于阮笃坤英年早逝的女儿了。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在这里这么长时间竟没有听到丝毫的闲心碎语啊!”子荛不解的问。   “呵呵,你以为这种事情可以随意被人拿来说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件事情在阮家应该早已成为一个禁忌了,你想谁那么不要命敢去触及阮笃坤的伤心往事呢?”    那天子荛才知道阮叔叔的女儿是死于一场帮派纠纷,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次和阮笃坤独处的时候对方眼中总有一种沧桑和寂寥。   或许他透过自己的身影看到的是早已阴阳两隔的女儿吧!   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对于这个骄傲自负,手握重权的男人想必是这一生中最致命的打击了。   机舱里成群结队的游客把子荛拉回了现实中,看着他们结伴而行的兴奋的说这此次游玩所见所闻,子荛第一次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倦鸟归巢。   扭头看了看窗外,阳光洒在大把大把浓厚的云朵上,想到几个小时之后自己就重归故里,子荛不禁的很是欣喜。   几个小时之后,飞机终于落地了。相较于大多数游客的疲惫之态,子荛简直可以说是一身轻松。   此刻虽已是午夜,可机场里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吧。    和几个月寂静的隐居生活相比,此刻这种喧嚣,嘈杂,才让子荛有一种活着的感觉。   一踏入家门,子荛就按耐不住的往叶峥风怀里扑去。   子荛从不会轻易的流泪,可是那一刻却终于不可抑制的泪流满面。   “宝贝,怎么了?是生老爸的气了吗?我给你道歉好不好。”叶峥风轻言轻语的安慰着不停抽泣的宝贝女儿。   “哼!一点诚意都没有,我才不要接受呢!”子荛抬起头来,喃喃的不忿道。   “黑了,也瘦了!”叶峥风上下打量了下女儿,心疼的说着。   “老爸,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一定要答应我,一辈子都要在我身边,不要离开。”子荛从小就知道老爸从不会承诺他没把握的事情,可是还是不甘心的固执的想要对方给她一个答案。    闻言,叶峥风沉默了会,拉她坐在了沙发上,“子荛,人这一生能够走多远谁都不知道,可是我想告诉你,即使有一天老爸离开了,你必须坚强的活着,还要活得更加的肆意,幸福。知道吗?”    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他们都执拗的想要对方给他一个明确的承诺,可是这种承诺真的太难以出口了,因为谁都担当不起离别的寂寥。    那夜,林默凌没有回家,而是和老爸在书房中彻夜长谈,子荛知道,他的这种举动早已把自己推到了满是荆棘的道路上,赤足行走,恐怕想要脱身就很难了。   林默凌,你真的是个傻瓜,子荛心里狠狠的说。    她不知道的是,对于林默凌而言,这场爱情即使让他万劫不复,他也不会有丝毫的退缩,更不要说除却爱情,此事还牵涉到西索和他之间的个人恩怨。而叶峥风的事情,也不过只是加快了他踏上这条道路的步伐罢了。     叶家书房   两个磁场同样强大的男人又一次的展开了一场男人与男人的对话。   其实人的相处真的只是这样的,不用非得做什么刻意让对方称赞的事情,甚至只是一面之缘就看对了眼。   在林默凌看来,叶峥坤真的是一个极其值得敬重,顶天立地的男人。   他重情,重义,有魄力,有胆识,更重要的是他沉着内敛而又足智多谋。   这样一个极具魅力的男人,也难怪能在江湖上几十年岿然不动,翻云覆雨了。   而对于叶峥风而言,林默凌的优秀那显然是众所周知的,可他最看重的就属对方的独立狠绝,外加对于女儿的毫无原则了。   世间优秀的男人很多,可是真正能够配得上女儿的现在好似就只有眼前这一位了。   两人就这样淡淡的注视着,淡到好似没有丝毫的情感。   终于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畅然一笑,那一笑,两人都心知肚明,只因为内心深处有同样一个任何人都无可取代,独一无二的存在。   而这个存在,也让两人成为了很好的合作伙伴,甚至不需要任何的承诺和协议。   “默凌,这次缅甸之行想必是给西索带来了不小的打击,不过你我都心知肚明,像他那种极端而又自负的人定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就怕他哪一天狗急跳墙啊!”    这种暗含深意的话语,林默凌不会不懂。   “叶叔叔,您放心,在这件事情上我势必会护子荛于周全的。而且,以子荛现在的身手,说句自保无余也未尝不可。”   “哦?”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语气助词,就把所有的疑问,感叹,应和都掺杂在了一起,不得不说我国的文化很是博大精深啊!   “叶叔叔,子荛本身就不是一个怯懦的人,更不是一个悲天悯人之人,尤其是经过这几个月的耳濡目染,您就更不需要有这方面的担忧了。”   林默凌的话真的是不无道理,其实对于子荛,叶峥风还是蛮有信心的,只是应了那个词,叫做关心则乱,只要一想到宝贝女儿身边会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不得不提防啊!   “默凌,对于你的慷慨相助,我也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那一刻,他仍然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可是眼睛却是深邃的不见底,配合着言语,他向站在一旁的徐强一个眼神挑过去。   大概真的只是几秒钟的事情,当林默凌看到手中的那份文件夹时,他真的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仿佛是为了即刻否定心中的那丝猜测,他迫不及待的拿出来里面的东西。   一瞬间,他神色大变,却在几秒钟之后露出了妖艳而又寻味的笑容:“叶叔叔,这个礼物我很满意,谢谢了!”     这一刻,林默凌不得不佩服叶峥风的江湖道义。   你来我往,礼尚往来,看来叶峥风是深谙此道啊!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叶峥风这么自负的人又如何会平白无故的接受别人的帮助,在他看来,应该是受人恩惠了。   这种认知,对他如此强势的人而言,不是不可以接受,而是此时此刻他还没到这样的境地,不过以他的深谋远虑,想必即使是再大的困难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多花点时间罢了。     林默凌不知道到底叶林两家有什么恩怨,同样,他也不知道在这件事情中为何会把顾家也牵涉其中,他虽然好奇,可是却没有想过要做任何的窥探,这种尘封已久的记忆,想必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了,而现在时机还未到,他万万不会鲁莽行事的。   不过他却有着深刻的认知,想来自己这段时间的“无迹可寻”定是给家里带来了不小的慌乱了,或者老爸早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召见他谈话了,只是苦于逮不着人影罢了。   也罢,该来的逃不掉,况且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还是摊开来说比较好,否则伤人伤己,岂不滑稽。   当一个人决心要孤注一掷的时候,其实除却智谋,真正需要更是一种豁出去的姿态,好在对此,林默凌在多年前早已深谙此道。   从叶家出来之后,林默凌就开着他漂亮的红色跑车一路疾驰而去,当听到手机铃响的那一刻,他微微勾起唇,想来老爸对他已是没有丝毫的耐心了。 chapter60骄纵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径真的很危险!”林默凌诧异的是,父亲并没有和他多折绕就直奔主题了。   他微微笑:“爸,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您就不要过多的掺和了。”   看着儿子云淡风轻的口吻,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不知道个轻重,林镇南镇的要气炸了。可是这么多年来,和儿子不是没有争执过,有时他也不知道该为儿子的这种笃定可悲还是骄傲。   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劝诫亦或是威胁都对儿子起不来多大的作用,而这种认知,他在多年前就有,只是这段时间感觉更加强烈罢了。   “我今天只要你一句话,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与我产生嫌隙,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我和叶峥风之间的恩怨吧!”    可以说,他在做赌注,不管是亲情还是威严,他绝对不允许在这件事情上做丝毫的让步。   “爸,如果您了解我的话,就不应该这么问我。我从未想过去涉及您和叶叔叔之间的恩怨,可是,有时间您不妨静下心来想一想,您对于过往的执着到底要把我妈放在什么样的位置上,作为一个深爱你的女人,她不是没有想法,只是不想打破多年来努力维系的平静罢了。”   此刻,书房里一片的死寂,更由于林默凌推心置腹的话语让这种诡异的气氛变得更加的耐人寻味。   挂钟的滴答声被无限的放大,如果不是林母率先打破这一刻的静寂的话,林镇南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儿子的这种质询。   “妈,您怎么上来了?”   林默凌不知道刚才和父亲的谈话,母亲到底听到了多少,他关切的走上前去,不想,林母恍若无人似的直直的走到了父亲的面前。   “镇南,我们在一起也差不多大半辈子了,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你这么做到底要把我置于何种境地?”   她语气里的悲怆和愤怒让本就沉静的气氛更加的静寂了。   时间不知道过来多久,就在林默凌以为父亲不会做回应的时候,他突地开口了。   第一次,他语气中充满了苍老和无力。   或许这真的是一种力不从心吧,有歉疚,有无奈,可是更多的却是悔恨。   他毫无躲闪的吐露了自己的心声:“素贤,我知道这么多年真的让你受委屈了,我自认一生中没有什么让我愧疚的事情,可是对你,我想只能下辈子再偿还了。至于你对我的好,我会一生都感恩的。”   “下辈子?”林母嗤笑一声,“你知道我从来都不需要你任何的感恩,这两个字只会让我感觉我的人生很失败。”   “素贤!”看着妻子悲伤的神情,林镇南伸手想要抚慰一番,却被她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不要碰我!”尖锐却无力的声音让林默凌对于婚姻更多了几分的看法。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婚姻的话,他宁可不要。   人的一生,到底有多长,或许也只是在辗转之间了。   父辈的婚姻,他无法去质询,毕竟如今的局面,并不是单纯的一个人的过错。   几分钟之后,林母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刚强,的确,这么多年来,她只能靠这种独立强势来印证自己生存的价值,如果连这一丝的尊严都舍弃了,那么她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林镇南,如果你还想我们的婚姻持续下去的话,就不要再对过往的一切纠缠不清了。”她直直的看着丈夫的眼睛,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味。   出门之际,她好似又想起什么似的,轻扶门把手,淡淡的留下一句:“就如你所说,你对我有歉疚,那么就请你不要让这种歉疚再多一分了。”   林默凌知道,母亲的话语无非就是想让父亲选择放手,可是这种概率有多大,他不敢想。   正因为他也是一个男人,所以他才了解男人的执着,只要认定了,哪怕是人神共愤,也要坚持心底的这一丝信念。   看着父亲微微颤抖的身影,林默凌想要上前搀扶,却被对方摆手拒绝了。   他欲言又止,却终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罢了,你下去吧!”林镇南转身看着窗外,没有更多交谈的意愿。   宽敞的书房笼罩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窗外夕阳的余晖渐渐的敛去,看着显然早已沉浸在回忆中的父亲,林默凌最终无奈的叹口气之后,静静的退出了。   早在踏入书房的那一刻,林默凌其实早已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山雨欲来风满楼,他知道,此次的事情父亲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是却没想到会解决的这么顺利。   或许父亲早已忘了一句话,与其父必有其子,他的执着,就是儿子此刻内心正在上演的戏码。   “妈!”看着犹自故作坚强的母亲,林默凌真不知道该如何去抚慰。   他从来都没有讨好女人的经验,更不想单方面的在母亲面前对父亲做任何的质疑。   “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坐吧!”好似猜到了儿子的犹豫,林母讪讪的笑了笑。   “好了,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应该知道,我的一生中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尤其是对于我的婚姻,早在多年前我就已经预见了今天的结果。”   如果林默凌没有感觉错误的话,母亲的话语里有几分的惶恐,几分的自嘲。   她害怕什么,不难猜测。可是聪明如她,不会不知道,这场看似荒唐的婚姻,既然已经持续了大半辈子了,那么不出意外的话还仍将持续下去。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人类对于婚姻追求的最高理想,可是真正能够实现的人,恐怕这当今世界是寥寥无几的。父辈的婚姻,其实也不能单纯的归纳为一场失败,因为在他们这样的圈子里,这样的例子早已是屡见不鲜了。   只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母亲想必真的是奢求太多了。   不是林默凌冷酷,事实上本是如此。   这种政治联姻,契约式的婚姻,如果父亲心目中没有挚爱的女人,那么母亲或许还有很大的胜算走进父亲的内心。可是这终究是假想,因此母亲所以的期许就变成了奢求。   “妈,你有时候有没有后悔过啊?”林默凌真的想知道,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婚姻,爱情,期许,到底真正意味着什么。    大概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唐突,林母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良久之后,终于道出了自己的答案。   “默凌,或许在你眼中对于我们的这种生存方式很是不认可。不瞒你说,有时候我也会怨恨,会不甘,可是却终究没有后悔过。”   她微热的手指抚上林默凌的手心,眼中的那种坚定绚丽到夺目。   原来如此,竟然是如此。母亲那句不悔说实话林默凌很是不解,大概真的是爱的太深了,所以才失去了自我吧。   “好了,妈,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有时间我带您出去玩玩,别成天闷在家里想这些破事!”   闻言,林母笑骂了他一句:“没大没小的,说什么呢?”复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前段时间你姐姐和我说过了,子荛那孩子她很中意,你是怎么想的?”   说实话,林默凌完全没有想到母亲会说道子荛,毕竟前几次不甚愉快的相见是客观存在的。   “这辈子我只会要她一个人!”   这句话背后的深意,林母不会不懂。这种坚定,这种强势,一时间她觉得能被默凌爱上的女人是何其幸运。   流光会所   生平第一次,子荛知道了落荒而逃四个字的涵义。   此刻的她,气喘吁吁,通红的眼睛,有着满目的不可置信。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发誓,必定不会因为内心的那一点可怜的好奇心,让自己进退维谷。   刚走出电梯,就见到了行色匆匆的徐强,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是来制止自己此次的拜访,可恨的是,他还是迟来了一步。   “子荛,你没事吧?”看着子荛鲜有的满目通红,脸上的泪痕未干,这种羸弱,让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怎么就迟了这么一步?   身前的子荛突地上前紧紧的抱住了他,颤抖的身躯,让徐强一时间感慨颇深。   先前接到叶哥电话的时候,他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出于职业的本能,他没有来得急做任何的询问。   此刻,他深深的明白,必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否则以子荛的坚强,万万不会走到如此的境地。可是他知道,除了此时的时机不对,他更明白,子荛不愿意说的事情,他是绝对没有任何的能耐去套弄出来的。   轻轻的抚慰着子荛的后背,或许在这一生中,这种绝无仅有的体贴柔情也只有在面对子荛时才会有了。   “强哥,强哥.....”失声痛哭之后,子荛只是一味的喃喃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乖,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轻声的抚慰,不想子荛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却泪流满面。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徐强急切的紧紧的抓着子荛的胳膊,内心深处那种深深的不安,让他丝毫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力道。   也是这种力道,让子荛没有一丝的机会来自欺欺人,世事难料,她难以置信的是,如此狗血戏码竟然会在自己身上上演。   很好,真的很好.....   “子荛,到底怎么了?你说句话,不要吓我!”子荛脸上浮现的那种自嘲,眼神的空洞,让徐强一时间真的不该该如何是好。   终于,他做了个决定,一己手刀就让子荛软软的瘫倒在了他怀中。他不知道的是,有些事情,终归还是要面对的。   更因为,这件事情,是避无可避。   “叶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看着叶峥风第一次的踱来踱去的步伐,他真的再也控制不住了。   “给我约顾老爷子,我今天要见他!”   不容置疑的语气,徐强虽然还想做过多的探寻,却终究还是领命出去了。   叶峥风手握门把手,犹豫几丝之后,终究还是走了进去。   房间里光线很暗,子荛娇小的身躯萦绕在一股悲伤寂寥的氛围中。大概真的是父女天性,叶峥风知道,子荛在努力抗拒着身体的颤抖。   静静的坐在床前,叶峥风刚想伸手去抚慰,却被子荛突地撞了个满怀。   “老爸,老爸....”子荛的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身,那种力道,仿佛要把把他揉在身体里一般。   “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叶峥风终其一生就只有你唯一一个女儿。”   他的手轻轻的抚慰着子荛的后背,可是话语中的笃定却让人无法忽视。   子荛没有言语,只是一味的紧紧的沉溺在他的怀抱中。   这种依赖,这种信任,这种占有欲,让叶峥风很是欣慰。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爱撒娇?”叶峥风暗暗叹了一口气,玩味的说道。   子荛放松了手心的力道,摆正身子,抬眼瞪他:“你说过,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锐利的眼眸让叶峥风只能当机立断,没有丝毫犹豫的机会。   “对,谁都不可能把我从你身边抢走!”叶峥风宠溺的揉了揉子荛的双颊,郑重的承诺道。   “真的吗?”子荛怯怯的拽着他的袖口,不安的想要印证话语的真实性。   “你见我这一辈子,有什么事情隐瞒与你吗?”叶峥风叱一声,极具威严的直视的子荛。   “有!”闻言,子荛恨恨的把身后的抱枕扔向了叶峥风,    傻孩子,叶峥风知道,她此刻的骄纵无礼无非就是害怕失去他。   想及此,他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把子荛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傻样儿!”叶峥风颤抖的手轻轻的落在了子荛的头顶,复又紧紧的搂住了她的后背。   如果子荛没看错的话,那一刻,一生中刚硬如铁,强势威严的老爸竟然落泪了。   这种认知,让子荛小小的吸了下鼻子,笑意满满的挣脱叶峥风的怀抱,复又半跪着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就如一只无尾熊一般,挂在了叶峥风的身上。   看着子荛毫不掩饰的满足和安心,叶峥风瞬间觉得这一辈子,自己值了!   事情办妥之后,徐强急不可耐的来到了叶峥风的书房,房门没有关,此刻叶峥风夹着一根雪茄不知在想什么。   暗暗的灯光下,徐强第一次觉得叶哥身上充满了寂寥,沧桑。   此刻,他不再是一个枪林弹雨,血雨腥风,杀伐抢掠中的王者。   听到徐强的脚步声,叶峥风微微抬头:“怎么,都安排好了吗?”     “叶哥,那件事情是真的吗?”   叶峥风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是他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走吧,我和顾老爷子多年没见了,也是该会会面了!”     那天夜里,子荛本以为自己会辗转难眠,可是出乎意料的竟睡得很是安稳,她梦到了小时候,父亲带她去放风筝,那种惬意安详,让子荛回味无穷。   流光顶楼   萧萧战战兢兢的坐在桌前,看着眼前西索惬意而又熟稔的泡着茶水,她真的很是坐立不安,甚至有一股落荒而逃的念想。   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深不可测,还残忍狠戾,而这种认知也让她深深的不安起来。   “萧萧,你陪在我身边多久了?”   对面的西索轻捧茶杯浅尝辄止,好似真的只是随性的闲谈。   “快三个月了....”萧萧无法去猜测对方的情绪,可是那种深深的不安却让她很是心悸。   “哦?不知不觉都这么长时间了?”   看着萧萧欣喜满足的表情,站立在一旁的麦克嗤笑一声。   当然,那种毫无掩饰的讥讽在萧萧看来完全无伤大雅,其实细想也是,她受过的屈辱可比这惨了去了,还会被这不痛不痒的蔑视所刺伤吗?那也太小看她了。   “能陪伴在西索先生身边是我的荣幸。”萧萧千娇百媚的伸手去去挑逗对方,不料却并西索一句淡漠的话语镇住了步伐。   “和我说说,你今天和子荛说什么了?姐妹情深,叙旧也是难免。我倒是很好奇,你说了什么能够让她落荒而逃?”   谁都猜不透他言语中的喜怒,纵使是萧萧阅人无数也在他淡漠而又深邃的眼神中乱了阵脚。   “呵呵,也就是些女人家的体己话,我想西索先生是没兴趣听的。”   话音刚落,萧萧就被西索瞬间阴冷的目光震慑住了,她一时间竟也手足无措起来,她知道,惹恼眼前这个男人,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眼前胆怯的人儿,西索微微的笑了笑:“萧萧,你知道吗?我向来是喜欢爽快的人。”   不知为什么,萧萧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什么叫做笑里藏刀,她算是真的体会到了。   温柔刀,刀刀割人心,她不知期盼了多久,西索能够施舍哪怕是一丝的温柔,可是当这种奢求真的变为现实时,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恐惧。   就在萧萧怔忪的那一瞬,站立在一旁的麦克狠狠的把一个文件夹甩在了她面前:“萧小姐,我想你没去当间谍实在是辱没了您的才能!”    chapter61骇人   不属于我的东西,即使再美好,我也不会去奢求,去贪图!   如果每个女人都有这样的认知的话,那么世界大概真的要和谐很多了。   可是,这终归只是一个奢望。古人有言,不患寡而患不均。其实这也很好的归纳了人的贪欲和攀比的心理。   尤其是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对于声望,权欲,利益方面的追求比之男人更甚一层。不同的是,由于几千年的道德伦理的约束,亦或是为了维系那贤良无害的外表,因此越是被欲望吞噬的女人越懂得明哲保身,懂得隐晦一词的涵义。   而萧萧大概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了。可是她天性使然,即使上天再给她一次宽恕的机会,恐怕她也会再次的毫不犹豫的选择孤注一掷。   所以说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面对西索骇人的眼光,如果她还懂得规避危险的话,那么此刻聪明如她或许应该用女人天生的泪水和软弱博得一分的同情,可是,由于内心深处强烈的不对等,她终究还是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   “西索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平淡的话语,如果记忆没错的话,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在西索面前如此的自我。   实际上,她不是不害怕,她只是深感命运的不公平。为什么自己努力拼搏,哪怕是出卖灵魂换取的东西,在别人而言却是唾手可得。还好上天怜惜她,有生之年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的契机,找到了一个保持心理平衡的机遇。   每个人都有他的逆鳞,可惜的是,萧萧只看到了西索对于叶家的仇视,却唯独忽略了对方讳莫如深的那一股炙热。   或许她不是没有想过,而是刻意的忽略了。   麦克一生中从不屑于打女人,可是此刻他只能破例了。能在西索先生面前如此自恃的人,天下没有几个。而萧萧这个有胸无脑,满目的丑恶嘴脸的女人,又有什么资本做到如此的“云淡风轻”。   他倾身横过茶桌,一巴掌重重的就把萧萧打到在了地上。   “你她妈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如此的目中无人!”能够成为西索的近侍,那么麦克定是在武学方面有很深的造诣的。   显然,如果他还有一丝怜香惜玉的话,铁定能够很好的掌控掌心的力道,当然,对他而言,眼前这个面目可憎的女人完全不值得他花费这个心思。   萧萧猛地跌倒在地,额头因为强烈的触及到了不远处的桌角而瞬间鲜血直流。   那种灼热,那种耻辱,远不是她弱小的身躯能够承担了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今天竟然会犯如此大忌,她嘲弄的挑了挑嘴角,大概真的是被妒忌蒙蔽了双眼了。   满目的鲜血,让她顷刻间认识到了眼前的窘困,是啊,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人生在世,首先得学会如何的生存,之后才有机会提高生活品质,这么简单的道理,竟然被她第一次的忽视了。   “对不起,对不起....”喃喃的匍匐在西索脚边,如此强的的视觉落差,让西索陡然失笑。   身下是又冰又硬的大理石地面,萧萧强撑着双手想要保持最后一丝的意念,她知道,这是一场赌博,一个人只有竭力的展露出强烈的生存欲望,别人才可能给你这个机会,哪怕这仅仅只是施舍。   西索声音低缓,却又韵味十足:“萧萧,你和我说说,子荛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如此的枉费心机?”     诱惑的语气,却夹杂着强烈的危险气息。   闻言,萧萧瞬间变得泪流满面,仿若发泄一般,哭诉着人生的不公。   她显然忘记了一点,眼前的男人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很可能,他会因为你的一句话,一个词,就让你尸骨无存。   所以说,女人有时候是很傻的,尤其是萧萧这种被权欲牵绊的女人,早已没有了自己独立的思想。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所有的言行早已脱离了自己的初衷,早已经成为了别人手中的傀儡,变得歇斯底里,不知轻重缓急。   “不!不!”她双手紧紧的胡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神色恍惚,“她哪一点比我强!不过就是有一个有钱有势的爸爸。”   喃喃的低估之后,她突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对,她现在也和我一样了,从天堂到地狱,她只会比我更惨!”   麦克转眼扫了一眼犹自气定神闲的西索,最终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老大,你说这个女人会不会疯了!你看她痴痴颠颠的样子,哪还像个正常的人!”   听完了萧萧的一番开口陈词,西索最终不屑的嗤笑:“这样的女人,她哪舍得疯了?”   “也是,女人的潜力是咱们远远估量不准的。”麦克语气中展露无疑的嘲讽让西索怅然一笑。   经过一番的发泄之后,萧萧仿若一个木偶娃娃一般,毫无生气的呆坐在一旁,灵魂仿佛脱离了躯壳一般,一丝生机都没有。   西索冷冷的审视了她片刻,摆手道:“把她拖出去,别打她,也别她,我想你自有一套管束人的方法。”    老大的意思,麦克怎么会不懂。多年的追随,他早已练就了一副察言观色的本领,如果单纯的说,萧萧追求权势本没有太大的过错,可是她玩万万不该触及老大身上的逆鳞。   因为有些人,注定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而西索的心思,麦克也不会不懂。如此心怀不轨妄图伤害子荛的女人,又怎么会用区区一死来取得宽恕。   他突地有一种预感,看来老大又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无心把她推上天堂,之后再是狠狠的地狱的吞噬,这种强烈的落差,无疑不是对一个浑身贪欲的女人最大的惩戒。   如果说在这一场游戏中,西索到底能得到什么,或许只是最终从对方恐惧和绝望的脸上寻求一丝的享受罢了。   麦克对于当年叶氏的恩怨情仇完全不懂,或许也正因为这样,正因为自己是一个局外人,他才没有足够的立场去劝诫老大去放手。   虽然这次战役在他看来,老大受伤的概率更大一些。   其实早在他把心交出去的那一刻,他就注定在这场战斗中处于劣势。   当然,这种话他不会说,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原本就是一种执念。   郊外古宅   此刻夜色撩人,两个同样强势而又显赫的男人相向而坐。   默契的是,谁都没有打破这一刻的沉寂。   记忆回到了二十年前,说实话,叶峥风真的没想到两人还有再次相见的一天。   虽说他这么多年来坚定不移的收藏卫风的画作,可是只有他心知肚明,那上面的一笔一画,其实仅仅是对于过往的警醒。   很早以前,叶峥风就知道,顾老爷子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显然,对方的那种睿智,一直蔓延在这一刻。   两人眼中毫不掩饰的审视,让这一刻的气氛变得更加的诡异。   良久之后,双方终于切入了正题。   “顾老,好久不见!”   语气中的寒暄,久经沙场的顾老怎么会不懂。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想到当年桀骜不驯的叶峥风,他真的很难把那个张扬自我的男人和眼前这个讳莫如深的人联系在一起。   虽然他知道,岁月无情,时光流逝,以叶峥风在道上的显赫,定是一个不俗的男人。   “好久不见!”   当年的嫌隙显然不会因为岁月的流逝有丝毫的消减,相反,或许会更加的沉淀,愈加深刻。   此刻,叶峥风眼神深邃:“顾老,想必您已经猜测到了我今天的来意,只是不知,您对我的提议是否赞同?”    对面的老人冷冷的挑了挑眉,嗤笑一声:“叶峥风,你以为二十年前的错误我还会让它重演一次吗?认祖归宗,你总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做过多的妨碍吧!”   语气中的笃定让叶峥风感慨颇深。   叶峥风撇头沉默几许,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沉浸在夜色中的寥寥树影。   片刻之后,他微微一笑,淡漠的说道:“我想这个选择的权利只有子荛能够拥有,而我们,显然在这件事情中只能算是一个旁观者了。”   停顿几秒之后,他又说:“我不会去干涉子荛的决定,这点您大可以放一百个心。”   顾老爷子没说话,只是静默的看着他,仿佛要从他身上找到一丝的蛛丝马迹,可是显然他忘记了一点,此刻坐在他眼前的男人又岂是常人可是参透的。   笑傲江湖,快意恩仇,顾老爷子不会不知道这样杀伐嗜血的人生对一个人的改变有多大,或许他需要静下心来想一想,子荛这件事情到底是叶峥风刻意为之,还是只是单纯的一个巧合。   有时候,他真的不敢去想,这几天来他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性就有点不寒而栗。   叶峥风那天黎明时分才回到家,让他诧异的是,一向嗜睡如命的子荛在他踏入家门的那一刻就把他扑了个满怀。   “老爸,你昨晚去哪里了?”     很显然,宝贝女人还未从昨天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可是此刻他却不得不让她面对这个现实。   因为,事实上,内心深处他也经受不住再次的失去了。   “来,坐!”    叶峥风抚慰的拉着子荛的手,缓缓的坐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   “昨晚我和顾老爷子有约。”    闻言子荛呆愣了片刻,脑筋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   “老爸,你和顾爷爷是旧识吗?”虽然这个答案很是明显,可是子荛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嗯,可以这么说!”   叶峥风宠溺的看了子荛一会,复又补充:“顾老爷子是个人物,昨天一见,睿智不减当年啊!”   语气中的称赞展露无疑,由于和顾老爷子也有过数面之缘,因此子荛很是认可老爸的话语。   略作思考,子荛突地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老爸,你当年不会和顾阿姨有什么渊源吧?”   试探性的话语让叶峥风诧然失笑:“说什么呢?”   可以说人生有时真的很是诡异,经历过昨天的巨变,两人还能如此的谈笑风生,不得不说,二十年感情的沉淀对于两人都是内心最宝贵的记忆。   “老爸,我能猜到顾爷爷和你说了什么,可是只想一辈子呆在您身边,我只要您一个人!”如往常一般,子荛软软的偎依在叶峥风身边,缓缓的说道。   “哎!傻孩子!”叶峥风轻轻的捋了捋宝贝女儿耳侧的发丝,宠溺的叹息了一声。   两人都知道,有些东西虽然注定是事实,可是有一点却任何人都无法忽略,因为所有的呈堂供证都无法泯灭这二十多年的父女情深。   也是从那天开始,叶峥风就格外的注意这顾家的一举一动,这么多年了,除却多年前撕心裂肺的离别的悲伤,他又一次的害怕失去了。   常言道,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它可以让所有的悲伤逐步的淡忘。可是大多数人都忘了后面的一句话,同样的,它也可以让某些记忆越加的刻骨铭心。   年轻气盛时的叶峥风或许对此并没有过多的体会,可是这么多年孤单的一个人走过来,他才恍然发觉有些事情即使你想要遗忘也终究逃不过命运的宣判。   虽然那天他很是大方的说要把选择权交予子荛,可是事实上,在这件事情上他真的很是胆怯,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宝贝女儿,让他如何能够选择轻易的放手。   不过,还好,子荛筵席了他的特质,对亲人都特别护短,夜深人静时他也常拿此来慰藉自己。   老爸的异于寻常子荛不是不知道,有时即使她默默的静坐在一旁,都可以时不时的感觉到老爸探寻的眼光。   那一刻,子荛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父爱无言。   归国之后的这几天是子荛感触最深的日子,叶峥风还是一味的宠溺她,可是那种害怕失去的悸动却真的是不容忽视。   其实子荛倒真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对她而言,这件事情更像是一个狗血的肥皂剧,只是好巧不巧的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从小到大,她从未有过任何家庭情感的缺失,因此对于这个秘密也没有所谓的晴天霹雳的感觉。   夜深人静时子荛有时也不免很是佩服自己的淡定从容,可是她知道,这种勇气,这种超脱,是老爸多年教育的结果。   她也从未想过要逃避,可是却也没有想过顾家会如此的急切。   再次见到顾老爷子,子荛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耐。   毕竟真的是心境不同了,也做不来置若罔闻。   相比子荛的淡然,一向威严显赫的顾老爷子倒是显得有几分的急切和讨好。   “子荛,你想吃什么?这里的三文鱼可是一绝啊,要不你试试。”此刻,他们呆在一个很是古朴的阁楼里。   其实当顾老爷子的座驾停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躲不掉,也无从躲藏。   固执的老头,她虽然没有过多的接触过,却也深知他的执拗。   “顾爷爷,不用客气,随便来点什么就可以了。”子荛腼腆温婉的第一次做无害状。   她原以为自己是有勇气的,可是在对方殷切的关怀下却如何都无法让自己冷漠甚至是蛮横起来。   顾老爷子显然也看出了子荛的忐忑和拘谨,心里转念一想,这小妮子,有些事情可不是你自欺欺人置之不理就可以逃避的。   “子荛,什么时候回家好好看看,就当是你体谅我这个孤老头的一片心意吧!”   那一刻子荛真的不知道如何的应对,她一瞬间手足无措起来,的确眼前的情景让她很是诧异,她做过千百种设想,却从未想过顾老爷子没有做丝毫的试探,就这样直白的连一丝的委婉的不屑的托盘而出。   她的手不禁的颤抖了起来,下意识的她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膝盖,狠狠的想要让自己能够如先前一般淡然,冷静。   “顾爷爷,您如果了解我的话,就应该知道我的个性。对于您的任何提议我都没有兴趣去参与。”静默以后之后,又道:“还有,这句话我直只说一次,我一生中只有一个父亲,所以就请您不要再白费心机了。”   这样的话语,说实话真的有点忤逆,也有点不尊,可是子荛真的不想坐以待毙。快刀斩乱麻,那一刻她只知道,不能给对方一丝的希望,一丝的念想,否则自己在这场谈判中失去了主控权。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由于血缘的羁绊,她早在出生伊始就别无选择了。   亲情,血缘,这一切的一切,又岂是几个字就可以否认的。   “子荛,我知道你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可是这也并不影响你认祖归宗啊!”看着子荛执拗的样子,顾老爷子其实并没有生气,暗叹一声,这孩子的脾性还真是出自将门之家,很对他的胃口。而且,戎马一生的他又岂会被一个小妮子的负气之言乱了阵脚呢?   人生真的有很多意外,可是人的选择却只是寥寥无几。   顾老爷子早已做好了拉锯战的准备,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这小女子的回头,亦或是妥协。    chapter62相见   从阁楼出来之后已经暮色沉沉,透过车窗,在这车水马龙中,子荛看着窗外的灯火萦绕一时间很有些感慨。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经历这样狗血的事情,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似乎没有丝毫逃避隐匿的权力。   在这万家灯火中,子荛一时间很是烦躁。刚刚顾老爷子的志在必得,那种笃定的气势让子荛很是心虚。倒不是说她没有勇气来面对这一切,正因为她了解这件事情的特殊性,她才深知她没有一丝的机会去自欺欺人,置若罔闻。   她随手拿起座椅边的手机,拨通了林默凌的电话。   良久之后,对方才接起。   归国之后他们都有点忙,一来是林默凌成为老爸的心腹之后就失去了以往闲散的生活,二来是她还没想好如何向对方叙述这堪比泡沫剧套路的狗血事件。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几次的匆忙相见之后,两人几乎就是用电话来联络了。   她有无数次的机会向对方倾诉,可是每次话到嘴边竟不知说什么为好。   因此也就一拖再拖,到这一刻林默凌都被蒙在鼓里。   生活似乎真的有点脱离轨道了,上天仿佛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可恨的是她退无可退。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吧,电话那边终于响起了略带歉意的声音,却又一如既往的诱人心弦:“子荛,不好意思,刚刚和徐强在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默凌,我想你了。”林默凌的声音仿佛真的具有魔力一般,每每都能让子荛烦躁的心理瞬间的平静下来,此刻子荛仿佛沉浸在了温水中一般,压抑疲惫的神经难得的舒缓了些。   “说,有什么事情!”另一旁的林默凌扶手摆弄了下眼镜,其实他很少佩戴这些沉重的东西,可是日日的通宵达旦他也少不了要做一些防护。   “你出来好不好,我想见你了。”子荛完全没有发觉自己言语中的撒娇和委屈,顿顿之后,又补充:“就是现在!”     “我马上就来!”林默凌匆匆的挂了电话,凭他敏锐的直觉,子荛必是遭遇了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否则也不会随意的流露出那种软弱和疲惫。   林默凌风驰电掣般的前往了流光,他知道,子荛心情不爽时她更喜欢在流光肆意的宣泄,而这种默契,他一直都懂得。   刚推开门,就看到子荛在轻抿着一杯红酒,幸好,事情还不算太坏,她还没疯到要借酒消愁。   灯红酒绿,烟雾缭绕,正如每个夜场一般在这喧嚣的背后往往的藏匿着寂寞和心伤。   正在林默凌提足向前时,一个醉意熏熏的男人跑去和子荛搭讪,不出他的意料,顷刻之后那人就讪讪的离开了。   寂寞而又颇有韵味的女人大概真的很是招人遐想,透过眼前的烟雾弥漫,林默凌看着不远处娇小的身影,他再一次的确定了子荛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子荛再欲填满酒时,就被人蛮横的伸手夺去了。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样狂妄的男人除了林默凌,她不需要做更多的设想。   “怎么了?跑这来消遣,你还真是有出息了。”林默凌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子荛的双颊,眼中的询问没有一丝的隐藏。   “我可以不说吗?”子荛慵懒的品味着杯中的甘霖,她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爱恋。   要说她见过的精英人士如过江之鲫,从来没有一个人让她有心动的感觉,那种爱情的火花,四目相撞的激情,深得她意。   “好了,不想说就不说了。”林默凌没有忽略到子荛身上浓浓的寂寥和悲伤,他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能让一向坚毅的子荛措手不及,他没有做过多的询问,只是倾身把她搂在了怀里。   子荛被他难得体贴的行径迷离了双眼,她痴痴的笑着,看着眼前的美人,伸手一丝不落的抚摸着对方的眼睛,嘴唇,鼻子。   仿若欣赏一幅画作一般,认真,炙热。   “子荛,别胡闹了,如若不然后果自负啊!”林默凌俯身在她耳边戏谑的威胁道。   此刻,子荛精致的笑脸微微的扬起,就那样直直的盯着他,没有一丝的闪躲和犹疑。   只是,那眼神中,似乎多了几分的迷茫和不安。   林默凌看着这样的子荛,想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他知道此刻不是很好的时机,相比询问探讨,子荛应该更需要的是一个坚定的怀抱,一个值得信赖的肩膀。   子荛鸵鸟状的窝在林默凌的怀中,对方身上散发的淡淡的烟草味道,让她不经意间沉醉其中,不想醒来。   那天离开道别之时,子荛还是难耐的把所有的一切都倾泻而出。   大概是由于心底的排斥和自欺欺人,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她堪堪说了半个多小时。   看着对方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落泪,发泄,诉说,林默凌心底涌上一股暖流。   几十分钟之后,不知是口舌干燥还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她不安的看着林默凌,想要从对方眼中寻找一丝的解决之计。   林默凌走上前,坚定的把她拉了起来,迫使她和他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事已至此,逃避肯定是最烂的抉择,而且我也不相信顾爷爷会给你这个机会。我也不想去袒护谁,可是你可以静下心来想想,顾爷爷其实并没有丝毫的恶意,他只是一个慈祥的长辈,一个渴望家庭团圆的老人而已。”   子荛正想开口,林默凌又道:“我知道这些话你暂时还难以接受,其实接受顾叔叔,并不代表你背叛了谁。而且有一点你想必也有自己的思量,血缘的牵绊并不是你区区几句话就可以斩断的。”     听了林默凌的话语,子荛的脸上不由的变了变,她想去大声的反驳,可是却可恨的不知用何言语。   虽然理智上她知道对方的话并没有任何的过错,可是情感上她始终的无法接受任何的劝解,正如他所言,那代表着一种背叛。   其实子荛就是这么想的,而且深信不疑。她从不认为区区的血缘牵绊就可以把二十几年素昧平生的人牵扯在一起。最熟悉的陌生人,她对顾家而言或许应该是最亲近的陌生人吧。   反之,亦然。   想来子荛还是风度不够,道行欠缺,在无法找到宣泄口的那一刻,她狠狠的把林默凌推了开来,狠狠的说道:“不要跟着我!”   子荛转身向走廊处跑去,那一刻,她泪流满面。   虽然周围有着震耳欲聋的歌声,嘈杂而又强烈。可是,她可以深深的感受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声音大的让她有一种错觉,好似过往的人影都可以参透她的心虚。   怎奈在恍惚之际,毫无察觉的从后方一只手狠狠的捂上了她的嘴巴。   耳旁淫荡的话语,让子荛瞬时怒不可歇。   她反手就是一个过肩摔,看着地上失声呼叫的男人,她想都没想就上前踹了几脚。   偷鸡不成蚀把米,想来这男人还真是不走运,竟然敢在太岁爷头上动火。   真正是倒霉到了极点!   走廊里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对方的同伙,在子荛意志阑珊准备离开之际,就看到五六个身形魁梧的男人向他袭来。   为首一人“呸”的一声吐掉了嘴里的烟头,恶狠狠的瞪着她:“你他妈什么东西竟然欺负到老子头上了!”   好似要欣赏子荛眼中的惊恐和惧怕一般,那人并没有立马动手,而是渐渐逼近,仿佛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一般。   猫捉老鼠,猎手从猎物的惊恐中总是能获得更大的满足和享受。   本还熙熙攘攘的走廊此时只剩下了他们几个人,大概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就连会所的保安看到此种境况之后也只是象征性的劝慰几句,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毕竟这样的事情会所每天都在发生,他们也犯不着拿自己的饭碗去赌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的安危。   为首一人显然对子荛的淡然很是惊诧,他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了子荛一番,冷笑着威胁:“小姑娘,你可要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爷爷今天就给你一个选择,我呢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不打你,也不骂你,更不会玷污了你,你只需给我跪下来求饶,那么今天的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哼!”子荛不由的轻哼一声,心里不由得觉得又是不屑,又是好笑。长这么大还没哪个人敢这样对她说话,仔细回味一下,还真是让人感慨颇深。   为首那人看着子荛的不屑顿时火冒三丈,他很有气势的把手中的烟掐灭,眼中略一示意就攻击上前。   凌厉的拳脚,如果眼前的人儿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的话,那么他们显然是胜利了。可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这女人反应很是灵敏,顷刻间就化解了他们的所有攻势。   看着老大落败的样子,其中一人明显有些气急败坏,拢起一旁的酒瓶就像子荛袭来。   子荛闪躲之际,啪的一声脆响酒瓶就只剩下锐利的刀锋。   走廊中毕竟空间比较狭小,子荛纵使身手尚可,可是由于一群人的围攻,本就狭小的空间就更显得不足了。   那些杀红了眼的浑身痞气的男人,显然从未想过要走任何的妥协,对于此刻子荛寡不敌众的形势他们很是得意,为了维护男人的尊严,他们没有任何迟疑的反扑上前。   其实子荛身上随时都会携带微型手枪,可是不到万不得已她并没有想过要让对方血洒当场。   毕竟在这法制社会,和谐还是不容忽视的。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子荛犹豫不决时,林默凌气势骇人的从后方展开了斗争。   昏暗的灯光下,子荛第一次看到林默凌嗜血的眼神,他没有一丝的笑容,仿佛早已融入了这场厮杀,浑然不觉周身的一切。   为首那人早已被他打倒在地,他狠狠的踩着对方的脸颊,眼中赤裸裸的都是不屑和嘲讽。   “弟兄们,给我上!”看着老大被如此的侮辱,任谁都无法容忍对方这种肆意的挑衅。   林默凌冷酷的嘴角微抿,谁都猜不透他此刻的心境。   可是那种气势,颇有几分决不罢休的意味。   就在双方对峙之际,会所老板携带保安走上前来,想要调和的话语还未说出口,就被林默凌一记凌厉的眼神震慑住了。   老板在林默凌骇人的眼神下讪讪的笑了笑,他上前也不是,退后也不是,场面搞得好不尴尬。   就在他愁眉不展之时,仿若看到救星一般,他谄媚而又恭迎的向着走廊处说了一句:“顾少,您来了!您看这.....”   欲言又止,不得不承认这中国古典文化的博大精深了。   子荛不知道顾衍南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他浑身充满了狠戾的气势,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众人都在他危险气息之下不由的向后退去。   “李经理,这个女孩是我妹妹,你不妨想一想该给我作何解释?”     闻言子荛不禁的一颤,略略不安的向他看去。   四目相撞,那一刻子荛真的说不出来顾衍南眼中的韵味,有怜惜,有颓废,好似还有着深深的不甘。   “这,这....顾少,恕我眼拙,狗眼不识泰山,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滚!”他嘴唇轻起,淡漠的神情让老板不禁的抚了抚额。   子荛略带寻味的看来顾衍南一眼,她不是不知道,从初次相遇到现在,顾衍南都对她有着一种深深的执念。以前她还可以自欺欺人,可是刚刚对方眼中的那一丝不甘让她再也无法去忽视。   或许自己真的是太过无情了,对于对方的追求她从未有过明确的反驳和排斥,才造就了今日如此的尴尬相遇。   那一刻,子荛觉得自己很是自私,对待爱情她真的太过于任性妄为了。如果她早一点预料到今日的境遇,那么她必定不会给对方哪怕是一丝的希望和念想。   不明不白,不清不楚,正是她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才让顾衍南逐步的沦陷,才有了如今深深的不甘。   或许真的是这样,一直以来自己太过于被动了,被动的接受了别人的好,却没有能力去回报哪怕是一丝一毫。   从会所出来之后,子荛就犹自一人拦了辆出租车离开了。   对于身后的两个男人,她没有任何的精神去考虑,这一晚,她真的很累了,不想再做过多的纠缠。   静逸的包厢里,昏暗的灯光,烟雾缭绕。   两个人就这样的沉默着,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来!你也吸一根!”顾衍南再次的从烟盒中抽取了一支烟之后,顺势把烟盒递到了林默凌的眼前。   林默凌扫了一眼,最终还是取出点燃了一枝。   弥漫在空气中的烟雾,并没有让两人的思绪有半分的清明。其实相比顾衍南,林默凌真的是幸运的,他难以想象如果自己如对方 一般,不可求,会是怎样的颓废。   “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你知道吗,从你的眼神中我感觉到了一种胜利者的居高临下。”     顾衍南自嘲的吞云吐雾,他也不知如此嘲弄的话语是否会让自己有一丝的舒坦和排解。   林默凌没有说话,只是把眼光移到了别处,状似也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眼前的奢侈,糜烂,繁华,其实这一切对他们而言都是与生俱来,唾手可得的。可是这一切的一切永远都满足不了内心对于感情的执念和贪欲。   “顾家的事情你想必也知道了,什么时候你劝劝她,哪怕是回家来看一眼也算。”   一时间,林默凌有些微楞,他没有想到,顾衍南会做如此的妥协。   “怎么?感觉诧异是吗?”顾衍南就着烟火把尚在燃烧的烟头狠狠的捏在掌心。   或许,那种灼痛才能让他的心痛有一丝的消减。   天知道他有多么的不甘,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   犹记得那天老爷子揭开这个秘密时他的不忿和悲伤。   说实话,千种的设想,他唯独忽略了这一个!   那一刻,他第一次的有了悔恨,夜深人静时他不免遐想,如果不是他对于顾西如此的赶尽杀绝的话,是不是这个秘密就永远都石沉大海,是不是自己就不会有现在的退无可退,求而不能。   以他的骄傲,从未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过一丝的悔意,更不要说是如此强烈的悔恨了。   一物降一物,看来真的有这种说法,或许这一切真的只是命中注定罢了,可是他不得不问上天,如果注定得不到,为什么还要让两人相遇,又让他沦陷其中,不可自拔。   大概真的是上辈子作恶太多,上天才剥夺了自己追求幸福的权力和机会。   这段时间,他有无数次的机会和子荛进行面谈,也有无数次的机会做到一个哥哥的义务和责任。   可是每一次他都不由自主的退缩了,好似对他而言,只要不想见就可以逃避这个现实。   chapter63转折   这天子荛正在家中闲来无事,不料竟接到了默凌姐姐的电话,说是好久没见想抽时间一叙。   对方言语中满是热情和亲昵,让子荛终究不忍拒绝她的相邀。   那天中午,子荛打电话和林默凌报备一番之后,就独自一人驱车前往了林怡柔的家。   她拒绝了林默凌一同前往的提议,对方又不是洪水猛兽,况且她也害怕自己给人以恃宠而骄的不良印象。   可以说,林怡柔家的豪华奢侈真的让她大吃一惊。   毕竟对方也算是官宦家庭,好些事情该低调的还是要低调一些的。     亭台楼阁,游泳池,跑马场,简直是应有尽有。   可以说比之自家的别墅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看着眼前的奢华迷离,子荛暗暗咋舌,一家三口,住在这样的地方岂不太过奢侈了。   正想着,林怡柔已经笑意盈盈的朝她走来:“来,子荛,这边走!”   林怡柔亲昵的拉着子荛的手走进了内宅。   什么叫做曲尽通幽,什么叫做幽静典雅,子荛算是大开眼界了。   能把个人住宅装饰到如此的典雅别致,想来主人也算是有心了。   可是,这么大的空间,难道她不会感觉冷冰冰的吗?   子荛暗暗的打量了下林怡柔。   好似知道子荛心中所想似的,林怡柔很是随性的说道:“哎,没办法了,别的东西抓不住,起码得把这有形的实实在在的东西紧紧握住自己手中啊!”   言外之意,子荛不会不懂。让她诧异的是,对方并没有一丝的伤感,没有一丝的惆怅,或许她早已对于目前的这种生活状态习惯了,才有了如此的淡然和潇洒吧。   一边走,一边想着,女人能有她这样的超脱世俗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了。   不过别人的生活她从不会妄自猜测,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也有着自己的选择。   那天中午,林怡柔亲自下厨以尽地主之仪。子荛想要去插手无奈却被对方推出了厨房,“怎么能让你做这些呢?茶几上有杂志和水果,你过去等等,马上就好!”   子荛也没有再推辞,毕竟自己几斤几两她是知道的,到时候自己帮了倒忙那更是不好收场了。   想通之后,子荛就悠闲的坐在沙发上,懒散的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手中的杂志。   这种惬意,这种静逸,如果不是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的话,如果那个人不是顾西的话,那么这天对她而言真的是值得怀念的。   可是真的天不遂人愿,本想着是林家什么客人到了,还未回头问好就听到了管家礼貌的问候:“顾小姐,您来了啊!夫人正在厨房呢,要不您先坐,我进去报备一声。”   显然仇人相见分外眼明,子荛还未想好做何回应,不料顾西就开炮了:“呦,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叶大小姐,怎么着,为了削尖脑袋嫁给默林哥,竟巴结到林姐姐这里了!”   言语中的质问是那么的犀利,子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鸟择良木而息,我想这并不需要您来质疑吧!”   站在楼梯口的管家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走也不是,上前也不是,暗暗嘀咕着这顾小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谁都知道叶小姐是夫人的贵客,一向秉承“君子远离庖厨”的夫人竟然难得的亲自下厨,可想而知这位叶小姐的尊贵了。   其实她也挺瞧不起顾西的,顾家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外面流言蜚语早就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她现在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如此的自恃,还真当自己还是顾家大小姐呢!   不过她也只敢暗暗诽谤几句,夫人向来讨厌随意嚼舌根的人,她即使再不忿也不能流露出丝毫。   “我还当叶小姐一向清高孤傲呢,没想到也脱不了这个俗,商人嘛,从古至今都是低贱的身份,也难怪拼命想搭上官宦家庭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还真当这是古代农业社会呢?还真是胸大无脑。   哦,不对,应该是既无胸,又无脑!   “子荛,你等久了吧,好久没下厨也不知道口味如何....”   正在两人横眉冷对之际,林怡柔终于从厨房中出来了。   以着自己见过各大阵势的资历,此刻林怡柔讪讪一笑,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这顾西来这捣什么乱呢?   其实对于两人的恩怨过往林怡柔并不清楚,可是单凭顾西以前对于弟弟的执拗,也能猜测出个大概。   说实话,这样的不请自来,可真不是什么好兆头。林怡柔略带歉意的朝子荛笑了笑,眼中的意味很是明显,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顿饭吃的那真叫个是惊心动魄,刀刃相向。   从内宅出来,子荛刻意的放慢了脚步,外面的和煦的微风吹在脸上很是舒爽,夹杂着淡淡的泥土的芳香,让人很是惬意。   不出她的意料,几分钟之后,子荛就听到身后的毫无节奏的脚步声,看来今天顾西的到来真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早有预谋的。   孰不知她这样的举动,只是让自己显得更加的轻贱罢了。   人需有自知之明,顾西显然不明白这四个字的涵义,才会让自己失去权势之后,一步步的又失去了尊严。   “叶小姐,你看看这里的豪华,奢靡,你觉得你有机会踏入这样的阶层吗?想要嫁入林家可远远不是吃顿饭那么简单的。”     看着不远处湖面上的波光粼粼,子荛畅然一笑:“想来顾小姐应该是深有体会了,否则怎么会有如此深的感慨。我想以着您和默凌的青梅竹马,最终却如此的败落,您不觉得与其在这无端的嘲讽我倒不如躲起来自怨自艾一番吗?”   想看她叶子荛笑话的人恐怕现在还没出生呢!想来自己也算是大学时的最佳辩手,毫不夸张的说打遍天下无敌手,又怎会被顾西区区几句挑拨嘲讽的语句给乱了阵脚。   “你!”顾西瞬间暴跳如雷,直直的瞪着子荛,仿佛那双眼睛随时都会喷火一般,真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气质和教养可言。   吵架最高的境界是什么,子荛向来奉行这么一句话:她闹我还笑,她气我不气!   记得莫生气中有这么几句话,想来她真想当面的送给这位顾大小姐。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 可是思量几许之后,子荛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如果对方被她直接气死,那么可就是对生命的不敬了。自己向来是贤良淑惠,悲天悯人,又怎么能如此的罔顾生命呢?   子荛就不明白了,顾西为什么单单就和自己过不去呢?对一个女人而言,除却爱情生活中还有其他更加重要的东西,为什么她就不懂爱情永远都强求不来。爱或者是被爱,远远都不如两个人的相爱。顾西这种单方面的执拗,除了把自己变的更加的卑微,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其他的收获。   有些事情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的女孩身上的确是承载了太多的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她有无数的理由伤心,埋怨,痛苦,但却没有任何理由去自甘堕落,去放任自我。   的确,生命中有好多难以预料的事情可以把一个人打倒,但大家往往都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真正能把自己打倒的其实是自己处事的心态。古人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想来顾西是不知道这个道理的。最终只能在自己进退维谷的时刻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推向了更加黑暗的深渊。   而且人生没有永远的伤痛,即使再大的挫折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步的淡去,最重要的是在坎坷的时候是否有勇气和智谋来力挽狂澜,重获新生。   “顾西,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行径很没有意思吗?有句话说的好,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今天心情不错,所以就奉劝你一句,与其把这些时间都浪费在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外人身上,你倒不妨静下心来想想该如何的生活。”   那一瞬间,子荛突然脑海中冒出了一个诡异的想法,一时间她真的很是兴奋,为了自己的计谋,自己的退路。   “顾西,你还想回到顾家吗?”   天知道她的这句云淡风轻的话语给了顾西多大的期望,仿佛漂浮在海中的浮木一般终于找到了回归的方向。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颤抖的声音,不可抑制的喜悦,让她真的难以相信耳畔的一言一语。   “我只想确定,你是否愿意和我做一笔交易。我可以毫不隐晦的告诉你,在这场交易中你只会获得利益,而不会有丝毫的折损。”   子荛双手环抱,很是为自己的谋略感到骄傲。   想来她真的是被那件事情搞得惊慌失措了才忽略了在这件事情中她还不是退无可退,终究还有别的选择。   扰乱一池秋水,呵呵,想想就觉得爽快。   不得不说,子荛天生血液中就充满了邪恶的因子,想来这世间也唯有她有有如此的谋略了。   而顾西,无疑是这个计谋中最佳的合作伙伴。   毕竟,一个逃避,一个追逐,还有比这更混乱的事情吗?   况且,她可是对于顾夫人和顾西之间的母女情深有着深深的感触。   事情还不算太坏,不是吗?   子荛嘴角流露出的那一抹诡异的笑容,或许真的就注定了之后的血雨腥风。   十多分钟之后,两个各怀心思的女人握手言和,有句话说的好,一念天堂一念地狱,顾西又怎会拒绝这样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合作呢?   从以上的例子我们就可以看出,敌人和朋友也只是一念之间,只有有了相似的利益诉求,那么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合适的同盟者。   当然,子荛的这种举措无疑是给顾家致命一击。   口头上的拒绝或许太过轻微,而她的这次反击恐怕是真的要掀起一场波澜了。   微薄的晨光透过飘渺的窗纱飘洒进了房间,在这个静逸温煦的早晨,顾夫人真的很是开心。   尤其是看着宝贝女儿难得一见的笑靥,她对上苍很是感激。   “西子,我的宝贝,来,过妈这边来。”   激动难耐,顾夫人热泪盈眶的亲昵的招呼着女儿。   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由于各方面的原因原本很是亲近的女儿对她好似有了几分的疏离。   她知道,是自己不够强势,不够厉害,才让人有机会欺负了她的宝贝女儿。   毫不隐晦的说,对于西子,她有着深深的愧疚,那种歉意是任何人的无法理解的。也正因为这样,她也不敢冒然的去安慰西子,只怕把本就如履薄冰的亲情推向更加不可收拾的境地。   “妈,我想你了!”犹自如儿时一般,顾西泪眼朦胧的撒娇的扑在了母亲怀中。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更加了解,这个怀抱对于自己的意义之大。   “西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害你受了这么多的苦难。”顾夫人抚慰着女儿的脊背,温婉的不停的诉说着内心的歉意。   “妈,您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怪您呢,都是西子不好,才会把事情搞得一团糟的。您千万不要怪我,在这世界上除了您我真的没有其他的亲人了。”    顾夫人没有看到的是,这一刻除却顾西嘴角微微的苦笑,她的眼中还有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决心。   “西子,我想好了,一定要把你接回去,这些天来我一直都在反思,妈这一生中真的太过于软弱了,最终才沦落到连自己的宝贝女儿都守护不了的境地。”哽咽几下之后,顾夫人又道:“你放心,这样的错误妈妈绝对不会再犯一次了,也绝对不会再次的舍弃你。”   由于顾母信誓旦旦的话语,顾西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微微的收缩着,那种震动和狂喜让她更加无法去掩饰丝毫。   她狠狠的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瞬间那种尖锐的痛楚蔓延到了她身体的各个细胞,那一刻她才敢窃喜,原来这一切真的,不是镜花水月,不是自己的痴人说梦。   “妈,真的谢谢你。谢谢你还肯给我这个机会,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做任何有损家族荣誉的事情,我依旧还是那个不谙世事躲避在母亲怀抱中的小女孩。”   闻言,顾母欣慰的笑了。   其实这一刻,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唯一的信念就是要捍卫住此刻的母女情深。   那天回到家里之后,她就把自己心中所想和丈夫坦白了。   “你难道是疯了不成!”一向温文尔雅的丈夫在听到她的话语之后第一次的震怒了。   显然他忽视了一点,妻子此刻不是在请求,而是在告知。   “镇南,有些话我本不想说的。我自问一生从未做过对不起顾家的任何事情,你扪心自问一下,这么多年我和你提过哪怕是一次要求吗?”说着说着顾夫人就不可自已的泪流满面了。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丈夫:“我知道你们男人大抵都是狠心的,我自认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不知轻重的女人,可是西子这件事情我却不得不依你。你知道当初的妥协我至今都难以释怀,有时想想我真的是愧为人母。”   看着妻子情难自已的样子,顾镇南哪能不动容。   几十年的夫妻情分,他怎么会不知道妻子的自责和愧疚,多少次的午夜梦魇,多少次的孤单遥望,对于妻子的执念他不是不懂。   只是,因为好多事情,他都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妻子是隐忍的,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把这个话题搬到台面上来。   以他对于妻子的了解,此事,看来真的是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贤良温婉的妻子其实在面对某些事情是也很是执拗,有时连他这个大男人都难以去做任何的劝解,更不要说此事还牵涉到顾西了。   “好了,好了,此事咱们再从长计议了。”微微的叹了口气,他上前把低声哭泣的妻子搂在了怀中,“我知道西子在你心目中的重要性,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子哪肯在这件事情上做哪怕是半分的松口。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是在咱们这种家庭有些事情也真的只有无可奈何了。”   “什么叫做无可奈何,顾家是家道中落还是咋么的,难道连西子这样一个柔弱的小女孩都养不起?”顾夫人狠狠的把顾镇南推了个踉跄。   “不要再和我说西子是多么多么的歹毒了,这些话我早就听够了。我告诉你,顾镇南,如果这件事情你不同意的话那咱们就好聚好散吧!”   “你这是什么混账话!”仿佛气到极致了,顾镇南狠狠的抬脚把椅子踹出了好远。   他恶狠狠的想要发泄心中的愤怒,可是最终还是在妻子的悲伤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因为他知道,在这件事情中其实最难以承受的是妻子,他不知道该如何的安慰妻子,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耐去满足妻子的要求。   因为他始终都无法忘怀顾西歹毒的做法。 chapter64质问   这日子荛想着自从归国之后还未抽出时间和小衍娘俩叙个旧,这朋友当的也太不称职了,她不禁暗暗埋怨了下自己的粗心大意。   让子荛诧异的是,这么长时间没见,小悠仿佛失去了最初相见时的淡然,隐隐的她发觉小悠身上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淡淡的忧伤和惆怅。   此时两个女人亲昵的团坐在一起,慵懒的像两只才吃过食材的猫儿。不远处放着一狗血天雷的偶像剧,小悠时不时的被主人公酸死人不偿命的情话逗笑的前仰后合,可是子荛却觉得,那种肆意的笑声却是没有一丝笑进了眼睛了。   她抓了一串葡萄亲昵的枕在对方的腿上,边吃边状似无意的问道:“女人,你这是到底怎么了?我怎么总感觉你怪怪的啊!”   小悠犹自懒懒的没哼声,而子荛也没有进行过多的追问。朋友嘛,也不是任何的秘密都要分享的,有时保持沉默未尝不是一种很好的君子相交之道。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左右吧,小悠轻轻的戳了戳她的胳膊,“我和唯衍同居了!”   闻言,子荛刷的一下爬了起来:“你说什么?”   说实话,这个答案真的是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想。   看来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错过了好多事情呢。   “怎么开始的?”单纯的八卦的问着,她发誓她没有一丝的质疑和猜忌。   “滚一边儿去,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我还以为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你总该有个变化的。”   小悠话中的深意她怎会不懂,不屑的咕咕腮帮子:“哼!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闻言,小悠笑意盈盈的往沙发靠背上倒去:“哎,人算不如天算,我总想着顾衍南对你有着很深的念想,还暗暗的八卦着他会采取什么出人意料的手段呢,没想到就这样腹死胎中了。人生啊,就是这样,走着走着就偏离了预想的轨道,半分都由不得自己。”   “你说什么呢?我可是一向守身如玉,有林美人一个我就知足了。”说着又抓了把茶几上的樱桃塞进了口中。   看着她暴敛天物的样子,小悠不由的失声嗤笑:“瞧你这小样儿,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矜持啊!”   子荛仿若没听懂她话中的调侃似的哈哈大笑:“说,你和顾唯衍进展到哪一步了?”   许久之后,小悠淡淡的飘下一句:“你说我们还可能在一起吗?”   言语中充满了不安和对未来的迷茫。   “顺其自然,这是我的解决之道。而且一场感情,除了女人的抉择更多的是需要男人的坚定和捍卫。如果顾唯衍连这点流言蜚语和猜忌都承担不起的话,那样的男人还要他做什么。”   “子荛你说的太有道理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算是知道这闺蜜存在的价值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以前的存在没有价值!”子荛恶狠狠的作势就要扑过去,却被小悠哈哈大笑的闪躲过去了。   笑闹之后,两个人紧紧的偎依在一起,可以说两人都处在人生道路的分叉口,对她们而言,选择或者是舍弃都不仅仅是一句话那么简单。等待她们的,或许真的是满路荆棘。   可是,她俩除了直面这无奈的人生,她们真的别无他选。   幸运的是,在这场战斗中,两人虽然忐忑,徘徊,不安,但却都没有失去直面人生的勇气和信心。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随意,漫观天际云卷云舒!或许两人都应该时刻的拿这句话来鞭策自己。   其实人跟树是一样的,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只是子荛从来都没有预料到,自己肆意潇洒的生活背后竟然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   当然,当她了解这一切的时候她才也知道了什么叫做覆水难收。   而她的人生也发生了一个难以回转的巨变,幸运的是,即使经历再大的挫折她也有着勇往直前的勇气。   那天临走之际,小悠调侃的建议:“要不要再待一会儿呢?下午唯衍会过来,退一万步来讲,他也是你的朋友,总不成永远都逃着他!”   子荛但笑不语,最终小悠也只能无奈的耸耸肩任她离去。   血缘这种东西,很是奇特,对此小悠深有感触。   她不由的想起了几个月前顾镇南和她的相见。   有时候想想,这人生真的是出其不意,谁能知道一向自恃尊贵的顾镇南竟也会和她推心置腹的进行了一场谈判呢?   所以说啊,这世间,千姿百态,远远超出了人类的预想。   犹记得那是一个下雨天,当一辆纯黑色的军用车停到自己面前之后她就知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如果说以往她对于这一刻的到来充满了危机感和排斥,可是当它真正的到来时,她才惊觉,原来也不是那么的可怕,亦或是不可接受。   其实这么多年来她竭力的想要回避这些过往,对于那些人,那些事早已被她排除在了她的生活之外。可无奈的是,即使她有心回避,那些事还是会找上她。   对于孩子的存在,小悠从未想过做任何的隐瞒。兜兜转转之中她也知道顾家早已了解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小衍住院之时,总有那么几个小时会被带出去检查,可是几天下来凭着女人的直觉大抵也就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从未怨过顾家任何人,毕竟当初他们也没给过她任何的压力,如果硬要拿来说的话也仅仅是没有承认她的存在罢了。   可是她也深知一个道理,即使事情在混乱,大人的情感在复杂,也终究得找到一个出口,给孩子一个立足之地。   其实这并不单单的是名分的问题,她对小衍的歉疚太多了,过早的成熟,他真的需要一个家庭,需要更多的亲人。   顾镇南还是一如既往的极具威严,想来他习惯了主宰别人的人生,所以并没有觉得他随意流露出的志在必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可是小悠看来,给她的却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说白了,她只是在电视中见过几次顾镇南的身影,电视中的他显得比现在温和很多,也少了很多的强势和冷傲。   其实那一瞬间,小悠觉得顾家两兄弟真是和顾镇南很是相像的,尤其是那种浑身随意散发的气势,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秦小姐,不瞒你说今天约您相见我没有丝毫的恶意,你可以随意些。”   顾镇南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极具威严,如果不是言语中的关切之意,小悠显然要被震慑住了。   小悠向来面对长辈时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用说是中间还夹杂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   她拿不到顾镇南的真实意图,到底是要让她知难而退还是别有用心呢?一时间,小悠真的是捉摸不透,只能讪讪的笑了笑,没有说过多的言语。   “秦小姐,您不要这么的拘谨。我这段时间时不时的也去趟医院,说实话,小衍那孩子真是惹人怜爱,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常常带他回家看看。想必您也知道顾家的事情,不瞒您说,家里有个小孩子老爷子肯定很是欣喜的。”   以小悠的敏锐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真正的意思,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想必是因为顾西的离去让家庭元气大伤,特别是顾夫人,想来小衍的认祖归宗也有点向夫人示好的意味。   对于小悠的沉默,顾镇南并没有显得过于急躁,他只是淡然的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抿着。   “顾先生,我想您今天过来想必已经把我所有的过往都查的清清楚楚了。恕我冒昧,就我这种情况您不是应该避我如蛇蝎吗?怎么还会有如此的举止。”   闻言,顾镇南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们还年轻,好些事情看似看的很透彻,实际上还是深陷其中。流言蜚语这些事情的确很是棘手,可是只要有心为之,好多事情还是可以不了了之的。”   怕对方不相信似的,他又加了几句:“秦小姐,我顾某今天既然敢坐在这里,那么对于过往的事情我就没有丝毫追究的意思,这点您大可不必担心。”   顾镇南很有耐心的等待着她的答案。   说实话,小悠没有任何立场去拒绝,何况家庭的温暖也是她一直以来的追求的,她渴望给小衍一个家,而如今机会出现在她面前了,她又怎能任它消逝呢?   “谢谢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顾镇南对于小悠的轻易松口有了一瞬间的愕然,如果他没有调查过这个女人的话显然会觉得对方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女人,可是所有的资料都显示这个女人真的很值得人去尊敬。   那次谈话之后,顾唯衍会时不时的带小衍回去小聚,对此她没有去做任何的阻止,每次回来之后小衍都会收获很多的玩具,大大小小,玲珑满目,小悠知道这种家庭的温馨和圆满永远不是她一个人可以给予的。   而也是从那一段时间开始,渐渐的她和顾唯衍也开始了他们的同居生涯。   即使知道那是一个错误,即使知道这样的举动会把两人推向退无可退的地步,她还是选择了孤注一掷。   幸运的是,就如子荛所说的,顾唯衍并不缺乏任何的勇气的胆量,他只是需要时间去理顺现在的一切罢了。   而生活中始料未及的变化并不是单单的发生在小悠和子荛两个人身上,不同的是,相较于两人的两难抉择,百里以外的萧萧却过的风生水起。如果说这一生中有什么时刻让她欣喜若狂的,那么必定是那一次自己的妄自举动之后西索出乎意料的善意恩赐了。   犹记得那一天被麦克请出书房之后,她早已对生存没有了任何的念想。得罪西索的下场,她虽然没有身临其境的观摩过,可是从一些流言蜚语中难免能够捕捉到些许的信息。   据说有一个女人倾注了自己满腔的爱情,最终换取的只是一具残缺的身体。   只是无意识的犯了西索的忌讳就被人活生生的砍掉了手臂,对于一个女人,身体的残缺远远比生命的远离更加的让人难以接受。   可悲的是,始作俑者还是那个心心念想的男人。   所以说有时候女人不可谓是不可悲的,听到这个故事时萧萧有着一股难耐的不寒而栗,也对这个男人有了深深的畏惧和敬仰。   可是内心的的畏惧远远阻挡不了内心对于权势的追求,她那时想着既然踏上了这条道路就不回头了。她知道这是一场没有丝毫胜算的赌局,可是她还是选择了拿自己的所有去下这个赌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时候她只有一个念想,事情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这条烂命,谁想要谁拿去就好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于生命是潇洒的,是毫不畏惧的,可是在那天面对西索的骤然怒火时,她不可抑制的想到了那个被斩断手臂的女孩。她不怕死,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因为她知道,以西索的狠戾必是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假装痴傻,假装失去理智,无非就是穷途末路的求生之计罢了,幸运的是,她赢了,更加让她难以置信的是自己的这副胆识不仅赢得了对于生命的掌控权,还赢取了西索深深的赞赏。   他说,他们是同一类人。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才会不择手段,永不停歇的去获取。   正因为他懂得她的苦楚,才会有惺惺相惜之意,助她一臂之力。   他说,这是他做的少有的善举,不问缘由,靠的只是一种缘分。   这样的言语,这样的措辞,但凡是有点理智的人都会去斟酌它的可信度,可是被胜利迷魂头脑的萧萧只觉得这是上天的恩赐,是上天对于她经受的苦难的赐予,她早已沉浸在了收获的喜悦中,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危险。   能够成为盛世娱乐重金力捧的女艺人,萧萧可以说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单凭西索在盛世强大的股权,就没有一个人敢不卖她的面子。   如果说原先她还有一丝的质疑和不安的话,在见识到公司高管对她的礼遇之后,她瞬间获得了最大的满足感和安全感。   中戏的校花,北影的翘楚,萧萧知道以自己的姿色并不是最出类拔萃的。可是这人生在初始就不是公平的,看着大家眼中对她的羡慕,嫉妒,恨意,她没有一丝的愤怒,相反却很是欣喜。因为对方眼中的妒忌其实在她看来更多的是一种肯定,也是对她身份的认可。   试问在这世间,有谁会羡慕不如自己的人呢?   “萧萧姐,您真是好命,摊上西索先生这么个大人物,您如果不觉得麻烦的话可不可以给我们引荐一下呢?”   说话的是中戏赫赫有名的校花,不得不说,单从妆容上来看,对方真的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不过她的提议在萧萧看来如果不是不谙世事那么就是别有用心了。   谁都知道她萧萧背后的老大是西索,而她有今天的尊严,权威,也是有着强大的势力的支撑。   试问,一个有头脑的女人,会把这个机会滚手相让?   “不好意思,你们也知道的,西索先生向来不接见外人的,我也不好冒昧的去引荐啊!”   言外之意好不明显,我是内人,你们是外人,难道还说的不清楚吗?谁敢对西索有一分的染指和念想,就别怪她这个内人不留一丝的情面了。   众人讪讪而去,女人嘛,无非就是这样,表面的恭维,越是谦卑背后就越是不堪入耳。   “她算个什么东西啊!还真当自己是正宫太太,哼!说白了,再精致的婊子还是婊子,真到自己当盘菜呢!”   “就是,就凭她那种姿色,男人能不喜新厌旧吗?我敢保证,不出数日她铁定就被扫地出门了。”   “没错,就是这样的。你不知道据说她以前还有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呢,只不过碍于西索先生的威慑都给销毁了。我就不信,这世间还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她做过,就保不准哪一天被翻出来,更别说做咱们这一行业的了。到了那一日,看她还能嚣张到哪里去!”   的确,萧萧以往的不堪是她很大的一块心结。当西索给她机会让她踏足娱乐圈时,她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些隐晦的因素。   可是西索告诉她,只要她点个头,其余一切都不在话下。   她知道这句话中的承诺,也知道机会稍纵即逝,她的青春已经浪费掉太多了,而今她再也浪费不起了。   如果说初始之时她还有着隐隐的不安的话,那么在享受到众人力捧追求爱慕之后,这种担忧早已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安逸的生活总是能够麻痹人的神经,也消减了人对于危机的认识。   是谁说过,永远都不要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因为这样的概率微乎其微,即使有,也要担心那个馅饼是否有毒。 chapter65质问   再次见到萧萧已是在宽大的荧幕之上了,对于她的得道升天子荛倒真没有什么过多的看法。女人嘛,善于利用自己的容颜,甜言蜜语,甚至是高超的手段留在一个男人身边,这些都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在子荛看来只要和自己干系不大她一直都奉行四个字,闲事莫理。   此刻,荧幕上的萧萧一身紫色立领的绣花短旗袍,玲珑有致的身材,外加脚上一双银色细跟凉鞋,映衬的她是那么的高贵典雅。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没想到这萧萧的可塑性还是蛮强的嘛。  或许真的是男人和女人看待问题的角度很是不同,女人会更多的倾向于欣赏美的事物,而男人却更早的嗅到了隐藏在背后的危险的气息。  对于林默凌这种敏锐的嗅觉,子荛不免很是不厚道的调笑着:“得了,你就不能放松一点吗?不要总觉得每个人都是心怀不轨,你倒给我说说这娇滴滴的美人能有什么图谋了!”   侧首看去,子荛的确所说不假,萧萧完全有资格捕获众人的眼球。略微卷起的长发划过白皙的颈项,懒散的垂到胸前,与旗袍一色的发卡很是有形的把刘海别起,在镁光灯的映衬下变得一闪一闪的。那一瞬她明眸皓齿,实在称得上是秀色可餐。   不过世界上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空有一副皮囊的萧萧在林默凌的眼中甚至连一丝的波澜都没有兴起。   只是觉得她华而不实。   “子荛,真不知道是我教育的失败还是你天生就缺乏敏锐的视觉。”林默凌暗暗的扶额叹息。   不用说也知道,后者才是他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对此子荛也只能偷偷的白他一眼,外加暗暗的诽谤几句以示不忿了。   “那你倒是给我指点一下,她背后有什么阴谋诡计呢?”子荛故作强烈的求知状,明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很是迷人。   林默凌慵懒的坐在躺椅上,倾身靠后,不急不缓的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萧萧背后的人肯定是西索无异了。你不妨设想一下,西索进来高调的收购盛世娱乐的股权,直至现在他毫不质疑的已经成为了国内首屈一指的媒体大亨,你觉得这么大的手笔难道只是为了搏美人一笑吗?”   这么一说,子荛倒真的觉得很是诡异,因为无论她从哪个角度来看,西索都不像是一个醉生梦死的昏庸之辈,因此也断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的劳民伤财。   “难不成他想要控制整个社会的娱乐导向?”这个认知让子荛很是不安,而且循着这种感觉走她还真的有了很强的危机感。或许以后真的有一场硬战要打了,正因为对于西索的执拗和极端有着深刻的认知,子荛才会觉得来日方长,西索定不会因为缅甸毒源的断裂而有些许的示弱。相反他会发出更加强势的攻略。   “不错,还没笨到极致。”林默凌适时出声夸赞一番,略低的嗓音夹杂着诱人的磁性。  “哼!你这到底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子荛扬起头,眸子盈盈地向林默凌质问去。   虽然对于林默凌隐藏的恶劣因子她也切身体验过很多次了,可是每每都有让她炸毛的感觉。   他这话也说的太过....含蓄。   而且每次和林默凌在一起时,子荛总有一种深刻的直觉,对方完全是以逗她为乐趣,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做口舌之争。   当然这种挑衅的行为下子荛也是变得耐抗力越来越强了,她有时真的有一种错觉,林默凌这是要把她打造成无敌小金刚呢!   深知自己没有一丝的翻身机会后,子荛没好气的扯了扯林默凌的衣袖,眼中的意味很是明显,你给我腾地儿,我也要享受一下午后的阳光。   对于子荛这种孩子气的举动,林默凌早就不由自主的笑弯了嘴角,那一刻子荛才发觉他有一个很好看的酒窝,不是很明显,但真的给他增添了几许的妩媚和诱惑。   当然这些话子荛是不会和林默凌说的,这种明显送死的行为,以她的智商怎么会去做呢?   那天下午,两人没着没边的聊了好多,自然而然的话题也就牵涉到了子荛和顾家的身上。   其实子荛也知道,有些问题不是回避就可以解决的,她心里虽然不安,但是却深知在林默凌深不可测的目光下她避无可避。   “你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我就不信二十几年不见面,单凭这仅有的血缘就可以和乐融融?”   其实这真的是她的心中所想,这种质疑,并不是毫无根据可言的。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顾夫人显然是对顾西有着深厚的感情。   子荛从未想过自己去做一个第三者,对她而言,是她的就是她的,做不了万分的将就和分享。   尤其是这样的亲情掺杂了太多的无奈和悲伤,可想而知,即使故作潇洒,也只会徒增尴尬和拘谨。   “其实这件事情你需要的只是一个态度而已。没有任何人强求你必须毫无保留的去接受这种二十几年来早已缺失的亲情,可是血缘的羁绊注定了你必须经过这个磨合期。你需要做的仅仅是给对方一个机会,仅此而已。”     对于林默凌的这种说辞,子荛无奈的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因为他说的没有丝毫的不妥。   可是,有些事情如果是短短几句劝解可以搞定的话,那么坐在他面前的就不是叶子荛了。   “说!顾家给了你多少的好处,值得你如此的苦口婆心的为他们卖命,马上给我从实招来!”   那一刻,子荛觉得林默凌的眼神带来几分审视的意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危险。   什么叫做如坐针垫,什么叫做无可奈何,子荛时真正的体会到了。   正因为她知道林默凌眼中的韵味代表着什么,她才不想做过多的纠缠,那种透彻的目光,给她一种强烈的错觉,仿佛自己在他面前一丝不挂,无处可遁一般,说实话,那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并不好受。   那一瞬,子荛的心颤抖着,勉强维持着几丝笑容:“好了,不说这些了。对了,你今天还去会所吗?”   “子荛,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转移话题的人。”   不得不惊诧于林默凌的敏锐,子荛才要发火,却见林默凌悠悠的站起身,强迫她和他直直的对视:“子荛,你在我面前永远都不需要做任何的掩饰,也不需要掺杂哪怕是一丝的虚伪。而且刚才的笑容我不想再看到!”   言毕,林默凌就很有气势的夺门而去。   他们吵架了吗?其实好似也不像。最终子荛只有归结于林默凌的喜怒无常了。   暗暗地,她还不厚道的诽谤着,女人都有一个月一次的生理周期,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女人的心情,难不成男人也有?   从这点上来说,子荛真的是太坏了!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子荛从未料到在经历过上一次的难堪之后,西索还会这样理所当然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仿若那一次的冲突从未发生过似的,子荛真的觉得有的人脸皮真的是厚道了极致,才会刻意的忽略别人眼中的冷淡和排斥。   这天傍晚,她正徘徊在灯光飘渺的街道上,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想要寻觅一种安定和淡然,或许人真的就是这样的,看着来来往往为生计奔波的人,子荛心里也就渐渐的平衡了。仔细想想也是,房子,车子,票子,众人奋力拼搏的东西她早已经拥有了。人大概真的是不知足的,也只有像她这种物质及其充裕的人才会为虚无缥缈的情感问题来伤神。   有时她也难免不厚道的想着,自己这种行径无异于是无病呻吟,说白了,或许在别人眼中还有一点点的作。   可是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的别扭,或许也可以说是不识好歹。   大概真的是天性使然把,她的人生中永远都不需要在这样的惊喜。   形形色色的陌生人和她擦肩而过,每个人脸上显露的疲惫但又满足的神情让子荛很有感触。   大概她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直都神游九霄,才会忽略掉一直尾随着她的身影。   直到那人屈身上前,挡住了她的道路。   这样看来,西索真的可以说是一个英俊的男子,大概是混血儿的缘故吧,他的眼眶很深,但并不给人以突兀的感觉。   当然,如果眼前的人不是西索的话,她还会再次的驻足几秒的。   不远处昏暗的灯光照着她长长的身影,那一瞬,子荛有了莫名的疲惫,她逆光看着他的眼睛:“西索先生,您今天来是有何贵干呢?”   略微思索一番之后,子荛饶有趣味的嘲讽着:“哦,对了,您难不成上次还不够尽兴,想要再给我一个耳光?”   她微微皱眉,大概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幼稚之举,淡然转身就要离去。   不想却被西索抓住了胳膊,他声音低缓,酝酿几许之后,缓缓开口:“对不起,上一次算是我失礼了。其实我和叶叔叔之间的恩怨原本就不应该把你牵涉进来,是我失误了。”     子荛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一个人道歉都有这样高的姿态,都能这样的冠冕堂皇,天知道那一刻子荛有扇他的冲动。   可是也只是想想而已,子荛并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因为这种冲动之举让两人有着过多的交集。   毕竟是生命中的陌生人,也犯不着和他置这份气了。   “那么我也和您说一声对不起,如您所言我和您算是故交,可是我却为这种相识感到抱歉了,我宁愿一生都不会和您有任何的交集。”    那一瞬,子荛明显的看到了对方身上流露出的狠戾,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好似还有几分的伤感。   “你觉得我们的相识是一种错误?”西索直直的倾身向前,看着她的双眼,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没想到当初的小女孩竟变得如此的伶牙俐齿,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彼此彼此,在西索先生面前我怎敢自恃呢?”   嘲讽一番之后,子荛转身再次准备离去。   不想却听到了身后极具诱惑的言语:“子荛,你不想知道当初狸猫换太子的事情是谁主导的吗?”   闻言,子荛无所谓的耸耸肩:“事已至此,你觉得追究这些还有意思吗?或许您有这个闲情,可是我完全没有任何的兴趣。”   “如果说这件事情和叶叔叔有关呢?”   西索俯身挑衅的说道。   说实话,那一瞬间子荛不是不震惊的,可是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叶叔叔?我真不知道我爸何德何能堪当你这声称呼?退一万步来讲,即使这件事情我爸有牵涉其中,我也不会追究万分的。只因为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二十多年的感情你以为就单凭你几句挑衅的言语就可以置之不顾吗?对不起,我还没有你这么冷血!”   西索伸手摸索着子荛的脸颊,子荛本能的想要去躲,大概上一次的记忆太过震撼了,她才会有如此的下意识的举动。   她不知道的是,她这种本能的自保行为在西索看来是多么的心痛。   天知道这段时间每每想到那天的事情,他恨不得砍掉自己的手臂。正如他所言,他向来是恩怨分明的,在展开这场复仇之路的时候,他就发誓不会让子荛牵涉其中。   可是最终他还是违背了誓言,一直以为他对于自己的自控力很是自傲,可是却在那一次才知道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最终只会是丢盔弃甲。   虽然表面上貌似是他胜利了,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那种悔恨,内心的痛楚,午夜萦绕的寂寥,是任何人的无法体会的。   “还真正是父女情深啊!叶子荛,你真不愧是叶峥风亲手教导出来的,我还真是不得不叹服,叶峥风真的很是有能耐,能让这么多的人都对他誓死效忠。哦,我说错了,应该是一种愚忠。”   “西索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我只是他的女儿,无关其他。您不觉得您的这种行径过于的极端执拗了吗?”   那一刻子荛真的是生气了,天生就护短的她,又怎会允许别人来对她一直敬仰的父亲这样的诋毁。   她微微涨红的脸颊,由于生气而明亮的眼眸,让西索有了一丝的失神。   那一刻,他真想提出一笔交易,用她来摧毁所有的恩怨情仇。   一个女人,一场戏,或许这样的念头他这一生中都不会再有了。   可是最终他还是退缩了,因为他不想要一场胁迫来的爱情。   “你在想什么?我再次的警告你,你如果敢对我父亲做出丁点的伤害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饶恕你的。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杀了你。”   西索的沉默让子荛有了深刻的危机感,她不由得想到了他收购盛世娱乐的事情,如果真是为了让叶氏身败名裂的话,那么她绝对不会置之不顾的。   “杀我?叶子荛,我倒是看你有几分的能力来动我一丝一毫。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空有一身技能,这双手却从未沾染过任何的鲜血吧。从这点来看,这叶峥风对你还是很不错的。可是,这也不能隐藏他多年的狼子野心,他的一身罪孽岂是区区的几分深情就可以救赎的。”   闻言,子荛狠狠的推开了几近发狂的西索:“你这个疯子,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这种身份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的父亲。我从不否认他一生中嗜血无数,可是那只是一种生存的手段,我绝对不会有任何的质疑。如果你想用过往的一切来挑拨我们父女关系的话,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个算盘你铁定是打算了!”   她的话说的很慢,但每个字都很明确,很清楚。   她脸上竭力的忍耐着想要酣畅淋漓的打斗一番的念头,正如她之前所想的,不想和西索有更多的牵扯。   西索眉目一挑,那一刻他眼神深邃,本就暗黑的脸色变的更加的恐怖,“没想到你会这么的执着,我本还想着放你一马的,不过既然你这么的不识好歹,那么咱们就拭目以待了。我可是很期待有朝一日你在我面前屈服,而你的这身傲骨我想到那时候肯定也不会留一丝一毫了。”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而你,大可以活在自己的这种遐想中。”   对于西索的这种威胁,子荛倒真的没有放在心上。也正是因为她的这种不屑和轻敌,才注定了以后悲愤。   而这一切,也只是在不久之后。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对于西索此刻的这种威胁她定会时刻留心的。可是,世间没有后悔药,而当那一天真正到来时,其实子荛已经是没有丝毫选择的机会。   因为比起她的尊严,她的骄傲,她的浑身傲骨。   生命中还有她更加重视的东西。 chapter66交手   人总是在经历一些突变之后,才会潘然觉醒,自己可以那么的坚强和隐忍。   顾西不是不知道这个家对她的排斥和鄙视,可是这种屈辱和大好前程相比好似真的就无足轻重了。   她不知道顾夫人是如何说服顾家所有人再次的接受她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其中必是经历了前所未有的艰难。每每想到此,她就嗤鼻一笑,这些都是顾家欠她的,又如何让她有着哪怕是一丝的感恩和释怀之心。   弃之如履,这是顾家给她最后的映像。她从不否认自己当初做过一些伤人的事情,可是总归是事出有因的。当你越是害怕失去一件东西时,那么源于这种恐惧做出的任何伤害都可以为自己找到千万种开脱的理由。因为,如果放弃这种骇人的行径就意味着放弃了自己想要捍卫的东西,直至最终放弃了自己。   “西子,站在窗台边做什么呢?大清早凉意很深,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好好的照顾自己。”   可以说今早是顾夫人人生中最畅快的一天,她的宝贝女儿终于回来了。试问,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情能人她如此的欣喜,感恩。   犹记得那天公公震怒的样子,可以说,自己在顾家几十年中的生活中,还从未见过公公如此的具有威慑力。   那一刻,她昏昏沉沉的,只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不能有丝毫的妥协,否则绝对是前功尽弃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她自打嫁入顾家以来第一次的拂逆长辈,那一刻她没有想过对错,没有想过后果,唯一盘旋在她脑海中的是西子渴望家庭的眼神。   当她说出自己提议的时候,那一瞬间,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她都能感受到那种压抑到让人窒息的气氛,尤其是公公飘来的淡淡的玩味的眼神,让她着实失去了所以的淡然和镇定。   “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定是那个孽障私自去找你的吧!其他的姑且不说,你倒是给我几个理由来说服我答应你这种毫无章法可言的请求。”   “爸,我知道您对西子一直都心存芥蒂,可是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小女孩罢了,她只是太缺乏家庭的安全感了才会做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您就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了。”   说实话,顾夫人心里还真的没有丝毫的底气。毕竟,几十年在一个屋檐下的生活,她不是不知道老爷子的固执和专权。   “缺乏家庭的安全感?我想比起安全感,她更希望的是得到顾家的权势吧。你有这些精力花在这样一个外人身上,为什么就不肯好好的和子荛进行一场面谈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子荛身世揭开至今已经有好几个礼拜了,为什么你竟然没有丝毫的动静呢?”   语气中的质问让顾夫人很是心酸。她没有任何立场和理由去否认这种指责,因为事实上本就是如此。   其实说到底,她也不是不想和子荛相见。可是每每在做决定的时候她就想到了同样二十多岁的西子。都是花一样的年纪,西子却得遭受如此的磨难,她不得不考虑自己的行径给西子带来的伤害。   虽然她知道西子向来是体贴人的,可是为人母亲她真的不能如此的置若罔闻。   自从回到这个家后,西子失去了以往的坦然和亲昵,虽然竭力的想要表现出以往的和乐融融,可是那种拘谨和小心翼翼她怎会看不到。   这个让人心疼的女儿,她又如何能在这本就如履薄冰的境况下让她受更多的刺激呢?   “爸,总之我就这么一句话,如果你们不接纳西子的话,那么同样的我也不会接纳子荛的。我到底做不做得到,到时候自然就见分晓了!”   她知道自己肯定是疯狂了,才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语。天知道她从未想过拿子荛做任何的棋子,可是除了这个理由她真的是别无他法了。   既然子荛有那么多人的疼爱和守护,那么少她一个人又如何呢?毕竟西子身边就只有她一个了。   “你....真正是我们顾家的好媳妇!”顾老爷子颤抖着语无伦次起来,他怎么都想不到为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一向温婉贤惠的儿媳竟然会拿此来威胁他。   他知道他不应该做任何的妥协,可是又害怕因为这件小事情影响到子荛认祖归宗的步伐,不得不说,他这个儿媳还真是有一些伎俩的。只是可惜的是,用错了地方,更用在了不该用的人身上。   “我愿意用我的所有,留住你的笑容。”顾夫人不知道的是,这仅仅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她更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个笑意嫣然的女儿早已不复当初了。而这种妄图修复缺失的亲情,也仅仅是她的一种妄想罢了。可悲的是当她揭开事情实质的时候,悔之已晚。   从那天开始,顾夫人就特意的带顾西游走在各个宴会和豪门贵族的沙龙中。   她从不否认自己的私心,因为她能够为西子做的除了满腔的母爱,就是给她更多的机遇去把握自己的未来。   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深知自己能力尚浅,她没有足够的信心和勇气来捍卫这种母女亲情,她更加知道老爷子这次的妥协并不代表无限制的纵容,时机一成熟,西子还是会被毫不犹豫的驱逐的。   而每当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就有一股不寒而栗。可以说她一生中都不屑于穿梭在这样的灯红酒绿中,可是为了西子,她也只能去将就了。   她能够为西子做的事情实在是不多了,此刻,她只想把握所以的可能性。   人终归是拗不过命运的,而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她不知道的是,早已名声尽毁的顾西早已进入了各大家族的黑名单中。毕竟世间美丽的女人数不胜数,万紫千红,又有谁会选择独恋一枝花呢?况且这朵花还充满了各种瑕疵。   此刻在这衣香鬓影中,顾西深刻的感觉到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对她深深的不屑。虽然碍于顾夫人的面子他们有所收敛,可是敏感如她又怎会忽略众人隐晦的眼神呢?当然,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的嘲讽。   顾西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心,此仇不报非君子。都是因为顾家的赶尽杀绝才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试想一个女人,得不到异性的爱情,得不到同性的尊敬,这种难堪她岂能善罢甘休。   这天宴会结束之后,顾西就在几位昔日好友的带领下来到了未央歌。起初她只是知道要出去消遣玩乐,可是当车子停在未央歌的门口时她才知道自己被愚弄了。   想当初她被顾家驱逐的事情弄得满城皆知,想必自己不甚光明的过往也必是人尽皆知了。   而此刻她们的这种做法无非就是想要进一步的羞辱她罢了。   如果放在以前,她必定会傲气的转身离去,可是此刻她早已没有任何的资本。虽说侥幸回到了顾家,可是一身的骄傲,浑身的傲骨早已消失殆尽了。   既然她们想玩,那她岂会不知趣,奉陪到底才是上上策。   推门进去,大厅的舞台上已经是站满了几近赤裸的舞女。台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灯红酒绿中显得更加的拥挤。   烟味夹杂着酒味,还有随处可闻的强烈的胭脂水粉的味道,耳畔隐晦的暧昧语句,让顾西不由的回忆起了那段不堪的过往。   她竭力的想要把一幕幕让人呕吐的画面从自己的脑海中驱赶出去,可是所有的努力都成了徒劳。   尤其是眼前强烈的视觉感应让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从那一个个淡妆浓抹的舞女身上她看到了过往的自己。   “西子,你怎么了?怎么会不舒服呢?要知道这种糜烂的夜场我们可是难得一见的,你不会这么扫兴吧!”   说话的是城建局局长的女儿,以往堪称是顾西的小跟班,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有朝一日竟也会受到她的欺辱。   落败的凤凰不如鸡!看来老话说的是真的没错。   “没什么,只是这几天有点小感冒,所以才受不了这些刺鼻的烟草味。”   如果说那段不堪的历史让顾西学会了什么,就是该低头的时候还是要低头,适时的屈服并不代表软弱,而过多的口舌之争也不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裨益。   “是吗?西子,好长时间没见面,没想到你是越发的娇贵了。”   不得不承认女人间的攻击性总是有强大的杀伤性,她话一出口,其他人就哗然而笑,   三个女人一台戏,只是此刻不同的是,昔日高高在上的公主此刻成为了戏中唯一的丑角。   正当顾西尴尬之际,一抹冷峻而又魅惑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轻佻的姿态,眼中的玩味,让认识他的人都一时间难以捉摸。   忽明忽暗的灯光让他更加的深不可测。   “顾少,没想到您会在这里。”先前讽刺顾西的女人此刻故作娇羞的施施然的走向了顾衍南的身边。   或许当女人遇到自己的心属之人的时候,就会有意无意的流露出一种难耐的风情。   虽然顾西不想承认,可是她却不得不承认,密友好似比以往更懂得如何揣摩男人的心性了。   “呦,李小姐,我当是谁呢?有时间替我向李叔叔问好啊!”   恭迎的语言,暧昧的调笑,可是顾西就是察觉到了他嘴角的那一抹轻佻和嘲弄。   顾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场面好不尴尬。按理说她到底也是他的妹妹,即使他不愿意承认,可是也犯不着如此的羞辱她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顾衍南此刻的殷勤无非就是为了顾西此刻的难堪,他可以对任何人柔情似水,独独遗漏了她。   如果这是一种示威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他又胜利了。顾西简直可以想象得到,不出数个时辰,自己被顾衍南漠视的事情就会传的尽人皆知,而自己先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盛夏的夜晚本就闷热,尤其夹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可是顾西却感觉到了阵阵的不寒而栗。尤其是在顾衍南似有似无的危险的气息下,她真的恨不得夺门而去。   “呦,这不是西子吗?衍南,你未免也太不怜香惜玉了,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呢?”   说话的人是顾衍南的发小,对于顾家的事情他没想过参与,可是看着顾西娇滴滴的泪眼朦胧的样子,他还是不由的有了恻隐之心。   “不认识的人,打什么招呼呢?”     淡漠的话语,决绝的背影,对顾西而言无疑是当头一棒。   不认识的人?呵呵,虽然一向都知道顾衍南冷酷无情,可是却没有想过他会如此的不给她留情面。哪怕是看在顾夫人的面子上,他也不屑于做任何的敷衍。   台上鲜活热辣的脱衣舞曲,妖娆肆意扭动的身躯,看在眼前的喧哗嬉闹,顾西暗暗发誓,今天的屈辱有朝一日她必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何德何能做如此的誓言!   她跌跌撞撞的坐在了吧台上,浓烈的威士忌饮下后,一股迷迷蒙蒙的感觉就涌了上来。   一醉方休,这一刻,她恨不得醉生梦死,忘却所有的烦恼。   几杯酒下肚之后,顾西变得更加的恍惚了。   隐隐约约她看到了几个人影。   “衍南,你看她喝成这样八成没什么意识了。要不我打电话让司机来接她吧。”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同情心了,无关紧要的人,即使出事了又如何呢?”   “......”   “况且她对于这种不堪的生活早就游刃有余了,你瞎操个什么心呢?”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如他所说,她身上压着一个彪悍丑恶的嘴脸。   初始的慌张,最终的逃离。   她连些微的清理一下都顾不得,匆匆的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就逃了出去。   彻夜未归,她不知道的是,她这种糜烂的私生活早已经被有心之人拿到了把柄。   而这个人,竟然是好久不见的夏中林。   此刻,看着屏幕上娇喘吁吁的身影,看着极尽鲜艳的画面,一丝饱含韵味的笑容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宝贝女儿,我可没有你那么无情,想要如此决绝的斩断咱俩的父女情深,你会不会太过于急切了。   他伸手摸了摸腹部骇人的伤口,罔他风里来雨里去,这人生的生死也经历过无数次,可是独独没想到的是竟会被这样一个弱女子给了致命一击。想来上天还是善待他的,否则又岂会留他这条贱命去开展这一场复仇之路。   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画面中的不堪,而每一次过后,他的眼中就增添了几分的嗜血和嘲讽。   他丝毫没有因为画面中的女人和他有着血缘的牵绊而想过手下留情。正如他所说的,顾西只是他一晌贪欢之后的产物,因为这样,他才不会做任何的妥协和犹豫。    他缓缓的拿起手边的酒杯,渗入口鼻之间的那种冰凉并没有让让的疯狂有些许的稍减,难以想象的是,如果顾西知道这种即将面临的威胁的话,是否还按捺得住,是否能有万全之策来成全自己刚刚拾起的显赫的人生。   跌跌撞撞的找了个酒店匆忙的洗溯之后,顾西就赶忙前往了顾家大宅。   她暗暗的告诫自己,无非就是被狗咬了一口。如果自己都不能放过自己的话,如果连这点小挫折都承受不起的话,更何谈她正在谋划的大业呢?   前脚才踏入家门,顾西就被坐在沙发的那一抹身影镇住了。   那人看着她的惊慌失措眼中顿时充满了玩味:“怎么着,顾大小姐,一夜笙箫难道还没有让你感到些许的满足?还是,你的野心很大,想要多个人一起玩呢?”   顾衍南微微扬起下颚,让顾西诧异的是,昨晚他真的是做到了置若罔闻。   即使知道她深处险境也没有丝毫的恻隐之心,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她掉进去。此刻,他竟然还如此冠冕堂皇的嘲讽她,原来人真的可以做到如此的无情,那一刻,顾西算是真正的感受到了。   “衍南,你这说的什么话呢?西子难得有时间和朋友出去一块玩,你就别在这添乱了。”   顾夫人显然没明白顾唯衍话语中的深意,于她,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西子应该多出去接触些人或事,年轻人嘛,出去多玩乐玩乐也有益于身心。   “妈,这你就说错了。你不知道那些地方鱼龙混杂,我只是怕西子遭遇什么不测,您可不能如此的偏袒她?”   闻言,顾夫人把询问的眼光移到了不远处的顾西身上。   “妈,大哥说的很对。昨晚是我考虑不周,大概真的是玩疯了才会忘记和您知会一声,以后我会注意的。”   “没事,我的女儿我清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是我瞎操心了。”   顾西还想要说什么,却在听了顾夫人的这句话后所有的言语都哽在了喉咙口。 chapter67危机   晚上十二点多了,子荛好不容易才酝酿出的一点睡意,就被铃铃铃的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睡眼朦胧中挣扎着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竟然是顾衍南,不得不说她对于对方的来电很是惊讶。   自从上次流光相遇之后,两人再也没有相遇过。A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而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出席的场所无非就是那么几个,因此难免不会偶然相遇,从这个缘由上来讲,顾衍南这段时间的低调显然是为了刻意回避了。   怎么说呢?比起前段时间的草木皆兵,子荛现在淡定多了。尤其是和顾西达成协议之后,她简直可以说是要高枕无忧了。   每每顾西电话中汇报进展的时候,她内心中那种阴暗因子就在无限制的扩大。不过,从每次的通话中她更加肯定来了一个认知,顾夫人对于顾西那可谓真的是用情至深了。   昏黄的壁灯下,她突然觉得有人在窥视她内心的阴郁,为了打破这一刻诡异的气氛子荛想都没想就果断的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   “你好!”对方顿了顿才发出来声音。   按理说两人惯常面对任何人都是侃侃而谈的,可是此刻,即使竭力的从脑海中搜刮措辞,也终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少,这么晚了您可千万别告诉我闲来无事就单纯是为了扰人清梦啊!”   子荛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说着说着言语就变得不友善了。   其实她一贯都是很有风度的,这么多年来在这一点上她也算是有所心得的。真不知今晚到底是着了什么魔,才让她如此的失常。   “你完全可以换个语气来和我说话。”   顾衍南显然没有任何纵容她的意思,当机立断的就指出了她的刻薄。   子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过着手指。   长时间的静默的后果就是,子荛终于不负众望的直接进入了梦乡,完全没有意识到电话那端还有人再等她的回应。   “我爱你!”   这是那天顾衍南说的最后一句话,或许只有在她听不到的时候他才有勇气来承认,对于这个认知顾唯衍觉得很是可悲。   那天结束对话之后,整整一个夜晚顾衍南就都驻足在了窗前,窗外月光明亮,可是看在顾衍南的眼中却是那么的冰冷刺骨。   第一次,顾衍南觉得自己那么的力不从心。以往坚持的一切,想要追逐的目标就这样的被迫停止。   什么叫做穿肠毒药,顾衍南算是真的体会到了。这段时间,他不停地穿梭于各种风味的女人中间,心里总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在呐喊着,这个世界上并不是非她不可。可是每次缠绵过后,那种彻骨的孤寂让他再也无法否认这种炙热的情感。   那一刻,他才觉醒,原来不知不觉当中自己已经沦陷了这么深。   原来咫尺之隔,却已是天涯。   天色微亮,子荛就醒了过来。看着手旁的电话,她突然想起了昨晚那次无果的谈话。   想来顾衍南肯定杀死她的心都有了,竟然中途睡着,以他如此骄傲的人定是怀恨在心的。   当然这也仅仅是子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匆匆的洗了个战斗澡之后,子荛就下楼吃饭了。   走在拐角的旋梯上,透过硕大的落地窗,子荛就看到老爸闲散的沐浴在和煦的晨光中。   可以说,这种安逸的景象她真的不常见。老爸的生活向来是轰轰烈烈,打打杀杀。因此此刻这种静逸的画面让子荛心中暮然一紧。   轻轻的拉开玻璃门,子荛轻手轻脚的辗转到了叶峥风的背后。   “这么大的人了,还总玩这些小孩子气的玩意。”虽然是质疑的语气,可是不可否认他的一言一语中掺杂了深深的宠溺之情。   看着自己的计划流产,子荛气鼓鼓的鼓起了腮帮子。   哀怨的朝始作俑者看去。   看着宝贝女儿如此行径,叶峥风还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终也只能无奈的抚抚额。   “老爸,你这是什么表情,搞得我好似很不成熟似的。”   看着老爸悻悻然的样子,子荛毫不犹豫的不忿道。   “成熟?哎,我想这个词这辈子都和你无缘了。”   “怎么会呢?您不知道,好多人见到我都夸赞我落落大方,温婉可人呢!”   子荛亲昵的搂着叶峥风的脖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自夸自擂。   “瞧你这傻样儿,还温婉可人,这可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了。”   “老爸!”     .....   一大早的嬉笑怒骂,让子荛的心情好不爽朗。在她眼中,老爸还是以往的老爸,唯一不同的是他比以往更加的宠溺她,更加的害怕失去她。   这种感觉,让子荛不得不感动。   想起西索几天之前诋毁的语言,子荛不由的嗤鼻一笑。不要说她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即使他所言不假,子荛又怎会因为多年前的事情而与叶峥风产生任何的嫌隙呢?单凭这浓浓的亲情,子荛就觉得其他的一切都无足轻重。   大概是自己以前的生活过的太过顺畅了,狗血的事情才一桩接着一桩的来。    有时她也会觉得有点累,不是身体上的,相反而是一种心灵的束缚。   可是就算是再累,也总得有清醒的时候。   就算是对某些事情再排斥,也总的去面对的。   毕竟躲避自欺欺人也只是一时的,试问这个世界上又有谁可以在自己的假想中过了一生呢?   每每想到这里,她的手就不由自主的蜷缩成拳,只恨不得把眼前所以的秘密都撕毁了。   对于子荛的纠结和心悸徐强是有深刻的感悟的。   的确,在外人看来子荛真的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女,她是幸运的,有一个富可敌国而又翻云覆雨的父亲,还有众多优秀男人的追捧。这一切的一切都几乎会迷幻了别人的双眼,可是就在这梦幻的生活中现实却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想来今早子荛的心情是很不错的,简直可以用愉悦来形容。背后的缘由他自然清楚,其实他和叶哥一样,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子荛能够一生平安,一生愉快。   “哎,强哥,你找老爸有事吗?为什么躲在墙角不过去呢?”    “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做躲在墙角,我这不恰巧走在这里了吗?”    徐强似是好心的辩解,可是眼眸中的玩味让子荛怎么都不能确信他所说话语的真实性。   “哦,这样啊!强哥你还真是厉害,好巧不巧的就堵在了这当口。”顿了顿,子荛倾身向前,眼光中充满了狡黠:“强哥,你该不会是不忍心打断刚刚那样的父女情深吧,哎,这有什么呢?你难道不知道在老爸心目中你也算是他的儿子了,哦,不,应该说是比我的分量都要重要了。”   言毕,还不忘状似嫉妒的努了努嘴。   “子荛,你知道吗?你不这么言不由衷的时候更可爱一些。”   徐强并没有理会她语气中的调侃,淡淡一笑,说出了这句话。   “哼!不要总觉得你很了解我似的。你难道不知道女生天性就是善妒吗?”   子荛真恨不得撕破徐强脸上的那抹淡然的笑意,切,明知道她现在有心结,还总是不忘记时不时的拿出来调侃。   如果说世界上有谁能够把握她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的话,那么眼前这位肯定是当之无愧了。将近十五年的感情,用一句充满文艺性的话语来讲,两人也堪称是青梅竹马了。更别说在这么多年的拌嘴,调教,切磋中,那种默契和亲近远远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子荛犹记得何若曾经私底下八卦过,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徐强都可以说是优质的男人,怎么和她就没有一丁点的火花呢?   如果不是何若提及,子荛还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后来她逐步的总结出了一个原因,因为他们太熟悉了,两人已经是直接跳过爱情上升为亲情了。   试问这世间有谁会和自己的亲人谈爱情呢?子荛自问没有这终乱伦的癖好。   “的确,你说的没错。女人都有善妒的天性,可是既然你有如此的觉悟,为什么还要和顾西结盟呢?千万不要告诉我,你除此别无他选。”   闻言,子荛当即有点说不出话来。按理说这是她和顾西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毕竟这种事情做得的确有那么些不光明磊落,也称不上高明,本以为只有天知地知,两人知。怎料却被徐强如此直白的摊在台面上。说实话,子荛不得不诧异。   “怎么不说话了?想要否认吗?还是你在思索能够说服我的措辞。”   此刻,徐强脸上的笑意比之先前更加深了几分。可是子荛就是觉得有阵阵的危险气息刷刷的朝她射过来。   子荛有些不自在的捋了捋耳侧的头发,她从来都知道徐强是睿智的,她也从来都知道在她面前自己没有丝毫隐匿的权力。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既然想不出其他什么理由,子荛渐渐的也就神情自若了,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眼下也只能这样破罐子破摔了。   “子荛,你知道吗?如果你可以不这么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话,事情会好办好些。”     “你这话什么意思?”   子荛有种被说中心事的感觉,瞬间她心底涌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恼羞成怒,好似都不足以形容她那一刻的感觉。   事实上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有点欠妥,也不是不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可是她真的是觉得只要把事情搞得混乱一点,那么决判的日期就会推迟些时日。   仅仅是出于这样的私心罢了。   “如果不想让叶哥知道这件事情的话,就跟我来。”     闻言子荛脸上的神情顿时有点僵硬,她知道,如果老爸知道了她这种没出息的做法,必是要狠狠的找她算账的。说实话,她还真不想去挑战老爸的权威。   叶家花园   “说吧,我知道你早就想教训我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子荛有一股视死如归的感觉。   “呵呵呵....”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就是专门来找我茬,看我笑话的!”   子荛被徐强脸上的那种似笑非笑搞得好不纠结,突地她心里涌起一股无力感。   “子荛,你知道顾西是什么样的人吗?俗话说最毒妇人心,我真不知道你是哪根神经错乱了才会和这样的人结盟。”   徐强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事已至此,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当时也是被给逼急了,才除此下策的。要不然你真以为我会抽风到做这种事情。”   “或许在你看来顾西只是一个被权势蒙蔽双眼的人,这件事情无非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她的背后有夏中林那样一个亡命之徒,你要知道,你和顾西的结盟势必会把自己卷入这场阴谋中的,而这种后果你根本就承担不起。”   “夏中林,他不是已经离开A市了吗?”   “所以说有些时候你真的是幼稚的可怕。”   子荛正要反驳,却听到徐强再次的轻描淡写:“我知道以你的身手和敏锐觉得这些人都是无关紧要的。可是你不要忘记了一点,只要有心为之,还是可以找到契机的。防不胜防,这四个字不知道毁了多少人。”   强哥如此严肃的话语,子荛怎么会不懂。   她有些茫然的抬起头:“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那次顾老爷子找我了,你不知道他在这件事情上很是志在必得,我都觉得他最终会直接挖一个坑让我往里跳了。”   “我想问一下你,你是排斥这件事情本身呢?还是排斥和它牵涉的人?”   “这有什么不同吗?”说实话,这么高深的话语子荛真的是不理解。   “当然不同了。血缘这种东西无论你如何的抵赖最终都无法欺骗自己的。如果顾家是一个贫困窘迫的家庭,你还会这样的置之不理,这样的排斥吗?我只想告诉你,有些事情不要太过于钻牛角尖了。”   那一刻,子荛真的惊诧于强哥的敏锐。说实话,她从未做过这样的设想,可是毫无疑问,如果出现强哥所做的那种假设,她肯定不会置之不理的。或许她还会很大度的去照顾对方。   想到这种可能性,子荛瞬间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过了片刻之后,子荛抬起头,重新将视线放到了强哥身上,等待对方的建议。   她知道,既然强哥能提出如此的质询,那么必定是已经想好了完全之策。   可是她错了,虽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是这种敏感的事情,尤其是夹杂着血缘的牵绊,徐强还真不能替她做任何的选择。   毕竟这件事情牵涉重大,谁都不能妄自下定论。   “我今天来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明白,透过现象看问题的本质,不要因为自己一时的怯懦把事情搞得越发的复杂。”顿了顿之后,他又说:“当然,如果和顾家的这场游戏能让你有些许的满足和愉悦的话,我倒真没有任何立场来强迫你停止。毕竟你犯的错误,总可以找到替你买单的人。可是我最后还是奉劝你一句,不要玩的太大了,否则最后只会双方都很难堪。”   “我知道了。”   “夏中林的事情我会解决,当然我只能确保他不伤害你分毫,而你的那个同盟者,可就不是我份内的事情了。”   子荛不知道这是算不算是一种威胁,如他所言,顾西的生死完全不在他考虑的范畴内,可是谁都知道,只要他稍微的动动手脚,那么自己的这场戏就失去了一个主角,独角戏,这该不会是强哥最终的目的吧。   “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动这种念头的。你好好玩,只是切记顾西绝对不是一个势力相当的对手,你有朝一日只会发现这件事情中你只不过是一个人在自娱自乐。”   “滚!”   几句警示的话语一出口,子荛的脸色就变了几变。她当然知道强哥所说不假,也丝毫没有消遣自己的意思,可是她就是觉得很不舒服。   被人看透,如此赤裸裸的剖析着,这种感觉,还真是他妈的不爽。   强哥还真不愧是老爸的得力助手,对待问题的敏感比之老爸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徐强最终也只是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淡漠的转身离去了。   看着对方的背影,子荛真的不知该作何感想。   这段时间以来,徐强从未在这件事情上做过任何的质询,可是事实上,他的耐心远远没那么好。   想着想着,子荛倒真没有先前的生气了。忠言逆耳利于行,她还不至于因为对方的坦诚和直白而心生嫌隙。   毕竟她一向都是大度的,难道不是吗?   更不用说这么多年来强哥对她毫无保留的守护了,虽然说手段难免有些强势,可是也正因为这种倨傲才让她逐步的成长起来的。 chapter68中途   近段时间,子荛不是不知道顾氏和西索紧锣密鼓的向叶氏发出的强大攻势,虽然家里还一派的和谐平静,可是子荛却是感觉到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首先是南山项目被爆叶氏当初涉嫌高额贿赂,好死不死的还爆出了一起工地死伤案件。加之叶峥风在道上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晦的身家也让这场风雨更加的扑朔迷离。   更不用说在网络媒体急速发展的今天,舆论的压力,它的毁灭性真的不容小觑。   可是每每子荛开口询问事情的进展时,大家好似都刻意的把她排斥在外。   这种被人孤立的感觉并不好受,可林默凌却告诉她,这其实是她的福分。她只要静默一旁,做一个局外人,那么就是对叶峥风最大的裨益。   他还说,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人会质疑她的能力,只是叶峥风护犊心太过于强烈,不想让她卷入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纷争。   听到这句话时,子荛的心突然之间仿佛被什么狠狠的拉扯一下。实际上她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有感动,有不忍,也有不想置身事外的孤勇。   林默凌对于子荛的百感交集很是感同身受,可是除了一个慰藉的拥抱,他却是什么都不能做。   那一刻,林默凌紧紧的把子荛搂在怀中,试图用尽全身的力气来给她以最大的关怀。   他永远都不会对任何的赌局怯场,可是却也是第一次的不想让子荛和她携手共进。   一个女人的一生,何其宝贵,他不能拿这样的青春年华来做这场赌局的筹码。   更因为,他知道有多少的人对子荛虎视眈眈。不可否认,有些人的初衷是善意的,可是世事难料,当事情最终无法收场时,想要全身而退早已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了。   他不想在子荛身上出现悔之已晚这四个字。   “难道我就这样置身事外,你也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娇弱的人,因此也从未妄想过要独善其身。”   子荛深知老爸和林默凌的好意,也知道他们用心良苦,更知道自己涉足后意味着什么,可是她却不得不拒绝他们的好意。   第一次,她有了一种很是强烈的感觉,她想和大家共进退。   黑夜的深沉,硕大的玻璃窗把子荛脸上的决绝映衬的更加的清晰,室内本该柔和的灯光也在她的锐气之下变得紧蹙起来。   子荛直直的看着林默凌的眼睛,简直要看到他的灵魂里。   “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依你,可是独独这件你没有任何商酌的权力。”林默凌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光里充满了锐利与深沉,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   “是吗?”子荛怒极反笑,她倾身向前,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你林默凌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干系吗?我知道你屈尊涉身其中无非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可是同样的道理,我也不想把你这个外人牵涉进来,毕竟这样的后果我也承担不起。”   以林默凌的敏锐怎么会不知道子荛的激将法,可是她的这算盘还真的是打错了。   玩什么,别和林默凌玩心思。   “哦?我倒不知我给了你这样的错觉。真正来说你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因为我和叶叔叔私下有一个协议,一荣共荣一损俱损,我又怎能独善其身呢?”   子荛没有说话,目光透过灯光看着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说实话,她真的猜不到他的话中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似真似假,不知为什么,子荛觉得有些时候林默凌真的很难让人琢磨透。   他像一场迷局,可是却把握着所有的主导权。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样的林默凌让她很是愤怒,却也正因为这种特质让她欲罢不能。   子荛有一种错觉,哪怕是倾尽一生她也参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他就如一本厚厚的书,里面承载了太多的秘密。   而其中能够和她分享的,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了。   “子荛,我想告诉你。女人的好奇心本身不是什么坏事,可是如果过于强烈的话,只会是自寻烦恼。我可以向你保证,原则上对你我向来是光明磊落的,而有些事情不告诉你其实并不代表隐瞒,相反是一种守护的手段。我相信,不管是叶叔叔,徐强,还是我,都是感同身受的。”   那天,林默凌最终还是没有答应子荛的请求。可是他却也在某些事情上做了让步。   对于林默凌竭力让她置身事外的事情,子荛保证她连一丝的好奇心也不会有,也更不会去孤注一掷。   而那些相对不敏感的会议和决议林默凌都答应让她参与,他说,这也能够急速的加快她的成长的步伐。     第二天上午,集团高管会议如期召开。而林默凌也很好的兑现了诺言,让子荛尾随其后,参加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那天叶峥风并没有到场,参加会议的都是叶峥风从华尔街高价聘请来的资深职业经理人。   出于对风险敏锐的嗅觉,加之媒体的大肆渲染,其中已有一些人想要另行高就,逃之夭夭了。   对于这个提议,林默凌甚至都没有露出一丝的质疑,就直接吩咐人事部去处理相关事宜。   子荛知道林默凌没有做任何挽留的原因,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即使你热情去挽留,也终归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了。   让子荛没有想到的是,这不是子荛第一次的看到林默凌工作的状态,就如初始一样,她觉得,认真工作的男人真的是充满了魅力。   会议室,大家对于如何处理好这次公关危机,恶性攻击做了商讨。   这些人对于叶峥风的真正身份显然还不甚了解,因此在某些问题的解决上就有点让人哭笑不得了。   而且中国和美国的国情有着很大的差异,如果紧紧生活在法律的关怀下,那叶氏显然早就不复存在了。   又何谈老爸在道上几十年的翻云覆雨呢?   对于他们的这种提议,林默凌显然也觉得有几分的好笑,那一瞬,他嘴角轻挑,落在了子荛不经意的侧首中。   “媒体这方面,就由公关部的李经理去协调好了。不管是高价收购还是恶性施压,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都要把危害降低到最小!”    言毕之后,林默凌把手中的一份文件拿起看向众人:“这是顾氏低端住房和经济适用房的详尽策划书,至于怎么做我想大家都知道的。”   说着,他示意子荛拿给大家传阅,接着又道:“大家都知道,我们叶氏的客户定位都是些高端的用户群体,商人重利本身不需要有任何的质疑。可是最近顾氏刻意迎合市政府关于民生住房建设的意见,在声誉和市场方面都有了很大的突破。也因为对方的这种举动,我们叶氏被迫走到了风口浪尖上,叶总的意思是不屑于参与这种恶性竞争,也无意去打这种价格战。大家下去做一份风险评估,商妥一下解决之策。”    “林总,这明摆着就是有人恶意打压,听说中国人注重官场酒文化,是否让公关部做一些安排呢?”   说话的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加拿大人,不得不说,对于他的这种入乡随俗子荛觉得很是值得称赞。   可是,在这A市,简直可以说是顾家割据一方,又有谁会如此不识好歹的与之为敌呢?   子荛不知道顾家的这种做法是否掺杂了胁迫自己的意思,可有一点却是不容忽视的,顾家显然和老爸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子荛虽然具体不清楚是什么事情,但是凭着女人的直觉,她深感事情的严峻性。   她从来都不会忘记老爸几十年如一日的对卫风画作的追捧,此刻回想起来,比之喜爱欣赏,更多的应该是一种警醒吧。   那天会议之后,子荛和林默凌提到了协调舆论导向方面的问题,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前段时间林默凌才和她说过,盛世娱乐几乎可以说主导了整个社会的舆论,从这点上来说,协商的成功率几乎可以说是为零了。   既然林默凌懂得这个道理,为什么还要多此周折呢?   “呵呵....”对于子荛的疑问,林默凌仅仅只是挑了挑眉,深邃的眼睛闪了闪没有说话。   “你就和我说一说嘛,是谁昨天才答应我的,该让我知道的不会有丝毫的隐瞒的。况且这只是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你就当给我八卦八卦了。”   子荛紧紧的拉着林默凌的袖子不放,那种神情,说真的,还真像一只撒娇的小狗,很是惹人怜爱。   可是眼中的那种勇敢和坚毅是不容忽视的,林默凌知道,这个女人身上充满了纤柔和勇敢,而这些也无时无刻的不萦绕在他的心中。   “你知道的,有些事情可做可不做。而这件事情却是不可不做。我的目的其实并非要改变现在的这种舆论导向,唯一的目的也只是借机会告诉西索,这场游戏,我玩定了。说白了,只是一个态度而已。”   “切,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你。”   “这个权利在你,不过对于你的任何决议我都没有任何的意义。毕竟草菅人命,毫无依据的盖棺定罪这类事情是女人的特权。”   “谢谢夸奖!”   那段时间,子荛真正的从林默凌的身上学到了一个领导者该有的大气从容。   也从公司每一个员工身上学到了一个执行者的果断和严谨。   不得不说,林默凌永远都有这种先见之明,这种前瞻性给子荛带来的裨益将会让她一生受用。   而这段时间,紧密的工作让两人都时常的加班到很晚,花影扶疏,偌大的落地窗前,子荛不再觉得林默凌浑身的孤寂和高傲了,与她,对方仿若一个志同道合能够携手并肩的合作伙伴,也是能够相濡以沫的良人。   这天,由于林默凌和老爸有要事商讨,她无奈的只能孤身一人离开了公司。   夏季的傍晚显得有几分的沉闷,大厦前已是一片寂静。   子荛简直要沉浸在这样的孤寂中,可是终究是天不遂人愿,停车场里突地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黑色的阿斯顿马丁缓缓驶出,直直的停在了子荛的身边。   静默几许之后,顾衍南淡然的走下了车子。   站在路灯下的子荛,一时之间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尤其是想到上次的失礼她很是尴尬。因为生活中有些事情可以去忽视,可是却终究无法否认这个倾注了满腔热情的男人。   “上车,我有话说!”顾衍南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她,昏黄的光芒映在他黑色的眼眸中,明亮却不容置疑。   由于长时间没有等到子荛的回应,他的眼睛微微的眯起,双眉紧蹙:“我原想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终究还是不会失去那固有的勇气的,没想到却是让我大失所望。你知道吗?我宁愿看到你一身的孤勇,也不想你这样忐忑不安,毫无生气。”   “你!”   闻言,子荛怒目相视,她不得不惊诧于对方的敏锐,事实上,顾衍南说的没有一分的虚假,不管是出于任何原因,她终究是失去了以往的淡然和果敢。   虽然林默凌一直强调这种改变是一种成熟的表现,可是,有一点终究还是无法否认的,她内心深处真的有着深深的不安。   “怎么样,恼羞成怒了?”   顾衍好似还想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   片刻的静寂之后,顾衍南突地倾身向前,狠狠的拽住子荛的手腕就把她丢进了车里。   这样的鲁莽,子荛当然知道自己一切的抗议都会是徒劳,因此也就没有做任何的挣扎。   车子就这样缓缓的开了出去,一路上,两人各怀心事,没有任何的言语。   不知是不是子荛的错觉,她总会隐隐的感觉到顾衍南那种有意无意的视线,其中还夹杂着一股炙热和深深的无奈。   子荛想找些话题来缓解这种诡异的气氛,可是搜寻了所以的信息却没有丝毫的收获,她真的不知道现在这种境况该说些什么。   她想笑笑,可是去悲哀的发觉脸颊早已僵硬。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开车技术很好,所以你没必要做这种挺尸的姿态。而且,我也没有乱伦这种癖好,因此你也不用感觉不安或者是尴尬。”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最终子荛终于找了一个相对安全也比较现实的话题。   “你觉得呢?”   “我知道还需要问你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挟持了我,才导致了现在这种境况的。”   “子荛,我可以提醒你一句,挟持这个词可不是随便乱用的,如果我也没记错的话,对于我的举动你没有做任何的质疑和抵抗。”   “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锋相对,气氛虽然紧张,却也好过先前的静默和诡异。   “叶氏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对你,我倒是有一个很好的建议,只要你肯回到顾家,那么我可以和你保证顾家和叶峥风的所有恩怨都会一笔勾销。”   “谢谢你的好意,我老爸可是做不来卖女自保这种事情。”   子荛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暗暗的诽谤几句之后,又说:“你和我保证?你拿什么和我保证。你别忘了,顾家顾爷爷才是当之无愧的当权者,你觉得就凭你这只言片语就可以扭转乾坤吗?”   闻言,顾衍南眼中光华微微黯淡,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执拗:“你说的固然不错,可是我答应你的我也一定会做到的。”   “我倒真是好奇了,顾家真就这么稀罕我这个女儿。我怎么听别人说,顾西可是顾夫人的掌上明珠呢,哦,对了,据说她现在又重返顾家了,你不觉得在这个当口向我提出这种提议是在侮辱我吗?”   顾衍南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有口难言,可是面对子荛的质问,面对她的咄咄逼人时,他真的觉得一言难尽。   当然,他从未想过顾西的折返都是出自子荛的阴谋,如果他知道的话,真不知该作何感想了。   母亲和顾西的母女情深,他真的无从否认,而且他也不想对子荛说任何虚假的谎言。   他深知谎言之后的真实更让人难以接受。   他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为了一个毫无血缘干系的人可以做到毫无原则,甚至不惜忤逆长辈。   直到那一天,母亲和他做了一次推心置腹的闲谈。   他说,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的感性是上天赐予的,因此她无法忽略二十多年的母女情深。   她还说,她不是狠心,不是不要子荛,而是被顾西惨烈的状况所震撼了。   是谁把那些不堪的照片和影像寄给母亲的,顾衍南此时已经不想做过多的追究。可是母亲说当看到那些赤裸裸的照片时,脑海中所以的信念都浑然倒塌了。   一个女人,遭受如此的欺辱,尚且值得同情。   何况,那个人是叫了自己二十几年妈妈的人呢? chapter69困惑   “现在你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而且我想今天你强制的把我拉出来应该不单单是想用来感怀的吧。”   有时候人真的很是奇妙,有些人,有些事,从另一个角度看来倒是相当的值得人理解和尊敬的。顾夫人对顾西的执着和深情,子荛丝毫没有指责和嫉妒的心理,相反她倒是打心眼里觉得这是一个很有担当和勇气的女人。   能够力排众议,如此的护犊情深,真的不得不让人感怀。虽然那个被守护的对象不是她。   “不怕你笑话,我也不清楚把你拉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顾衍南若有所思的看了子荛一眼,随后就把视线转移到了窗外,伴随着还有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子荛见到顾衍南如此的情绪起伏,心里也蛮不是滋味的。   初始,顾衍南就以一种强悍的姿态出现在了她的生命中,可以说,在子荛的内心深处,顾衍南一直都是一个敢爱敢恨,潇洒随性的人。   可是随着相处时间的逐步渐长,一些细微的变化就在不经意间发生了。   丝毫没有给人思考停留的间歇。   似乎感觉到了子荛困惑的样子,顾衍南微微敛眸,“怎么着,现在和我呆在一起会让你很拘谨很尴尬吗?”   闻言,子荛不屑的撇了撇嘴:“拘谨嘛,是有那么一点点。尴尬到真的谈不上。谁能想到事情发展到这种境地呢,一向骄傲自负的顾少也变得悲春伤秋了,你说让我如何还敢随性相待呢?”   “这话说的可就愈发的见外了。不要说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即使一如当初,我也不想你面对我时有丝毫的拘谨,更不想让你有万分的尴尬。”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子荛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或许是对方言语中流露出的无奈让子荛也有些感触了,她暗暗的遐想着,如果时间停留在一切都没有揭晓的时候,那该有多好啊,如果这个秘密永远的都被掩埋在地底,那是不是就不会有此时的这种无所适从和尴尬了。   不要说子荛迈不开心底的那个坎来来接受顾衍南,就单纯的从顾衍南此刻的这种浓郁的感伤来讲,要他接受她,把她当做家人相待,也注定不会那么容易的。   上天到底是和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好似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了。   这种困惑,挣扎,徘徊,让涉身其中的人无一幸免。   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了。   子荛没有接话,两人就那么在车里,静静的,在一分一秒中度过了整个下午。   那种初始的宁静,压抑的气氛,最终也消失殆尽了,唯一留下的只是一种淡然,一种随性。   许是后来那种淡然的气息让子荛神经也逐步的放松下来,不知不觉中子荛寻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就那样睡着了。   当发觉正在酣睡的子荛时,顾衍南差点失笑,不过看着子荛睡梦中柔和的神情,也让他有了一股莫名的心安。   就这样吧,他不止一次的告诫自己,放手吧,自己没有丝毫涉足的机会,可是却终究抵挡不住心中的那股执念。   随心而动,不知不觉中,他轻轻的触摸着子荛的脸颊,迟疑中已在侧耳处落下了一抹淡淡的吻。   子荛压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顾衍南的车厢中睡着,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睡到那么的沉。   那一刻,她突然觉醒到,原来早在内心深处,她已经把顾衍南当做了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或许隐隐的这种认知早已存在了好长时间,只不过被她刻意的忽略到了。   “我送你回去吧。”正在子荛斟酌着该说些什么好的时候,顾衍南适时的开口提议着。   对此,子荛心怀感激。   一路上,子荛下意识的一直看着窗外,夜色已沉,原来这一觉睡了这么久,她不厚道的想着,不知顾衍南的耐心会不会都被她消磨掉了。   不知是顾衍南刻意为之,还是那天晚上的路况真的很糟糕,原本二十几分钟的车程实际上足足用了将近一个小时。   当然,子荛不会无知到对此提出任何的疑问。有些事情,揭破只会让双方显得更加的尴尬。   而这样的结果,显然是子荛不愿承受的。   “谢谢你送我回来。”   子荛斟酌良久,却也终究不知道除了道谢还应该额外的说点什么。   她总觉得说什么错什么,那还不如不说为好。   “不客气,毕竟是我把你挟持了,送你回来也是应该的。”   子荛真的不理解为什么到了眼下的境地了,顾衍南竟然还有好心情来调侃,当然,迟钝的她永远都不会察觉的此刻这种调笑中的无奈和悲伤。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刻意的蒙蔽了自己的感官,只想尽快的逃离这种尴尬的境地。   看着子荛匆匆逃走的身影,顾衍南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在他眼中,这似乎真的成了一个死局。他不愿意放手,而她,从未想过和他沾染哪怕一丝一分的瓜葛。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只是一厢情愿,更可恨的是,连这种仅剩的一厢情愿在血缘的牵绊下也显得愈发的可悲了。   可他,偏偏就是爱上了她,而且还是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不知道这场局到底该怎么破,可是他却忽略了一个致命的因素,这原本就只是自己遐想中的局,因为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单方面的执着,更因为结局上天早已注定了。    子荛没有想到的是,推开家门的那一刻,竟然会看到在窗前驻足而立的林默凌。    以他的视觉,显然早已经看到了刚刚顾衍南送她回来的情景。    “默凌,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说实话,子荛倒真觉得没有什么,因为内心里没有丝毫的隐瞒,因此也就显得很是坦荡。   “没什么,今天和叶叔叔商妥一些事情,就过来了。”   “哦,这样啊!”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林默凌今天没有了以往的洒脱,周身好似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虽然淡淡的却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公司遇到什么问题了?”   “没什么,别瞎操心了,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信叶叔叔在道上的威严吗?”   “呵呵,你说的也是。哪个不要命的会和我老爸作对呢。”子荛讪讪的笑了笑。   “今天和顾衍南出去做什么了?”   说真的,子荛还真的没料到林默凌会问这个。   毕竟,太有损他云淡风轻的风格了。   “哎,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闲聊了几句。”顿了顿之后,又觉得不妥,“其实也没怎么闲聊,说出了你肯定觉得不可思议,我和他之间简直可以用相顾无言这四个字来形容了。”   “没想到顾衍南也算是个长情的人,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貌似感叹的,林默凌发出了心底的唏嘘。   “其实他这人倒也不坏,你怎么老是不待见他呢?”   不知为什么,子荛一直都觉得虽然林默凌很少表现出对一个人的厌恶或是排斥来。可是对于顾衍南,他好似真的没有过多的好感。   “看来他在你心目中的分量还是挺重要的嘛!”   “怎么着,你吃醋了?”   “切,我量他也没有胆量做出乱伦的事情来,到时不用我出手,顾爷爷首先就把他直接给灭了。”   “滚,你这叫做胜之不武,还好意思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子荛状似鄙夷的瞥了林默凌一眼。   “我只是实事求是,如果你非要颠倒黑白,那我也就只能沉默了。”   对于顾衍南,其实林默凌倒真的没有什么过多的了解。毕竟在遇到子荛之前,他常年都游历在国外,加之他本身就不是一个热情的人,因此对于友情这种东西也一直奉行一切随缘。后来辗转之间对他和唯衍之间的事情有所耳闻之后,在他眼中,顾衍南就只是一个肆意妄为,玩世不恭,流连花丛,没有担当的人了。   当然,外人的事情他向来不感兴趣,因此也就再也没有做过更多的交往和了解。   他只需要知道,顾衍南和他,不是同道之人,就足够了。   “子荛,你懂得男女之情到底是什么吗?”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子荛突地一愣。   说实话,她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男女之间,友情,爱情,还会有什么呢?   “你是想说我和你之间吗?应该是爱情吧。”   “应该?”   林默凌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对她的回答有着几分的不认可。   “我也不知道了,我只觉得和你在一起很轻松,很快乐,也很有安全感。如果真的要鉴定的话,我也说不准到底是不是爱情了。”   子荛本来还想想说爱情这东西太虚无缥缈了,可是想了想终究还是又咽回到了肚子了。   “我记得有人和我说过,女人只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感情才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爱情,我不知道,在我身上你最终会不会感受到这种炙热的情感。”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只是感慨几句罢了。我有事先走一步,你早些休息吧。”   说完,林默凌没有做一分的停留就走向了门外。   这一刻,子荛更加确定了这家伙今晚的异常,莫名其妙的话语,周身萦绕的诡异,让她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好似那一刻,他把她隔绝在了他的世界之外,让她没有丝毫的机会去接近他。   子荛本可以安慰自己这是一种错觉,可是,在她和林默凌的这场游戏中,她最不需要的就是自欺欺人了。   林默凌走出叶家的时候,内心深处真的有几丝的慌乱。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今晚的异常,也不是没有看到子荛眼中的质询。可是,他真的给不了她任何的答案,因为,他自己都没有一个答案。   今天下午,叶峥风毫不掩饰的和他说,他父亲今天派秘书带来了一句话,林家即使接受子荛也仅仅只会因为她是顾家的女儿,他们一直认可的人都是顾西,更确切一点是顾家小姐的身份,而子荛的存在在他们眼中也只不过是顾西的替代品罢了。   那一刻的叶峥风简直要暴跳如雷,如果不是竭力的压抑自己满腔怒火的话,林默凌毫不怀疑他会让他血溅当场。   “大家都是男人,我没有丝毫阻止你去当孝子的意念,百善孝为先嘛,可是这一切默许都是以不伤害子荛为前提的。而今,你父亲的做法显然是在羞辱我的宝贝女儿,对此,我叶峥风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对此,林默凌当然不会做任何的辩解,毕竟是父亲的失礼。   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如此的激怒叶峥风,如此鲁莽草率的行径显然也让他决定重新的去安排对策。   毫无疑问,这一次,他没有直接去对付子荛,可是下一次呢?他即使竭尽所能的去守护子荛,可是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她身旁。而且,这些都只是问题的表现罢了,他需要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如何才能够寻求一个真正的解决之道。   离开之际,身后传来叶峥风淡淡的话语:“毫无疑问,我对你一向都是看好的。一直以来也早已经把你当做了叶家的女婿。可是,这一次,我不得不质疑,子荛比你小了将近十岁,她对你有依赖,有信任,有爱意,可是却好似独独没有那种年少轻狂的炙热。不知道你发觉没有,或许我真的老了,搞不清楚现在年轻人玩的东西了。”   林默凌不知道叶峥风最后的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告诫他知难而退,还是单纯的只是一个提醒。   他不得不惊诧与叶峥风的敏感。其实这场感情中,他并不缺乏炙热,却也不能否认有着千帆过尽之后想要安定的念想。   说出来或许没有人相信,在子荛这个小女子身上,他第一次有了想要驻足,想要成家立业的想法。   只是,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子荛对于这场感情的随遇而安。   于她而言,这毫无疑问是她的第一场爱恋,也正因为是这样,林默凌在听到叶峥风那句饱含深意的话语时才会失去了惯常的淡然。   这世界,没有他不敢赌的东西,可是那一刻,他害怕,梦醒之后,子荛才恍然发觉,他们之间丝毫不缺乏爱意,却终究不是真正的爱情。   子荛在情感方面几乎可以说是一片空白,无意间的相遇,就这样相守一生。他害怕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后悔,会彷徨,会质疑。   这已经无关两人之间的信任与否,因为,这个问题是避无可避的。   他今天多么希望子荛能够肯定的说一句,他们之间的是爱情,可是显然,他是奢望了。   子荛的犹豫,她的不确定,可以说对林默凌而言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而如此似是而非,如此不明确的感情,又如何能够经受的住父亲刻意的打压呢?   因此,他也只能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两人的出路,思索一下应对之策了。   这不是退缩,他只是不想,让子荛有朝一日后悔罢了。   因为,他承受不起子荛的眼泪。   他舍不得!   林家   今天是林家难得一见的团圆日,本该和和乐乐的气氛却在林父的一句话中消失殆尽了。   “怎么着,还知道这里是你的家啊!我还以为你要认贼作父了!”   林父吹胡子瞪眼的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任何的不妥。   毕竟,看着钟爱的儿子为了仇人忙不停歇,这种感觉,外人是不会懂得。   除了愤慨,质疑,更多的是一种心伤。   “爸,您这样做只会让更多的人难堪罢了。您要知道,在整件事情中也仅仅只有您一个在执着于过往。”   “你这个不孝子,在胡说些什么?我想我应该提醒你一下,林家,顾家,还有数不胜数的那些蠢蠢欲动意欲扳倒叶峥风的人,你还真以为叶峥风多么有能耐呢!”   “爸,您不会不知道,顾家之所以向叶家发难,更多的也只是一个让子荛认祖归宗的手段。当然,其中也不排除夹杂着过往的恩怨,可是,孰轻孰重,我想顾爷爷不会不懂的。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小罗罗,那些上不来台面的人物,又如何能够撼动叶氏一分一毫呢?因此,归根结底,也只是您一人执着于过往罢了。”   林父从来没有这一刻愤怒于儿子的毫不隐晦,如此的直白只会让他颜面无存,也更加赤裸裸的提醒之他自己的做法是多么的可笑。   可是,多年来的威严,又岂是几句话就甘拜下风。   “我还是那句话,叶子荛不是不可以进林家的门,但是她必须是以顾家小姐的身份,我想不需要我再重复一次吧!”   “父亲您显然搞错了。我要的仅是子荛这个人,无关她的姓氏。您觉得,在我的心目中,会看重那一张废纸吗?那些可有可无,形式主义的东西只是为了糊弄愚昧的人。而我,不需要,子荛,更不会在乎。” chapter70蛰伏   又一个黎明,又一个繁华忙碌的开始。   昨晚林默凌是在家里住的,晚饭时和父亲的那场争执最终还是无疾而终了。   于他,毕竟为人子,不想把场面搞得更加的尴尬,他可以去维护一个女人,却也不想仅仅因为这个原因致亲人于不顾。   于林父,有些话当着妻子的面并不好说,这个女人他已经伤害过好多次了,在那次书房的详谈之后,他就发过誓言,一定不会让她再次的难堪了。   林默凌自认为他很难在心爱之人和家庭之间找到一个绝佳的平衡点,但是他可以保证的是,他会尽自己的所能去协调,去商妥。   他并没有想过强势的让哪一方去屈从于另一方,因为,他知道当人有这种意识的时候那就意味着心底的天平早已经倾斜到了一端。   这样的事情他不屑于做,因此,和叶峥风的那场游戏他必须要玩下去。   林默凌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父亲只身一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早间新闻,可是那种空洞的目光显然是任何的言语和画面都没有进入到脑海中,他整个人显然早已游离在外,紧蹙的眉头,给本就很有威严的面容又增添了几许的严肃。   他慢慢的走到了父亲身边,那一刻,他觉得父亲不过也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表面的风光无限永远都无法弥补内心的空虚。   一个人的执念,何以如此之深。   或许,以前他不了解,也不认可。可是,在遇到子荛之后,他才有了很深的感触,一个人的生命中注定要有那么一次怦然心动,也注定要为这个人打破自己惯有的原则,可是却又不求结果,甚至不求她爱你。   他大概也知道为什么父亲对于过往的事情那么的难以释怀,从母亲零零碎碎的言语中他也知道个大概,儿时的青梅竹马心爱之人,却在30岁时远离人世,帮派的纷争,血腥的仇杀,这一切的一切都充斥着父亲大半个人生。   求而不得,还可以安慰自己缘分未到,可是放手之后却发觉那是一场错误,这对每个人都可以说是很大的打击。   只是他忘记了一点,儿子此时的执拗又何尝和他的执念又什么差异呢?   “爸,早!”   林父恍然抬头,顿了顿之后好似才回过神来。   “早!”   两人因为昨晚的争执显然都有那么一丝的尴尬,随意的扯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题之后,林父就起身上楼了。   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林默凌突地发觉不知不觉中父亲已经老了,略显蹒跚的脚步让他的心底暮然一紧。   百无聊赖之际,他随手拿起手边的遥控器,有一着没一着的调换着界面。   “默凌,早啊!”   难得的,林怡柔今早也出现在了娘家。   自从嫁人之后,夫家规矩蛮多,加之为了稳固自己在夫家的地位,她很好有机会在娘家过夜的。   而留宿,在老一辈的人看来,有些不合礼法。   “姐,昨天怎么肯留下了的,你不是一向都很守约吗?”   林怡柔讪讪的笑了笑,慢慢的踱到林默凌身边坐下,状似掩饰似的,笑着转开了话题。   “听阿姨说刚才你和爸在一块,没有又发生什么争执吧?”   可是以林默凌的敏锐,又怎会不知道她的顾左右而言他。   “说吧,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怡柔笑意嫣然的看着他,静默几许之后,终于放弃了隐瞒,“昨天有个女人找了我,她说她有身孕了。”   说这话的时候,林怡柔还是那样云淡风轻的笑着,好似就在说外人的事情一般,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可是,那种淡淡的悲伤却落在了林默凌的眼中。   “姐,你今年才33岁,对女人而言也不算大。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手一搏呢?你知道你这个样子我看着有多么的伤心吗?”   “这只是个意外,你姐夫和我说了。”林怡柔把身体往后靠,闭幕眼神起来,明显她拒绝在谈论这个话题。   意外,这只是男人的谎言罢了。妥协,忍让只会让结果更加的糟糕。可是显然姐姐早已经失去了去放手一搏的勇气了。或许,更多的,她还失去面对生活的勇气。   林默凌不禁苦笑,思索几许之后,他又默默的说道:“姐,人的一生何其的短暂,你确定你要这样过一辈子呢?今天能有女人找上你,赶明儿就会有另一个携家带口的再次登门拜访,这种事情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十年,二十年,真到了那一天,即便你真的想要重新开始也回天无力了。”     “从小到大,你都在和我说要争取自己该争取的,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自由,可是不知不觉中你却放弃了,变得连我的不认识了。”   这句话显然触动了林怡柔的神经,她突地一怔,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听林默凌继续说道:“如果你爱姐夫的话,这种死死的纠缠,相互的折磨,我也就不会做过多的质疑了。可是,事实上,你从来都没有爱过他。初始,你只是屈从于长辈的安排,之后更多的屈从于了物质的奢华,最后又屈从于独自面对未来的恐惧。现在的你,早已经面目全非了。反正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活一回呢?借这个契机,好好的把握一次。”   “你说的都对,我也没有任何否认的意思。”林怡柔笑了笑,“可是,就如你所说的,我已经在这场无爱的婚姻中束缚太久了,仿若折断翅膀的鸟儿,早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目标,理想,期望。一切的一切都无法回头了。”   说着说着,她早已泪流满面。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早已经坚强到了一个极点。无论是面对何种境况都会坦然处之的。可是,当倾诉的闸门打开的时候,她才猛然发觉,原来自己内心深处有着这么多的不甘和悲伤。   “怎么会无法回头!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做不做,没有你能不能,敢不敢。如果你连这种冲破牢笼的勇气都没有,真的是枉此一生了。”   “我不知道对于女人婚姻,爱情,到底意味着什么。可是,我可以确定,绝对不是一张纸那么简单。相濡以沫,有时候它仅仅是两个人的感觉。而其他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难不成我去离婚吗?退一万步来讲,即使我肯,双方家庭也不会同意的。”   林怡柔想到这种可能性,目光变得更加的空洞了。浑身散发出了绝望的气息。   “只要你想,我就可以帮你办到。”仿佛是一个誓言,林默凌执拗的抓住林怡柔的肩膀,迫使她直视着自己。   “你要做什么?”   “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个婚你要不要离?”    终于,林怡柔想了想,还是点了下头。    为了让自己更加坚定似的,她说了一句:“我都听你的!”    说完之后,林怡柔虽然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却难得的内心有了一种欣喜和期许。    也由于这种窃喜,她忽略到了林默凌眼眸中难得的阴郁到极致的狠戾,仿佛蛰伏已久的猛兽,想要尽情的发泄,撕咬。   天知道林默凌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他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过多的干涉姐姐的私生活,可是却终究不忍她如此枉费一生。   比之林怡柔,林默凌有着更多的感慨。想想近年来他劝说的次数已经数不胜数了,可是回应他的永远都是那一句,不悔。   他不甘,更不相信一直向往自由的姐姐竟然会失去以往的信仰和追求,当她再一次的在他耳边说起不悔时,林默凌再也按捺不住了。   既然她不肯走出这场局,那么就让他助她一臂之力如何。   她只需要迈短短的一小步,而余下的,他都会掌控在手。   “阿强,帮我去查一查李氏公子,越是不堪,我越是感兴趣,你明白吗?”   看着窗外寂寥的夜色,林默凌难得的有了一种蠢蠢欲动,一种大干一场的激情。   多少年了,对于很多事情他早已失去了兴趣,失去了热情。而今,这种感觉又回来了。   “默凌,你是说李哲泽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不是你姐夫吗?你不会是想.....”   徐强还未说完,就被林默凌截断了话语:“以前是,很快就不是了!”   虽然身处电话的另一端,可是徐强还是感觉到了阵阵的冷飕飕的凉风,看来,天要变脸了。   能让林默凌这样云淡风轻,冷漠孤傲的人大动肝火,还真是得有不小的本事的。   “好的,我马上去办!”   “谢了!”   “兄弟之间哪需要说这些客气的话,就凭你对叶哥的倾力相助,以后有用得着我徐强的地方,只管开口。尤其是这些风流韵事,幕后交易,豪门隐私,那可是我的专长。”   “呵呵,你倒是一点都不谦虚。”   “彼此彼此!”     以徐强的雷厉风行,加之是林默凌托付的事情,不到两个小时所有的资料就已经被收集到手了。   粗略的翻了下那些密件,不得不承认,这李哲泽还真是个人物。典型的二世祖,高富帅,可惜的是他惹上了林默凌这个妖孽,不然他这种惬意奢华风流的生活会持续一生的。而今,能够活命也得看林默凌的仁慈了。   徐强不是没有体会过林默凌的狠戾,可是这一刻他才有一股惺惺相惜之意,同样是为了守护自己的亲人,做到没有丝毫的犹豫,退缩,唯一需要的就是斩草除根,这种强势的做法,还真的很合徐强的心意。   几个小时之后,李家大宅。   李哲泽铁青的脸色,眼眸中充满了浓郁的怒火,激烈起伏的胸脯终于让再也忍不住将紧紧捏着的拳头挥向了一旁的装饰镜上。   铿锵一声,原本清晰可见的装饰镜瞬间变得四分五裂。   伴随而来的是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再大的事也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在李府呆了大半辈子的王嫂第一次见到少爷如此失魂落魄。   看到满地的背离碎片,和那刺眼的鲜血,她瞬间惊叫起来:“快来人啊!少爷出事了!”   她想上前看看他的伤势如何,却被对方骇人的眼光震慑住了。   这一刻,她不得不诧异,内心深处有了深深的不安。   少爷是家里的独苗,从来都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平日里也总是一副放荡不羁,大大咧咧的样子。   谁曾想到一向开朗阳光的少爷竟会做出自残的行为呢?   “滚!都他妈给我滚!”   看着桌子上肆意洒落的文件,李哲泽愈加的来气。   文件的分量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气愤林默凌何以做到这么的绝情。   不就是玩了一个女人?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大动干戈吗?人生之乐,他林默凌不懂,他有隐疾,难不成还不让别人享受了!   可是虽然再愤慨,他也不能置之不理。   因为,后果他承担不起。   以前是因为林怡柔的不屑和置之不理他才更加的有恃无恐,肆意妄为的。   可是如今,他失去了这份庇佑,真的一时间乱了分寸。   虽然他确定家里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指责他,可是最终还是会维护他的,毕竟一贯以来就是这样的。   可是,文件夹中的东西,应有尽有,他都不记得的事情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因此,他也失去了那份笃定。   林默凌,算你狠!   为今之计,只能在林怡柔身上下功夫了。   这个懦弱的贪图安逸的女人,凭他的经验,应该是很好对付的。   可是,让他诧异的是,她竟会对自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王妈!夫人这几天回来过吗?”   虽然心中早已确定,但是他还是抱着最后的一丁点的希望。   “哦,夫人自从上礼拜过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说是在娘家呆着。怎么,您想夫人了,少爷,您可别怪我多嘴,夫人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家世又好,您为什么就视而不见呢?按理说,现在早已经有孩子了,早已经该享受天伦之乐了,可是如今却闹得,哎!”   王阿姨年岁以高,将近服侍了李家三代人,也正因为如此,这个家里,也只有她敢对主人的事情做一些建议,时不时的发一下感慨。   “您下去吧!”   知道少爷不想多说,王阿姨最终讪讪的走了。   其实她早就想这么说了,在她眼中,林怡柔是典型的豪门媳妇,识大体,顾大局,也懂得隐忍。从来都没有对少爷外面的寻花问柳有过一丝的怨言,一丝的质疑。   而这些品质在她看来,就是一个豪门淑女该有的典范和修养。   她几乎挑不出林怡柔一分的缺点,况且林家家大业大,还是官宦人家,雄厚的家世也让人难以忽略。   特别是李家这几年表面看似风光无限,就单纯的说少爷住的这个豪宅,那可不知道要折煞多少人的双眼了。   可是,只有真正李家的人才会知道,内里早已经趋于腐朽了。公司的亏空,人才的流失,加之少爷无心从商,连年流连花丛,更让本就摇摇欲坠的李氏企业走了下坡路。   老爷子不止一次的劝解过他,要从林怡柔方面入手,寻找一些政府利好的政策,契机,打一场翻身仗。   可是不知忧愁的少爷哪懂得这些呢?他执拗的认为,是为了夫妻和谐才让他去讨好这个女人的。可是,林怡柔在她看来无趣透顶,偶尔的玩一玩还可以,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整个森林,他自问没有这种高尚的道德。   看着王阿姨离去的背影,李哲泽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个出口,这该死的女人,怎么会说走就走呢?   连李家的祖训的忘记了,回来真的好好的教训一番不可。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离家出走不是玩过家家,也不是为了欲擒故纵,更不是吃醋撒气这么简单。   这一次走了,就永远都不会再踏入这个家门一步了。   而和这个家有关的人和物,也将逐步的被排斥在林怡柔生活之外,以林默凌的强势,必是要让所以碍眼的事物找到自己的归处的。   这几天,林怡柔一直都住在林默凌的单身公寓中,时不时的子荛也会来和她相伴。   子荛的心思,林怡柔怎会不懂。   她再一次的柔柔的感激的看着对方:“子荛,这段时间真的是辛苦你了,来来回回的跑,我总有些过意不去。”   “唉!林姐姐,你这是什么话呢?你完全可以当成是我难忍相思之苦才死皮赖脸的来的。”   “傻孩子!”听了子荛调侃的话语,林怡柔倒是放松不少,而这段时间也正因为有她这个开心果在,她才逐步的走出了自我束缚。   在她看来,子荛有她的睿智,有自信,有活力,人都是向往接近阳光的,而子荛,就是她黑暗中的那一抹光亮。   “林姐姐,其实你真的不用和我客气。反正我也是闲来无事,就当找个知心朋友了。况且,林默凌帮了我爸那么大的忙,而我做的这些和他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chapter71深谈   又一个静寂的夜晚,明亮的玻璃窗外一片的漆黑静默。   子荛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林怡柔静静的倚在偌大的落地窗前,一动不动,仿若是一尊优雅的雕像。   她的灵魂仿佛已经不存在似的,给人一种毫无生气的感觉。   子荛压根没有想到,没有人的时候她竟然是这个样子的,那一刻子荛才恍然觉醒,原来一个人的独处才是最真实的状态。   无奈的摇了摇头,子荛暗暗的想着林怡柔想来是不想被外人打扰的,更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   才要转身离开,不想身后竟传来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子荛,你想听一个故事吗?”   子荛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可是看着林怡柔浑身散发悲伤的气息,她不禁的转身走上前去。   她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么多,虽然她给不了对方良好的建议,但却可以在对方悲伤的时候借出一个肩膀,供她随意的倾泻。   让子荛诧异的是,林怡柔在提到过往的时候,整个人都瞬间变得亮丽起来,虽然她向来都是一副贵妇人的样子,可是那种从内心深处散发出的幸福满足更加让人仰慕,让人震撼。   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她如此的炫目,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还犹自沉醉在那种深情中。   林怡柔在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可是给子荛的感觉,她仿佛是穿透她游离在了外人无法触及的地方。   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尤其是林怡柔这种得天独厚的女人,某一瞬的怦然心动更让她难以忘怀。   花一样的年龄,花一样的爱情,原本以为可以厮守终生,相濡以沫,却终究成了一场镜中花,水中月。   身份的悬殊,家族的镇压,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间简直可以用四面楚歌来形容。   所以的人都对她说,他配不上她,说他只是贪图林家的权势,尊贵。   到现在,她都能记得父亲咆哮如雷的声音:“我告诉你,绝对不可以嫁给那个混小子,既然是林家的人你就应该知道,你的婚姻早在你出生之时就敲定了。我决不允许你拿自己的人生当儿戏!”   那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和她说应该如何如何,可是他们从来都没有问过她任何的意愿。   唯一可以倾心相对的弟弟也远走国外,那一刻,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孤助无缘。   私奔这样的词汇可以说压根不会出现在她这样名门淑女身上,可是为了自由,为了所谓的幸福,她还是决定要孤注一掷。   可惜上天终究没有给她这次机会,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勤务兵,父亲一个借口就让他远驻边疆,什么叫做军令如山,当她知道他的决定的时候,第一次的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不会不知道,这是一个阴谋,只为拆散两个相爱的人。   可是,他最终选择了放手,选择了愚忠。   可以说这是她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当她得知他离去的时候,大概是为了报复他,草率的就服从了家里的安排。   一个无爱的婚姻,谁都不知道,这是她绝望的时候最梦寐以求的。   初始,她还可以用心目中的仇恨来支撑自己,可是天不遂人愿,连那最后一丝的念想也在听到他英勇就义的那一瞬都成了奢望。   一个人,如果连仇恨都没有了,那还可以拿什么来维持自己的生命?   随后,她毫不自知的游离于各个豪门聚会,满目的奢华,贵妇们的嬉笑怒骂,仿佛只有在这样的混乱中她才可以找到片刻的安宁,才能感觉都些许的解脱。   她不是不知道弟弟失望的眼神,她知道自己早已堕落到面目全非了。   可是,她也只能这样做,她现在拥有的是一个奢华的牢笼,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因为,于她,这是她最好的归宿。   反正心心念想的那一个已经再也没有可能了,那么和谁在一起不都是一样的吗?   幸好,李哲泽长期流连于花丛中,她也乐得轻松。   他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她原本以为,这样的自欺欺人是可以过完这一辈子的,可是却在前几天收到了一封属有他姓名的信件。   一眼看去就知道年代已久,当她得知信中的内容时,所以的仇恨都已经成了过眼烟云,他说他的放手只是为了成全她,他给不了她富足的生活,更成全不了她的碧水蓝天。他不怕任何的重压,任何的唾骂,可是却怕有朝一日两人爱情被繁琐的柴米油盐给消磨殆尽。   最后,他说,他希望她能一生幸福。   能够一如当初遇到她时,那般的肆意,那般的明朗。   看完信件的那一瞬,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故事的结局不可谓不悲伤,子荛突地心情很是复杂,原来林姐姐身上背负了这么多的无奈,这么多的苦楚。   “林姐姐,那你现在还爱他吗?”子荛挣扎良久,还是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那一瞬,子荛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句话,即使到了生命的尽头,我仍然希望陪伴在我生命中的依旧是你,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化为灰烬,唯一留在脑海中的是我们初次相遇时的情景。   子荛见林怡柔一直凝眸着自己不言语,便下意识的感觉自己的话有些唐突,她歉意的笑了笑,就在她以为林怡柔不会做任何的言语时,她淡漠的自言自语着:“爱情,在我这个年龄早已经是奢望了。它在我看来是虚无缥缈的,我固执的认为自己和他是爱过的,可是这几天中我一直在思索,我们之间的这种感情到底是不是爱情。说实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可是有一点却是可以确定的,我们还未爱到深处的时候就被迫分开了,如果说爱情是一把火,那么我们两人都没有感到那种灼热,他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的坦然放手就是成全了我,可是他的这个好意我永远都不会去接受的。”   顿了顿之后,她又说:“他如果真的了解我,那么就不会觉得我没有和他携手的勇气,或许他只是不够深爱吧,才会选择了放手。”   “那林姐姐,你和李先生离婚是不是因为她呢?”   闻言,林怡柔嗤笑几声:“不,我只是想要找到当初的自己,我已经迷失太多年了,就如默凌所说的,我还想为自己活一次,寻找年少时梦寐以求的自由。子荛,你知道吗?看着你和默凌默契的样子,我真的很是羡慕,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最起码有你们这对幸福的例子在我身边,我还会觉得生活不至于太坏。”   在一旁站着的子荛对于这种赞美很是心虚,一时间她觉得很有必要和林姐姐做一次畅谈:“林姐姐,我也不知道了。那天默凌问我到底爱不爱他,我竟然犹豫了。我知道他是失望的,可是却从心底不想骗他。”     “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场恋情,而默凌在我心目中有着很重的分量,因此我从未想过要做任何的掩饰和隐瞒。”   “和他在一起我很舒服,很快乐,也很有安全感。”笑了笑之后,子荛又说:“当然,他有时候也很毒舌,有时候也让我看不懂,可是我却从来不会去介意,因为我从未想过要蛮横的霸占他整个生活。”   “我听别人说,相爱的人恨不得对方生活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和自己度过的,情人间的甜言蜜语,不停歇的电话,可是这一切都好似和我无缘。你说我这种淡然处之,是不是不够爱啊?”   随着这几天的相处,林怡柔和子荛也很是熟稔了,她亲昵的拉着子荛的手,笑眯了眼睛说:“子荛,你或许不知道你在提起默凌的时候浑身充满了光亮,尤其是那双闪亮的眼睛是绝对骗不了任何人的。你和默凌不是没有爱到深处,而是不屑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可以说你们两人都很强势,你不妨设想一下,如果默凌每天24小时有多半的时间都溺在你身旁,后果如何不用说你也知道。”   “要真是那样,我早一脚把他踹飞了!”   “呵呵,就是这样的。男人爱一个女人并不是让她充斥满自己的整个生活,他更需要的是一种担当。而且适当的距离也能够产生美,当爱情上升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成为了亲人,之后就是相濡以沫了。”   听了林怡柔的话之后,子荛若有所思,她呐呐的问:“可是这一切好似还离我很遥远,你觉得我和默凌真的能够携手终生吗?”   “这个承诺谁都给不了你,我想如果真的到了分手的那一刻,你们之间也不会有任何的遗憾的,更不会有丝毫的怨恨。因为,即使做不成情人,你们都将会是对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存在,我想,这些你应该是早就体会到的。”   “呵呵,林姐姐,我其实是一个没有什么远大抱负的人,顺其自然安于现状,你说我是不是挺没出息的?”   “有时候安于天命也是一种福气。因为在这场爱恋中,你只需要走一小步,剩下的默凌都会帮你走完。更因为,在这场爱恋中,你只需静静的享受这种深情,而不需要给自己任何的压力。默凌是我见过最有担当的男人,因此他绝对不会让你承受哪怕是一丝的压力和异议。”   “那林姐姐,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呢?李家的人应该不会就这么轻易罢手吧,我前些天还听默凌说因为这件事情林家老爷子大动肝火呢。”   这句话才出口,林怡柔脸上就浮现出了一抹几乎淡不可见的嘲讽,可是落在子荛眼中却又是那么的深刻。   “大动干戈?充其量他也就是做给外人看的,以前我一味的妥协并不是因为我屈从去长辈的压力,实际上是因为我毫不在乎,可是现在,我再也不想和他们玩这种没有丝毫意义的游戏了,我腻了,不想奉陪了。”   “也是,早点抽身总是好的。林姐姐,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了,强哥无意中和我说过一些事情,我想就凭那些隐秘的资料,李家最终不想放手也得放,就如你所说的,你在他们家里终究也只是一个外人,以李老爷子的精明怎会做赔本的买卖呢?”   “秘密?什么秘密啊!”   林怡柔有些讶然的望着子荛。   “林姐姐,你不知道啊!哎,对不起,对不起,怪我多嘴了。”   那一刻子荛有抽自己一耳光的冲动,她还以为这一切林姐姐早就知道了,没想到却是这种情景。   “是不是牵涉到李哲泽拈花惹草,花天酒地啊?”   “也可以这么说。”   子荛没有告诉她的是,这次的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以林默凌必胜的决心,他怎会放弃那些至关重要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惊天秘密。   看着子荛略显拘谨的样子,林怡柔还以为她害怕自己会介意这种流言蜚语呢,她柔柔的笑着安慰子荛:“好了,说白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要是在乎的话哪还会等到现在。就如我刚才和你讲的,我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一个错误的人,开始了一段毫无意义的人生,对于这种生活中无关紧要的人,我又岂会在乎呢?”   “林姐姐,你不要怪我多言,上一次我好似听你说还有一个孩子的,你说李家会不会拿小孩的抚养权来威胁你啊!”   其实子荛的这种担忧并不是凭空的,毕竟媒体经常渲染豪门风云,有些事情还是未雨绸缪好一些,总好过有朝一日的措手不及。     “呵呵,你的这种担忧是绝对没有任何可能的。”   看着林怡柔自信满满的样子,子荛不得不诧异。   “因为子坤根本就不是李家的血脉,这是我和李哲泽的一场协议,至今李家的长辈都被瞒在鼓里呢。”   “什么?这也太难以置信了?”   子荛毫不掩饰的惊诧让林怡柔差点失笑,不用想她都能猜到子荛心中的猜测。   堂堂正室竟然迫于丈夫的淫威甘愿抚养小三的儿子,这他妈的也太狗血了。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她林怡柔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对如此忍辱负重的事情感兴趣,更不会毫无原则的妥协。   虽说这么多年中她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可是那种骨子里的傲气并没有消失殆尽。   只因为,她是林家的女儿。   哪怕是为了家族显赫的声誉,她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做丝毫的让步。   “瞧你这傻样儿,就甭瞎捉摸了。子坤其实是我在孤儿院领养的一个孩子,说出来你或许根本觉得难以置信,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一个连自己的生活都没搞明白的女人,又如何能这样不负责任的把一个无辜的人命带到这人世间呢?我自认为没有这样的能耐,我的生活本身已经很是混乱了,如果再有一个孩子,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其实领养子坤的时候,我单纯的只认为这是一个双方都能够妥协的方法,随着时间的推移,可以说子坤成了我全部的生活重心,我敢说我对他的爱,绝不会比其他母亲少一丁点。”   那天结束和林怡柔的谈话之后,子荛很长时间都没有晃过神来。   一个女人的生活,竟然会如此的复杂。   一个家庭,竟会掺杂如此多的秘密。   几年来能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处之泰然,子荛真的不得不佩服林怡柔的勇气和胆识。   豪门主妇,别人看到的永远都是满目的奢华,可是私底下的勾心斗角,又岂是常人可以经受的起的。   对于子荛的这种感慨,林默凌简直可以说是超脱世俗了。   唯一让子荛诧异的是,子坤的身世林默凌早就知晓了。   他的解释是这样的,“从这点上来讲,我姐姐还不至于太过愚笨,起码她潜意识里给自己安排好了一个退路。”   “行了,瞧你这得瑟的样子。”子荛好笑的睨他一眼,想到什么似的又道:“对了,你是怎么想到要让强哥帮忙的,这么看来,你和强哥关系很铁嘛。”   “这叫做术业有专攻。说实话,除了徐强,我还真想不出在这件事情上谁能做到他这样的雷厉风行。即使请私家侦探也没有这么好的效率。”   “切,那还用说!强哥可是多年来征战于此,各种门路,人脉,关系,简直可以说是应有尽有。要不怎么会成为我老爸的左膀右臂呢?”   对于子荛这种毫不掩饰的称赞,林默凌到真没有什么异议,其实在他心里,也觉得徐强当得起这种称赞。   不过可惜的是,这个男人把一生所有的信仰都奉献给了叶家,也正因为这样的执着,他没有过多的自己的生活。   有一句话他至今都记忆犹新,“我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为了守护叶家,为了这个信仰,即使把灵魂出卖给魔鬼又如何!当年叶哥把我从死人堆里捡起来的那一刻,我就确信,这个男人我要用性命来回报。” chapter72无力   林默凌嘴角有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当然,如果那还能称作是笑容的话。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愤怒到极致最终却无力沧桑的男人,沧桑,林默凌又挑了挑嘴角,他从未想过这个极具悲伤的词汇会出现在李哲泽这个极度自傲的人身上。   对方眼中的那种愤怒和不甘却让林默凌很是有些感触。尤其是那种不可置信,让林默凌真的有点啼笑皆非。或许这么多年来,林默凌对于这个姐夫太过于礼遇而又仁慈了。他可以对一切都视而不见,哪怕是在他眼皮底下玩弄女人,更甚一点哪怕是一天玩弄一个他都不会有任何的质疑。   只因为,林怡柔从未想过脱离这样的束缚和牢笼。   可是,现在不同了,姐姐又拥有了冲破一切的勇气,而他这个作弟弟的又如何能够再次的做到置之不理呢?   呵呵,置若罔闻,本身就不是林默凌的风格,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无法让姐姐像行尸走肉般活着呢?仔细捉摸一番之后,林默凌才恍然大悟。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子荛的出现。   自己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连带着也想让姐姐体会哪怕是一丝的温暖。   对于一个女人,最致命的打击不是丈夫喝醉酒时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也不是每天的花天酒地,更不是毫无新意的夫妻生活,而是不管眼前这个男人做再多让她难堪的事情,她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的起伏。   因为,能够震撼她心灵的人早就已经决然远去了。   而剩下的人,这一个和另一个,又有什么区别呢?   对于这种执拗的感情,林默凌其实并不认同,尤其是对一个女人而言。如果今天面对这个事情的人换做是子荛,那么他只希望子荛能够再次的拥有幸福,毕竟一个人孤独终老实在太过乏味,总需要找个伴,携手同行的。   林默凌自认为自己只是一个俗人,在他的观念中,认为爱情终究会变成感情,当然这种感情也是一种爱,但却夹着了更多的依赖。他绝对做不到让自己深爱的另一半报着满腔的虚无缥缈的爱意去度过自己的余生。   因为,对方的这种不舍,会让他更加的痛心。   而林默凌的这种深思落在李哲泽的眼中更多的就成了一种倨傲,一种漠视和不屑。   优良的教养让他人生中从未有过脸红脖子粗的状况,可是,今天,他第一次的知道了什么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也第一次的失去了惯常的优雅。   在歇斯底里的怒骂之后,他最终只剩下了无力。   “默凌,你这次真的有点玩过火了!我和怡柔的事情你压根就不了解情况,就不要再瞎掺和了。”     闻言,林默凌面无表情的直勾勾的看着他,半晌,才有了反应:“瞎掺和?姐夫,我想是你搞错了,我从来都不会做无聊的事情,而这一次,既然做了就必定要有个满意的结果。”   李哲泽被林默凌这种孤傲的话语堵得差一点背过气去,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林默凌在这件事情上的强势可以说是远远的超出了李哲泽的想象,而这也是这么多年中他第一次的遇到这么让他为难的人和为难的事。   “姐夫,你和我姐这么多年的夫妻生活充其量无非就是各取所需,说句不中听的,除了我姐你大可以去找到各式各样能够满足你需求的女人,又何必这样的执着让大家都不好看呢?”   林默凌能把话说的这么的难堪,李哲泽还是有一丝惊讶的。   他伸手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要结束这场婚姻他就觉得异常的窒息。   无意间瞟到手中的领带,他恍然一滞,想了想之后才发觉是不久前的结婚纪念日林怡柔象征性的送给他的礼物。   想及此,他不得不觉得很是讽刺。   清冽而独特,这一向是林怡柔的代名词,犹如他现在系的这副领带,简单大方没有一丝花哨的点缀。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想要开口,却像有什么堵在了嗓子口,他没有意识到的是,对于这个独特而又冷漠的女人他好似真的不想放手。   “姐夫,适时的放手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比起两人相互怨恨,难道你不想给彼此留下一丝美好的记忆吗?”   相对于李哲泽的沉重,林默凌显得更加的淡然和潇洒,说实话这也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不过对于李哲泽的不甘他似乎早已经料想到了这种结果。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对他而言,姐姐难道不是这样的存在吗?   “默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的执着。俗话说劝和不劝离,况且爸妈也未必会置之不理。”   李哲泽被林默凌的这句话说的更加的难受,郁闷,在他的脸色即将扭曲变形的前一刻,他终于找到了救星。   政治联姻,家族利益,难不成林家大家长也会置之不理吗?   想到这,他不由的有些兴奋。   不可抑制的,想要证明些什么。   “呵呵,这倒真是个问题。”林默凌饶有趣味的笑了笑,复又看了看李哲泽:“可是这些问题好似还不需要姐夫你去考虑,说句不好听的,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林默凌想做而又做不到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服气,可是却又能如何呢?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强者的天下,我想比之保住家族的荣誉和权势,李伯伯更愿意舍弃一个毫无瓜葛的儿媳妇吧。况且,以李家的家大业大,他定是能够为你再寻觅一个好的媳妇的。这些你倒是不用担心,以李伯伯的眼光,必会让你相当满意的。”   李哲泽的隐忍最终在林默凌无限制的挑衅下消失的淡然无存。   “林默凌,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顿了顿之后,他瞬间变得难以置信起来:“难道这一切都是你引起的?是你设计的一场局,对吗?”    只要想到这种可能性,李哲泽就再也按捺不住的猛扑向前,不料却由于步伐太快,撞在了旁边的茶几上。   身体的疼痛远远没有让他的满腔怒火有一丝的停歇,在他再次的想要上去修理对方一番的时候,不料办公室的门却被人一脚踹开了。   林怡柔的视线并没有在李哲泽的身上停留太久,怎么说呢,即使只是那几秒短暂到可以忽略的视线却让李哲泽有种愤怒的感觉。   因为,她眼中的那种蔑视和林默凌的简直是如出一辙。唯一的不同是林怡柔更不屑于有万分的隐匿和掩饰。   这样赤裸裸的鄙视,不屑,嘲讽,对于一个男人是多大的羞辱那是可想而知的。   “默凌,你没事吧?”林怡柔上前仔细的查看了下林默凌的脸颊,一会又拉拉他的胳膊,那种担忧的眼神让林默凌差点失笑。   看来真的是关心则乱啊,林怡柔显然忘记了,以林默凌的身手哪怕是十个李哲泽都不能近身的。   当林怡柔的手再次伸过来时,林默凌无奈的把头一偏:“姐,你怎么说也是一成熟女性,可不可以淡定一点啊!”   闻言,林怡柔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对于眼前姐弟两人亲密互动,李哲泽真的很是无力。   是什么时候,自己成了隐形人,更成了一个局外人了。   “怡柔,小坤找你好几天了,你出来时间也够久了,和我回家吧。”   李哲泽这句陡然的话语让那一刻的气氛瞬间的紧张起来。   林怡柔淡淡的看来他良久,最终却只剩下一抹苦笑。   “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拿小坤做借口来让我回去,其实你也知道的,咱们真的再也无法回头了。”   说完,她微微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一副不欲多说的神情:“就此结束吧,对彼此都好。”   “为什么突然要这样说呢?我一直以为林怡柔你是一个清心寡欲的女人,那个挚爱的人已经绝然于世了,怎么,难不成现在又出现了让你孤注一掷的新欢了?”   满腔的愤怒让李哲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质问有什么不妥,实在是林怡柔的这种决然退场让他失去了男性的自尊。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就被踢出局了,这样的感觉,他真的难以接受。   “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林怡柔笑了笑,倒没有因为她的羞辱而有一丝的愤慨。   李哲泽紧紧的盯着对方的面容,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点什么,可是终究让他失望了。   他一直都知道,林怡柔是一个冷酷的女人,只不过,一时之间的愤慨让他忘记了而已。   “新欢?旧爱?这些有什么区别吗?不管是我,还是你,其实本质上都是一类的人,自私而又冷漠,这样两人注定不可能携手走完一辈子的。”   前世情,今世债,大抵说的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吧。   相敬如宾了这么多年才又决然的退出,还真是有点讽刺。   “你这话什么意思?”说这话的时候,李哲泽的声音带着隐隐的不安,“你是因为我外面的那些事情才要放手的吗?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了。”   李哲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说实话,他也很诧异自己那一刻的妥协和挽留。   毕竟在他的人生中,还没有为任何一个女人如此的低声下气,如此的毫无原则。   “在意?”林怡柔笑意嫣然的看了看李哲泽,可是那种虚无缥缈的笑容却让李哲泽有一股什么都抓不住的感觉。   “李哲泽,我想你还是不了解我。如果我要在意的话,这么多年就不会一直至若惘然。我只是厌恶了这种家里红旗不断,家外彩旗飘飘的状态,说实话,我并不是嫉妒,更不是怨恨,只是不想再这样颓废下去罢了。”   林怡柔慢慢的走上前去,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么多年的逃避,我真的厌倦了。我差点都要忘记我是林家大小姐了。你知道吗?和你的婚姻生活对我而言只是一种屈辱的过往,我并没有觉得你对不起我,相反还要感谢你给我这么多年的庇佑。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当年勇敢,直率,阳光的我罢了。”   “好了,姐,不要再说了。”林默凌当然知道林以柔接下来的话要说什么,她除了愧对自己更觉得愧对这个一直想要以身作则的弟弟。   林怡柔深深的吸了口气,对于弟弟的这种贴心她很是感动。   也是,即使自己抑制力再强,照此说下去她肯定也会崩溃的。而显然,李哲泽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尤其是现在这种局面。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让孙律师给拿过去了,签了它吧,不要再犹豫了。”她闭了闭眼睛复又说道:“如果说是因为我先提出离婚要求伤了你的自尊心的话,那么我和你道歉,我现在要的仅仅只是自由而已,对于李家的财产我保证绝对不会窥视一分一毫的。”   林怡柔不知道的是,她的这种竭力的撇清更让李哲泽不想放手。   任哪个男人都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女人这样的竭力逃脱,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妻子,更可恨的是不知不觉中还悄悄走进了自己的内心。   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是相比愤慨,他更多的是难以放手。   突地,他对于命运有一种无力感。这倒不全是因为林默凌握有他的把柄,而是对于婚姻,他第一次的想要去正视,想要去挽留。   他知道,既然林默凌参与进来了,就必定不会轻易松手,不得不说他真的觉得对方的这种行为真的很是可耻又可恨。   这么多年的玩乐生活,却不想将以这样不堪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不是不知道林默凌的狠戾,因此刚才才会一味的隐忍,即使愤怒到极致也没有想着要留几分的余地。   从小到大,他没有这么的迷茫和无力过。对于他和林怡柔两人的婚姻,他从来都没有正视过却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放手。毕竟林怡柔当年那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初始时,他也想过努力却在对方一次又一次冷漠的神情中退怯了。以他这样一个众星捧月,天之骄子,又何尝如此讨好过一个女人呢?   而生活,也就在这样的相敬如宾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过去了。   原本他觉得一辈子是这样的漫长,他觉得自己对于这个家没有丝毫的热情了,却不料突地来了这样的致命一击。   而现在在他看来,这场婚姻显得过于匆忙而又短暂了。   生活就是在这样不知不觉中走偏了,虽然他知道他和林怡柔之间的问题是的的确确存在的,可是却从未想过会到了散伙的程度。   他知道林怡柔在他身上很难找到安全感,对于两人的婚姻她很迷茫,也没有可能在他身上找到刻骨铭心的爱情。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从未想过要给他一次这样的机会,就把他扫地出局了。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真的可恨到了极致。她抱着逃避的心态和他匆忙结合,却吝啬于付出一丁点的热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一味的逃避才铸就了他整日的流连花丛,可是笑意嫣然的背后的悲伤谁又能知道呢?   以往他从不会承认自己对于这个女人的执着,他很好的把这种情感隐藏在了冷酷的外表和花花公子的面具之下。   可以说他是自负的,他不懂为什么对于一个固步自封的女人他要先做出妥协呢?   可是此刻,他却真的万分的后悔自己可笑的自尊心。就因为自己一味的自负才让这场婚姻最终走到了尽头。   所以说,真正可恨的人还是他!彻头彻尾错到底的人也是他!   他忘了,即使自己再如何的自负孤傲也是一个男人,也应该有着身为男人的担当。从小到大,父亲就教育他机会稍纵即逝,可是他却把这一切都放在了毫无瓜葛的女人身上。   而自己,却最终成了一个废人。一个典型的二世祖,花花公子,只靠着家族的庇佑才拥有那么多女人的青睐。   谁实话,他可以想象,如果失去身后的权势和金钱,没有一个女人会在他身边驻足的。   那天爷爷把他叫到了书房,随手就是一记耳光打过来。   那一瞬的他真的被打蒙了,可是爷爷不加掩饰的指责却最终让他羞愧难当。   “想我们李家世世代代,家大业大,如今却要败在你手上,你让我有何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啊!如今林家丫头要和你和离,说句不中听的,你还真别觉得委屈。就你这一无是处的样子,换做是我老早就走掉了。”   “如果不是为了李家的家业,我也不想你再去纠缠林家丫头,毕竟就你这一副窝囊样,出去都丢我们李家人的脸面。”   “小时候的你是一个多年伶俐惹人疼的孩子,可是不想长大却是越来越混,没有一丝独子的担当!” chapter73求婚   自从林默凌插手林怡柔的离婚事宜之后,李家即使再不愿也没有表现的那么的愤慨了。   其实林默凌并没有觉得李家长辈的执着有什么过错,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样的护犊情深又有谁会不理解呢?   可是,他们显然忘记了一点,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林默凌自信的认为,不出多久李家必定会做出正确的抉择,虽然现在对他们而言这个决定还有些难度,可是正如他那天所言,孰轻孰重想必他们是了然于心的。   而这样极具杀伤力的风险,一般人都不会选择去涉足,更不要说是他们这样谙于人情世故的人精了。   相对于林默凌的势在必得子荛倒是对于李哲泽这个人存了些怜悯的心思。   所以说女人和男人的大脑结构终究是不同的,对于子荛的这种恻隐之心林默凌倒真的是很是好奇。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想来这李公子对林姐姐还是有几分深情的。”   看着子荛狡黠的目光,林默凌静静的看着她,期待她的娓娓道来。   “你知道什么叫做浪子回头金不换吗?说不准这李公子会成为咱们身旁一个很好的典范呢。”话才出口,子荛貌似想到什么似的把视线转移到了林默凌的身上,捉摸几许之后又道:“我接下来的我可能你听着会有点别扭,你确定还要继续听下去么?”   林默凌淡然的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一副奸诈小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她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刘海,一字一句道:“如果说他们的这场婚姻生活走到如今这种境地那绝对不是李公子一个人的错误。我只记得那次应邀去林姐姐家里,可是奇怪的是在那个家里愣是没有发现李公子丝毫的生活痕迹。这本身就是很诡异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原因造就了他们的这种异于常人的婚姻,我想应该是双方紧锁的心灵逐步的消耗掉了两人的热情。”   “其实我觉得你对于李公子真的很有偏见,当然你肯定自己没有发觉。相比你对他的不屑,我倒是觉得这李公子是个人物,咱们暂且就不提他做的那些混账事了,就单凭他能把收养小坤的事情隐瞒下来就很需要一种勇气,甚至是一种孤勇。”   “李家怎么说也是一个世家大族,他本不该更犯不着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做这件对自己毫无益处的事情。所以说,我觉得他既然能在这件事情上做妥协,那么对于林姐姐他还是有着很大的情谊的。当然或许他自身也从未意识到。”   子荛侃侃而谈的时候,林默凌就那么默默的看着她,终于子荛被他盯得有些尴尬了,却终究不愿意服输。   “我早就已经声明我说的话不那么好听,是你自己非要听的。”   闻言,林默凌的心里突地涌上了一股暖流,他笑着摇了摇头:“你对我太没信心了吧,难道我林默凌连这点担当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吗?”   子荛诧异的抬起头:“那你是?”   说实话,林默凌倒这没有想到子荛对于这件事情会有这样独到的见解,他忍不住倾身向前。   “我只是觉得将来你当了林太太肯定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看事情这么的通透,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对于林默凌的这种担忧,子荛理所当然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所以说嘛,世界上的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大抵都希望自己的妻子笨一点,这样好些事情才容易商妥。”   说罢,子荛饶有趣味的笑意嫣然的看着对方的眼睛:“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呢?”   “你所言的一切都终归是你自己的设想,没有婚姻生活的人又岂会有什么深刻的见解呢?终究是纸上谈兵,我想如果你想成为一个资深的婚姻专家,还是得嫁给我了。”   “你这是在求婚吗?”   “你觉得呢?”   “切!”子荛不得不承认,在听到林默凌这个建议时她的心砰砰直跳,脸颊上也涌起了莫名其妙的热度。却也有着一丝的慌张和迷茫。    她从没有想过林默凌会提出这个话题,最起码不应该是在这样的时点上,怎么说呢,她从不否认自己爱眼前这个男人,却也不想就这么早的进入婚姻生活。   她还年轻,还不需要如此急切的去体会另一种人生。   或许坦诚一点来说,对于那样的生活她还是有些许的恐惧的。   不是不信任,只是单纯的女性天生的面对这件事情的犹疑。   看着子荛迷茫的神情,林默凌无声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很好笑的觉得这还真是一个孩子。除了对于未来有憧憬,可是却毫无疑问的夹杂了很多的恐惧。   说实话,仔细想想他自己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也有些不可思议。   或许真的是太过于心急了,林默凌不免感叹道。   可是,这却是他对于这场爱情的执着的表现,他虽然觉得只要两个人相爱那么又何必在乎一纸婚约呢?可是这只是以前的想法,自从遇到子荛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步的想要给对方一个身份,仿佛想要证明什么似的,想要有一种契约的形式来获得另一种心安。   他不得不承认,对于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他真的很害怕失去。   林家,顾家,叶家,之间的恩怨情仇又岂会那么容易就解决,如果能够预料到有朝一日的冰释前嫌,那么就不会有这么多年的执拗和怨恨了。   有些事情看来真的不是那么容易释怀的,虽然顾家会为了子荛做出相应的妥协,可是能够做到哪种程度,这都是一个未知数。   更何况,以子荛的孤傲,又如何会去进行这样一场交易呢?   从这个计谋的初始之时,顾家就已经是处于劣势了,他们算计了一切,却唯独忘记了子荛并不是一个容易退缩的女人。   三个家族间的这种牵扯,大概真的是上天注定的吧!林默凌从来都是一个无神论者,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他却得感谢上苍的这种馈赠,因为即使中间夹着了太多的恩怨情仇,上天还是很厚道的把子荛带到了他的生命中。   昨天顾叔叔找他出去谈话了。   言语之间都充满了对于子荛的思念和怜爱。   “默凌,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无论是学历,家室还是自身的能力都是出类拔萃的。如果你能够守护子荛一生,那么我必定会感激你。”静默一会儿之后,又道:“默凌,在你面前我也就不掩饰了。这段时间我想了好多事情,你也知道你阿姨对于西子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怜悯,我虽然不认可,却终究无法去制止。”   顾镇南的话语中显然还有些保留,他到底想说些什么,林默凌真的不欲再兜这个圈子了。   “林叔叔,您就直说吧!”   闻言,顾镇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的视线不由的游离到了窗外,而思绪也跟着飞走了。   良久之后,他才道:“我也知道二十多年缺失的亲情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哪怕是倾尽我的余生也达不到叶峥风那个高度。所以我能够做的就是让你和子荛之间少一丝的障碍和阻拦。我和子荛虽然尚未谋面,可是从资料来看,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其实我这样做也纯粹是多此一举了,能够被默凌你看上的人必定是相当优秀的。可是你也知道西子对于你的执念有多深,而且随着她回归顾家,想必这种执念会愈来愈深刻的,而随之而来的应该是不顾一切的挽留了。我虽然也知道这无异于是养虎为患,可是最终还是妥协在了你阿姨的恳求中。所以,我想提醒你,如果你真的爱子荛的话,就不要沾惹这个女人,哪怕是一丝一毫都不要。”   “男人向来都沉溺在自己过度的自信中,总觉得自己能够运筹帷幄,能够进退得当,可是却也终究无法否定一个事实。一个再心思缜密的男人,也无法抵当住一个浑身充满阴谋诡计的女人,所以说你千万不要给她以任何的可乘之机。”   林默凌就这样静静的听着,相比之前的诧异,他现在倒是隐约的明白了顾叔叔此行的目的所在。   父爱无言,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境吧。   妻子的执拗,“女儿”的谋略,宿敌的“父女情深”,可以说这个男人几乎已经承担了所有的一切。   “顾叔叔,我可以告诉你,对于子荛我是势在必得,她会是我的唯一。”   顾镇南却没有回应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似乎在确定他的这句承诺有几分的可信度。   如果那一刻坐在那里的换做是其他人,林默凌显然不会忍受这样肆无忌惮的打量和审度,可是,面对这个想要弥补父爱的男人,他妥协了。   两人沉默很久,顾镇南突然开口道:“她最近过的好吗?”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林默凌顿了顿之后才意识到她指的是子荛。   其实也是,除了子荛,哪还会是其他人呢?   林默凌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寻思良久,“怎么说呢?顾叔叔,子荛她天生就是一个强势的女人,没有其他女人的多愁善感,因此好些看似很是棘手的事情在她那里反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是一个很独特的女人,随遇而安,对于任何事情都不会显得过于执拗。大概因为心性淡然吧,所以才会有那种超脱年龄的荣辱不惊。”   “是吗?我只是看过些资料,具体我倒还真不了解。”   显然,顾镇南对于林默凌此刻的这种不吝赞赏也很是欣喜。其实本质上他也只是一个想要竭力的弥补父爱却又显得有些胆怯的父亲。   胆怯?以往这个词显然是绝对不会出现在顾镇南的身上的。可是,世事难料,面对二十年来素未谋面,从未有过任何的交流的女儿,恐怕即使再强悍的男人也会有那么几丝的不确定的。   不由自主的,林默凌对于顾镇南又多了几分的敬仰。   一个男人,事业上的成功并不代表所以,即使再多的权势,金钱,尊荣,都没有这一刻随意流露的守护之情让人炫目。   “是啊,子荛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可是,有一点我却不得不告诉您,她是一个很护短的人,对于她想要守护的人,她会竭尽全力去做的。哪怕是粉身碎骨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阻挡她。所以说她不是没有执拗,只能说多用在特定的人特定的事情上了。”   以顾镇南的聪慧又何尝听不出林默凌这句话中的言外之意。可以毫不隐晦的说,这是对于他的警醒。或许还稍微的夹杂了几分的威胁。   可以说,这么多年来顾镇南见识过各式各样的大风大浪,要说没有遇到过任何旗鼓相当的对手那是假的,可是能够如此云淡风轻的威胁他的人,林默凌倒是第一个。   可笑的是,他却没有任何的愤怒,相反,却感受到了林默凌对于子荛的情深意切。   “你是想告诉我不要动叶峥风吗?”   出乎顾镇南的意料,林默凌摇了摇头,“我知道这种概率几乎是微乎其微的,因此从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报任何不切实际的妄想。如果过往的恩怨情仇真的能够三言两语就冰释前嫌,那么也不会有这么多年的暗中较量了。”   “那你的意思是?”   说实话,顾镇南此刻倒真的多了几分的好奇心。他奇怪的看着林默凌,如果不是为叶峥风求情,那么先前的话语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林默凌显然也感觉到了顾镇南眼中的那种诧异。   不过他却不急切,缓缓的拿起身侧的茶壶斟满一杯之后,他才缓缓开口:“有句话我说了,您千万不要生气。”   “嗯!”顾镇南淡淡的应答,不置可否。   “我和叶叔叔也算是有几分的交情的,在我看来,他是一个很有魅力也很有权谋的人物。这样一个强势的对手,我想即使是顾林两家联合也恐怕是有不小的难度的。所以,对于几家交手的结果,我倒有着其他的见解。”   “叶叔叔能在道上呼风唤雨这么多年,必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更不要说叶家养的那些死士了。所以说,这场对决最可能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看来默凌你对叶峥风倒是很赞赏!”   听了林默凌的话之后,顾镇南不可抑制的挑了挑眉。   自己的宿敌被人如此的称赞,想必任何人都不会舒服的。   “顾叔叔,我只是阐述一个事实。叶家的实力远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强大的多。有些事情我也只能言尽于此,如果您真的是为子荛好的话,请您千万不要和西索联手,因为他是一个亡命徒,而这样的盟友最终会让您措手不及。而到那个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顾镇南仔细的捉摸着林默凌的忠告,可以说,这一刻他不得不惊讶于林默凌的敏锐,的确西索是来拜访过几次,可是这些很私密的事情,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怪不得好些人说林默凌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了,他今天算是真正的领教了。   “默凌,有时间帮我把子荛约出来见下面吧!”   如此的陡然转变,林默凌倒真有几分的诧异。   “毕竟是血浓于水,况且迟早是要见面的,与其就这样一直躲避,还不如顺其自然,见机行事呢。”   “虽然这是子荛的私事,我不应该涉足。不过既然顾叔叔您提出了,我会尽力办到的。”   那天会面之后,林默凌就在想着找个机会和子荛说这件事情。   他从未想过搞个突然袭击,因为凭他对于子荛的了解,这样的做法只会让整件事情显得更加的尴尬。   他知道,子荛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骗,而显然,虽然这件事情是出发点是善意的,却不得不考虑中间二十几年的间隔和如今顾家对于恩怨的执着。   如果说,林默凌在面对一件事情时思虑良久都没有解决良策的话,他就会选择坦诚。   因为,唯有这种不夹杂任何欺骗和虚伪掩饰的做法,才更容易让人接受。   生活中,人总是习惯于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可是在不停奔波,不停的掩饰的路程中,好多人都忘记了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简单才是最好的答案,也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在这个浮华而又喧嚣的世界中,大多数的人早已经遗忘掉了人性最纯粹的东西,因为太多的事情需要人们用假面去迎合去应对。假面戴久了,人反而忘记了最真实的自己。一层,又一层,不知不觉中人已经习惯了这种虚假,更可悲的是,还把这种虚假当做了真实。   人云亦云,随波逐流,人所以的纯真和本性都是在不断的欲望中消失殆尽的。 chapter74陶瓷   “默凌,你怎么会带我来这里呢?”看着眼前古朴的陶艺室子荛心里很是好笑。   林默凌这不是为难她吗?他哪只眼睛看出她是这么有耐心的人,适合呆在这样静逸的陶艺室中。   汗,还真是太高看她了。   对于子荛的诧异林默凌完全采取漠视的态度,他径直的走到了摆满各式各样陶艺作品的桌子前,拿起一套精致而又典雅的茶具。   “默凌,你千万不要告诉我说这个陶艺室是你的啊?”子荛倾身向前,状似玩笑的说着。   “怎么?在你眼中我就是这种极具的缺乏耐心的人吗?”   对于子荛的这种质疑,林默凌很是无语。   “呵呵,怎么会呢?我知道默凌你向来是多才多艺,不要说是这小小的陶艺,就是.....”子荛还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在林默凌警告的眼神中适可而止了。   “还好,还好,悬崖勒马了,否则自己嘴里必定是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言语的。”子荛暗暗的抚抚额,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坐吧!”看着子荛没出息的样子,林默凌无奈的又再次的摇了摇头。   此刻的林默凌,仿佛就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王子一般,除却贵公子的优雅,更多的还萦绕了几分的淡然和深不可测。   莫名的,子荛想到一句话,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默凌找她出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情必定是非比寻常。   否则林默凌也不会大费周折,把她拉到这里了。   林默凌优雅的斟满茶之后,状似无意的拿起了一个小小的茶杯。   拿在手中玩味了好久之后,才别有深意的看向了子荛。   “这个小东西看上去很脆弱吧?”   子荛晃了晃之后才知道林默凌所说的是那个精巧的茶杯。   这哪跟哪呢?   子荛不由的向林默凌投去了疑惑的眼光。   “可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的。”随着他的言语,林默凌潇洒的把手中的茶杯丢在了地上。   出乎意料的,没有预料中的破碎的声音。   “你也看到了,它远远比想象中的要强。”林默凌笑了笑,又说,“你知道它到达这种地步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吗?”   “粉碎,化浆,研磨,再研磨,之后还要承受1300摄氏度的高温。”   闻言子荛诧异的把目光看向了那个小小的茶杯。   “可是这还没有结束,对于一个出色的陶艺师而言,如果经历过这一切所有的工序之后仍然没有找到自己需要的特色,就要彻底的被抛弃掉。之后再进入熔炉,经受再一次的千锤百炼。正如它往日所经受的一般。”   “你想对我说什么吗?”不知为什么,子荛有一种莫名的忐忑之情。   “我想以子荛的聪慧想必是已经猜测到了我的用意,只是不想承认罢了。”林默凌倾身走上前,强迫子荛正视他的目光。   “我想告诉你,生活就和这陶艺一般,需要经过千锤百炼。人生百态,有人悲,有人喜,可是却容不得任何的逃避和自欺欺人。所以,子荛,你去见见他吧!”   子荛不知道今天的林默凌到底是怎么了,他明知道这件事情是她的禁区,却还说些这样冠冕堂皇的话。   这是她的原则,林默凌向来是不会去触及这个底线,更不会在这种明显预见结果的事情上浪费心机。   而今,他能做到这个程度,背后的缘由可想而知了。   “林默凌,如果你不想和我翻脸的话,这件事情就适可而止吧。我就权且当做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子荛虽然竭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可是终究还是失败了。她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角,几乎都能够感受到自己不可抑制的颤抖。   而眼神中渲染的怒火,也让那一瞬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子荛,这件事情终究还是需要去解决的。你认为就这样一味的逃避就可以否认血缘的牵绊吗?”   闻言,子荛的心猛地颤动了一下,她搞不明白林默凌今天为什么要这么的执着,第一次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这么的可恨。   血缘的牵绊?为什么要把这个认知这样不加掩饰的说出来呢?   尤其还是在顾家处处围攻叶家的情况下,竟然还妄想要她做出妥协,真是痴人说梦。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我先走一步了。”子荛不欲多言,转身就想离开。   不料才走出几步,就被林默凌拉了回来。   “林默凌,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觉得你现在的行为有什么意义吗?”   不能怪子荛的怒目相向,实在是这段时间太多的说客了,有些话听到一遍你可以当做是善意的关怀,可是次数多了人潜意识的就会有一种抵制情绪,更不要说眼前这个人是自己倾心相对的人了。   “子荛,顾叔叔他真的没有任何的恶意。除却顾家的姓氏,他仅仅只是一个父亲,想要弥补二十年缺失的亲情。你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呢?说不定,会有另外一番情景呢?”   子荛看着眼前的林默凌,没来由的突地她又有了一股气恼,她一边挣扎一边冲着林默凌怒极反笑:“父女亲情?如果我没搞错的话,现在承欢膝下的人应该是顾西才对。顾家如果但凡有一点对我的愧疚,又如何能够让顾西再次的重归顾家呢?”   闻言,林默凌盯着子荛看了良久,就在子荛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林默凌突地开口了。不知为什么,言语中还夹杂了几分的无奈和心痛。   “顾西为什么会回到顾家,子荛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这句话才出口,子荛的身体就猛地僵硬起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林默凌,“你这话什么意思?”   欲盖弥彰,忐忑不安或许说的就是她此刻的这种心情吧。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可以说子荛从来都没有这一刻愤恨林默凌的敏锐,仿佛自己所有的丑陋都赤裸裸的摆在了他的面前,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可是内心再如何的忐忑,她也不想在这种境况下有丝毫的妥协和示弱。   “你说的没错,虽然这个计谋是我想的,可是结局却没有改变,顾家不还是中计了。”   “不管你如何的为他们开脱,我和顾西,他们早就已经是做出了选择的。因为现实就是如此,正如我刚才所言,他们如果但凡是考虑到我丁点的感受,都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这些话说出了之后,没来由的子荛多了一种畅快,她看了看林默凌又道:“对于这件事情虽然全在我的预料之中,可是事实却是无法磨灭的。其实我真的没有一丝的愤恨和伤心。因为都不必要,更不值得。你总是说我缺乏勇气是面对这一切,可是真的是你搞错了。我叶子荛从来都不是一个懦弱的人,更不是一个退缩的人。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对我无足轻重罢了。”   “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老爸一个人就够了,根本不需要另外一种父爱。你们总是想着一件事情做错之后去弥补,去修正,可是在我看来还有另一种解决之道,那就是错上加错。从小我们就被告知负负得正,为什么如此浅显的道理你们就是不懂呢?”   从这一点上来看,子荛还真的是有种独到的见解的。是非黑白,各有思量,可是这样的的雄辩还真是让林默凌颇有几分手足无措。   和子荛相识到相爱,这么久的时间,林默凌早就知道子荛是一个独特的女人,他也经常为这种独特着迷,倾心,可是今天却第一次的为这种独特恼怒起来。   这完全是一种诡辩,虽然听着看似无懈可击,可是在这世间又有哪个人能够接受这样的言辞呢?   “你以为这样的欲盖弥彰,这样的事不关己,就可以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吗?有些事情冥冥之中上天早就注定了,就如顾叶两家的恩怨情仇一般,而你的存在必定是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的。”   “我倒从来都没看出来你是一个宿命论者?”   子荛略带讥讽的看向了林默凌,她没有意识到的是她此刻的这种肆意妄为这种强势的抨击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罢了。   毕竟血缘这种事情并不是言语的否定就可以泯灭的。   “我一直以来也以为我不是,你也知道的,我向来只相信自己的决判。可是在遇到子荛你之后,不知不觉就感想上苍的这种馈赠,虽然中间夹着太多的恩怨情仇,我却很是感恩。”   林默凌很少说这种煽情的话语,虽然他从不吝啬于甜言蜜语,可是通常来说都只是用另一种玩味的方式来表达出来的。可以说此刻的这种真情流露,这种直白,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   一时间,林默凌觉得人生真的很奇特的。注定会出现那么一个人,成就你各式各样的第一次。   虽然有些时候会显得有些苦涩,可是却不能否认给人内心带来的那种悸动。   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在林默凌这样的真情流露中毫无动静,而子荛也断然不会成为那个例外。   和此刻的这种情深意切比起来,子荛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方才的恶言相向,一时间她觉得很是抱歉。为了自己的敏感,其实她大可以放另一种方式来处理的,因为当面对其他人时,她向来也是淡然处之的。   她真的有点想不明白,今天自己怎么就这么的沉不住气了呢?   沉默片刻,她最终还是有点别扭的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歉意:“很抱歉,刚才是我太敏感了。”   说完,她不好意思的把视线移到了窗外。   可以说子荛的歉意让林默凌心里很是有些感慨。虽然他认为这个歉意完全是没必要的,因为她从来没有做错什么。而之前的恶言相向权且当做是女朋友的特权了。   不知为什么,林默凌想到前段时间看到的一部印度男子吐槽男女争吵的视频,不可谓不强悍的。   人们总说和女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任何的辩解最终都会变为心虚和强词夺理。   好多人都把这个差异归结于男女大脑构造的不同,可是事实上其实这是一种沟通障碍。其实男女之间,除却物质,更多的还需要灵魂的相交,这种伴侣才是人毕生值得追求的。   也是爱情的最高境界。   幸运的是,他找到了,更找到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子荛,我可以很明确的和你说,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强迫你去做任何违背你意愿的事情。对于你的生活的掌控权我从未想过要剥夺丝毫,以前不会有,以后也绝对不会有。”   “至于今天的事情我也仅仅只是一个建议,我从未对顾叔叔做过任何的承诺,这点你可以放心。”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见一见他,因为在我看来,除却权势的光环和极尽的奢华他只是一个可怜的父亲罢了。或许在你看来,他什么都有了,可是你显然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因为二十年的亲情的缺失他的内心有着常人难以感同身受的感伤。也正因为这种缺失的遗憾,我才希望你能够给他一次机会。不要一开始就给他判了死刑。他已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了,这样的打击对他而言可谓是不可承受之重。而且你也见过顾爷爷,他是一个很和善的人,而顾叔叔,想必你也会喜欢的。所以人都有这个自知之明,在这件事情中谁都不敢奢望太多,可是我总觉得排除父女情深,就做一对普通的朋友也是不错的。”   林默凌说这话的时候,子荛没有做任何的言语,只是拿着桌子上的茶杯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可是林默凌却知道,子荛肯定是听进去了。   因为,子荛绝对不是一个缺乏勇气的人,她只是一时间难以理清思绪罢了。   想到这,林默凌欣慰的一笑,他默默的走上前,从后面紧紧的搂住了子荛。   两人紧紧的依偎着,谁都没有言语,因为谁都不忍心破坏这一刻的静逸和安闲。   不知什么时候,子荛渐渐的把手抚上了林默凌的脸颊,轻轻的摸索着,感受着那一刻爱意流露。   而林默凌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耐心的享受着她每一丝的摸索。   他们从来都是这样,同样强悍的两人却经常沉溺在这种静逸的氛围中,比之水火相容,两人都觉得这种静逸更显得难能可贵,不可多得。   生活中,多数人往往都忽略了这中静逸的美好,太多的人在追逐中忘记了驻足,也在不断的追逐中想要得到更多,也因为这样无止境的追逐让人陷入了一次又一次的忐忑。幸运的是,上天很是厚爱子荛和林默凌,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他们注定不需要为别人奔波一生的东西来费神,所以林默凌有一句话说的真的很正确,两人的相遇真的可以说是上天的馈赠了。   那天之后子荛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她和顾镇南相见的日子应该是近在眼前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如其来的有了这样一种感觉,虽说只是一种猜想,可是她却很笃定,尤其是上次林默凌突如其来的劝说之后,她更加的确信了自己的这种直觉。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事情会来的这么的快,快到让她措手不及,毕竟这个电话来的时点太不恰当了。   这天,叶峥风难得的呆在家里,对于这种偷的浮生半日闲的生活子荛很是有些感慨。   闲暇之际,子荛找出了被搁置好久的围棋,和叶峥风厮杀起来。   子荛虽然向来对于自己的棋艺很有信心,可是在面对叶峥风时永远都处于劣势,对于这种每次必败的定局子荛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老爸,您怎么又赢了?说,是不是动什么手脚了!”   子荛握了握拳头,腮帮子鼓鼓的向叶峥风“质问”道。   “这臭丫头,你老爸是那么没有棋品的人吗?”叶峥风故作威严,出声喝道。   “老爸,瞧您这话说的也太不留情面了。我知道世界上最没棋品的人就是我了,您就不要再刺激我了。”   “呵呵,知道就好。”   子荛还想说什么,不料手机铃声竟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重金属的爵士音乐,叶峥风再一次的抚了抚额,对于宝贝女儿的欣赏水平再一次的提出了质疑。   “呵呵..”看着老爸的不认同,子荛觉得很是好笑。    原先还以为是墨凌来的电话,不料低头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对于陌生人子荛向来是很有礼节的,可以说这一点全要归功于叶峥风的教育有方。   他实在是无法看着子荛成为一个大大咧咧的黑社会大姐大,所以在子荛的言行举止问题上还真的是颇费了几分的心思。   虽然教育成果欠佳,可他却对于子荛的这种独特感到很是欣慰。   只要无伤大雅,其他的一切他也权当是没看见了,谁让他如此的护犊情深呢? chapter75权衡   “是谁来的电话?”子荛又一次的惊讶于老爸的敏锐,不同于以往的是,这次她不由自主的忐忑起来。   相比顾镇南来电给她带来的震撼,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形才让她倍感纠结。   最终子荛还是决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毕竟以她这种小伎俩在叶峥风面前那绝对是毫无用武之地的,况且这件事情虽然比较敏感,可是却没有任何掩饰的理由。   “哦,是顾叔叔打来的。”   说完子荛不由自主的紧紧的盯着叶峥风,期待从他的面容中看出哪怕是一丝的破绽。   不料,叶峥风只是沉默几秒,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说道:“哦,这样啊!”   可是在子荛看来,这种毫无喜怒哀乐的回应更让她倍感压力,大概是她的早已经被虐习惯了,一时半会还适应不了老爸如此的云淡风轻。   “老爸,我也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电话,您可千万不要多想。”略作思考之后,子荛还是决定试探下老爸的口风。   “怎么着,你老爸在你心目中难道就这么的没有气度?还是说你认为你老爸一直都是老大粗,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   看着宝贝女儿小心翼翼的样子,叶峥风正色道。   “呵呵,哪有呢。像老爸您这么有气度,这么风度翩翩而又温文尔雅的黑社会大佬绝对是独此一枚的。谁想要抢了老爸您的风光那还得看我依不依呢。”   子荛撒娇的偎依在叶峥风的膝上,她没有意识到的是她这种玩味的语气给了叶峥风多么大的慰藉。   虽然说叶峥风对于子荛的选择向来都是信心十足的,可是夜深人静时也难免有些害怕失去的感慨。他知道,无论子荛做出任何的选择他都必须无条件的去支持,只因为他是自己的一生守候的宝贝女儿,因此他绝对不会做丁点让她伤心的事情,更不会成为那个罪魁祸首,成为束缚她的源泉。   “傻孩子,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老爸在道上呼风唤雨这么多年,得与失也早就看清楚了。况且他顾镇南以前不是我的对手,以后也不会是,难道我还怕他耍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老爸,我终于知道我这自恋的毛病是哪里来的了,现在看来绝对是您言传身教的结果。”   “得了,快去准备下吧,要是敢在顾镇南面前丢了你老爸的面子,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二十几年的父女情深,其实往往只需要一个眼神或是一句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话语就能让人感到心安。而此刻的子荛感受到的就是老爸的这种包容。   不由自主的,她傻傻的笑了起来,她从来都不是爱哭的人,可是那一刻她感觉嗓子痒痒的,而眼角也萦绕了几许的雾气。   “那老爸,我走了啊!您可千万不要羡慕,嫉妒啊!”   看着子荛离开的背影,耳畔环绕着她玩味的话语,叶峥风又一次的觉得子荛绝对是上天对他的馈赠,这几十年孤寂的生活中,正是因为有这个宝贝女儿的存在,他才不至于感觉自己的生活太过腐朽。   更让他有了唯一一个活着的理由。   子荛真的是上天的杰作,特别是那种时不时的歪理总能让人感慨颇深,有时他难免会因为道上尔虞我诈而伤神,可是这些事情从子荛口中说出了之后总会变了个味道,虽然自己还是一味的嗜血,可是却有那么一个人深深的体谅着他。   体谅一次又一次的血雨腥风,更体谅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无奈。   徐强走进叶家大门的时候就看到周身烟雾缭绕的叶峥风,那一刻的大哥,给他一种孤寂的感觉。虽然这种孤寂他屡见不鲜了,可是莫名的他有一种直觉,这一次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看着沉浸在思绪中的叶峥风,徐强不由得有了一些感慨。   想来这人与人的交往真的是很奇怪的,摸不着一丝的痕迹。     亦师,亦父,更亦友,任谁都想不到二十多年前一个流落街头的混混竟然会成为叶峥风的得力助手,更算得上他的半个儿子。   二十年漫长的岁月,曾几何时徐强觉得自己必定会在这样漫无目的这样麻木的杀戮中逐步的腐朽,逐步的沉沦,最终失去自我。初始之时,对于这种日复一复的杀戮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的继续下去,正因为生活中没有期盼,没有光明,因此那时候的他甚至不知道下一个日出之时他应该如何的活下去。   可是上天却让他遇到了叶峥风,相较于他的救命之恩,徐强对于他的赏识和培育更加的心怀感激。   杀手,在他踏出这一步的时候就注定要无情无泪,更不能有爱。而他一直以来也是这样做的。从初始的恐惧到之后的麻木,终于残酷的生活把他练就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冷酷之人。   如果他没有遇到叶峥风的话,那么他的余生必将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杀戮中结束的。从来都不会期盼明天,他其实从心底厌恶这种嗜血的生活,可是却终究没有勇气来结束一切,因为结束的不仅仅是这种职业生涯还将带走年轻的生命。   这样的赌博他从来就输不起,因此从来都不敢去做这种赌注。   幸好上天让他遇到了这个解救他的人,虽然说还是避免不了杀戮,可是他却给他以信仰,给他追求,更给了他爱的权力。   犹记得那天磅礴大雨中,他把他从烈焰帮手中救出之后的话语:“我叶峥风从来都不去救人,却在你身上破例了。理由嘛,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权且当做是我闲的发慌了,坏事做太多也想来积点德。你可以呆在我身边,当然我也不反对你另谋出路。”   那天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黑道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不知为什么,那一瞬他就有一个信念,就是要毕生的去追随他。   男人之间的欣赏真的是没有任何的缘由,之后的千百个深夜徐强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他会对这个初次谋面的男人这么的信服,缘由肯定不单单是救了他这么简单。终于有一天他找到了答案。   那天的叶峥风也向现在这样截然一人,落寞的身影,烟雾缭绕。   或许就是那种竭力掩饰却又无从压抑的孤寂让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更找到了救赎。   除却一身的技艺,叶峥风让他体会到了家庭的温暖,虽然他认为感情只是一种累赘,特别是在黑暗中游走的人更要不得万分的犹疑,可是日复一日的相处,尤其是看着叶峥风的铁血柔情,他逐步的体会到了一个人存在的价值。   如果说以往他只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的话,那么之后他更是为了守护,因为他一直都是个亡命之徒,他需要一个信念一个执念才能体会到活着的意义。   “阿强!你来了!”沉静许久的叶峥风终于回过神来。   看着眼前气质非凡的徐强,一时间叶峥风也很是感慨。   看来,他真的不能不服老,他不得不承认早些时候顾镇南的那通电话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阿强,你在我身边大概多久了?”   叶峥风弹了弹之间的香烟,状似无意的询问道。   “二十一年了!”   徐强毕恭毕敬的回答着。   “难为你记得这么清楚,仔细想想这时间过的还真是快,不知不觉你就到了而立之年了。”   说完之后,叶峥风想到什么似的向徐强投去了审视的目光。   “叶哥,您想说些什么呢?”   “阿强,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在我身旁鞍前马后生死相随你早就已经有自己的家庭了。仔细想来我们叶家还是挺愧对你的。”   叶峥风很少如此的流露真情,最起码这个对象从来都不会是徐强。   可是正是这种异常才让徐强有了几丝的忐忑。   “叶哥,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对于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满足了,只要让我一直追随在您身边我就毕生无悔了。”   仿佛要强调什么似的,他又说道:“叶哥,在我踏入叶家的那一刻起我就下定决心要一直守护叶家了,这是我活着的所以的意义,所以后悔这个词从来都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徐强的誓言让叶峥风诧然失笑,这种男人间的情谊他又怎么能不懂,“好了,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说句实话,叶家以后还要你来接手呢,我又如何舍得放你走呢?”   “叶哥,您不是已经决定让子荛来接手了吗?怎么会突然改变了呢?”   徐强诧异的询问着。   说实话,如此的陡然转变他真的是始料不及。   毕竟,谁都知道叶哥对于子荛的期许,更知道子荛是最适合的人选。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虽然子荛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这种打打杀杀你死我活的生活并不适合子荛,这段时间我也思索了良久,相比传承我的衣钵,我更希望子荛能够平安快乐一生。”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叶峥风有了这个想法呢?大概是那天无意中看到子荛和林默凌灿烂的笑容吧,那一瞬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瞬间坍塌了,他一直致力于把子荛培育成一个优秀的接班人,虽然之间也辗转犹豫几次,可是这个最终的信念还是保留下来了。   可是,当他看到子荛爽朗的笑容时,他觉得比起子荛的幸福平安一切都变得没有丝毫的重量了,更没有了丝毫的意义。   他一直以来都想让子荛依附他毕生打拼的道上的权势来获得庇佑,可是他却忽略了一点,只要沾染这种暗黑,那么一个人的人生注定不会波澜不兴。   虽然初衷是好的,可是这样的爱最终会成为子荛的累赘,更甚一些会危害到子荛的安危。   大概是真的害怕失去吧,因此他难得的思前顾后了。   虽然子荛并没有排斥或是拒绝他的托付,因为他知道,子荛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她不会拒绝他任何的提议,更何况是他毕生的期许。   可是,他真的怕有朝一日的猝不及防,因为那种痛苦他多年前已经体会过一次,那种生不如死,至今都记忆犹新,因此他万万不敢再冒这个险。   而徐强,他早已经在这样的黑暗中游刃有余,自得其乐。说实话,当初救下他时,就是因为那一瞬间他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更因为对方眼中的那一种孤傲和执拗让他觉得他是一个可塑之才。   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他是有私心的,他很好的把握住了一个心中毫无依托的人的心理,也很好的利用这一点做到了物尽其用。正如他当初所言的,他从来都不会救无用的人。   当一个人毫无利用价值时他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因为这就是黑道的生存法则。幸运的是,这个孩子从来都没有让他失望,多少次艰巨的任务都能全身而退,而这种特质也只会在一次又一次的杀戮中得到历练。   终于,他成了自己的得力助手,更把整个人生奉献给了叶家。   人和人直接没有纯粹的信服,也没有纯粹的臣服,叶峥风知道他有这个能力来造就这个孩子,而结果,不出他所料,让他很是满意。   “阿强,顾氏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叶峥风骤然询问。   “都已经办妥当了。”犹豫了几秒之后,徐强还是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叶哥,您先前不是说不想让子荛为难吗?怎么现在.....”   之后的话语他并没有说出口,有些话有些事情也只能点到为止,毕竟他从不想干涉大哥做的任何的决定。   因为,如果换做是他,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女儿滚手送人,这样便宜人的事情谁会做呢?   “是的,我说过不会伤害到子荛。可是,叶家和顾家的恩怨要追溯到二十年以前了,这种仇恨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有万分的消减,相反会日复一日的沉淀下来,更加的深入骨髓。而且,顾家已经出招了,我叶峥风又岂会倨傲到不给他一丝的面子,这样未免也太失礼了。”   “况且他不仁我不义,二十几年的恩怨我本是不欲追究的,可是如果他非要送上门来,那么我和顾家之间不妨好好的算算这旧账了。”   叶峥风没有感受到的是,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浑身充满了阴狠和隐忍,还有多久没见的嗜血。   而这些看着徐强的眼中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知道叶哥这么多年孑身一人都是因为一个女人,而萦绕周身的孤寂也是因为这个女人。   毫无疑问,他知道,为了这个女人叶哥必定是疯狂过,而在这二十几年的风平浪静之后随之而来的必定是山崩地裂了。   因为,他了解叶峥风,更了解这个男人的执念。   正如他所说的,必将会奉陪到底。   而这场斗争,也仅仅只是对过往的追溯,如果能够这么轻易了结的话,又如何会沉淀这么多年呢?   子荛在时光会所门前徘徊好久之后才下定决心走了进去。   说实话,她也挺看不起自个儿的,这么没骨气,不就是见一面吗,为什么会这么的紧张呢?   她暗暗的给自己打气,告诫自己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会面而已。   就如二十几年中千百次的重复一般,没有什么特殊的。   可是她不知道,解释就是掩饰这句话用在此刻的她身上再好不过了。   而那种紧张真的是根本就无从掩饰。   只因为这是人的本性。   才走进会所,就有人上前询问:“请问是叶小姐吗?”   子荛点头示意是的,之后就跟随着侍者的脚步向走廊深处走去。   想来政客都是附庸风雅的,看到这静寂优雅的装潢时,子荛的第一直觉就是这样。   “叶小姐,请坐!”   说实话,这个男人并不让人感到讨厌,因为他的言行举止都彬彬有礼,从来都不会给人一种突兀的感觉。   “谢谢!”   子荛真的不是一丁点的诧异,为什么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中游弋的人竟然会如此的儒雅,竟没有掺杂一丝的市侩气息,如果不是这个人真的善于伪装的话,那么真的就是一个值得让人尊敬的人了。   虽说子荛竭力的压抑自己的这种认知,竭力的想要从对方身上找出一丝的蛛丝马迹,找出一个理由能够抹黑对方,可是她还是失败了。   子荛懊恼的抚抚额头,暗暗骂自己的不中用。   而这种行径落在顾镇南眼中就成了一种拘谨。   难道是自己有什么地方表现的太过于强势,吓着这个孩子了吗?   顾镇南不得不反思自己。   说实话,国家政务这么多的事情他都不会有丝毫的紧张,可是在面对这个孩子时,他真的不由的慌张了。   说出来肯定没有人相信,可是这却是事实。关心则乱,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   “叶小姐,你随意些,不用这么拘谨。就把我当做是寻常的长辈,喝喝茶,说说话而已。” chapter76谢幕   今天以前如果有人告诉顾镇南他会有一天在面对一个小辈时忐忑紧张,那么他定是不信的。   所以说世事难料,谁都说不准未来的某一天会发生什么,更无法预知未来。   大概真的是习惯使然,又一次的顾镇南不由的拿自己和叶峥风比较起来。就如当初一般,只是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好似注定是要甘拜下风的,因为多年前的他早就输在了起跑线上,更输给了命运的安排。   他不禁的想,如果从来都没有出现这种岔路的话,那么他定是会比叶峥风更甚一筹的。不是他太过于自信,而是这一生中除却当年叶峥风和妹妹生死相随的深情,他还真没觉得有什么事情是脱离他的掌控的。   当然,这一切也仅仅只是假想而已,世间最无奈的事情就是倘若,假如,如果这些字眼,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也会沦陷于这样幼稚的遐想中。   “子荛,你顾叔叔约你出来其实并没有任何的恶意,单纯的就是想见一见你罢了。如果你觉得方便的话,以后可不可以经常出来聚聚?”   顾镇南斟酌一番,还是把心底的期盼说出了口。   虽然知道自己的提议显得很不合时宜,可是他知道机会稍纵即逝,如果这次开不了这个口,那么以后就更加的没有勇气了。   由于身份的使然,在他的一生中大多数都是在云里雾里寒暄着,其实他这次也大可以用试探性的语气,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   本就缺失的亲情,他不想也不能让子荛感到哪怕是一分的反感。   只因为他真的是别无选择,他承担不起那个后果。   “谢谢您,顾叔叔,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到您府上拜访的。”   子荛有礼有节的回应着。   说白了,对于顾镇南这次相邀的目的子荛也猜的个十有八九了,万变不离其宗,无非就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在这件事情中只要有一方在意了,那么就注定是被动的一方,因为早在提出会面的那一刻他就输掉了这种阵势。   顾镇南当然不会不知道子荛话语中的敷衍之意,有机会,这个词他听了上千次,也说过上千次,只是不知道有朝一日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   “那行,回头我让家里的阿姨准备些你爱吃的东西....”   顾镇南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想破脑袋却也想不出任何的话语,太过热络会显得自己太过唐突,些微的冷淡却担心子荛显得有些尴尬,第一次他对自己的人际沟通能力提出了质疑。   看着顾镇南的无所适从,子荛微微的朝对方一笑,而这个礼节性的笑容却让顾镇南很是欣喜。   说是自作多情也罢,其实他要的真的不多,如果能够像普通朋友一般经常见见面,喝喝茶,聊聊天他也就知足了,因为他从来都不会奢望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奢望越高,失望就会越大,他知道这样的落差他永远都承受不起。   这次的会面本该是在和谐温馨的气氛中度过的,当然谁都不能否认其中夹杂着生疏和拘谨,可是让人意外的是即使这样勉强维持的平和竟然也遭到了顾西的搅合。   真不知道她怎么有那么大的胆量,如此的放肆,也只能用放手一搏和置之死地而后生来形容了。   其实早在前几日,顾西就已经打探好了顾镇南的日常安排,和子荛的会面的确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诧异,可是几秒之后她却也觉得早在意料之中。   从她回归顾家的这段时间她早就已经有这个认知了,什么叫做覆水难收,她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了。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特别是人心,即使再怎么努力的去修补也只能是徒劳。   因为在对方的心理早就已经给你判了死刑,这样的盖棺定论,这样的强盗逻辑,她觉得自己怎么说都算的上是一个迷途知返的孩子,为什么他们就不能以一颗宽容的心来包容自己呢?   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意识到的是,她一向都吝啬于付出,可是却要如周扒皮一般的去窥视人家的一切,这样的反差又如何能够掩人耳目呢?   “周秘书,你安排一下,流光会所,我不希望到时有其他人的打扰....”   初始之时她以为是顾镇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也难怪她的第一反应是这样的龌龊,毕竟在黑暗的地方呆久了,她整个心灵中早就没有了一丝的净土。不要怪她异想天开,实在是这个利欲熏心的女人早已经走火入魔了。   她本着静观其变的对策来应对这个突发事件的,在她眼中这个毁灭力极强的炸弹实则是相当的让她欢喜的,试想顾家这样的政治世家,如果能把这样的把柄给捏在手中,那么她还愁没有什么筹码来算计吗?   只是她再一次的被上帝愚弄了,她虽然认为顾家和叶子荛的相识只是迟早的事情,可是却也不会如此的急切。   毕竟顾夫人现在照拂着她的面子和情绪,谁都不敢贸然行动的。   可惜的是,他算计了一切却唯独忽略了上天早就注定的父女情深。   自从东窗事发以来,顾西一向都秉承着随机应变的原则,在她看来自己是成熟了,长大了,孰不知她的这种世故其实早就预示着灵魂里住进了邪恶的魔鬼,时间久了,她也就难分真我了。   或许以顾西的逻辑来看,即使她意识到这个现实,她也会自欺欺人的认为,她只是生活的弱者因此所有的过错和暗黑都理所当然的应该被人宽恕。   她沉湎于自己这样的臆想中,再也无法走出了。她不知道的是,这个世间被权势反噬的人多的去了,到头来人们记得的是她多么的不择手段,阴狠歹毒,谁又会在意这些贪婪背后的心酸往事呢?   所以从这点上来看,顾西真的还是太过于单纯,对于成人的世界她还只是一个初涉者,因此绝对没有可能在其中游刃有余。   正因为太过于执着,因此她绝对要阻拦住叶子荛入驻顾家的步伐。   说她不择手段也罢,说她恩将仇报也行,此刻的顾西早就已经不知道这几个字的涵义了。   大概真的是因为她这段时间太过于自闭,也把自己营造的太过于羸弱和卑微了。所以,当她提出要和顾夫人外出逛逛的时候,顾夫人的那种欣喜真的是难以溢于言表。   对她而言,犯了再大的错误也终归是自己的孩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而顾西这孩子从来也没有让她失望过。   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西子退去了以往一身的浮躁和骄傲,变得更加的平和谦卑,也更加知道关心人了。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她所欣赏的这些点点滴滴,这些让她感到欣慰的一举一动完全是别有用心,刻意伪装的。   她看到的只是西子身上的好,一叶障目大概说的就是她这种情景了。   可是虽然她欣喜于西子的这种陡然转变,却也本着一份为人母亲的心,希望她能够放开心,就和以往一般享受着着这合家欢乐。   有时候,禁锢在家只能说明一个人的执拗和逃避,因此在听到西子的提议时,她真的觉得很替她高兴。   毕竟,有勇气来承担这一切,才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当她驻足在流光会所前时,她恍然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大概女人真的有她的第六感,对于未知的不好的事情总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敏锐。   可是,她还没想清楚就已经被顾西亲昵的挽手走进了会所。   “西子,怎么会想到来这里呢?”   实际上,顾夫人的诧异并不是没有缘由的,她知道顾西原先的朋友圈子早就已经名存实亡了,比之冠冕堂皇的友情,其实大多数的人只是为了看这个曾经的驱逐者的好戏罢了。   而这些,顾夫人虽然感到很是伤心却也不好和顾西深谈,毕竟在当前的形势下只会触动顾西敏感的神经。   “妈,您不觉得这里很典雅吗?说不定还能见到一些意外之中的人呢!”   顾夫人并没有在意顾西的言外之意,相比去揣测那些无端的东西,她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   将近二十年了,她从来都没有再次的踏入过这里。   除了更加的奢华,典雅,几乎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是什么让她感到胆怯,又是什么勾起了她年少时的回忆。   虽然这里的整体格局已经大有改观,可是有一点她却可以确信,走廊深处的某一个角落,必定是一如当初。   一草一木,一桌一凳,必定承载着过往的记忆。   不知不觉间,她离那间房越来越近,可是却终究没有打开那扇门,心中的胆怯模糊了她的双眼,犹疑了她的步伐。   “妈,怎么不进去呢?”   看着顾夫人的怯步,顾西很是着急。   她恨不得马上进去上演一场母女情深,让那叶子荛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也让她知道,在这顾家她顾西仍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她没有料到的是,之后的岁月中她无时无刻的不在后悔着这一刻的鲁莽行事,如果那天没有那么急切的话,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就会重新来过了,是不是她就不会再次的陷入决绝,更不会永无翻身之日了。   可是,正如前面所说的,在这世间谁都没有预知未来的权力,而真正拥有的只是被动的承担这一切。   “镇南,你怎么会在这里?”   由于子荛背对着顾夫人,因此她推开这扇门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丈夫。   “妈,您站在这里做什么,快来这边坐着,不知道老爸今天请咱们娘俩前来准备了些什么好吃的东西。”   言语中的满足和欣喜仿佛真的存在似的。   自欺欺人,自娱自乐到这个份上也算是真的很有能耐了,想必世间这种异类除了她顾西定是绝无仅有的。   “老爸,刚才我和妈去梅园逛了,给您买了一件领带,您看这个款式您喜欢吗?”说着就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看着眼前的其乐融融,子荛不由的嗤笑一声。   虽说她出于礼节不得不赴这场约,可是却也不代表自己甘愿呆在这里任人愚弄,戏耍。这二十几年的人生中,还没有人敢和她开这种玩笑呢!   她不是看不出顾西此刻的惺惺作态,可是看着眼前的合家欢乐她就是有一股莫名的火气,不是嫉妒,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被人搁置一旁,成为一个多余的存在。   她虽然从不介意自己做一个配角,可是却从未想过是以这样让人难堪的姿态静坐一旁,任人羞辱。   “对不起,我先走一步了!”子荛骤然起身就要离去。   不料却被顾镇南抓住了胳膊。   她想甩手挣脱开,可是对方的力气太过于强大,同时她也不想把场面闹得太过于僵硬,因此挣脱无果之后也就放弃了。   她倒要看看,这顾镇南会给她什么解释,什么交代。   刚才他不还急切的想要表现父爱吗?那么现在,她就给他这个机会,让他来做出这场抉择。   子荛浑身散发的狠戾顾镇南并没有忽略掉,这真是个骄傲的孩子,顾镇南暗暗的感叹。   说实话,这个感慨中其实掺杂了太多的赞赏之情,这种孤傲和他简直是太相似了,简直是如出一辙。   他更知道,如果此刻的自己无动于衷的话,那么他今后将没有万分的机会来弥补这个孩子。   而这个险,他绝对不敢去冒,更冒不起。   “顾西,请你适可而止吧!”     顾镇南极具威严的盯着顾西,那种愤恨的眼光几乎要让顾西落荒而逃。   可是孤注一掷的想法还是让她镇住了脚步,她不能有一丝的胆怯,只因为她要的很多,而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得到丝毫。   此刻的退怯只是一种懦弱无能,而这样的后果她是绝对不想承受的。   “妈!”   顾西故作娇弱的把视线移到了顾夫人的身上,原本她想看到的是顾夫人毫不犹豫的掩护,就如以往一般不问缘由的护犊情深。   可是,这次她真的想错了,对方的眼中带着明显的审视的意味,这样的眼光她在无数人身上遇见过,可是却是第一次的感到绝望。   如果说她对于这场权欲之争还抱有莫大的希望的话,那么支撑这份野心的源泉就是顾夫人了。   因为,她会给她无缘由的支持,更会无理由的去守护她。   一直以为,她都以为这场母女亲情是上天对她的“馈赠”,同样也是她这个走投无路之人的绝佳的利器,当然也是唯一的。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失去这份独特的赠与,可是,当她看到顾夫人毫无表情的研判之意时,她真的第一次的犹疑了。   “妈!”   焦急胆怯的口气却依然拉不回顾夫人被重伤的心灵。   “滚!”   顾夫人在顾西的心目中一直以来都是温文尔雅的女人,特别是对待她,向来都只是一个慈母。即使当初谋害爷爷的事情爆发之后,她伤心过后还是会一味的去维护她。可是,此刻,好些东西都骤然逝去了,如此的狠绝记忆中倒真的是第一次。   顾西垂死挣扎的样子并没有落在顾夫人的眼中,此刻的她连一眼都不屑于看她,她不想看到顾西如此毫无尊严的样子,更不想承认自己苦心栽培的孩子竟然是如此的不堪。   “周秘书!”   见着顾西的无动于衷,顾镇南淡淡向门口说了这几个字,不出片刻,就有两个身材魁梧的全身素黑的人走了进来。   不费吹牛之力就把顾西请了出去。   子荛看着眼前的陡然转变,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感觉。她唯一知道的是,顾西这个女人真的太过于愚蠢了,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她难道不知道顾镇南已经对她隐忍好久了,难道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无异于自取灭亡。   是谁给她那样的直觉,顾夫人会一如既往的不问缘由的袒护她,难道就凭几次可怜的经验。那也太小看顾家的这个当家主母了。能被顾老爷子相中,成为顾家儿媳的人,岂会如此轻易就让人糊弄。   其实外人都看得出来,顾夫人只是不甘心自己二十年的付出覆水东流罢了,她是一个女人,在这种巨大的变故面前首先想到的是挽留,因为这是女人的天性,更是一个母亲的天性使然。   可是,这一切的举动却给了顾西一种错觉,就是她不论做任何无下限的事情,别人都会纵容她,都会包庇她。   这样良好的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子荛不得知。   想来,真的是顾西太过于自恃了,也太不懂得审时度势了。   “子荛,今天的事情真的对不起了,其实也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以后有时间的话再出来聚聚吧。”   看着眼前尴尬的局面,顾镇南实在是觉得此刻绝度不是一个静下心来谈话的好时机,如果太过于强求说不定反而会弄巧成拙。   临危不乱,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顾镇南由衷的感谢着大半辈子的政治生涯给他带来的裨益。 第四卷:纷争 chapter77杀手   “顾西的事情就这此结束吧,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如果还对她心存怜惜的话,那么我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看着妻子犹自征在那里一动不动,顾镇南无意识的走近了她,若有所思的全身上下的打量了她一番,那一刻的他目光深沉,原本就很刚毅英俊的面容仿佛又增添了几许的戾气。   沉默就这样在一分一秒中蔓延开来,睨视妻子许久的顾镇南突地感到很是无力,还有内心深处不可抑制的绵绵的怒火。   如果此刻站在眼前的是其他人的话,那么顾镇南早就发飙了,他之所以竭力的压制自己的满腔怒火,是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承受的远比他要多的多。   这些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不要说是一个女人,就换做是他这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都有些力不从心。   因此,对于妻子,他每每总是多了那么一分的耐心。   可是,这一切的容忍并不代表着无限制的纵容,他今年已经四十九岁了,再也耽搁不起了。   不知道过来多久,顾夫人终于晃过神来,她眼神迷离的看着顾镇南:“镇南,你说老天爷为什么要让我们这个家庭承受这么重的打击呢?”   仿佛是在喃喃自语,顾夫人之后并没有看着顾镇南,仿若这个空间中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似的。   可是这种漠视在顾镇南看来更像是一种孤助无援,原本守护的一切浑然坍塌,这种感觉虽说他不能感同身受,可是个中滋味他还是能够理解的。   “镇南,我怎么都难以相信西子竟然是这样一个孩子,从小辛辛苦苦的把她拉扯大,即使别人如何如何的说她的不好,我总还相信她心底留有一丝的净土的。”   “我不是不知道西子的陡然转变,可是这一切摊开来讲都是顾家带给她的,如果说以前带给她的是荣耀的话,那么现在亦或是余生将是无穷无尽的灾难。”   “咱们这种家庭,总是日复一日的游弋在永不停歇的利用和附和中,说到底也无非就是一句话,互利共赢。可是,我却怎么都难以相信有朝一日竟然会被自己一心袒护的女儿来利用,仔细想想还真的很是讽刺。”   站立在一旁的顾镇南什么话都没有说,这一刻他只想充当一个良好的倾听者。不过在听到互利共赢这四个字的时候,他还是有颇多的感触的。   毫不夸张的可以说,从小他就对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微妙关系耳濡目染了,像他们这样的家族,永远都不会出现纯粹这样的字眼,如果有的话,也只可能是纯粹的自私。   二十多年前妹妹的结局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其实对于妹妹的满腔热情打心底是很敬佩的,只可惜,他作为顾家的独子在出生之时就注定了和自由无缘。好在上天给了他一个贤良的妻子,可惜当他沉浸在那种合家欢乐的幸福中的时候,上天竟然和他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   想来上天也是嫉妒他的这种幸福的,才会剥夺了他二十多年为人父亲的权利。   那天顾夫人说了很多,不过真正能够震撼顾镇南的只有一句话:“镇南,我想西子她真的需要自己静下心来面对自己以后的人生了。呆在顾家只会让她更加的利欲熏心,我现在真的除了自由什么都给不起她了。只希望她将来能够体谅我这个母亲的良苦用心。”   虽然她没有明说要去争取另一个女儿,可是,有些事情是永远都不需要言语的,她的这个决定就是很好的佐证。   *   无可否认,亲眼目睹了顾镇南的挽留和情深时,对于这个和自己有着学血缘牵绊的男人子荛真的是做不到毫无感触。   人都是有感情的,正因为这样,对于别人的竭力想要表达的善意,更不容忽视。   此刻的子荛犹自记得顾镇南眼中的自责,愧疚,还有那么几分生疏和拘谨。   想到这里,子荛就不禁的心里有着一种怪异的感觉,感动,好像也不是,诧异,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可是任由子荛想破脑袋,都无法找到一个准确的词汇来形容那一刻的感触。   大概就是一种被珍视的感觉吧,想到这句话的时候,子荛不与自主的微微的笑了。   其实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因为这二十几年的生活中无时无刻老爸都会给她这种感觉。   淡淡的,却真的让人很是舒服。   想来顾镇南对于这次的会面做过好多次的设想吧,那种竭力压制的热情和小心翼翼的关心,真的让子荛无法忽视。   铁骨铮铮,外界说起这个男人的时候大抵都是刚强坚毅之类的话语,不过今天看来也还是一个凡人嘛。   正在子荛沉浸在无限的遐想中的时候,包包里面的手机铃声嘟嘟的响了起来。   子荛顿了顿之后才意识到时自己的手机响了。   “自己什么时候换的铃声?”子荛暗暗的诧异道。   不过仔细一想子荛也就明白个大概了,今天早上老爸就对她的重金属爵士音乐提出质疑,没想到却暗自给她换掉了。   怪不得老爸总是教育她心动不如行动呢,这样看来今天老爸算是言传身教了。   想着想着,子荛觉得很是搞笑,老爸那么气场强大的人竟然会热衷于这些小事,看来她这个女儿还真的很让他伤脑筋。   不过,子荛并没有任何一丝的歉意,以她异于常人的神经系统来看,自己的存在无异于给老爸增添了许多生活的乐趣,否则这二十多年的孤寂生活岂不太过于无趣了。   即使老爸肯这样荒废一生,她还舍不得呢!   “喂!请问是哪位?”   子荛看着像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一如既往的礼貌性的询问道。   “你现在在哪里?”   “你.....”   子荛正待进一步询问,不料却被对方打断了话语。   “如果会面结束了的话就给我来会所吧!”   随后,电话中传来的嘟嘟嘟的声音。   如此的气势,如此的蛮横,如此的毫不讲理,试问这世间,除了强哥还会有其他人吗?   不会!最起码子荛身边迄今为止只有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   从小到大,子荛对待强哥的点招就和古代的妃子赶去面圣没有任何的差异,如果真的要找出一个来,那么就是子荛比之那些女儿更加的缺乏骨气。   从强哥进入叶家开始,子荛的一举一动就处在了他默默的关注下,比之一开始的无所适从,现在子荛显得淡定许多了。   毕竟能够被人如此的关爱,尤其是数十年如一日,不感动那是假的。   当然,子荛从来都不会承认这种感觉有时真的很骇人。   才踏进会所,就见大堂的李经理恭恭敬敬的走上前来。   “大小姐,徐经理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子荛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就径直往里面走去。   准确无误的找到徐强的容身之处,这点本事子荛还是具备的。   不出她所料,远远的子荛就看到了坐在吧台前的强哥。   和其他男人一般,强哥有烦心事的时候也会借酒消愁,不同的是他永远都不会喝醉,而那种举世皆醉我独醒的特质每每都会让子荛感到很是诧异。当然,也很是钦佩。   她不止一次的因为这个问题请教过强哥,可是每次强哥的回应都只有一句话:“我要是喝醉了,又如何去守护你这个麻烦不断的克星呢?”   虽然是一句玩笑的话语,可是每次子荛都很是感动。   人们都说酒后吐真言,虽说强哥从未喝醉过,可是在这真真假假中子荛还是能够分辨出那一份深沉的爱意的。   不过今天的他看起来要比以往郁闷的多,否则也不会毫不停歇的去麻醉自己了。   “强哥,你要是再这样喝下去,保不准被哪个女人调戏了去啊!”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今天的会面远比预想中的要好很多嘛。”   一句普普通通的话语却让子荛感到背后凉飕飕的,不知为什么,子荛总觉得强哥今天是话中有话。   “强哥,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子荛伸手状似要捶他一拳,不料还没得逞就被徐强强制性的拉到了身旁的座椅上。   “香槟?”   “嗯,可以。”   这样的夜色,还真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偌大的落地窗外面,灯火缭绕,和室内的灯红酒绿交相呼应,那种壮观没有身临其境的人是永远都想像不出来的。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这样的场面在子荛和徐强的人生中并不多见。   尤其是此刻的那种静寂,更让子荛觉得很是不同寻常。   不同于以往的调侃,瞎扯,今天的强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和她说的。   否则也不会单单的把她约在这里。   毕竟在同处于一个屋檐之下,如果是小事情的话,三言两语,什么时候又不能解决呢?   “子荛,不管什么情况永远都不要离开叶哥,这样的承诺你给得起吗?”   如此突兀的一句话很是让子荛摸不着头脑。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她倒是不需要做任何的思索。   “当然。我做得到。不过这对我而言不是一个承诺,而是习惯使然。”   “你记不记得我以前说过,我一生中只有一个父亲。顾镇南虽说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可是我也只是不讨厌他罢了,仅此而已。我们或许有朝一日会成为朋友,可是却绝对不会是父女。”   “是吗?子荛你是这么认为的。”徐强很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你这是什么表情?”   对于强哥的这种质疑子荛不由自主的很是恼火,难道在他心目中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不知感恩的女人吗?   显然徐强也感受到了子荛的不满,不过像要确信什么似的,他再一次的语出惊人:“据我所知女人都是善变的,虽说子荛你真的很是独特可是却也不能脱离这个定律。所以我想奉劝你一句,做不到的事情千万不要轻易的去做承诺,这就相当于给人无限的希望却瞬间让人深陷深渊一般。”   徐强当然也不想把场面搞得这么的压抑,可是有些话有些事,他必须说,必须做。   追本溯源,他无非就是有想要找一个心安,只是想要自己一直守护的叶家不要有朝一日浑然倒塌。   如果是那样,对于他的打击毫不夸张的说是毁灭性的。   因为,叶家倾注了他所有的信仰。   “强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想确定一些什么。”子荛略作寻思了一会,终于明白了强哥今天的不同寻常。   二十几年的相随,如果说连对方的这点心思都猜测不到的话,那么她真的枉此一生了。   “你知道什么?”   那一刻,徐强的神经绷得很紧,子荛的话语他几乎可以猜测的到,可是他却一定要她一字一顿的说出来。   “叶这个姓氏会伴随我一生,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也知道我的格调,从来都不是放不下的人。相比寻求这种虚无缥缈的缺失,我宁愿选择现实的安逸和温馨。而这,也将是我唯一的选择,没有其一。”   说实话,子荛的这些肺腑之言让徐强很是欣慰。   大概真的是害怕失去所有才会如此的执拗。   子荛心中所想,除却徐强自身的好奇,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替叶哥找到一份心安。   有些事情相比漫无目的的随意猜测,倒不如放到台面上,真实以对,也因为真实所有才不需要一丝的怯懦。   如此强大的逻辑,除了徐强,别人真的连想都不敢想。好在子荛数年来被他操练的很是具有小强的精神了,否则,面对他一次有一次的突然袭击,任谁的心脏都难以负荷住。   “强哥,你就准备这样呆在我老爸身边一辈子吗?”   虽然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不过子荛还真的是很好奇的。   其实内心深处她也希望老爸的生命中有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不问缘由的守护他身旁。   “怎么着,就这么想把我给打发掉?”   徐强玩味的调侃道。   “切,哪有啊!强哥你这么强悍,即使我有这个心也没那个胆啊!况且,离开了你,老爸肯定很不适应的。”   说着说着子荛就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实在是这样太过于引人遐想了。   难道是她做了太多年的腐女,连带着把这种精神也融入到骨子里了。   “瞧你这不怀好意的笑,就知道你没想什么好的事情。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于叶哥要誓死追随吗?”   看着子荛毫不掩饰的八卦的眼神,徐强真的是非常的无语。   “叶哥和你说过他初次见到我的情景吗?”   徐强侧首看向子荛。   不出他所料的,子荛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恰巧就是我最佩服叶哥的地方。其实有些记忆也已经过去将近十多年了,而这么多年来我说真的从来不会刻意的去想起。”   大概是第一次的对这个话题进行畅谈吧,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之后他的神情变得有了几分的迷离。   也是在这天结束之后,子荛才终于理解了徐强对于老爸的誓死追随。   可以毫不隐晦的说,如果今天换做是她,她也会做这样的选择。因为,除此之外,真的别无他选。   如果一个人拯救了你的生命,那么你肯定会用一生来感恩,可是如果一个人在拯救你生命的同时给予了你独缺的尊严,那么你必定会用一生来追随。   这样的做法有些人看来不好理解,可是成长于黑道世家的子荛对于这种男人间的义气有着很多的感怀。   其实,怎么说呢?她倒是觉得,强哥对于老爸的追随远远比感怀要高很多层次,不知不觉中他早已经把自己当做了叶家的一份子。   因为涉身其中,所以才会毫无理由的用毕生来守护。   “十几年前的我只是烈焰帮手下的一个小喽啰,日复一日暗无天日的生活让我练就了一身绝佳的防身本领。就在我为自己的能耐沾沾自喜之时,却被告知从今往后就是烈焰帮荣幸被选中的御用杀手了。”    “其实,那时的我压根不知道生存的意义是什么。年轻气盛,总想着称兄道弟,展示自我。就这样我嗜血的职业生涯开始了。”   当听到职业生涯这个词的时候,子荛莫名的一笑。   只因为,就这四个字已经证明强哥早已经放下了过往。毕竟,黑暗中的人如果太过执着于过往,是很难开始重生的。   这样的例子从来都不稀缺,也幸好,强哥懂得如何取舍。   “每天的生活真的是毫无新意,无非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特殊的任务。”   说到这里的时候,徐强顿了顿,他转头看向子荛,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我绝对想不到那一次的目标竟然是被称作是黑道奇才的叶峥风。”   显然看出了子荛眼中的惊诧,徐强复又解释道:“当时叶哥只能说拥有半壁江山,远远没有如今的一支独大。” chapter78善变   那天,强哥和子荛聊了好多好多,不得不承认这次深刻的谈话给了子荛很大的震撼和感触,也让她对于强哥更多了几许的赞赏和钦佩。   一个人,特别是强哥这样位高权重的人,能够做到如此的毫无保留,毫无芥蒂,毫无二心,说出去肯定没有多少人相信。   可是,他真的是做到了。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把这种誓死效忠当做了毕生的信念。   如果说,这些年的风风雨雨中强哥没有受到外界丁点别有用心的拉拢,那肯定是骗人的。单单就凭老爸对他的信赖,他就有足够的资本来自谋生路,更有足够的理由来做出更多的抉择。   以往子荛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可是今晚,她知道了,更知道了这个男人的誓言是多么的珍贵。   无可否认,老爸之所以对于强哥这样毫无芥蒂的信任,重用,肯定也是看到了强哥的衷心,更感受到了他的那一股外人难以理解的执拗。   而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更是难能可贵的。   那晚回到家之后,叶峥风并没有问子荛丁点会面的情况,简直可以说是做到了云淡风轻,无懈可击。   可是,真的是一点波澜都没有吗?子荛可不这么认为。   此刻,她依偎在叶峥风身侧,饶有趣味的调侃道:“老爸,您这么晚了还呆在客厅,是不是在等我啊!”   对于子荛的这种自恋心理,叶峥风真觉得他有必要纠正一番。   “待一边去,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的岁数都长哪里去了!看来这么多年来阿强和我对你的教育真的是很失败了。”叶峥风不赞同的看着子荛连连的摇头。   “老爸,人家可是说真的。您就别不好意思了,您可千万别告诉我您是在等强哥啊!”子荛威胁的看着叶峥风,好似只要对方一点头她就有跃跃欲试的冲动。   当然,此刻坐在她身侧的是叶峥风,某些暴力镜头也只能在她的脑海中闪过,是万万不敢带到现实来的。   实在是她对于老爸的儒雅有着深刻的认知,那种深藏不露的身手她可没有胆量去挑战。   “呵呵..”对于子荛的威胁叶峥风一如既往的采取漠视的态度。   “老爸!您难道就一点都不想知道我和顾叔叔会面的情况吗?”最终子荛终于被叶峥风的无动于衷折磨的失去了耐心。   没办法,谁让她定力不够呢?虽然有着强哥十多年来的特殊培训,可是那种让人咂舌的定力她终究还是没有学到几分。   当然,子荛时不会轻易的承认自己的“失败”的,在她看来,即使自己有一天真的成了无敌小金刚,在老爸和强哥面前她也是一如既往的处于弱势。正因为她很早以前就有了这个深刻的认知,所以也就不在计较类似的这些小事了。   “你觉得我对于这件事情应该感到好奇吗?”叶峥风挑眉淡淡的开口。   “这个我也不知道。”子荛很诚实的摇了摇头,不过这瞬间的低落却并没有让她有一丝的打击。此刻的她目光狡黠,紧紧的搂着叶峥风的脖子调侃的说道:“虽然我还不能窥视到老爸您的真实想法,不过您难道没有发觉面对这个问题时您的心跳加速了吗?”   还未等到叶峥风出手反击,子荛早就已经退到了几米之外。   此刻的她颇有些得意的笑意嫣然的看着老爸,好似一只捕食成功的猫儿,真正是让人无可奈何。   “哎,你.....”叶峥风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却化为了一声叹息。   不过,有一点却不可否认,他真的比想象中的在乎。如果表现是波澜不兴的话,实质上早已是波涛汹涌了。   他之所以能做到现在的云淡风轻,无非就是不想给女儿过多的压力,更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起伏让周围的人草木皆兵。   况且,子荛刚才不也说了吗?顾叔叔!好一个顾叔叔,虽然是简简单单的字眼,可是落在叶峥风耳中却是那么的舒心。   有时刻意的行动远远没有这些无形中流露出的真心让人欣慰,因为这代表了一种真实,没有掺杂任何的虚假和隐瞒。   “夜深了,你也早点去睡吧,不要整天捉摸那些有的没的。难不成在你心底你老爸就是一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顾镇南他想要赢我,再等二十年吧!”   “呵呵,瞧您说的。这世上哪个不要命的敢小看老爸您,我想哪怕是有一丁点的堦越之心也早已成了强哥的刀下亡魂了。”   看着子荛毫不掩饰的崇拜之意,叶峥风真的觉得很是好笑。为什么宝贝女儿总把阿强和那些手拿大刀的粗蛮之人相提并论呢?   “怎么,阿强今天和你说什么了吗?”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是叶峥风却很是笃定。   十几年的出生入死,如果连那人的执拗都不了解的话,那么他这个大哥真的是白当了。   “怎么说呢?我们聊了好多。老爸,您当初到底是为什么救强哥的,实在是.....”   “实在是和我的风格不符,是吗?”看着子荛斟酌用词的纠结样,叶峥风又一阵的无语。   虽然子荛话是说的很隐晦,可是那副表情实在是一丁点都不隐晦啊!   “呵呵..”闻言,子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却也对于老爸的话语不置可否。   “大概当时在他身上看到了我以往的身影吧!”顿了顿之后,叶峥风又道:“其实当时的阿强远远没有现在的隐忍,毫不夸张的说那时的他浑身的桀骜不驯,如果当时我没有看到他那双迷茫的眼神的话,那么显然现在他早已经命丧黄泉了。你也知道,你老爸我可不会悲天悯人。”   “自从我踏上这条道路之后,每天都和死神在打交道。所以,对于死亡可以说是麻木了。可是,阿强的那双眼睛真的很熟悉,好似就是过去的自己,或许真的是出于恻隐之心吧,生平第一次救了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当然,现在看来,救他完全是一件有益无害的事情。”   “老爸,您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说的好似掺杂了好多的利益呢?其实在您心中强哥早就和我的分量一样重了,您就不要遮遮掩掩了,我不会嫉妒的。”   对于子荛的调侃,叶峥风不置可否。   看着老爸犹自淡然的神情,子荛无奈的耸耸肩,男人之间的事情,她真的搞不懂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徐强之于老爸,亦或是老爸之于强哥,必定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了。   这种存在除了江湖义气,子荛觉得更多的是掺杂了很深的亲情。   否则,又岂会存在那种那种毫无缘由的信任。   而这种特殊的存在,也早已经超越了单纯的血缘的牵绊。     所以说,从这点来看,上帝真的很神奇,冥冥之中一切似乎已经是注定了。   那晚子荛很快的就进入了梦乡,大概真的是忙碌了一天,没有多余的精神来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了。虽然在她看来,从今天的会面开始,几个人之间的尴尬纠缠注定要开始了,可是,所有的臆想和自己直面的勇气比起来,又何须丁点的怯懦呢?   当然,她没有想到的是,从那天开始,真的是所有的一切都暗暗的展开了。几乎没有给她留任何徘徊的时间和机会。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或许,这真的是最好的抉择,也是唯一的抉择。   第二天清早,子荛刚刚用完早餐就接到了林默凌的电话。   一如既往的简洁明了:“我在门口等你!”    真是一个没有情调的家伙,多说几个字会死啊!   不过愤愤不平之后,子荛还是走了出去。   毕竟,她身边无趣的人真的太多了,相比强哥,林默凌可以说要好很多了。   说到这,林默凌真的不得不感谢徐强多年来的闷骚和无趣了,因为他造就了子荛堪比小强的忍耐和承受的能力。   子荛才踏出大门,就看到林默凌的阿斯顿马丁停在不远处。   不知道为什么,子荛有着一种错觉,好似林默凌已经在那里等了好久。   正在她遐想之际,不远处的车窗缓缓滑下,林默凌深深的注视的她,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呢?对了,刚才你怎么不进去呢,难不成还怕我老爸横加干涉不成吗?”   子荛隔着车门调侃道。   “这点你丝毫不用担心,难道你不知道叶叔叔早就把我当成一家人了,难道你还么有察觉吗?那也真的是太后知忽觉了吧!”   看来这世界上也不只有自己一个人自恋嘛,子荛不免感慨着。   “切!瞧你那得瑟劲!”   坐定之后,林默凌所有所思的看了她几许,才问:“昨天去见顾叔叔了?你觉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子荛早就料到林默凌会这么问她,其实并没有任何的排斥和不可接受,朋友之间的关心真的不需要掺杂太多。   儒雅?坦诚?拘谨?好似所有的印象都是一些比较正面的词汇。   可是,真实的他,必定不是这样简单的。   初次谋面,又因为两人之间特殊的牵绊,想必是把自己最光明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闻言,林默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这个评价不可谓不中肯。没有过多的赞许,更没有一丝的否定。模棱两可的回答,其实真的是子荛对待这件事情一贯的敷衍风格。   “真不知道顾叔叔听到你这个评价会是什么感觉了?”   不知道是不是子荛的错觉,此刻的林默凌的语气有着几分的慎重和缓慢。   “只要你不告诉他,他就不会知道的。”   毫无头绪的一句话,却让车厢陷入了长时间的沉寂。   “我林默凌还不屑于玩那些伎俩。”那一刻的林默凌嘴唇轻抿,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辞,可是子荛就是知道,自己好似真的说错话了。   “对不起,我其实没有那个意思的!”子荛紧紧的抓着对方的胳膊,好似怕林默凌不相信似的难得的慎重的一字一顿的说道。   面对子荛,林默凌向来是没有什么抵御能力的,更何况是她现在如此的坦诚。   如果放在以前,林默凌绝对不相信一个女人能够左右他的情绪,轻易就能让他失去一贯的淡然。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那个唯一的例外。   没有之一!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一次我就和你说过对于这件事情我不会强怕你分毫。既然我说了,就一定会做到。而今天之所以问你这个问题,无非就是出于单纯的关心,并没有其他任何的图谋。你只需要记住,我和你之间永远都不需要任何的算计和权衡就够了。”   “刚才真的是我太敏感了。真的是无心的,不会有下次了。”   子荛侧头望向深深的注视着她的林默凌,看着对方真挚的眼神,子荛感到了深深的歉疚。   “好了,不要说了!我们两个人之间永远都不需要这三个字!当然如果你肯换成另外三个字的话,我是丝毫不会介意的。”   顿了顿之后,子荛才反应过来刚才林默凌说的是什么。   没有真正的和林默凌相爱过的人永远都不知道这种感情的真挚。那种随处不在美好和喜悦,即使是一个再理性的女人也会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当然,子荛是那个例外。虽然也享受着这一切的一切,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把这份感情当做是一个奢侈的东西。   因为,一旦用上奢侈这个词,那么就注定双方的不平等。   幸运的是,两人之于对方,都是那个唯一的例外。   “好好开车,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子荛并不是吝啬于说那三个字,而是在她看来时机未到。   因为这场感情她真的想要慎重的对待,因此此刻才做不了过多的回应。   对于子荛的拒绝林默凌自嘲的笑了笑:“子荛,你知道吗?通常对于我的这种暗示没有女人会拒绝的,你是第一个!”   “是吗?你为什么不直接承认我是你第一个暗示过的女人呢?”   “丫头,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林默凌故作严肃的出言威胁道,不过,最终换来的也只是两人相视一笑。   当车子停在一幢精致的别墅前面的时候,子荛才茫然问道:“你这是带我来的哪里啊!千万别告诉我是来参加宴会的,你觉得我这一身装束适合来这里吗?”   闻言,林默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走下车,复又折返到另一侧。径直就把子荛来了出来,没有给她任何一丝的犹豫和思考的机会。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野蛮啊!”   看着不远处的人影,子荛终究还是不敢做太大的挣扎。   毕竟,虽说她不是什么名门淑女可是面子还是需要几分的。   “我一向都很野蛮,难道你是今天才知道吗?”   对于子荛的指责,林默凌权且当做是赞许,欣然接受了。   眼前的一切如同所有的宴会一般奢华弥乱,不过,有一点子荛却是很好奇,为什么主人会把宴会选择在上午呢?难道不应该是晚上更有氛围一些吗?   而这所有的一切疑问在她看到并肩而立的西索和顾西时,一切都消失殆尽了。   对于和这两个人有关的事情,子荛真的没有任何的兴趣去了解。   就好比现在看到两人相携走来,除了麻木,子荛连最基本的八卦一番的心情也没有了。   在这世间有人对于自己厌恶的事情会选择毁灭,可是子荛觉得相比那些激烈的手段,不屑才是最好的反击。   过多的反应在她看来是很可笑的,因为那代表了自己还尚未释怀。   而子荛,从来都不想成为众人眼中的笑柄,因此,此刻才有了那副独有的淡然。   “默,好久不见了!”     看着西索得体的笑容,子荛真的是感慨颇深。笑里藏刀,大概真的就是这样吧!   她不知道林默凌和西索到底有着怎样不可释怀的过往,她也没有兴趣去探知。因为,过去的已经成为了过去,而她将是林默凌的现在和未来。   “好久不见!”   “呦,这不就是叶大小姐吗?难得您屈尊来我们这里,您说让我如何是好呢?”   相比子荛的淡然,顾西早在看到子荛的身影的那一刻就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   不过碍于西索先生的面子,她还不敢有些许的放肆。   可是现在看到子荛眼中的那种毫不掩饰的不屑,她真的再也按捺不住了。   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已经卑微至此,而她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尊贵显赫。   这种强烈的反差,真的是对她最大的折磨。   “那么顾大小姐又如何会来这里呢?”仿佛猫捉老鼠一般,子荛刻意地把顾这个字说的很重,其实子荛真的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更不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人,可是在面对对方一次又一次的挑衅时,即使再有忍耐力,她也不得不反击了。   否则,别人还真要以为她是一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了。    chapter79转变   这才时隔几日,可是再次相见,子荛真的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子荛犹记得第一次见到顾西时,虽然谈不上喜欢,但也绝对不是现在的厌恶。虽然那时的顾西也同样的不讨喜,可是终究还是一个靓丽的女人。   再怎么不愿意承认,那时的顾西举手投足间还是有一种大家风范的。   如今再瞧她,愣是多了好多的市侩之气。一如既往空洞的眼眸中也多了与年龄毫不相称的精明和算计。   看来,顾大小姐带给她的自认为是与生俱来的尊荣,此刻已经是消失殆尽了。   真不可谓是不可悲!   “西索先生,难道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吗?”言毕,子荛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倾身向前。   而子荛的这种举动落在顾西眼中却成了赤裸裸的挑衅。难道她身边有一个林默凌还不知足,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勾引她的男伴!   顾西正欲上前撕扯,不料却被一旁的林默凌制止了:“顾西,如果你还想留有一份颜面的话,我奉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西索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你不妨想一想你招惹了他的后果!”   看着林默凌的明显维护,顾西真的是愤恨到了极致。   可悲的是,除了愤恨,她也唯有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状似亲昵的耳语着。   “西索,我还真不知道你的品位会差到这个地步,难道你用人向来都不挑剔的吗?还是说你就是所谓的宁滥勿缺?”   说实话,这可以说是子荛一生中说过最尖酸刻薄的话语,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姿态很难看,可是却不想这样轻易善罢甘休。   她可以想象的到,自己和西索的交集必定是难以逃脱的。这种交集她可以安慰自己说是宿命,可是她不想面对顾西一次又一次永无止境的出言不逊。   她就如一条疯狗一般,见人就咬,可是,子荛却没有陪她玩下去的耐性。   “看来子荛和顾小姐颇有渊源嘛,也难怪你如此的不待见她。”   西索的言外之意子荛又岂会不懂,想来西索必定是对她和顾家的事情已经是了如指掌了。   虽然说也在意料之中,可是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如果你想利用顾西伤害我的话,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这盘棋肯定是输定了。”   闻言,西索颇有意味的微微一笑。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了!”说完,西索兴味一笑,下巴努了努顺势把子荛的视线带到了不远处一个人的身上。   看着那个人的身影,子荛浑身一震,满眼的不可置信。   “所以说,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子荛你未免太过自信了。谁输输赢,万万不可这样过早的下定论。”   说完,西索拿起手里的酒杯,径自和子荛碰了碰杯,仰头一饮而尽之后就独自离开了。   看着西索骤然离开,顾西才恍然回过神来。   紧忙追随而去,和其他依附于男人的女人没有丝毫的区别。   “子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阮叔叔那边肯定是发生叛变了,这也是我今天带你来的原因。”   “刚才那人不是阮家的大管家吗?你千万别告诉我他和西索联手了。”   相比刚才的不可置信,此刻的子荛简直觉得这个认知简直是个天方夜谭。   阮叔叔那么强势,那么有手腕的一个人物,难道就这么.....   那一瞬间,她真的难以想到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她的感觉。   “叶叔叔那里也没有丝毫的动静吗?如果我没看错人的话,阮叔叔必定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败的。可是坤山这个大管家却不得不防啊!”   看着不远处与人寒暄的坤山,子荛真的是恨得咬牙切齿。亏她当初还以为他是一个多么和善,多么衷心的人呢?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的狼子野心,真是吃里扒外的东西!   想必阮叔叔这一生中经历过无数次的叛变,可是如果不出子荛所料的话,这次应该是最决绝的一次。   子荛犹自记得当初阮叔叔对于坤山的赞不绝口,说他是自己的得力干将,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几十年来毫无二心。   那些赞许之词子荛此刻都感觉言犹在耳,没想到现在看来却是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如果阮氏和西索联手的话,那么叶叔叔恐怕是很难全身而退了。”   看着微怔的子荛,林默凌很是心存怜惜,可是却不得不道出这个现实。   他不想让子荛活在任何的假想中,哪怕那一切是叶峥风的一片守护之情,因为他切身体会过一次突如其来的痛彻心扉,因此,他绝对不会让子荛去重蹈他当年的覆辙。   更因为,他不忍看到她哪怕是一滴的眼泪。   听了林默凌警醒的话,子荛恍惚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谢谢你!”   “与其和我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倒不如去探下徐强的口风,我想叶叔叔的一切他定是了如指掌的。”说着说着,有什么东西瞬间在林默凌的心中闪过。   沉默片刻之后,他又道:“如果这件事情连徐强都被蒙在鼓里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远比咱们想象中严重很多了。”   子荛闷闷的猛喝了几口酒,才逐步消化了林默凌的这种设想。   也难怪老爸对于她和顾叔叔的会面表现的那么大度了,难不成真的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想给她留一条后路。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是永远都不会原谅老爸的。   两人焦急的神色一丝不落的落在了不远处的西索眼中,那一刻的他饶有趣味的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面色如常,谁都没有察觉到他眼眸中那越来越深的狠戾和狂热。   大概那真的就是对于仇恨的狂热吧!   *   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太过于震撼人心了,中途子荛独自一人就离开了宴会,她实在是太急迫的想要和强哥一探究竟。   而林默凌则留下来和西索寒暄,搜寻一些还未察觉的讯息。   “独留佳人在外,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西索浅酌口酒,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说道。   “那你说什么才是我的风格呢?不知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记忆中的我早已经是不复当初了。如果你以当初的我来当做对手的话,恐怕你最终会失望的。”   大言不惭的口气,让西索很是有些感触。   其实林默凌说的不错,这段时间的斗智斗勇来看,林默凌比之以往更加的睿智,狠戾,敏锐。   当然,还有越来越无情了。   虽然西索不是很愿意承认这个现实,可是事实就是如此的。   西索很少想起当初的兄弟情谊,可是这也不代表他从未想起过。尤其是这段时间以来,每逢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不由的审视自己。   当初的刎劲之交,竟变成今天这个境地,到底是上帝愚弄了他们,还是早在两人相遇之时就早已经是注定了呢?   如果说当初艾薇没死的话,那么一切是否就会不一样呢?   “默,我知道你留下来是为了什么。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情分上,我可以毫不掩饰的告诉你,你猜的没错。”   那一刻闷闷喝酒的林默凌,侃侃而谈的西索,外人看来一切都那么的和谐,可是那也只是表现罢了。   内里的腐朽又有谁会知道呢?   “阮笃坤就是再厉害,他也已经是不复当年了。无条件的去信赖一个人,这个险他真的冒得太大了。你想知道我是如何收买坤山的吗?”   “愿闻其详!”   林默凌的回答和西索想象中的如出一辙。   “野心!一个男人做到坤山那个份上,如果不能做一次赌注的话,那么注定只是这历史洪流中默默无闻的一缕魂魄,更会是阮家世世代代的家奴。你知道吗?能够屈居这么多年,早已经是一个人的极限了。充其量他缺乏的只是些蛊惑之言,还有一些威逼利诱。而这些,如果你的记忆没有缺失的话,你应该清楚这些是我的绝技。”   “这么多年来,他不是没有任何窥视的欲望,人都是利己的,而那些所谓愚忠的人也只是缺乏一些机遇罢了。你绝对想象不到我花了多长时间去设这个计谋,虽然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情,可是和现在的局势相比,那简直是不堪一提的。”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卑鄙自恃!”看着西索陶醉在自己亲手设计的阴谋中,林默凌不由的出言讥讽道。   “对,你说的不错!我是卑鄙,可是你和我相比又干净多少呢?你难道忘记了在西西里岛训练营中有多少生命消逝在你的手中吗?现在来和我谈卑鄙,你不觉得太过于可笑了吗?”   “还是说,和子荛这个单纯的人待久了,你早已忽略掉自己的肮脏了。”   对于西索的指责,林默凌无谓的笑了笑。   关于那些前尘往事,现在回想起来好似早已经不是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了。而那些过往,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他从不害怕子荛会知道些什么,因为他敢笃定,即使子荛知道了,她也不会有任何的介怀的。   毕竟,那只是过往,毕竟,那时他和子荛还未有过任何的交集。   “那你对于子荛呢?千万不要否认你对她的感情!”   这是两人第一次开诚布公的提到子荛,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可是,却终究是敌不过现实。   像被说中心事似的,西索难得的面容有一丝的动容,可是,那也仅仅只是一瞬之间而已。   此刻的西索周身早已经是酒气微醺,他显然忘记了,怎么说他也是宴会的主人,却独留众人在内,自己和林默凌却在这闲聊起来了。   “女人嘛,无非就是那个样子,如果错过了最重要的那一个,那么剩下的一个又一个又有什么区别呢?”   没有先前的孤傲,此刻的西索难得的有了几许的落寞。更难得的像一个活着的人了。   有时候太过执拗的生活,只会让自己人不人鬼不鬼,显然,西索从未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年的游离。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就是他早已经意识到了,却不愿意做任何的改变。   因为,这对他而言,更多的是一种命中注定。   虽说他这种亡命之徒从来都不是一个宿命论者,可是,却不得不屈从去命运的裁判。   一如当初他做出那个决定开始。   “那时候你和我说的女孩就是子荛吗?”   简短而略显突兀的话语,可是两人都知道这句话中的含义。   是试探,还是简单的询问,外人不得而知,或许也仅仅只是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罢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不会幼稚以为我会因为这个原因放手吧?”沉默几许之后,西索愤恨的解开了两粒衬衣扣,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一字一顿的开口道:“当然,我不是吝啬于给叶峥风这个机会,只要子荛成为我的女人,那么我会心甘情愿的放下过往的仇恨。”   “这话还真不像是你说的!”不得不承认,对于西索的这种让步林默凌还是有几分的惊讶的,可是却也好似是在意料之中。   毕竟,男人的直觉有时也是很准的,特别是对于情敌,西索对子荛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林默凌不得而知,可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一定不亚于他。   否则,也不会处心积虑的设这么一场计谋,等待子荛心甘情愿的跳进去。   可是有一点他却是忽略了,这样卑劣手段得到的女人,这场算计来的感情又可以维持多久呢?   当然,西索大可以选择一辈子的相互仇视,可是这种日复一日的相互折磨,他会舍得吗?   他可以对自己狠得下心,而面对子荛,他还会做这样的抉择吗?答案是否定的。   可恨的是,西索现在犹自沉浸在自己运筹帷幄的喜悦中,就仿佛守株待兔一般,等待着这场畸形的情感,而对于以后的一切毫不自知。   “成为你的女人?西索,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还会犯同样一次错误吧!”   “这你可就不懂了,到时候恐怕是叶子荛哭着来求我的,而你,还会是一如既往的无能为力。”   这样的谈话根本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除了相互伤害,攻击,真的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看着林默凌离开的背影,西索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恼意,为什么每次交锋表面上胜的人是他,可是真正云淡风轻的人却是林默凌呢?   他哪里来的那种自恃,那种笃定,坚信不管是自己对于仇恨的狂热还是对于子荛的执拗,最终只会惨淡收场呢?   是谁给了他这样的自信!   *   子荛找到强哥的时候,他正在开一场堂会,以往子荛必定不会冒然进去,可是此日不比往日。   好在她是叶家大小姐,对于她的横冲直撞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是在她径自拉走徐强的时候,大家不由自主的眼底涌起阵阵难以掩饰的八卦之情。   对于子荛的这种鲁莽的举动,徐强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以他对子荛的了解,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举措的。   他之所以会有这种自信,是因为,十几年的相随加之自己的亲身调教,子荛的本质他还是很了解的。   “强哥,老爸有没有和你说过阮叔叔那边的事情呢?”   “阮笃坤?”   徐强惊诧的抬起头。   “嗯,就是他。我今天看到阮家的大管家了,现在他已经成为了西索的入幕之宾,你不会真的一丁点消息都没有吧!”   “也难怪,我还说叶哥这几天为什么要支开我呢,原来是还有这层深意的。你别慌,我派人在仔细的打听下,有我徐强在就不要妄想动叶家一分一毫!”   “强哥,老爸这次连你都瞒住了,事态肯定是很严重的。你说,他不会做什么玉石俱焚的事情吧!”   不得不承认,子荛的这种担忧不是没有可能的。   毕竟,叶峥风能在道上呼风唤雨这么多年,除了胆识,睿智,更多的是需要一种孤勇。   而,叶峥风本来就是一个亡命之徒,这种孤勇,他从来都不会缺乏。   “你所担心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让它发生的。你也要相信,叶哥绝对不会选这条道路的,只因为有你的存在。如果他选择了这条道路,那么他就只是一个弱者,而我相信,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你的意思是...”   “不错,我和你的猜想一样。我想林默凌今天之所以带你过去,多半也是演一场戏。不是说戏如人生吗?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阮笃坤现在或许已经身在A市了。”   “切,林默凌也真是的,害我瞎担心一场。要是提前告诉我该多好啊!太不够意思了!”   “你一说谎话就脸红,你觉得你这样适合提前告诉你吗?”   “哪里像你说的一样啊!我只不过就是在你们几个熟悉的人面前才会这样,要是再其他人面前我绝对是脸不红心不跳,自个儿还以为自个儿说的是真话呢!”       chapter80文秀   下午四点,流光会所。   不错的时间,不错的地点,如果眼前这个人不是西索的话,那么这天下午应该是一个很惬意的午后了。   当然,这这纯粹是子荛自找的,如果她能心狠一点的话,如果她能够做到置身事外,任其发展的话,那么是绝对不会有这次的会面的。   “说吧,你找我来做什么?说实话,我想破脑袋都不明白你竟然会主动请我出来会面。”说话间还不忘抚胸做感怀状。   “你放了若若吧!”   没有任何的犹疑,任何的修饰,一切就是这么的简洁明了。   切中要害!   闻言,西索的眉峰微微的动了动,好似思索良久之后才恍然惊觉何若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可是他如此的行径无论如何都骗不了子荛的眼睛,那一抹慵懒而又玩味的笑意任谁都不会相信事情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你这话,想让我如何理解呢?怎么着,莫不成你对我倾心相许,才一次又一次的干涉我的私生活?”   “你应该知道若若不是一个玩得起的人,天底下那么多的女人,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她呢?”和西索这样卑劣的人谈判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几个回合下来子荛已经是口干舌燥,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   她端起身前的果汁使劲的喝了几口,复又抬起头来,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虽然说两人见面的次数细细数来也有好多次了,可是这却是第一次这样分处桌子的两侧,以谈判的方式来相处。   说实话,这种对峙给子荛的压力还是蛮大的。   毕竟她猜不透对方,更不敢确信西索是否会因为自己的请求而放手。   “我知道我提出这个要求显得很是突兀,而且我也没有任何的资格去介入你的私生活。可是若若不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哪怕是今天落入你手中的是我的亲生妹妹,即使你玩三天就把她甩了我绝对是连眼睛眨都不会眨的。因为若若,她玩不起,她没有显赫的家室,金钱,权势,这一切一切玩的资本她都不具备,你可以一时兴起带她进入天堂,可是如果你厌恶了呢,你让她拿什么来重新开始!”   “啧,啧,还真是姐妹情深呢!看不出来,一向冷静自若的子荛还有这么软弱的一面。不过你刚才所说的话未免太有失公道了吧,男女之间,无非就是你情我愿,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誓言这东西即使我肯给她,以她那样的身份她要的起吗?她敢要吗?”   “我要不要玩,找谁玩,玩什么,我都有自己的理由。其实我现在就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根本就没必要来这么一趟!”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不想玩了的理由是什么,时间又是多久呢?一个月,半个月,还是几天呢?”   子荛从未觉得自己面对这种无理的事情还会这么的保持涵养,看来人的潜力真的是无穷的,只是有待人去发掘罢了。   “呵呵,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不想玩了还需要什么理由吗?不要和我开玩笑了,以子荛这样的身份,我想应该有很多和我类似的人在你身边徘徊吧。”说着说着,西索诧然失笑,不急不缓的补充道:“刚才我的表达有误,不应该是和我类似,而是比我更甚的人吧!”   子荛当然知道西索这个男人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协商一致的,或许自己的建议在他看来更多的是一厢情愿的要求。   求人就应该有求人的姿态,子荛不是不懂,只是因为她知道,即使自己祈求对方也不过是给对方徒增一次玩乐的机会罢了。   可以说昨天真的是她人生中坎坷的一天,先是阮叔叔的事情搞得她惊魂未定,没想到才落下心来,何若那个堪比惊天霹雳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审视的看了眼眼前慵懒闲散的男人,子荛真的一时间很是憋闷,到底是为什么他会和若若牵涉在一起,千万别告诉她真的只是偶然,这话说出来连鬼都不会信,更何况是她呢?   “说吧,你怎么样才肯放过若若?”   此刻的西索手执茶杯,淡色的嘴唇涌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谁都不知道那一瞬的他到底在想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定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阴谋,诡计,除了这些,子荛真的想象不出来他的生活中还会充斥着其他什么东西。   “子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第一个敢对我提出如此要求的女人。其实要我答应这件事情是很简单的,就要看子荛你懂不懂得舍己救人了。”   如此赤裸裸的暗示,如果还不明白的话,那么子荛的神经真的够大条了。   其实仔细想来这哪里是暗示呢?应该是夹杂着更多的威胁了。   虽然子荛没有一丝的可能来接受这个提议,可是想到和眼前这个男人相处哪怕是一天都让子荛不禁的打了个寒战。   “难不成你这么做的最终目的就是引我上钩吗?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了?”想到这个肯定性,子荛不不由得觉得有几分好笑。   她叶子荛何德何能值得让西索如此的玩弄心机呢?   “你想要什么答案呢?是或者不是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我想以子荛的聪慧应该早就明白我的别有用心才是,难不成是我看错人了吗?”   “你真狠毒,我和你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需要你如此的枉费心机!他们只是些无辜的人,玩弄这些弱势的人你会很有成就感对吗?”   不知不觉间,原先的谈判早已经变成了质问。   所以说,子荛的定力还是远远不够的。   比之此刻西索的气定神闲,子荛真的还差好多了。   “你不知道爱到深处就成了执拗了吗?你如此唐突的要求我去结束一段感情,可是你也知道我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再次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对我来说真的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做呢?”   “不过,如果那个对象换成是子荛你的话,我还是很乐见其成的。”西索说完凝眉做思索状,好似已经在幻想着两人的温馨甜蜜了。   “你这个笑话很冷,根本一点都不好笑。”子荛不欲和他过多的浪费口舌,在这里多呆一秒钟,除了把自己给气死暂时子荛还真想不出什么好的结果来。   “笑话?的确,我也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不止一次的觉得自己很是可笑,竟然会对仇人的女儿如此的执拗,我听别人说过,女人一旦到手了也就那样了,我还真想知道子荛你会不会是那个例外呢?”   “西索,你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了!”   看着眼前早已接近偏执的西索,子荛不得不出言提醒,免得他再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来。   “怎么着?这话你不爱听是吗?可是我母亲却在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中过完了自己的一生,而这一切都是叶峥风造成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母亲又如何会遭受这么大的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想墨姑姑致死都没有怨过我父亲,你只是缺少一个活着的理由罢了,所以才会抱着过往的仇恨不肯放手。如果你肯静下心来正视自己的话,其实除了这条道路还是有很多其他抉择的。”   “滚!”   胆敢在西索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语,子荛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而说出这些话之后还能活着走出去的人,她也是第一个。   从会所出来之后,子荛真的觉得很是无力。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怯懦的人,也毫不怀疑自己有足够的勇气去直面这惨淡的人生。   可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她重视的那些人不要被牵连进来,他们何其无辜却要承受这难以承担的痛苦。   不得不承认,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她,虽说是无心,却也没有任何理由来否认这个事实。   *   何若衣着光鲜神采飞扬的走出来给子荛开门。   看到子荛的那一刻,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深处的狂喜,毫不犹豫就扑上前去把子荛撞了个满怀。   “子荛,你绝对想象不到我现在的状况,简直是活在云朵上了。昨天如果不是你太累了,我绝对可以疯狂的宣讲一个晚上。”   “踩在云朵上,你就不怕什么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闪电把你给震得魂飞魄散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我今天过来可是有要紧事要说的。”   感受着何若欣喜若狂的样子,子荛顿时感到阵阵的无力。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前段时间她还和沈奕好好的,怎么现在却和西索掺和在一起了?   进屋之后,子荛二话不说就以慵懒的姿态缩在了沙发里。   这丫头肯定有什么事,看着子荛纠结的样子,何若就敢断定一定是什么事态紧急的大事了。否则以子荛的强悍,哪会如此的颓废呢?   “小样儿,起来,刚才不嚷嚷着有要紧事吗?”   伸腿撞了撞犹自装死的子荛之后,何若毫不淑女的把修长的两腿搭在一旁的茶几上,气定神闲的等待着子荛的倾诉。   好久之后,那边仍旧没什么动静。   “说吧,是不是和西索先生有关系啊!”   话音刚落,另一侧才子荛刷的一下就坐起身来。   “你!”   子荛满眼的不可置信,尤其是看着何若一反先前的狂喜,眼神中有了几许的忧伤。   “我昨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仿佛在竭力压抑什么似的,顿了顿之后才说:“其实一开始我就在纳闷,以我这种身份的人怎么会得到西索先生的青睐呢?大概女人真的是很敏锐的,不知不觉中我就发觉西索总是明里暗里的问我关于你的一些事情。不过你放心,我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我真的觉得自己无可自拔了。除却外表的尊贵,显赫,狠戾,其实西索本质上是一个很忧伤的男人。”   “就是那种无意间流露出的忧愁,让我没有一丁点的抵抗力。你知道我的,爱上了就会不顾一切。当然我不会自我感觉良好的觉得自己是他的救世主,因为实际上我也不是。这段感情,我只在乎曾经拥有过,而未来,真的是太渺茫了。”   听着何若有条理的分析,子荛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你既然知道他别有用心,为什么还要继续呢?说句你不爱听的话,除了伤害他根本给不了你任何东西。所有的期许,绝对不会在他身上发生的。”   子荛说的一针见血,而何若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因为,每当触及未来的时候,除了敷衍,真的别无他法。   “若若,和西索交往绝对是一场灾难,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可是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把自个儿整个都搭进去。可是这次却不同了,西索他纯粹就是一个贪婪的野兽,除了最终的尸骨无存我真的想象不到他能给你带来什么。”   虽然子荛这话说的有点狠,不过却也是事实。   温存,怜惜,爱护,这一切一切美好的词汇都绝对不会和西索这样的恶魔有什么联系的。   因为他有着嗜血的本性。   “有句话不是说好事多磨吗?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抱着绝望的态度去对待这场感情的话,那注定是输的。我知道你想和我说什么,而且我懂得轻重,可是女人之所以为女人,不就是要在有生之年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吗?以往我试过了,也绝望过,因为这些所有期许沈奕都给不了我。”   “你为什么不承认你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呢?你宁可孤注一掷也要继续这场感情,无非就是因为你爱上了,沉沦了。天平的一端你早就已经无意识的摆偏了。”   时间真的是最好的东西,能够改变很多,也能够沉淀很多。   和沈奕的感情,不能说全无意义,可是却让她消耗了太多。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从来都不怕消耗,最可怕的是最终发现这个人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   而沈奕,就是这样的存在。   感激,并不代表爱情。   没有激情的感情,她不屑于要。   如果西索没有出现的话,或许她就会这样将就了,可是,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让她不顾一切,不惜所有。这样的激情,她从未遇到过,所以舍不得放手。   “你不知道他身边还有好多女人?”   子荛其实不想说的,可是却不得不说。   因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的含糊。   对于子荛的质疑何若置若罔闻,可是子荛又如何肯轻易的放过她。她噌的一下跳到何若的身侧,扳过她的肩膀,一字一顿的再次开口:“你知道的,对吗?可是,即使是这样,你还想要继续吗?”   子荛知道自己的坚持真的有些残忍,可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不想自己最心爱的朋友成为西索后宫中的其中之一。   没想到片刻的沉静之后,何若却开怀的笑了:“正因为我不是他的唯一,所以这场感情才更有挑战性啊!你一向都了解我的,迎难而上,从不退怯,对待生活我如此,而对待感情我亦如此。”   “若若,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在玩火吗?引火自焚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我真的不希望你成为其中的一个。”   闻言,何若翻了下白眼,状似开玩笑的说道:“好了,我像你保证,我绝对不会成为社会版的头条的。如果有朝一日我醒悟了,觉醒了,到时候我会果断的放手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绝对不是我何若的风格。可是你现在让我放手,你也知道是不可能的,我都还没有努力却要放弃,我想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何若的话语让子荛莫名的一怔,她当然知道何若不是一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可是,西索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更不是一个普通的爱人,他如果想玩,绝对会玩死对方的,如果想要舍弃了,一样会弃之如履,没有一丝的犹豫的。   男人和男人,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尤其是心狠手辣的男人,子荛不认为这样的人适合和何若在一起,而携手终生,那绝对是虚无缥缈的。   “你恨我吗?”   突如其来的话语,可是两人都懂的其中的涵义。   初始的微愣之后,何若不客气的戳了子荛几下,恶狠狠的道:“我像是那种有异性没人信的家伙吗?心伤会有一点点,可是却绝对不会偏执。”   “若若,你知道的,我很珍惜咱们的这段友情的。西索抓住过往的仇恨不肯放手,而你很可能就是他的一枚棋子,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受任何的牵连,你懂我的意思吗?”   “谢谢你,子荛!我知道你对我的关心和担忧。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步了萧萧的后尘,我只是遇到了自己期许的爱情,其中没有掺杂哪怕是一丝的利益关系。你懂我的,如果说为了钱权,我早八辈子就有无数次的机会踏入豪门了。” chapter81宠溺   有些人真的就是这样子,你越不想见到他,他就越频繁的出现在你的身旁。   车子还没停好,子荛就远远的看到顾西的车子飞扬跋扈的停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最新款的布加迪威龙,怎么说呢?车子很牛逼,可是和这个人却实在是不搭。   顾西那小家碧玉的样子,又如何能驾驭得了如此跋扈的车子呢?   此刻靠在车子旁的顾西肆无忌惮的在抽着烟,完全不会顾及外人诧异的眼光。虽说现代女性抽烟的也不在少数,可是最起码还是会尽可能的回避这些公共场合的。而顾西,显然已经做到了不屑,是生活太过于绝望了吗?子荛不禁的嗤笑一声。   “叶子荛,我倒还真看不出来你还留有一手。自己得不到的东西竟然蛊惑好友去不择手段的获取!”   闻言子荛一笑,复又冷眼看着顾西:“顾小姐,我可不可以请求你一件事情,不要随时都像疯狗一般乱咬人可以吗?你难道不知道吗?这样的姿态真的很难看。”   被人如此赤裸裸的侮辱,顾西不由的内心深处涌起深深的羞愤。   “那你就不要玩弄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何若,那个女人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你就不要再枉费心机了!”   还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子荛再也没啥兴趣任她纠缠了,推门下车,眼都没抬一下就准备错身而过。   当然,结果是失败了。不过,却也在子荛的意料之中。   毕竟以顾西现在的处境,应该是想竭尽全力的抓住西索这根救命稻草的。   病急乱投医,只是她忽略了最致命的一点,西索绝对不是一个能够携手终生的人。   当然,即使会有这样的可能性,那个女人也不会是顾西。   “叶子荛,你有默凌哥一个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你总是喜欢和我抢呢?我现在已经是一无所有了,你难道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一改先前的跋扈蛮横,此刻的顾西可以说的上是我见犹怜。   只不过,她再一次的打错了算盘。   对于完全不在乎的人,子荛向来是没有那些悲天悯人的情节的。   “顾小姐,还真被你说着了。”子荛笑意嫣然的上下打量顾西几许,心情大好的不禁的哼笑,语气中夹杂着刻意为之的调侃和嘲讽:“我不知道你和萧萧相处那么久到底从她那里知道了些什么?不过,我倒是可以亲自指导你一番。”   “知道我叶子荛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那就是从来都对美的事物毫无抵抗力。你说,西索这样一个绝色的美人,我又岂会置之不理呢?”   “我挑男人,向来只看外表的。只要这点符合了,我管他是儒雅绅士还是杀人凶手呢?”   看着顾西脸上再也按捺不住的绝望和愤怒,子荛顿时心情大好。她的自恃,高傲和顾西的恐惧,卑微,愤怒相对峙,谁输谁赢,其实早就有了定论。   “叶子荛,你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呢?如此的水性杨花,你难道不怕我去告诉默凌哥吗?”   满眼的不可置信和满腔的怒火,外人看来或许会心生怜惜,可是究其本质这都是她自找的。   一次又一次的挑拨,却从未从失败中总结经验,更从未认真的审视过自己以后的人生。   “你去说啊!现在就可以去,我绝对不会阻拦你的。”子荛歪了歪头,笑的很是畅快。   坦然的对着顾西愤怒的双眸,又缓缓开口:“要不我帮你拨默凌的电话,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呢?”   听了子荛的提议,顾西不可抑制的后退了几步。   到底是强悍到何种程度的人才会如此的自恃,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林默凌的宠溺和纵容,叶子荛又何以至此。   她的眼睛缓缓的闭上,又睁开,似乎在思索什么似的,那份纠结的样子就连子荛看着都感觉自个儿纠结了。   “顾西,你还是适可而止吧!其实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比之你,我更不希望看到若若和西索有着哪怕是一丝的纠缠。”   “当然了,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你千万别异想天开的觉得我和你有着一样的目标,就会帮你做些什么。”   “感情这种东西,亦真亦假,谁又说得准呢?我只知道,只要西索不伤害到若若,那么我就不会去阻拦这场爱情。毕竟,若若这次是真的想要放手一搏的。而你,我现在就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绝对不会是若若的对手。”   “黑暗中游离的人总是向往光明的,而同样阴暗的你,又怎么能够给西索这样的期许呢?”   子荛不用看都能想到顾西此刻挫败的表情,可是她真的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其实现在她连羞辱对方的懒得开口了,纯粹是浪费口舌。   “以后不要为这些无聊的事情来找我了!”丢下这句话之后,子荛就淡漠的离开了。   再做过多的纠缠,子荛不敢保证顾西不会因为她的刺激而发疯。   虽然子荛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良的人,可是,把人活生生的给逼疯,这样的事情她还是不屑于去做的。   *   林默凌盯着来电显示看了一会,想了想之后再一次的给压断了。   扔掉手机走进浴室,才冲到一半,又听到外面的座机在想。   顾西这女人到底要做什么,他愤恨的甩了甩头发,随手抓了一块浴巾围上就走了出去。   拿起电话,电话那端的人竟然是林母。   “默凌,给我开门!”   命令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酌的余地。   到底是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了能让一向稳重的母亲如此的急切,可千万不要是顾西那女人整出来的幺蛾子。   因为他绝对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对方的胡搅蛮缠。   门口站着的林母早就没有了什么耐心。此刻,她耳侧萦绕的是子荛那几句恬不知耻的话语。   “哼!亏我还想着任其发展呢!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   顾西看着自己的奸计已经得逞,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了胜利的笑容。   不过,为了维持自己一贯的贤淑形象,她还是状似好心的安慰了对方几句:“林阿姨,您就别生气了。还未到木已成舟的那一步,您其实应该感到庆幸才是,难道不是吗?”   听了顾西宽慰的话语,林母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林默凌打开门看到并肩而立的两人的时候,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女人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妈,我刚才在洗澡,您先进来吧!”   林母没有过多的言语,径直就走进了房里。   偌大的客厅,卧室,厨房都巡视一遍之后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妈,您这是做什么?搞得我在金屋藏娇似的。”   林默凌随手拿了块毛巾擦拭了几下头发,用完之后就随意的丢在了身侧。   “默凌哥,我帮你放回去吧,”   “不用了!”想了想之后又补充道:“这里是我的私人空间,因此不希望外人随意的涉足。”   顾西那一刻的尴尬可想而知,而这一切也如数落入了林母的眼中。   “默凌,你那是什么话!西子再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的妹妹,即使曾经做错过什么事情,终究还是向着你的。”   说到这,林母愈加的不淡定了。   随手就把手里的录音器丢了过去。   “这是?”   林默凌慵懒的笑了笑,不甚在意的按下了上面的按钮。   “知道我叶子荛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那就是从来都对美的事物毫无抵抗力。你说,西索这样一个绝色的美人,我又岂会置之不理呢?”   “我挑男人,向来只看外表的。只要这点符合了,我管他是儒雅绅士还是杀人凶手呢?” ........   林母绝对想象不到儿子在听了这些水性杨花的话语之后还能无所谓的笑了笑,哪怕是一丝介意的情怀也没有。   如果不是中了什么魔障,她真的想不出她一向孤高自傲的儿子到底是出什么问题了。   “就这样吗?”   “您想让我怎样?”   林默凌随手把录音器丢在了沙发上,闲散而优雅的端起面前的咖啡细细的抿着。   连一丝的情绪起伏都没有。   这也太诡异了,顾西难以置信的一次又一次的想要从对方的脸色探寻出哪怕是一丝的不淡定。   可是,她失败了。一如既往的无懈可击,淡定从容,慵懒闲散。   “默凌,妈今天就把话给你摆在这里,这也的女人,咱们林家真的要不起。以前妈妈答应不再干涉是觉得这叶子荛即使身世复杂可在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好女孩,可是你倒是听听,她说的这些毫不负责的话,这还没怎么着呢她就这样的肆意妄为,要是结婚了还不变本加厉啊!”   “默凌,你就听听妈的劝告吧!这世界上这么多的女人,咱仔细找找,总会有合你心意的。妈知道你的眼光很高,也不舍得委屈了你,所以这次妈亲自给你把关,绝对挑出一个你满意的人来。”   闻言,林默凌无语的抚了抚额头。   这到底是哪根哪呢?   早就知道顾西这女人来了准没好事,糟了那么多的罪,为什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顾西,你可以走了!以后也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你如果了解我的话,应该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砰地一声把咖啡杯放在桌上,林默凌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   “默凌哥,你可不可以公平一点。为什么到了这种境地了你还如此的袒护她,这样的女人她根本配不上你!”   大概是今天承受了子荛的羞辱,加之眼前林默凌丝毫不念旧情的驱逐,顾西瞬间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这个问题我不会回答你,你给我记着,你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整些什么幺蛾子。你没事难道就不能干点其他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吗?眼巴巴的揪着子荛不放手,你的视线为什么就这么一如既往的狭隘呢?”   “总想着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受了那么的苦楚,你该学会点什么的。可是现在看看,显然我真的是太过于高估你了。你知道为什么男人对你总是弃之如履吗?单说你现在的歇斯底里就已经让人倒进了胃口,更不用说你做的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了。”   “默凌,够了!”   看着儿子如此的没有涵养,林母再也无法冷眼旁观了。   毕竟,西子今天帮了她的大忙。这默凌还真是越来越冷酷了,以往就是再怎么不爽也不会如此口无遮掩的羞辱一个女人。   现如今,为了叶子荛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竟然会如此的有失分寸,还真是让她失望之极了。   “妈,我劝您也不用再浪费口舌了。子荛是什么样的女人我很清楚,而且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我也不在乎。我们之间从来不缺乏的就是信任,而她的这种肆意妄为也正是我喜欢的,这是一种特质,你不会懂得。”   “您不妨静下心来想一想顾西怎么会有那些录音的,如果不是早有预谋,我真的猜不出是什么原因了。妈,您玩了大半辈子的政治,怎么连这些雕虫小技都看不出来呢?竟然会着了顾西的道。”   “这件事情我也就言尽于此了,您如果了解我的话就应该知道我的人生从来是由我自己做主的,别人绝对不会有干涉的机会。”   “妈,我这段什么已经被一些事情整的焦头烂额了,您就行行好不要和我过不去了,子荛的事情我自有分寸,如果您还相信您儿子的话就不要再管了。”    从林默凌那里走出去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林母真的很是伤感。   如此不问缘由的信任,即使是身为母亲的她都从未得到过儿子这样的信赖,仔细想一想还真的很是讽刺。   不过,,默凌有句话还是说对了的。即使她错看了叶子荛,可自己的儿子总归还是值得相信的。   看来今天自己真的是关心则乱了,不过真的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今天的事情即使换做天下任何一个母亲想必也会和她有着一样的做法。   “西子,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阿姨就先走了。”   客气的谢意,正如她政治生涯中一次又一次的寒暄。   “阿姨....”   顾西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林母兴趣缺缺的样子她也不好再做过多的纠缠。   偷鸡不成蚀把米,真真是专门为顾西连身定做的。   想来由于她的这次搅和,林母对她定是多了几分的防范之心了。   *   子荛脱下外套,缓步在偌大的房间里上上下下转悠了一圈之后才在走廊的落地窗前找到了林默凌。   她看到林默凌的同时,对方也用同样柔和的眼光注视着她。   “干嘛那么看我啊!”   子荛浅浅一笑,踱步上前把林默凌拉着坐在了身侧的沙发上。   坐定之后,林默凌一下一下慢慢的抚摸着子荛的头发。那种温情,即使是强悍如子荛也感受至深。   “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   子荛纳闷的起身坐在林默凌的腿上,饶有趣味的想要从他面容中搜寻出丁点的蛛丝马迹。   感受着子荛的这份熟稔的亲昵,林默凌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其实幸福是什么,其实只要这样不问缘由的依赖就足够了。   “你千万不要告诉我顾西真的把那些话说给你听了?”子荛难以置信的抓了几把头发,瞬间温婉的小淑女立马就变成了梅超风。   “那些话?哪些话呢?”   林默凌明知故问。   “切!你觉得玩弄我很有成就感吗?”子荛磨刀霍霍,挥拳威胁道。   “玩弄?我怎么觉得你玩弄我的成分大一些呢?”林默凌随手从身侧拿起一根烟点上,烟雾缭绕中若有所思的看着子荛。   “怎么了?你真的生气了吗?”子荛试探性的晃了晃对方的胳膊,像一只做错事情的小狗,样子真的是可爱至极。   “你觉得我应该生气吗?”轻吐几口烟雾,林默凌反问道。   “不许你生气,人家又不是有意的。难道你觉得我有脚踏两只船的潜质吗?”被逼无奈,子荛不惜自损。   说实话,子荛这副纠结的样子让林默凌真的很是愉悦,大概他的大脑构造真的异于常人吧,和子荛在一起时总有着不同寻常的感触。   “好了,逗你玩呢。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跟我说说今天怎么就着了顾西的道了,竟然还把罪证都给人家了。”   林默凌伸手亲昵的揽着子荛的腰身,调侃道。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顾西那瘟神简直就是和我有仇,我走在哪里她就跟在哪里,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她暗恋我呢!”   听着子荛愤愤不平的语气,林默凌宠溺的笑了笑。   “我就不明白了,她为什么总是抓着我不放手呢?难道就是因为顾家的那点破事。哎,要说这女人的韧性也真的不是盖的,找时间真的请教一番。”   “我看还是算了吧,就你现在这道行,要是再潜心修行那还不得强悍到无人比拟的地步!” chapter82真相   近段时间林默凌可以说是为了三大家族暗中较量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加之还有西索从中作梗,事态远远比预想中的要严重好些。   好在,缅甸阮氏家族并没有如传闻中那般轰然倒塌,否则对于叶氏不可谓不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虽然近些年来,叶峥风已经是刻意的漂白自己的基业,可是毒品这种东西一旦沾染想要脱手就很微妙了。   即使阮氏念着旧情默许这种做法,想来叶氏以后想要保持一贯的龙头老大的地位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这世间最不缺乏的就是虎视眈眈,野心勃勃的人。   而黑道中常年游弋的各大门派,又如何会错失这个绝佳的机会呢?如果能够成功,那真可谓是上天莫大的恩赐了。   看着林默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疲惫,子荛想都没想就下意识的去替他按摩,力道适中的按压着他的腰身,肩膀。当她反应过来林默凌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时,她不好意思的想要把手收回。   不料却被林默凌阻止了。   “继续,能够得到子荛的亲力亲为,还真的是我莫大的荣幸了。难得你这小白眼狼开了眼,我不得好好把握一番才是。”   林默凌戏谑的话语让子荛暮然一惊,那种熟稔,那种不知不觉中的依赖和关怀,仿若一股暖流涌上了她的心头。   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却因为林默凌的挑明让她正视起来。   “切,得了便宜还卖乖,摆明就是说的你这种人。你为我做的事情我都记在心底,难不成你觉得我真的是那种没心没肺的女人?”   想了想,子荛又喃喃的补充道:“如果不是把你当做亲人,我才不好意思麻烦你那么多呢。”   没有什么甜言蜜语可以比得上此刻的真挚坦诚,曾经多次的听人说过,情人间的甜言蜜语仿若一碗穿肠毒药,为了沉溺其中哪怕是让人顷刻去死好多人也不会有丝毫的犹疑。   以往,林默凌不懂,更觉得这是一种情感的极端,可是现在,子荛的几句别扭的关怀就让他有了莫名的感动和心悸。   想来,爱情真的就是这样的,不知不觉中已经深受蛊惑,难以自拔。   “子荛,如果有一天叶叔叔和顾家真的到了鱼死网破,你死我亡的那一步,你会怎么做呢?”   不知为什么,这句莫名的问话在子荛看来更多的是一种试探。   难道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还是预期会发生什么了?   “默凌,你可以保证不管发生什么都对我知无不言吗?尤其是关于我老爸的事情,我真的不希望你有任何的隐瞒。”   “我和你相遇至今已经好长时间了,在我老爸身边你也呆了那么长时间,如果你感知没错的话就应该知道老爸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   “也正因为这样,我才失去不起。我可以轻易的接受自己复杂的身世之谜,也可以接受其他棘手的事情,可是唯有这一件我想我真的是永远都接受不了,也不想接受。你懂我的意思吗?”   子荛把这些意味深长的话说给林默凌听的时候,对方只是静静的聆听着,云淡风轻的翻阅着桌子上的杂志,好似子荛的话语并未在他的心中掀起哪怕是一丝的波澜。   可是这一种沉默在子荛看来更多的成了一种高深莫测。   如果不是有什么东西瞒着自己,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不可说,一向坦诚的林默凌又何以至此呢?   “喂!”   子荛向来都不是懂得掩饰自己情绪的人,当然也可以更准确一点,在自己亲昵的人面前她从来都不想夹杂一些猜测和怀疑。   看着自己的叫唤丝毫没起作用,子荛脑袋一转计上心来。   哼!你不认就不要怪我不义!   连一丝考虑的机会都没有,林默凌瞬间就被子荛扑倒在了沙发上。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以默凌你的聪明应该知道怎么选择吧!”子荛狡黠的看着林默凌,真正做到了女上位。   不过这个感觉还真的很不错。一向孤傲的林默凌也有被自己如此欺压的一天,子荛稍加一想都觉得很有成就感。   看来,子荛与生俱来的女王气质丝毫没有由于时间的流逝而有丝毫的饿消减,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子荛,如果你想真的做些什么的话,我倒真的不会拒绝。可是,那玩意我身上没有,要不改天再做成吗?”   本想着只是简单的调戏林默凌一番,没想到自己反倒成了被调戏的对象。   不过可千万不要小看我们大脑结构异于常人的子荛,此刻她缓缓的俯身向前,使两人间的身体贴的愈加的紧密。   一个正常的男人从来都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显然,林默凌是在正常不过了。   瞬间,林默凌就化被动为主动,把子荛压在了身下。   那身手,那速度,简直让子荛咂舌。   “你!你这绝对就是以强凌弱!”   看着眼前形势的陡然转变,子荛愤愤的指责道。   “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你才觉得自己是个弱者,子荛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还是,你也想继续下去呢?”   情人之间的热情从来都不需要任何的预先设计,任何的试探和准备。   说实话,子荛其实一点都不排斥和林默凌的亲密接触,毕竟林默凌这样一个大美人,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吃亏。   “可以继续,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子荛紧紧的搂着林默凌的脖子,不怀好意的看着林默凌。   林默凌当即就笑倒在了子荛的身上,如果连这小妮子的这点心思都猜不透的话,他林默凌还真的是白活了。   不过,这女人真的太独特了,简直就是绝无仅有。   有哪个女人会在自己第一次的时候如此直白的要求要女上位呢?   林默凌不禁扶额暗叹一声。   “喂!你笑什么,难不成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看着林默凌情难自禁的笑意,子荛不忿的用脚狠狠的踹了他几下。   林默凌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深深的看着子荛,一丝一丝的摸索着,从嘴唇,脸颊,肩胛骨,慢慢的抚摸变成了亲吻。   情难自禁的两人如果不是因为听到一旁的手机铃声的话,后果可想而知了。   不过,因爱而性,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尤其是不知不觉中早已把爱意埋入心底的两人,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了。   或许有人不懂他们这种独特的爱情,可是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呢?潜移默化,有时感情真的就只是这样,不需要什么生离死别,海誓山盟,而是那种与日俱增的亲昵和关怀。   淡淡的,不易察觉,却同样不可忽视。   “哎,你这品味,真的是....”    听着耳侧越发高昂的重金属爵士音乐,林默凌只能无奈的起身,看着在一旁窃喜的子荛,林默凌再一次的觉得这个女人纯粹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怪不得人们总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呢?我今天可算是懂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是子荛就是有办法让某人一次又一次的“震撼”。   “因为我是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现在不提倡和谐社会吗,如果连家庭都不和谐了,何谈其他呢?” “滚!”   “好了,不闹了。快去给顾叔叔回个电话,你总不至于就这样一直退缩吧。”   没错,刚才来电的人正是顾镇南,子荛本以为自己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呢,没想到还是没有逃离掉林默凌这个大魔鬼的眼睛。   难道是火眼金睛,子荛不得不怀疑。   “那你先告诉我这几天的局势,你以前和我说过的,我们之间不会存在隐瞒,尤其是这件事情。”   看着子荛执拗的样子,林默凌想了想还是缴械投降了。   子荛的特性他不是不知道,从不气馁,想知道的事情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会设法知道的。   与其让她这样的折腾,倒不如爽快一点告诉她,毕竟,她有知道的权力。   “当年的顾家大小姐顾甄你知道吗?”   子荛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那苏甄呢?”   “你!你是说那个名震海外的著名画家苏甄!”子荛不可置信的看着林默凌。   实在是老爸酷爱收藏画作,最爱卫风,可是西山别院中苏甄的画作倒也不在少数。这是子荛无意间得知的,虽说她对这方面研究较少,可是即使是一个门外汉都能看出来那些画作的珍贵和独特。   西山别院她很少触及的,那里可以说是老爸的一个禁区,每年总有那么一天老爸会在那里度过。   记得以前家中的老嬷嬷和她说过,西山承载了老爸所有的爱恨情仇。   正因为老嬷嬷的提醒,子荛才很少涉足西山,因为,那是老爸孤寂生活的寄托,她不想去打扰。更不想看到老爸的强颜欢笑。   看着子荛迷茫的样子,林默凌大概已经是心中有数了。其实这样也好,过往牵涉太深,只会让她更难以抉择。   反倒是现在这种迷茫,更好一些。   “苏甄其实是随了母性,原名顾甄。从小就是一个天才画家,加之出身显赫,所以说当时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从遇到你父亲开始有了变化。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情感方面可以说是一片空白的女人,无论如何的拒绝不了你父亲的魅力的。作为画家,可以说她内心应该是很孤寂的,尤其是出身在那种政治世家,好多事情早在出生伊始就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你父亲可以说满足了她对于男人所以的幻想,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而你父亲在浑身充满痞气的同时还很有义气,更在苏甄的身上倾注了所以的爱情。这一切在外人看来可以说是天造地设,神仙眷侣了。可是你不要忘记了,你父亲当时只算得上是一个小混混,尤其是在顾家的眼中那无异于是一个地痞流氓。设想他们这样的孤傲显赫如何会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推进火海呢?”   “况且豪门世家本就对于自己的婚姻没有自主权,当时苏甄和我父亲已经是有婚姻在身的。说穿了,就是娃娃亲,虽然现在看来很不可思议,可是就是存在了。”   “后面的事情你稍一设想就应该知道个大概了。期间棒打鸳鸯的人不在少数,可是真正让苏甄与世绝别的人还要算顾镇南了。虽说是无心,可是却难以磨灭这个事实。”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我老爸知道的话,以他的个性何以会容忍顾镇南这么多年呢?”    这一刻,林默凌不得不佩服子荛的敏锐,如此错综复杂的恩怨情仇中竟然也能如此的一针见血。   犹豫几许之后,林默凌轻轻的点了点头。   有些无力的开口:“没错,以叶叔叔的铁血手腕,尤其是他对苏甄的痴情,如何会轻易的放手,让顾镇南独活这么多年呢?”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他总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过失才失去了自己的妻女。可是,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作梗。而这个人就是夏中林,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身份如此卑微的夏中林会在你身上进行了狸猫换太子的游戏。”   说实话,这个消息无异于是重磅炸弹,可是除了静静的聆听,子荛还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当年苏甄已经怀有了身孕,可是顾家仍不罢休,对他们而言这个孩子的降临只会是一个耻辱。所以,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把苏甄转移出国外。你也知道,流言蜚语是对一个政治世家最致命的打击,或许你自认为自己很清白,爱的光明磊落,可是在外人看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而当年也是这个夏中林经手的,却没想到由于自己的一时疏忽让本就身体虚弱的苏甄撒手人寰,连带着还有八个月大的孩子。”   “苏甄的死亡无论是对你的父亲还是对顾家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顾爷爷你见过的,这么多年中他都没有释怀。后悔自责我想这些都是难以避免的。而夏中林在事情失败之后就遭到了顾家的赶尽杀绝,你也懂得,当时你父亲只能说是坐拥半壁江山,而且这个夏中林埋得很深,被顾家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逼得流落在外。”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多年之后他潜伏回来,给了顾家致命的一击。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太不中用了,永远都守不住他奢求的那些荣华富贵,那一身的尊荣和显赫。”   “如果这些都是埋藏多年的秘密的话,你是如何得知的呢?既然你现在知道了,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可以肯定如果我老爸知道了,绝对会杀了顾镇南的。这点真的是毋庸置疑,如果他不这样做,就不是他了。”   “其实早在夏中林这次回归A市时顾家就已经得到消息了,你也知道顾衍南和顾唯衍和这人也打过几次照面。所以说顾家大家长不会不知道。只不过,现在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当时又因为你的事情叶叔叔对于顾家很是警惕,所以为了防止事情败露,他们也只能退一步了。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为了让你认祖归宗顾家不惜花重金让夏中林从此消失,而我也是无意中才得知的。”   “花重金,消失?”   子荛喃喃自语。   显然子荛一下子真的难以消化这么多内容,其实仔细想想也是,即使今天换做任何一个人也难以消化如此扑朔迷离的事情。   “子荛,你不会以为顾家能常年屹立于政界会一身清白吧?”   “其实,这世间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没有绝对的黑更没有绝对的白。这些完全都在一念之间。我知道,你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么多的现实,当然我也知道你最担心的事情是叶叔叔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所以我今天才会问你,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会如何的取舍。”   “你说你会不假思索的维护叶叔叔,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可是,人的感情真的是很微妙的,你总觉得自己可以做到恩怨分明,可是事实远远不会如此。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你注定会失去两个最重要的人,这样的结果你能够接受吗?”   林默凌不会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对于子荛无异于是逼迫,让她本就紧绷的神经再一次的紧张起来。   可是,现在已经是特殊事情,比起往后的悔恨,无助,她需要现在承受更多。   “那你想我怎么办?让我劝老爸放手吗?你觉得可能吗?如果我老爸是那么一个轻易放手的人,那么也不会有这么多年的执拗了。”   “况且顾镇南做的事情本来就该杀,一尸两命,这样的事情原本该受到法律的制裁的,可是现实呢?他风风光光的活了这么多年,现在还妄想把我也从老爸身边躲过去,试问这世间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 chapter83徘徊   这一天,子荛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回到家里的。   百感交集也真的不过如此了。   仿若行尸走肉一般的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走廊的拐角处,不想却被徐强给拦住了。   其实早在子荛推门进来之时他就已经发觉到她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必定是发生什么惊天霹雳的大事情了。   毕竟以子荛的定力,要让她失神落魄到这种程度,那得是多大的事情啊!   “发生什么事情了,和我说说!”   虽然是商酌的口气,可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眼神却如何也骗不了别人。   更何况是每天朝夕相处的子荛呢?   “没什么,就是今天有些累了。对了,老爸呢?这几天他在忙些什么了,总也不见他的人影。”   徐强没有做声,只是冷冷的盯着她。瞬间子荛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颤,暗自懊恼自己的顾左右而言他。   想要在徐强面前转移话题,还妄想全身而退,如果不是今天的刺激太大的话,子荛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失误的。   因为这意味着不打自招,自己如此的异于往常强哥肯定是早已经察觉了,而此刻更甚。   好一会儿之后,徐强的声音又从头顶飘了下来,比之先前又多了几分的威严和不容置疑。   “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向来不主张干涉你的私事,可是至关重要的事情除外,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仅仅是因为你和默凌之间的小情小爱才让你如此的失神落魄的。”   不用看子荛都知道强哥此刻定是眯着眼睛威胁的看着自己。所以说,和如此敏锐的人住在一个屋檐下,有时子荛真的有自毁的冲动,不是自己太过于愚笨,实在是对方的实力太强,致使自己连一丝迂回的可能性都没有。   其实,最主要的是,两人均是对方生命中最至关重要的存在,因此,子荛不想做任何的隐瞒。   可是,这也只是先前。毕竟顾镇南的事情牵涉甚深,而以强哥的忠诚势必会一丝不落的告知老爸。   虽然顾家和叶家的纷争是必然的趋势,可是子荛不想因为自己而加快事态的进程。   “强哥,你对于老爸过往的事情了解多少呢?我说的的顾甄。”   想了想之后,子荛还是绝对侧面的试探一番。孰不知她这种小把戏如何能逃得过徐强的火眼金睛。   “顾甄?”略作思考之后,徐强还是摇了摇头。   复又把探寻的目光移到了子荛的身上。   “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对我你真的不需要有一丝一毫的隐瞒。”此刻的徐强眯着眼睛,双手环抱在胸前。这是他即将发怒和失去耐心的征兆,子荛对此深有感悟。   “强哥,你就不要再问了。你容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祈求的语气,让徐强更加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过要从这小妮子口中知道些什么,看现在的情形是不大可能了。起码今天是不可能了。   而这世间,还没有他徐强查不到的事情,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好,你去休息吧。”   看着子荛的落荒而逃,徐强再次的缓缓开口:“子荛,一定要记得你当初的誓言,叶这个姓氏将伴随你的一生,我不希望你有任何的犹疑,你明白吗?”   随着徐强饱含深意的话语,子荛的身体莫名的一顿,不过最终还是消失在了走廊深处。   徐强直直的盯着走廊好久,才闲散的从身上拿出手机,强势的作风一如他往日:“阿来,帮我查一件事情。看看大小姐这几天和什么人在一起,尤其是顾家那边,一定要给我全天候的监视着。我不希望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否则就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是!强哥!我马上就去办!”   想着子荛刚才的隐瞒和那一抹尴尬而无所适从的笑容,徐强觉得自己心里头有某个角落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什么时候,子荛也会对他学会敷衍和隐瞒了,这种感觉真的很不爽!   徐强不由自主的轻抿嘴唇,淡然的自言自语道:“血缘的牵绊,如果你不忍心斩断的话,那么就由我来帮你好了。因为这是你的誓言!”   而他的眼眸也越发的深沉了。   了解徐强的人都知道,那是一种孤注一掷的狠戾!   *   子荛昨晚几乎是整晚的辗转难眠,此刻她都能感受到昨晚离开之时强哥冷飕飕的目光,而那句警示的话语更让她有些无地自容。   不,她从未忘记自己的承诺,只是,她只是一个女人,有着女人天生的感性情怀。   对于子荛而言,昨天的隐瞒其实并不代表着背弃了誓言,只是一时的犹疑罢了。   可是,仅仅只是那一瞬的犹疑就让她难以承担,她知道,有什么东西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只是她刻意忽略了而已。   “小姐,楼下有您的一封信,需要我帮您拿上来吗?”   “哦,不用了,我马上就下去。”   匆匆的洗了个战斗澡,子荛还是决定要坦然面对这一切,战争才刚刚开始,而她又如何能够在初始之时就心生胆怯呢?   典雅的信封,简洁,庄重。   一看就知道对方身份定不是寻常之人。   “流光会所!上午10:00! 有缘之人!”子荛感到很是好笑,邀请别人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肯泄露,可见这个人的防备之心有多么深了。   莫名的,子荛觉得对方一定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隐藏至深的神秘女人。   为了一探究竟,子荛当然会如期赴约,流光会所,量他再有能耐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小姐,您要出去吗?”   “嗯,早饭我就不吃了,今天有人请我吃大餐,您去忙吧!”   看着阿姨拘谨的欲言又止的神情,子荛真的不淡定了。   “说吧,今天强哥又下什么命令了?”   “阿强让我给您带一句话,他说有些事情如果您真的办不到的话,那么他会考虑来帮您。”   以子荛对徐强的了解又如何猜不出他话中的深意呢?办不到的事情,这话说的真好,不过他这哪里是征求她的意见,纯粹就是赤裸裸的威胁,难道真的是自己太过迟疑了,才让强哥失去了惯有的耐心。   “知道了,您去忙吧!”   想了想之后,子荛仍旧没有什么头绪。算了,还是先去赴约吧,毕竟强哥再怎么也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流光会所   才推开门,子荛就看到了紧靠窗子旁的一个女人。   明媚的阳光散满了她的全身,可是不知为什么,子荛愣是觉得满目的阳光也难以掩盖她浑身的阴郁和腐朽。   仿若从古墓中出来的一抹幽魂,一股怪异的感觉涌上了子荛的心头。   莫非是这段时间自己恐怖片看多了,子荛暗暗的安慰自己。   “是叶小姐吧,您请坐!”   显然那人早已察觉到了子荛,此刻的她笑意嫣然,似乎刚才的那种阴暗只是子荛的一种错觉。   “哦,您是?”   “您请坐!”   坐定之后,子荛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不得不承认,真的是一个尤物,容貌,气质,衣着,而对方嘴角那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也让她凭空的增添了几许的神秘色彩。   犹抱琵琶半遮面,此刻子荛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多数的男人喜欢神秘的女人了。   因为,这会让他们更有征服欲,而到手之后的那种满足感绝对是普通女人无非赋予他们的。   “叶小姐真是一个妙人,怪不得默会对您痴情至此呢!”   愣了愣之后,子荛才反应过来对方口中的那个默竟然是林默凌。   这样的称呼在哪里听说过呢?仿若有人也曾经这样称呼林默凌的,可恨的是一时间子荛竟然想不起了丁点的蛛丝马迹。   都怪自己平时太大意了,老在关键时刻短路。   “默?看来这位小姐和默凌很是熟络了,难道是故人?”   对方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我看小姐您也是一个爽快的人,有什么事情您,直说就好,万不需要藏着掖着,您认为呢?”     听了子荛的建议,女人不着痕迹的嘴角浮现了一丝饶有趣味的笑容。   定了定之后才问:“叶小姐,您难道对我的身份一点都不好奇吗?”   “当然好奇了,可是您连尊姓大名都不愿意透露,我想如果我再次追问的话会不会有点失礼了。”   “呵呵呵,叶小姐,您真是一个有趣的人。也难怪哥哥这么多年会对你难以忘怀。”   如果说上一刻子荛是震惊的话,此刻除了惊诧更多的是深深的危机感了。   此人显然不怀好意,其实早就该料到的,从初见时的那浑身的阴郁子荛就应该有所察觉的。   “哥哥?我想关于我所有的资料此刻应该都放在您的床头了,如果您视觉没有出现差错的话应该清楚我叶子荛是一个怎样的人。我说过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您大可以痛快一点。就这样揣摩对方的心理,我觉得没意思,您肯定也有相同的感觉吧!”   子荛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是却掷地有声,一字一顿的落在了对方的耳中。   “艾薇,西索早亡的妹妹!”   当子荛听到早亡这个词的时候,各种诡异的恐怖的情绪排山倒海的向她涌来。   没有任何犹豫的,子荛不想再继续这场谈话。   难道她叶子荛像是一个很容易被人玩弄于手掌的人吗?如果对方真的有这样的认知,那显然只能是一种错觉了。   “叶小姐,您别生气啊!我真的没有一丝玩弄您的意思。至于我和我哥哥之间的恩恩怨怨我想您以后一定会知道的。” 看着子荛起身欲走的率性,艾薇心中涌起一股无奈和感伤。的确,也只有这样年龄的女孩,才可以这样的肆意妄为。   而她,曾经也认为自己是,可是这一切的现在回想起来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罢了。   不是不知道哥哥的野心,更知道他复仇的决心。只是唯一忽略掉了他根深蒂固的那种执拗,一个连灵魂都能够出卖给魔鬼的男人,又如何能够希望他一如既往的守护她这个妹妹呢?   “那艾薇小姐,您可以告诉我今天约我出来的目的吗?如果是因为默凌的话,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想要和他互诉衷肠,您大可以直接去找他,而不用枉费心机来试探我。”   子荛直白的话语艾薇听的清清楚楚,看着眼前肆意的女人,她心中的感觉真的是难以言喻。   是子荛太过自信了,还是她这么多年的隐姓埋名让自己那份一直引以为荣的自恃缺失了。   一时间,艾薇真的也不知去如何去应答。因为,本身她自己也没有任何的答案。   争夺一个男人,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为了让西索感到哪怕是一丝的愧疚,让他也感受下痛失所爱被人背弃的痛楚,或许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吧。   “叶小姐,我在信封上不是写了吗?咱们是有缘之人,既然是有缘之人那必是有它注定的理由的。您不需要操之过急,只需要静静的等待就好。”   “等待?”子荛诧异的抬头,如果她的感知没错的话,眼前这个女人让她脑海中浮现出了四个字,浴火凤凰。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更是一个深谋远虑,浑身计谋的女人!   “对!就是这个词,等待!大概是由于人类的劣根性,好些时候我们总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不断的去表现自己的执行力。好似为了印证什么似的,永远都不知道停歇。可是静下心来仔细的想想,唯有等待才不至于错失良机,更不会出现一些战略上的失误。不知道我说的这些叶小姐懂不懂呢?”   此刻,子荛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艾薇,仿佛一条窥视猎物的狼,也因为她的这种执拗的注视使得那一瞬的气氛突地有了几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变化。   不知为什么,在子荛的注视下,艾薇突然觉得有些心慌,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眼眸,仿佛有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控制了她的神智,让她再也无法保持先前的淡然和自恃。   片刻之后,她猛然间惊醒过来,她暗暗的捏紧自己的双手,为着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种认知而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心悸。   原来,那是自己对于逝去年华的向往和缅怀。她知道,自己永远都做不到那种肆意,那种随性了。更在多年前连内心深处唯一的一抹阳光也消失殆尽了。   “你怎么了?”   看着对方瞬间苍白的脸色,和那种明显的心悸过后的冷汗,子荛不禁的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艾薇不自然的捋了捋自己耳侧的头发,故作淡定的说道。   “艾薇小姐,我刚才说的话并不是违心之言。您和默凌的前尘往事那是你们两人间的过往,您如果想要解决的话那么就不应该来找我,因为我只是一个局外人。”   “同样的,如果您妄想用多年前的恩怨情仇来把默凌从我身边抢走的话,那么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个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不要问我为什么又有如此的自信,您大可以认为我狂妄自大,也可以认为我不知轻重,可是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因为,即使您和默凌有渊源,您注定而且也只能是默凌的过去,而我将会是他的现在和未来。”   这场会面子荛真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对于林默凌的过往子荛一向都认为那只是过去罢了,却从来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有一个女人不坏善意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其中的深意,她不得而知。如果说只是单纯的一场男人的争夺战的话,子荛倒真的是乐意奉陪。可是,显然,她还别有深意。否则,她不会在这场谈话中连一丝对默凌的窥视的欲望都没有表达出来。   正常的女人,在这个时刻,不是应该摆出一副正宫夫人的姿态来虚张声势吗?   所以说,这个女人堪称是一个气势相当的对手。   而这种久违的棋逢对手的感觉,让子荛也有了一副期待和好奇。   一直以来,子荛总觉得和林默凌的这场情感总缺失了些什么。此刻,她才焕然察觉,原来是这种追逐和争夺。人都有他的劣根性,太容易到手的东西,太过于唾手可得就失去了那种珍贵和满足感。而子荛也不会是这个例外。   而这场争夺战中,必定会让两人重新的审视对方。也注定会给两人的情感带来重大的挑战。   可是在子荛看来,这真的没有什么。一个男人,如果那么容易就被别的女人抢走的话,那么早就已经没有相携一生的意义了。这些道理,她懂得,而林默凌更不会不懂。   所以说,她的自信归根结底还是源于林默凌一直以来的势在必得。更源于他随意流露出的那种爱意和关怀,而这一切都不会是假的。   是谁说过,这个世界上谁先爱了,谁就注定处于劣势。而在这场感情中,林默凌在倾注了满腔爱意的那一瞬就已经是注定了结局了。     chapter84入局   就像是第一次相遇给艾薇的感觉一样,麦克这个看似冷酷的人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多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深情。   虽然这些年中,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麦克眼中的难以掩饰的炙热却从未有一丝的消减。   两人对视良久之后,麦克略显拘谨的从身上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你的号码?”   “嗯?”   艾薇犹疑的抬起了头。   “不用担心,这次你来A市的消息除了我其他人不会知道的。当然,如果你执意要和西索大人叙旧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139********”   说着说着艾薇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诧。   “怎么了?”   看着艾薇难得的失常麦克关切的挑眉道。   “没什么,没什么。”艾薇喃喃自语着,却不由自由的把视线再次的移到了麦克的手机上。   粉红色的可爱的小猪挂件,麦克状似无意的摆弄了几下,复又抬起头:“原来你是看到了这个啊!其实也没什么了,用的时间久了,也就忘记了重新换一个。你也知道我的生活很繁忙的,哪有时间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可是孰不知这一刻任何的解释都会成为一种掩饰,因为他眼眸深处的那一如既往的温柔和深情是如何都骗不了别人的。   这些话或许可以拿来自欺欺人,可是背后隐藏的深情是无论如何的难以否认的。   “他最近还好吗?”   略加收拾了下情绪,艾薇复又淡漠的开口道。   “好和不好又有什么区别呢?”虽然知道这样的话语艾薇肯定会反感,可是麦克还是想要竭尽全力去弥补一些东西。   “他那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外表的繁华如何都难以掩盖内里的孤寂和腐朽。其实这么多年他也不好过,仇恨让他整个人都变了个样,特别是那件事情发生了以后,他完全就没有了任何的顾及。”   “所以,与其你来问我他好或不好,倒不如你来告诉我你希望他好还是不好呢?”   仿若绕口令一般的话语,可是两个人都懂得其中的涵义。   沉思良久之后,艾薇终于再次的开了口:“麦克,我只能告诉你,我从来都不是圣人,你这些明显维护他的话语在我听来真的很是不舒服,你不会不知道。”   说着说着,艾薇抬手指了指胸口的位置,满目的悲怆:“知道这么多年来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是什么吗?没错,就是这种痛楚。夜以继日,这个伤口让我铭记了所有的过往,同样的也把以往所有的明媚和善良都掩埋掉了。”   听着艾薇情难自已的话语,麦克瞬间想不到任何的话语来反驳,的确西索大人没有任何可以开脱的理由,这一天早在他实施那个计划的时候就应该预想到了。   只是,天算不如人算,他独独忽略了得力手下对于艾薇的深情和炙热。   “那你打算怎么办?杀了他?”顿了顿之后,麦克又说:“可是即使杀了他能挽回这一切吗?你大可以否认对于西索大人你内心的仇恨早已经超过了敬仰,可是死这样沉重的后果你确定你可以承担的起吗?”   闻言艾薇一怔,随后满眼怒火:“这样的结果哥哥他可以承担的起,为什么我就不行呢?正是因为我以往的怯懦才铸就了今天的这一切,在一个地方跌倒一次可以体谅,可是在相同的地方再一次的跌倒那就是愚蠢了。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一个愚蠢至极的女人?”   麦克怎么都没料到曾经温柔可人的艾薇会如此的言辞犀利,简直没有一丝退让的可能。   真的是因为那件事情改变了她吗?还是因为独自一人日复一日的执拗和暗示。   麦克的眉头蹙了蹙,走上前的脚步微不可查的顿了顿,最终他还是淡定自若的把艾薇抱着了怀中。   救赎,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机会的话,他可以倾注一切。   “你这是做什么?怜悯吗?”除了起初的震惊,麦克的这种亲昵的举动带给艾薇的更多是一种悲天悯人。   “你怎么会这么想?如果说这么多年中你只学会了如何的防备,如何的仇视,如何的排斥,那么你真的就太可悲了。”   麦克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失望和悲伤。   “艾薇,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咱们两人以前是很好的朋友,难道不是吗?退一万步来讲,即使是这种出于朋友间的关怀都会让你感到戒备吗?”   “刚才我说谎了,这个小猪挂链不是我忘记换了,而是我压根就不想丢弃。我想我真的是爱你的,否则也不会把这玩意儿保留这么些年。我希望你不要变成像西索大人一样的人,因为那样会让你变得很可悲,让你失去的更多。”   说完,麦克就自顾自的想要径直离去。   没想到才转身,背后就传来一个几不可闻的声音:“不是朋友!”   麦克的脚步顿了顿,恍惚了一会儿之后才回过身来,满目的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   初始的犹疑之后,艾薇重新把目光投到了西索的身上。   只是,这一次夹杂了几许难以掩饰的嫌弃和愤怒。   “我说了,咱们从来都不是朋友。从小到大你只是一味的去维护哥哥,可是我呢?即使我遭受过那么多的伤害可你却还是让我放下过往的一切。这样的人,难道还算的上是朋友?”   “艾薇,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们之间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说着说着,麦克突然向前,捧起艾薇的脸细细的探寻了良久。   “怎么?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艾薇自嘲的挣脱了他的束缚。   其实她对于麦克的那种眼光并不陌生,无数个黑夜,夜深人静之时她也会一次又一次的审视着自己,一如当初姣好的容颜,却藏了一个腐朽而阴暗的灵魂。   这种强烈的反差她也不想的,可是每每想到那一天诀别的情形她就无法释怀。   总需要做些什么,给她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吧!   “听说你昨天和叶子荛见面了?”   虽然是疑问的句子,可是却是一种肯定的语气。   什么叫做一丘之貉,什么叫做兄弟情谊,比之他这么多年来对哥哥的信仰和追逐,爱情算得上什么呢?   如何的取舍,此刻不已经很明确了吗?   “麦克,我以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你真的是我哥哥的一条狗,而且是最忠诚的哪一种。叶子荛,的确是个不错的女人,可是谁让她是哥哥念念不忘的人儿呢?只能说即使她遭遇了些什么,也是哥哥一手造就的,这一次我也让哥哥尝一尝失去挚爱的滋味。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哥哥的惊慌失措和绝望无助了。”   看着艾薇的疯狂和执拗,麦克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女人就是女人,这种原始的毁灭性真的是潜藏好久的,只不过需要一个合适的机遇和理由。   从前他一直都觉得即使遭受了那么大的变故,艾薇还是当初的艾薇,除了眼神不再明媚,内心必定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的。   没想到这么多年的静默实际上是一种蓄势待发,是一种蛰伏,她早就已经磨刀霍霍预谋这一场复仇之路了。   而他,却选择了一次又一次的自欺欺人,才让事情到了如此无法收拾的境地。   “怎么?你后悔了吗?后悔当初救我出来。”艾薇不可自已的笑了笑,自嘲的说道:“其实不仅仅是你后悔,这么多年来我也悔的要死,如果不是当初侥幸逃脱,就不会有这么多年的自我折磨了。”   这是两人见面以来艾薇第一次的示弱,而这一刻的她也有了些过往的影子,可是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   “不,我其实不后悔的。如果这真的是上天注定的,那么就要遵从上帝的意思,任何人都无法违背。”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虽然很近的距离可是麦克却感到触不可及,麦克心底瞬间莫名其妙的想要做些什么,这种冲动也只有在面对艾薇时才会一次有一次的出现,而对于其他什么人是从未有过的。   这种感觉一点都不陌生,可是却因为西索的存在让他一次又一次的退却了。   “好了,咱们难得见一次面,何必把场面搞这么僵呢?对于我的存在你告诉哥哥也好,不告诉他也罢,其实早就已经无所谓了。我不妨告诉你,长老会这边我已经暗中布局了,如果你不想再一次的失去我的话,大可以现在就打电话告诉哥哥,我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阻拦的。”   “艾薇,你之所以敢这么自恃,无非就是念着我对你的好罢了。可是你要知道,感情和其他的物品并没有什么过大的区别的,如果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玩弄,总有一天会被你消耗完的。”   暗暗的叹了一口气,麦克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直视着艾薇的眼睛:“你说对了,我不会向西索大人泄露一丝一毫你的秘密。可是,却也同样不会任由你肆意妄为。我会竭尽全力的去阻止这一切,可是如果真的到了刀刃相见的那一天我的选择你应该是清楚的。”   “因为,我是一个男人,对西索大人我永远都不会背叛。”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会杀了我吗?”   麦克盯着她良久,最终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会!”   那一刻的挫败真的是难以言喻,到底是眼前这个男人太过于疯狂了,还是整个世界都已经疯狂了。   口口声声说爱她,可是到头了却不惜亲手结束她,这样的感情,有谁会相信呢?   *   这天早上林默凌是被房间的门铃给吵醒的。   扫了扫窗外的天空,还一片暗沉,到底是谁挑了这么一个时点呢?   揉了揉眼睛,林默凌犹自睡意朦胧的不情愿的从被窝里爬起来去开门。   来到客厅看了眼电话视频他顿时就呆住了。   子荛正百无聊赖的站在玄关处。   不过那神色,一看就知道不对劲。   才进门,子荛想都没想就扑进了林默凌的怀中。   紧紧的,紧紧的,仿若失去他一般的环抱着他。   “子荛,这是怎么了?难得的深夜投怀送抱,你叫我情何以堪呢?”   而怀中的人儿却没有如以往一般听到他戏谑的话之后愤愤的报复他,反倒是出奇的沉默了。   也正因为这种异于往常的沉静让林默凌心中莫名的一慌。   “发生什么事情了?”想来想之后,林默凌又试探性的询问:“是因为顾叔叔的事情和家里闹翻了吗?还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   良久之后子荛才缓缓抬头,如果林默凌感觉没错的话,那一刻,子荛在审视着他。   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着他。   “怎么?发现我长得很帅是不是?”   虽然知道子荛此刻肯定心中有事,可是林默凌却不想逼迫她。如果她此刻不愿意开口的话,那么就静静的陪伴她好了。   对于林默凌的自恋,子荛不客气的干笑两声讽刺道:“切!这世界上比你好看的男人多的是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恋。”   虽然是一如既往戏谑的语气,可是不知为什么愣是夹杂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悲伤。   “那也要他们有那个能耐被子荛你看中啊!”   林默凌犹自不要脸的自夸道。   子荛嗤笑:“所以说为了你这棵树木让我放弃整片的森林,我真的是悔死了,何止是后悔,简直就是终身的遗憾。”   听了子荛如此露骨的话语,林默凌笑了笑,“还知道开玩笑,看来还不算太坏。”   子荛装作没听见径直的走上前打开了冰箱:“哼!你也太不食人间烟火了吧,除了酒,就没有其他什么了。你难道平时都不吃饭吗?”   子荛回头抱怨道。   “这个世界上有外卖这个东西的,难不成子荛你不知道。”   “滚!以后记得在家里面多放些果汁可乐薯片什么的,你要知道,交了我这样的女朋友就得首先学着做一个凡人。”   “谨遵使命!”   林默凌煞有其事的样子逗得子荛莫名的开怀一笑。原本抑郁不安的心情也轻松了好多。   此刻,两人偎依在沙发上有一着没一着的聊着。   子荛拿起身侧的啤酒喝了几口,复又抬头询问:“林默凌,假如有一天你的初恋情人回来了,你会再次的和她在一起吗?”    林默凌当然不会单纯的认为子荛只是假设这么简单。   既然她开口询问了,必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否则,以她的骄傲又如何会突如其来的做这种莫名的假设呢?   这不是她的风格。   “不已经说是初恋了吗?既然这样说那就已经是代表成为过去了,而对于过去的事情我向来没什么精力去理会它。”   子荛若有所思的看着林默凌良久,才缓缓开口道:“还真是一个无情的男人!”   “如果每个人都执着于过去的话,那么这个世界肯定早已经乱套了。生活的轨道既然已经发生了变化,为什么不坦然接受反而要去追溯那些过往的已经逝去的东西呢?男人和女人不同,既然决心开始新的生活,那么就不会执着于过去的一切,不管是事,还是人,注定只是过去罢了。”   听着林默凌饱含深意的话语,子荛悻悻然的笑了起来。   “所以我才说你是一个无情的男人。可是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无情却有情,或许潜意识中以往的那种甜蜜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反倒是越来越深,成了自己记忆的一部分。”   “过往是真正存在的,而感情更是难以泯灭的。”   “叶子荛!”   “干嘛?”   “你今天遇到什么人了吗?”林默凌其实早就心中有了打量。   “难道你觉得我会遇到些什么人吗?是你的前一任,还是前前一任呢?莫不成她已经来找过你了?”   子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稍有醉意的话语引起了林默凌眼中难以察觉的怒火。   “那么亲爱的,你此刻是在试探什么呢?”   林默凌勾起唇,饶有趣味的摸索着子荛的头发,眼睛直直的盯着子荛。   仿佛此刻她只要说错一个字,林默凌就准备把她杀之而后快。   “呵呵...”这一刻,即使再如何的醉意朦胧,子荛也感觉到了林默凌浑身的危险气息。   可是,看着对方直直的眼神,她还真的一时间找不出什么词来,毕竟今早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也出乎她的预料,可以说此刻她整个人都是晃着的,哪里还有往日的调理和敏锐。   “子荛,有没有人曾经和你说过,你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可恨!”   什么叫做贼喊捉贼,子荛这一刻算是知道了,明明就是他的过错,却在这指责自己。   “最可恨的人是你才对!前女友都找上门来了,还不知会我一声。你不知道,那种感觉真的很不爽,虽然她对你没有那么明显的窥视欲,可是我就是知道她的不怀好意。”   “前女友?千万不要告诉我昨天见面的那个人叫艾薇?” chapter85激情   子荛的沉默在此刻实际上就代表了一种默认。   而林默凌此刻却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这种虚无缥缈什么都抓不住的感觉子荛第一次的体会到了。   她和林默凌之间从来都不会有秘密,可是这一次她感觉林默凌离她好遥远,虽然近在咫尺可是却仿佛相隔千里。因为,此刻他的世界,他的回忆她连一丝都触及不到。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整个人心里惶惶不安,却又没有任何的立场和资格要对方和她分享曾经的爱恋。   独自起身把客厅的窗帘全部拉开,看着窗外破晓的天空,那一缕缕明媚的充满生机的阳光,子荛渐渐的静下心来。   或许真的是她操之过急了,过往谁都会有,而她却不应该率先去打破这种平静和安逸。   不知什么时候,林默凌缓缓的走上前来,从后面紧紧的拥抱住了她。   那种独特的男人的气息一如既往的让子荛难以抵挡,只能静静的沉浸其中不想醒来。   原本以为这个清晨注定会在两人的静默中消逝,不想林默凌还是开口了。   “子荛,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和艾薇其实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开始过。只不过是别人一厢情愿的把我们联系在了一起。”   闻言,子荛诧异的抬头。   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没有说。   此刻,她或许真的应该做一个聆听者,才是对彼此最好的尊重。   “其实那个时候我隐隐约约的也感觉到了艾薇对我的想法,可是你也知道每天打打杀杀的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这些儿女情长。而且在我心目中她仅仅只是老大的女儿,帮里的大小姐罢了。当然,也因为得知她和西索的血缘关系而把她当做妹妹来对待。”   “如果那时候我懂得拒绝她的话或许事情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只可惜这些现在想来也只能是一种奢望了。而且也由于西索的存在我和她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而落在众人眼中肯定是别有意味了。以前总想着只要自己光明磊落就行,其他人怎么想都无所谓的。可是后来才知道,我的这种顺其自然却铸成了大错,而西索也很好的利用了艾薇对我的执念谋划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变革。”   “总之一句话,在这场阴谋中艾薇是唯一的无辜者,却承载了远不该她承受的东西。”   之后,林默凌说了很多,那是第一次子荛在对方身上感觉到一种无力和感伤。   不安的转过身来,借着清晨的那一缕缕晨光,子荛看到了林默凌眼中难得一见的湿润和愧疚。   不可否认,这件事情真的是太出乎子荛的意料了。咬着嘴唇犹豫半晌之后子荛才开口询问:“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还活着呢?”     “前段时间顾爷爷给了我一份文件,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种怀疑,直到今天你说有人找上你的时候我才确定的。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中这是她第一次露面,相比其他任何的猜测这次的现身更有说服力。”   听了林默凌的话,子荛稍稍的踮起了脚尖,伸手覆盖住了他的眼睛。   “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有勇气和你一起承担,可是你要保证不会有任何人利用你的愧疚心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类似命令的语气却让林默凌的嘴角暗自一勾,想都没想就把子荛拉在怀里狠狠的吻住了。   不似以往的蜻蜓点水,这一次子荛很明显的能够感觉都对方全身的炙热和激情。   还有那种狂热的索取!   子荛此刻脑海中有一个很强烈的想法,哪怕是天崩地裂,波涛汹涌,对于林默凌她也绝对不会放手!   被林默凌的手臂狠狠的禁锢着,那种感觉,那种被重视和需要的感觉,让子荛心中暮然一惊,原来与此刻的这种真情流露相比起来,其他的一切都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   初恋又如何?重生又如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叶子荛最不缺乏的就是勇气和直面困难的决心。   林默凌当然感觉到了子荛那种异于往常的比他还激烈的回应,在他而言这更是一种害怕失去的恐惧。   这个认知却强烈的刺激了他的神经,此刻他暗暗发誓,对于这个女人他永远都不会放手,更不会因为其他人的执念而做出任何错误的选择。   结束这个吻的时候,两人都已经是气喘吁吁,不过彼此内心深处却是异常的平静,因为彼此都懂得了对方的心意,更懂得那一片的炙热和宽容。   相比林默凌此刻的沉默,子荛好似还未从刚才的激情中回过神来,此刻她犹自气息未定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索着林默凌的脸颊,鼻子,嘴唇,眼睛....   孰不知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爱意落在林默凌眼中更是一种极致的诱惑。   这一刻,林默凌有一种强烈的想法,就是两人彼此间水乳交融而不管外界任何的恩怨情仇。   而他,也真的这样做了。   当两人坦诚相见的那一刻,谁都没有任何的犹豫和思索,一切都那么的水到渠成。   此刻,他们需要的仅仅只是彼此罢了。两人都需要用什么东西来印证彼此的爱意,而情爱也就成了此刻唯一的选择。   子荛一手搂着林默凌的脖子,一边像一只偷腥的猫儿慢慢的啃这林默凌的脖子,而双手也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索着对方的身体。   一切真的只是全凭自己的感觉,因爱而性,其实真的只需要彼此的深深的爱意。   而两人彼此的摸索无异于让本就激烈的场面变得愈发的不可收拾。   当林默凌狠狠的扯开子荛身子的时候,当两人最终结合为一体的时候,子荛觉得一辈子真的不在那么重要了。   抓住此刻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由于初经人事,子荛沉沉的睡到了下午才起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落入她眼帘的是林默凌那双充满爱意的眼眸。   没有什么,比这种静默中的注视让她感动。哪怕是昨晚的激情也无法与之相比。   “醒了?”   林默凌抬手捋了捋子荛耳侧的发丝,出奇的柔情。   “嗯,你不累吗?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子荛略略起身,环抱着林默凌的腰身,整个人依偎在了对方的怀里。   看着子荛亲昵的举动,林默凌的嘴角微微一挑。   “刚才打电话让阿姨送了些饭菜过来,想想你此刻需要的应该是一顿丰盛的午餐吧!”      “切!还不都怨你!”说着说着,子荛的脸颊莫名的染上了几丝的红晕,想起昨天两人激烈的战斗,此刻子荛仿佛都能闻到空气中的那种欢爱过后的残留气息。   “呵呵,没想到子荛也有害羞的一天。”林默凌看着子荛娇羞的样子开口调侃道。   子荛伸手就欲宣泄一番,不料却被林默凌瞬间翻身抱起,这样的陡然转变的确让子荛微愣住了。   晃过神来的时候,子荛毫不避讳的搂住了林默凌的脖子,眼神狡黠的问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抱,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也能享受到。”   林默凌不置可否,径自就抱着子荛进来浴室。   “好了,你出去了,我自己可以的。”   此刻子荛真的觉得自己快要丢死人了,身体触及温水的时候有一种辣辣的痛感,可是这一切和眼前男人注视的目光比起来都微不足道了。   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分享自己的一切,原来独立的两人竟然也可以那么的亲密,直至融为一体。   这造物主是多么的神奇啊!   “那你慢慢洗,我下楼帮你把饭菜拿上来。”   就在子荛看着林默凌抓住门把手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不料对方却暮然转身。   就那么一瞬间子荛已经被对方搂在了怀里,“子荛,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爱你!”   沉静几秒之后,子荛紧紧的回应着对方,那双明亮的眼睛没有一丝的躲闪,“我也爱你!”   才说完,两人就陷入了又一次的激吻。   怪不得人说爱情会上瘾的,此刻子荛真的切身的感受到了。毫不否认,如果不是林默凌顾及到她的身体的话,此刻,在这浴室中两人又要展开一场激烈的战斗了。   看着林默凌落荒而逃的样子,子荛怅然失笑,彼此拥有对方的感觉原来真的很不错。   从浴室出来,子荛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径直就扑在了餐桌前。   说真的,经过昨晚的体力消耗,她还真不是一丁点的饿。怪不得人们总说民以食为天呢,此刻她算是真正的感受到了。   “慢点吃,小心烫!”   看着子荛狼吞虎咽的样子,林默凌关切的提醒。   “阿姨做的饭菜真好吃,尤其是这个麻婆豆腐简直和强哥的手艺有得一拼!”嘴里的饭菜还未下咽,子荛就急忙的称赞道。   “是吗?没想到徐强还会做饭菜,而且似乎还是不错的样子。”   “何止不错,简直就和名厨有的一拼。你可千万别小瞧了强哥,在我心目中他简直是一个神一般得人物,你想就连厨艺都如此精湛更不用说其他什么了。”   当然了,徐强平日里是很少显露身手的,也只有逢年过节什么的才会让她一饱口福。   他原话是怎么说的来呢?   “正因为有子荛你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存在才导致了我各方面精湛的技艺的,难道你不认为是这样子吗?”   现在回想起来,子荛都能看的强哥说这话是那种欠揍的口气和神情。   绝对是以折磨和消遣她为乐趣。   当子荛从回忆中晃过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林默凌和强哥如出一辙的表情,这对她还真不是一个小的打击。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也认为是因为我的存在才把强哥练就成如此强悍的地步,你可千万不要太高看我啊!”   虽然子荛的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可是其实内里她还是无可否认一点,即使自己不是罪魁祸首也算得上是一个推手了。   “这个问题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没有什么值得争辩的。不过我倒是可以很诚实的告诉你一点,徐强对你的守护已经是到了一种危险的极端,或许他还没有察觉,或许还一味的认为和以往没有太大的差别。可是这种不知不觉的偏差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身上已经有了潜伏很久的执念,而这种执念也只是需要一个促发的时机罢了。”   听了林默凌饱含深意的话语,子荛的手指有一着没一着的摩挲着瓷碗上的纹理,说实话,这个话题是两人第一次提及,也是子荛第一次正视。   对于子荛的失神林默凌倒没有过多的反应,此刻,他一如既往的缓缓的咀嚼着桌上的饭菜,没有再做过多的言语。   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他绝对不可以操之过急。   更因为,徐强之于子荛,或是两人之于彼此,那种分量是他永远都不能介入的。   “你也发觉了啊?”想了想之后,子荛忐忑的开口道。   “嗯!”淡淡的应了声之后,林默凌又再次的抬起头,“你要知道,有些东西尤其是感情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隐藏的越深其实内心的执念越重。这样的感觉我以往在艾薇身上体验过一次,也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对类似的情感格外的敏感。”   “我其实也说不清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强哥向来都是那么一个静默的人,有些话他从来都不会和我说的。”顿了顿之后,子荛又道,“所以我一直欺骗自己说是因为老爸的存在所以他才格外的照顾我,我当然知道这是一种自欺欺人,可是除了这样又能如何呢?我总不成大大咧咧的跑上去问他吧。况且即使那样,我该说些什么呢?或许到头来压根就是我自己多想了也说不准。”   “好了,不谈这些繁琐的事情了。起码徐强没有挑明,那就还代表他不想做任何的改变。而正因为这种沉默才不会让这份感情成为沉重的压力。我想徐强是清楚这一点的,而且也敢断定,他会一如既往的沉默下去。因为,比起这场感情,他更多的会是叶家的守护者,更因为这是他毕生的信念。”   “默凌,其实你知道吗?我真的想让强哥真正的为自己活一次,而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人。对于叶家,他回报的早已经够多了,为什么他宁可把整个灵魂都给了叶家却不给自己哪怕是一丝为自己活一次的机会呢?”   其实对林默凌而言徐强的这种执拗并不是不可以理解,虽然有些极端可是却也符合常理。   尤其是男人看待男人,更多了几分的公正和理性,其实如果换做是他,或许他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而截然一人的徐强显然早已经把叶家当做了自己的家人,叶叔叔用自己的方式来提拔栽培他,而他也用独有的方式来回报来感恩。”   “虽然眼下来看他的好些做法远远已经超出了感恩这个范畴,可是叶叔叔和子荛你是这个世界上和他毫无血缘关系却是他最信任最亲近的人,这种认知,铸就了他所有的做法,也很好了解释了这一切。   “因为,这种独特的守护正好可以证明他存在的意义。”    听着林默凌有条不紊的分析,子荛很是有些伤感。此刻,她真的不知道,叶家给强哥带来的到底是幸多一些呢,还是灾难更多一些。   “默凌,强哥会找到自己幸福的,对吗?”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子荛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慌张,难道是潜意识里她早已经认定没有这种可能性,子荛不安的甩了甩头,紧紧的握住了林默凌的手。   而林默凌则以更深的力道来回应他,子荛抬头感激的笑了笑,也只有眼前这个人永远都知道自己此刻最需要的是什么。   的确,相比任何的开导和劝告,她更需要这种无声的力道。   因为,这会让她感到心安。   能够遇到一个真正懂自己的人是何其的不易,而能和这个人相知相爱相互拥有又是何其奢侈,而此刻,子荛都得到了,她第一次感谢上苍对于她的馈赠。   “子荛,这段时间你还是小心为好,这么多年没见面也不好捉摸艾薇的个性。可是我想有一点她是不会变的,就是比之以往她应该是更加的决绝了。如果说过往的她只是一个单纯的爱恋者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她的回归更多的是一种复仇者的姿态。叶家,顾家,林家,夹杂在这些繁琐的事情中难免有遗漏的地方,而趁虚而入显然对于充满仇恨的艾薇来讲已经是得心应手了。我不希望把你卷入更多的纷争中,所以,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你觉得她这次回来是为了复仇吗?仔细想来西索也真的是咎由自取,竟然能狠心利用和舍弃自己的亲生妹妹,这种苦果是他注定该承受的。”子荛悻悻然的开口。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这种可能性真的很大。” chapter86反击   西山别苑,地处A市的西南郊区,虽然位置比较偏远可是这种静逸也是当初选择这里的首要原因。   或许,潜意识里叶峥风想让妻子远离帮派的打打杀杀,固守这一片与世隔绝的净土。   可是,他却忽略了一个致命的因素,他这样在黑暗中游走的人,宁静安逸这样的生活早就成了一种奢望,而这些自己都没有的东西又如何给予别人呢,更不要说是任何的承诺了。   伸手推开又一扇门,还是满目色彩缤纷的画作,当时苏甄可以说早已经是业界炙手可热名声远扬的画家,如果没有遇见他的话,现在她应该是活的很好的。家庭,名望,最重要的是起码现在她还活着。每每想到这个可能性,叶峥风就有一阵阵刺骨的心痛,仿佛是服下了穿肠毒药,个中感触也只有他了解。   “峥风,又再想苏甄了?”   不知什么时候阮笃坤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说实话这么多年的杀戮和虚伪中叶峥风从未放下过任何的防备,想来这世间也仅仅在这里,他才会失去了惯常的警惕和敏锐。   “想和不想又有什么区别呢?也只是徒增痛苦罢了。”叶峥风缓缓的走到大厅,从口袋里很熟络的取出一包烟。   刚要点燃,却想起什么似的,最终放弃了。   “峥风,你这个样子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放下呢?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的执拗啊!”   这个西山别苑其实阮笃坤来过数次,当时他流落在外,不想却遇到了叶峥风这个生死之交,而机缘巧合中竟也和苏甄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其实人生啊,就是这样的,谁能够想象的到纯净如苏甄竟然会和两个常年在黑暗中游弋的人成为莫逆之交呢?尤其是他,简直可以说是臭名昭著,现在回想起来犹自觉得那么的不可思议。   犹记得第一次进入这个别苑时他的惊诧,他从来都想不到叶峥风那样一个雷厉风行铁骨铮铮的男人竟然也会附庸风雅,竟然也懂得找这么一个静逸的地方修身养性。   毕竟,他们这样的人,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一个未知数,也因为这样谁都不会奢求这一份闲散和安逸,因为这是一种慢性毒药,会让人逐步的变得犹疑,变得不忍。   却没想到,苏甄会成为叶峥风的那个例外,为了成全这一份独特的情感,叶峥风竟然也会奢求本不该奢求的。   贪婪,其实早就已经融入了他们这样的人的骨髓,可是,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每个人也都知道永远都不能对此起任何的贪婪之心。   可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叶峥风和苏甄,彼此的相遇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了。   “阿坤,你说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不存在了吗?就连过往的所有的记忆都缺失了吗?否则为什么这么多年的日日夜夜中苏甄竟然连一次都没有出现过我的梦境中。”   “或许她是恨我的,恨我不能护她们母女于周全。你别看苏甄的性子很是温婉,其实对于有些东西也相当的执着的,那段时间她就一直活在恐惧和忐忑不安之中,总怀疑别人会谋害我们的孩子,没想到真的是逃脱不了这种宿命。她定是怪我没有守护好我们的孩子。”   这些话,叶峥风从来都没有对其他人说过,哪怕亲近如徐强也从未透露过一分一毫。   而这世界上也唯有阮笃坤有这个资格了。   刎劲之交,其实早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也就不存在任何情绪的隐藏了。   “是啊!苏甄本就是一个柔中带刚的女人,否则又怎么会拂逆家族的意思最终和你走在一起呢?所以,既然她做了这个选择,那么毋庸置疑的她从来都不会后悔,即使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是我想她应该是觉得值得的。你和她之间的一分一秒,每一个回眸想必都是彼此最美好的回忆。”   听了阮笃坤的话,叶峥风好半天都没有声音。   阮笃坤疑惑发问:“怎么了?难道对于这场爱情你现在有了质疑?你千万别告诉我你是这样的想法,否则现在连我都瞧不起你了。”   “好了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逝者已矣,还是先想想眼前的局势怎么处理吧。你倒是乐得轻松,每天在这别苑中过的悠闲自得,真是苦了我了。”   阮笃坤浅浅的笑了笑,“否则怎么能称得上患难之交呢?”   听着阮笃坤如此欠揍的话语,叶峥风如他所愿的抬腿就踹了过去。也如他所料的,对方一如当年的敏捷。   “啧,啧,还真是气势不减当年啊!也只有坤山那个大傻瓜才会以为你不中用了。”   “所以说这场游戏我不急,等到时机成熟了我再找他切磋切磋。”阮笃坤慵懒的把双腿放在了茶几上,浑身充满了狠戾和自信。   叶峥风耸耸肩,“那坤山我就留给你处置了,我想比起我代劳你更愿意亲自动手的。”   阮笃坤轻轻垂下眸子,仿佛想起什么极其快乐的事情,那饱含深意的神色如果不是叶峥风早就深有体会的话,此刻定会感到阵阵的诡异和恐惧。   不过,此刻这种感觉,还真是该死的让人倍感舒心。   “对了,顾家那里你准备怎么处理呢?”阮笃坤缓缓抬头,第一次的把这个敏感的话题拿到了台面上。   愣了愣,叶峥风才恍然回神,不过,他似乎也给不了对方任何的肯定的回答,因为他自己也没有任何的答案。   “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叶峥风从来都不刻意的在他面前说关于顾家的任何的事情,即使偶尔醉酒之时也是很有保留的。所以对于他和顾家的恩怨阮笃坤以前也不甚了解。   当然了,这仅仅只是以前。   其实有一件事情他真的不知道是否该和叶峥风说,可是一想到子荛那个小妮子,他还是一次又一次的犹豫了。   “这不是我希望你怎么做的问题,而是如何取舍的问题。子荛和顾家相比,那个更重要些,你应该打量好了再行动的。”   对于这个好友,叶峥风自认为是了解的,可是这一句明显的话中有话的告诫到底潜藏了些什么呢?   一时间,叶峥风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亦或是一种很熟悉的危机感。   “你这话什么意思,子荛和顾家有的也仅仅只是血缘的牵绊而已,难不成我叶峥风因为这个就得任人宰割,任人欺压,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这不是我如何取舍的问题,而是我除了迎战别无他选。顾家,林家,加上一个西索,有些事情早就已经脱离以往的预想了,恩怨情仇,你真以为彼此间是那么容易放手的!”   阮笃坤酝酿了半天,像鼓足很大勇气的终于开了口:“有时间的话你去查一查顾镇南吧,从他身上你或许可以找到你要的答案。或许会不如人意,可是却也是命运的裁决了,任谁都脱离不了这种注定。”   “你想告诉我一些什么?”   叶峥风本能的直起了身子,慎重的看着对方。   “如果你想了解当年的真相的话,如果你不想在欺骗中过完余生的话就去查一查吧。而这件事情我也只能是言尽于此了,你也知道我的风格,一般很少插手别人的私事的,更不要说是这么深的恩怨了。而这次之所以有这个例外,那是因为面对你时我别无他选。正如你所说的,咱们是患难兄弟。”   见到阮笃坤如此的行径,叶峥风不用想也知道其中牵涉甚深,而到底里面隐藏了什么,需要阮笃坤如此的讳莫如深,其实此刻的他早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了。   这一刻,他祈求着上天,千万不要是这样。   可是,内心深处他也知道,正如阮笃坤所说的,这是彼此的宿命。   也正因为是一种宿命,所以断不会因为任何的人,任何的事,改变他的决定。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忽然觉得一辈子真的太过于漫长了,却又太过于短暂了。他需要尽早的安排好一切,尽早的让宝贝女儿能够少受一分的伤害。   虽然,他也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或许能够掩盖一时,却掩盖不了一世。   到时是恨是怨,还是什么,他真的想不来那么多了。   想到这的时候,叶峥风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比以往更深的强势,也更加的让人不敢忤逆。   *   子荛被林默凌紧紧的搂着,睡得很沉很安静。   看着子荛熟睡中仍带有一丝笑意的嘴角,林默凌突地觉得一辈子就这样下去也很好。深爱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这种强烈的满足感让他觉得其他什么东西似乎都不在重要了。   钱,权,名,这一切的一切和眼前的幸福相比都是虚无缥缈的。   只要实实在在的拥抱,才是最令人难以放手的。   “你不睡觉,看着我干嘛?” 睡意朦胧中,子荛缓缓嘀咕了这么一句。   “没什么,睡吧!”   拍了拍子荛的后背,林默凌才缓缓睡下,可是,想到明天和叶峥风的见面,他就觉得辗转难眠。   此刻回想起刚才叶峥风的语气,林默凌都感觉都一种莫名的无奈和心惊。   “明天来我这边一趟吧,记得只是你一个人。”   以林默凌的敏锐,当然已经察觉到了叶峥风的隐忍,他的不同寻常。   “叶叔叔,我想告诉您的是,子荛的承受能力远远比您想像的要强很多,却独独难以承受宿命的羁绊。虽然这对她而言是一种注定,可是我还是希望您多为子荛想一想。毕竟,她才是现在您真正重视的人,也是您身边唯一的亲人了。”   “嘟-嘟-嘟-”   不待林默凌多说,对方已经决然的挂断了电话。   为什么上天要让子荛承受这些远远不堪重负的过往呢?只要想到叶峥风的狠绝,林默凌就再也无法入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子荛明显的感觉到了林默凌的疲惫不堪。   “默凌,你昨晚没睡好吗?”子荛关切的上前摸了摸林默凌犹显疲惫的眼角。   “有人在我身旁不停的打呼噜,你觉得我会睡得好吗?”   林默凌玩味的却又略显慎重的看着子荛。   “不会吧,我不记得我以前有过这个恶习啊!”子荛喃喃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犹疑的问道。   在看到林默凌那副奸计得逞的表情时,子荛再也无法淡定。想都没想就朝对方扑上去。   “你竟然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清晨就在这小打小闹中度过了,可是和子荛的闲散相比,林默凌就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沉重。   如果一辈子就在这样的安逸和闲散中度过那该有多好,如果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恩怨情仇那该有多好,如果子荛没有牵涉其中那该有多好。   可是,除了此刻的这种遐想,现实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叶峥风要找他谈些什么,林默凌还真的几分的期待了。   *   叶家   车子才刚停稳,林默凌就看到了站在大门旁略显焦急的徐强。   推开门走下去,就被徐强抢先几步的拉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顾镇南的事情是真的吗?”   “你知道些什么?”   林默凌挑眉问道。   “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些什么,还是说你希望叶哥永远都被蒙蔽住。”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吗?我向来认为你应该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而这么长时间以来你所有的行径我也觉得是向着叶哥的,不想却在这至关重要的事情上竟然会做出隐瞒。你让我如何再对你有万分的信任!”   “因为,对你而言真正重要的人是叶叔叔,而我不是,所有的事情里除了子荛我什么都不会在乎的。你有没有想过,她再强悍也仅仅只是一个女孩子,还是被你们一直保护在羽翼之下的涉世未深的女孩子。而这些她认为至亲的人却让她残忍的面对本不该她承受的东西,残忍的让她做出这种两难的选择,你难道没有想过她会受到很大的伤害吗?还是对你而言,比起过往,她只能是被舍弃的那一个,注定只有这一个选择。”   听了林默凌如此强烈毫不掩盖的质问,徐强并没有马上的应答。   不过,这又有什么区别呢?即使深思熟虑,对他而言答案也不会有丝毫的更改。   除了内心深处的那种愧疚,那种怜惜,亦或是不安,他能够给子荛的真的不多。   因为早在多年前,他就知道,有些东西他是注定不能舍弃的。   “一会儿在叶哥面前千万不要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语,我有千万个理由容忍你,也能体谅所有的一切。可是这并不代表叶哥会这样,因为在这件事情上顾镇南真的是罪无可恕的。就因为他的阴谋,让叶哥痛苦了一辈子。你说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叶哥那样一个自恃的男人,会忍得下这口气吗?这件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承受能力,你看的或许只是叶哥的残忍,他的执拗,可是你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今天这件事情发生在了你的身上,你会放过那个罪魁祸首吗?毫无疑问,你只会比叶哥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以你林默凌的个性应该是会做的更加的决绝。”   林默凌知道徐强此刻所有的话语都说的很准确,特别是对他的评价,的确,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他绝对会做的更加的决绝,牵涉在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放过!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或许这会是他唯一的选择!   叶家书房   “噔!噔!噔!”   “进来!”   门虚掩着,林默凌来过这个书房无数次,却是第一次的觉得百感交集。   “坐吧!”   不知是不是林默凌的错觉,叶峥风的言语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奈。   “谢谢!”   “刚才在外面见到阿强了?”   显然,叶峥风对于徐强的行径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或许可以更准确一点,他早就已经料到了徐强所有的行动。   “是的!”顿了顿之后,林默凌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正视着叶峥风的双眼,没有一丝的犹疑。   “叶叔叔,我想带子荛离开这里!”   不是商酌的口气,而是一种告知。   “离开?”叶峥风挑了挑眉,不赞同的看着林默凌。   烟雾袅袅中,叶峥风再次的开口:“如果什么事情都可以用远离来解决的话,好多人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苦了。我想以默凌你的性格应该不会想到这个拙劣的方法,看来真的是关心则乱啊!”   “既然叶叔叔不想放手,那么就给顾镇南留一条活路吧!您不会不知道,顾镇南死了,或许子荛有的也仅仅是一点的感伤,可是如果是死在您的手上,这就不同了。您为什么一定要让子荛面对这种两难的抉择呢?您要知道,复仇有很多中方法,您为什么唯独要选择毫无转机的那一种呢?” chapter87商酌   选择了毫无转机可言的,丝毫没有退路的方式。   听了林默凌这样的评价之后,叶峥风情难自已的眼睛略微一眯,但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林默凌在这种强势的审视的目光下并没有做丝毫的闪躲,于他而言,今天坐在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虽然也知道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却不得不做尝试。   “哈哈哈哈哈!”几许之后,叶峥风哈哈的笑出声来。   “默凌,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身上的这份执拗和自信真是和你父亲如出一辙。不过,他最终还是成为了我的手下败将,你懂我的意思吗?”   闻言,林默凌的嘴角浮现了几丝笑意:“叶叔叔,恕我直言,我虽然不知道您是否真的是大获全胜的那一个,但是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您是这场过往中失去最多的那一个,也是承载最多的那一个。个中滋味想必您这么多年来算是颇有些感触的,而我,虽然不才,但却绝对不会成为另外一个您!”   毫不讳言,这么多年的生活中,没有人敢用如此狂妄而又直白的口气和他说话,更不会不怕死的触及过往的事情,想来这世间也只有眼前这个自信到极致的人敢如此的肆无忌惮,如此的毫无顾虑了。   “林默凌,好,不愧是子荛看上的人,这种气概我很欣赏。不过,我不妨提醒你一句,有些话有些事还是适可而止为好,毕竟你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的能够逢凶化吉,而我也更不会给你一次又一次的几乎任你品头论足。”   “叶叔叔,您严重了。其实您也知道的,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要您动手之前稍微的犹豫一下,这是我对您唯一的请求。如果您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那么我就真的该质疑子荛在您心目中的分量了。难道因为知道顾叔叔做的那些事情,连带对于子荛您也心生嫌隙了?我这个猜测是否是空穴来风,我真的想借这个机会请您给我解答一番。”   “这样的话我不想听到第二遍,不管是我还是我的女儿都不容其他人稚拙,即使是你也没有这个资格!”   叶峥风的这番话可以说是隐忍到了极致,原本就略显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那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让早已濒临愤怒边缘的两人暮然一惊。   两人恍然觉醒,其实谁又有什么错呢?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叶峥风暗暗的叹了口气,如果他能为子荛做的事情所剩无几的话,那么就不应该让子荛面对更多的纠葛,尤其是他和林默凌,选择水火不容只会让子荛更加的心伤。   “默凌,我知道你今天来的意思,也知道你有些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可是,有些事情真的就是注定的,想必阿强也和你说过了。不过我可以毫不迟疑的告诉你,子荛终归是我的宝贝女儿,不管发生在大的变故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有些东西我这辈子注定是要愧对她的,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下辈子必定偿还,必定不惜任何代价的去弥补。”   想来雷厉风行,强势的叶峥风此刻的话语无疑是一种无奈,他无法妥协,虽然早就已经预知到注定的结局,却终究放不下过往的执念。   “叶叔叔,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您是准备玉石俱焚吗?”嘲讽的笑了笑之后,林默凌又开口:“亦或是即使您能全身而退,您最终也会选择决绝的方式来向子荛赎罪?”   “这一切的一切您早就已经预谋好了,是吗?不可否认在这场计谋中您肯定是有过数次的犹疑的,可是最终却还是选择独独让子荛置身事外,接受早已经注定的致命打击。我说的对吗?”   “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就带她离开吧,先前我的反对也无非就是出于私心罢了。总还妄想着能够继续这场父女情深呢。默凌你的话语很合时宜的让我斩断了这种不切合实际的念想,我终究是没有这样的资格了。带她离开,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哪怕是让她保存着美好的记忆也好,离开虽然说不是最好的选择,却也是现在唯一的选择了。”   林默凌不敢苟同:“叶叔叔,如果子荛注定要失去的话,那么请您千万别让她失去更多。我虽然很有信心可以给她好多,却终究无法满足她的一切,尤其是亲情的缺失我真是无能为力。”   不得不承认,林默凌此刻的一字一句都在鞭笞着叶峥风的内心。   许久许久他都没有回应,他突地觉得自己乱了神,脑子里一片的空白。   “叶叔叔,您没事吧?”   余光瞥见叶峥风强烈压制自己却又发抖不已的手,林默凌赶忙上前关切的询问。   半晌之后,叶峥风才恢复过来,无力的摆了摆手,状似玩味的说道:“不要担心,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办完,哪能这么快就没命了,现在就算是阎王爷来讨我的命,也要看我答不答应呢!”   想来这话也唯有叶峥风这样的人会说了,可是猖狂的话语中还是夹杂了些许的无奈和感伤的。   此刻看来,坐在林默凌面前的哪还是那个叱咤风云,杀伐狠戾的黑道大佬,明明就是一个退无可退的承载了太多宿命的男人。   真不可谓是不可悲。   从叶家出来之后,林默凌驱车漫无目的的游走着,或许他真的该去见一见故人了。   可是,再见面又能如何呢?   指责,质疑,交锋,还是试探,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一场单纯的叙旧。   打开音乐换了一首又一首,却终究没有一首能听到几句,最终林默凌愤恨的按掉了开关,伸手拨通了那个久违的号码。   “麦克,我要见艾薇!”   没有丝毫的铺垫和转折,还真是林默凌惯常的风格。尤其是退无可退的时候,总会提醒自己一句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开车前往帝瑾的时候,不想却遇到了堵车,移动缓慢的车流,让林默凌急躁不已。   他倒不是担心艾薇提前离开,只是于他而言,在这里多耽搁一秒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微微松了松衬衫领口,林默凌竭尽全力的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而他,也真的做到了。   见到艾薇的那一瞬间,林默凌真的不得不感叹这岁月的流逝,原先青涩单纯的女人不想却如此的风华绝代,韵味十足。   当然,这真的是中肯的评价,于他,她只是一个外人了,所以他可以单纯的站在一个男人的立场来审视对方。   “默,好久不见!”狡黠的笑了笑之后,艾薇玩味的开口:“怎么,是不是发觉我比以前更漂亮了呢?”   说真的,接到林默凌的邀请之后她很是惊诧,大概女人都有自己的天性,这么多年的隐忍的生活中她早就已经忘却自己是个女人,而今天,她再一次的心动了,久违的感觉真的一如当初的美好。   出门之前,她一遍又一遍的悉心打扮着自己,整整一地的衣服,首饰,鞋子,以往觉得都一个性质,此刻却想要从中挑出最中意的一个。   “是啊,比起当年跟多了一种风韵。”   林默凌毫不吝啬的赞美着对方,毕竟他的确是欠她的,如果有可能的话,就当做妹妹来对待好了。虽然他不会不知道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女人的执念,在见到自己心爱的男人时就再也无法压抑了,更不用说艾薇过往时对林默凌的倾心相许了。   “默,你千万别告诉我今天邀我出来就只是为了单纯的赞美我的,当然,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会很是欣喜的。不过,默向来是一个冷酷而又没有任何的风趣的人,想来你这么多年来你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艾薇,这么多年过的还好吗?”   陡然的问话让艾薇暮然一愣,顿了顿之后她才满不在意的闲散的说道:“还行了,你也知道我向来对生活没有太多要求的。以往给我一片净土我就可以长时间的驻足。”   “那现在呢?还是一如既往的想要拥有那种闲散的生活吗?”   “呵呵,默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真真是太不懂的含蓄了。”艾薇尴尬的笑了笑,伴随着向后靠去的慵懒的身子,敷衍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林默凌竟让想起了以往艾薇骄横时的神采奕奕,和过往的肆无忌惮相比眼前的人儿显然已经隐忍许多,也变了许多。   以前的艾薇从来不屑于任何的虚假,不料却由于这么多年承载太多不该承载的东西,而变成了太极高手。   “艾薇,有时间替我和麦克说一声谢谢,当初还好有他的存在,否则......”   林默凌的欲言又止却让艾薇百感交集。   她颤抖的直了直身子,不确定的问道:“你真的想要感谢他?你难道不觉得我的出现会成为你的障碍和负担吗?其实比起我现在的重生,如以往一般的销声匿迹对默你应该更有利才对。”   不得不承认艾薇的这种设想真的很在理,或许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他都会期待另一种的结局,可是,这个范围中从来都不包括林默凌。   只因为,他虽然外表冷酷,其实面对自己在意的人还是很单纯的。   因为早在两人相遇之时,他就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而这一切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还是中间的相隔千里而有丝毫的改变。   “不会有这种可能性的,永远都不会!”   林默凌没有任何迟疑的话语让艾薇这么多年来坚硬的心有了一丝的温暖,情难自已的她瞬间热泪盈眶。   再强悍的女人她也终究只是一个女人,这么多年来她独自的承载着这沉重的负担,每每觉得自己难以负担的那一瞬她都会给自己一个强烈的心理暗示,这个世间,总还会有那么一个人心疼自己的。只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才失去了这种关怀罢了。   伸手忐忑的紧紧的抓着林默凌的手,艾薇瞬间泪流满面,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的悲伤,不甘,痛苦,无奈都宣泄出来。   在这个自己深爱的人面前,第一次强烈的缅怀着过往单纯的自己。   更因为,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现在的她早就已经面目全非,所以即使心中有着再强的执拗和爱意,她也不会告知对方分毫。   如果她心中还能留有一片净土的话,那么就用来祭奠自己的这场没有结果的爱恋吧。   “艾薇,不会再有下一次了,真的,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不会再让西索伤害你哪怕是一丝一毫,从此刻开始你就是我的家人,是我一辈子的妹妹。”   世间能如林默凌一般采取如此行径的人真的是少数了,或许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   在这个日益复杂的奢华中,好多人都已经丢失了自己的心,而千疮百孔的自己又如何能保护别人呢?   还好,林默凌是这个例外,想来这世间也唯有他的存在,能够成为艾薇唯一救赎的可能了。   “不!默,你救不了我的,就如当初,麦克救下的只是我的躯体,而我的灵魂早就在那一场阴谋中丧失了,而且再也找不回来了。”   听了林默凌的话,艾薇难过的摇了摇头,颤抖的肩膀让她显得更加的无助,迷茫。   仿若是一个走投无路,却又不得不走下去的小女孩,即使知道前方是万丈深渊也不能有万分的退缩和胆怯。   这种沉重的自我束缚,让林默凌真的很是感伤。   是什么造就了今天的一切,是什么让当初青春如斯的女孩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人真的是逃不过命运的裁判吗?林默凌只要想要这个可能性,就有着深深的烦躁和不安。   “艾薇,你听我说,西索早已经不是当年可以比拟的,而你虽然这么多年来暗中布局可是却终究没有任何必胜的把握。因为,比起他的心狠,比起他的决绝,你永远都达不到那个程度。”   听了林默凌如此直白的剖析,艾薇下意识的想要去反驳,不料却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你先听我说!艾薇,你想想,你今年才二十八岁,还算得上是风华正茂,人生还是很值得期待的,好多好多美好的东西你只是没有发觉而已。只要你肯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别人一个机会,那么你最终会发觉除了玉石俱焚你不是没有其他的选择。”   “我也知道这些劝解的话你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这段时间以来我也一直穿梭在一次又一次的劝解中,可是虽然每次都知道那个转机是微乎其微的,却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还是想要说出口。或许,也仅仅只是为了把握那最后一丝的可能性吧!你如果了解我的话应该知道我向来不是一个多言的人,简直可以说是惜字如金。可是,近来我才意识到遇到自己想要守护的人,费费口舌又如何?如果能达到目的不要说是言语了,就是让我拿生命去做交换我也不会有一丝的犹豫。”   “那个叶子荛真的值得你去这么做吗?她真的有这么好吗?”   虽然说从心底艾薇已经断绝了自己和林默凌任何的可能性,可是在听到林默凌如此毫不隐晦的守护之情时她还是不自觉的产生了羡慕和嫉妒。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是遇到了就是遇到了,仅此而已。”   林默凌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丝毫隐瞒的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看来哥哥和默的欣赏水平还真是一样,就连女人也是如此。怪不得以往你会和哥哥成为很好的兄弟,如此相似的两人如果不是由于那件事情现在应该会如当初一般吧。”   不知为什么,这一瞬间艾薇产生了这样的感慨。   记忆不由的把她带回了多年前,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林默凌。   那段时间她早就听闻哥哥交了个要好的兄弟,要知道这个消息在艾薇看来是多么的新奇,毕竟以哥哥的个性和孤傲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一个人能够得到他的承认,更不用说走进他的内心了。   西西里岛训练营,虽然她没有亲自踏足过,可是各种凶险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哥哥竟然会舍身救下这个所谓的朋友,这对于艾薇而言真的是太惊诧了。   为了见一见这绝无仅有的存在,艾薇私自只身一人就前往了哥哥的住所。   “您好,请问您找?”   看到眼前这个英俊却又有些神秘的男孩子时,艾薇瞬间呆住了。   以往她从不相信一见钟情,觉得那些都是骗人的玩意儿。不想,曾经很是不屑的情景竟然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艾薇,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过不让你随便来我这边吗?”   看着出现在门口的艾薇,西索状似严肃的质问着。   “哥哥,人家好不容易来看你一次,就不要再凶巴巴的了。而且有外人在,你就不能给我留点情面啊!” chapter88回忆 想到这些往事的时候真的让艾薇很是开心,或许在对于过往的回忆中也只有这些初始时不掺杂任何利益的状态最让人记忆深刻了。   情难自已艾薇的嘴角微微的向上扬起,形成了一个极小却有很是鲜明的弧度。    冷漠太久的心,似乎在那一刻找到了它本该有的温度。    记忆又陡然间回到了被麦克救起的那一刻。    那时的她意识已经很是迷糊,唯一残留在脑海中的就是刚才鲜血满地的那一幕。    命运被最亲近最信赖的人如此的操控,那一瞬间身体上的痛苦远远没有这个认知给她的冲击大。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她还是很勇敢的,竟然还有闲情联想起惯有的救护车的鸣笛声,可是这些全都是她的奢望罢了。被舍弃的棋子,又有什么再次存活的意义呢?    除了无时无刻提醒自己的罪孽深重,西索真的难以想到其他什么好的事情。    炎炎夏日,却因为失血的缘故让她浑身冰冷而颤栗,好在有一双比她还冰凉的手紧紧的抓着她,不至于让她过于绝望。   一路上弯弯曲曲,就连逐渐失去意识的她都意识到了眼前形势的紧急,看来哥哥早就已经把她所有的退路都给断掉了,否则以家族的权势又何以费如此大的周折。   “艾薇,你一定要坚持住!求求你了,一定要活下去!”    在她的意识将要消失殆尽,在她不得不放弃的时候,她脑海中突地有了一个强烈的意念。    她绝对不会如哥哥所愿,他越是想要她与世绝别,她越不能随他的心愿!    她更要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就如她今日所承受的一般,即使失去所有也在所不惜。    这是她陷入昏迷时的最后一个念头,之后她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兄妹情深,可是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不断的提醒着她,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艾薇犹自觉得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怎么了?”    林默凌伸手斟满一杯茶,关切的询问。    “没什么,就是一些前尘往事而已。”    在林默凌修长的手伸过来的那一瞬,艾薇下意识的有着想要躲避的冲动。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她不由的尴尬的朝对方一笑。    重新抬起头来,她又把视线移到了林默凌的身上。可是,明亮的阳光下,她却有着一种错觉,此刻的她几乎看不清楚对方的脸,虽然林默凌很早以前在她心目中就是和神祗一样的存在,却也是第一次的觉得对方如此的遥不可及。    明明两个人坐的如此的近,对她而言却是有千里之遥。    或许潜意识里她早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认知,此刻面目全非,心思丑陋的自己早就已经配不上眼前的男人了。    “怎么了?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呢?” 这次林默凌没有冒然的伸手去触及对方,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这个明显失常的女人。    求而不得,和不可求!    艾薇的目光变得越发的呆滞,不由自主的她的手指微微的收紧,缓缓的想要最后触及一次林默凌的脸颊,就在将要触及到对方的那一刻她还是选择了放弃。    “艾薇,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说出来。你要记得,这个世界上哪怕是所有的人都背弃了你,我也不会是其中那一个!因为,我决不允许这样的错误再次的发生在我们之间。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对于自己刚才的举动,艾薇莫名其妙的有了深深的尴尬和感慨,她轻轻的抿了抿嘴唇,内心深处涌起一种悲凉,是什么时候她对于自己挚爱的人也拿不出哪怕是一丝的勇气了。    这样的情景真的是太过于诡异了,她丝毫不诧异自己的失常,却不想给林默凌留下任何不好的记忆。如果真的注定要成为过去的话,她宁愿林默凌心目中的她永远都是当初的那个单纯阳光的女孩。    想到这之后,艾薇突地觉得今天的会面是一个错误。她不应该因为心中的那股执念来妄想再次的相见,起码不是现在。    她现在最缺乏的东西就是坚定和勇气,而面对林默凌时,她太容易心软,太容易胆怯,太容易想起过往美好的自己了。    而这一切的回忆,都将成为她复仇道路上的绊脚石。    看着艾薇落荒而逃的背影,林默凌的眼神突地变得很深邃,难道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如果西索知道她的存在的话,是否这一次会有一丝的犹豫呢?    *    “默凌,我现在在回家的路上,顾唯衍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今晚想要出去聚一聚,到时候记得来接我啊!”    欢快而明朗的语气让林默凌疲惫而又紧张的神经有了一丝的慰藉。    他要的真的是不多,仅此而已!    “嗯!”    “怎么了?默凌!为什么语气听起来那么的无精打采的,你要是真的那么累的话就不要去了,反正也没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如果时间在这一刻停止的话该有多好。”    隔着话筒,子荛都能感觉得到林默凌嘴角那丝慵懒的笑容。    “想不到强悍如你林默凌脑袋中也会有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我还以为你强大到足以逆天呢!”    子荛调侃的语气让林默凌的心暮然一紧。    子荛,你真的想错了,有些事情我真的也会无能为力,也会无所适从。    “好了,不说了,小心点开车,别整天拿你那破车当飞车开!”    没等他说完,耳麦中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林默凌无奈的笑了一笑,复又按下了顾唯衍的电话。    “唯衍,有件事情我必须和你说,老地方见了!”    时光酒吧    时间真的是过的很慢,一分一秒的慢慢的流淌着,看着门口犹未出现的身影,林默凌第一次觉得自己缺乏往日的耐心。    随手翻了翻今天的新闻。    不想却让他瞬间惊住。    “盛世娱乐涉足地产业,已成为顾氏地产的第二大股东!”    时间是十分钟以前,能够做到如此的行径,想来顾镇南是不打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了,终究还是选择了鱼死网破!    “默凌,你看到了吗?”    在林默凌微怔的瞬间,顾唯衍已经疾步走上前来。    手机的界面和他的都停留在同一处。    “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林默凌紧紧的皱着眉头,终于还是道出了心底的疑问。    顾唯衍坐定之后淡漠的扫了林默凌一眼显然对于好友的这种试探他很是抗拒。    “我并无任何冒犯之意,不过你也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真的是牵涉甚大,如果消息属实的话一场大战即将要上演了。”    听了林默凌的话语,顾唯衍眼神微动却不做声。径直拿起一杯红酒灌下之后,他才难以置信的看着林默凌:“你说,这件事情为什么连我都被蒙在鼓里呢?还是说,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说着说着,顾唯衍又闭了闭眼睛,不甘心的把衬衣的领口拽了开来。    “千万不要告诉我这是出于老爸的手笔,和盛世娱乐联盟,我还真就猜不透其中的深意了。”    兀自思考几分钟之后,顾唯衍又把视线移到了林默凌的身上。    “说吧,我知道对于这件事情你应该是了如指掌的,所以我不希望你有一丝一毫的隐瞒。看着朋友的份上我希望你事无巨细的尽数相告。”    听了好友的话,林默凌低头暗叹一声,视线游离到了其他的地方,十几年的朋友顾唯衍当然知道林默凌此刻的犹豫和顾及。    看着眼前昏暗晃动的灯光,光影交错的人影,肆意扭动的身姿,林默凌终于淡淡的娓娓道来。    期间,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好似真的是再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而已,可是顾唯衍就是知道相比自己的诧异和悲伤林默凌肯定是有着更深的无奈了。    只因为,之间有着一个叶子荛。    烟雾弥漫中顾唯衍几乎看不出林默凌任何的情绪,想来他是恨着父亲的,更恨这种命运的牵绊。    “你知道吗默凌,一直以来父亲在我心目中就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虽然有时也为他的强势手段而有所嫌隙,可是终究还是敬仰他的。今天你口中的他虽然出乎我的意料,却也真的不是不可以接受。毕竟,这样的家庭,这样的阴谋不也随时随刻的发生在我们身旁吗?只是唯一忽略掉的自己身边的至亲竟然有朝一日成了故事的主角,更是一个幕后操纵者。”    摇了摇头,顾唯衍拼命的想要抛开心底那种莫名的杂念。    其实认识顾唯衍这么久,他向来都可以说得上是一个云淡风轻敢爱敢恨的人,此刻的这种纠结的表情也只有在秦小悠的事情上出现过,而今算是第二件能够触动他的事情了。    不知道是光线的作用还是酒精的效力,顾唯衍的身影变得逐渐迷糊起来。    那晚两个人都喝了很多,一杯又一杯,可是却从来都没有那么清醒过。    再一次的仰头闷掉那一杯烈酒之后,林默凌终于不忍他这样自虐,径直就从他手中夺过了酒杯。    “干什么!难道喝一点酒都不成了!”    林默凌关切的举动让他突地心生懊恼,难道他现在不该是恨他吗?如果不是父亲当年所做的事情,又何以会把子荛牵涉进来呢?又何以会到了如此进退维谷的境地呢?    “好了!你这个样子有什么用,事情还不是照样解决不了。你有这个闲情在这里借酒消愁还不如回去探探底,看看顾家和西索的动静。有些事情最怕的就是防不胜防,或许这样还有一丝转机吧。”    “转机?”顾唯衍笑的很是畅快。    “如果真的有转机的话,那么强悍如默凌你又怎么会这样一筹莫展呢?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很不好受吧,其实你也知道现在所有的事情不是咱们干涉就可以有变化的,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年的恩恩怨怨了。”    “做些什么总比坐以待毙要好,难道不是吗?起码到时候不至于让自己后悔不已,最起码那时回想起来自己终究还是做过一些努力的。”    音乐不停的在变换,顾唯衍的眼神也跟着迷离了起来。    他跌跌撞撞的直起身来,狠狠的扳过林默凌的肩膀:“如果一切都是徒劳的话,既然结果都已经注定了的话,为什么还要这样的垂死挣扎呢?小悠的事情发生后我已经不对这个家族报有任何的希望了,冷酷,残忍,决绝,你以为单凭一己之力就能撼动这百年的基业吗?默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还是你也变得患得患失了?”    顾唯衍当然也知道自己喝多了,可是这正是他要的效果,朦朦胧胧,真真假假,至少这样才不至于太过难过,不至于对自己的束手无策感到绝望和悲哀。    “好了,适可而止吧!如果你记忆没错的话应该还记得今晚还有一场约吧,而且刚才我的提议你没有别的什么选择,即使你害怕揭开当年秦小悠和顾衍南事发的真相,你也得去做。因为你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自我欺骗中,我想这些天来你和秦小悠过的应该没有表面那么爽快吧,一日不除掉心中的那根刺一日不能太平,我说的对吗?”    “妈的,你找死是吧!”这是顾唯衍难得一见的发怒,也是他和林默凌十几年的交情中第一次的拳脚相向。    或许,林默凌今晚的相约就是想这样酣畅淋漓的打斗一场,压抑太久,真的得发泄一番了。    激烈的场面,噼里啪啦的破碎声,看着两人绝色的男人相斗,围观的人一时间都浮想联翩。    数十个回合的打斗之后,两人都颓然的跌坐在了地上。    多么可笑,一向骄傲自恃的两人竟被现实逼迫到了如此的境地,竟需要肉体上的痛苦来缓解这种随处不在的压抑和束手无力。    “哈哈,爽啊!要不要再来?”顾唯衍笑着想要站起来,跌跌撞撞几次之后还是认命的再次倒在了地上。    “行啊,只要你还有这个能耐。”玩味的话语让两人均畅怀大笑。    是啊,在格斗中顾唯衍从来都是林默凌的手下败将,只不过由于今天冲动之下被他忽略掉了。    他们这种家庭,除却严密的安保,自身还是要学会一些基本的防身技能的。毕竟人需自救,这是从小就被灌输的思想。    而林默凌更由于那几年西西里岛的残酷生涯被练就的刀枪不入,在顾唯衍看来简直是身手玄乎了。    曾记得顾唯衍如此的调侃林默凌:“兄弟,你要是再这样强悍下去小心打一辈子的光棍啊!就你这身手,那你的得有多强悍才能够驾驭你啊!” 不料还真的被他遇到了,叶子荛这样一个独特的存在。    同样强悍的身手,同样强悍的思想,不只一次的顾唯衍祝福两人能够携手一生。    因为对于幸福他觉得离他很是遥远,也就更希望自己在乎的人能够为他弥补这个缺憾。    却不料,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束缚,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这一切的孽缘竟然是出自父亲的手,一想到这些他就烦躁难耐。    “默凌.....”顾唯衍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还未出口却看到了林默凌幽深而又平静的眼神,明明是那么的波澜不惊,可是却给人一种诡异和危险的感觉。    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未动,唯有身上那散发出的熟悉的气息让顾唯衍不至于觉得两人相隔甚远。    “喂!怎么了?”顾唯衍毫不客气的抬脚踹了林默凌一下,说实话,刚才林默凌那种神游九霄的感觉他真的很不喜欢。    比起现在失魂落魄的林默凌,顾唯衍还是喜欢当初那个运筹帷幄,桀骜不驯的他。    因为,那种肆意的生活,他从未拥有过。所以,才会想要从好友那里找到一丝的慰藉,虽然,拥有的人从未是他。    “唯衍,你说生在咱们这样的家庭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所有的人都以为咱们该得到的都得到了,孰不知好些常人拥有的东西咱们却是遥不可及。”      “得了,别在这里发这些没用的感慨了。如果你能像其他的纨绔子弟一般肆意的活着,那么你就不会有现在这些感慨了。可是在你的人生中从来都不会出现荒废这个词,所以才会过的比较艰辛。有时候,思想太深刻,想的太多,反而是一种束缚。”    “呵呵,说的对!”收回怔怔出神的目光,林默凌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无奈和悲伤的男人,“如果可以坚持下去的话,就尽可能的走到尽头吧!”    “失去了一个秦小悠,你又去哪里找另一个呢?比起再次的相隔千里,现在的纠缠痛苦又算的了什么呢?对于秦小悠,你从来都不是一个放得下的人,所以,尽可能的坚持到最后一刻吧。”    听了林默凌告诫的话语,顾唯衍的脸色似乎变了变,他的眸色深黑如墨,目光却犹如泠泠寒星:“如果都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只要坚持就可以的话,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    “她和大哥的孩子,所有的过往都不是我和她之间产生嫌隙的理由,比之这个我更受不了的是她的退怯和隐忍。再次相逢以来,她失去的是那种勇敢和坦诚,而这些,却是我最无法忽视的东西。” chapter89温馨 对于秦小悠来说,没有什么比现在的生活更让她进退难耐了。对于自己的胆怯,勇气的缺失她当然不会不知道,可是眼前貌似幸福的生活她却无论如何都难以放手。   虽然内心深处有一个强烈的声音不断地提醒着她,这一切终归是一个假象,好比虚幻的泡沫有朝一日总会破裂的。   虽然她和顾唯衍每天一起吃早饭,午饭,晚上偶尔的也会睡在一起,可是即使是酣畅淋漓的那一刻也并不代表两人的心再一次的走在了一起,毫无嫌隙的拥有着彼此。   “你今晚这是怎么了?刚才唯衍才和我说今天跟你有约呢?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我这里。”凝视着即使是白衬衣牛仔裤却依然令人夺目的子荛,秦小悠的心底又是一阵阵的羡慕,羡慕她身上散发的那种朝气,更羡慕那种真实和勇气。   “没错,原本是这么安排的。没想到却中途放了我鸽子。”说完,子荛伸手拿了几颗葡萄塞进嘴里,颇有些感慨的说道:“没想到你这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嘛。小悠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只要你肯给两人一次机会幸福还是唾手可得的。”   秦小悠看着单纯明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从不缺乏勇气的子荛,无奈的笑了笑。   其实她真的很向往子荛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东西,即使是一种孤勇,她也想要拥有哪怕一次。   在她眼中,子荛还是那个无忧无虑单纯如斯的女孩,人能够保持一贯的天性本身就是一种幸福,而子荛,上天显然格外的厚爱她。   孰不知,有些事情,有些人,承载的远远比她想象中的深的多。   “幸福?我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了,每当觉得触手可及的时候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因为我的胆怯和猜疑,唯衍最终真的会再次的离我远去的。”   说这话的时候,小悠犹自是笑意嫣然的,唯有那空洞的眼神透露了心底那份深深的无奈和期许。   原本拿在手中的水杯也由于那一瞬的失神倾斜了,看着一大片水渍的桌面,小悠恍然回过神来,慌乱的抽出几张纸用力的擦了起来。   大概过了那么几十秒吧,亦或是更久。   “小悠,你真是做什么,够啦不要再擦了!”小悠的手被子荛紧紧的抓住,制止她这种类似于强迫症的行径。   “子荛,我记得你曾经也和我说过,如果相爱最终只会成为双方的负担的话,那么就不如早点放手。”小悠回过神来之后,毫无头绪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一时间竟把子荛也给说蒙了。   其实子荛倒真不记得自己说过这些富有哲理的话了,不过这种强势的丝毫不懂得退缩和隐忍的话倒真的是她的风格。   不过,那也只是曾经罢了。如果说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幸福,多做一些努力,哪怕是多了一丝的纠缠那又如何。   只要不失去自己该有的底线,不丢失自己的人格和尊严,多做一些尝试那又如何呢?   太过骄傲,最终也只会徒留一身的心伤,更独留一生都难以泯灭的遗憾。   “小悠,你把我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都忘了吧,其实只要遵循自己的心就好了。只要做到无愧于心难道不就可以了吗?至于结局,如果挽留和努力之后还是那样的话,再放手也不迟啊!”   听了子荛的话,小悠诧异的回头,盯着对方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子荛,你真的变了好多,变得.....”   想破脑袋小悠还是没能找到一个贴切的词来形容这种感觉。   成熟?好似不单单是这样。   或许是变得更加的通透了吧,以往子荛的人生中应该是从不会出现妥协这两个字的,可是刚才她的话语心态却变了好多。   不是说变得不好,而是,更加的理性,更贴近生活了。   “变得怎么了?我可不希望从小悠你口中听到一些不好的词汇,所以你可得深思熟虑啊!”   调侃的话语让小悠暮然一笑,“子荛,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像你一样的生活着,随性,畅快,真实。”     小悠心底原本隐藏着的阴郁也被子荛的这句调侃的话语驱散了好些,这个时候,能和子荛畅聊一晚,对她真的很重要。   “羡慕?呵呵,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我,每个人看到的总是别人身上明朗欢快的那一面,而真正内里的纠缠外人又清楚多少呢?总是期许着别人身上的光环,却独独忘记了一点,生活永远都不会因为你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而暂停,而需要解决的事情也不会因为你的逃避而消散。”   对于子荛话语间的言外之意小悠又岂会不懂,可是道理谁都明白,真正融入到生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怎么了?最近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一向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子荛竟也变得伤感起来了,我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没什么,大概平日里没心没肺惯了,连老天爷都嫉妒我了所以才整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你不用担心,总会解决的。”   子荛没有明说,小悠也就不好再做过多的询问。   亲密如她,子荛不说自然有她的理由,其实小悠还是能猜测到一些的,顾家,叶家,血缘的牵绊,只是她没有意识到的是事情的残酷远远要比她知道的更加的强烈。   而另一个让子荛闭口不谈的理由大概就是不想徒增她的烦恼了,子荛就是这样一个体贴的人,远远不似表面那般的没心没肺。   想到这的时候,小悠的心底涌起一股暖流。   “子荛,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千万不要缺失了那与生俱来的勇气。”紧紧的抓着子荛的手,苦笑了一下之后,又道,“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了,千万不要变得和我一样,有些东西缺失了想要找回来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真的,这条道路很艰难,而所有的人和事都注定不会耐心如初的等待你的回归。”   明明是简单的几句话,子荛却觉得很是沉重。   能让小悠自揭伤口的对她说这些话,那得需要多大的决心啊!而这种被珍视被关怀的感觉莫名的让她的眼眶一热。   “小悠,咱下辈子一也当男人去,左拥右抱,才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小情小爱呢!”   子荛伸手揽着小悠的脖子,颇有些气概的愤愤不平道。   “得了,下辈子的事情离咱还远着呢?别瞎捉摸那些有的没的,还是好好的过完这辈子吧。”顿了顿之后,小悠明显有些哽咽的再次开口,“虽然痛苦,虽然难耐,可是还是得坚持下去,难道不是吗?”   子荛双手达拉在膝盖上,久久的回味着小悠无奈的话语,不得不承认,这话虽然看似无力,实则真的很在理。   即使痛苦也要努力的继续下去,这或许就是生活吧!   *   “宝贝,来让爸爸抱抱!”   浑身的酒味却让小坤嫌弃的撇了撇头。   “臭小子,怎么了,这叫男人味你懂不懂!”   兀自伸手把小坤架在肩上,父子俩又没大没小的玩的不亦乐乎。   原本这种情景在秦小悠的梦中出现了无数多次,而她也应该是感到欣喜和幸福的。   可是,此刻除了深深的苍凉更多的就是一种无力了。   顾唯衍自进门以来,她就站在他旁边,可是他却连眼角的那一丝余光都吝啬给她。   一丝一毫都没有,其实此刻哪怕是瞬间停留的视线都可以让小悠感到生活还要一丝期望的,可是,他连这仅有的念想都不能满足她。   迎着灯光看着犹在玩乐的两人,看着这个今生唯一进入她内心的男人,这个日日夜夜侵扰她梦境的男人。   她第一次觉得真的很可笑!   如果说注定要这样相互的纠缠,直至终老的话,她真的宁愿不要!   沉默的站在原地良久良久,就这样默默的注视着前方。   毫无焦距的眼神让顾唯衍暮然惊醒。   “小坤,你先去睡吧!我和你妈妈有话要说。”亲了亲儿子的额头,顾唯衍就把小坤放在了地上。   “哦,那晚安。我回去了。”犹豫了几许之后,小坤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小孩子其实是最敏感的,顾唯衍自顾自的认为只要让他脱离他们的视线,那么他就不会受到一丝的伤害,可是纯真的孩子反而是最不容易欺骗的。   因为,对于外界的感知,他们比之大人要敏锐很多,而小坤更因为小时候家庭的缺失对此更加的敏锐。   看着小坤紧闭房门之后,顾唯衍才转过身来。   深不见底的眼神,更因为先前的醉酒而让人无法捉摸。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好似都想要从对方身上找到一丝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良久之后,顾唯衍才缓缓开口:“小悠,你觉得我还应该等下去吗?”     说完之后,顾唯衍的眼神就移到了别处,专心致志的盯着窗外,静逸的房间好似他从未说过什么似的。   这一刻的小悠反倒是有一种莫名的轻松,这一刻,她真的大概等太久了吧!   她或许真的还是自私的,不想就这样纠缠一辈子,不想自己心目中的爱情就在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消散殆尽。   想到这里,她眼神明亮的看着顾唯衍,没有一丝犹豫的开口:“不值得了,咱们都放手吧!走下去的结果我们其实早就已经是心中有数了,只是一直自欺欺人罢了。放手,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偌大的房间此刻静悄悄的,唯有那空气中压抑的气氛让顾唯衍难以逃避。   “你真的就这么急的逃离我吗?”那一瞬的顾唯衍面色冷漠如冰,那种声音仿若是从万丈深渊升起来的。   随着顾唯衍的质问,小悠的心狠狠的颤动了一下。   她想要反驳,想要大声的告诉她,她想要就这样一辈子都呆在他身边。   可是,现实却不容她这样做,因为,比之放手,相互怨恨的结局她更难以承担。   “我只能说现在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想唯衍你肯定也不稀罕。我也仅仅只是遵从现实罢了.....”   话还没说完,顾唯衍高大的身影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没有给她一丝考虑的机会就仅仅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那一刻的力度,简直要灼伤她。   可是,她却连丁点的反抗都没有。   “秦小悠,你在说一遍。你有胆再说一遍!”   那一瞬顾唯衍浑身的凛冽的气势,仿若只要秦小悠开口在多说一个字,他就可以瞬间的把她掐死。   秦小悠眼神空寂的心如死灰的盯着别处,仿若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中而对于他任何的质问都毫无感知。   这个认知让顾唯衍更加的暴怒,他瞬间起身向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小悠看了几许之后,就狠狠的吻了下来。   “不要这样,放手!”意识到顾唯衍想做什么,小悠狠狠的挣扎着。   到了最后,她就这样任由顾唯衍拽着,没有了任何反抗的意识。   还好,小悠滴落的眼泪让顾唯衍暴怒的心有了一丝的清醒。   陡然间他后退几步,却并没有松开拉着小悠的那只手。   静静的盯着对方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对不起,刚才是我去分寸了。”   小悠原想着今晚必定会以这句话为终究,不想顾唯衍再次轻轻的把她抱在怀里,喃喃自语道:“不要再说离开,我真的承受不了你的再次离别。”   说着说着,他俯身轻柔的一下一下的吻干小悠脸上的泪水,不想却因为自己的满目泪光让小悠再次情难自禁的哭了起来。   这是两人相处以来第一次这样没有方向,第一次毫无怨言的感伤。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抱着,谁都没有在说些什么。   彼此的气息,彼此温度,就把握在两人手中,可是这一刻,两人都知道,有些事情真的得做决定了。   *   深夜,顾唯衍已经熟睡,先前的醉意加上方才的折腾早已经让他精疲力竭。   小悠静静的坐在昏暗的走廊里低声抽泣。   “子荛,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怎么办?”   睡意朦胧中子荛慵懒的接起电话,在听到话筒中抽泣的声音时她瞬间清醒了很多。   “小悠,你不要哭,到底是怎么了?今天下午不还好好的吗,不是还说要试着去努力?”   子荛直起身子,想要更贴切的听清楚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   “子荛,我和他或许真的就是注定是这样的结局了。你不明白的,你们谁都不会懂的!”   小悠从小就是公认的淑女,一直以来她都很独立的一个女孩,即使是最亲近的朋友不到特殊情况她也不会麻烦别人,更不会有今天这样深夜打扰的情况发生。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和我说一说。”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子荛的心头,可是脑海中也闪现了一丝的疑问,顾唯衍,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一个很有担当的男人才对,如果说是因为小坤的存在而新生嫌隙,打死她都不会相信顾唯衍竟然是这样的人。   毕竟,人和人直接的直觉,真的是有一种渊源的。   “不是他有什么过错,而是我没有勇气走下去了。子荛,你知道吗?当我失去勇气,不敢上前一步的时候,对于我们两人都是一种致命的折磨。”   “我也知道,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寻找回自己的勇气,因为我害怕所有的努力最终还是一样的结局。你明白吗?”   “一次又一次的胆怯让唯衍肯定很是失望,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的,上次顾老爷子来找我谈话,说这样的孽缘顾家是绝对不会容忍更不会承认的。虽然我从未妄想要得到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可是我却不能残忍的让唯衍为了我舍弃这一身的尊荣。”   “身边太多这样的事情了,再怎么相爱可是和日复一日的繁琐生活比起来,真的是不堪一击的。为了爱情背弃了家庭,上天从来都不会怜悯我们这样的人,更何况中间还有一份孽缘。”   “小悠,你先别哭。或许是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你总是一味的珍视着顾唯衍所拥有的一切,可是你难道没有想过其实比起其他的东西他更珍视的是你和孩子吗?”   “唯衍是一个很有担当也很有思想的男人,他绝不是什么凡夫俗子轻易就被打败的。即使没有顾家的庇佑,以他的能耐定也可以护你们周全的。或许你们中间相隔的时间太过久远,你忽略掉了站在你面前的这个男人其实早已经脱去了浑身的稚气,而成为了一个手段狠戾,运筹帷幄的男人。”   “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说,这么肯定顾唯衍的独特。其实仅从他是林默凌的至交来看,他就应该会有这份担当!”   “真的是我错了吗?可是,我为什么心底这么忐忑不安呢?如果因为我而让他失去其他重要的东西,我会良心不安的。”   “生活中需要更多的不是女人如何抉择,而是男人的担当,你大可以把你的顾虑和顾唯衍摊开来讲,我想这种坦诚相待才是你们彼此间最需要的。” chapter90倾心   坦诚相待,听了子荛的建议小悠苦笑了一声。   孰不知,坦诚,看似简单,实则谁都无法再回到当初的那种真实了,只要心中有了秘密,有了顾及,就注定会犹疑,会选择隐瞒和逃避。   敛下睫毛,小悠淡淡的再次开口,“这种彼此的真诚说着简单,做起来又谈何容易呢?我们彼此都害怕因为自己的直白伤害到对方,更害怕因为无形中流露出来的急切让对方心生逃离。”   此刻,小悠的情绪已经没有先前的激动了。   她无意识的站起身来整个人蜷缩在了沙发里,身下柔软的抱枕在这静寂的夜晚给了她些许的慰藉。   电话那端的子荛沉默了半晌,过来好一会儿她才认真的说道:“小悠,从你身上我似乎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太过于追求真实。可是在这样一个喧嚣的世界,没有人可以做到真正的真实,有些谎言和隐瞒是必不可缺的。当然我也不是说要你选择自欺欺人,而是不想让你活得那么通透,太过通透,就会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来漠视身边人做的任何的努力,也会忽视掉所有的爱意。”   听了子荛的话,小悠突地觉得有些累,不得不说,子荛真的太敏锐了,竟然能够猜透她的内心。   好些时候,这种现实连她自己都不想要承认,不想去触及。却终究还是难以隐瞒自己这种冷漠的内心。   她轻轻的蹙了蹙眉头,整个人又向沙发的靠背处挪了几分,缓缓的闭上眼睛,她试图让自己重新拾起那一分分的真实,可是却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大的勇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又聊了好些,对于刚才的话题子荛也不再强调,毕竟这仅仅只是建议而已,带了好多浓厚的个人色彩。   而人生,还是要小悠自己去走的。她知道小悠的心结,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下,否则顾唯衍努力了这么久就不会到现在还是这样的境地。   最后,小悠对于今晚的举措略显尴尬的表了表自己的歉意,话才出口,电话那端就传来子荛磨刀霍霍的声音:“你要是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就立马过去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说完,没待小悠再开口就径直挂断了电话。   这天晚上,小悠脑海中不停回放着从初次相遇到如今她和顾唯衍在一起的各种画面,原先以为好多事情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了,不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鲜明清晰,就如浮光掠影般让小悠整宿难眠。   *   那天晚上,林默凌并没有喝醉,只是想要远离那些繁杂的人,繁杂的事,还有早已经注定的宿命罢了。   借酒消愁,以往从来都不会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可是这段时间他才逐渐的认识到,原先对于自己的判断真的是太过于绝对了,以往的冷静,客观,淡然,在面对这些错综复杂的恩怨情仇时,尤其是想到这一切会给子荛带来难以磨灭的伤害的时候,他瞬间变得不冷静,不淡定,不客观了。   伸手才要输入房间的电子密码,不想门却瞬间被打开了。   诧异的抬头,林默凌微眯了下眼睛,视线停驻好一会儿之后才缓过神来。   一手扯松了领带,林默凌慵懒的把胳膊搭在了林怡柔的肩膀上,“姐,你怎么会过来了。千万别告诉我是无家可归了,我这里可不是收容所。” 看着弟弟吊儿郎当的样子,林怡柔想都没想就一脚踹过去。   一时间林默凌吃痛的俯身:“姐,你还玩真的了,这纯粹就是谋杀嘛!”   嬉皮笑脸的样子还真的是让林怡柔忍俊不禁。   多长时间没有见到弟弟这副神情了,好似自从她出嫁以来,自从弟弟独闯自己的一片天地以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居高临下的打量了林默凌几许之后,林怡柔才惊觉对方浑身的酒气。   她脸色微沉,心中升起了隐隐的不安。   林默凌见状赶忙拉她坐在了沙发上,丢下一句话之后就准备落荒而逃:“你先随便的看下电视,我累了,去冲个澡。”   “站住!”   林怡柔怎么会猜不到林默凌的敷衍,陡然间她站起身来,啧啧的调侃道:“看来默凌你还真的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否则也不会借酒消愁了。”   “莫非是遇到实力相当的情敌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子荛抵挡不住中途移情别恋了。”   是谁说过中国人缺乏想象力,听着林怡柔毫无根据可言的猜测,林默凌无奈的抚了抚额,复又紧挨着林怡柔坐了下来。   “姐,没事少看些乱七八糟的肥皂剧,就是再聪慧的人都会变成傻子。”   “好了,别转移话题了,和我说说,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姐也可以帮你出出点子。”    闻言,林默凌低笑了几声,这个身子慵懒的向后靠去,视线懒洋洋的看来林怡柔几许之后,颇有些感慨的开口:“得了,就你还帮我,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难不成想要帮倒忙吗?”   压下微起的恼火,林怡柔复又直视着林默凌的眼睛:“你就不能不提这事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姐呢!”   “那可不是,谁让你总是优柔寡断呢。真不知道这么多年的岁数长到哪里去了。”林默凌眼睛轻轻挑起个极勾人魂魄的弧度,唇角微抿起玩味的说道。 “我们离了!”   林默凌收起了嘴角那慵懒的笑意,郑重的看着林怡柔:“真的?”   虽然早就有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局,可是却也没有想过事情会是这样的顺利,竟然不出一个月就搞定了。   “是啊,今天办的手续。”林怡柔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林默凌,复又开口:“这样的结果还要多亏你了,如果不是你的介入,如果没有那些隐藏至深的文件李家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妥协的。”    听了林怡柔如此直白的话语,林默凌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可是却没有一丝的歉意:“你都知道了啊?给我透露一下是谁告诉你的。”   “滚!”对于弟弟的死皮赖脸,林怡柔很是无奈。   不过,这个结局真的是正合她意,本质上其实她和林默凌是同一种人,为了目的,不惜一切手段。   只不过比之她,林默凌的动作更敏捷,更有手腕罢了。   看来,不知不觉中,弟弟成熟了好多。以前总从别人口中说弟弟是一个多么深谋远虑,运筹帷幄,冷酷决绝的人。此刻,她才算真正的了解到。   大权在握,真的是一种幸福。起码,他有这个能力来独挡一切。   而她,更幸运,能够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弟弟。   “姐,你真不怪我?”林默凌故意撞了撞林怡柔的膝盖,调侃的问道。   “那可不是,所以这不今晚找你来算账了。”林怡柔夸张的挽了挽袖子,威胁的看着林默凌。   “得了,就不要虚张声势了,就你那身手永远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林默凌笑着去拿桌上的水杯,不料却被林怡柔瞬间制住了手臂,反手压了下来。   “姐,轻点,轻点,真的快断了。”   既然姐姐今晚有这个兴致,林默凌倒是很配合的陪她玩这场游戏。   一如当初!   “不玩了,你还是给我说说你的那些破事吧,姐虽然不一定能帮你,却可以做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当然也不排除我心生感触和你互诉衷肠。” 林默凌没有言语,顾自假寐着。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林怡柔才瞬间惊觉他眼底的那片黑暗。   浓密纤长的睫毛下却有着深深的象征着疲惫的青色痕迹。   嘴角的那几丝血丝更让她陡然坐起身来:“这是怎么搞的?是和谁打架去了吗?”    仿若小时候一般关切的语气让林默凌诧然失笑。   “好了,别大惊小怪了,今晚和唯衍切磋了一下,仅此而已。”   轻咧开嘴,不料却牵动了伤口。   “这小子,下手也没个轻重。”   林怡柔心疼的起身找了些棉棒来,有些埋怨的说道。   “不用担心,他也比我好不来多少。毕竟我和他比起来,身手你也知道的。”   “臭小子,我当然不是担心你,这么大的人了都,还玩小孩子的游戏。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轻轻的沾了些药水给林默凌涂上,完事之后,林怡柔又重新开口。   “说吧,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为了子荛的事情啊!”   此时的沉默当然就是一种默认了。   林怡柔心底也有了些打量。   “子荛的身世我也听说了,如果说是因为这个成为你和她之间的障碍的话,那么大可以不必担心,父亲那里我会去帮你说的。”   “不是这些,姐,你就别瞎掺和了。一言半语也说不清楚,反正我自由谋略的。”   “得,我也懒得操那些没用的心。不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千万要和我说啊!”   说着说着,林怡柔兀自笑了起来。   想想也是,林默凌身边那么多人,哪一个提溜出来都比她能干。   “姐,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林默凌笑着问道。   “暂时还没有了,或许出去散散心吧,具体还没定呢。”   “去拉斯维加斯吧,你不是一直都想去赌城看看吗?这次就当是去了当年的愿望了。”   林默凌言语中的深意林怡柔怎么会不懂,这么多年中她去过世界各地,走过无数个地方却独独没有踏足那里。   因为,那里是她当年和那人的约定,不过在分手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兴致了。   她知道,弟弟无非是想让她从所有的过往中走出来,重新的活过。这份贴心,真的让她很是感动。   不要看弟弟外表冷酷,其实对于自己在意的人他是很炙热的。   她不想让弟弟失望,更不想让自己失望,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之后,就转身回房睡觉了。   看着姐姐离开的身影,林默凌的嘴角染起了一丝明快的笑容。   这,应该是最近他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原来,生活还不至于太差,事情总有解决的一天的,就如姐姐多年来的自我束缚。   *   一大清早,子荛就驱车前往了西山别苑。   黑色的阿斯顿马丁疾驰在宽敞的高速公路上,和煦的阳光让子荛瞬间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和以往一样,西山的警戒很是严谨,不,应该说是比之以往更甚了。   子荛没想到竟然会被保安径直的拦在了外面。   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老爸的得力手下。   子荛降下车窗,犹豫的指了指自己:“你真的确定不让我进去吗?”   眼中的那种玩味让那人暮然一惊,却还是得体的回应道:“对不起,大小姐,叶哥说了,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准踏进这里半步。”   “任何人,你确定你没有搞错?”   冷漠的眼神瞥向外面公事公办的男人,子荛玩味的再次开口。   “大小姐,您就不要为难我了,我们也是听命行事。”   听命行事?轻轻巧巧的从对方的口中说出,虽然子荛也知道自己有点强人所难,可被人如此的拒绝还真的让她很是不舒服。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放我进去,要么...”   意味深长的样子,让那人瞬间一惊。   毕竟这个大小姐虽然有过数次的谋面,但是身手他还是见识过几次的。能得到强哥的真传,想来把他拿下绝对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出神间,他陡然发觉自己的太阳穴上顶着一把精巧的手枪。   “小姐,我真的不能让您进去,否则会按帮规论处的。”   哀求的语气却没有让子荛有半分的犹豫,说的没错,今天她就是挑老爸还没起床的时间来这西山别苑的,她就是想弄清楚这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虽然从林默凌那里听到一些事情,可是她还是想要亲自的去看一下。   说她任性也好,肆意也罢,此刻她真的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就在两人对峙期间,身后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这是做什么,胡闹!”   子荛暮然回首,惊诧之余倒还有了几分的心虚。   “老爸,您怎么过来了?”   “我不来,你不知道要闹到哪个境地呢!以前不是和你说过轻易不要踏足这里吗?难道我说的话你都当做耳旁风了!”   极具威严的语气让身边的手下浑身一颤,不过对于子荛而言,却远远没有这么大的效力。   “所以说喽?我也不是轻易的踏足这里啊,人家有特殊的事情才过来的。”   被子荛如此的一说,叶峥风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头痛,这小妮子,真的是让他又可气又无奈。   “好了,老爸,您就别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   看着叶峥风一阵阵的无语,子荛亲昵的走上前挽着他的手背,关切的说道。   “我为什么生气?还不是因为你吗?”叶峥风双眼一瞪,可是眼眸中却没有任何的怒火。   “老爸,我哪里舍得惹您生气呢?您可是我生命中最在意的人了。”   说着说着子荛就亲昵的环抱住了叶峥风的腰身。   四处的人除了徐强无一不目瞪口呆。虽然早就听闻老大对于大小姐的宠溺,如今亲眼所见还真的是让他们一阵阵的诧异。   在众人眼中,叶峥风这三个字就代表了狠戾,嗜血,果断,断不会有任何的柔情和体贴的。   “下去做事吧,警惕一些,千万不要出了什么差错!”   对于手下的心理活动徐强又怎会不知,命令大家各自散去之后,三人最终还是走进了西山别苑。   “子荛,我教你功夫可不是为了让你随意的欺压手下的,如果你想要在他们身上寻找成就感,那么就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切!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不解风情吗?”说着说着,子荛不经意的拽着徐强的衣袖,愤愤的指责,“我收回刚才的话语,只要是强哥带出来的人肯定都是不解风情的。就比如刚才那个手下,如果不是你们及时出现的话,我毫不怀疑他会对我展露身手。”   “得了,枪口都指到对方的头上了,你就别愤愤不平了。如果换做是我,哪会容你这般胡闹!”   徐强的分析很在理,不过子荛却也有着自己不同的见解:“如果换做是强哥,我绝对转身就走,绝不挑战您的权威!”   “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这不是强哥你一向教导我的。”   听着身后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叶峥风很是有些感伤。   这种天性,他真的希望子荛能一直保持下去,可是,这个承诺他却最终还是给不起。   “阮叔叔!”   初始的惊诧之后,子荛就欣喜若狂的扑在了阮笃坤的怀中。   大半年在缅甸的生活,让她对这个长辈多了很多的敬重,不过更多的却是把对方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丫头,一段时间没见这威力却不减啊!”   子荛愣了愣之后才反应过来阮笃坤话语中的意思。   “阿坤,你真是说出了我的心声。你不知道,每每这小妮子扑向我时,我都在想等我年老体迈了哪还承受得了她这种热情的拥抱啊!”   “老爸,您就不能给我留点情面吗?” chapter91无奈   一顿饭吃的很是和气,期间难得的这些纵横黑道的男人都没有谈“工作”的事情,仿佛是很有预谋的岔开了子荛想要获知的秘密。   哪怕是一丝的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心底涌起莫名的心酸,子荛就近夹了一口青菜,颇有些食不知味的塞进了口中。   “子荛,怎么了?饭菜不合你的心意吗?”   徐强爱怜的摸了摸子荛的头,关切的开口询问。   其实,心酸的又何止子荛一个,在座的人谁不知道子荛的来意,所以人都心知肚明有些事情选择隐瞒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生活中从来都不缺乏善意的谎言,而他,也只能拿这唯一的借口来安慰自己了。   “哪有。”子荛把头一偏,复又轻轻的摇了几下,没有一丝的心伤,更没有流露出一丝的不开心,可是这轻轻的两个字却让在座的人很是心疼。   子荛从来都没有想过老爸或是强哥因为她的存在而在这件事情上有任何的妥协,在她看来,她从未有这样的资格,更没有这样的权力。   可是,虽然早已经有过这样的心理暗示,潜意识里她还是想要那一天迟一些到来,是自欺欺人也罢,是逃避现实也罢,其实她要的也真的不多。   叶峥风有几分沉默的看着子荛,女儿的挣扎他早就知道,可是这样的局面他除了就这样静默的看着她,他真的做不了太多了。   “阮叔叔,您这次准备在A市待多久呢?”大概也感受到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子荛有点尴尬的开口想要打破这一刻的僵局。   “怎么?子荛这么快就想让叔叔离开了吗?”   阮笃坤玩笑的调侃一番,以他的精明又何尝看不出子荛想要缓解气氛的心意。   也是这种懂事让他乐意配合她一场。   “阮叔叔,您说到哪里了!”子荛撒娇的搂着他的手臂,笑意盈盈的再次开口,“等一切都风平浪静了我带您去中国各地转一转,也让您领略一下我们这华夏的大好江河。”   “好!好!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一定去!”   阮笃坤很是豪爽的接受了子荛的建议。   子荛抿嘴轻笑,沉重的心因为这个不经意间的约定而有了几分的轻松。   其实叶峥风之所以选择这条决绝的道路,除了命运的注定更多的是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女儿。   再大的风浪也有风平浪静的那一天,再痛苦的记忆也有逐步消亡的那一日,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将成为过往。而他,知道子荛的心伤注定无法躲避,可是他的女儿绝对不会从此一蹶不振,虽然这个疗伤的过程与劫难无异。   那天子荛又见到了记忆中的那满目的画作,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可是所有的画作看上去都和以往没有丝毫的差别。   连一丝的灰尘都未沾染。   想来,老爸真的是爱到了骨子里,否则又怎么会有如此的行径呢?   “苏阿姨,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使得这么多的人为你深陷命运的羁绊。”     轻轻的摸着画中的人儿,子荛喃喃自语。   “我到底该这么办呢?如果您深爱我老爸的话请您冥冥之中指点我一番。”   嘎吱一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把子荛从遐想中拉了回来。   满室的寂静,此刻唯有两个人的遥遥相对。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子荛有些云淡风轻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好不好!”   同样没有一丝情绪的话语让子荛诧然失笑。   “强哥,你这是做什么,同情我吗?”   子荛无所谓的笑了笑,她安慰自己这个世界有人笑,有人哭,其实除却命运带来的好多无法回避的东西,总的说来她过的很不错,难道不是吗?   房子,车子,票子,好多女人毕生趋之若鹜的东西,她在出生之时就已经得到了。   哦,对了,她还有有深爱着彼此的爱人。   这一切的一切足以让其他人羡慕,甚至是妒忌。   或许,正是因为拥有了太多,老天爷才会从她身上想要拿走一些所珍视的东西。   “同情?”徐强的嘴角浮起一丝的嘲讽,慵懒的靠在一旁的书桌上,他不停的揣摩着这两个字的涵义。   “子荛,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两个字绝对不会出现在你的身上的。其实事情还不算太遭,失去了人或事,可是那些情感终究还是存在的,记忆也好,缅怀也罢,必将伴随你的一生。”   “比起我,你真的要幸运好多了。从小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当然也从来都没有妄想过。我想说的是,叶哥给予你的可以说是他这辈子的所有了。”   “铺垫太长了,这可不像是强哥你的风格!”   “呵呵..”   似乎对于子荛如此的了解他很是满意,徐强之后也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顾家这件事情你就默许吧,就当是拿以前叶哥对你的好换的!”   “交换?”   第一次子荛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这么的陌生,虽然一直以来她对于强哥的冷漠,狠戾深有体会,可是能够把这件事情说的和一件简单的交易那么简单,她还真的是一时间难以消化。   除了难以置信,更多的是有股莫名的胆颤心惊。   “如果子荛你非要把事情说的这么不堪的话,是的,就是一场交换。”   对于子荛的反应徐强早就有所预料,可是事情真正的摆在面前时他并没有预想中的淡定。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勇气才把这些话说出口的。   伸手拽了拽衬衣的领口,那种莫名的烦躁也无法掩盖他内心的心痛和无奈。   这一刻他强烈的想要抓住一些什么东西。   想到什么似的,他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支烟点燃,烟雾缭绕中才让他有了些许的镇定。   “强哥,老爸要是知道你在这里抽烟,会杀了你的!”   子荛诧异的想要上去夺过来,不想徐强略微一转身,不甚在意的懒懒的开口:“你知道,不会的!虽然这是西山别苑的禁忌,可是你我心中都清楚一个事实,就是,你,我,对于叶哥而言都是特殊的存在。”   “正因为特殊,所以才会容忍。这句话你一定要给我记住,如果让我知道在顾家的事情上你暗中做了任何的偏袒,就不要怪我不容忍你了。”   “原来强哥你最终的目的是来威胁我的,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对于我的个性强哥您应该是很是了解啊,您难道不知道我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吗?”   “你!”   徐强骤然起身,浑身怒火的向子荛欺下身来。   “强哥,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的话,那么你真的恐怕是要无功而返了。原本我对于这些事是不打算过多的干涉的,可是,被你这么一说,我顿时又有了兴趣了,怎么办呢?”   这话似是戳中了徐强的心口,也更是在挑战他的极限。   “叶子荛!”徐强连名带姓的愤恨的低喊了一声。   “强哥,你这么小心翼翼做什么。害怕老爸知道你私下找我吗?还是你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提议很是强人所难呢?”   话才出口,徐强一个巴掌就甩了过来。   其实,这正是子荛预料到的结局。   如果换做是别人,胆敢如此的挑战强哥的耐心,那么必定现在已经是尸骨无存了。   其实这样想了,徐强对她还是不错的,难道不是吗?   “滚!”   紧抿嘴唇,徐强最终不带任何情绪的说出了这一个字。   其实徐强心里的痛楚并不输子荛半分,甚至,他身上承载的更多。   他不想让子荛横加干涉,其实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想护她周全,毕竟战场如沙场,尤其是几方的纠缠,有些事情真正的来到时就早已脱离掌控了。   而他,在这场战斗中是早就准备付出所有的,有他一个就足够了,他不希望子荛步他的后尘。   因为,当一切都风平浪静之后,这叶家几十年的基业还需要有人去守护,而子荛,正是这个最合适的人选。   子荛伸手狠狠的抓住徐强的肩膀,直视着对方,几秒钟之后,她陡然抬手也给了徐强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一刻的子荛浑身绷得紧紧的,而那一记耳光似乎也倾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徐强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尴尬和惭愧,伸手擦掉嘴角的鲜血,略带几丝痞气的复又开口:“我的意思已经说明白了,至于要不要听,我劝你还是深思熟虑一下,毕竟,你珍爱的人还是很多的,难道不是吗?”   凝视着徐强许久后,子荛颤抖的开口:“你想做什么?”   见徐强并不着急答复,子荛再也按捺不住的陡然提高声音,语带鄙夷的斥责:“你如果敢那么做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绝对不会!”   对于子荛如此激烈的反应徐强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其实,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我敢不敢,子荛你不是最清楚吗?或者,我需要试着做一些什么,来让你相信我此刻绝对没有一丝和你开玩笑的闲情?”   不可自已的胸腔激烈的起伏着,子荛忍无可忍,又一记耳光就准备出手。   不料,却被徐强轻而易举的就掌控住了。   “子荛,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要试图挑战我的极限为好,我想,这句话我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你吧!”   “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情难自已的,子荛歇斯底里的踢打着徐强。   看着子荛眼中的痛楚,徐强又怎么能不心伤,可是这一刻,他容不得任何的心软,否则,一切的努力都会白费。   发泄过后,子荛早已经是精疲力竭,在她想要转身离开之际,不料却被徐强从后面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子荛,不要怪我,在你和叶家之间,我别忘所选。”   “另外,记住我今天对你说的话,威胁也好,请求也罢,就当是用叶哥所有对你的好换的,这样想,就有足够的理由来放手了。”   狠狠的挣脱了徐强的怀抱,子荛边走边流泪,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徐强,亦或是为了这命运的安排。   那天,子荛简直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而子荛逃离的背影并没有逃过叶峥风的眼睛。   彼时的他正和阮笃坤在隔壁小小的门厅里畅谈,而这一幕,却让两人都心生感触。   “峥风,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个阿强也是一个危险的人物啊!”   把玩的手中的折扇,阮笃坤饶有趣味的看着好友的反应,似乎想从他的脸上寻出哪怕是一丝的蛛丝马迹。   畅怀大笑几声之后,叶峥风很是淡然的缓缓开口:“危险?”,他颇有几分神秘的摇了摇头,几分感伤的说道,“阿坤,我不妨告诉你,这正是我看重阿强的地方。因为,只有这种孤注一掷的人才更适合呆在我身边,相比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我更欣赏徐强的这种真实。”   “而我也确信,他可以伤害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却唯独不会伤害子荛,这一点我在多年前早就已经了然于心。”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还真像是你的风格。不过,作为兄弟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一下,当一方的感情变质而却得不到另一方的回应时,时间久了,必定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而以阿强的为人,隐忍太久,就更具有危害性。这一点对于子荛可真的不是什么好的存在啊!”   捉摸着阮笃坤如此的良苦用心,叶峥风颇心生无奈的注视着远方,久久才再次开口:“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也是一种宿命了。这两个孩子,无论以何种方式收尾,注定是要牵绊一辈子的。阿强作为守护者也好,爱慕者也罢,其实已经不是咱们可以掌控的范围了,难道不是吗?”   “峥风,如此来看你是相当看好阿强的,或许潜意识中比之林默凌你更偏袒徐强一些,只是你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我偏袒谁这些都不重要,我承不承认更不重要,子荛的归宿靠的只能是她自己的抉择,这是我唯一给得起她的承诺了。”   “也是,静观其变吧,人算不如天算,谁能预料到以后的事情呢?”   *   “默凌,他真的疯了,你不知道他有多么的可恶又可恨!”   此时依偎在林默凌身侧的子荛正想破脑袋的控诉着徐强的罪状。   泪眼朦胧,这是林默凌第一次见到子荛如此的情绪波动,其实想想也是能够理解的,徐强之于子荛是一个外人难以企及的存在,也是她最信任最依赖的人之一,没想到此刻却成了出言相威胁的人。   这样的陡然转变,怪不得子荛难以接受了。   “子荛,不哭了。阿强虽然这么说,但有一点你却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无心伤害你的。而让你全身而退,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伸手揽着子荛的肩膀,林默凌有些感触的缓缓开口。   虽然他知道此刻的子荛必定听不进去多少,可是,他却不得不说。   “他不会伤害我?他今天的行径早就已经伤害到我了。”子荛挣脱林默凌的双手,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林默凌。   林默凌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直视着她,几分钟的对峙之后,子荛终于平静下来。   “你不知道他真的很可恶。”玩弄着手指,子荛终究还是喃喃自语,“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受到更大的伤害才会出此下策,可是,你不了解他的,如果我真的不遵循他的话,他真的会伤害到若若她们的,真的!”   仿若林默凌不相信似的,她紧紧的抓住对方的手,激动的说了一遍又一遍。   “好,子荛,你说的我都懂。我也知道这些是你珍爱的朋友,而我要告诉你的是,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徐强也不会轻举妄动的,因为那样的后果他承受不起。”   “你的执拗他不会不知道,除非你真的把他逼急了,否则他绝对不会动她们一丝一毫的。因为,一辈子的怨恨他背负不起,虽然他是一个决绝的人,可是,对于你,他从来都做不到这一点。”   林默凌开解的话语让子荛有一种自嘲的冲动,嘴角微挑一下,她才缓缓开口,记忆深处的东西也逐步的随着这一刻的诉说而愈发的清晰起来。   “你不懂的,默凌。你知道吗?八年前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当然了,也仅仅只是聊聊天逛逛街之类的朋友。可是,即使不是生命中重要的人也终归是认识一场的。而强哥,却没有因为这个理由而做任何的放手。”     “这件事情就发生在我和你相遇不久之前。”   “她也仅仅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正是生命中最美好的年龄,可是却由于不小心冲撞了一个帮派长者而失去了一切。”   “一只手臂,不要说对一个女人,哪怕是换做铁骨铮铮的男人也绝对接受不了这个残忍的事实。我那时候苦苦哀求,甚至不惜拿枪指着他相威胁,可是,他只给我三个字,不可能!”   “他其实肯定是料到了我永远都不可能朝他开枪,其实他想的真的没错,我确实永远都没有勇气为了别人而舍弃他。” chapter92无奈   “那么,对于那个人,你还一直都感到愧疚吗?事情过去这么久,还是那么难以释怀吗?”   听了子荛方才的诉说,林默凌暗自叹息一声。   “不!从我知道老爸的身份的时候好些事情就已经不在意了,因为所有的怜悯和宽恕在这黑暗的争夺中永远都不需要。”   “我只是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卑鄙,我不觉得对不起任何人,唯一真正对不起的是一直以来自认为无愧于心,勇敢,明朗的我罢了。”   看着林默凌的默默无语,子荛略有些嘲讽的喃喃自语:“我从来都不否认自己的自私,这是这个家族赋予我的。因为,比之其他人,家人对我来说才是最难以舍弃的。这件事情上我根本就无从选择,因为,无论对与错我最终都会偏袒自己真正珍视的人。”   “更因为我是叶峥风的女儿,所以不能流露出太多的软弱和怜悯,否则终究会给别人抓住把柄,甚至以我来威胁老爸。而这样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让它出现的。这一生,我绝对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累赘,也绝对不允许因为自己一时的软弱而把老爸置于两难的境地。”   说这话的时候,子荛的眼中早就已经没有了泪水,没有了愤怒,不带任何感情的剖析着自己。而这,看在林默凌眼中却是心疼不已。   起身从吧台上拿出一瓶红酒,颇有些潇洒的建议道:“怎么样,喝一杯?”   子荛疑惑的看着林默凌,好久才缓缓开口:“借酒消愁?虽然挺没出息的,不过也不失为现在最好的选择了。”   “适当的自欺欺人也未尝不可的,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现在,咱们就酣畅淋漓的畅饮一番,就当是祭奠我们同样无奈的过往。”   祭奠无奈的过往?   子荛不置可否,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去想了,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让自己的思维模糊一点,再模糊一点。   *   艾薇透过三三两两的人群,终于在一个角落中看到了哥哥的新欢和旧爱。   何若!   顾西!   不错的组合,没有想象之中的兵戎相见,不过却无法掩饰那相互试探中的暗自揣摩。   在黑暗中游走的人永远都能准确的找到自己的合作伙伴,这简直就成了一种本能。   看着顾西浑身上下满目的奢华,可是却与周围的气氛有点格格不入,怎么说呢,倒不是说她不漂亮,而是太过于彰显自己反倒失去了原有的淡然。   一个女人,如果对于他的男人胸有成竹的话是永远都不需要如此的花费心思的。   因为,拼命的迎合对方的后果只会是被对方无情的舍弃。   男人对于女人的敏感,尤其是对于女人内心深处的那种阴暗有着天生的鄙视心理,而哥哥,显然是穷极无聊了才会陪她们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看着一贯优雅的女人为了争夺他而相互算计,相互揣摩,这样的成就感外人是无法了解的。   而在他厌恶这场游戏的时候,就会毫不犹豫的宣判她们的出局,之后再次寻觅新的对象,展开同样的一场游戏。   虽然有点不可思议,可是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日复一日的寂寞太过伤感,而这种毫无新意的游戏才能稍微的缓解他内心的孤寂。   “麦克,你说,如何才能让顾小姐接受我的提议呢?”   轻轻的摇曳着高脚杯中的红酒,艾薇有些漫不经心的询问着麦克的意见。   一双冷邃眸子也由于嘴角的那一抹玩味而变得更加的深不可测。   “只要有了共同的利益的切合点,不就可以了吗?”   “顾西这样的女人永远都逃不过钱,权,名。当然,现在对她而言名声已经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了,如今臭名昭著的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竭尽全力的争夺所有的钱。而这样的女人,是最容易对付的,难道不是吗?”   “没想到麦克对于顾小姐还很是了解嘛,难不成,哥哥后宫中所有的女人都是你在打点吗?”   麦克顿了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好了,好了,不开你的玩笑了。咱们过去会会这位顾小姐,我起码得看看她有没有资格陪我玩这场游戏吧。”   “什么游戏?”   麦克直视着艾薇的眼睛,有些固执的问道。   “好了,不要这么不知趣了。女人间的秘密,你不会懂,也不需要懂的。”   伸出纤细的手指在麦克的嘴唇上轻轻一顿,艾薇就制止了对方心底所有的疑问。   转身之后,艾薇嘴角浮现出了一抹胜利的笑容。   麦克微愣了下之后,最终也只能转身离去。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艾薇心中的计谋,可是却也不忍让她失望,或许她能从顾西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而如此丑恶阴暗的一面必将给她很大的心理冲击。   他从来都不傻,更不会让任何的人蓄意的玩弄。   这也是他今天带艾薇来的最重要的原因。   这旁,结束和何若的谈话之后,顾西很是自信满满,笑意嫣然的窈窈窕窕地步出灯光暗影处。   不料却被人堵住了前进的道路。   顾西愣了愣,随即有些好奇的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良好的教养,娇弱的神情,如果不是对于顾西的过往了如指掌的话,艾薇恐怕真的要被这一刻的这种虚假给欺骗了。   “顾小姐,您方便的话赏我个面子,有件事情可是您梦寐以求的事情,而我恰巧可以满足您这个愿望,我想您应该不会舍得错过这次机会吧。”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啊!”   “顾小姐,您不必知道我是谁,只要清楚这件事情是对您百利而无一害就行了。”   说完就自顾自的笑意嫣然的挽着顾西的手臂,翩然离去。   僻静的走廊处,的确是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更适合一场隐秘的交易。   看着兀自站立在一旁高贵不可方物的女人,顾西一时间颇有些感慨。   那一身的尊荣,是她这辈子梦寐以求的东西,如果对方能够给她的话,哪怕是倾尽所有她也在所不惜。   顾西眼中的那一抹羡慕和嫉妒当然没有逃过艾薇的眼睛,暗暗的嗤笑一声之后,艾薇很是开心。   看来,今天这一身璀璨的装束,这浑身的珠光宝气,也并不是毫无用处。   起码,让对方动摇了,不是吗?   “顾小姐,我呢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和您达成一个协议,而至于这个协议您绝对是求之不得。”   “你知道些什么?”   被人如此的窥探内心,即使是不堪如顾西,也很难神情自若。   “我知道些什么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您想不想一雪前耻,既然咱们即将成为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那么我好心提醒男人是这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中国有句话说的很好,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也会上树。我想其中的道理从小深受中国博大精深的文化熏陶的你肯定是明白的。所以说,对于自己毕生追求的东西,相比依附一个丝毫不爱你的男人,倒不如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因为,这个世界上自己永远都不会骗自己。”   “不要问我为什么要帮你,你只要知道叶子荛是我和你共同的敌人那就足够了。而其他的,你大可以不做任何的了解,因为知道太多对你而言未必是好事。”   闻言,顾西的脸色稍僵,虽然眼前的这个女人让她很难理解,可是她却无法否认听到这个建议时内心深处的那种欣喜。   哦,不,远远不是欣喜可以解释的。更确切的应该说是一种按捺已久的狂喜。   “你需要我怎么去做。你也知道的,叶子荛不是简单的人物,而她身旁的人更不简单。要铲除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顾西却不得不道出这个现实。   而也正是因为叶子荛的这种得天独厚,让她日日夜夜都嫉妒的发狂。   更不用说西索那丝毫不加掩饰的爱意了。   女人的嫉妒可以让这个人变得疯狂,变得不顾一切,变得丝毫没有理智可言。   看着顾西明显的不淡定,艾薇阵阵的窃喜着,她的眼光实在是太好了,难道不是吗?   这样一个具有毁灭性的女人,也只有她才堪当她的得力同盟。   “这也是我来找你的最重要的原因。从你被顾家驱逐出来的那一刻,绝望的你却忽视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而她,绝对是你复仇道路上最佳的人选。”   被人如此不加掩饰的戳穿不堪的过往着实是一件不爽的事情,可是,顾西却不得不隐忍。   如果说生活让她学会了什么,那么最重要的就是隐忍,只有忍受常人不堪忍受的,才有可能获得上天再一次的垂帘。   “最佳的人选?如果说顾家还有什么人对我心存幻想的话那么就只剩下顾夫人一个了,可是这么久未见面,我也有点不敢保证。毕竟,世事难料,二十多年的亲情都能够不顾一切的舍弃,难道她现在还会再任我摆布吗?”   “不会,当然不会!”艾薇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那你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顾西有点急不可耐。   “顾夫人当然不会眼巴巴的再次被你利用。可是,如果是无意的呢?有些事情本身就是暗藏玄机的,而你,只要好好的利用这一点就好。”   “你就明说吧,我应该怎么去做。”   “很简单,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就莫过于此了。你放心,事情绝对不会牵涉到你身上哪怕是一分一毫,这点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来担保。”   看着信心满满的顾西,看着她暗自窃喜的离去的背影,那虚浮的脚步,一刻都等不及的急切。   暗观一切的艾薇不禁的耸肩低叹:“真是一个愚蠢的女人啊!怪不得顾家会不顾一切的驱逐出门,如此愚昧无知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耻辱。不牵涉你一分一毫,你这样的话你竟然也会相信,还真是蠢不足惜!”   *   顾家大厅   米色的羊绒地毯堆簇起柔软舒适的触感,一直延伸到落地窗边,此刻驻足在窗前犹自犹豫的顾夫人再一次的低低叹息一声。   而这一切,也再一次的落入了顾衍南的眼中。   此刻,他漠然地靠着简洁舒适的皮沙发,深不可测的眼眸如黑夜里暗涌奔腾的大海般内敛而深沉。   仿佛在隐忍什么似的,犹豫好久之后才开口:“妈,您就不要再犹豫了。您要知道有些东西就是在这种不断地犹豫中流逝的。”   “你和子荛之间已经有了二十多年的情感缺失,再加上您对顾西一味的袒护让这场本就复杂的情感变得更加的没有定数。毫无疑问,二十年可以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流逝,那余下的二十年,再二十年也将会以这样的方式流逝。而您,还有多少个二十年,还等得起吗?”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子荛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就接受我的,我知道,而且我有一种很强的预感,这件事情还没有到最棘手的时刻。”   随手把手中的杂志狠狠的甩在茶几上,顾衍南再也无法淡定了。   “我也不知道您该怎么办!可是有一点却可以肯定,您就这样一直的犹豫下去,一直的摇摇摆摆,那么就注定您一生都会徘徊在子荛的生命之外。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他和顾夫人之间相隔不到多远,可是那一刻,他突地有点难以捉摸这个自己尊敬有加的母亲。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想到自己对于子荛无奈的放手他就几近发狂。   他和她之间是命运的宣判,没有给他一丝争取的机会就判了他的死刑。   而母亲,她不一样,她还有机会去选择,可是她却没有这个勇气。   一想到这个,他没有温度的眼睛凛起来,下颔绷得紧紧的,已隐含着怒意。   而这一切,都一丝不差的落入了顾夫人的眼中。   而如此凝重而又尴尬的气氛她不得不去打破,她不想让儿子就这样颓废下去。   “衍南,子荛的事情就这样吧。你还有自己很长的人生道路要走,不要再这样的自我束缚了。”   沉思几许之后,顾衍南抬头,“妈,你不用担心我。我早就断了所有的念想了。倒是您,如果想见子荛就放手去做吧。我不想再看到您一次又一次的犹豫不决了。”   “桌子上您亲手煲的汤就大大方方的给她带过去吧,一次又一次的倒掉,却又一次又一次的重做,您除了折磨自己也在这么我们,您知道吗?”   “嗯,那我今天就过去。对了,前几次听你说子荛爱吃西城的煎饺,我顺路去买一些带过去。”   “可是,我就这样过去会不会显得唐突,毕竟也没有征求叶先生的同意。”   听了母亲的担心,顾衍南静静地抬起头,镇定自如地回答:“不会的,叶峥风不是这样斤斤计较的人,而您,是子荛的亲生母亲,您有足够的理由去关心子荛,而不需要征求任何人的同意。” “对了,见到子荛顺便带我问声好。”    说完,顾衍南又慵懒的倒在了沙发里。    可是,顾夫人就是知道,儿子远远没有表现的这么潇洒,豁达。    有人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它可以让人忘记一切。这一刻,她强烈的奢求着这一天赶快的到来,她真的不忍心看着儿子如此的自我消磨了。    从家里出来之后,顾夫人就驱车前往了西城。    虽说还需来回的折返,可是她却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当然,如果今天没有偶然的遇到不该遇到的人的话,这一天应该很是美好的。    打包了一笼煎饺之后,顾夫人细细的把调味品都分包装起来。    说实话,这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可是她却没有任何的排斥,反倒是深感亲近。    前脚才迈出商店的大门,不料却遇到了顾西。   沉默的挑了挑眉,顾夫人只能静待她的下文。   顾西定定的看着顾夫人眼中的那一抹戒备,掩去内心的那抹嘲讽,她云淡风轻的开口:“妈,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如果您不嫌耽搁的话,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   考虑几秒之后,顾夫人还是默许了。   “妈,没想到您会来这里。您可能都不记得了,好几次我都和您提议来这里呢,可惜注定没这个机会了。”   听了顾西的话,顾夫人也有些感伤。   记忆中似乎真的有那么几次,被西子央求着要来这里。   不过,却被她毫不犹豫的否决了。   与顾家身份如此不符的地方,她又岂会感兴趣。   “西子,要不咱们吃了再走吧。”   不知是生了什么恻隐之心,顾夫人由衷的提出了这个建议。   “真的吗?妈,谢谢您!”   “嗯!”亲亲的抚了抚顾西的双手,两人就朝大堂走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虽然让顾夫人颇不适应,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妈!我看您打包的这里面还缺少一味调料,我帮您去拿!”   一时间,顾夫人仿佛找回了以往的记忆。虽然她很少下厨,可是逢年过节的也会展露几手,而顾西,经常会没有自知之明的来瞎掺和。每次都是越帮越忙。   也正由于她的一时的失神,而忽略掉了顾西手中的那一味调料。   白色的粉末,多么令人遐想。   多么具有危险气息! chapter93绝情   当子荛接到顾夫人电话的时候,听着对方略有些拘谨的语气,一时间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拒绝这个女人。   略微的考虑几许之后,子荛最终还是答应了对方的相邀。   毕竟,这次的见面并不是那么的简单,如果不能从老爸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话,何不换一个目标呢?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做法不是那么的光明磊落,甚至可以说有些不道德,可是,这些又有什么呢?   出门之前电话铃声好巧不巧的又响了起来,低头一看,竟然是林默凌。   自从那晚的宣泄之后,这人总有些神出鬼没的。子荛当然不会认为是因为她的自我剖析吓坏了林默凌,说真的,每每想到那晚的倾心相对她总觉得有那么一丝的尴尬。   内心深处的秘密,即使是最亲密的人她也从未想到要与之分享,可是,好似事实远远脱离了自己的预想。   “喂,默凌,有什么事情吗?”   俯身从鞋柜中挑了一双还算是满意的鞋子之后,子荛有些闲散的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子荛,十分钟以后我会前往西西里岛,艾薇也会和我一块去。”停顿了几秒之后,他又开口,“长老会那边有些事情需要我从中协商,你也知道的,如果这件事情成功了,那么叶叔叔可以说势必会失去一个强劲的对手。”   “怎么这么突然?”听了林默凌的话,子荛不自觉的停顿了手中的动作,此刻,不知为什么,她有着一种莫名的伤感。   不是因为他和艾薇的相携远去,反正那种感觉真的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事发突然,长老会那边最近内部矛盾愈加激烈了,而如果能够把握这个时机,我想比之和你爸爸的仇恨,后院失火才是西索更需要面对的选择。”   “哦,那你小心点!我也要出去了,今天顾夫人邀我出去,晚上再聊哦!”   “好的,等我回来!”   “知道了!”   *   静逸的茶馆一隅。   古典的建筑,典雅的摆设,和煦的阳光。   默默的看着窗口那一抹尊贵的身影之后,子荛暗暗吸了口气,走了上去。   此刻,她正低头抿了一口水,精致的妆容让人看不出丝毫岁月流逝的痕迹。细长的眼睛微眯着,仿佛在思索什么似的,并没有留意到子荛的到来。   子荛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好半晌之后才静静的坐了下来。   “哦,子荛,你来了啊!”随着子荛的落座,顾夫人恍然回神,神色中倒真的有几丝难以掩盖的欣喜。   “您好!”子荛静静的抬起头,镇定自若的礼貌的问了声好。   此刻,子荛第一次的审视着眼前这个女人,子荛自认为见过的贵妇人很多,可是眼前这位却每次都给她不一样的感觉。   退去以往的咄咄逼人,此刻,她浑身散发着一种娴静,淡雅,还有一丝的静逸。   盘起的头发有一丝轻盈地滑落脸颊,更显温婉和恬静。   “子荛,我听衍南说你挺喜欢西城那边的煎饺,今天我顺路带来一些过来,你快来尝尝合不合你的胃口。”   被子荛看的有着几分的尴尬,陡然间顾夫人想到了今天的来意,暗自镇定了几许之后她很是殷勤的问道。   “西城,刘师傅那家吗?”   闻言子荛身体前倾,有些不可置信。   毕竟,以顾夫人这样的身份,怎么看都和那里的环境格格不入。而为了自己她竟然亲力亲为,想到这,子荛还是有几分感动的。   “是啊,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口味的,就每样都拿了一些。”想起什么似的,顾夫人从身侧的椅子上拿起一个保温盒。   “对了,还有这个,是我亲自炖的鱼汤,衍南他们都很爱喝。要不,子荛你也试一试?”   询问的语气,却充满了满腔的期待。   而子荛,向来都对这些没用什么抵抗力,对于别人的善意她永远都做不到视而不见。   “谢谢!”   子荛的这句话对于顾夫人而言仿若是上天的恩赐,大概从未报过任何的希望,所以如此简单的就被接受时她真的很是激动。   “来,我帮你盛。”   从子荛的方位来看,并没有忽略掉顾夫人略显颤抖的双手,大概真的是真情难耐吧,子荛暗暗的叹了口气。   美味的煎饺,可口的鱼汤,两人之后的谈话虽然也不甚顺利,不过倒也很是和谐。   毕竟,对于眼前的这种其乐融融两人都很感怀于心的。   期间,子荛有意无意的询问了一些顾镇南的动静。   而顾夫人的回答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信心。   其实也是,顾家的当家主母,尤其是这种政治世家又如何会让一个女人亲自的介入这么敏感的事情呢?   想到这,子荛眉梢轻扬,单手无意识地搅动着小调羹,有些不知未来在何方的感伤。   从顾夫人的话语中充满了对于丈夫的赞赏和爱意,在她心目中丈夫是光明磊落,铁骨铮铮的一个男人,对于过往,或许她不知道,或许她知道却选择漠视,这谁有猜的准呢?   其实那天的会面也不能说是没有丝毫的收获,起码她对于这个总是浅淡的笑着看着她的女人不那么排斥了,其实,生活中不要那么的咄咄逼人,争锋相对也是很不错的感觉。   尤其是和自己有如此渊源的人,更是如此!   从茶馆走出来之后,看着满目明媚的阳光,子荛突地心情大好。   阳光以四十五度的倾角斜照在子荛的身上,那种暖洋洋的感觉让子荛突然间充满了勇往直前的勇气。   事情还不算太坏,起码还未到世界末日,难道不是吗?   所以说,有些事情真的是一念之间,当子荛想到这点之后,内心深处长期的压抑仿佛一下子就倾泻而空了。   如此明媚的阳光,如果不去做点什么,真的是太对不起这上天的恩赐了。   在梅园狂购一番之后,子荛第一次觉得购物也真的是一种体力活,这不,上上下下才不到一个小时,她就感觉有点力不从心了。   难不成是最近缺少了强哥的亲自调教,当然子荛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虽然她堪比打不死的小强,可是自从两人争执过后,有意无意间两人都很有默契的避开了对方。   “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做什么!率先低下头会死吗?”好多次,子荛看着对方从她身边淡漠擦肩而过的身影都会愤恨不平。   再一次的从一家精品店出来之后,子荛迈着微微有些扭曲的步子走到了电梯前,她决定了要提前结束这种自虐的行径。   逛街逛到浑身无力,也只有她才做的出来。   按下按钮,她刚想选楼层,却隐隐的感觉身后有危险的气息。虽然隐秘,不过对于长期训练的人却是很容易就察觉了。   暗自淡定之后,子荛迅速的走进电梯,径直就按下了底层的按钮。   到底是谁,竟然敢跟踪她!   不料才走出电梯门,身侧就有一记狠戾的刀锋袭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还好子荛足够敏捷,很容易就挡下了对方的攻势。   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偷袭,暗自骂了一声之后,子荛才恍然发觉,此刻除了眼前这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这里竟然空无一人。   陡然间子荛才想起刚才那一幕并不是一个巧合,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三部电梯,两部在左,一部在右。   诡异的是左面两部恰巧都挂着“维修中,暂停使用”的大牌子,此刻想来子荛真的感觉自己真的是太过于后知后觉了。   “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   对付这几个小喽啰那绝对不在话下,可是子荛此刻早已经发觉自己的身体莫名的虚弱不堪,似乎没有一丝的力气。   更让她诧异的是,浑身还散发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炙热。   长期在酒吧混迹,子荛马上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迷药?还是别的什么?此刻子荛脑海中只有四个字速战速决!   陡然的攻势,凌厉的身手,没有丝毫的试探和拖泥带水。   五分钟之后,眼前这五个身形彪悍的人都喟然倒地。   没有做哪怕是一秒的停留,子荛火速的离开了梅园。   “强哥,救我!”   拼劲全力的推门而入,还未做过多的解释子荛就倒在了徐强的怀里。   “你......”对于子荛的这种突如其来,徐强本能的想要询问些什么,可是看到对方的神色的那一刻他却被惊呆了。   慌神几秒钟之后,徐强抬脚匆忙离去。   一大概过了一分钟吧,可是在子荛看来却是很长很长,长到她快认为自己意识涣散了。   “强哥,你这是做什么?”   看着纤细的针头,透明的药水,子荛本能的想要躲闪,可是却无奈的发觉自己没有一丝的力气。   徐强凝重的眼神和严肃的面孔让子荛瞬间惊醒,难道不是普通的药?   难道是?   不!绝对不可能的!   注射了一注镇定剂之后,看着子荛愈发难耐的神情,徐强陡然间有些力不从心。   “刘医生,马上过来!”徐强说这话的时候,冷气不断的从牙缝中冒出来。   这几十年中他从来都没有遇到如此两难的抉择。   有多少个女人有过子荛此刻的遭遇,可是,那时候他内心深处除了嘲讽就是不屑了。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子荛竟也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子荛显然已经是忍耐到了奔溃的边缘,徐强见她这样,一时间失去了所以的淡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慌张起来。   “子荛,你再忍一忍,一会儿医生马上就过来!”   子荛今天能来到这里,就代表潜意识里她信任他,她依赖他!   可是,这一次,徐强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伸手想要安慰一下子荛,可是皮肤碰触间的那种灼热,让他条件反射的移开了自己的双手。   “顾夫人!是她,肯定是她!”   绝望之中的子荛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闻言,徐强本就深邃的眼神变得更加的阴郁。   是她?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一定要让她承受生命的代价!   “叮铃叮铃!”   十分钟过后,徐强愤恨的把身边能摔的东西都摔了。   “你说什么!你不是号称能解百毒吗?连区区的迷药都解不了!”   愤怒到极致的双眼狠狠的怒视着医生。   任谁,都难以承受这一刻的怨恨。   可是,除了怨恨,更多的应该是一种无奈了。   “这不是一般的迷药,阿强,想必你肯定清楚这一点。”   医生淡淡的摇了摇头,有些无力的转身离去。   看着子荛不断挣扎的身体,泛红的脸颊,徐强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犹豫中,子荛早已经双手缠绕住他的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慢慢的摸索着他。   看着意识几近消散的子荛,徐强的眼里酸酸的,时间紧迫,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可是却第一次的无法决定。   “子荛!”徐强从牙缝中有些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个名字,一时间难以抉择。   徐强从来都没有觉得做一个决定是这么艰难的事情,怔仲中子荛已经轻触到他的嘴唇。   来来回回无意识的舔弄着,可是,对于徐强来说却是最致命的诱惑。   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经得起如此诱惑的男人,坐怀不乱只会出现在自己不爱的人身上。   而子荛,对于徐强来说一直以来都是最极致的诱惑。   隐藏越深,越难以掩盖这个事实。   “子荛,放手,你会后悔的!”     徐强知道自己做不了柳下惠,而眼前的情景也容不得他做柳下惠,可是却承担不起天亮之后的后果。   “救我!”子荛知唔着,口齿已经有些不清了。   可是,这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徐强失去了所有的犹豫。   徐强行事,一直都是雷厉风行,从来都不拖泥带水。   就这样吧,事情再坏也不会比现在坏到哪里去。药物的后果,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因此也没有时间做过多的犹豫。   心一横,徐强陡然间就把子荛抱着进入了卧室。   伴随着彼此急促的呼吸,两人潜意识里都知道事情已经是退无可退。   子荛的神智已经是混乱的不能再混乱,除了天花板上典雅的雕花,游弋在她眼前的是正在脱衣服的徐强。   她没有拒绝,没有言语,只是用行动做出了回应。   吻来的是这么的突如其来,铺天盖地。子荛并不是初经人事,却也觉得两人均出奇的发狂。   不知道是因为药物,还是别的什么。   子荛失去理智之前一直在想,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会如此选择吗?   答案是肯定的,因为比之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她更珍爱生命。   如果不出她所料的话,这个药就是传闻中的绝情,还真是不负盛名。   不知道到底是过来多久,子荛终于清醒过来。   微怔几秒之后,子荛终于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上没有预想中的粘腻,除却身体深处的不适感,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   明媚的阳光从外面射进来,一如昨日。   子荛挣扎着想要起身,不想才一动,就觉得浑身酸痛。   挣扎着走进浴室,看到满目青青紫紫的痕迹,子荛不难想象昨晚两人做的有多么的激烈,不过,却也是意料之中的。   匆匆的洗溯一番之后,子荛批了件浴袍就走了出去。   不出她所料,偌大的落地窗前,徐强的身影看起来那么的孤寂,那么的萧索。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徐强暮然回首,吐出几缕青烟之后,缓缓的走了过来。   微愣之间,子荛陡然发觉自己的手中被强制的抓着一把枪。   惊诧之余,子荛把询问的目光移到了徐强的身上。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拿这把枪杀了我;第二就是永远把昨天的事情从记忆中除去。”   “强哥,你!”   子荛勉强扶住沙发的一角,有些不可置信。   啪啪两声,子荛当然知道那是上档的声音,此刻,徐强已经强迫她把枪直指着他的胸腔,眼中的决绝简直要灼伤了子荛。   “你这是在做什么!”子荛愤恨的挣脱开来。   狠狠的把枪甩在了地上。   因为脚下铺满羊绒地毯,因此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声。   不过,这闷的一声就足以让两人清醒过来了。   “昨天的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没有错,你更没有错。因此也不需要承担任何的东西。”   “把你心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愧疚给我永远的挖去吧。”   说着说着,子荛轻轻的揽住了徐强的腰身:“强哥,我还是我,不会因为别的什么事情而变得不同,而你,还是一直以来守护着我的兄长,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犹豫几秒之后,徐强有些难以置信的回抱住了子荛。   内心深处真的是百感交集,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他知道,子荛从来都不会让他失望,他更知道,子荛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体贴的人。   浑然不觉自己浑身的伤痕,她的这种乐观,这种直爽,这种勇气,最让他倾心!  chapter94慷慨   西西里岛,依然固我的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郊区一处僻静的墓地周围,全身素黑的保镖有序的站成一排,毕恭毕敬的缅怀着长眠于此的人。   而为首的竟然是一个女人,手捧雏菊,肃穆的装扮,眼睛冷酷肃杀,早就没有了一滴的泪水。   “小姐,时辰到了!”   说话的是一位满头白发的长者,谁都难以猜测到这样一个步伐蹒跚的老人竟然是长老会的第一把手。   几十年前追随父亲打下这大好江山,虽然说现在的掌权者是哥哥,可是,却丝毫没有影响他在长老会中的权威和显赫。   “杰克叔叔,您说这场战斗我有几分胜算呢?”   那人低头沉思良久,复又抬头把目光移到了远方,久久才缓缓开口:“那就要看小姐您有多大的决心了。”   听了老人的话,艾薇久久都未言语,微风中,她又伫立了良久良久,远看却像一朵随时会随风飘走的蒲公英。   从这个角度来看,艾薇脱去浑身的萧索和肃杀,其实也只是一个满目悲伤的女人罢了。   只是为了自己和父亲讨回一个公道而已。   远处一阵阵的脚步声传来,警觉的守卫瞬间转身,不料那人脚步有些虚浮的把手机呈了上来。   “小姐....”   颤抖的双手,欲言又止,在场的人对此都已经是心中有数。   “喂,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原先的笃定和淡然在听到电话另一端的回话的时候瞬间消失殆尽了。   “蠢货,连这一点小事情都做不好。当初是谁和我拍着胸脯说小菜一碟的。身中绝情,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的她你们竟然也会失手,真是一群饭桶!”   “小姐,那女人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厉害。狠戾而又敏捷,真的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不是相隔万里的话,艾薇真的想要把电话那端的人碎尸万段。   “小姐,请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这次一定...”   话还未说完就被艾薇愤恨的打断了:“机会,你他妈真以为这次意外之后叶家还会给你任何的可乘之机,收拾东西马上给我从A市消失,马上给我滚!!”   杰克不是第一次见到艾薇这样的歇斯底里,不过这却也是他期望的结果。   女人,终究成不了什么事,虽说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不过,那又如何呢?   只要能助他铲除西索,真正成为这个家族的掌权者,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想他风风雨雨中为大哥卖命这么多年,对于权势的窥视不是没有过的,可是因为大哥的存在他也强压住了这种欲望。   直到家族被西索那个私生子,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掌控住,蛰伏已经的邪恶之魔终于破茧而出,那时他就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一定要扭转乾坤,真正的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暗中布局,从中瓦解长老会的核心集团,拉拢人心。   他真的不得不感谢艾薇的全身心的付出,如果没有她,事情远远不会像现在这么顺利。   简直可以说超乎了他的预想,一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待这女人最后一刻的决绝了。   *   “默,默,不好了,不好了!”   循着声源,林默凌撇过脸,看着那人显而易见的急切和慌张,林默凌不由自主的有了一种心慌。   这对于他而言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隐隐的不好的预感压上他的心头,可是却又有些难以捉摸。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林默凌走到窗边,向外扫视一番之后,谨慎的拉上了百叶窗。   随着光线的减少,来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满怀歉意的开口:“默,对不起,刚才是我大意了。不过你放心,应该是没有人跟上来的。”   “这个地方极其隐蔽,我想任谁都想不到我会来了这里。”   林默凌走到那人身边,顺势拉了两把椅子,坐了下来。   “说吧,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这....”   与先前的急切有着鲜明的对比,来人有些欲言又止。   本能的,他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说吧,你知道我的,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做任何的隐瞒。”   林默凌从不信神灵,可是这一刻他却祈求上苍,千万不要是子荛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是,世界上存在这样一个定律,墨菲定律,有时候,你却是害怕发生什么,这件事情就有着极大的可能性发生。   “默,那我就说了。”   “刚才在墓地我从大小姐的疾言厉色中听到一个人的名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和我提过她的。叶子荛,是她吗?”   来人深谙眼神的重要性,看着林默凌陡然狠戾的眼神,他不禁阵阵的冷汗。   “说,出了什么事情了!”   “我猜测叶小姐身中绝情,恐怕....”   后面的话语他再也没有任何的勇气说下去,绝情,其实源于北欧,他也仅仅只是有所耳闻,并没有见识过。   不过,个中详情,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事情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以默的狠戾,势必会展开一场大的屠杀的。   虽然,此刻坐在他身旁的默没有了以往随处彰显的狠戾,反倒是有些温文尔雅,可是,他还是知道,有些东西它注定会伴随他的一生,只是看时机的抉择罢了。   “绝情!哈哈哈,艾薇我还真是小看了她,既然她有这个胆量,那么就该承受应有的后果。”   紧紧握着的双手此刻已经是青筋暴起,这一刻,他恨不得把艾薇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绝情意味着什么,他不会不懂,可是他更心疼子荛经受的伤害和无奈。   这一刻,他多么想把这个女人狠狠的拥入怀中,告诉她,他一直都在。   “默,你怎么了?”   看着久久没有言语的默,来人有些忐忑的伸手推了推林默凌。   林默凌自顾自的摆弄着手中的扳指,也不抬头,“回去告诉杰克,他想要的,我林默凌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说到这,他突地抬起头,眼光犀利到不行,还有早已潜藏已久的嗜血的光芒。   咬了咬唇,那人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他不明白其中太多的恩怨情仇,不过,他知道,默的任何要求他都不会拒绝。   只因,他是他的梦想。   只要有这个理由,那就足够了。   随着那人离开的脚步声,房间里逐步的归于了平静。   从茶几上拿过电话,犹豫几秒之后,他还是按下了熟悉的号码。   “嘟嘟嘟...”   就在他以为不会有人接听的时候,电话那端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喂,您好!”   “是我!”此刻,林默凌的声音平静的不能再平静,可是那种竭力压抑的情绪还是让子荛有些伤感。   久久的沉默之后,子荛才缓缓开口。   “你想说什么?”   其实她早就已经预料到这一刻迟早都会到来,此刻真的面对时却没有了先前的慌张和不安。   “宝贝,我想和你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一直都在。过去,现在,将来,我都会在你身边。”   “而且,你趁早给我打消那个想要放手的念头,因为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的。”   电话那端突然沉寂了几秒,就像这时间瞬间静止了一般,对于林默凌而言真的是一种惩罚和煎熬。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放手的,你也给我记住了,除非我不爱你了,想要一脚把你给踹了,否则你绝对没有可能离开我的身边。”   子荛尽量的把自己的声音往正常里拉,可是,哽咽的语气却让所有的情绪都展露无疑。   “不会的,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就我这个四好青年,你要是敢把我踹了,全国人民都会讨伐你的。”   “滚!”   不知为什么,听了林默凌如此调侃的话语,子荛心底甜甜的,久违的笑意也涌上了她的面颊。   挂断电话良久之后,子荛还犹自沉静在方才的甜蜜中。   还好,他一直都在!   “子荛,吃饭了!”   其实早在子荛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徐强就已经知道了对方是林默凌。   能够让子荛如此失神,这世间也仅此一人。   这一刻,他真的可以说是百感交集,除了欣慰,喜悦,却也有着难以言喻的感伤。   淡淡的,却不容忽视。   “强哥,你怎么又放香菜了,我和你说过多少次我讨厌那个味道。”   再一次嫌恶的把那绿绿的叶子给挑出来,子荛鼓起腮帮子有些愤愤的埋怨道。   “好了,有的吃就不错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真不知道以后怎么照顾自个儿。”   “切,总比你这个家庭妇男好。”   徐强当然看得出来,子荛今晚心情真的出奇的好。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子荛大多数都是强颜欢笑的。可是,这种笑容,看在他眼中简直是一种折磨,更是一种煎熬。   没有女人,能对这样的事情释怀的。而强悍如子荛,显然也需要时间。   “对了,那件事情查清楚了,始作俑者是顾西。”   毫不意外的,子荛点了点头。   “子荛,你想怎么办,只要说一声我绝对做到。”   放下碗筷,徐强又恢复了一贯的杀戮和狠绝。   “杀了她?”仿若喃喃自语的子荛笑的很是欢快。   不过那笑容背后潜藏的杀机却展露无疑。   “你说怎么办?”   “强哥,怪不得女人总说你缺乏情调呢。此刻看来还真的一丝都没有冤枉你。”玩弄了下指甲,子荛有些慵懒的再次开口,“人死了就最不好玩了,世间有千万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而我绝对不会便宜她的。”   子荛说这话的时候,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可是,徐强不是常人,此刻除了纵容,他给予不了子荛更多。   既然她想玩,那么他绝对不会干涉一丝一毫。   “西郊仓库24号,一会儿我带你过去。”   “不用了,找几个手下随我过去就好。对了,顾夫人那边还需要强哥你多多的关照了。”   犹豫几许之后,徐强还是点了点头。   他不是没有预料到子荛的狠绝,其实想来也很容易释怀的,从小身边就有他这样的狠戾的人,潜移默化中子荛早就已经深受影响。   更不要说,顾夫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终究铸就了这一切。   而,他,看的只是结果,正因为此也绝对不会给她一丝辩解的机会。   正如他所说,铸就这一切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泄愤,像网一样慢慢张开,没有给人一丝犹疑的机会....   *   车子转来转去,绕过很长一段路之后,子荛才来到了目的地。   此刻,她真的不能不佩服强哥的专业性,如此隐秘的仓库,真是一个适合藏匿和报复的场所。   想到接下来猫捉老鼠的游戏,子荛嘴角不由的浮现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大小姐,到了!”   一手下恭恭敬敬的给她打开舱门,昏暗的仓库,呛鼻的灰尘的气息,想来已经是荒废好久了。   “留两个人在这里守着,其他的人都随我进去。”   这一刻,子荛没有发觉的是,她颇有叶峥风的威严和风范。   尤其是那种运筹帷幄的气势简直是和叶峥风如出一辙。   “是!大小姐!”   颇有些玩味的缓缓的走进仓库的深处,昏黄的灯光下一个蜷缩的身影。   不用看,子荛已经知道此刻的她已经是千疮百孔。   她一点都不惊诧,强哥的手段,她是了解的,能够让她的生命延续到现在无非就是让子荛来亲自决判她的命运罢了。   就如玩偶一般,生还是死,全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顾西,怎么样,这里的滋味还不错吧?有蟑螂老鼠相伴,我想你应该不会感到寂寞的。”   虽然眼睛上被蒙着黑布,可是顾西却瞬间就知道了来者何人。   “叶子荛,你会不得好死的!”挣扎着发出嘶哑的声音,可是除了向狗一般的狂吠,全身伤痕累累的顾西还真的别无他法。   “啧,啧,强哥还真是没有一点点的怜香惜玉,瞧瞧这小美人,竟然被折磨成这种境地,还真是让我不忍观看。”   拿起手中的折扇,子荛狠狠的挑起顾西的下巴,毫不意外的她看到了顾西眼中的愤怒。   不过,这远远都不够,她还需要更多的惊恐。   想到这的时候,子荛的声音中带了一种冷酷的愉悦,“不要害怕,我不是强哥,对于女人我向来是怜香惜玉的,所以我不打你,也不骂你。”   “怎么样,我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说着说着子荛就想手下使了个眼神,几秒钟之后顾西眼睛上的黑布被嗖的一下拽了下来。   大概因为力道太猛,本就虚弱不堪的顾西再也按捺不住的瘫倒在地。   “顾西,你只要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说不定我会发发善心网开一面呢。”   子荛轻松的倚坐进旁边的软椅里,有些玩味的建议着。   “呸!”   原先还瘫软在地上的顾西猛然间猝了一口,不过等待她的是毫不怜惜的狠戾的掌风。   “臭婊子,真是给脸不要脸!”   顾西被打的有点蒙了,其实除却浑身的伤痕,她更多的是受到了精神上的伤害。   这几日中,每天都有十几个人不停的玩弄她,一个接着一个。   纯粹的泄愤,那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自己连妓女都不如。   妓女起码还有选客的权力,而她,只能被动的承受。   “叶子荛,哈哈哈,不要以为你有多么的干净,要想解绝情的毒你还能清白如初吗?”   “默凌哥现在在欧洲,你甭想拿乱七八糟的鬼话来骗我!有朝一日我要是出去了,一定让默凌哥看看你的真面目!”   这女人,还真是不知死活!   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默凌说了,他不会介意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会陪我都永远的!”   “你胡说!你这个贱女人!你骗我!”歇斯底里的,顾西显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顾西,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起码我现在活得好好的,而你,只能是一个阶下囚!”   “叶子荛,你不就是仗着你老爸手下的那些走狗吗?你也不过如此!”   对于顾西的出言不逊,在场的人正欲上前教训一番,不料却被子荛给制止了。   “顾西,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礼尚往来,既然你送给了我绝情,那么势必得我总不能显得小家子气了。”   说着,慵懒的摆了摆手,顾西头顶的照明灯陡然一亮,而让人她更觉恐惧的是那细细的针头,和与之丝毫不匹配的粗壮的针管。   满满的透明的液体,不由得,顾西觉得深深的恐惧。   还有一种走投无路的绝望!   “顾西,你的命我还不屑于要!而这个必将让你走向极乐世界的。我想,在毫无女性尊严的蛮荒之人的世界里,作为一名性奴,你应该深感荣幸的。”   “对了,你瞧我有多么的慷慨,连长途机票都替你准备好了!你说,我对你是不是很好呢?”   “最后,不要妄想你有朝一日能够东山再起,因为到时容颜尽失的你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一把武器,除了承受,你别无所选。因为,药物的作用将会让你失去所有自杀的能力。” chapter95美人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林默凌离开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知道他归期的时候,子荛有着莫名的喜悦。   见到林默凌的那一刻,子荛不禁的微愣住了,不想就在这一瞬间就被对方微笑着拉了过去,丝毫不顾及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影就深深的吻了下去。   明媚的阳光从机场偌大的落地窗外撒进来,炫目的简直让人睁不开双眼,初始的挣扎之后,子荛剩下的仅有靠在心爱的人怀中全心全意的承受着这种爱意。   正如他所说,他一直都在!   看着子荛嘴角不经意间浮现出的那一抹微笑,林默凌悬挂已久的心终于有了着落。   那一刻,他恨不得时间静止在那一秒,唯有深爱的两人紧紧的相拥,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气息交错间,林默凌又一次的觉得子荛身体的芳香让他如此的沉迷。   “宝贝,你擦了什么香水了,这么让人难以抗拒?”他伏在她的耳边哑声问。   闻言,子荛低声笑的很是欢快。   踮起脚尖,温暖的气息萦绕在林默凌的耳旁:“你如果不觉得我是自恋的话,大可以认为这是本小姐天生的体香!”   说完,自顾自的笑趴在了林默凌的身上。   听了子荛如此调侃,林默凌也不禁失声轻笑,心里很是喜悦,他轻轻的抚摸着子荛的头发,“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我岂不是捡到宝了!”   “什么叫做捡到,是你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   子荛愤愤的调整他的言语失误。   空气瞬间凝固了,唯有林默凌对她深深的凝视。   “默凌....”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让她整个人变得格外的温暖起来。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林默凌低喃着,俯身轻吻子荛的额。   看着这样深情的林默凌,子荛再次的闭上眼睛偎依在他怀里,“会的,我们会一直这样的。”   “回去以后我一定要把你养得胖一点,再胖一点....”轻轻的摸索着子荛的腰身,林默凌在子荛耳边暗暗低语。   离开这么多天,他知道她承受了好多,也瘦了好多。   今天一见面,他就想着,从今往后,绝对不会让子荛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无论如何,他都会陪伴在她身边。而过去的那些伤痛和无奈最终注定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更会因为他深深的爱而变得无足轻重。   生活中人有时往往会因为有了伤痛而倍感珍惜,还好两人都没有到了伤痕累累的程度。   *   顾西的失踪给顾夫人带来了不小的打击。那次偶然见面之后,两人还很有默契的相约一块去喝下午茶呢,没想到等了一下午却没有个人影。   不好的预感瞬间浮上了她的心头。   初始之时她也感觉自己有点紧张兮兮了,不过十几天的杳无音信却让她陡然清醒,事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西子到底遭遇了什么,她真的不敢做任何的预想。   “镇南,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西子消失这么久定是出事了,你说,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呢?”   顾镇南不甚烦躁的把手上的杂志一合,有些愠怒的说道:“消失?你是不是肥皂剧看多了。且不论她现在一无所有,绑匪就是要找也不会找她啊!退一万步来讲,她和顾家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与其把心思花费在这个毫无干系的外人身上,不如好好熟络下和子荛的感情。你可千万不要本末倒置了,孰轻孰重我希望你心底有个打量。”   听了丈夫如此直白的话语,顾夫人有点迷茫,是她看不清了还是眼前的人变得她都不认识了。   政治上的狠戾,阴谋,一切都情有可原,毕竟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可是,如果面对生活都如此的话,那真的太让她失望了。   “是你变了,还是一直以来我都没有了解过你。”堪堪的抓住丈夫的衣袖,一时间她有些情难自禁。   “你知道吗?好多年前甄儿和我说过,你变得不是她记忆中的大哥了。当时我还一厢情愿的劝解她,你没有变,你只是在维护这个家族而已。”   “如今回想起来,你知道吗?我才焕然发觉,她的话一点都没有说错,只是我自欺欺人,一味的袒护你罢了。”   “西子的事情我不想再和你做过多的争执,可是我想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你得对得起你二十年的父亲的角色。”   听了妻子如此的剖析,顾镇南没有受到一丁点的触动那是不可能的。   甄儿,仔细想来,他真的对不起她,如果当初不是那么执拗那么不懂得变通的话,她现在应该已经是儿女膝下了。   可是,他却残忍的剥夺了她享受这种天伦之乐的权力,更斩断了她发誓将携手终生的诺言。   最终,蓦然回首,原来错的那个人始终是他!   “你放心吧,西子的事情我会尽快找人查清的。”说着说着,他焕然从迷惘中清醒,镇定的把视线移到了妻子的身上。   “这么多年来错的人一直都是我,以后绝对不会了。”   静寂的夜晚,紧紧相拥的两人,谁都没有料到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当顾镇南得知顾西的遭遇的那一瞬,他整个人险些站不稳。   手下人说的很是隐晦,可是这么多年他见过无数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例子,看到对方闪躲的眼神的那一瞬,他脑海中出现了一句话,活着比死更难!   事出谁手,已经不重要了,看来叶峥风的手段比他想象中要狠百倍,他唯一没有意识到的是,其实这件事情叶峥风没有丝毫的授意。   勉强只能说他做到了最大程度的默许。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谁都不准和夫人泄露半个字,明白吗?”第一次,顾镇南言语中有了颤抖,虽然他无数次的强调顾西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是如此惨不忍睹的遭遇,即使是一个陌生人也难免会心有戚戚。   更不要说这个女人和他朝夕相处了二十余年。   “是,我保证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顾镇南摆了摆手,那人很识趣的静静的退了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里他第一次的觉得不寒而栗,第一次的对于他和叶峥风的战斗不是那么的笃定了。   孤注一掷,亡命之徒,比起他,他真的有太多的牵绊,太多的不舍。   *   同样的茶馆,同一个位置,只不过坐在对面的人不再是子荛。   “请问,您是?”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让顾夫人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捉摸好久之后她才焕然醒悟,原来,他身上潜藏着无尽的危险气息。   “您不必知道我叫什么,萍水相逢即是有缘。”   徐强熟稔泡好茶,把茶水注入杯中,不带一丝表情的说道。   听了这就话,顾夫人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   暗骂一声,真是一个怪人!   今天本来闲暇无聊的四处逛逛,没想到却被人“请”到了这里,除了初始的迷惑,现在她更多了几分的不安。   怎么看,都觉得眼前这人不怀好意。   “既然这么说那么我也就不做过多的询问了。”暗自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她才又缓缓开口,“不过,您找我来有什么事,这总的告诉我吧!”   听了她的话徐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笑的很是畅快。   “来,顾夫人,咱们先品品这里的茶,如此甘露岂能浪费了呢?”   说着就为顾夫人倒上一杯茶,饶有趣味的捧了过来。   顾夫人捧起茶杯,不禁觉得眼前的情形不是一般的诡异。   越想越压抑,她的双手颤抖的很是厉害,却故自保持镇定直视着对方试探性的开口:“西子的事情是你做的,对吗?”   闻言,徐强愣了一愣,不过看着顾夫人眼中那就是一种承认了。   “你到底是谁,到底把西子怎么了?”   说着说着,大概由于太过激动,一不小心,杯子倾翻,滚烫的茶水倒了满桌。   “顾夫人,您太激动了。”相比顾夫人的激动,徐强此刻真的淡然到异常。   猫捉老鼠,每次玩每次都觉得别有新意。   好似还真的有点乐此不疲呢。   “你到底把她怎么了?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求求你们放过她吧!”   说到最后,她已经是泣不成声。   “嗯?”   从桌角抽出一张纸巾,徐强很是友善的递到了顾夫人眼前。   而他的这种殷勤却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的回应。   “好,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语了。开门见山,您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子荛的视线中了,您把它当成告诫也好,威胁也罢,都随您。”   说这话的时候,徐强的眼中充满了隐隐的嘲讽。   而这一切,却让顾夫人有点莫名其妙。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西子的失踪和子荛肯定脱不了干系。   “你在担心谁,顾西还是子荛?”冷冷的审视她片刻,徐强忽的不想再继续这场游戏了。   “她们两人都是我的女儿,是我生命中永远都斩不断的牵绊。我只是希望她们两人都能够好好的,就和姐妹一般。”    说着说着,顾夫人苦涩笑笑,神情很是怅然。   好似她也不相信有这么一天似的,其实,她不知道的是,事情远比她期许的坏千百倍。   徐强蹙眉:“这就是你所谓的母爱,就是因为你的贪婪,才造就了如今的结果,想要两个都要却终究一个都得不到。”   “你这话什么意思?”对于徐强的弦外之音,顾夫人很是心悸,到底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能够让他如此的言语,这一刻,她真的祈求上天能够仁慈一点。   即使要惩罚,也不要惩罚到两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可是,她从来都不会知道,世界上没有纯粹的无辜的人存在,有些人早已经不是记忆中的那样了。   就如她的丈夫,不是她看不懂了,而是这么多年她没有跟得上对方的步伐。   因此,也没有意识到朝夕相处的人早已经变得面目前非了。   看着顾夫人的纠结,徐强沉默一会儿,侧首若有若无瞄了她一眼,拿起茶壶再次的往她的茶杯中注上水。   “顾夫人,您只需要记住一点就好,以后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不要出现在子荛的视线中。如果您做不到的话,下一次咱们就不会这么和谐的喝茶了。你懂吗?”     顾夫人用力的握紧茶杯,有些苦笑的看着徐强:“这是我和我女儿之间的私事,又岂能容你来稚拙!”   听了顾夫人如此有气势的一句话,徐强觉得真的是太好笑了,试问,这世间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吗?   阴狠的目光倾泻而出,此刻,他早已经与之前判若两人,浑身散发的狠戾让顾夫人很是惊颤:“我说过了,没有下一次!这不是请求,而是告知。”   “对了,顺便告诉你,这也是子荛自己的意思,所以您千万得尊重她的个人意愿,亲情这样的戏码她不想再上演了,因为她不屑!”   听了徐强如此不留余地的话语,顾夫人站起来想要反驳,不料却颤抖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徐强留给她一抹嘲笑的目光就起身离去了。   跌坐在椅子上的顾夫人此刻的心情何止是心伤可以解释的,真的可以说是这辈子最难以度过的一天。   她难以相信的是,这样的折磨竟然是出自自己亲生女儿的手,她第一次的感觉很是虚无缥缈。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座位,那天两人其乐融融的画面仿佛还近在眼前,可是如今一切却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没有给人一丝犹豫的机会。   她突地觉得很是眩晕,潜意识里她知道自己和子荛之间出现了一个难以消灭的天堑,把本就没有根基的两人从此永久相隔了。   *   深夜,林默凌坐在沙发上慵懒的翻着财经杂志,而子荛则倚着他的肩膀,有一着没一着的看着电视中毫无营养的节目。   不时地,她还絮絮叨叨的和林默凌说些什么,引得林默凌浅笑不止。   “默凌,你看电视上的那个男人,如果你要是有一天向我求婚也和他一样,那我绝对会不假思索的拒绝你。” “的确,那男人看上去挺傻的。”林默凌轻轻的抚摸着子荛的头发,复又开口,“不过如果换做是我的话,同样的花束拿在我手上肯定比他强百倍。”   “这话怎么讲?”   子荛饶有趣味的等待着下文。   放下手中的报纸,林默凌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看来子荛一眼,颇有些不情愿的缓缓开口:“这你都看不出来啊!以我的容貌和身姿,一束花足以让你失去神智,到时候由不得你不答应我。”   对于林默凌如此的自恋,能够自恋到如此的极致,子荛真的很是无语。   一个大男人,如此自夸,还真是一点都不害羞。   想到这,子荛状似报复的掐了掐林默凌的腰身,而林默凌,只是低头纵容的笑,搂住她轻轻的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柔和灯光下,空气中散发着无尽的幸福和温馨。   “对了,默凌,意大利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无所事事中子荛突然想到这件被搁置许久的事情。   “事情正照着我的计划一步步的走,不会有丝毫的差错的。”   说完,林默凌又把视线移到了子荛的身上,眼中没有一丝的含糊。   “子荛,我和你之间从来都不会有其他人。而且我有一个信条,就是一旦触犯到我的底线那么我绝度不会念一丝的旧情的,更不会让歉疚影响我的决定。我希望你懂我。”   听了林默凌如此真挚的话语,子荛有点热泪盈眶,不感动是假的。   正因为知道了林默凌和艾薇之间的过往,知道了他心中潜藏着的歉疚,她才更觉得林默凌爱的情深。   俯身把头枕在林默凌膝上,子荛情难自已的说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对我所有的好!”   “我也谢谢你,谢谢你结束了我孤寂的人生。”   彼此的谢意让气氛有着一丝的尴尬,两人对视几秒之后,一同大笑出声:“傻样儿!”   其实幸福真的就这么简单的,可是生活中好些人却因为金钱,权势,猜忌,外遇,让它变得触不可及。   有时候,思考太多,纠结太多,倒不如做到真正的释然,因为,这样更显真实。   人都是向往真实的动物,这是人的天性,如同他对于欺骗的敏锐性一般,都不容忽视。   还好,林默凌和子荛虽然经历很多,却始终都没有忘记这一点,没有忘记最初的真实。   那天晚上,两人再次的相拥而眠,那种被彼此珍视的感觉每每感触到都是一种炙热,两人都很是感谢上苍的这种馈赠,冥冥之中让他们彼此相遇,相爱,相知。   世界上太多的痴男怨女,他们中间有这么多的阻隔,这么多的无奈,这么多的感伤,却终究抵挡不过两人彼此的执念,其实比起所有的恩怨情仇,只要两人都有着坚定的意志,就必将是锐不可挡。    chapter96隐瞒   除了上一次的鲁莽相见,这是子荛在A市第二次见到阮笃坤。   此刻,他站在窗前吸烟,蒙胧烟雾遮去了他脸上的表情,让本就深沉的他变得更加的深不可测。   见子荛询问的看着他,他笑了笑,掐断了手中的香烟,走近前,把一个钥匙交给了子荛。   以子荛的直觉,这串钥匙势必牵涉甚多,并不单单如表象那么简单。   看着子荛的心有所想,阮笃坤很是赞赏。   的确,今天他找她来,是有要事相托。   而这也是峥风的意思,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抉择做的到底对不对。   “子荛,你手中拿着的正是阮氏家族的权威的象征!”   缓缓坐下之后,指了指那把把钥匙,有些慎重的开口:“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不能再轻易的相信任何的人,因此也唯有委托你替我走一趟了。”   “为什么是我呢?您觉得我堪当此重任吗?况且我老爸现在这么个情况,我怎么能够全然不顾的离开他呢?”   子荛一只手把玩着那把钥匙,晶莹剔透,想来是由一块上好的美玉雕琢而成。   她不会不知道,这小小的东西上承载的东西。   会因为它,掀起多少的风起云涌。   “子荛,如果我告诉你这正是你老爸的意思,你会做吗?”子荛的犹疑和拒绝其实早在阮笃坤的预料之中,不过,他不急,因为这件事情她没有别的选择的余地。   大战在即,用水深火热,步履维艰,也丝毫不为过。   能让子荛远离这一场纠纷,是峥风的意思,而他,也不会做任何的稚拙。   因为曾经失去过,因此他比别人更懂得什么叫做父女情深,逝去的已经是无法挽回了,而他,能够做的是让好友不在重蹈他的覆辙。   更因为,子荛这丫头,甚的他心,久违的父爱的感觉,容不得他犹豫和拒绝。   当然他知道,子荛了解事情的真相之后势必会伤心,会绝望,甚至会怨恨他,可是这些都不再重要了,相比她的安危其他任何的事情都会变得无关紧要。   “老爸的意思?怎么会呢,我从来都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还是说他就是借此想把我支开,然后.....”   想到这种可能性,子荛就觉得浑身一颤,而她的敏锐也让阮笃坤有点吃不消。   聪明的人往往活的很累,太过通透就有太多的牵绊了,幸好这串小小的钥匙足以让她相信事情的真实性。   虽然,到头来她终究会发现,这只是一场阴谋和欺骗。   当然,阮笃坤觉得守护这个词更适合一些,毕竟,初衷是好的。   而能让他下如此重注,能够把家族的权威做一个诱饵,说实话也真的出乎了他的预料,他没想到,对于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他已经如此的珍视她了。   “怎么,不相信阮叔叔吗?”他缓缓的站起身拿起身侧的电话。   看着他如此的行径子荛不禁有一些的尴尬,赶忙上前制止了他的举动。   “阮叔叔,您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么会怀疑您呢?”绕来绕手指,她有点闷闷不乐的道出了心中的担忧,“您会帮我老爸的,对吗?您肯定知道苏甄阿姨在老爸心中的地位,仅仅因为这一点我就放不下心。您知道的,我真的不能失去老爸。”    说着说着,子荛已经有些哽咽。    看着子荛如此的真诚流露,阮笃坤很是有些感伤。   对不起了,孩子,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因为这件事情你老爸是非做不可,只因为他是一个男人。   伸手轻轻的揽着子荛的肩膀,阮笃坤再次开口:“子荛,这次你的任务是在金三角找到一个叫做笃风的人,他向来很是神秘,是当地很有名望的巫师。虽然他一贯居无定所,不过以你的能力我想绝对不成问题的。”   子荛眼中雾气弥漫,听了阮笃坤的话语,她浑身有着很多的无力感。   仔细的捉摸了下方才的话,子荛忽的觉得仿佛雾里看花,近在咫尺,却不真切。   居无定所,巫师,她从未想做这些会和她的生活沾什么边!   “找到他的时候,你就把这串钥匙交给他,到时他自然知道你的来意。” “是吗?那位笃风先生是您什么人呢?”    子荛有些诧异的想要询问一些更多的信息,可是看着阮笃坤不欲多言的神色她也不好做过多的纠缠。   “只需要这样子吗?”子荛喃喃自语道,犹豫好久之后她才又把视线缓缓的移到了对方的身上,“那好,我就答应您。不过,相应的,您也得好好的帮我守着我老爸,可以吗?”   “子荛,你要知道以你老爸的性格,他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的左右的。”   阮笃坤知道这个承诺他给不起,所以他不想再说更多的谎言。   “虽然是这个样子,不过阮叔叔毕竟是老爸多年的好友,您说的话他比之其他人还是有些效力的,不是吗?”   听着子荛如此的剖析,阮笃坤很是畅快的笑出声来。   的确,不过,也仅此而已。   有效力并不代表会遵循,这是最本质的差别。   “好,阮叔叔就答应你这个请求,不用担心,这次远行的路上会有人和你相伴左右的,所以也不会感到任何的孤寂。”   “嗯?”   子荛诧异的抬头,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你仔细想想,应该就会心里有数了。”   “默凌?”   阮笃坤不置可否。   “他怎么会?”   “子荛,我想林默凌真的是一个奇才,有他在,你这趟旅行会容易很多的,最起码语言不会成为你的障碍。”   “而且,金三角是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地方,我想,在那里,你们注定会受到上天的庇佑,找到自己的归属的。”   如此耐人寻味却让人不解的话语,子荛真的不是一丁点的诧异。   可是,阮笃坤却没有任何的意思要解除她心中的疑惑。   对此,子荛还真的是有些咬牙切齿。勾起人的好奇心,却不去满足,最讨厌这种不安的感觉了。   抓不住,因此心里虚虚的!   *   “默凌,这不是请求,而是要求!”   叶峥风淡漠的又看了林默凌一眼,眼中满满的不容置疑,掸一掸烟灰,复又开口,“孰轻孰重,我想以林先生的聪慧应该早就已经心中有数的。而且,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容不得你拒绝。”   听了这样的言语,林默凌冰冷的眼眸中也有了几许的愤恨:“叶叔叔,您如何就笃定我一定会接受您这个建议呢?”   话才出口,他就看到叶峥风有些玩味的笑了笑。   不知为什么,那种笑容让林默凌有一丝的心慌。   再次的点上一支烟之后,叶峥风浑身充满了阴郁和难以捉摸。   他的视线显然在游离中,直直的看着远方,良久之后才淡然开口:“默凌,你知道顾西的事情子荛最终是怎么解决的吗?”   “总之不会很好,是吗?”   林默凌没有抬头,同样淡漠的回应道。   “生不如死,也不过如此了。”   叶峥风转过身,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走近林默凌的身前,那种浑身散发的森冷的气息,那掌控一切的眼神让林默凌有些喘不过气来。   “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吗?”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这桌子的边缘,叶峥风娓娓道来。   林默凌虽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诧异和难以置信,可是却终究是受到了一些触动。   “怎么样?难以接受是吗?一向你认为光明磊落阳光明媚的子荛竟也会玩弄如此手法,在你看来是惨绝人寰是吗?”   林默凌并没有在叶峥风的质问下做任何的低头,此刻他直视着叶峥风的目光,“虽然有点残忍,不过也到不了那个程度。咱们这样的人,谁又有资格指责谁呢?顾西既然敢这样做,就得承受该承受的一切,不管子荛如何的报复都是她自作孽,叶叔叔,我不明白的是您和我说这件事情的寓意是什么?”   叶峥风站在他面前,平静的看了他片刻,才畅怀大笑。   大概过了那么十几秒吧,叶峥风才郑重的和他说道:“我告诉你是想让你知道,子荛她和我一样是一个孤注一掷的人,甚至说的更确切一点是一个小亡命徒。而我,即将做的事情,她虽然不会阻止,虽然现在还没有任何的痕迹。可是,命运终究会让她做出选择。到时候,结果不论是我,还是你,都承受不起。”   “所以您让我带她离开?”   不知为什么,林默凌感觉到一丝的酸涩和无奈。   虽然对于叶峥风的这种提议丝毫不意外,可是,这个抉择对于他而言同样是难以承受。   可是,却也同样的极具诱惑。   带她远离这一切的纷争,这一切的恩怨,其实是他最大的梦想。   可是,却不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   “默凌,我记得我曾经问过你,为什么想要和我女儿在一起,你当时说你爱她。”   “爱这个字太简单也太过空泛了。我想,以你的经历,以你的过往来看,子荛应该说是你的梦想,这点丝毫不为过吧。”   “呵呵...”   “既然是梦想就不应该让它轻易的消亡,不管是人,还是物。因为,失去这些你会失去生活的重心。而我就是这样一个前车之鉴,总以为一切都可以把控住,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却唯独逃不过上天的裁判。”   “以我当年的权势,就算是再不堪,也有足够的能力把阿甄她们母女送出国外,保她们一生平安。当然我不是没有想过,却无数次的犹豫了,想来我还是太过自恃了,所以才会造就了一生都难以泯灭的悔恨,更让自己失去了生存的价值。”   “默凌,恕我直言,看到你,我就简直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自恃,孤傲,我这么说不为过吧?”   “叶叔叔,您有话直说吧,我想我和您之间不需要兜圈子的。”   “哈哈,好,不愧是林默凌!”猛吸几口烟之后,叶峥风坚定的开口,“林默凌,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告诉你,我刚才所说的你的优点其实反过来也正是你最大的缺点。而我,事实证明没有给阿甄承诺中的幸福。那么和我如此相像的你,又如何能给得起子荛呢?”   “说实话,随着咱们相处的时间越长,我越犹豫。因为,每当你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就在我耳旁不停的萦绕,那就是你给不了子荛该有的幸福。”   “可是,这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子荛对你如何,她虽然不说却早就表现出来了。而她,既然认定了你就没有改变的可能性了。我当初甚至想让她在我和你之间做选择,话都已经是说出口了,最终却没忍心让她做如此两难的抉择。”   “我承认我算不上一个好父亲,可是却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子荛舍弃她的幸福。因为我经历过一次,知道爱情的珍贵,所以绝对不会对她的感情横加干涉。不过我应允的前提是她能够一生平安,我现在的情形你也知道,而我给不起她的,也只能委托你来完成了。”     “所以,带她离开是你唯一的选择。”   “笃风真的存在吗?”   “当然!”   “可是阮叔叔交代给子荛的事情最终应该只能是一场空吧!” 叶峥风焕然抬头,眼眸中有着竭力掩饰的不可思议,他试图说点什么,可是对上林默凌洞悉一切的目光,便明白任何谎言与戏码都是多余,他反倒觉得这样说明白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意味着少了一个谎言!   犹豫几许之后,叶峥风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而这意味着什么,林默凌真的感觉有点无力。   一场阴谋,一场谎言,竟然他也会参与其中。   子荛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管是他,叶峥风,徐强,阮笃坤,都成为了这场谎言的缔造者。   这样想着,还真的不是一丁点的讽刺。   “默凌,你大可以不必这样的介怀,其实不管子荛最终能不能够理解,能不能够原谅,这个险你终究还是要冒得。我们的出发点都是好的,为了她的安全。所以,为了这个,你就把这次的远行当做是一次旅行吧,我想那边的风土人情,人间疾苦,会让你们更加的懂得真爱的涵义。”     “叶叔叔,除了这个,您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吗?”   虽然知道问了也是白问,林默凌还是固执的开口了。   “默凌,子荛以后就交给你了。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约定,我希望在你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想起来仍旧能够无愧于心。”   “嗯,我保证!”    第二天两人就出发了。    机场中,熙熙攘攘的人群,子荛却有着恍如昨日的感觉。   记忆中,那次她和林默凌去缅甸,心情也有些沉重,可是却远远没有现在这么无能为力。   “子荛,既然答应了就放手一搏吧,开心点,抓紧时间找到笃风,你也可以早点回来,不是吗?”   林默凌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状似平静的说出这些话语的,他只是尽量的让自己的声线显得正常一些,显然,子荛从来对他都没有任何的防备,听了他的话整个人释然许多。   “默凌,你说的对。相比在这里自怨自艾,倒不如早点动身早点解决这些事情。”   紧紧的抓住林默凌的手,子荛再次开口:“默凌,还好有你在。等我们回来了,我们就登记结婚去,你不知道我老爸早就念叨着让我嫁人了,怎么着我总得满足他的心愿是不是。退一万步来讲,过往的恩怨我阻止不了,可是我却可以让老爸看着我幸福的嫁人,不是吗?”   “傻丫头,求婚是男人的事情!”   林默凌有些感伤的紧紧的把子荛搂在怀中,听着她方才懂事的言语,他真的想马上放弃这次远行。   可是,事情终究还是不允许他任何的肆意。   是什么让一向果断的他变得犹疑了,想来,人们说的一点都没有错,爱情真的是一个折磨人的玩意儿。   尤其是深陷其中的人,永远都做不到了以往的洒脱。   “既然不见你主动,那么我只能代劳了。”反手环住林默凌的腰身,子荛有些悻悻然的开口。   “机场的乘客请注意,前往缅甸的航班将要起飞了,请大家.....”   广播中优美的提示声让两人恍然回神,相视一笑之后两人最终还是起身出发了。   高空中,看着面容恬静的子荛,林默凌缓缓开口:“子荛,杀了她吧!”   子荛当然知道林默凌话语中的她是谁。   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向她提出这样的要求。   不过他看着她的眼睛里有怜惜,有爱意,让她的心变得温暖起来。   “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对她如此的折磨并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快意,相反却会让你铭记着过往的伤害,我不允许你这样的自我折磨。她的死亡,不仅是对她,还是对你都是一个解脱。”   “好!”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子荛浑身轻了好多。       chapter97戒指   一个三不管的地带,充满着沼气与毒虫的边境,少数民族争夺地盘只为了制造,贩卖,比黄金还昂贵的海洛因。   这就是传说中的是非之地,东南亚第一大毒窟!   金三角!   来到这里已经将近一个礼拜了,子荛和林默凌每天都游走在各个村落里,探听着神秘的巫师-笃风!   行踪不定,说的还真的不错。虽然事情的进展没有预想的那么顺利,可是面对这异国的风土人情两人都很受感触。   听当地的人说,这里原本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地方,却在1950年中华民国的孤军在泰北打响了金三角的名号。   不过,几天下来,两人都觉得如今的眼前的金三角似乎和媒体宣扬或者是教科书上的有点不一样。   今天前两人前往了泰国,缅甸,越南交界处的Golden Triangle。   与之前崎岖的小路不同的是,眼前的马路笔直宽敞,和路人询问之后两人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亚洲第二条公路。   绵延数千里,北至俄罗斯,南抵马来西亚。   稍作停留之后,两人就驱车前往了这条路的尽头,边城美赛。   据说几天之前那里出现过笃风的身影,还为一个村落中举行过一场祈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子荛有着难以言喻的兴奋。   “默凌,你说他会不会又离开了,真是一个怪人,阮叔叔怎么会和这种人有来往呢?”   “这边的人都有点信奉鬼神,阮叔叔肯定也不会是例外,毕竟虔诚的信仰应该在他看来会受到上天的庇佑吧!”   听了林默凌的话,子荛有点不可置信的浅笑出声,“虔诚?信徒?你觉得这词儿和阮叔叔能够沾得上边儿吗?反正我是不大相信的。   林默凌眉峰微微的颤动了下,天知道这么多天看着子荛竭尽全力的追寻着笃风的身影,看在他眼中却是无奈和讽刺。   明知道是一场空,却终究下不来决心坦白。   “我想每个人心中都有他的净土的,阮叔叔也不例外。信仰这东西不会因为所从事的职业而有所限制,其实本质上来讲只是一种自我救赎。”   “其实阮叔叔那人挺让我捉摸不透的,默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总觉得他这次让我过来目的不那么简单,我总感觉他对我有所隐瞒。”   林默凌沉默了下复又开口:“是吗?或许是你这段时间太紧张了,所以才有这种错觉吧。毕竟阮叔叔能把阮氏最权威的东西交给你了,我想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他应该不会冒这样的险吧。”   慵懒的笑意,云淡风轻的话语,任谁都想不到这是一种强力的伪装。   还好,子荛对于林默凌没有一丝的防备心,所以也没有从他身上看出丁点的蛛丝马迹。   此刻,她不忿的鼓起腮帮子,故作生气的大声说道:“冒险?是我冒得险多一些好不好。答应他找什么神秘的巫师,我当时肯定脑壳儿被驴踢了才会答应他这个虚无缥缈的请求。”   “神秘兮兮的,还不明确的告诉我到底是要做什么,你说,是我冒险多一些还是他呢?”   拿起面前的矿泉水使劲的喝了几口,再抬起眼,直视着身侧的林默凌。   “ok!ok!我投降,我真是服了你了,这么多天下了还有这么好的精力,真看不出你这小小的身体里有这么大的能量。”   “我一米六五好不好,况且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子荛故作高深的看了眼林默凌。   “不妨说了听听,我倒是真想知道你这小脑袋中到底还有些是稀奇古怪的歪理。”   “什么叫做歪理,明明很有哲理的好不好。”   顿了顿之后,子荛趴在林默凌的耳侧,温润的气息萦绕在林默凌耳侧,“你难道真的没有听说过吗?浓缩才是精华。和那些魁梧的女人相比,我这种小鸟依人型才更具有爆发力。”   “爆发力?”林默凌不禁笑出声。   路上两人相互的调侃着,不过其中主要以子荛的胜利为多。而这趟本是枯燥的旅程也由于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而变得生动起来。   到达美赛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下车之后就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聚集在一起,如此大的阵势让两人都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原来竟然是在玩投球,看上去很是枯燥的游戏人们却玩的不亦乐乎。   物质的贫乏让这里的人很容易满足,不过那种自得其乐却也让子荛深受感染。   快乐其实真的很简单的,或许仅仅只是在举手投足之间。   啪啦啪啦林默凌和当地一村民询问着什么,说实话,每每听到林默凌有些古怪的语言时子荛就很佩服他,如此艰涩的语言都能够应用自如,还真的是不容小觑。   “怎么样?有结果吗?”子荛有些急切的问道。   虽然一个多礼拜下来几乎说已经消磨掉了她所有的热情,可是每次询问过后,子荛还是一如既往的抱着那一丝希望。   希望,奇迹就在这一刻发生。   “听说就在深山里举行为期两个礼拜的祈福,今天据说是最后一天了,咱们赶快过去吧。”   “好!”   在当地人的带领下,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之后,终于来到了祈福的现场。   浓烟,香火,五彩斑斓的布条,熙熙攘攘的信徒,匍匐前进的身体,一切都像两人展现了神秘而又诡异的光芒。   百般寻觅之后,两人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笃风。   说实话,那一瞬间,不管是子荛,还是林默凌都陡然一惊。   顺延到脚底的长发,浓密到打结的胡子,瘦骨嶙峋,衣衫褴褛,满脸的蒂卡粉,仿若是一生都以流浪为伴。   “默凌,你看,你看!”虽然子荛强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恐惧,可是那紧紧拽着林默凌衣角的双手却把她现在所有的恐惧都展露无疑。   顺着子荛的手势,林默凌暮然回首,那一瞬,他也感到了阵阵森冷的气息。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烧尸火葬!   说实话,那种感觉真的有点说不上来。   诡异,恶心,难以置信,恐惧,恐怕都不足以表达。   林默凌略作询问之后,才知道笃风这几天正是给这些死者祈福。   这是一种轮回观,烧尸也是他们的传统,没有想象中的愁云惨淡,哭声震天,甚至连一滴的眼泪都吝啬给予,却是出奇的庄严肃穆,真的是让外人难以理解。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传统,我怎么听着有点诡异啊!”   听了林默凌的解释,子荛更多了几许的恐惧心理。   “对他们来说能在巫师的祈福中消散代表了一世的圆满,他们相信只要彻底毁灭才是这一辈子的超脱,才会是新的开始。”   “死亡对他们而言并不恐惧,在他们看来这是神的旨意,因此也会坦然接受,为着下一世的重生。”   “大概这就是传闻中的万物生灭的生死观吧,因此他们也有了面对人生悲苦的精神力量。”   反复的捉摸着这些话语,子荛才恍然觉醒,怪不得,一路走过来,见到无数贫苦的人影,可是他们却是那么的甘之如饴。   大概真的是有着这种精神力量的支撑吧。   正想着,子荛却见有两人抬着一具裸尸走到了笃风的面前。   放到地上之后,两人同样的匍匐在地上。   笃风手拿沾着水的柳条,肃穆的挥洒着。   后来,子荛才知道,当地人认为死者能受到巫师圣水的赐予,必能洗净体内七情六欲所有的世俗恶念!   而之所以是裸尸,则是象征着脱掉了这一辈子的枷锁,来世重新开始。   死者的头之所以朝着神灵的方向则是象征着以后能够再次的得到神灵的庇护。   如此繁琐的仪式过后,他们才认为肉体和精神才能得到真正的超脱,永远与神同在。   对他们而言,死亡其实并不恐怖,相反却是一种重生的方式。   被动的观摩了这一场祈福之后,两人才被请入了不远处一诡异的帐篷中。   脱掉鞋子,两人同样匍匐前进,来到了笃风的面前。   略作交流之后,林默凌示意子荛把钥匙拿出来。   “嗯。”   看到钥匙的那一瞬间,虽然说帐篷中很是阴暗,可是笃风眼中的惊诧却没有逃过两人的眼睛。   沉思几许过后,那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和林默凌说了一些什么。   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急切的想要知道谈话的内容了,可是,神灵在前,加之有先前诡异的祈福,任是子荛再急切也不敢肆意妄为。   双手合十,林默凌最终跪拜之后,两人才从帐篷中走出来。   “默凌,方才那人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只是念了一大串的经文,嘱咐我们明天五点一定要来在这里。说实话,我也猜不准背后的意图,挺诡异的。”   “是啊,我方才你不知道都快被吓死了,怎么会有如此的生命观念,真的让人匪夷所思。”   “算了,咱们还是早点歇息吧。忙了一整天,就静观其变吧。”   “嗯。”   其实那天晚上,两人几乎都彻夜未眠。   子荛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想到方才烧尸的一幕幕,那种不寒而栗怎么都不能从脑海中驱散。   虽然她知道这是一种宗教观念,是一种生命的轮回,可是却无论如何都难以理解,更难以接受。   而林默凌,更多的是不知道明天会面之后走向何方,或许他应该自私一点,永远都不开口告诉子荛真相。   可是,同样的,他也知道,他再也隐瞒不下去了。   他决定,明天过后,不论如何,他不想再做过多的隐瞒了。   只因为,他不想铸就子荛一辈子的悔恨。   天才刚亮,两人就被请到了笃风的帐篷里。   与昨日不同的是,他的手中拿着一根类似针的东西,身侧还摆放着一些五颜六色的颜料。   他没有和语言相通的林默凌交谈,却示意子荛伸出手来。   犹豫几秒钟之后,子荛忐忑的把手伸了出去。   瞬间的刺痛让她陡然间想要抽回手了,不料却被对方一个颇有韵味的眼神给制止了。   嘀嘀咕咕的静静的说着什么。   那天,她和林默凌的无名指上都被刺上了经文,看上去类似于一个戒指。   后来,林默凌才告诉她,这是当地一个古老部落中的传统。   为相爱的情侣祈福,而经文也代表了要相守一生。   这个几乎被世人遗忘的传统,却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两人的身上。   “默凌,你说阮叔叔到底是什么意思?”   “笃风是阮氏家族的御用巫师,其实也和祭司差不多。而象征着家族权威的钥匙交到他手中,无疑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因为,他的信仰,他特殊的身份容不得他丝毫的背叛。”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笃风也是阮氏家族的人,甚至是不为人知的阮家那一脉的继承人。”   “怪不得阮叔叔要让我亲自前来呢,还真是老谋深算。”   看着子荛溢于言表的欢喜,林默凌犹豫了下之后缓缓开口。   “子荛,生活中我们骗人通常都会有两种目的,第一是为了保护别人,第二是为了保护自己。只要对方不是专程为了伤害你去做这件事情,一些善意的谎言又何妨呢?”   真是莫名其妙啊,和她说这些做什么,子荛想要开口询问,不料却被林默凌制止了。   “扣掉对方欺骗你的谎言,用科学的方法判断事实,这是你必将学会的一课。”   “奇怪哎,突如其来的和我说什么谎言啊,说,你是不是中魔了,难道是被昨天的晦气给侵蚀了才会这么的前言不搭后语。”   伸手摸摸林默凌的额头,子荛再次开口:“没发烧啊,你简直是莫名其妙哦。”   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林默凌紧紧的抓住了肩膀,扳着她的身体郑重的说道:“子荛,你知道我想告诉你些什么的。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的猜想都对,对不起,我先前欺骗了你。”   “我有什么猜想啊,你不要胡说好不好!这次来这里不就是单纯的找到笃风吗?你不要说了好不好!”   内心的慌乱让子荛声音陡然提高。   拔腿想要离开,却被林默凌狠狠的拽了回去。   “今天下午咱们就坐飞机回去,事情或许还没有到最糟糕的那一步。”   “混蛋,我本来认为你是最值得信赖的人,没想到连你也不可以想相信。你怎么可以隐瞒我呢?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欺骗了,尤其是这件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不断的拍打这林默凌的胸口,子荛有些歇斯底里。   “不会发生不好的事情的,事情肯定还有转机.....”   喃喃自语着,他不知道,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是为了安慰子荛。   *   A市   西山别苑   两个同样铁骨铮铮的男人,此时却在一副画像面前驻足良久。   好似进入了久久的回忆。   良久之后,叶峥风缓缓开口:“顾镇南,没想到你胆子还真大,竟然敢只身一人独闯西山。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来送死的?”   此时,顾镇南早已没有了往日的肆意飞扬,但那种特有的军人的威武气势却没有消减半分。   他的手微微抖动了下,从口袋中拿出一根香烟点上,狠狠地吸一口,再吐出来,烟雾缭绕,可是眼中却有着液体晶莹闪动。   还有着一种不同于往日的沧桑。   “阿甄,是哥哥对不起你。”   他缓缓的走上前,摸索着画中的人儿,那种悲怆,让本就压抑的气氛更加的凝固。   “你现在知道后悔了,那你当初做什么去了!”叶峥风狠狠的揍了他一拳,凛冽的拳头让顾镇南有些踉跄。   “对!我是对不起阿甄,可是叶峥风我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表面上是我的失误导致了阿甄母女的死亡,可是实际上你比谁都清楚是你的自恃让她们母女丧命的。”   “我当初就警告过你,要么带着她们母女远走高飞,要么就承受该有的宣判。而你,真的是太过自信,你如何能够认为顾家在你面前不堪一击!”   “你给我住嘴!”   “怎么,不敢面对现实是吗?这么多年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难以释怀,才放不开过往!不要表现的这件事情好似只是我一个人的过错!”   “哈哈!”叶峥风大笑几声,从身侧掏出一小型手枪,伸手指在了顾镇南的太阳穴上。   “说那些还有什么用呢?不管是你,还是我注定得为阿甄的死赎罪的。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难道不是这个吗?”   有感于叶峥风的敏锐,顾镇南也大方的承认,“你说的没错,上一辈的恩怨就让我们两人来承担。这是唯一的选择,对于子荛我注定一辈子愧对她了,我唯一能够为她做的就是让这场恩怨的伤害最小化,而你,也是别无可选,因为,这也是你唯一能够为子荛做的事情了!”   同归于尽,有什么比这个方法更简单,更有效,可是他们却忘记了,这个方法真的太过决绝!    chapter98哭泣   “怎么呆在这里,叶哥呢?”   “叶哥说他想一个人静一会儿,不让任何人打扰!”   为首一手下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哦,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徐强今天右眼老是不停的在跳动,老话不是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吗?   虽然说他从来都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可是却也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安。   按理说他算得上是叶峥风的贴身守卫,熟料今天一大早就被派去视察南山地产的业务情况,有那些专门从华尔街高薪聘请来的分析师哪还需要他瞎掺和啊!   “叶哥,可是.....”   拒绝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就被叶峥风一个凌厉的眼神打断了。   推开门离开的那一瞬间,背后传来一句郑重的话语,也正是这句话让他一上午都有些心神不宁。   “阿强,记住你的承诺,一定要好好的守护子荛一生!”   有意无意的话语却让徐强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也没大在意,毕竟以叶哥的身手平常人是近不了身的。   更何况,西山别苑可是叶家的地盘,除非那人活腻了,才会自投罗网!   可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在他才穿过前厅的时候就听到砰砰两声枪响!   院中的守护显然也被方才的那两声枪响惊醒,一行人急匆匆的往里面跑去。   看着那倒在地上的两个身影,看着满地的血迹,徐强一时间有些不敢上前。   这一生中他看过无数这样类似的场景,也亲手终结过好多人的生命,可是却是第一次的奢望此刻的这一幕仅仅只是一场幻觉。   “叶哥!叶哥!”   伸手揽起叶峥风,看着一向强势的大哥竟然落得这样的情景,他再也无法忍耐拿起地上的枪就朝顾镇南连开了数枪。   “阿强,记住我今早和你说的话。”断断续续的,叶峥风强撑着一口气做着最后的嘱托。   “叶氏以后就全都交给你了,道上的兄弟就全依仗你了。”   说着说着就哆哆嗦嗦的把手上的扳指取了下来。   “叶哥,你别说了。”徐强早就已经泪流满面,“救护车!救护车!”   徐强挣扎着想要把叶峥风背起来,不料却叶峥风却摇了摇头。   “算了,不用再白忙活了。”   以徐强的多少年来的枪林弹雨又如何能够看不出叶峥风已经没有丝毫生存的可能,那颗直直通往心脏的子弹,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   “叶哥,你怎么会....”   “呵呵,这辈子我造的孽已经够多了,上一辈的仇恨只能由我们两人来解决,这是早就已经注定的。”   说着说着,叶峥风的手就无力的垂了下去。   紧紧的抱着叶峥风的身体,徐强久久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如此决绝的选择,他早该料到的,可是任他如何的防范也终究抵挡不住同归于尽的决心。   缓缓的从口袋中拿出手机,他知道这件事情是避无可避的。   “子荛....”   另一侧,刚到达机场的子荛在接到徐强的来电时,所以的信念顷刻间浑然倒塌了。   她的脸色瞬间煞白,手中的行李散了一地。   看着子荛的陡然突变,林默凌也不难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不过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快,快的让人没有一丝反应的余地。   他早该料到的,以叶峥风的决绝,又如何能够让子荛深陷两难的处境,在她归来之前他注定要让一切终结的。   他做到了,却唯独忽略掉了这个现实太过于残酷,残酷到让人根本不可能接受。   “强哥,我老爸呢?”   才下车,子荛就看到了驻足在门口的徐强。   她紧紧的抓住对方的胳膊,那种力度简直要灼伤徐强,可是身体的痛楚和内心的悲怆相比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子荛,你听我说...”   徐强紧紧的握住子荛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一些。   “这个结局是最好的结局了,叶哥大半辈子都没有为自己活过,而这种决绝我想是他最好的归宿了。”   “归宿?”听了徐强的话,子荛瞬间呆住,片刻之后,她难以置信的再次大吼出声,“你开什么玩笑!我爸一直都好好的,他不会舍得留下我一个人的,他答应过我要好好的,好好的!”   徐强一把抱住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难掩伤感的开口:“子荛,你听我说,你不会是一个人的,以后我会一直都陪伴在你身旁的。”   子荛静静的听完,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这次远游的事情,你也对我隐瞒了,是吗?”   看着徐强欲言又止的神情,子荛什么都懂了,她真的一时间很是无力,这些爱她的人,这些她从未怀疑过的人竟然合起来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让她没有一丝补救的可能。   “子荛,我知道你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你大可以怨我,恨我,哪怕一辈子都不原谅我,可是我要告诉你,如果重新让我选择一遍,我还是会这样去做。因为,叶哥的命令,我永远都无从拒绝。更因为,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让你少受一些伤害。”   听了徐强的话,子荛停止了挣扎,她镇定了一下情绪,抹去脸上的泪珠,抬头看着他,大眼睛里满是感伤。   “你们所有的人都在为我着想,所有的人都想着如何能够让我全身而退。可是,你们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你们从来没有问过我是如何想的,从来没有问过我......”   说着说着,她的眼圈又红了。   “子荛...”徐强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不知道该如何的言语,此刻,他知道任何的言语都不能给予子荛任何的慰藉,这是她必将亲生承受的东西,别人永远都代替不了她。   十几分钟后,子荛缓缓的走进了叶峥风的卧室,原先沾满鲜血的衣服早就已经被替换掉了,乍一看,仿佛就和平时入睡中没有什么两样。   子荛知道,老爸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她的泪水,最不愿意看到她不开心。   竭尽所能的压抑住眼眶里的泪水,她缓缓的坐在了床上。   轻轻的摸索着叶峥风的脸颊。   “老爸,我回来了。”   “老爸,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活的真的很累,失去了苏阿姨也让您失去了所以生活的乐趣。”   “每天看到您那么操劳,烟酒不离身,虽然在我面前您会稍微的掩饰一下,可是我还是知道的,私底下您可没少碰那些东西。”   “说到这一点我也挺不孝的,虽然知道您一直都活得不快乐,却还是不舍得让您离开。就想紧紧的把您抓在手里,永远都陪伴在我身边。”   “我知道您拼命的拓展事业,拼命的赚钱,拼命的游弋在各种厮杀中其实无非就是为了让我一生无忧。”   “这么多年您一个人把我带大,虽然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母爱,可是我却从来都没有奢求过,因为,只要有您一个人就足够了,我不需要别的什么人。”   “我也知道您为什么不大想让我嫁给默凌,也是,我这么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怎么适合在处处有礼数,处处守规矩的豪门大院中生存呢?”   “您一直以来都是懂我的,觉得以我这闲云野鹤的性子必定受不了那里面的约束。”   “老爸,您醒过来好不好,我一切都听您的,都听您的。”   ........   .......   说着说着子荛早已经失声痛哭,趴在了叶峥风的身上,久久不能平复。   林默凌就站在子荛身后的不远处,止住哽咽,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得子荛面前:“子荛,不要哭了,叶叔叔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的,如果他知道了,会担心你的。”   “是啊,子荛,叶哥最宝贝你了,如果知道是他让你受了最大的委屈,他肯定会感到抱歉的。”   揉了揉早就有些红肿的眼睛,徐强也走上前,慰藉道。   叶峥风的离去似是隔断了子荛所有的快乐和喜悦,仿佛只有空洞的眼神能够让她减少一些失去父亲的痛苦。   而叶峥风的后事徐强也刻意的没有让子荛做任何的参与,毕竟,她承受的已经够多了,如果让她去亲自操办这些事情无异于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出殡的那日,正逢下雨,仿若上天也在哀悼这一刻。   哀悼这难以挽回的父女情深。   子荛穿着黑色的衣裙,立在萧索的墓地旁,身侧站着徐强和林默凌。   而身后,全身素黑列队而站的父亲的手下也在缅怀着他们心目中的大哥。   由于近日来的悲伤,子荛的脸色显得很是苍白,也日渐消瘦,看上去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林默凌有些担忧的看着她,低声说:“子荛,坚强一点。”   子荛勉强笑了笑,微风卷起颊边的长发,迷住了眼睛,语气无限倦涩:“默凌,还记得那一场祈福吗?”   “老爸一定也会得到重生的,是不是?”   “说不定,这个世界远比人类了解的深不可测,或许现在老爸正活在另一个空间里面,或许就在我眼前,只是我看不到罢了。”   “这几天我一直都会梦到我小时候的事情,我想,老爸也很舍不得离开我,所以才会在梦中和我重逢吧。或许人的梦境就是另外的一个世界,你说对吗?”   林默凌沉默的看着她,良久之后才开口:“子荛,你只要知道叶叔叔是爱你的,这就足够了。所有的过往都会变成记忆陪伴你一生,他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消散的。”   “是啊,子荛,叶哥不会舍得离开你的,不论你在哪里,他都会默默的陪伴你左右的。”   “况且你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除了叶哥,还有我,还有默凌,都会陪伴着你的。”   对于这样的承诺,子荛的眼睛微微闪烁了下,很是动容。   “谢谢你们!”   伸手拥抱着两人,子荛很是感动。   泪水悄悄地滑落下来,可是两人的体温却紧紧的包容了她所有的悲伤和恐惧。   眼前的两个人,真的仿佛是上天的赐予,他们的存在给予了她更多的勇气和希望,也让她有时间慢慢舔噬伤口,直到学会遗忘痛苦,变得足够坚强。   *   两年中,子荛独身一人走遍了世界各地,世界真的很大,领略着各地的风土人情,看着所有的欢乐,所有的悲苦,子荛心中那种感伤也逐渐的沉淀了下来。   一路上,她走走停停,遇到喜欢的地方就会短暂的生活。   时不时的她会和林默凌还有强哥通个电话,报备一下自己的行踪。   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样做纯粹是多此一举,因为,以两人的能耐,必定是能够掌握自己的每一分动静的。   她可不想告诉他们,她只不过是想听听两人的声音。   她知道有一天她会回去,却不是现在。   离开A市之前,她和顾衍南见了一面。   同样悲伤的气息,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埋怨和怨恨。   那天,两人来到了初次相遇的未央歌,喝了个酩酊大醉。   不过,人不八卦枉少年,那场谈话中她还是了解到了好多的信息。   譬如,小悠和顾唯衍最终终成眷属,由于顾镇南的离开,顾家长辈放开了好多,比之闲言碎语他们更加的懂得亲人的珍贵。   “那你不会感到很尴尬吗?每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还真是难为你了。”   听着子荛的调侃,顾衍南倒是有些不以为意。   “小坤现在可是我干儿子,和我好着呢。”抿了几口酒,他又缓缓开口,“至于其他的什么,你也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有成年人的成熟和担当,在踏入顾家的那一瞬就应该已经考虑过了所有的尴尬和过往,也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   “怎么?难道你就准备这样孤身一人吗?就你这祸害还是赶快找人收了吧,否则不知道要贻害多少人呢!”   对于子荛的指控,顾衍南不置可否。   “不要只顾着说我了,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还有闲情关系别人的事情,真不知道你这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   尴尬的移开了视线,子荛有些慵懒的说道:“别瞎说了,我能有什么事情。叶氏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有强哥在打理。我现在就是一个伸手吃白饭的,过的不知道有多舒服了。”   “那林默凌呢?你就打算一直和他耗着,子荛,作为朋友我奉劝你一句啊,可千万不要玩的太过火了。要切记四个字,适可而止。”   “好了,好了,我还真不知道你顾衍南也有八卦的潜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况且,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就放手了的话,那么这场爱情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你说不是吗?”    如此强悍的解释,也只有子荛能够想到了。   顾衍南宠溺的笑了笑,“子荛,不知道遇到你是林默凌的幸运呢还是不幸。不过,也只有他那么强悍的人能够驾驭得了你了,要换做是别人那还真的是无福消受的。”   “滚!”   “呵呵呵!”   .....   一个人独自流浪的日子真的可以用悠闲自在来形容,不用为了害怕别人的担心而强颜欢笑,更不用在时刻充满回忆的地方触景生情,两年中子荛逐步的找到了以往的潇洒和快感。   这天,日上三竿之后她才醒过来,昨晚和当地的友人high到太晚,那种疯狂的场面现在都印象深刻。   躺在床上呆呆的看了会儿天花板,窗外一如既往的阴天,不用想也知道还有着些许的薄雾。   不知为什么,子荛突地有些想念A市明媚的阳光和蓝蓝的天空。   最重要的是,想念那里熟悉的人!   简单的洗溯之后,子荛就接到了朱莉的电话。   这位美丽的金发女郎是子荛来英国后认识的,性格爽朗的她很合子荛的胃口。   “亲爱的,我知道你已经厌烦了英国每天的阴雨,所以呢,我擅自订了两张飞往雅典的机票,到时候咱们可以去克里特岛和南爱琴海,对了还有古德尔斐遗址,巴特农神庙....”   “雅典!亲爱的,你也太疯狂了吧,昨晚喝那么多酒,玩的那么high,你确定你还有精力玩?”   “我疯狂也不是一两天了,想想到时候说不定会遇到一两个帅哥我就兴奋不已啊,要是再来一场艳遇那就更完美了,你知道的,我一直觉得我的生活就是缺少了一些小刺激。”   听了朱莉的话子荛不禁浅笑出声。   真的是服了她了,怎么总是幻想着经历一场旷世之恋呢?   这世界上竟然还有比自己更加疯狂的人,还真是有意思。   几个小时之后,子荛已经置身于金子般的阳光和宝石般的海岸线上。   那种美丽和震撼是无法用言语来表明的,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可是每次都给子荛不同的感觉。   海拔一千多英尺的悬崖上,看着蔚蓝的天空,清澈的海水,不断打击的浪潮,绝对是一场视觉盛宴。   只要是一个女人,绝对会被眼前这种辽阔而又壮观的景象征服。 chapter99蓝天   那天晚上,两人应邀出席当地的一个传统晚宴,美其名曰是上流社会的聚餐,其实说白了两人就是去蹭吃蹭喝的。   毕竟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再浪漫的异国男人也只是过客而已。   子荛知道朱莉肯定也有着难以忘怀的过往,甚至是一场无法弥补的爱恋,因为她时不时的出神中子荛总感觉她离自己好远好远。   像她一样的放逐,定是想忘记些什么吧。   虽说两人都是异国女子,不过却受到了贵宾般的待遇,从衣着到配饰事无巨细的都安排妥当了。   带着疑问,两人款款的走进了会客厅。   不出意外的,遇到了故人。   “哎,子荛,这位小姐和一样很有东方神韵,远处看来好似和你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像啊!”   朱莉暗地里捏了捏子荛的胳膊,有些悻悻然的说道。   其实她说的真的也没错,大学里就有好多人曾经这样认为,不过这倒没什么稀奇的,造物主的神奇是人类无法揣测的,而子荛自认为她和若若都是属于那种东方美女,但凡好看的人多多少少也都会有些相似,要不然又怎么会出现那么多的小苍井空小张柏芝。   很明显的若若眼中倒是对于两人的见面没有一丝的意外。   “亲爱的,好久不见,不表示表示吗?”   说着就张开了双臂。   对于何若一如既往的热情子荛又怎能辜负佳人美意呢?   一个热烈的拥抱却让两人都有些热泪盈眶。   “死丫头,想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踪迹了,却现在才出来相见。”   “没办法了,我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哪有你那么潇洒能够畅游天下。况且世界上除了林默凌那个异类,哪个男人能够如此的让女人肆意妄为。”   暗暗的努了努嘴,子荛不忿的说道:“真是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有了男人就不要闺蜜了吗?”   “好了,好了,瞧你这傻样儿。”伸手捋了捋子荛耳侧的头发,何若有些感伤,“我一路追随西索就是为了心中的那一点点的执念,抛弃工作,远离亲人远走异国他乡,是不是看上去很傻啊!”   “哪有,这样的你显得更真实了。为了爱情放手一搏,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的,就像你以前和我说的只是为了自己将来不后悔。”   听了子荛的话,何若的心微微一颤,其实她说的没错,有舍才有得,这个世界很公平的。   好在,现在她还有希望。   “哇!若若,你千万别告诉我你竟然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无意间看到何若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子荛有些按耐不住的大声叫了起来。   还好,及时的被何若捂住了嘴巴,“低声一点,你要让咱俩成为整个晚宴的焦点才满意吗?”   悻悻然的闭上了嘴巴,子荛仍旧盯着何若的戒指看了好久。   甜蜜的笑容,轻轻的摸索着手中的戒指,何若又一次觉得这样的感觉好似还不错。   如果不是这枚小小的戒指,如果没有它终日与她为伴,想必她肯定坚持不到现在吧。   虽然没有任何的承诺,可是自己的付出终究还是有回应的,难道不是吗?   “虽然西索现在还没有真的爱上我,可是我觉得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毕竟,每天睡在他身旁的是我,而不是其他什么女人。其实,这种忠贞已经让我深受感动了,可是我却还奢望得到更多,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看着何若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感伤,子荛轻轻的拉着她的手,诚恳的说道:“这哪里是奢求,这是追求好不好。虽然西索看上去是一个很沉闷的人,可是既然他能给予你这个戒指,就代表他心里是有你的。否则以他的权势,又何必独守你一个女人呢?”   “我记得曾经我看过一本书,说生活中有好多女人总是执拗于男人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孰不知正是因为这种执拗而让她们忽略了对方所做的点点滴滴,其实不是所有的爱都需要说出口的。”   “这话我爱听,在多说一点!”亲昵的凑到子荛身侧,何若很是不害羞的再次要求着。   “瞧你这得瑟的样子,滚一边儿去!”   嘴里叼着小勺品尝着当地有名的水果沙拉,子荛毫不客气的打击道。   那天和何若的短暂相聚之后子荛才知道,原来因为林默凌和杰克的联盟,使得西索不得不中途的赶回去收拾后院。   她说西索内心深处也不忍让子荛伤心,只不过不想承认罢了。   而长老会的这次意外正好给了他脱手的理由,其实,想想,也很幸运的,难道不是吗?   提到林默凌的时候,子荛的心不由的颤动了下,她知道他真的为她做了好多,多到她永远都还不了。   和他的倾心相对相比,子荛突地觉得自己太过于任性了,独自一人逍遥在外却丝毫没有顾及到林默凌的感觉。   曾记得,那次在机场,她说要嫁给他的,这样想来自己真的是一个很可恶的人。   胆小,自私,又任性。   *   A市的夜依旧繁华,忙乱。   叶氏会所中充满磁性的声音缓缓诉说着如何相爱,如何相知,如何相守。   微醺的眼神,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健美的身材,加上充满韵味的嗓音让子荛也不由的沉溺其中。   强哥什么时候请了这么一个高人了,看来品味提高不少嘛!   缓缓的浅尝着杯里面的威士忌,耳边萦绕着爱情的诉说,这种回家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呢。   “小姐,喝一杯吧!”   一看就知道眼前这人纯粹就是来这里猎艳的,可是,她哪一点长得像束手就擒的猎物了!   “滚!”   没有丝毫犹豫的子荛干净利落的就准备打发了对方。   “小姐,别这么没情调嘛,和哥哥玩一场,保准不会让你失望的。”   邪淫的笑容,肆意的动作,挑逗的眼神让子荛一时间很是好笑。   对于子荛的爱理不理来人显然有点气愤,一拍桌子就现出了原形:“你知道我是谁吗?别他妈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我妹妹可是这里老板的女人,别给脸不要脸,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子荛轻轻的摇了摇杯中的液体,颇有几分耐你如何的意思。   不一会儿之后,只见一个衣着夸张的女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竟然找女人来撑腰,丢人真要丢到太平洋了!   子荛撇了撇嘴,静观其变。   而子荛的这种淡漠看着对方眼中就成了一种漠视,甚至有着明显的鄙视。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敢.....”   话还没说完就被子荛打断了,“敢怎么?你如果真的不想委屈了你哥,那么就亲自去伺候他得了,这样多方便啊!”   子荛从来都没认为自己会这么的毒舌,这一刻,她突地发觉人的潜力真的是无穷的,只看遇到的是什么样的对手。   “你!你哪里来的臭婊子,给我等着!”   几分钟之后。   “给我狠狠的揍这个女人,竟然敢对我出言不逊,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这个仗势欺人的女人其实名叫文若,但却不是名如其人。   一个从夜总会出来的女人,一个靠着身体依附着男人的女人,碍着一个道上兄弟的面子徐强给她几分薄面,没想到倒敢开染缸了。   平日里,会所的人对她都很有些意见,总是到处宣扬自己是强哥的女人,一副为虎作伥的样子,真正是看着就恶心。   不过虽然说私底下大家对她很是厌恶,不过面子上总得说得过去的。   强哥既然没有发话,那么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看着手下的人站立不动,文若有点诧异,不过却不影响她的斗志,“愣着做什么,我的话难道你们也不听了吗?”     话才说完就见为首那人恭恭敬敬的走上前,弯腰道:“大小姐!”   手下的人听到这句话也都恭恭敬敬的弯下了腰。   “几日没见看来我错过不少好戏呢。”冷眼看了早就已经瞠目结舌的文若,子荛有些兴趣缺缺的再次开口,“这个女人我不想再见到。”   “是!”   话音刚落就见几名魁梧大汉把文若强拉了出去。   被甩在地上的文若真的快要被气爆了,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女人如此明目张胆的羞辱,这口气她真的有些难以下咽。   她当然知道徐强之所以能够容忍她无非就是靠着道上的那点薄情,夜总会的灯红酒绿中早就让她不在乎任何的尊严了。可是却不代表她没有感知,这辈子她最讨厌的就是那种象牙塔里的公主,那种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尊贵。   每每游弋在各大宴会,她总是愤恨的想着,到底她哪里比她们差。不就是没有一个好的家庭,可是她可以把男人伺候的很爽,那些矜持的公主们可以吗?   “李经理,刚才那人到底是什么人啊!难道也是强哥的女人?你们这么的维护她,到底是为什么啊!”   “文若,看在身世可怜的份上我就当没有听到这句话。你来会所的时间还太短,有些事情你不会懂得。”李经理很少说这么感性的话,游弋在黑暗中的人他见得也很多,可是却唯独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一种坚持,看到一种为了生存而不惜任何代价的执拗。   就如当初他所做的一般。   也就第一次的生出了一丝怜悯的情怀。   可是,也仅此而已。   “不妨告诉你,刚才你见到的是叶氏的大小姐,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您宁可冒犯了强哥,也不要去招惹大小姐,否则到时候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了李经理告诫的话语,文若不禁有些心有余悸。   难道方才那女人就是传说中叶氏的大小姐,叶子荛!   如果真的是她的话,方才她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谁不知道这个叶氏掌门人是叶子荛,之后才会是徐强。   而徐强对于叶氏的衷心那可是众所周知的。   “收拾东西离开吧,不要觉得残酷,这个世间就是如此,只怪你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这不是大小姐的意思,只是我个人建议而已。你这样的性子,留在这里迟早会出事的,与其到时候闯出弥天大祸倒不如现在尽早离开。”   文若没有再说话,她知道什么叫做点到为止,更知道如果再多说就是给脸不要脸,自个儿往火坑里面跳,往绝路上走。   叶子荛在她心目中绝度是一个传奇人物,能够得到那么多男人的倾心,还有着这么好的家世,更有像徐强那样一些铁骨铮铮的男人给她卖命,看来上帝真的是不公平的,给予别人很多,却吝啬给予她哪怕是一丝一毫。   大概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才会有如此的落差吧。   *   叶氏大厦   “噔!噔!噔!”   “进来!”   “总裁,您要的茶!”   看着徐强犹自在那里不停的翻阅着手中的文件,子荛阵阵的窃喜。   强哥,没想到两年没见你的防备意识会下降这么多。   是你自己不知道谨慎,可就怪不得她了。   伸手轻轻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之后,子荛突地就抬脚袭击上前,凌厉的拳脚,敏捷的身手,丝毫没有一点的忍让和退让。   战局是惨烈的,结果是可悲的。   没想到突击之下她还会成为强哥的手下败将,不知道是自己太弱了,还是强哥太过于强悍了。   “不错,看来这两年里你也没有怎么荒废,不过倒真是让我意外了。”   “强哥,瞧你这话说的,赶着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么的玩物丧志,不学无术吗?您老亲自传授的武学,我怎么敢忘记呢?”   看了子荛半晌,徐强突地笑了起来,“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一如既往的嘴不饶人!”   “自己技不如人就不要在这里抱怨了!”   子荛有些小人得志的玩味的看着徐强。   最终,徐强还是败下阵来。   “又想到什么损人的玩意儿了,赶紧说!”   饶有趣味的盯着徐强半晌,子荛才缓缓开口:“强哥,没先到你的口味现在变得那么的重,品味也越来越差了!”   “嗯?”徐强不解。   “就是会所那女人啊!”   子荛有些幸灾乐祸的笑的很是欢快。   “我说你被老美的思想荼害太深了吧,怎么整天脑袋里就想这些不纯洁的东西呢?”   “强哥,不要再解释了。我呢,为了不让你深受其害,就替你把她打发了,你不会怪我吧。”   对于子荛的先斩后奏,徐强还真的很是无奈。一如既往的任性,肆意,却是让他很是怀念。   如此的子荛,才有了当初的样子,没有感伤,没有心悸,有的只是肆意的生活。   “对了,强哥,你这两年得有多思念我才让整个叶氏的人都认得我呢?你知道吗?刚才我话还没出口,那前抬的美人就把我带上来了。”   听了子荛如此的话语,徐强再次的抚了抚额。   “你要知道,你不是离开,只是暂时的隐退而已。况且,叶氏是你的,如果连公司的董事长都不认识,我还要他们干嘛!”   “呵呵...”子荛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戳了戳徐强的手臂。   “有话直说!”   “强哥,那个,那...”子荛支支吾吾,一改先前的爽快。   “哪个?”   “就是那个?”   徐强置若罔闻。   “我是说林默凌,他最近好不好呢?”子荛忍无可忍,大声的喊道。   看着她如此的急切,徐强颇有几分愤恨的看了她一眼,“苍天有眼,没想到你还记得他啊!真是难得,难得!”   “强哥,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一辈子都不理你了!”   伸手把沙发上的抱枕扔向徐强,子荛有些发毛。   “还不就那样,一如既往的等待着某人啊!”   某人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尴尬的的头埋在了沙发里。   不过,心底却是甜蜜蜜的。   “既然回来了,就赶快去见他吧。再长爱情马拉松也该结束了吧,真是你不急,我都替你着急。”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变得那么啰嗦。”   *   再次见到林默凌子荛真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熟悉的眉目,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味道,一切都如记忆中一般的美好。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原来时间真的会把所有的熟悉都给冲淡,这一瞬间,两人有礼有节的问好,可是看在子荛眼中却是那么的想哭。   都怪她太过于任性了,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   微愣中不料却被一股猛力拉到了林默凌的怀中。   耳畔萦绕着咬牙切齿的话语:“这个可恶的女人,你最好记得你还欠我一个婚礼!”   好长时间的相拥之后,子荛才抬起头,直直的注视着林默凌。   还没待她开口,却听到这样一句话:“你最好考虑清楚再说,否则我一定会告你始乱终弃!”   被心爱的人如此的指责,却是出奇的甜蜜。   因为一切的宽慰,一切的甜言蜜语都比不上这一句简单的警告! chapter100婚礼   因为要筹备婚礼的事情,子荛和林默凌这段时间几乎都粘在了一起。   其实这些劳累身心的繁琐的事情本不需要两人亲自过问的,可是两人却很是乐在其中。   精心的挑选戒指,礼堂,婚纱,爱到极致的两人享受着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的幸福和温馨。   时不时的子荛还会去参加一些烹饪的补习班。   这话要从何处说起呢?毕竟在外人看来子荛纯粹是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手指从未沾染过任何柴米油盐的千金大小姐,如此尊贵的身份又如何会对这些生活琐事亲历其为呢?   其实子荛从骨子里来说还是一位比较传统的东方女性,总觉得吧,一个女人如果不会做饭,不会烹饪,那绝对是不合格的。   倒不是说想要苛求自己,只是她单纯的觉得每天叫外卖或者是请佣人来做就缺乏了那么一丝家的味道。   她不想每天如豪门贵妇一般,十指不沾阳春水,面对着冰冷却又奢侈的豪宅,日复一日的消磨时光。因为,这样会把两人的爱情都最终消耗掉的。   能为心爱的人做一点什么,其实真的很重要,如果只是一味的索取却不舍得付出,这样距离分离就不远了。   加之她一向对于自己要求比较严格,也对于这件有点挑战自己极限的事情有些好奇,再加上徐强和林默凌在一旁看好戏的神情,她就发誓若学不会这些誓不为人。   这天天气很不错,子荛独自一人在厨房乒乒乓乓的张罗着午饭。   而客厅里,两个大男人再次的对视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不靠谱的不靠谱啊!   “默凌,也就你才会任由她这么瞎折腾,难为你了!”   伸手拍了拍林默凌的肩膀,徐强有些同情的说道。   “没办法了,子荛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越挫越勇,迎难而上。”顿了顿之后,林默凌嘴角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不过做菜这方面是很靠天赋的,况且我也不希望她太累。”   “林默凌,你可是适可而止啊!这明显就是赤裸裸的炫耀,欺负我这孤家寡人是不是?”   “算你聪明!”   ....   “开饭了,开饭了,你们两个快点进来帮我端出去!”   两人摇摇头,不过脚步倒是很快,没有一丝的犹豫。   不过在看到菜色的时候,两人都有点想要爆笑的感觉,哎,实在是,这些菜落在子荛你的手中真的是太可怜了。   以两人的聪明才智,都很难猜测出这原先的成色。   不过两人却再次很有默契的把自己的情绪掌控的很好,没有露出一丝的蛛丝马迹。   张罗着把碗筷拿出来,子荛才要转身,就被林默凌从后面轻轻的抱住了,声音有些闲散和慵懒,“亲爱的,我可不可以和你商量个事儿?”   “快说!”   “就是这做菜的事情要不以后就由我代劳吧,实在是你一个人做起来工程量有些大啊!”   看着流理台上大大小小琳琅满目的锅碗瓢盆,林默凌实在觉得很有一种爆笑的冲动。   子荛不满的拿胳膊肘狠狠的顶了他一下,腮帮子鼓鼓的,有些哀怨道:“你这纯粹是质疑我的实力嘛,我以后再也不和你玩了!”   轻轻的吻了吻子荛的脸颊,林默凌缓缓的在她耳边说道:“这明显着不能归结于实力的问题,好似是某人真的对于做菜没有什么天赋。”   听了林默凌如此含蓄的话语,子荛笑意嫣然的缓缓转身,踮起脚尖,在林默凌耳侧吐气如兰:“虽然我和温柔贤惠这辈子是沾不上什么边儿了,不过我还是会努力改进的,林先生你要是敢再打击我,我就让你去睡书房!”   耐你如何的样子,让林默凌再次的扶额低叹。   解下腰上系着的印有大幅懒洋洋头像的围裙,子荛反手给林默凌系在腰间,很是顽劣的调侃道:“不过如果林先生喜欢玩这种角色转换或者是制服控的话,我倒是偶尔的可以满足下你的愿望。”   “再不出来饭菜可就凉了!”   徐强豪迈的声音让两人恍然觉醒,都有些好笑的赶忙走了出来。   伸手随意夹起一筷子的看不出啥材质的黑乎乎的叶子,徐强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张口。   “强哥,没事的,可以吃的,不会中毒的。”   这句话一出口,在一旁装作喝汤的林默凌就差点爆笑出声。   同情的看了徐强一眼,眼神中的意思很明确,兄弟,你就将就一下吧!   那天可以说是让两人大开眼界,子荛的烹饪技术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两人时不时的打击,还有点每况愈下的趋势。   大概子荛真的有一种小强精神吧,只有她一个人觉得,还是毛主席说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自己做的菜,吃起来就是不一样!   不过,在场的人也只有她会有这种满足感了!   吃着吃着,她就想起了前几天拜见林家长辈的情景。   尽管子荛知道林家长辈已经对她和林默凌的事情没有那么介怀了,尽管她也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建设,可是在真正面对的和那一刻,她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林默凌的父母,却是第一次以未来儿媳妇的身份儿去拜访二位。   绿色盎然,庄严肃穆,和想象中的如出一辙。   看着一向洒脱的子荛竟然会这么的拘谨,林默凌俯身亲亲的吻了吻子荛的额头,“子荛,不用担心,以后我们不会住在这里的,我才舍不得你受一丁点的委屈呢!”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不吭声任人欺负的小媳妇模样吗?”双手环抱着林默凌的脖子,子荛缓缓开口,“默凌,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虽然我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没有那些名门淑女识大体,顾大局,我虽然有些地方离你父母的要求还有些差距,可是我就是我,最起码我是真实的,而且我会心疼你。所以,不要担心我了,能把整个叶氏都打理的有条不紊,难道我还摆不平我这个未来的婆婆。”   “况且你妈妈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以前的事情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才会产生嫌隙的,而且林姐姐肯定也会帮我的,难道不是吗?最重要的是,林妈妈肯定很爱你,所以我想她不会为难我的。”   看着子荛明媚的笑容,耳侧萦绕着她冷静的分析,林默凌真的不是一丁点的感动。   “子荛,真的谢谢你,不过你还是要记住,一切有我。我即将成为你的丈夫,而我也不需要时刻冲锋陷阵的女人,因为,我会为你解决一切。”   两人互诉衷肠一番之后才手挽着手,缓缓的走进了林家大宅。   意料之中的看到了坐在沙发上闲聊的一大家子人,子荛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慌张,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真正面对的时候她倒显得很是淡然了。   笑意嫣然的走上前,她上前一步,礼貌的欠了欠身,“伯父伯母,你们好!我叫叶子荛。”   说完她就把身侧的礼物礼貌的呈了上去。   林父审视子荛一番之后,才缓缓开口:“快坐吧!”顿了顿之后,他又说,“你想吃什么东西,就和你阿姨说说,咱们即将成为一家人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不要那么的拘谨。”   诧异的目光移到林父身上,子荛明快的一笑,“谢谢伯父!”   虽然和子荛相见的次数很好,可是林父却一直都记得她灵动的眸子,其实抛却那些往事,这孩子还真的很优秀。   优秀这个词他很少用,即使是对于自己的子女也一向吝啬于这样的夸赞,可是子荛他却是打心眼里觉得担当得起这个称赞。   叶家被她打理的日益兴隆,虽说黑道背景必不可避免,却也难得的很是明朗的一个女孩子。   听了丈夫的嘱咐,林母很是和蔼的拉着子荛坐了下来,很是热情的问子荛想吃什么水果,中午想吃什么菜,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菜色。   这种热情让子荛很有些感触,能够如此的不计前嫌,想来林默凌在背后做了不少的努力的。   “林阿姨,谢谢您!”   “这孩子,说这么见外的话做什么。”    亲昵的拉着子荛的手,林母也觉得这样的相处很是不错。   人一辈子不就是图个儿女的幸福吗?   有时候太过于执拗,只能是伤人伤己,更伤了这个家的和气。   而且听怡柔说了好多关于子荛的事情,想来以前是她误会了这个女孩,还好,一切还来得及,来得及补救!   “妈,瞧您对子荛那么好,我都有点嫉妒了!”   林怡柔撒娇的趴在林母的肩上,有些调侃的说道。   “这孩子,真是口没遮掩,都是有孩子的人了,怎么就是长不大呢!”   话才出口,在场的人都笑的很是欢快。   “姐姐,姐姐,你身上好香啊,就和我妈妈一样。”   说着就亲昵的凑到了子荛的身上,一点都不认生。   “这孩子,一见到漂亮姐姐都是一样的话,真不知道跟谁学的!”   林怡柔有些好笑的想要把子坤拉开一些,不料却被林默凌抢了先。   单手抱着子坤,林默凌威胁的笑着:“子坤,舅舅告诉你啊,这个可不是什么姐姐,应该叫舅妈才对。”   “才不要,才不要,明明就是一个漂亮姐姐嘛,就和麦当劳里的姐姐一样。”   子坤挣扎着想要下来,不料,林默凌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只见他缓缓的走到子荛的身侧,看了看林默凌,颇有些怨念的开口:“小舅妈好!”   “是舅妈,为什么要在前面加一个小字呢?”林默凌几近发狂。   “我已经有一个舅妈了,不是吗?这样才好区分嘛!”   “不过舅舅你答应给我的变形金刚可不能反悔啊!否则你就是小狗!”   子坤颇有点小人得志。   由于这个小插曲,这顿饭吃的真的是异常的顺利,简直可以说是其乐融融,没有任何的嫌隙。   子荛真的很感动,林家能够为她做这么多,能够退让到如此的程度。   “宝贝,怎么样,今天过得还成吧!”   回去的路上,林默凌明显有点邀功的说了这么一句。   “那是,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你都解决了呢?害人家白担心一场!”   紧紧的抓住林默凌的胳膊,子荛还是没有从刚才的欢乐中回过神来,嘴角有着难以抑制的笑意。   “拜托,我的大小姐,如果你记忆没错的话我应该和你说过不下十次吧。”   “是吗?”   子荛努了努嘴。   “可惜你一直纠结着丑媳妇要见公婆了,我说什么你哪能听的进去呢?”   倾身饶有趣味的端详了子荛一番之后,林默凌又缓缓开口:“子荛,以你这样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其实根本没必要担心的,这个自信我记得你一直都有啊?”   林默凌如此的行径,子荛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天下的婆婆都讨厌漂亮的儿媳妇,因为这在她们眼中就是勾引儿子的狐狸精。”   “这话说的强悍,精辟!”摸了摸下巴,林默凌有点悻悻然的开口,“合着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全天下的男人都应该去娶个丑八怪当老婆了,都娶个像凤姐一样的女人这天下就和谐了?”   “滚!”    婚礼那天两人并没有邀请任何的媒体,毕竟子荛和林默凌的身份都比较敏感,加之两人也没有那种把自己的生活曝晒在大众面前的恶趣味,更不想沦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婚礼前几天,何若就不远万里的从意大利飞了回来。   虽然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不适合当伴娘。可是,到底是没举行过婚礼的,也没有拖家带口,和小悠相比,她真的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强撑起精力,子荛仿若一人偶一般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子荛,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这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和你一样呢!”   何若有些看不过去的看着子荛的不堪重负的样子,毫不客气的打击道。   “虽然你说的没错,不过结婚真的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妆画完之后,在旁人的帮衬下子荛终于披上了洁白的婚纱。   “每个女孩都向往拥有一件vera wang的婚纱,子荛看得出林默凌对你真的很好,简直是爱到骨子里了,你一定要幸福啊!”   紧紧的拥抱着子荛,何若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   “嗯,我会的!”紧紧的回握着何若的栓手,子荛坚定说道,“有朝一日你也会披上心爱的人为你送的婚纱的,到时候我一定给你送一件大礼。”   “一言为定哦!到时候,我一定要好好的宰你一次!”   “一言为定!”   “子荛.....”     “有话快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磨唧唧了!”看着何若的欲言又止,子荛有些诧异。 缓缓从身侧拿出一个精致的礼品盒,简单的银色的耳钉,子荛有些不明所以。   “这是他送给你的,西西里岛教父权威的象征,这个耳钉是他的一片心意。”   “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子荛紧忙拒绝道。   “好了,我不会嫉妒的。我想他既然在今天这个时候把这个送给你,显然是要抛弃过去的一切的。子荛,虽然我知道这个礼物有点让你为难,可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可不可以戴上呢?就当是成全我好不好。”    “若若,你真的是很爱他!”    “是啊,所以你没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最终子荛还是妥协了,有些人,有些事,如果真的注定成为过往的话,那么就这样吧!    一切装束都完备之后,子荛就被徐强挽着缓缓的走进了教堂。   虽然今天也邀请了顾家的人前来,可是子荛却执意要求徐强来牵着她,理由很简单,就是她很早就说过,叶是她一辈子的姓氏。   子荛的别有风韵和徐强的浑身萧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可是看起来确实那么的登对,如果不是知道今天的新郎是林默凌的话,大家都要误会了。   “老爸,你看到了吗?今天是女儿的大好日子,您也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啊!”   “女儿今天是不是很漂亮呢?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淑女风范?”   “老爸,您放心,林家人对我都很好。况且您女儿可是一个小亡命徒,谁那么不长眼的敢欺负我呢,是不是!”   “叶氏现在发展的很好,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强哥的终生大事,不过您放心,这位大龄青年的个人问题迟早会解决的。”   .......   .......   缓缓的走上前,徐强把子荛手放在了林默凌手上。   郑重的看着林默凌,两人都知道对方的深意。   宣誓,亲吻之后,两人就正式的结为了夫妻。   唯一让在场人诧异的是,两人竟然没有交换戒指。   其实这是两人后来才决定的,既然两人手指上都有了神的赐予,那么,就没必要再那么繁琐了。   而且,两人虽然都不信什么神灵,但还是觉得应该虔诚一点,遵循神的旨意。    番外1   除了上一次刻苦学习烹饪的事情,子荛在婚后又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跌破眼镜的事情。   在A大担任任课老师。   林默凌的话说的比较委婉,大概是斟酌好久吧,“宝贝,你真的认为大学的生活适合你吗?”   徐强的话就说的有点不留情面了,“子荛,就你这黑道大小姐的身份去A大当老师,你疯了是不是!还有,就你那点能耐还去传教授业,你这纯粹就是误人子弟嘛!”   “强哥,你一天不打击我会死啊!我怎么说也是默凌亲自教出来的学生,教个把大学生还不成问题吧!况且,谁会知道我的身份呢?你保密工作做到那么到位,我现在和路人甲没什么两样。”   听了子荛的“指责”徐强笑的很是欢快,的确,这几年来出于对子荛的保护,凡是沾染到子荛一分的流言蜚语他都会大力的打击,收购也好,胁迫也罢,现在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敢对子荛做任何的报道。   “随便你了,我看你纯粹就是穷极无聊了才会有这种冲动,可千万别给我惹出什么事啊,到时候我才不去给你收拾烂摊子!”   “强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那里可是纯洁的大学啊,我就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在这样的环境中招惹什么人啊!”   所以说,话真的不能说的太满。   因为,人算不如天算!   初始几日,学校的生活就和她上学的时候一样,一切都很平淡也很安逸。   尤其是子荛这位知识渊博却又性格爽朗的美女老师更是让每堂课都座无虚席。   从教室的走廊到讲台,简直可以说是人满为患,对于自己这样的炙手可热子荛真的很是欣喜。   几日下来子荛真的觉得自己有当老师的潜质。   每天闲暇之际听着办公室里所谓的八卦,哪个班级的谁谁谁又打架了,谁谁谁又逃课了,哪个同学又被教务处查到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子荛真的感觉很是亲切。   而看到学生那些青春阳光的笑容时,她也觉得自己年轻许多。   年轻?没错,就是这个词。   俗话说岁月是女人的天敌,子荛也不例外,尤其是在这些热情洋溢的学生面前,她深感压力很大。   而每当她如此杞人忧天的时候,林默凌就会毫不客气的送给她一个鄙夷的眼神。   日子就这样的一天天过去了,享受当下一向是子荛的习惯,原本以为会这样一直安逸的过下去,却不料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流言蜚语。   那日来到学校之后,子荛就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有点怪怪的,眼神都有些躲闪,好似还有些鄙夷。   办公室里原本熟络的同事也显得有些冷淡了。   “江老师,今天下午金融工程的教室申请好了吗?”   “嗯!”   “对了,江老师,我去隔壁打点水,您需要吗?”   纯粹的举手之劳的事情,大家平日里也是这样做的,可是今天却让子荛有些匪夷所思。   “不用了!”     明显的敷衍和淡漠的语气。   子荛虽然气愤,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那天在洗手间里她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蹲在厕所里,偷听墙角,虽然说不是她的风格,可是当下她也真的不好意思出去。   “你们听说了吗?叶老师竟然被人包养了!”   “什么,不会吧!叶老师看上去不是那样的人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的美女老师啊都一个样,但凡有点姿色就去傍大款了。否则你看她身上戴的首饰,穿的衣服,我记得有好几款都是夏奈尔才上季的新款呢!”   “就是,就是,还有那个发夹,我貌似前几天才在一个奢侈品杂志上看到过的。”   “现在学校贴吧里都传开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女人嘛,就是这样,为了钱权不惜一切。”   “就是,就是,更可恶的是她竟然还有脸来学校。真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   ......   听了这些毫无头绪的话子荛真的有点哭笑不得。   这哪跟哪呢?   随手打开学校的贴吧,子荛真的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讽刺,没想到点击率那么高,竟然盖了几千个楼层了!   “美女教师被传包养!”   “道德的丧失,金钱的诱惑,中国的教育竟然已经颓废至此!”   当然其中也不乏出来伸张正义的,“你们不要再乱猜测了好不好,叶老师不是这样的人!我敢以人格担保!”   “就是!叶老师为人很正直的,你们别在那里捕风捉影,散播谣言!”   .......   .......   不得不感叹,这谣言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本想着在校园里矜矜业业的干下去呢?   到底是什么人散播这些谣言,要是让她知道了,肯定当场拉出去宰了他!   暗自镇定一番,子荛才缓缓的拉开了厕所的门。   “说实话,现在这钱真不好赚,可是却也不能去赚这些肉....”   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女孩暗中踩了一脚。   “你疯了,干嘛....”   除了目瞪口呆,还是目瞪口呆!   “我们,我们.....”   尴尬的神情让子荛很是愉悦。   “没什么,我绝对捍卫你们说话的权力!”   留下这么一句意犹未尽的话语,子荛很是高雅的走了出去。   那天下午的课上的很是不自在,总是有眼神时不时的偷偷的朝她那里瞄,那种被窥视,被猜测的感觉真他妈的不爽!   愤恨的把笔杆往桌子上一甩,平复几许之后子荛才开口:“同学们,我知道你们在揣摩些什么,不过我没有义务去满足你们强烈的八卦心理。”   “一个女人所有的物质享受并不一定要依附于男人的,我只能言尽于此!”   这句话才出口,下面一片的沉寂,仿佛大家都陷入了思索。   “叶老师, 我们相信你,您就不要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伤神了。”   “是啊,说不定是有些别有用心的家伙暗中打压你呢?”   .....   扬手制止了下边的所有猜测,子荛依旧抬头挺胸的走出了教室,她没有做错事,就不会畏畏缩缩!   “默凌,你说哪个不要脸的诬陷我啊!”   软软的趴在林默凌的身上,在林默凌的胸部有一下没一下的画着圈圈,子荛有些不忿。   “这还用想,无非就是为了职称的那些人,大学里里面就是这样。你是我引荐过去的,对于那些固步自封的人来说你算的上是空降过去的,这种落差肯定会落人口舌的。”   “况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年一度的职称评选又开始了,肯定是有人忌惮你才出此下策的。”   “这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老婆我很厉害呢?不容小觑才会招致这些流言蜚语!”   子荛有些好笑的坐骑在林默凌的身上。   “那是当然了,不过你还真是个磨人精,徐强的担忧还真的没错,肯定会惹出什么事来的。”   “你这话真不知道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子荛摸索着林默凌的嘴唇,鼻子,眼睛,缓缓开口,“不过我就权且当做是赞美了!”   “呵呵呵....”   之后两人又是一番云雨,激情洋溢中,感受着林默凌的热情和爱意,子荛觉得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第二天,子荛一如既往的来到了学校。   果然如林默凌猜想的一般,是有人暗中布局的。   那天系主任难得的找她面谈。   “叶老师,我也知道你的工作能力很是出众,可是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你看,可不可以把机会让给江老师呢?”     虽然笑的尴尬,可是却没有一丝抱歉的意思。   “你也知道,江老师来学校也已经三年多了,这不小夫妻俩挤在一个破旧的房子里,也怪可怜的。”   “可是,如果被评上这个十佳教师的话就可以分到学校的房子,会以低市场好多的价格来买入,这也算是解决了小两口的燃眉之急了。”   其实对于子荛来讲,无论是房子,车子,票子,那些纯粹不是什么事。以她直爽的个性肯定不会计较这些的。   江老师如果想要的话大可以明着和她说,也好过背地里搞这么一些不高明的手段。   况且,十佳教师是凭能力上去的,就凭她这些肮脏的手段,还要求她滚首相让,这不是开玩笑吗?   “刘主任,您也知道职称的事情是凭能力争取的,倒不是说我真的不想让,而是学校有明了的规章制度,不允许这样暗箱操作啊!”   “况且这奖励的名单都已经公布了,再改,不仅是我没面子,您也没啥面子,不是吗?”    刘主任此刻才觉得小觑了叶子荛,没想到平日里很是随和的她竟然敢如此的公然决绝她,而且不留一丝的余地。   想她担任系主任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敢如此不给她面子呢!   她还就不相信了,斗不过这个小妮子!   “赵校长,您好!我和您说个事儿啊!”   “........”   “........”   “什么?她竟然是.....”   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她有不敢置信。   “所以说给我把眼睛擦亮点,别背地里搞那些有的没的。要是让林家知道了,今年学校的专项拨款你来出吗?”   “对不起,对不起....”   “真是蠢不足惜,马上给我去道歉!”   刘主任还想说些什么,对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哎,还真是霉啊!干嘛为了那几万块钱的抽成和叶子荛过不去呢?   这下好了,竟然得罪了大人物!   那天子荛才从教室走出了,就看到了站在门侧的刘主任。   “怎么,您还想和我继续谈今天上午的事情吗?”   看着他忐忑而拘谨的样子,子荛真的感觉有几丝的好笑。   “叶老师,您这说的哪里的话!”   “那我倒是真的猜不出什么事情能够如此劳您大驾了?”   “叶老师啊,今天早上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您就当我没说过吧。”   “知道了!”   子荛没有多言就径自离开了,实在是她不想再看到刘主任那张可恶的嘴脸,显然她是知道了她的身份的,否则又岂会如此的阿谀奉承呢?   回去之后子荛把这件事情和林默凌说了说,林默凌倒是没有一丝的意外:“这样的人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不过你没有觉得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段时间你都把我忽视了吗?”   故作幽怨状,别说还真有几分“深闺怨夫”的样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谁昨天还把我折腾到那么晚呢?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子荛狠狠的向林默凌抛去一个抱枕,指责他昨晚的作为。   “亲爱的,你明显也享受到了,不是吗?况且热情似火的可不止我一个人,不过如果你不记得了,我今晚就在亲力亲为一次,让你慢慢的记起来!”   从沙发背后轻轻的环绕着子荛,林默凌有些威胁的说道。   对于林默凌的暗示,子荛又岂会不懂。   “滚一边儿去,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子荛的脸染上了几丝羞涩的红晕,想到昨晚的激烈场景,她真的觉得林默凌的技术真的很好,她真的是享受到了!   “默凌,咱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吧!”   子荛缓缓起身,跪坐在沙发上,满含爱意的看着林默凌。   “好!”   两人结婚已经两年多了,可是子荛的肚子却是一丝的动静都没有。这都要得益于林默凌的工作做得太过于谨慎了,更因为他知道子荛对于孩子有着莫名的恐惧,其实就这样两个人携手一生也未尝不可。   他没料到的是今天子荛竟然会开口和他提出要孩子的这个建议。   “是不是妈给你什么压力了?你别在意,我妈就那样,恨不得家里儿孙满堂。”   “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着林默凌的头发,子荛再次开口,“弄个孩子来玩玩不是也挺好的吗?”   “况且在我三十岁的时候儿子已经将近十岁了,你不觉得这种美人和正太的携手很值得期待吗?而我四十岁的时候他就大学毕业了,说不定还会牵着小女朋友的手回来给我看呢?想一想就很爽啊!”   对于子荛如此惊天动地的理由林默凌还真的是哭笑不得。   “还有,我听人家说越早生孩子身材越容易恢复,我才不要水桶腰,大肚腩呢!”   “谢谢你,宝贝,真的。”低头一个香吻之后,林默凌深情的注视着子荛,“我知道你做这个决定肯定是需要很多勇气的,我和你保证,我会让你一辈子幸福的。”   “嗯,不过到时候你可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宝宝身上啊!那样我会嫉妒的!”   子荛伸手抬起林默凌的下巴,状似威胁的开口。   “呵呵呵,你就别瞎操心了!不过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到时候宝贝你不要忽略我才是!”   “呵呵,这个你不要担心,到时候妈和爸肯定抢着来照顾宝宝,肯定没你和我的份儿!”   那天夜里,两人再一次的融为一体,不同的是,比之以往更加的酣畅淋漓。   身负艰巨任务的林默凌也特别的卖力,一次又一次的深入,一个又一个的高潮,直至子荛昏睡过去。   轻轻的捋了捋子荛汗湿的头发,林默凌在她的嘴唇上印下轻轻的一吻:“宝贝,谢谢你!”   第二天子荛就去学校办理了离职手续,虽然有前段时间的流言蜚语可是在大多数人看来倒也不至于要离职的程度啊!   毕竟大学教师这个职业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尤其是对于一个女人而言,稳定,也不甚累,最重要的是收入蛮丰厚的。   递交了离职申请之后,接下来几日子荛都在做交接事宜。   这天从办公室出来之后,竟然看到了林默凌的身影。   帅气的西服,温柔的笑容,加上身旁的布加迪威龙,更让他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对象。   “叶老师,这位帅哥在等你呢!”   “叶老师,她是您男朋友吗?”   过路子荛比较熟识的几个女生难耐的八卦道。   林默凌笑意嫣然的走上前,把子荛狠狠的搂在了怀里,礼貌的开口:“你好,我是林默凌,是你们叶老师的老公!”   有什么比这句话让人惊诧的,叶老师竟然结婚了,而且对方还是传闻中商界中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林默凌!   众人都有些难以置信!   “以后有空来家里玩!”   说完之后,林默凌就揽着子荛离开了。   “哇!方才那个真的是传闻中的林默凌吗?没想到三十多岁了还保养的这么好,还这么帅气,和叶老师站在一起纯粹就是才子佳人,俊男美女嘛!”   “就是,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诋毁叶老师的,我就说嘛,叶老师肯定不是那样的女人!”   “有一件事情你们肯定不知道!”   说话的是A市年级里公认的豪门闺秀,李淑芬,南城建材的掌上明珠!   “什么事情这么玄乎啊!快说来给我们听听!”   “叶老师可是叶氏企业的董事长,你们不知道吧,而且她好似在黑道中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呢!”   ......   ......   一时间,子荛又成了A大的风云人物! 番外2   时间过得真的好快,转眼之间子荛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漂亮的龙凤胎足以显示上天对于子荛的厚爱。   孩子还未出生之时子荛和林默凌就纠结于起名的事情,没想到一向很是自恃的林默凌竟然也变得谨慎起来,拿本字典一板一眼的和子荛依偎在一起商量着哪个字更好一点。   温暖的灯光,炙热的眼眸,还有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宝宝,一切真的太过于美好,好到有些不真实。   最终两人决定儿子就叫做林一一,女儿就叫林七七。   如此别致的名字,孰不知背后却有着深刻的寓意。   一期一会,七取谐音,代表着一生仅有着一次的爱情!   两个小家伙在还未出生之时就早已经成了林家的宝贝,每天不断的滋补的高汤,琳琅满目的玩具,每周一次的产检,足以证明林家长辈对这两个小家伙的期待。   而孩子出生之后,每逢周末就会被接到林家老宅,每次看着林父和两个小孩子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子荛就感觉很是好笑,谁能想到政界里一向呼风唤雨的人竟会和两个小孩子玩起老鹰捉小鸡的游戏。真是印证了一句话,男人越老越像小孩。 让人意外的是,七七从一出生就对徐强有着莫名的亲昵感,而一向冷酷的徐强对于七七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宠溺,每每看到强哥对于七七的纵容子荛就很是觉得不公平,为什么这种待遇她就从来没有享受过呢?   不过,人的信念是不会变的,亲手把子荛打造成无敌小金刚的徐强当然也不会放过对于七七的教育,这不,七七在十五岁那年就继承了徐强的一身技艺,而源于这一身的武艺,两个孩子从小都是大院中的孩子王,哪还需要担心受到其他小朋友的欺负。   好在两个孩子都很有原则,并不生事,不得不说这让子荛很是欣慰。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很容易理解的,以徐强的强势手腕,必是给两人灌输了不少的江湖道义,而倚强凌弱的事情绝对是被禁止的。   这几年中子荛和林默凌的步伐并没有因为孩子而过分的受到牵绊。   两人携手而行,走遍了世界各个角落,走走停停,遇到喜欢的地方就会住上那么十天半月的,感情在他们身上从来都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有任何的消散,反倒是愈加的浓烈了。   阳光下,紧紧握住的手,无名指上的印记蕴动出深醇恒久的光芒。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将是两人一生的誓言!   《幸好未曾错过你》一百问 采访者:……子荛 很荣幸请来……好久不见的无敌小金刚子荛跟林美人!我表示问子荛的时候很有压力,而问林美人的时候……更有压力==!    实在是那种不屑一顾,讳莫如深,运筹帷幄太打击人家的小心脏了! 斟酌几秒之后,开始吧!(如果你们敢欺负我的话,就撤销你们的海誓山盟,携手一生,一期一会......偷笑) 1.请问您的名字? 林:林默凌。 叶:叶子荛。 2.年龄是? 林:31。 叶:21岁。 3.性别是? 林:男。 叶:呃……女的。(这作者太没水准了,竟然会问如此白痴的问题!!!) 4.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林:自然是具备强者应该有的性格。(实在是太拽了,小心我扁你!呵呵,只是在幻想中!) 叶:(笑意嫣然):我可是名副其实的淑女。(是吗,可是为什么林美人听了有想要爆笑的冲动呢?) 5.对方的性格? 林(微笑):很行。 叶:还行是什么意思!(怒目....) 6.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林:大学的时候,学校里面。 叶(骄傲):这么想来,咱们也算是师生恋了! 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林:很有个性!    叶:……自恃,狂妄,冷漠 8.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林:都挺好的 叶:(纠结的低头沉思):优点啊……优点,优点……呃,你在哪里呢? 9.讨厌对方哪一点? 林(瞟了旁边人一眼):没心没肺。 叶:……我哪有! (……) 10.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配性好吗? 林:好。 叶:还算是互补吧.... 11、您怎么称呼对方? 林:子荛,有时候会叫宝贝。(什么时候呢?) 叶:默凌 12、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林:随便了,只要人是我的就行!(还真的不是一丁点的狂妄啊.....)    叶:子荛就可以了。 13、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林:......    叶:蛰伏已久的猎豹。(…… 那身段那神韵的确是有着优雅身姿的猎豹 ,遐想中....)    14、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林:自己。 叶(脸红,瞪过去一眼,林美人表示很淡定地没看见):呃,他什么都有了,不用送了。(……) 15、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林:她!(林美人,要不要这么拽啊?虽然你的表情一直很平淡……这难得就是传说中吐字如金,真得把人急死!?) 叶:呃……(如果你今天晚上让我在上面的话,我就考虑把自己送给你。叶小姐,您也很强悍哎。) 16、对对方有哪里不满吗?一般是什么事情? 林(微笑):很多,她气我也不是一两天了。 (最近……内部有矛盾吗?台下美女美妇们强烈要求爆料婚后生活啊!!) 叶(弱弱的不满状):没有不满的。(……) 17、您的毛病是? 林:太过于宽容了。 叶:……冲动。(……) 18、对方的毛病是? 林:孤注一掷。 叶:……啰啰嗦嗦 19、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林:没有。(==!那你前面说的那些都是……什么啊?坚定怀疑一直在被忽悠!) 叶:耍流氓……(林美人仿佛在回味中啊!) 20、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林:没有。(……) 叶:有时候开车比较快,他会说。(飙车和速度快不是一个概念好不好?) 21、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林:坦诚相见。(哦。) 叶(低头,脸红):合法夫妻。(……不需要解释的。) 22、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林:.... 叶:约会的界限是什么? 23、平日里俩人相处的气氛怎样? 林:不错。 叶:和谐 24、会吵架吗?    林:如果那些称得上是吵架的话! (果然是林美人,这话说的,太有境界了!) 喵:……偶尔吧。 25、那谁先妥协呢? 林:看情况    叶:....(你为什么不说话呢?还是有什么深意.....) 26、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林:没什么要准备的,不喜欢那些太过于形式的东西。    叶:的确,不会刻意的去做这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27、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林:我。 叶(笑眯眯的): 他。 28、您有多喜欢对方? 林(林美人瞟了身边人一眼)平淡道:除了她不可能再有别人了。 叶:我都嫁给他了!!! 29、那么,您爱对方吗? 林(皱眉了下):这跟上面那题有差别吗?(……没有吗?) 叶:……爱。 林美人扬了下眉,笑道:哦,还是有点差别的。(挺满意的神情……) 30、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辄? 林:……撒娇讨好,具体依情况而定。    叶:(偷飘林美人一眼):生气的时候。(叶小姐,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为什么是在笑啊??) 31、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林:呵。(意味深长啊!) 叶:这个假设不成立。 32、可以原谅对方变心吗? 林:变心?那是什么玩意儿!    叶:这不是挑拨离间吗?    林美人勉为其难继续。 咳咳,那……咱继续? 33、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么办? 林:通常我都会去接她,不会有迟到的事情。 叶:没有什么啊,我不会在意的,最多刷爆卡,让他买单! 34、您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一部分? 林:都挺喜欢的。 叶:眼睛啊,嘴唇啊,脸啊,身材啊……(……) 林美人,微微一笑。 35、对方性感的表情? 林:....    叶:呃,看着我的时候,还有就是脱衣服的时候。 36、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林:吻我。 叶:深情的看着我的时候    (台下一片YY!) 37您会向对方说谎吗?您善于说谎吗? 林:不排斥善意的谎言    叶:偶尔吧.... 38、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林:抱着她的时候    叶:两人在一起就觉得都挺好的。 39、曾经想过要分手吗? 林:绝对不会。 叶:没有 40、两人谁爱谁多一点呢?    林:明显是我爱她多!    叶(笑眯眯):呵呵呵...    林美人扬眉。 咳咳,是不是可以继续了? 41、那会不会觉得不公平呢?    林:感情的事本来就没有公平    叶:问题是我也很爱他啊! 42、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吗? 林:当然    叶:有转世吗? 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林:很多时候。(这回得……) 叶(微微笑):好像认识他之后就觉得……(我以为你一直很迟钝呢?) 44、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林(扬眉):把她一直留在身边。 叶:两个人永远在一起,不离不弃 45、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林:没有。 叶:呃,没有。 46、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林:百合    叶(笑):玫瑰(这,这,这也太诡异了!) 47、现阶段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吗? 林:没有。 叶:没吧。 48、您的自卑感来自? 林:自卑?(否定的语气……) 叶:自卑,那是什么玩意儿? 49、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林:我们是合法夫妻。(……呃。) 叶:公开的。 50、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林:当然。 叶:当然。 51.52自动屏蔽。 53.您对现在的状况满意吗? 林:恩。 叶:很满意。 54.初次H的地点? 林:我家    叶:……呃。 55.您当时的感觉? 林(很淡定):很好。 叶:……还好。 56.当时对方的样子? 林:很紧张。(恩恩!) 叶:……(……) 57.初-夜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话是? 林:忘了。 叶:……不记得了 。 58.每星期H的次数? 林:具体视情况而定。 叶:……(……叶小姐已经神思出离,完全不把我当存在了!) 59.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周几次? 林美人微笑:看情况吧。(又是看情况!?) 叶:...... 60.那么,是怎样的H呢? 林:相濡以沫。(配合地让我有点心颤啊。) 叶:灵魂的沟通 61.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林:耳朵。 叶:腰 62.对方最敏感的地方? 林(笑):呵呵呵 ....    叶:呃,耳朵吧。 63.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林:很好。(……恩。) 叶:…… 64.坦白的说,您喜欢H吗? 林:我想这种问题问男的等于是白问吧?(……) 叶:还好    65.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林:家里。 叶:……他说了。 66.您想尝试的H地点? 林:视情况而定吧。 叶:h和地点有关系吗?    67.冲澡是在H前还是H后? 林:前。完了也会洗。(真直白啊。) 叶:……他说了 68.H时有什么约定吗? 林:她喜欢在上面。(我的老脸红了,不止我,台下的美女美妇们也红了!!) 叶(红着脸瞪当事人):你别乱说,我哪有。(恩恩,闺房乐趣,大家心知肚明。) 69.您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性-关系吗? 林:有 叶:有 (还不是怪你这个无良的后妈!) 70.对于「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林:反对! 叶:反对!    71.如果对方被暴徒强-奸了,您会怎么做? 林(轻轻“呵”了声):有谁有那么大的能耐!    叶(笑):有谁敢惹他!。 72.您会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吗?或是之后? 林:不会。 叶:……后。 73.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您会? 林:我会有这样的朋友吗?    叶:当然不会 !   74.您觉得自己很擅长H吗? 林:行吧。 叶:……呃。(……恩。) 75.那么对方呢? 林:配合很好。 叶:挺好的。 76.在H时您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林:叫我的名字或者说我爱你。 叶:不说话也没事啊。 77.您比较喜欢H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林:坦诚。 叶(想了想,红脸):真实。 78.您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林:当然不。 叶(汗):不可以! 79.您对S-M有兴趣吗? 林:什么? 叶:SM啊?没兴趣 80.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体了,您会? 林:那就让她重新索求。 叶(微微笑):这种情况会发生吗? 81.您对强奸怎么看? 林:死刑。 叶:拉出去宰了!(不愧是叶峥风的女儿!) 82.H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林:有人打扰。(被打扰过吧?嘿嘿,那人死得很惨吧?) 叶:..... 83.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您觉得兴奋、焦虑的场所是? 林:.....    叶:…… 84.曾有过女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林(笑得云淡风轻):当然。 叶(瞪回林美人):他经常的。 (互相爆料吗?好的好的,继续继续!) 那时对方的表情? 林(笑):很好玩。 叶(苦笑):很无赖。 男方有过强-暴的行为吗? 林美人当时斜过来的那一眼让我永生难忘! 当时女方的反应是? 叶小姐当即就想把我狂打一顿!    88.对您来说,「作为H对象」的理想对象是? 林:这还用说!    叶:他。 89.现在的对方符合您的理想吗? 林:当然。 叶:当然。 90.在H中有使用过小道具吗? 林:没。 叶:没有。 91.您的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 林:21岁。 叶:……21。 (台下有人尖叫!) 92.那时的对像是现在的恋人吗? 林:不是。 叶:是。 93.您最喜欢被吻到哪里呢? 林:嘴唇。 叶:嘴唇。 94.您最喜欢亲吻对方哪里呢? 林:手,嘴唇。 叶:呃,眼睛。 95.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林:让她主导。 叶(瞪某人):你! 96.H时您会想些什么呢? 林:她在我身边。 叶:通常……脑子里空白的 97.一晚H的次数是? 林(笑):2到3次,不一定。 叶:……他说了。 98.H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林:她。 叶:……他 咳咳! 99.对您而言H是? 林:生活乐趣。 叶:生活必备吧 100.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林:我爱你!    叶:我爱你! 深情对望!   完!   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或书本网(www.bookben.cn) .com)